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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波兰海报拥有灿若星河的成果，为世界海报历史提供了独特的营养。而中国的传统文化与民间艺术如同一个巨大的宝库，人们意识到需要通过学习和发展来实现设计的本土化。文章以2019年赴波兰学习整个学年的经历为背景，观察并总结教育体系和教学方法与国内的差异。通过亲历国内外不同环境的海报设计教育，以真实的一手资料浅谈和分析波兹南艺术大学海报设计教学的理念和方法，并从客观的角度看待其值得吸收和探讨的地方。
关键词：海报；教学；设计教育
一、波兹南艺术大学的海报教学情况
（一）UAP海报课程的整体介绍
波兹南艺术大学（UniversityofArtsinPoznan）（以下简称UAP），于1919年在波兰波兹南建立。UAP海报课程的教育延续了波兰当代海报设计独特的艺术形式及文化特质，在波兰海报产业的发展中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致力于将造型艺术与海报设计融为一体。波兰海报在受到现代主义和后现代艺术的影响后，又演进和发展了新的艺术表现形式，强调艺术性、观念性突出的文化特征，不仅体现于对当代社会生活、商业活动等的宣传，也体现于新的形式中的精神表现与人文关怀。在海报教学中注重三个方面的因素——信息传达、图形表达以及海报所蕴含的思想和观念，反观国内海报教学中关于图形表达还只停留在“技”的层面，而在UAP学习海报设计时，学生必须有更深刻的特质，那就是要对海报充满热情，期待人们能够从他们创作的海报中理解其包含的隐喻和象征，这不仅是在表达情感，同时也是智慧的展现，尽量地实现让观众在看到作品时也能去思考和感悟。
（二）UAP海报课程结构
海报设计作为该学院平面设计专业的主课程之一，设有两个方向的工作室，囊括了波兰海报艺术的不同方向。目前，海报工作室一由MarcinMarkowski博士带领，研究艺术与文化方向的海报设计。海报工作室二由EugeniuszSkorwider教授和SzymonSzymankiewicz老师带领，研究社会与政治方向的海报设计。然而共同点是两个工作室已经不再把设计技能的培养放在首位，而是更多地看重对当下海报设计的深入研究能力，以及专注于实质性项目。而修读学士学位一年级的学生不能选择加入此工作室，他们需要先修读一年的通识课程、通识艺术课程、设计及技术基础课程，使其先充分掌握平面设计领域的一些基本技术。其他年级的课程选择均涵盖海报工作室，包括硕士课程，只不过学生研究的内容和深度不同，因此，在一个海报工作室内形成不同年级良性互动的学习氛围。
（三）UAP海报教学资源配置
1.硬件
UAP的校园共五个区域，均位于市中心，靠近波兹南美术馆和市立博物馆，而海报工作室位于教学楼B的一间教室里。与中国院校以班级为单位的专属教室不同，UAP的教室利用率非常高，以海报工作室使用的这间教室为例，每周不同的时间点被安排了平面专业不同的课程内容，学生在规定的时间内都可以到此找到教师，一对一地交流学习内容，与国内集中授课的方式不同，此方法极大地利用学生的学习时间，并能更有效地掌握每位学生的想法和进度。学校通过有序的管理体系，让整个教学资源得到最大的应用，看似授课空间很“小”，但可利用的资源范围很“大”，这是因为UAP拥有波兰所有艺术学校中最开放的结构。这意味着所有的工作室，实验室，课堂和工作坊都是向学生开放的，最大限度地发挥大学的作用。举个例子，学生若想实现一张海报更好的效果，完全拥有版画工作室、丝网工作室或印刷车间等处的使用权，获得想要的技术，从而在创作过程中寻求到个性化的解决方案。
2.软件
从学习环境的角度来看，海报工作室接收说英语的国际学生，不同国家的学生携带着独特的文化背景，有属于自己的经验和新的设计观点，学生不仅向老师学习，也可以向不同文化属性的同龄人学习，吸收不同文化下的设计优势，这种互动的学习方式有利于培养创新意识和表达能力。从师资情况来看，该学院拥有开放的大学结构和广泛的高素质导师，其人数与学生人数成正比，使得良好的师生关系得以发展。更重要的是，海报工作室实施的每个项目都是一个实验，在教授、助教和技术人员的积极参与下执行。同时，学院为学生提供广泛的实践和理论课程，为海报工作室的学习提供辅助资源，学生可以自由选择，更好地发展自己的艺术技能和科学知识。此外，UAP利用设在波兹南市中心的一个艺术画廊网络来推广一些活动，通过推广学生、老师或艺术家的创作成果，以及他们在社会、文化及经济上的成就来支持他们。这项举措与联合大学和波兹南市进行合作，画廊包括：R20空间、Rotunda圆形大厅和CuratorsLAB画廊等等。学校提供众多的展示平台更有利于学生与社会接轨，帮助他们对自己合理定位从而不断进步。
