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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摘要】投射测验作为一种非文字性测验是重要的心理测验技术，被试对它的反应基本不受文化的影响，反应结果可以进行跨文化的相互比较。本文首先论述投射测验的理论背景、内涵及其在中国的发展;进而针对国内关于投射测验的跨文化研究，从跨文化修订与跨文化群体应用两个方面具体论述投射测验的跨文化研究现状;最后分析投射测验跨文化研究不足与发展趋势。
【关键词】投射测验;跨文化研究;发展趋势
一、引言
跨文化心理学研究中实施测验坚持“文化公平原则”。测验项目的内容应该是所有被试者均有同等条件，测验类型选择上具有灵活性，样本选择具有代表性，结果解释克服种族、文化偏见［1］。投射测验作为一种非文字性测验，被试对它的反应基本不受文化的影响，较好地克服文化偏向和文化限制。
二、投射测验
(一)投射测验的定义及理论背景。“投射”源于精神分析，“将本属于自身某种思绪、动机、欲望或情感投射于他人或物”，是来访者怕暴露内心的防御机制。“投射技术”由弗兰克在一份私人便函中首次提出，同年霍洛维茨发表《儿童心理学研究中的投射技术》［2］，次年弗兰克《人格研究的投射技术》中论述投射技术是使被试面对某种情境并根据这一情境对它的意义作出反应［3］。1938年默瑞在《人格探索》提出“投射测验”，与“投射技术”基本一致但更强调被试进行宣泄并得到治疗。投射测验的定义:利用模糊刺激探究深层人格，引发能够反映被压抑为无意识的欲望与情绪反应;被试将无法表现或不愿表现的态度等表现出来［4］。
(二)投射测验在国内的发展。我国对西方心理测验的研究始于20世纪初，1931年成立测验学会并创办《测验杂志》，修订国外测验，投射测验同时被引入。由于投射技术操作复杂、解释困难，临床咨询中较少应用，通过译著、著作、论文和心理治疗方法与理念的形式引入。
三、国内关于投射测验的跨文化研究现状
跨文化心理学主要研究目标是了解不同文化中心理学知识和理论的普遍性，整合出在更广泛文化中有效并接近普适性的心理学［5］。
(一)投射测验跨文化修订。投射测验跨文化修订包括三阶段:翻译与测量理论介绍，信效度评估，国内常模建立。国内修订测验主要包括罗夏墨迹测验、房树人绘画测验、格式塔投射测验、色塔人格测验、画人测验、团体个性测验和斯尔文绘画测验。龚耀先将格式塔投射测验的理论依据、实施材料、实测方法、计分系统与诊断指标介绍到国内［6］，将罗夏墨迹测验临床实践及计分评定应用于精神分裂症患者与正常人比较研究［7］。张同延等编制主题统觉测验中国修订版并建立常模，将图版人物全部修改为中国人，修订版为半结构化测验，其评分者信度、复测信度与同质性信度均比较理想，有较高的理论效度与效标关联效度［8～10］。谢丽亚等对精神分裂症患者统合型“房树人绘画测验”分析表明精神分裂症患者组与正常人组在24个分析项目中有显著差异，对精神分裂症具有辅助诊断意义［2］。孔克勤等对色塔人格投射测验进行信效度评估表明测验有较高信效度，适用于广泛领域和对象，以正常者为对象建立中国常模与日本版相比虽然取样人数少但增加了职业常模并在年龄常模中增加了成人组［3］。马前锋对团体罗夏墨迹测验信效度进行评定并建立中国常模［4］，张敏系统介绍团体罗夏墨迹测验测试材料与评分细则，分析测验结果的年龄、性别差异与个案研究成果［5］;瞿晓理通过重测信度、评分者一致性信度和聚合、实证效度检验证明团体罗夏墨迹测验的各项具备良好信效度［6］。傅根跃对画人测验重新标准化，形成画人测验常模的评分标准［7～8］包括:有无、细节、比例、奖励四个维度，按身体部位分成头、发、眼、耳、鼻、口、颈、躯干、上肢、手、下肢、脚、连接和服饰共14项，每项包含4～8个评分点，总计75个评分点，建立了杭州市常模［9］。郭洪芹将团体个性投射测验介绍到中国［15］，对211名中学生施测结果表明该测试不能直接在我国使用，必须根据国情修订完善［10～14］。叶文晖介绍用于临床评估儿童认知能力与情感状态的斯尔文绘画测验，对相关研究成果进行评价;叶文晖、王振宏等修订测验中文版结果显示认知与情绪分测验对国内儿童施测结果具有较好的信效度，可用于国内儿童心理评估及其相关领域研究。
