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族史研究范例

前言:一篇好的文章需要精心雕琢,小编精选了8篇民族史研究范例,供您参考,期待您的阅读。

民族史研究

民族音乐学对近现代音乐史研究启发

摘要:我国近现代音乐史研究存在许多问题,研究方法比较狭窄和落后,因此我们要从整个学科视野出发进行研究。音乐学是一个整体,每个子学科之间都存在着紧密的联系,无法分裂开来。民族音乐学与中国的近现代音乐史之间,有着许多相同点,因此前者对于后者而言具有许多可借鉴的方面。我们可以针对此进行详细分析和研究,从中得出许多发展启发,从而有效扩大了我们的研究范围。本文从民族音乐学的视角出发,研究其对中国近现代音乐史传承发展的启发。

关键词:民族音乐学;近现代音乐史;启发

从目前来看,我国音乐学趋于将各个分支学科进行整合,同时逐渐融合与之有关的其他学科,因此民族音乐学对我国的近现代音乐史发挥了重要的借鉴作用。从音乐史的发展趋势中,我们不难看出,民族音乐学与我国的近现代音乐史是相辅相成的关系,二者互相推动、共同发展,关系十分紧密,在研究方法等方面上逐渐渗透、融合,从民族音乐学的发展中,我们能够得到许多中国近现代音乐史研究的启发。

一、民族音乐学的内涵

民族音乐学是一门刚新兴起来的学科,包含了世界上众多优秀的音乐理论,针对各个民族的音乐进行详细研究,与区域的历史和文化息息相关。在发展过程中,民族音乐学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在借鉴其他学科的同时,又不丢失本学科的优势,不仅持续对研究方法进行改革创新,还不断进行批驳思辨,寻找更适合、更实用的研究方式。我国地域广阔,有着众多的民族,因此我国的民族音乐学也有着属于我国独有的特点,从中能体现丰富的民族元素。许多音乐家们针对不同地域和文化的民族音乐进行分类,与众多相关联学科相互渗透,并整合成一种系统,逐渐完善发展成为了现在的民族音乐学。民族音乐学有着许多特点。首先,民族音乐学有着多种多样的研究对象,例如人物和环境等都可以作为其研究的对象,与中国近现代音乐史的研究方法有所不同。对于民族音乐学而言,会更加关注作者创作的原因和背景,一个时代的人民群众以及环境会对音乐发展有着怎样的影响,民族音乐学未来的发展趋势怎样,这都属于民族音乐学的研究范围,这也给中国近现代音乐史起到了积极的借鉴作用。其次,民族音乐学非常重视研究方法,会尝试通过多样化的方法来解决问题,并使其在实践中得到充分应用。第三,民族音乐学提出了这样一个疑问,对于外国学者来说研究我国音乐时,是处于什么样的视角呢?是局内人还是局外人?会使用国外的研究方法还是我国的呢?这也是研究的不同角度。然而过于刻意地追求新方法并不一定是件好事。我们应当在实际情况的基础上,逐渐扩大研究的视角。第四,现如今的民族音乐学越来越注重对文化意义的研究,每个民族的音乐都能够展现出各民族独有的特点。同时,音乐与其他学科的联系也变得更加密切,逐渐成为了一个整体。第五,民族音乐学在发展过程中存在一定矛盾,那就是应当保持独立性还是借鉴其他文化。只有相互借鉴才能够持久发展,但在借鉴其他文化的过程中,难免会在一定程度上破坏我国独有的民族特点。直到现在,这也是一个很难定夺的问题。第六,目前社会公众普遍关注的一点,那就是民族音乐学中的伦理道德问题。学科研究与人类之间有着密切关系,我们要从社会中取材,又要将研究后的结果贡献社会,因此我们就要处理好民族音乐学研究中的伦理道德问题。

二、从不同视角出发,推动我国音乐学科发展

民族音乐学的研究范围非常广泛,无论是西方艺术音乐还是非西方艺术音乐,是民族传统音乐还是现代流行音乐,在民族音乐学中都有所涉猎。民族音乐学现在依旧在不断完善发展,而推动其发展的主要原因就是新研究成果的出现。在研究中会出现许多全新的问题,为音乐史发展提供了新的视角、新的思维方式,在各种类型的音乐之间建立起联系,促进其共同发展。民族音乐学中有着许多我国音乐史可借鉴的地方,例如我国近现代音乐史想要专门深入研究某一方面的音乐,那么民族音乐学就起到重要的作用。民族音乐学十分重视各种学科的联系,积极吸收其他学科的优势,并应用于自身发展。就拿中国近现代音乐史来说,也在不断发展和变革,如果以研究民族音乐学的角度和方法来研究中国近现代音乐史,我们就可以改变传统的思维方式,获得许多新的启发。各种类型的音乐都是一个完整的体系,它们之间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的联系。通常情况下,我们都是对其整体进行研究,但这样得到的研究结果并不够详细深入,因此我们便从不同视角出发,对各个部分都进行详细的分析研究,进而产生出不同的音乐学科。我们在进行近现代音乐史研究时,既要从整体出发,拓展我们所要研究的范围,也要注重局部,找到新的研究突破口,从而进一步得到发展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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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史研究问题探讨