（四）UAP海报教学评估方式
UAP的课程实行学分制，如果选择了海报工作室则每个学期需要修满10个学分。与目前国内大多数院校一样，这种看似严格的制度较为传统，而UAP不同的地方在于，针对每个学期的课程安排学生拥有一定的选择权，这种方法一定程度上保证了学生参与教学的积极性和主动性，规避了为了分数而学习的现象，引导学生更多地享受学习的乐趣，学分制也只是潜在的一种约束和制度。在学分制的前提下也存在考试，这种测试方法是绵延的，符合设计专业学习特征的，时间跨度往往是一个学期，以最终作品的呈现来评分。为了顺利通过该学期拿到学分，学生必须参加并通过课程所列出的学习内容或工作项目，出勤率不应少于80%，以最低3.0分/合格成绩通过所有课程，而成绩会在学期末作业展示时，由教授和助教现场统一打分并上传系统。
（五）UAP海报课程的学习模式
在UAP海报工作室中学习，需要一种特殊的思维方式，强调图像和文本的融合，以简单、强烈的图形形式，让海报有力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教授在每学期开始教学前会制定一个长远的学习计划，包括研究范围和研究成果的体量，比如一学期需要持续性研究并最终完成四张海报的设计，学生可以在众多主题内自由选择感兴趣的研究点，但想要得到满意的作品没那么简单，这是在无数草图和方案的筛选中呈现出来的。与国内海报课程相比这样的时间跨度的确较长，但优点是，学生可以达到沉浸式学习的效果，往往在一个学期便能掌握图形创意、设计手法和表达方式。海报学习的环境也是重要的影响因素，波兰海报所取得的成就，正如其他国家的电影、戏剧、绘画一样，它往往被被成千上万地复制，深入国家的各个角落，整个城市宛若一个巨大的海报展览馆，而这些作品往往是富有艺术家强烈个人风格、深沉而又有感染力的艺术作品，其艺术水准高，兼具国家要求和设计者的个人观念。在这样的城市氛围下，学生走出工作室离开校园区域，依然无时无刻不在吸收着灵感和想法。
（六）UAP海报教学过程案例
教师会罗列出十几个涵盖方方面面的主题，无论是政治内容、社会现象、艺术文化还是商业需求，均以开放的态度让学生自由创作，例如可选主题有：“街头艺术节StreetArtFestival”、“希区柯克Hitchcock”、“孤儿院Orphanage”等等，这些给出的主题看似是一种“约束”，但每个题目的背后蕴含着大量的信息，需要学生自己去探索总结，如此便在潜移默化中拓宽其知识面。以“弗洛伊德Freud”（图二）这张海报的创作过程为例，一般需要主题理解、内容探索、绘制草图、沟通交流、制定初稿、教师把关和展示成稿这七个步骤。首先学生可以通过书籍或网络对主题进行深入理解，在收集到的大量资料的基础上进行筛选，找到适合用于图形表达的内容，例如弗洛伊德的性学说理论：性欲及其能量（libido，或译“力比多”）生来即有，婴儿也有性欲，不过表现形式与成人不同而已。之后学生需要大量地手绘草图，将抽象信息用各种方法和形式转化成具象图形，这个过程注重的是图形创意的表达。当有了一定体量的草图后，学生便可以在工作室开放的时间主动找教师交流。由此可见，在这个过程中教师会辅助性地给予意见，从不同的角度去发现方案的可行性，最大限度地让学生的想法实现。接着，学生运用不同的设计表现手法制作初稿，此后与教师沟通的过程中需要用电子稿呈现，到了这个阶段教师才会给予一些技术上的指导，包括排版、色彩、造型和文字等，整个过程往往反复进行持续整个学期，直至达到最优的效果。由此可见，UAP海报工作室的教师以创意和想法为先，造型和技术是辅助的。关于弗洛伊德这一主题还有其他的解读方式，例如设计者张泊宁以“自我、本我、超我”的角度进行创作（图三），制作出富有内涵的极具波兰海报特色的作品。
二、UAP海报教学的综合分析——UAP海报教学目标、理念与方法
（一）艺术与海报设计的相互联系
波兰海报艺术是以超现实主义、绘画与设计完美结合以及纯真与浪漫情趣交融等个性特征为主的现代海报，其表现内容丰富、视觉语言尖锐、艺术性高、表现形式多样，是世界海报设计界杰出的典范。而在UAP的海报设计教学中也能发现一个关键因素是，艺术和设计的相互渗透。除了本专业的海报课程外，学生还修读绘画、图形或雕塑课程，让他们收集新的经验，知识和技能，必要地运用于自己的艺术活动，创造一个更广泛的艺术背景。由此可见，课程的跨学科性质是对现代世界需求的回应，但同时也激发了对创新解决方案的探索。UAP的岁末展一直是每学年的高潮，它汇集了学生们在UAP的8个校区的140个工作室里创作的作品包括海报作品，这种交融性展出的方式营造了一个良好的学习氛围，让学生学会欣赏多姿多彩的艺术与设计作品，从而提高眼界和审美水平，更大程度地激发创作潜能。
