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主义论文范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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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主义论文

文化政治对文学理论的影响

作者:范永康 单位:曲靖师范学院人文学院

20世纪后期的西方文论发生了“范式”转换,即从对文学作修辞学式的内部研究,转向了文学的外部研究,希利斯•米勒描述道:“而今我们可以问心无愧地回到更富于同情心和人情味的工作中来,论述权力、历史、意识形态、文学研究的‘惯例’,阶级斗争,妇女受压迫的问题,男人女人在社会上的真实生活情况及其在文学中的‘反映’。我们还可以重新问关于文学在人生中和社会里的用途这类实用主义问题。文学理论的关键词不再是传统文学研究所关注的“审美”、“价值”、“经验”和“作品有机体”,而是“符号系统”、“意识形态”、“性别”、“身份/认同”、“主体位置”、“他者”和“机构。以解构主义、女性主义、后殖民主义、新历史主义、“新左派”马克思主义、后马克思主义、精神分析批评、生态批评、散居族裔批评乃至同性恋和酷儿理论为主体的当代西方文论颠覆了以“新批评”为代表的20世纪上半叶“文学性”研究的总体走势,都超出了纯粹“文学的”范畴,以突出的政治性、批判性、反思性、颠覆性、解构性、公共性而强化了文学理论的政治言说维度。对此,拉曼•塞尔登等人提出了一个极为重要的观点:“这些理论在全球范围内促进了对一切话语形式的重新解释和调整,成了激进的文化政治的一部分,而‘文学的’(研究和理论)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多少有点意义的再现形式。,文学理论成为“文化政治”的组成部分,可以说,这一观点深刻地阐明了当代西方文论的实质,进人“后现代”时期的20世纪西方文论的确大规模地走向了“理论化”,走向了“政治化”。陆贵山先生指出:“正当中国新时期的某些学人着意淡化和消解文艺和政治的关系的时候,当代西方社会却掀起了这样那样的论述文艺和政治关系的热潮。这是一个特别值得研究的文化现象。文化政治与当代西方文论的政治化问题已经引起学界的重视,既取得了一些研究成果,也存在不足之处,有进一步研究的必要①。

一、国外相关研究

20世纪70年代以来,以“文化政治”为关键词的研究几乎遍及人文社会科学乃至自然科学领域,文化政治可以切人文学、历史、音乐、绘画、舞蹈、影视、传媒、出版、教育、翻译、身份、种族、宗教、伦理、阶级、经济、法律、国家、建筑、医疗、科学等各种观念、现象和学科,为之提供全新的阐释和研究视角。但是,从总体上宏观地探讨文化政治与文学理论之关联的研究并不多,尚处于起步阶段。据笔者查阅,最早以“文化政治”为题名关键词的单篇论文是吉拉德•格拉芙写于1973年的((审美主义与文化政治》!文章主要质疑了以超功利、自足、自律为理念的审美主义的纯粹性,即审美主义自身陷人政治和反政治的窘境之中而不能自圆其说。米雪儿•巴瑞特的论文《女性主义和文化政治的定义》被收人1982年的一本文集’,该文强调了雷蒙德•威廉斯在人类学意义上对文化做出的理解,明确意识到文化政治会涉及到意义之争。论文通过考察“女性主义艺术”与“艺术”、“妇女的艺术”的区别,认为艺术作品不能与媒体意识形态的再现艺术相混同,从而得出结论:任意扩大艺术的政治意义是危险的,我们不应该忽视艺术作品的虚构、想象和审美之维,艺术的许多方面不能缩减为意识形态的概念分析。作者在文化政治渗透艺术领域的时尚之中能够做出如此深刻的反省,着实难能可贵。这两篇论文对文化政治文论的研究有首创之功,但都没有清晰地界定“文化政治”概念。成规模的有关文化政治对文学艺术渗透的研究出现于1990年前后。乔纳森•多利莫尔和阿兰•辛费尔德在20世纪80年代末期主编出版了一套“文化政治”丛书②,两位总主编在《前言:文化政治》中明确认识到,在马克思主义、女性主义、结构主义、精神分析和后结构主义话语的冲击下,197()年以来英国文学研究与传统的文学研究模式发生了“断裂”,新的“文化唯物主义”研究方式重点关注历史和文化语境、(文化)理论的方法、政治义务以及文本分析,因为“文化意义最终总是政治意义”,故而名之曰“文化政治”。他们强调指出,作为文化政治的文化唯物主义研究方法不再伪装政治中立,“相反,它将其任务定位于改造社会秩序,这一秩序正在以种族、性别、性态和阶级的名义压榨着人民。

显然,这套丛书就是运用文化唯物主义方法研究各种文化现象,并以发掘其政治含义为旨归。莲达•赫哲仁的((后现代主义的政治学》虽然没有直接使用文化政治概念,但主要是研究后现代的摄影、绘画、小说、历史等文化形式的“表征的政治”,关注它们表意实践背后的意识形态编码策略和意义版图的争斗,所以,此书所要探讨的正是文化政治与后现代艺术之间的密切关联。莫克西著于1994年的《理论的实践:后结构主义,文化政治和艺术史》‘,’一书以“表征”、“意识形态”、“作者”为三个关键词,对结构主义和后结构主义的符号学理论加以剖析,凸现出这些理论的文化政治功能,打破了传统的认识论艺术史观,而代之以符号学的建构主义的文化观、历史观:一者,处于历史语境中的理论所包含的文化政治含义深刻地影响着历史叙述和知识建构;再者,新的政治观和表意实践会使得文化价值、文化意义观变动不居、不再固定。但赫哲仁、莫克西的著作和上述文化政治丛书的共同缺陷是:有关文化政治对文学理论的影响研究涉及甚少。托斌•希伯斯的《冷战批评与怀疑论之政治》第一次从“怀疑论政治”的角度全面评述和反思了战后兴起的各种批评理论。作者认为,新近出现的女权主义、后殖民主义、精神分析、新马克思主义等政治化文论以“种族、性别、阶级”为三大主题,克服了新批评、结构主义、解构主义乃至新历史主义批评局限于“学院政治”的弊端,有所贴近现实政治,但还是处于政治隐喻的言说状态,难以落实于实际行动。