考古学上反映的距今 3000 年前后,辽西地区自然生态和由此影响的经济形态的变迁, 在中国东北具有典型的代表性。它的动因可以从气候、环境变迁和民族迁徙等多方面探究。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历史上自然生态的每一次大的变迁, 都深深影响着一个区域的文明进程和民族文化的形成。 这无疑是今后东北史研究中应予以特殊关注的生态资源变迁问题之一。

东北史研究与东北地域文化的关系

地域文化研究, 是世纪之交兴起的区域文明和社会文化研究的热点问题之一。 在东北史研究领域中,地域文化研究,与区域民族史、专门史研究,是互为伯仲的重要方面。在我看来,地域文化研究是地方史研究的第一要素, 它积淀了一个地区自然的、历史的、社会的多元文化蕴涵,同样也是东北史研究的重要学术领域。 而在孙先生的第九个问题“关于文化”一节中,并没有提“地域文化”的概念。而我认为,谈到东北史研究中的文化问题,无论就社会文化,还是民族文化,其中首要的问题, 应当是如何界定和划分中国东北大的地域文化类型。2006 年 10 月,在哈尔滨召开“黑龙江流域文明”学术讨论会,出版了《多维视野中的黑龙流域文明》论文集。会上许多人均认为“黑龙江流域文明”,是中国东北代表性地域文化之一。③会上我亦应邀首次发表了 《辽河文明与长白山文化和草原文化———中国东北三大地域文化论》。这篇与大多数与会者视角不同的论文, 在 “编者的话” 中这样评述:“王绵厚先生学养深厚, 眼界开阔,其中国东北三大地域文化说,从宏观上梳理了黑龙江流域文明与中国东北其它区域文化之间的关系。”切中了我的初衷。我的本义,并不是否定存在“黑龙江流域文明”,而是意在探讨如何从宏观上界定中国东北应有几个大的地域文化。 因为在此前后, 学术界已有东北地区“五大流域文明”、“浑河文明”、“凌河文明”、“辽河文明”、“长白山文化”和“鸭绿江文化”等诸多地域文化的命题。这些提法如果就一个局部的地区看,似乎每一个“区域文明”都有其合理因素,因为“文明”是一个难以量化的载体。但广义博大的“地域文化”,显然并不应局限于一条河流或一个民族区域, 而应是一个有着广阔的自然生态链条和传承有序、 特色鲜明的社会人文(民族)内涵的大区域文化系统。从这个意义上看待和确认“中国东北三大地域文化”。我认为,其形成至少应具备五大文化要素。

其一,独立的、自成体系的自然生态系统。如“长白山文化”区,无论从山系和水系上,都具有以山川、林泽为特征的独立自然生态系统,无论在中国东北还是在东北亚都独具特色。西部的“草原文明”区,亦无不如此。

其二,具有不间断的“文明起源”或文化传承的连续性。以“辽河文明”为例。在“辽河流域片”的上、中、下游,连续发现了 50 万年前的本溪庙后山、28 万年前的营口金牛山、 十几万年前的海城仙人洞和喀左鸽子洞等旧石器文化,以及从 8000年前的兴隆洼、7000 年前的阜新查海、沈阳新乐,5000 年前以 “牛河梁遗址” 代表的 “古国文明”和 4000 年以来以“夏家店下层文化”代表的“方国文明”。这是迄今为止,除黄河流域连续发现从百万年前的河北泥河湾到几十万年前的北京周口店、内蒙古河套,到陕西半坡仰韶文化和山东、河南等地的龙山文化外,中国北方包括东北亚地区,无可比拟的文明起源的重要地区。 它的文明发展的连续性和先导性, 显然不是同处东北的黑龙江和松花江流域的其他“流域文明”可以比肩的。

其三, 具有稳定的、 显明地域特色的经济形态。上述所举的辽河文明区、长白山文化区和草原文化区,前者是公认的东北亚前沿、环黄渤海北岸的以“汉文化圈”为主的农耕文化区;后二者的东部山林和西部草原经济形态,则亦十分凸显。这三大经济形态区的形成, 既不是靠一条河流的局部资源独立形成,也不是在一个历史时期(朝代)短期形成,而有其深邃的长远的历史根源。这是构成一个独立的大的地域文化区的深刻经济基础。

其四,依托大的地域文化,在历史上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民族发展谱系。 仅举历史上民族系统最复杂的“长白山文化”区为例。十年前我在刘厚生先生主编的《中国长白山文化》的“考古编”中,略举了长白山南系的“南貊”系统的高句丽等民族,长白山北系的肃慎、 挹娄等民族, 长白山东系的“东秽”和沃租等民族,长白山西系的“北秽”和夫余等民族。这些举略可能并不完备,但其各族系有一个公同特征: 这些民族在长白山区系的发展演变中,都具有数千年的历史。它的土著文化影响,至今仍有余绪。这是任何一个单一的“流域文明”难以实现的民族文化传统,体现了“长白山文化”区, 作为东北亚大区域民族文化体系的连续性和广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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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曲音乐历史研究模式