(二)跨文化群体的比较研究。
1．国内外群体间。龚耀先对中美成人罗夏测验的跨文化比较研究，结果显示总反应数R两组相近，P回答部位及内容两组符合率92%;整体W与空白S，美国组较高，不常见局部Dd中国组略高;M人类运动与m非生物运动，彩色因素与非彩色因素美国组较高;在变态词语DV、不恰当结合IN-COM、侵犯性活动AG、病理内容MOR四个指标美国组较高，重复回答PSV中国组略高。吉沅洪关于文化和神经症症状关系的日中比较研究，应用树木－人格投射测验与CMI健康调查表对120名中国大学生与132名日本大学生进行测评。中国大学生画封闭树基、除了树木以外画上附属物的倾向;日本大学生有把树冠涂黑，在树干上画竖线的倾向。结果表明中国人以树木以外的东西来进行自我防卫，以封闭的树基来隐藏，日本大学生表现了丰富的感受性和抑郁倾向。深层跨文化分析:日本是“内”、“外”文化和抑郁的表现有着及其紧密的关系;中国是“面子”文化和自我防卫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李育辉、张建新采用“童话故事测验”对北京138名和希腊491名7～10岁儿童人格特点与结构进行了跨文化研究，结果显示:中国儿童在故事内容一致性上得分显著低于希腊儿童，而在重复回答和怪异回答上得分与希腊儿童并无显著差异;中国组在矛盾心理、物质需求、追求卓越、嫉妒攻击、报复性攻击、口腔需求、助人欲望、归属需求、情感需求、焦虑、抑郁、性关注的得分均显著高于希腊组;但在口头攻击的得分显著低于希腊组。中国和希腊儿童的人格特征存在显著差异。
2．国内不同群体间。朱倩云、傅根耀对浙江省和江西省共计1?837位城乡小学生进行画人智力测试。结果显示:无论总体还是各年龄组，农村儿童画人测验得分显著低于同年龄城市儿童。地区越偏远，文化差异越大，智力水平越差，即地理位置、经济文化背景对儿童智力水平存在客观制约。王洪礼等运用成就动机问卷与成就恐惧投射测验对12种少数民族的447名少数民族大学生进行调查。结果表明:少数民族男生追求成功的动机强于女生，避免失败的动机弱于女生;成功恐惧主要与人际关系、家庭、学业和事业有关，避免失败的动机与成功恐惧呈显著负相关。977名贵州汉族与少数民族中学生的成就动机与成功恐惧结果表明:重点中学少数民族学生避免失败动机显著高于重点中学汉族学生;少数民族城市中学生的成功恐惧显著高于汉族;少数民族中学生事业恐惧显著高于汉族;成就动机与成功恐惧无显著相关。
四、国内投射测验跨文化研究的不足与发展趋势
(一)国内投射测验跨文化研究的不足。国内投射测验的跨文化研究主要集中在国外投射测验的介绍与引进，被试的代表性考虑不充分，国内常模的建立与更新力度不够;投射测验信效度评估方法与评分体系，尤其是测验解释与编码系统的建立缺乏核心研究;国内自主研发投射测验，如套娃测验、青少年生命价值投射测验的信效度与国内常模尚未建立缺乏实证研究。
(二)国内投射测验跨文化研究发展趋势。现阶段国内投射测验的跨文化研究集中在人格评估，仍将其作为诊断工具。本文分析了投射测验跨文化研究的发展趋势。
1．与表达艺术治疗结合。投射测验与表达性心理治疗的理论基础源于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现代艺术疗法先驱是分析心理学之父荣格。两者均不受语言影响，在跨文化研究中易于比较。表达艺术治疗包含绘画、沙盘、叙事与舞动等多种媒介，辅以投射测验的量化标准，能更准确判断来访者症状。投射测验结合表达艺术治疗进行跨文化群体研究与个案分析将成为心理咨询与治疗的新领域。
2．国内多元文化地区研究。我国是一个多民族国家，同时面临全球化背景。针对我国多元文化地区投射测验反映指标与编码系统的比较研究，更准确比较不同民族群体人格特质，有助于不同民族之间相互交往与深入了解。
3．跨文化应用的不断拓展。随着投射测验不断发展，其跨文化应用将从心理诊断扩展到自我认知成长，人力资源选拔与培训，婚恋与家庭治疗等社会生活诸多方面。
作者:孟凡 单位:郑州工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