希伯斯希望强化文化政治文论的实践性和批判性,要求“后冷战批评”应当加强现实政治关怀,发挥实践功能。从全书来看,他局限于美国一隅,对上世纪60年代以来的西方当代文化政治文论把握得不够全面,且评价过低。格林•乔丹和克里斯•威登合著的《文化政治:阶级、性别、种族和后现代世界》‘川对“文化政治”概念作出较为清晰的界定,他们认为文化政治是文化产品在意义、价值、主体性形式和身份建构方面所体现出的权力关系,关涉文化在阶级、种族、性别、身份等社会区分中所扮演的中心角色。不过,他们放弃了文化的人类学含义,只是指艺术产品,包括音乐、文学、绘画、雕塑、戏剧和电影。作者从20世纪60年代的自由人文主义的文化和教育理论开始,重点分析了文化艺术对近现代西方社会的阶级、性别、种族的分化和抗争所起到的政治作用。此书的缺点是对于“文化政治”概念使用得过于宽泛,按照他们的用法,近代甚至古代时期即已经存在文化政治文论,这就模糊了它的时代性。但值得注意的是,他们对后现代解构普遍性、元叙事、主体本质和意义的稳固性的做法表示担优,因为后现代欢呼差异政治而容易忽略真正的社会差异,在书的结尾,他们意味深长地反问道:我们是将文化政治当作一项严肃的事业,还是游戏?这种对后期文化政治逐渐脱离经济、制度、权力的忧虑,同晚期马克思主义者,如詹姆逊、伊格尔顿、道格拉斯•凯尔纳、斯蒂文•贝斯特等人的观点倒颇为接近。这也正预示着文化政治随同文化理论一起,在新世纪的“后理论时代”步人反思阶段。2000年前后,随着马丁•麦克奎兰等人编写的《后理论:批评的新方向》、瓦伦丁•卡宁汉的《理论之后的阅读》、让一米歇尔•拉巴特的《理论的未来》、伊格尔顿的《理论之后》等一批著作的涌现,西方文论进人了“后理论时代”。对于文学理论而言,恢复文学的审美、诗性、形式、伦理、价值等被“理论”所遮蔽的层面似乎又成为新的时尚。在“后理论时代”背景下,学界面临的任务是要正确估价和承接“理论时期”所馈赠的政治化文论的遗产,对文化政治与文学理论的深层关联作出新的思考。#p#分页标题#e#

二、国内相关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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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生态批评审视生态建设现状

“生态批评”作为一种文学和文化批评倾向,旨在探索文学与自然环境的关系。“‘生态批评’是由生态视野观察文学艺术的一种批评模式,是生态文艺学的批评实践,或称生态文学评论。”[1]我国较早研究生态批评的学者王诺说:“把生态批评定义为研究文学乃至整个文化与自然关系的批评,揭示了这种批评最为关键的特点。作为一种文学和文化批评,生态批评有着显示其本体特征和独特价值的主要任务,那就是通过文学来重审人类文化思想的合理性,来进行文化批判———探索人类思想、文化、社会发展模式如何影响甚至决定人类对自然的态度和行为,如何导致环境的恶化和生态的危机。”生态批评就是要“历史地揭示文化是如何影响地球生态的”。[2]

生态批评的哲学基础可以归结为:生态整体主义,也称生态主义。当前生态批评以及生态美学研究者大都从生态主义出发,建立符合自然界发展规律的和谐生态哲学观。在生态批评理论建构过程中,有人提出生态主义的出现标志着人文主义的终结,面对自然环境的严重恶化,物种频频消失的现实,提出反人文主义的质问:“人类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天天地走向死亡的道路,不禁自问:这是人文主义的必由之道吗?”[3]并提出建立新的“思想范式”———生态主义,以此反对人文主义为中心的人类中心主义。这样就把生态主义与人类中心主义对立起来,引入生态整体论,否定了人类中心主义。也有人主张生态批评不能离开人文关怀,要在生态批评中引入人文关怀。那么,如何正确理解生态主义与人类中心主义之间的关系?笔者认为,生态主义与人类中心主义并不绝对对立,在反对惟发展主义、消费主义等意识形态基础上,建立具有终极关怀性质的本体论的人文性话语,坚守诗意生存、诗性智慧、精神和谐的生态主义理论。在生态批评视域中,融入现代人文关怀,在理性思维的支配下审视当前的生态建设,进而建立理性的生态批评理论,将会对生态文学的健康发展具有重要的价值和现实意义。

一、尊重生命的和谐:生态主义的积极意义

王诺说:“20世纪的上半叶的生态伦理思想,可谓生态批评最直接的精神资源,其中最主要的是史怀泽的‘敬畏生命’伦理和利奥波德的‘大地伦理’。”[2]建立在生态伦理学基础上的生态主义否定人类是世界的标尺,主张在尊重生命的基础上,尊重自然,尊重一切生命体,尊重万物存在的权力。

以生命平等伦理思想为基础的生态主义否定了人类中心主义的合理性,对长期占据人类思维中心地位的人文主义予以质问和批判,并要求人文主义作出深刻反思。人文主义的核心思想就是人类中心主义,人类中心主义强调自然界以人为中心,人是万物之灵,万物之主,是自然界的标尺,对自然万物有主宰的作用。在这一传统思想支配下,人类文明发展进入现代化高度。但同时,人类文明发展的负面作用明显地表现在人类赖以生存的环境严重恶化。人类生存环境恶化,工业化发展带来的对自然界和人类自身毁灭的现实,让人类自身产生了行将毁灭的恐惧。生态主义认为,这一后果的产生,人文主义应负主要责任。在人文主义理想与现实矛盾日益突出的当下,人类开始关注自身的健康生存与持续发展,生态主义提出非中心化的生态伦理思想,建立生命整体论,把生态系统整体利益作为最高利益来追求。整体论为文学批评提供了一个新的哲学维度。

生态主义首要的主张是“自然为本”,回归自然。在生态主义看来,真正的智慧在于融入自然,取法自然。只有尊重并真正融入自然,“才能成为真正的智者,才能超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3]生态主义认为,大自然是一个有机的整体,整体利益高于任何个体的利益;人只是大自然的一个部分,人类不能为了自身的狭隘利益而无度地劫掠、挥霍大自然的资源,生态恶化的原因在于人类工业文明的发展,人与自然的冲突直接伤害了自然,也伤害了人类自己。呵护自然,呵护生命,是人类必须选择的新的生存价值和文明取向。

因此,生态主义极力地反对人类中心主义的“中心”论。在生态主义看来,人类为了自身的发展,在失去理性的狂躁中,向自然界索取无限的物质利益,并且以破坏或毁灭自然的方式索取,以此满足人类自身的现实发展欲望。人类文明的发展史证明了人类自身建设与发展的成就显赫,以及科学技术在人类物质文明进步中的重要作用;但是,人类在实现自身快速发展的同时,也严重破坏了自己的生存环境,物质文明的突进与道德良知的低落形成鲜明的对比,暴露出的是人类发展与建设的狭隘群体利益观、消费享受价值观,对自然环境特别是对人类以外的其他生命严重摧残。环境恶化、部分物种相继灭绝、能源越来越紧张、生命健康伤害事件此起彼伏,成为人类文明发展中难以解决的现实问题,也是急需解决的全球性问题。解决这一问题首要的任务是在文化思想层面对人类的文明建设与发展进行反思,找出我们文化思想内在的自私、狭隘与欲望无边,进而建立新的发展观和生存观念。在这种反思基础上,生态主义提出了“敬畏生命”、尊重生命的生态伦理思想,带来生态批评的一次新的思想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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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文学思潮与运动的复杂性