作者:潘林紫 冯彩媚 单位:广西艺术学院音乐学院

引言历史研究,以其探究事物的历史发展轨迹和溯求根本,成为人类全面认识世界的基础步骤。戏曲音乐的历史观察是戏曲音乐研究的学术架构基础。戏曲是一种以文学、音乐、表演为核心形态要素的综合艺术形式。戏曲音乐的历史学研究并非仅有音乐而孤立其他,而是从音乐入手,观察在音乐制约之下的文学、唱腔、念白、板式、曲牌、器乐等。历史研究是以史料作为结论的提取素材,戏曲音乐的历史关照,其文字性史料,体现为文学形态的剧本、戏词,辑录于各类文献中相关“演剧”景况的描述性文字。曲谱属于符号性与文字性共有的史料。此外,演剧图像史料、文物、遗演剧址等实物,都可以作为论证过程中重要的论据。另有口述传说,也可作为相互作证而用。本文所论,侧重在文字性史料及乐谱史料的关照。音乐研究是不能脱离曲谱的,戏曲音乐如是。但戏曲音乐直接相关的乐谱史料,比其文字性史料来说,数量匮乏,地方戏曲更是难见晚清以前的曲谱存世。因此,戏曲音乐的历史研究,进展缓慢,目前只能在形态学上进行曲体结构分析、表演艺术上进行唱腔分析等研究角度有所积累。本文所指历史研究,即立足史料,对某剧种或其下属某声腔、某板式等结构单位的音乐形态进行其风格、特色的历时性动态的演进,观其变化等学术论证。本文仅提出“构想”,因广西戏曲音乐以文字史料和曲谱结合进行体系化研究尚未形成,遂提出构想及论证,呼吁未来有更多同仁关注研究并参与其中。广西曾可见有桂剧、壮剧、彩调剧、邕剧、丝弦戏(剧)、采茶戏(剧)、牛娘戏、牛歌戏、鹿儿戏、客家戏、文场戏、唱灯戏、师公戏、壮师剧(戏)、侗戏(剧)、毛南戏(剧)、苗戏(剧)、鹩戏、仫佬戏①等20个戏曲剧种。目前,在广西区图书馆的文学书库、地方文献库和广西地方报刊库进行史料搜集工作所获史料所记载的信息,其内容主要集中于剧本、音乐曲谱、演剧情况、源流、戏俗、科班艺人等,下文将对此进行简要陈述。

一、文字史料与曲谱概述

(一)剧目剧目即剧本。现有桂剧、彩调、邕剧等剧种的传统剧目汇编书籍中,如1963年的《广西戏曲传统剧目汇编》(共64集),包含了彩调、桂剧、邕剧三个剧种上千个剧目。这些剧目剧本,描述故事并有简单提示演员的动作、走位。其他剧种的剧本,主要在《中国戏曲志•广西卷》中,如苗剧、仫佬剧等建国才产生的剧种。现刊行的剧目,基本为故事讲述的戏剧台本,少见曲谱随附。在广西上世纪50-80年代的期刊,如《广西艺术》、《广西文艺》、《广西戏剧通讯》、《漓江》,这些期刊选登有粤剧(当时分为小型粤剧、新粤曲)、彩调(当时1955年前称调子戏)、桂剧、采茶剧的剧目剧本。《广西文艺》仅在1954-1956两年,共24期(有12期未留藏本)就刊登了34个剧目剧本。另外还有专门刊登某一剧种剧目的刊物,如《彩调丛刊》(1-6)《桂剧丛刊》(1-4)。这些刊载或有重复,但剧目的数量也是巨大的,还有大量的单个剧目成册出版。

(二)唱腔收录及曲谱汇编现有唱腔曲谱以彩调、桂剧最多,其次有采茶戏、壮剧;其他剧种较少。主要集中于《彩调常用曲调集》(1964)《桂剧音乐》(1961)等书中,有一小部分则见于《广西文艺》等期刊中。《中国戏曲音乐集成•广西卷》《中国戏曲志•广西卷》两部大型集成,收录了上述彩调、桂剧等广西可见的,相对成熟①的所有剧种。戏曲唱腔因流派风格有异,演员传谱有异,常见同一唱段有多个版本记谱,体现不同艺人演唱、不同研究者记谱。不同版本记谱,会有旋律片段、唱词上的差别。这是中国传统音乐的一大特点,也可给研究带来困难,但也是比较研究的宽广空间。地方性剧种,如桂南采茶戏的曲目曲谱,则曲谱比较多且集中。在广西艺术研究所编写的《桂南采茶音乐》(1985年)一书中,就有广西各地区采茶的茶腔、茶插(小调)、曲牌、锣鼓音乐的曲谱,此辑曲谱的学术性较强,记谱者不仅尽量再现音乐及歌词原貌,甚至顾及到方言的差异,体现地方戏音乐的核心特色:地方语言与音乐的结合。