（二）广泛的实践活动与形式多样的外部合作
UAP海报教学广泛的活动范围使其有别于中国艺术院校，它提供了全方位的资源和平台。例如，UAP与欧洲、美洲和亚洲的大学合作，参与欧盟资助的文化遗产开发项目，举办国际艺术和设计研讨会。其次学生在工作室完成的海报，有机会直接参与校级、市级或者更大规模的展览，也为各种竞赛提交作品，例如波兰卢布林国际海报双年展、玛丽亚•多科维奇比赛和波兹南艺术周等。最重要的是学校与社会环境的互动，与外部伙伴建立有趣的关系，例如与各文化机构、研究单位和公司合作实施项目，按需创作海报，这种方式的优点便是使学生能够与未来的雇主建立关系，协助他们更顺利地进入就业市场。同时与剧院、基金会、博物馆和其他文化机构进行联合活动，在参与跨学科的合作中完成海报设计。最直观的感受便是，学校中产出的海报作品会被张贴在城市的各个街道，正如波兰海报艺术家HenrykTomaszewski所说：街道才是展示海报真正的画廊��这种方法将海报教学与生活息息相关，实践性极强而不是把海报设计当作一种“遥远的艺术”，反映了当代艺术的趋势。
（三）开放的海报教学结构与自由的选择权
在整个学习过程中，学生都有机会参加自由选择的艺术或设计工作室，这就是UAP海报教学独一无二的资源，在知识的获取上提供了更多的可能性，达到问题和技术解决方案的多样性，使学生在众多传统方法和新技术方面都能获得经验。而学生的多学科性质有利于在创作海报作品时，找到新鲜的解决方案，培养一种创新思维，而不仅是简单的技术能力，这就是我们总是能在UAP看到源源不断的优秀海报的原因。
（四）沟通与交流技能的培养
在UAP海报教学中，非常注重沟通与交流的能力，这种能力贯穿着整个学习过程甚至影响到作品的质量，因为学生需要不断地将自己的灵感合理表达，有效地与教师交流。同时自由的上课模式也培养学生“说”的能力，老师与同学单独沟通时，工作室里的其他学生自动地形成一个讨论小组，交流自己的作品以及想法。在期末的打分阶段，作品的展示空间是开放的，学生也需要和老师及同学分享自己的成果以及不足。学校意识到需要创造一个交流经验的空间，培养学生无论是完成个人作品还是从事团队项目，都能够在交流的过程中总结经验，在讨论中不断地发现问题并解决问题，从而更深入地思考，不断的进步。
（五）多文化背景的融合
在全球化的背景下，UAP有一个由近70所欧洲合作学校组成的网络，而海报工作室也实行跨文化混班教学，形成基于波兰海报设计风格的国际化氛围。这种跨文化的教育方式存在多样性与差异性、开放性与互动性、包容性与多语性等，从而激发了学生更多的创造力和想象力。因此在UAP海报工作室内，可以看到每年由国际学生创作的优秀海报作品，新鲜的表达方式以及独特的思维模式，都是值得去学习的宝贵资源。
三、结语
在波兹南艺术大学中学习海报设计课程，有以下几点启发：学校可以推崇翻转课堂形式，教师不需占用课堂的时间来讲授信息，这些信息学生可以在课前完成自主学习，从而更有效地利用课堂内的宝贵时间，通过辅导让学生能够更专注于项目的学习。同时，教师在教学中应更加注重艺术与设计的结合，培养学生在创作时拥有更多的想象力和创造力。而波兹南艺术大学这种高标准严要求的海报教育风格，反而培养了学生自由发展的创造能力，更懂得现代信息社会的需求，这些优秀的教育方式是值得学习和吸收的财富。我们应该认识到，学校不仅是完成艺术和设计教育，更重要的是培养一群充满激情、拥有杰出才能和敏锐洞察力的艺术家们，使他们完全可以满足快速变化的劳动力市场的需求，更好地在资源紧缩的环境中实现价值，并通过自己独特的方法在商业需求与个人艺术感受表达中找到平衡点，从而创作出优秀的作品。
参考文献：
[1]王友江.波兰当代海报设计艺术特征研究[J].美术研究，2017（03）.
[2]张岚.张星.论波兰海报艺术[J].西安工程科技学院学报，200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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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杨帆.马兰戈尼设计学院硕士教学的分析与启示.[J].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2014（05）.
作者:胡舒寒 单位:上海师范大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