一在以往的文学史叙述中,中国现代文学“古典主义”倾向的问题偶尔有人提及,却难以见到深入具体的论析。近年来,相关论文和著作大量出现。总的说来,这些著述不乏创见,但不少论文中,“现代性”等理论话语的强行介入,大同小异的从学衡派到新月派再到京派的梳理,以及宣称发现了现代中国古典主义文学思潮的匆匆忙忙的论断,并未切合作家和作品的实际。毕竟,名词概念的密集堆叠和逻辑的自我空转,最终无法取代我们对文本的理解。要给古典主义这一概念下一个精准的定义,固然是一场理智的冒险。然而,当人们试图用“古典主义思潮”将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学衡派、新月派、京派、现代诗派乃至左翼文学一网打尽时,我们就有必要细究这一概念的内涵及背景,认真考察它对纳入其名下的对象的规约了。

古典主义是西方特定时期的文学思潮,17世纪出现于法国,后成为欧洲各国文学的楷模,对整个欧洲文学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17世纪晚期和18世纪早期的英国文学、18世纪末期的德国文学,都是典型的古典主义文学。法国古典主义文学思潮是从17世纪30年代开始,在封建王权的支持和鼓励下逐步发展起来的。其特征从思想上说,首先是受到王权的直接干预,主张国家统一,歌颂英明君主,文学和政治紧密结合。古典主义作品突出家族责任和国家义务,表现感情服从责任,个人服从义务的主题。其次,古典主义主张要以理性去处理个人与国家利益、家庭义务和荣誉观念之间的矛盾。最后,古典主义文学多以帝王将相、宫闱秘事为题材,继承古希腊悲剧的传统,描写宫廷和贵族的生活。其特征从艺术上讲,第一是从古希腊罗马文学中吸取艺术形式和题材;第二是有一套严格的规范和标准,如戏剧创作必须遵守“三一律”;第三是人物塑造类型化,人物形象性格单一;第四是追求庄重典雅的风格,表现出较多的宫廷趣味。[1]去除某些特殊因素,从普泛一些的意义上讲,作为文学思潮的古典主义不同于作为一种美学倾向的古典主义,前者的内涵可以大致概括为三个方面:(一)具有强烈的意识形态性;(二)崇尚理性;(三)强调规则与模仿。其中,强烈的意识形态性应为古典主义最显著的特征。古典主义思潮只有在政治的庇佑和监视之下,才能找到其寄身的确切位置。它浑身涂抹着鲜明的政治色彩,散发出浓烈的意识形态气息。“古典主义代表了某种具有周期性的企图,它旨在使人的情感生活井井有条。”[2]这种对秩序的悉心维护,往往与国家利益、政治利益直接勾连,不少作品甚至直接歌颂君主和王权,成为不折不扣的权力体制的附庸。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学衡派在“融化新知”的基础之上“昌明国粹”,与林琴南们之出于卫道的热情而攻击新文学有着重要的区别,那就是学衡派并不具有政治的、国家意识形态的意味。这一点,与学衡派同时代的周作人看得十分明白,“只有《学衡》的复古运动可以说是没有什么政治意义,真是为文学上的古文殊死战”。[3]学衡派的文学观念代表现代中国文化转型期中的一种平和、稳健的文化心态和文化抉择,它并未栖息于国家政权的巨大身影之下。因此,在与政治的关系上,学衡派与古典主义不可同日而语。而被许多论者视为现代中国古典主义文学思潮之枢纽的新月派,实际上却由一批典型的自由主义知识分子组成,他们在前期多持纯粹艺术的立场,后期虽涉足当时的文艺思潮论争,却强调文学家必须坚持人格的自由。即使是被认为最具古典主义特征的梁实秋,也拒绝依附于政治、权威。他认为“文学家的创造并不受着什么外在的约束,文学家的心目当中并不含有固定的阶级观念,更不含有为某一阶级谋利益的成见”,所以,它要求“文学家永远不失掉他的独立”。[4]京派作家更是力图超越急功近利的政治化和商业化的文学选择,疏远于国家意识形态,从容高蹈,专注于“纯正”的文学趣味,默默地建造自己的“希腊小庙”。可以说,无论是学衡派、新月派,还是京派,都少有明确的政治指向性和为政治服务的意图,都没有直接依托于政权。正因为这样,学衡派、新月派和京派,与作为文学思潮的古典主义这个概念之间存在着无法弥合的裂隙。

二茅盾认为,“古典主义只是理智的文学,没有热烈的情绪,不许奔放的想象,并且只是贵族的娱乐,描写着贵族的文学”。[5]这道出了古典主义独尊理性的特征。古典主义思潮推崇理性,其哲学基础是笛卡尔的惟理主义。笛卡尔将理性视为一种先天的认识能力,照他看来,文学艺术作为人类的心智活动,也应当受到这种理性原则的无情宰制。因此,感觉和想象力被视为杂乱的、变幻的、足以使人类精神活动招致欺骗的根源而遭到敌视和排斥。这种惟理主义乃是古典主义文学理论的知识依据,诚如卡西勒在《启蒙哲学》中所说的那样,笛卡尔一劳永逸地为17、18世纪的美学指明了道路。古典主义所崇尚的“理性”拒斥感觉和想象,同时又表现出群体理性、政治理性的特征,显露出清晰的意识形态的专制面孔。学衡派之重视“理性”跟惟理主义观念很不一样。