(三)记载演剧、戏俗的志书在《广西戏剧史料集》(下文称《史料集》)和《广西戏剧史料散论集》(下文称《散论集》)中,《史料集》收录私人著作中相关广西戏曲文字的摘抄、近代广西戏剧活动的各项文件和启示、艺人墓碑碑文、各地区历代县志中描述戏剧的片段摘录。《散论集》有编者对一些文字史料及口述史料的对照论述以及部分桂剧科班史料。志书、笔记、游记中所录史料大多是某文字片段中涉及此地有剧,这类文字如远观异事,一言带过。唐宋时期,此地多见为傀儡、傩等属于民间歌舞戏形态阶段的戏曲雏形、多附在祭祀巫卜这样功能性较强的行为中,其艺术形态较为简单,与现今可见的仪式音乐较接近,音乐性不强。而且史料中所述景况,更多可明确为歌舞形式,是否演故事不得辨之,即是否具备了戏曲的必须特性尚不明确。这样的史料记载为今日的地方戏曲研究带来一些争议性的问题,有些艺术种类,如文场,应归其为戏曲还是曲艺②,在一些后人所编文献的分类中,有将文场归置于戏曲类,也有归置于曲艺类,虽然今天将其视为曲艺的居多,但既有不统一的现象存在,可见学术研究上所基于的解答还不够充分。在布告所录文字这类史料中,“剧”之针对性就比较强,如《宣传部函知南宁市各戏院听候派员审查戏剧文》,《广西省戏剧审查会为改良禁演桂剧先行试演征求社会公评启事》这样的篇目,前例应还包含了话剧等剧类,而后例就比较明确是针对桂剧所发。此类史料,描述事由、条例等较为周详,甚至还能涉及剧目罗列,但音乐风格、艺术形式等,就不得所见。各地方的县志所录文字中,有各种民间演剧风俗,体现了民间崇拜、节庆、文化联谊等不同层面的演剧模式,大都简单明了的,信息相对齐全。

(四)科班、艺人传略专门将此单独呈现,因这类内容在史料中所占比重较大,且关于科班的记载,多是口述形式,也有部分是表演艺人兼地方文化部门工作者执笔而作,即现今所指“口述史”。这部分口述史料,大部分由各地区戏剧研究室或市戏剧研究室研究员,采集于上世纪50~60年代。艺人传略方面也以在世老艺人或其子女的口述资料为主。如《广西地方戏曲史料汇编》就有不少口述史料。桂剧、彩调、粤剧和壮剧的科班与艺人史料相对要多,主要呈现科班开办时间地点、科班教师、教学情况以及各行当演员。口述史料一般作为佐证而用,也有些专题,只见口述史料存世,但也必须多有佐证,下结论便更为强调“客观”以衡定。(五)《中国戏曲志•广西卷》中所呈戏曲“所有事”作为编撰针对性较强的志书,《中国戏曲志•广西卷》(下文称《戏曲志》)史料呈分类式辑录。《戏曲志》所列出大事年表、剧种表、广西地方剧种分布图、志略、剧种、剧目、音乐(声腔与腔调、剧种音乐)、表演(脚色行当体制与沿革、表演身段和特技)、舞台美术(化妆与脸谱、服装、装扮选例、砌末道具、舞台陈设与布景、舞台布景选例、舞台灯光与效果)、机构(科班、学校及训练班;班社、剧团;业余剧团;作坊与工厂;群众团体、研究机构;演出公司)、演出场所、演出习俗、文物古迹、报刊专著、轶闻传说、谚语•口诀•行话、诗词•楹联、传记等18个类项,以及附录中有戏曲会演、调演、摄制电影、录音唱片、磁带名录等。该分类可以说是一个相当完备的戏曲研究学术构架,附录的学术参考价值也非常高。《戏曲志》所录史料,虽不尽然齐全,但其方向指引的意义是非凡的。#p#分页标题#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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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建筑口述史研究发展综述

摘要:以第四届中国建筑口述史学术研讨会的成功举办为契机,对中国建筑口述史研究近二十年的发展情况进行梳理。基于对文献内容的分析,建构了中心视角下的建筑口述史、乡土建筑口述史和口述史方法应用的论述框架,并简述其发展概况。在此基础上对口述史在两种不同倾向建筑史研究中的发展情况、各自的特点及整体方法应用上的注意事项进行归纳总结,旨在为后续该方法在建筑学中的研究提供思路启发和参考依据。

关键词:中国建筑史;口述史;综述;方法应用

中国建筑历史研究视野,由改革开放后的“二元•比拼”,走向近十余年“交叉•发见”的内省,进而从内需出发对建筑历史与理论进行思考重构,构成了近期建筑历史与理论的学术前沿[1]。2018年是中国当代学人从口述史视角重构城市史、建筑史、园林史的重要时间节点——第一届“中国建筑口述史学术研讨会暨工作坊”在沈阳建筑大学召开。至2021年已是第四届,众多学者借助这一交流平台“把握学术‘要津’,进而不断开辟新的工作‘大场’”①。第四届建筑口述史学术研讨会暨圆桌会议上,学者们的关注点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口述者记忆的可靠性与真实性;群体访谈所展现出的更好的约束机制;访谈前及过程中的技巧和注意事项。现代口述史自1948年创立的哥伦比亚大学口述历史研究室开始,经过七十余年的发展,已应用于历史学、人类学、社会学等众多学科。在建筑学领域,虽然国内近年来口述史研究硕果累累,但缺少系统的综述将丰富的研究成果梳理清晰。以第四届研讨会的成功举办为契机,笔者梳理了21世纪以来中国建筑口述史的论文研究情况和发展脉络,以期为后续建筑口述史研究提供一些思路启发和参考依据。

1建筑口述史文献整理与研究框架

在知网、万方和维普围绕“建筑口述史”中拆分的多种关键词组合为语法限定进行论文(2000年1月—2021年10月发表)检索,共检索出285篇研究论文,整合筛选后共提取出与主题紧密相关的110篇文献。结合中国建筑口述史文库四辑(2018—2021年出版)中的103篇论文,通过文献内容分析,将研究方向总体分为中心视角下的建筑口述史、乡土建筑口述史和口述史方法应用三类。中心视角下的建筑史关注中心层面的近现代史研究,包含建筑教育史、建筑师历史及建筑项目或机构历史;乡土建筑史中的研究对象为符合带有“本土建筑”“民间建筑”“自发建筑”等描述性特征的建筑②,藉命名为此方向,其下细分为地方建筑史料挖掘、遗产保护与村落保护、营造技艺与保护传承,以及社区营造。口述史方法应用包含理论探索和应用实践两方面。综述层面聚焦于其方法应用的研究(图1)。