以吴宓为例,他毕生追求“真情”与“至理”的统一,而对安诺德“诗专重理智思想而不及情感”的看法不以为然。他在《文学与人生》一文中说:“古学派(一译古典派)之伦理的主张,乃一各种性行元素之调和融洽……然古希腊罗马文学中之上品,如荷马之诗,苏封克里之悲剧,以及桓吉尔(Virgil)之诗,其描写感情想象非不强烈,岂仅专重理性者。……后来之新古学派及伪古学派,特重一偏之理性,致由浪漫派之反动,专务提倡感情及想象。写实派继浪漫派而兴,复趋他一端,专主以冷静之头脑,观察社会人生之实况,详加描写,不参己见,其所重者乃为科学之理性。”[6]吴宓称古典主义为“新古学派”和“伪古学派”,因为它“特重一偏之理性”,所以对之持否定的态度。(朱光潜也称这种惟理主义的、作为文学思潮的“古典主义”为“假古典主义”,并视十六世纪意大利人维达(Vida)的《诗艺》、十七世纪法国人布瓦洛(Boileau)的《诗艺》、十八世纪英国人蒲柏(Pope)的《批评论》为“假古典主义”的三部法典”。[7])吴宓强调诗与文“各该表示思想及情感,兼有其二,不废其一”。[8]显然,在文学观上,吴宓是反对惟理主义观念的。新月派提倡的是理性节制情感,借用朱自清评价闻一多诗歌的话来说,就是靠理智的控制比情感的驱遣多些。即便是被有些论者称为古典主义理论家的梁实秋,也只是反对过分推崇情感,不赞成把情感直接当成文学本身。京派提倡“理性与情感”的协调,其“理性”并不排斥情感,不过是针对当时文坛上情胜于理的普遍状况,针对情感过分外露的感伤主义倾向,要求“和谐”与“恰当”,其着眼点在于“艺术的完整”。比较而言,在布瓦洛的理性原则的强力框范之下,古典主义作品通常讲述的,乃是在贤明君子的调解下理性对情欲的最终克服,而非理性情欲终归要让人身败名裂,这无疑是一种理性专制主义姿态;而京派批评家所要求的,却是对赤裸裸的情感宣泄的适当“节制”,是“一个艺术家所需要的平静的心境”。[9]沈从文、李长之、朱光潜、萧乾、李健吾、废名、叶公超、常风等人,均反对文学创作中过分的“热情”,而不排斥感情。至于京派开创了对中国当代文学产生深远影响的抒情小说(诗化小说)的事实,则早已广为人知。西南联大诗人穆旦、冯至、袁可嘉、李广田等的反“感伤论”,也和京派的主张相类。如果把现代中国文学中的这种“理性”不加区别地简单等同于文学史意义上的古典主义思潮所推崇的“理性主义”,甚至习惯于拿中国文学史机械地比附西方文学史,就很可能要冒牺牲中国现代文学史自身真实性的危险。西方文学史上的古典主义者坚信,合乎理性原则的伟大作品早已在古代诞生。拉布吕耶尔曾一口咬定:一切都已经说过了,我们只能跟在古人和现代人中最富技巧者后面拾其牙慧。#p#分页标题#e#

在古典主义者那里,文学典范早已存在,艺术的全部规则都已为前人创制,后世文学须服从权威,匍匐在在经典的律条下反复揣摩、不断仿写。“古典主义提供的文学是给他们的祖先以最大的愉快的……主张今天仍然模仿索弗克勒斯和欧里庇德斯,并且认为这种模仿不会使十九世纪的法国人打呵欠,这就是古典主义。”[10]而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无论是学衡派,还是新月派,都没有掉入这种僵硬的泥古窠臼,京派更是以独具魅力的文学创作实绩,为中国文学提供了难能可贵的新质。他们所体现出来的对“古典”的赞赏,更多的是重视文学自身的发展规律,把从传统中吸取有益的养分作为创造的基础,而不是拜倒在某些典范和类型的脚下。例如沈从文,废名等作家,在文体上多有实验和创造,这几乎是众所周知的文学史常识了。新月派关注诗的形式,因而屡遭“形式主义”之讥。闻一多的“带着脚镣跳舞”,是对“艺术自律”的强调,也是对新文学初期的白话诗以来“绝端的自由,绝端的自主”趋势的反拨。当时许多新诗作品粗制滥造,让人生厌,新月派提倡创造诗歌的新格律,正是清醒地意识到了新诗本身存在的弊端。这种新诗发展过程中的内部调整,目的是力图在传统诗词的形式彻底破坏、无形式成为了诗歌的唯一形式之后,探索和建构新诗的形式美。闻一多反对在创作上的任意而为,在诗歌的语言形式方面多有创造性的建树。他提出的诗歌“三美”即音乐美、绘画美、建筑美的主张,就是对诗歌语言形式的具体要求。新月派的诗歌格律运动与其说是古典主义式的模拟经典,不如说是恰当地运用传统资源的一种创新。从题材方面来说,古典主义钟情于反映上层社会的生活,不屑于描写下层社会的生活,具有鲜明的贵族化色彩。这种状况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难以见到。京派与此迥乎不同,甚至恰恰是背道而驰的。他们的眼光注视着“乡下人”,对中国社会的现实人生有所贴近,文学视野较为开阔。如沈从文的“湘西世界”,刻画出了中国农村生活的整个面貌,其题材多取自下层民众的生活,体现出对小人物的关怀,而上流社会的教授、绅士倒成了被讽刺嘲弄的对象。

要而言之,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既看不到对具体的经典的推崇与模拟,现代作家中,也没有人在主观上企图或在客观上做到了确立文学创作的规则与律条。不消说,就像许多论者详加梳理过的那样,学衡派、新月派、京派与“古典主义”有这样或那样的间接的关联,有某些相似之处,但这种相似之处除了与古典主义的内涵之间的裂缝难以弥合之外,而且无论从理论构建、规模,还是从作品来看,它都无法作为一种“思潮”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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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西医结合人文教育研究

摘要

人文教育是培养中西医结合人才的重要内容,但目前没有得到足够重视。本文针对中西医结合教育模式中人文教育存在的人文课程设置不足、中国传统人文意识薄弱、临床实习重业务轻人文、师资力量有待加强等问题,提出改革课程设置和教学方式、注重传统文化的教育、加大临床实习中人文素质培养力度、提高教师的人文素养、从教育模式中改变人文教育的现状、提高人才的培养质量等解决途径。

关键词

中西医结合;人文教育

中西医结合是中医、西医的取长补短、融会贯通,是认识论的互参,是方法论的互补。中西医结合教育是指对受教育者进行中西医结合医学以及中医和西医所涉及的思维方式和理论体系的传授和教育。广义的中西医结合教育是与社会文化相联系的,是对中西医学及两种不同文化、精神的教化与培育。中西医结合教育的目的就是培养与时俱进、符合时代需要和中国社会特点的医学人才。但是,现在中西医结合仍处于发展的初级阶段,还没有形成成熟的体系,无论是从学科建设上还是培养人才模式上都需要积极探索和完善[1]。随着科技的巨大进步和社会的高速发展,医学模式的转变更加注重人与环境和谐发展,充分体现了人文精神在医学模式发展上的重要作用[2]。因此中西医结合医学教育亟需加强人文教育,呼唤人文精神的回归。

1人文教育在中西医结合教育中的重要性

人文教育又称为人性教育,是对受教育者所进行的旨在促进其人性境界提升、理想人格塑造以及个人与社会价值实现的教育。人文教育的核心是涵养人文精神,其本身就是医学教育的主要内容之一。在国内医患关系日益受到关注的今天,人文教育显得尤为重要。中西医结合是我国的特色医学,尤其是中医的尊重自然、天人合一思想,赋予了中西医结合医学特殊的人文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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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语文教学中大学生人文素养提升

【摘要】大学语文是大学的重要课程,但现代大学语文教学中还存在很多问题,如何提高大学生语文学习质量逐渐成为重要课题。本文从当代大学语文的教学现状入手,总结了学校和学生两方面的问题,并提出了相应的解决策略。