2建筑口述史发展情况综述

2.1研究情况及发展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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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史的研究探索

民国史的断裂与延续

民国史的研究以往主要着眼于推翻帝制、创建民国的重要性,强调与皇权制度的断裂,但近年来对民国时期前后的延续性问题,学界开始有更多的思考。中国人民大学清史研究所的杨念群从正统性与合法性的角度强调民国与清朝之间的延续性。他认为,民国时期在建立民族国家的过程中从帝制时期汲取了许多资源。比如“大一统”的观念,对民国沿袭清朝多民族疆域有重要意义,使其国家体制表现为一个特殊的混合体:对内是一个多民族共同体,对外则是一个现代民族国家。又比如政教关系,传统的科举制使道德教化和政治结合成一体,结合成中国特有的政教系统和国家治理技术,未入仕的士绅在地方社会通过教化,使政治成为一种道德行为,弥补正式行政系统的不足,而民国时期的教育改革改变了这种政教一体的制度,在一定程度上造成民国的合法性危机。因此,他指出,在研究中华民国历史的时候,不仅要注意断裂和建设新的国家制度这一面,还应该更多把眼光放在与前清内在传统的无形、微妙的联系上,把清朝和民国国家治理的方式结合起来,作为一个整体来看待。

北京大学历史系的王奇生也同意这种强调历史延续性的观点。他指出,虽然政治史强调“民国史”的范畴,思想史家却常把晚清民国看成是一个整体来讨论,社会史学者也往往在研究中混用明清与民国的史料,因为在他们看来两个时期并没有结构性变化。这使他反思现在以“问题”为核心的史学研究可能过于强调研究对象的时间边界,忽视了历史发展本身的延续性。因此,他也主张不要割裂晚清史和民国史,尤其是近现代史的学生们不应该囿于学科分际,不修明清史的课。他甚至认为,随着民国史研究的深入,“民国史”的概念应该淡化,甚至消失,民国38年的独立性在更大的时间尺度上可能并不存在,尤其是当我们的研究视野从政权更替转移到其他领域中去的时候。

美国伯克利加州大学的叶文心归纳了历史中承续的几种表现形式。一是功能性的承续,有些机制在功能上有必要存在,比如知识和权力要以合理的方式结合以维系某种社会结构的稳定性,如果旧机制断裂(比如科举制的取消),就会有人努力把它重构,以保持这种功能的有效运作。二是路径依赖的承续,但这可能是不值得或者不必要的承续,比如军阀割据的时候以“民主”的旗号,行封建之实。三是国家的延续性,国家作为一种权力场域的稳定性,可能超过了群众运动在一时之间能释放出来的变革动力。桑兵补充,还有一种是人员的承续,北洋用晚清的官员、国民政府时期用北洋的官员,都会带来隐性的承续。

四川大学历史系的罗志田则强调民国时期激烈变化的一面。他指出,在近代中国,往往是社会精英在主导并鼓吹激烈变革,使得过去认为几千年不变的常态,忽然变成了严重的“问题”,比如家庭问题、农村问题。他进一步提出在“建国”问题上的断裂。在辛亥革命中,成功达成的是“驱逐鞑虏”的民族主义口号,但民国肇兴后,面临的却是前所未有的“共和”问题,民族问题淡出,建国问题凸显,重新界定和确立“国”与“民”的关系成为关键。罗志田还指出,很多近代出现的新现象和新事物,除一些被制度固化外,更多在不知不觉中渐为研究者所“熟悉化”,即变态被看作常态,反而遮蔽了不少问题。

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的杨奎松是研究民国时期中共革命史的专家,他更多地观察到1949年的断裂,许多民国时期已经发展到一定程度的制度,在1949年建国后就断裂了,比如在法律领域。对一些社会史基本问题的认识,在1949年前后也有明显的断裂,比如1940年代后期和1950年代的山东农村调查,对于地主和农民之间关系的认识是有差异的,1950年代的调查较前出现了大量阶级分化和压迫的内容,这种变化到底是因为调查者的缘故还是因为当时社会的变化?需要更多更细致的微观研究去反映各个地方具体的变化脉络,在空间多元性的基础上,整合出社会变迁的总体大势,否则就容易受概念化思维的影响,对社会现实的理解过于狭隘、固化和片面。叶文心在讨论中也强调1949年的重要性,她认为现在我们研究民国史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思考1949年是如何发生的,以及1949年在整个20世纪中国的历史脉络中到底有何种意义。

民国史的关键词: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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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区体育编著的几点认识

 