【关键词】大学语文;人文素养;对策探讨

一、当前大学语文教学中存在的问题

大学语文在大学生的全部课程中占据着重要的位置,但是,笔者通过问卷、采访等调查,发现大学语文教学在大学教学活动中的情况并不乐观,特别是对于理工科大学生来说,大学语文教学不能够顺利进行。

(一)学校的问题

1.对于大学语文课程的重视不够。目前,经济全球化的发展使得自然学科和外语成为重要教学内容,大多数高校要求学生在毕业前完成CET-4考试,且取得合格成绩,但是,几乎没有任何有关学生学习语文的明确要求。很多大学只在新生入学的第一个学期或第一年为学生安排大学语文课程,且每周只安排两节课,这导致大学语文教学活动不能顺利稳定地进行。至于大学语文考试,只要学生在考前背诵相关内容,就可以顺利通过。因为对语文知识理解不够透彻,学生往往交不出优秀的课程论文,且大部分学生会采取临时抱佛脚的方式来完成论文。2.大学语文内容陈旧,教材更新缓慢。目前,大学语文教材的内容较陈旧,部分内容是中学阶段所学课程,多数学生在上大学语文课时学习热情不高。此外,教学过程中老师的教法也很陈旧。

(二)学生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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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文学的形态转型

 

一、本体论文论   西方文论发端于古希腊,以古希腊哲学为根基。古希腊哲学的核心是关于“是”或“存在”(being)的学说,即所谓本体论(Ontology)学说。从米利都学派的泰勒士(约前624-前547)起,一系列希腊哲学家分别以“水”、“气”、“火”、“土”、“数”、“逻各斯”等为万物的始基,巴门尼德更首倡“存在论”,认为运动变化着的现实世界属于“非存在”,是虚假的,只有那唯一不动的“存在”才是真实的。柏拉图的理式论(亦译理念论)主张理式是普遍性的一般存在,个别事物由于分有了理式而实现其自身的感性存在,这种见解对巴门尼德的存在论做出显著发展。亚里士多德一方面沿着柏拉图的思路继续追寻感性存在的一般原因和根据,另一方面又批判柏拉图对一般与特殊的割裂,认为一般存在不可能与感性存在相分离,而依存于感性存在之中。在此基础上亚里士多德建立起普遍与特殊相统一的文艺观,肯定了文艺的真实性,确立起最初的艺术典型说和艺术形式的有机整体论。嗣后,希腊化时期和古罗马时期的文学理论各有特色,但均未超出本体论的总体格局。古罗马末期的普罗提诺提出“流溢说”,认为世间万物均由“太一”流溢而出,人生的目的就是回归与太一或上帝契合无间的状态,实现永恒的真善美。①这种理论与柏拉图的理式论如出一辙,成为中世纪神学本体论的先声。古代末期基督教教父奥古斯丁在《忏悔录》中说得更清楚:上帝是“至高、至美、至能,无所不能,至仁、至义、至德,无往而不在”;他是“一切美物之美”,即美的本体,那美不能直接观照,却非虚幻。②神学本体论在中世纪哲学中居主导位置,托马斯•阿奎那认为,存在指以上帝为中心的万物统一体,析言之,从中可分出“纯粹的存在”(上帝本身)和“构成的存在”(由多种事物表现出的具体存在),其中前者是造物主,是自在自为的最高存在,后者是被造者,是非自在自为的低级存在。③在这种观念基础上,中世纪文论在所难免地服务于基督教神学,把所有文学艺术都导入基督教文化体系的范畴中。“本体论”一词由德国哲学家郭克兰纽(R.Goclenius)提出,指对世界本原、本性或本质的研究,亦指对存在本身或万物根本特征的研究。在神学文化居主导地位的古代和中世纪,限于科学的发展尚处于较低水平,哲学家往往兼为神学家,他们对本体或终极实在的苦思冥想最终都难免指向一个无所不能的超现实存在即上帝。即便在声名最著的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那里,这一点也无法避免。柏拉图的理式世界中存在着层次分明的等级,位于最底层的是各种具体事物的理式,位于较高层的是关于数学、几何的理式,位于更高层的是艺术、道德、政治的理式,雄踞最高层的则是“善”的理式,亦即上帝或造物主本身。依据亚里士多德对形式与质料关系的见解,世界是由一条质料不断追求形式的漫长系列构成的,它的一端是绝对被动的纯质料,追求一切形式而不为一切形式所追求;另一端是绝对能动的纯形式,为一切质料所追求而不追求一切质料,这个“纯形式”便是作为世界第一推动力亦即绝对实体的上帝。即便在作为哲学大本营的古希腊,本体论的建构也离不开一个超自然的上帝,更何况在希伯来-基督教神学文化体系中。明确了这个大背景,对于启蒙时代之前的圣经研究为何以张扬神学信仰为起点,就会了然于心了。   二、第一次转型:从本体论到认识论   在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运动中,人文主义者否定神性,赞美人性;反对神权,主张人权;反对蒙昧主义,追求文化科学知识。随着数学、力学、天文、地理等学科知识的长足进步,自然科学逐渐摆脱神学,走上独立发展的道路,并促使哲学从对存在问题的关注转向对人如何获得知识的思考,涉及人认识真理的途径、过程和方法,人如何确定知识的可靠性和真理性等;亦使文学理论从关注本体转向关注人对外界及其自身的认识,进入文论史上的第二个阶段———盛行于17-19世纪的认识论阶段。法国哲学家笛卡尔(1596-1650)是这次转型的先行者,在他看来,哲学只有建立在可靠、清晰、明确的知识基础上,才能达于真理。④他强调怀疑对于获得知识的重大作用,倡导怀疑一切,唯一无可置疑的是“我在怀疑”的事实。他认为思维对于人的生命具有决定性意义,理性是人区别于普通动物的本质特征,进而提出“我思故我在”的著名论断。这种认识论哲学由英国经验主义哲学家发展和深化。在培根(1561-1626)那里,哲学的任务是“摹写宇宙”或认识自然;获得真理须经历一个漫长过程,其间对个别事实的感性经验逐渐上升为理性的科学知识。他强调观察和实验对于获得可靠知识的基础作用,主张通过归纳而非推理演绎发现自然规律。英国另一位经验主义学者洛克(1632-1704)提出著名的“白板说”,宣称人的心灵如同白板,全靠实践在上面刻出经验和知识。他驳斥理性主义的“天赋观念”论,断言凡是进入理性的都首先存在于感觉中,人们关于逻辑规律、数学公理及道德原则的知识都是后天获得的。与英国经验主义者遥相呼应,欧洲大陆的理性主义者沿着另一条路线为认识论哲学的确立做出重大贡献,德国理性主义哲学家莱布尼茨(1646-1716)提出,具有普遍性和必然性的知识只能来自理性,是一种天赋观念;这种观念最初潜存于人们心中,经过一个认识过程才能逐渐明晰起来。他区分了“推理的真理”和“事实的真理”,认为前者是依据天赋观念、遵循充足理由律、通过归纳而获得的,不具备普遍必然性。嗣后,康德和黑格尔把认识论哲学及其美学推向一个新的高峰。康德在《纯粹理性批判》中深入探讨了理性认识的发生机制,认为理性是人心中固有的把握绝对知识(即超越现象世界而把握自在之物)的天然倾向;理性所追求把握的对象,正是形而上学着力研究的上帝、灵魂和自由。在康德看来,人开始其认识活动之前必须首先弄清楚人的认识能力,对认识赖以进行的工具做出考察;人的认识能力即判断力,美学所研究的就是个别情感现象如何借助于判断力升华为带有普遍性和必然性的审美心理机制。黑格尔哲学实现了本体论、认识论和方法论的统一,他的美学定义“美是理性的感性显现”既指出艺术是绝对理念透过感性形式表现出来的,又表明艺术是运用感性形式对理念和真理的认知。他把认识分为“感性认识”、“想象意识”和“绝对心灵的自由思考”,认为三者分别对应于艺术、宗教和哲学。⑤#p#分页标题#e#   三、认识论文论   在认识论哲学渐居主导地位的时代氛围中,西方近代文论的主流贯穿着忠实反映自然、全面表现人生的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精神。塞万提斯认为,小说家须以摹仿自然为己任,自然是他的“唯一范本”,对其摹仿得“愈加妙肖”,他的小说就“愈见完美”。⑥法国理性主义文论的代表人物布瓦洛在《诗的艺术》中强调,文艺创作必须遵循理性,以之为最高准绳,因为只有符合理性,才能符合真,也才能达于美;即便进行艺术虚构,“也只为使真理显得格外显眼”。⑦他把艺术定位于认识和再现真理,显示出认识论文论的基本性质。法国哲学家狄德罗主张“严格地表现自然”,“把情节摹仿得精确”,“把自然如实地显示给我们”,惟其如此,艺术品才能“更真实、更动人、更美”。⑧德国启蒙文论家赫尔德(1744-1803)意识到自然环境和社会历史条件对诗歌创作的必然影响,认为自然气候、风光景物、民情风俗、政治制度等都会制约文学的发展,既然如此,对诗歌的解读就应秉持一种历史主义观点,把某个时代的审美趣味与特定历史条件联系起来。他说:“谁要想影响审美趣味的历史,就必须影响它的起因;……谁要想造就黄金时代,就要首先造就达到黄金时代的起因。”⑨19世纪上半叶的浪漫主义诗学进而引入剖析诗歌的主观维度,依柯勒律治之见,诗歌本是主客观统一体,是“介乎某一思想和某一事物之间的……是自然事物与纯属人类事物之间的一致与和谐。诗是思维领域中形象化的语言,它和自然的区别乃在于所有组成部分被统一于某一思想或观念之中”。⑩此语表明诗歌中不但有外部世界的自然、社会和历史生活,还有诗人的内在感情和思想观念,故对文学作品的认知须兼顾客观和主观两个方面。到了现实主义小说家司汤达(1783-1842)那里,文学甚至被理解成镜子,须不避矛盾而直面人生,有美写美,有丑写丑,逼真地再现社会现实,如其所言:“丑恶的人在镜子中掠过,这难道是镜子的错误吗?难道不该考察镜子是朝着那些人吗?”瑏瑡?与司汤达同时代的法国现实主义小说家巴尔扎克(1799-1850)更是宣布:“法国社会将要作历史家,我只能当它的书记……写出许多历史家忘记了写的那部历史,就是风俗史。”