七一1-多年前的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由、、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创建了以瑞金为中心的中央革命根据地,并于1931年11月成立了以江西瑞金为首都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央政府,开展了一系列史无前例的政权建设探索,取得了大批彪炳史册的伟大成就,其中中华苏维埃地区轰轰烈烈的体育事业(下称苏区体育)就是“革命战争文化的奇葩”.   因此,苏区体育是中华民族最具革命意义的传统体育,最具有鲜明区域特色的本土体育,理应得到当今体育学研究者的重视.江西赣南师范学院的曾视教授对此独具匠心,儿十年如一日,潜心对苏区体育史料进行挖掘、收集、整理和研究,所做出的成就,聚沙成塔,独占鳌头,得到体育史学界和体育史研究专家们的交口称赞.   上一世纪70年代中期,时任江西赣南师范学院体育系田径专业教师的曾飘同志在红色故都—瑞金接受革命传统教育时,就敏锐地感到当年赤色体育的巨大生命力,并开始投身对其资料的搜索,整理和研究工作,并陆续在报刊杂志上发表有关文献资料和研究成果,引起中国体育史学界的关注.   1981年,由北京体育学院谷世权先生和杨文清先生合编出版的《中国体育史》一书,编有“中央苏区红色体育”的章节,首次把“赤色休育”编人了教科书.1982年出版的《中国体育大百科全书•体育),也编撰了苏区“赤色体育”的有关条目,其中不少条目取材于曾飘先生的研究成果.1985年,由曾机先生历经艰辛研究编撰付梓的《苏区体育资料选编》由安徽省体育文史办公室印刷发行.此后的十几年间,曾抓先生不遗余力,在红色体育领域辛勤耕耘,且硕果累累,其中尤以1999年9月出版发行由其担纲主编,作为《中央苏区研究丛书》之一的(中央苏区体育史)(江西高校出版社)倍受学术界关注.   全国十多家报刊对此套丛书发表了报导和书评,其中多篇书评中对《中央苏区体育史》给予了专门评析,较一致地认为:该书不但“首次发表了不少鲜为人知的苏区体育史料,还在理论研究上也有许多新探索,……为过去所不多见.”“在国内尚属首次,填补了中国近代体育史研究的空白”“该书始终注意了以史为鉴,以史育人,为现实服务的宗旨,通篇洋溢着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是一部进行革命传统教育的生动教材”.   难能可贵的是曾奴先生对苏区体育研究虽已是硕果累累,但他满怀对革命先辈的崇敬,对红色土地的深情,对体育史研究的执着,始终在这一领域笔耕不止,于20(抖年又推出其自述是“倾注30余年的心血”,实现他的“30余年的愿望与梦想”的力作—《苏区体育)(中央文献出版社,20(抖年12月)全书汇集、整理了各类苏区体育文献和研究资料2(X)余篇,共54万余字.   原国家体委体育文史工作委员会常务副主任、前(体育文史》杂志主编毕世明先生欣然为该书作序,对曾飘同志在工作中表现出的高度事业心和责任感给予了高度评价,认为该书和四年前由其主编的《中央苏区体育史》,集中反映了我国研究苏区体育的主要成果,是对我国体育科学的重大贡献.   “不仅会受到我国体育工作者的重视,也会得到各国体育史研究者的关注”,作为一名生在红土地,长在红旗下,在江西这篇老革命根据地工作30余年的体育理论工作者,本人几乎是放下手头所有工作,将这部大著,一览到底.阅读之后,有以下深刻感悟:   其一,对苏区体育介绍全面,资料丰富详实,编撰思路独具匠心,为开展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的系统研究提供一了有益的借鉴.   其二,旁征博引,深人浅出,对苏区体育进行了较全面的学术研究,丰富了民族传统体育文化的学术研究思路.   其三,求真务实,开拓创新,展现了苏区体育重大的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为弘扬中华民族革命传统体育文化莫定’了基础.我们需要在弘扬赤色体育革命传统体育文化的基础上,加大研究力度,与时俱进,使赤色体育这一典型的中华民族优秀传统体育文化不断发扬光大.   曾飘所著的(苏区体育》是为集赤色体育之大成,不负作者长年累月,用心良苦,向世人展示了赤色体育的宏伟画卷.苏区军民以极大的革命热情和责任感、大力提倡和开展体育运动,并在此后的长征路仁、抗日革命根据地、各解放区,直至新中国不断发扬光大,对当今我国体育事业的发展仍具有重大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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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政治史在民国史研究中的位置

1949年以后的头30年,马克思主义被确定为意识形态,成为指导一切学术研究的理论。马克思主义史学虽然也是新史学的一支,但在对政治史的重视上与传统史学并无大的差别。马克思本人写出的唯一一部可以当作史学著作看待的著作《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就是一部典型的政治史著作。新中国初期的史学在唯物史观指引下,强调历史就是阶级斗争史,着意书写革命,关注重心也还在政治。可以认为,直到1980年代中期,第一波新史学浪潮对于以政治史为重心的传统史学的冲击,效果并不明显。

新史学对政治史的第二波冲击力度相对较大。这波“新史学”浪潮为大陆史学界感知始于1980年代。从世界范围看,这一波新史学浪潮早在1929年法国《年鉴》杂志创刊时便已涌起,只因学术交通不畅,其对中国史学的影响出现了时差而已。1980年代以后大陆学人认知的“新史学”主要是第三期年鉴史学以及“二战”后在美国兴起的新文化史。新文化史关系语言转向(linguisticturn),有其特殊学术理路,姑不具论。年鉴学派在其存在的80余年时间里主张前后殊异。第一、二两期的领军人物布洛赫、布罗代尔等或强调整体史,致力于不同历史元素的整合,忽略属于偶然性的“事件”,或注重长时段、大空间以及“人类”而非具体“人物”的宏观观察,经济及社会史成为言说重心。第三期年鉴史学放弃对于整体史的追求,试图以剥夺人类在历史上的中心位置的方式掀起史学领域里的“哥白尼革命”。这一代年鉴学人以超脱于社会的“心态史”以及不甚讲求因果关联的“系列史”肢解了年鉴先驱建构的多少偏重系统性的史学躯体,在取得多元化成就的同时,也带来了史学“碎片化”的问题。

尽管如此,在对政治史的态度上,先后几代年鉴学人并无异同。几乎所有年鉴学人都在强调自己特定关怀的同时排斥政治史。“把政治史赶下王位,这是《年鉴》的首要目标,也是新史学最关心的问题之一。”②《年鉴》排斥政治的倾向从政治类文章在其创刊后近50年全部论文中的比例一直不到6%,最低时仅占2.1%可以清楚窥见。这样做固然有学理方面的考虑,③但历史研究的原动力乃是影响历史论说的现实关怀,历史家的论域选择总是与特定的时代需求发生联系。排斥政治的《年鉴》及年鉴学派诞生于1929年这一世界经济危机发生的年份,洵非偶然。尽管强调多元,但对经济与社会的高度关注则成为布洛赫、费弗尔、布罗代尔等两代《年鉴》派代表人物提倡的“新史学”的重要特征。作为历史学家,布罗代尔对经济现象及变化规律的认知让许多权威经济学者望尘莫及,以至于雅克•阿塔利提议将1979年诺贝尔经济学奖授予他。④很明显,摆脱世界经济危机的需求是促使年鉴学派远离政治的重要原因。

除了经济原因之外,年鉴派学人疏远政治还与西方国家的政制大多已趋向稳定,政治的内涵已发生变化有关。虽然对什么是“政治”会有不同的解释,但建设和管理国家应是政治的基本意蕴。建设关系国家基本制度建构,管理涉及制度运作,两者均与权力分配及与权力相关的利益分割相连接。西方国家政制建构经过两百余年调适,动荡期多暂告结束,这一层面的政治至少在他们看来已不成其为问题。而运作层面的“政治”则异化为诸如反恐、环境保护、世界范围内的人权保障一类与通常理解的政治不同质的政府行为。在这样的变化语境中,西方史学家不再关注传统意义上的“政治”实在是情理中的事。

中国历史学家面临的问题则不同。近代以来,政制建设与运作的问题一直没有很好解决。整个民国38年,国家人民历经磨难,所争均在于此。即便是在今天,政治改革问题仍然处于不断探索之中。彼岸不认为是问题的政治在此岸却一直是国人期待解决的牵动全局的重大问题。俗话说“饱汉不知饿汉饥”,已然温饱的西方史学界的学术关怀不包含对中国国情的认知固无可指责,处于“饥饿”状态的中国学人也不知道自己的需求,而盲目以西方学者的学术关怀为时尚,以年鉴学派基于自身需求提出的主张作为思想及学术食粮,不关注政治史的取向蔚然成风,也就有些不可思议了。

这一风气造成了严重的问题。首先是致使民国政治史特别是北洋政治史的研究成果数量呈下降趋势,在全部民国史研究中所占比例也与其重要性不成正比。以历史学科重要刊物《近代史研究》2000年第1期至2011年第4期刊载的文章为例。12年间该刊登载涉及民国史的各类文章共计471篇。其中政治类86篇,外交类34篇,思想学术类58篇,经济类53篇,社会类51篇,军事类22篇,教育类11篇,宗教类4篇,学术综述109篇,书评36篇,其它7篇。在全部民国史的文章中政治类86篇,占18.3%,而北洋政治仅8篇,占政治类的9.3%,占民初及北洋史研究全部102篇文章的7.8%。从数量和比例上看,虽然较之政治史占绝对统治地位的时代,18.3%的比例已有所下降,但与同期其它类别的研究相比,还是处于相对优势。然而涉及民初及北洋时期政治的研究成果则明显偏少。民国在大陆存在共38年,民初及北洋时期15年,已占到将近40%的时段,但在民国政治类所占的比例仅有9.3%,这是极不相称的比例。这样的比例显示,民初及北洋时期政治史在整个民国政治中的重要地位已被极大低估,而同期的中国南北对峙,以北洋为统系的北方政治更是被严重忽略。

在政治史研究成果已经不多的情况下,中共党史这一本属政治史的研究领域因被带有政治色彩的学科分类法划到政治法律类,又进一步减少了民国政治史研究成果的数量与比例。即便从纯统计学意义上将党史学界的研究成果也算成民国政治史的成果,但在既有的学科分类法已使许多从事党史研究的人在学科认同上“异化”的情况下,他们的研究也很难进入历史学者的学术视野。所以今后中共党史研究要得到历史学的学科承认,也还有个重新确定自己学科认同的问题。杨奎松教授曾呼吁改变中共党史的学科分类,使之真正成为历史研究的一部分,是很有见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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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史学的文化属性探讨

 