瑏瑢?巴尔扎克以其卷帙浩繁的《人间喜剧》揭示出现实主义创作方法的基本原则:借助于千殊万别的典型人物,反映整个社会各阶层的生活风尚和错综复杂的历史事件,展现广阔的社会历史画面。19世纪下半叶,在科学主义思潮和实证主义哲学影响下,法国艺术理论家泰纳(1828-1873)提出“种族、环境、时代”是决定艺术发展“三要素”的观点。“种族”指由天生和遗传造成的民族特征,“环境”包括地理自然环境和社会人文环境,“时代”则指特定时期的风俗习惯、文化精神等。既然艺术的发展受到这些要素制约,欲正确认识艺术品,就必须着眼于这些要素,对它们进行寻根溯源的考察,分析其作者的种族身份,以及艺术品赖以生成的环境条件和时代风尚。这种理论对社会-历史批评生了深远影响。概观之,近代流行的认识论哲学和文学理论将文学批评家从神学本体论的桎梏中解放出来,使之有可能在兼奉理性主义和经验主义的基础上,对影响文学发展的社会、历史、民族文化心理乃至自然地理环境等做出合理解释。在这种语境中,社会-历史批评成为文学研究的主流,使历代文学名著的作者、成书时空、受众、传播过程等日渐大白于天下。   四、第二次转型:从认识论到语言学   西方文论史上的第二次转型发生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特征是从认识论文论转向语言学文论。肇始于17世纪的第一次转型是以人类理性登上哲学王位为标志的,相对于此,第二次转型的核心事件则是起初隶属于理性、仅仅充当工具的语言异军突起,逐渐占据了哲学的王位。这次转型不是突然发生的,而是西方社会多种文化因素交织作用的结果,其中首推语言学的长足进展。瑞士语言学家索绪尔(1857-1913)在《普通语言学教程》中向传统的历史比较语言学发起挑战,提出“言语-语言”、“能指-所指”、“共时-历时”、“横向组合关系-纵向聚合关系”等多组“二项对立”概念,表明语言符号的意义不是由其自身的含义规定的,而是在一个纵横交错的符号网络中由语言的结构规定的。任何一个语言要素的意义都取决于它与周边各要素之间的关系,即“在语言里,每项要素都由于与其他要素对立才有其价值”,“语言不可能有先于语言系统而存在的观念和声音,而只有由这系统发生的概念差别和声音差别”。瑏瑤?这些思想对俄国形式主义、结构主义、符号学、解构主义等流派的文学研究产生了直接而深远的影响。文学理论的“语言学转型”亦受惠于哲学和美学领域中的“语言学转型”。通常认为,20世纪西方哲学和美学有两大主潮,一是以分析哲学及其美学为代表的科学主义潮流,二是以存在主义哲学及其美学为代表的人文主义潮流,二者在不少方面南辕北辙,但就其对语言的关注而言却不谋而合。科学主义哲学认为,许多哲学问题之所以争执不休,根源在于对语言的误用,故正视语言的缺陷,揭示其真实的逻辑结构,就成了哲学的当务之急。美国哲学家罗蒂于1967年编选出文集《语言学转向》,主张“通过改革语言,或通过进一步理解我们现在所使用的语言,可以解决甚至排除哲学上的种种问题”。瑏瑥?作为解决问题的尝试之一,分析哲学家提出“可实证性原则”,即某个命题有无意义,取决于它能否用逻辑证明或经验证实的方法去确定真伪。在此原则面前,传统形而上学所争论的许多议题,诸如世界的本原、物质与精神的关系等,都是无法验证也没有意义的“伪命题”。在分析美学家看来,传统美学家津津乐道的“美是什么”、“艺术的本质”一类课题也是永远得不出确凿答案的伪命题。这种思考导致对传统哲学和美学的语言学批判。现代人文主义哲学及其美学对语言也做出全新界定。传统的形而上学把人视为认识的主体,把世间万物视为被认识的客体,把语言视为认识得以进行的工具。现代人文主义强调人与世界的浑然一体,反对主客二分的思维模式,而用“存在”取代“主体”、“客体”一类概念。在其理论视阈中,语言与存在相互关联,并非交际工具而是人的活动,确切地说,是“此在的存在方式”。即如海德格尔所论:“存在在思维中形成语言,语言是存在的家,人栖居在语言所筑的家中。”瑏瑦?语言的本质在于理解,理解的本质是此在在生存中对存在者的揭示,是存在者的显现,而存在者显现的方式取决于此在的在世方式。这使传统哲学的基本问题———思维与存在的关系———转换成了语言与存在的关系,语言则成为哲学和美学研究的中心。此外,现代西方文论的“语言学转型”还得力于各种文学实验中的语言创新探索。五花八门的现代派文学争先恐后地进行语言革新尝试,在文学史上达到前所未有的踊跃程度。象征主义诗人为了暗示现实世界与超验世界之间的神秘联系,纷纷追求诗歌语言的朦胧性和暗示性。未来主义诗人用“类比”、“感应”、“断断续续的想象”传达作者的隐秘体验。意识流小说家动辄采用跳跃式联想、时序颠倒、亦真亦幻手法表现无意识活动的繁复、错综和紊乱特征。荒诞派戏剧家以颠三倒四、支离破碎、重复啰唆、自相矛盾的台词揭示人生的空虚、无聊、隔膜和荒诞。新小说作者追求语言的重叠、对称、隐喻、类比,热衷于从事“文字历险”的语言学实验。黑色幽默小说家则以稀奇古怪、错乱颠倒的语句使读者发出“苦涩的笑”。所有这些都呼唤着文学理论做出相应的变革,以回应日新月异的当代文学语言所发出的挑战。#p#分页标题#e#   五、语言学文论   在20世纪西方文论中,最早涉及“语言学转型”的命题是意大利理论家克罗奇(1866-1952)提出的“美学与语言的统一”,他说:“任何人研究普通语言学或哲学语言学,也就是研究美学问题;而研究美学问题,也就是研究普通语言学。”瑏瑧?流行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象征主义文论对“语言学转型”亦发生了推波助澜作用,该派对象征语言与日常语言做出明确区分,极力论证了象征语言的暗示性、模糊性、启迪性和再造性,主张象征不仅是一种修辞手段,还是诗歌的本质特征或本体所在。以恩斯特•卡西尔(1874-1945)和苏珊•朗格(1892-1982)为代表的文学符号也是现代语言学文论的重要体现者,他们通过揭示艺术语言与科学语言和日常语言的差异,揭示艺术符号的独特性,为审美活动的自律性找到合法化理由;他们不仅将艺术符号擢升为艺术本体,而且归纳出其意象性、情感性、不可言说性等特征,发掘出艺术符号与生命形式之间的内在关联。现代语言学文论的典范形态是俄国形式主义、英美新批评、结构主义、叙事学和解构主义。19世纪下半叶,在文学研究中占主导位置的是实证主义和文学社会-历史学,这种研究注重考察作家传记、社会背景和历史条件,交织着哲学、美学、社会学、历史学、民俗学、心理学、人类学成分,反而将文学本身淹没于与其相临的诸学科中。俄国形式主义者力求从这种窘境中突围,创立一种独立自主的文学研究学科。他们认为文学的独到之处是由“文学性”赋予的,只有“文学性”才能充当文学研究的基本对象和稳固核心。他们强化了文学本体意识,借助于“陌生化”、“形式”、“材料”、“程序”、“情节”等概念深化了人们对文学的认知。深受俄国形式主义影响英美新批评理论家将“本体论”明确引进文学理论和文学批评,运用“朦胧”、“张力”、“反讽”、“悖论”等术语将文学本体与文学语言联系起来,并将语言分析与文学批评融会贯通,把文学批评推向一个新的历史阶段。继而,结构主义文论自觉地立足于现代语言学理论,提出文学理论的研究对象是文学的普遍规律而非具体文本。该派学者通过对大量文本的综合研究发现一些带有普遍意义的关系模式,并致力于考察作品的“深层结构”,以求对其精神文化内蕴有所认识。结构主义叙事学运用结构主义理论分析叙事性作品,试图借助于简化、归纳等运作方法,找到普遍存在的叙述结构,将其行之有效地运用于对所有叙事作品的释读。从解构主义开始,研究者对语言问题的关注和认识显示出新特点:在充分意识到语言用于状物表意时的局限性之后,进而关注语言本身的不稳定性、语言承载意义的不确定性,乃至语言的自我颠覆性。   此外,存在主义在现代语言学文论中亦有一席之地,它把对语言问题的讨论纳入存在论视野,超越了将语言仅仅当作符号式工具的传统语言学观念,使语言研究获得了本体论性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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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香的艺术语言对中国油画的启示

摘要:该文探究威尼斯画派代表人物提香对中国油画的影响,通过分析提香早期、中期和晚期的经历与代表作品,进一步探寻其人文主义精神和油画技巧对后世油画艺术的启示。提香作为威尼斯画派最杰出的艺术大师之一,促进了威尼斯画派的发展和繁荣,是威尼斯画派巅峰时期的代表人物。他的艺术风格影响了日后的巴洛克风格和浪漫主义风格,启迪了印象派对光色原理的探索和实践。提香的艺术语言对中国油画的发展起到了不可磨灭的启示。

关键词:提香;人文主义;艺术语言;中国油画

文艺复兴以人文主义为指导思想,肯定人的价值,在美术中以人为中心,赞美人生、赞美人体、赞美自然。威尼斯画派是文艺复兴晚期,在以威尼斯为中心的意大利北部地区形成的著名画派,具有明显的世俗享乐情调或田园牧歌情调。提香作为威尼斯画派的代表画家,凭借感性和饱满的色彩表现生命力与官能效果。这种官能效果和享乐主义得到了当时社会的认可,也带给了他艺术上的成就和奢华的生活。

一、提香的艺术语言分析

作为威尼斯画派最杰出的艺术大师之一,提香的影响力较大,他挖掘出油画语言的各种可能性,使画布、油彩成为以后西方艺术的主要媒介,因而被称为“西方油画之父”。16世纪,提香把色彩运用得生动而丰富。色彩是提香绘画中的基本要素之一,他以色彩营造气氛、传达感觉,色彩为他的作品注入了生命力。在油画技法层面,提香大胆采用了直接以色彩塑造形象的油画技法,改变了古典的多层薄涂透明技法,发明了多层间接画法。他借用笔触,将精神内涵注入油画作品,削弱了宗教对艺术创作的影响。提香的艺术生涯和丰富的创作实践为16世纪威尼斯画派的发展提供了强大的发展动力。在文艺复兴运动式微时,威尼斯画派仍然持续繁荣,这在一定程度上与提香的艺术功绩是密不可分的。

1.提香艺术创作早期经历与作品分析。提香早期的艺术创作受乔尔乔内影响较大。乔尔乔内之于提香,是一个亦师亦兄的角色。两人都师从乔凡尼·贝利尼,乔尔乔内比提香年长一岁,但其绘画技艺已经相当成熟,并在老师的基础上形成了自己的风格。乔尔乔内在油画创作过程中摸索出在帆布上作画和利用底色优先处理光线的明暗这两种具有革新性的方法,由此在威尼斯油画界掀起了一场革命。1507年,提香受雇于乔尔乔内的工作坊,成就了绘画史上的一段合作佳话。在这段合作中,不得不提及的作品就是至今仍然充满争议的《田园合奏》,有关此画的主题和究竟是谁创作了这幅画,现在仍没有明确的答案。同样存在作者归属问题的画作还有《阿多尼斯的诞生》《波吕多洛斯的传奇》等。提香大量参与了乔尔乔内的艺术创作,许多画作是由两人共同完成的。虽然在这个时期,提香的艺术创作是追随乔尔乔内的,但他并没有亦步亦趋,而是慢慢形成了自己的风格。1510年,正值壮年的乔尔乔内因鼠疫辞别人世,提香离开威尼斯,前往帕多瓦。提香在帕多瓦最重要的三幅作品是为圣学院教堂制作的壁画三联作:《善妒丈夫的奇迹》《断脚接合的奇迹》《新生儿的奇迹》。在壁画创作过程中,提香汲取了古典主义精神,在艺术上由稚嫩走向成熟,开始声名远播。帕瓦多之旅持续了两年,在这之后,提香回归威尼斯,完成了世人熟知的旷世杰作《神圣与世俗之爱》。关于这幅画的人物关系至今仍存在争论,画中的裸体女人代表了神圣的或天堂的爱情化身,着盛装的女人是维纳斯,她是世俗爱情、丰产和自然的化身;而画中穿衣服的女人是美狄亚,此人曾发誓要过贞洁、朴素的生活,但最终陷入了爱情。题材的秘密影射、爱情和时代的隐喻、美丽的风景,所有的元素在这幅作品里得到了充分的展示。在同时代画家中,提香做到了对这种理想美的描绘。关于女性的理想美,提香最早绘制的作品是《花神》,这幅画是他在1510年至1520年间创作的杰作。画中的美丽女人被认为是花神芙洛拉,但在这里提香创造性地将她描绘为一位妩媚的民间少女。她有着金里透红的头发和柔软的皮肤,左肩的外套滑落,胸部若隐若现。这种女性美带有牧歌情调,展现出提香深厚的色彩功底和他对肉体官能的真实感受。

2.提香艺术创作中期经历与作品分析。1513年,提香成立了自己的画室。1516年,提香接替乔凡尼·贝里尼成为“共和国画师”。在此期间,提香受圣方济会荣耀圣母教堂的委托,创作出16世纪威尼斯最具革命性的作品之一——《圣母升天图》。壁画揭幕时震惊了威尼斯人,提香塑造的强健的人物形象和栩栩如生的动势打破了一直以来静止的个体人物形象的构图形式。画中三角形的红色调子形成“品”字形构图,圣父身穿浅红与黑色交织的宽大披风,完美的动态构图使作品的形式与内容达到了一致。起初,人们对这类作品是持拒绝态度的,但改变慢慢发生,赞美随之而来。同样具有生动构图特点的作品还有同时期提香为阿方索·德·艾斯特公爵创作的三幅以神话为题材的巨幅画作:《维纳斯的礼赞》《酒神巴库斯与阿里阿德涅》《酒神的狂欢》。1510年至1530年间,提香试验了多种方式,用以在画面上营造空间感。该时期的艺术特征为定格的图像叙事、运动的瞬间、意想不到的空间结构和戏剧性,而提香打破了传统主题的表现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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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校古代文学教育浅谈

摘要:

为提高高校中汉语言文学专业学生学习古代文学的兴趣,培养具备优秀国学文化底蕴的优秀人才,作者对四川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2012、2013、2014级学生进行了古代文学教学状况的调查。通过这次调查,基本了解学生对教师上课的评价与期待,有利于促进四川师范大学古代文学教学改革,也为其他高校古代文学的教学提供范式。

关键词:

汉语言文学;古代文学;教学改革;调查

目前我们的高校更注重对学生理性思维的培养,理科类的相关研究教学日益繁盛,而对于人文社会类的教学则缺少了很多人文关怀。无论是在教材编写还是实际教学之中,都容易产生偏颇,忽略人文教育科学性的一面。在某种程度上使文科教学变成一种受主观意识影响把控的学习。为此,我们的人文社会类教学需要进行一定的改革以适应时代的发展,为社会输送一批优质的学生。高等师范院校因其师范院校办学定位和为基础教育培养合格师资的人才培养目标的设定,在课程体系,内容,形式,方法,以及教学实习等一系列环节中都具有师范性优势和特色,从而形成不同于综合性大学及其它类型大学的办学特色。以四川师范大学古代文学的教学为例,古代文学教程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核心课程,是文学素养培养的关键,也是学习文学的重要基础。

一、就川师目前的古代文学教学现状来说,还是差强人意,存在以下几点较为不合理的现象:

第一,不少老师更注重对文学史的罗列和梳理而忽视了“固其根本”,对待文学作品的赏析只是一笔带过,不做详细的点评,其中的人文思想也留给学生自己思考,停留在表面。这使得不少学生浅尝辄止,对待文学作品没有自己的态度和想法,课程结束后也不加以思考。长此以往,会削弱其对古代文学作品的兴趣,对作品的解读,鉴赏能力下降,甚至影响其今后对文学的学习以及人文素养的培养。而老师所重点教授的文学史,文论理念部分则对于我们走出课堂后用处不大。为此,作者对川师2012级,2013级和2014级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学生进行了抽样调查,共发放问卷200份,回收200份,有效问卷200份,调查对象涉及10个班。其中有94.43%的学生希望老师能够在课堂上多进行作品赏析,只有将近3%的学生希望老师在课堂上仅传授文学史知识。由此可见,老师传授的知识和学生所需要的知识有一定的差距,在一定程度上会使学生的积极性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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