由经济一体化和信息技术引出的全球化问题,伴随着世纪的来临已形象清晰地迫近眼前。首先感受到它的快捷步履的自然是科学技术和经济领域,但很快它又扰动着敏感的人文学科。就好似一夜春风,万象更新。在世纪之交,哲学、历史学和文学艺术等领域谈论有关全球文化或世界文化的话题正在变得“热”起来,向以领现代科技文化之先自居的欧美等国,不仅在现代高新技术上占尽全球市场的先机,而且也及时地将全球化的问题提交给学术界,在新千年的钟声敲响之前,西方的学术界已将全球文化的前景作了一番畅想。过去的一年中,在欧洲和美国大大小小的学术会议不少是以全球文化为名目召开的,并且无一例外地得到各种基金的资助。他们提出全球文化的前提尽管是西方的逻辑和立场,但作为最先感受到信息社会冲击的西方学术界,他们敏锐的感受力和正视新冲击的勇气仍是值得尊重的。在同一个平台上,传统的一个民族或一个地域的文化只可能是多种文化参照中的一支,现在仍有一定影响力的文化中心观念或强势文化的观念已经在受到置疑和挑战。同样的状况,那些仍沉湎于悠久历史文化优越感之中的民族在全球文化的背景下多少也会给人保守和落伍的印象,这样的认识在近年的美术史学研究中已有所反映。在推倒了东西方文化这堵“柏林墙”之后,新的问题摆在了我们的面前。例如,在全球化的背景下如何去看待已经发生和正在发生的美术现象,如何由过去的民族文化观和地域文化观走向世界文化观,如何建立共同的或相关的描述模式和有效的解读方法,如此等等。这些问题可以说是世纪课题,对于不同文化情境下的人而言,思考的基点和准备的条件虽有一定的差异,但需要面对的全球化问题却是一致的。在新世纪初始,思考和讨论这个问题,将帮助我们更充分地认识传统,有益于学术建设。   一全球化现象首先引出的是文化背景的置换,或者也可以说人类文化行为和活动方式都将是在一个相关联的条件下来展开。当互联网和高度信息化成为社会交往和文化生活的主要手段的时候,国家和地域间的差异在急剧地缩小,现有的文化差异是一种暂时的现象,即使今后地域和民族的特色还会存在,但它在世界文化格局中扮演怎样的角色,又能有几分的把握进入全球文化的主流,是颇值得怀疑的。人类的活动如果是在同一个平台上,其作为文化观照的时空范围和文化属性将呈现不同于传统的价值判断和文化认定,这里的文化观照在方式上既是历史的,也是现实情景下的。   文化价值的判断和文化属性的认定通常是以文化生长的背景作为条件的,背景的不同往往就造成了文化间的差别。在世纪年代文化界谈论得最多的话题之一是东西方文化问题,东西方文化的差别最显明的一点是文化生长背景的差别。在分析和观察文化史的过程中,我们也经常会谈论到文化形成的时间和空间,一种文化的形成需要在时间上作阶段性的区分,在空间上作地域范围的考察,因此,文化形成的概念是积累的和地域性的。   讨论文化问题时,就有文化圈、文化的交流与互动、民族和地域特色等类理论概念要加以区分,在不同文化背景下形成的异质文化,很难放在同一个时空条件下来加以观察,世界文明的宝库中堆放着大量找不见关系的各具特色的文明类型。我们在观照过去的文明时采用的是区分特色的方式,民族文化特色和历史年代差不多是文化学研究中的主要方向。我们所谈的文化差别其实也是在谈论文化生长背景的差别,差别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时空阻隔所致。信息社会的来临,已经消除了原来的时空阻隔难题,给现代文明的生长提供了全球化的背景。民族和地域的特色将由共享的文明形态所替换,文化的个性色彩正在日益地减退。在全球化的背景下,文化的相异性减弱,共同性加强。原来是相异质的文化形态,现在则具备了理解的前提。可以这样认为,文化背景的置换,孕育出的将会是更具有兼容性的现代文化形态。   在人们的知识系统中,习惯于赋予文化以历史的概念,因为只有经历过时间的洗礼,文化方能积淀起来。文化就像是一棵大树,根深叶茂是靠了足够的生长时间,因而原有的文化概念通常指的是历时性的生长概念。历史越悠久、民族文化传统越深厚的民族,他们的历史感和民族自豪感就越强烈,生长的概念也就相对地牢固。在近年研究中国文明的形成过程中,存在着两种较大的意见分歧。中国学者和一部分西方学者主张“中国文明的形成是自身发展的,是土生土长的原生文明”!。另有一些西方学者在讨论中国文明的形成时,认为中国早期只存在诸如商周这样的地方性王朝,这样的王朝不能看作是中国概念的文明,真正中国概念的文明只能是在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才出现。持这种观点的西方学者在讨论中国文明时,仅以秦汉为起点,在秦汉之前的文化则只提商周,不提中国"。这两种意见分歧的根本点在于文化观照方式的分歧,不承认中国早期文明存在者的意见,多少是由于对中华民族的文化缺少历史生长感的缘故。   进入到信息社会之后,文化传播方式发生了革命性的变化。现代信息传播的显著特征之一是“覆盖”,今天覆盖昨天,后一秒覆盖前一秒,甚至一闪念覆盖另一闪念,其覆盖速度之快,覆盖方式之特殊是前所未有的。这不仅表现为传播手段的快捷,更重要的是时空观念发生了变化。它在传统的生长概念之外,形成了“文化覆盖”的概念,引出的是一种全新的观照世界的方式。以覆盖方式来观照世界,文化的特性更注重的是现实情景关系,东方和西方同时被推向一个平台,在现实的情景关系上作横向的、多方位的交往。高度抽象的数字化和符号化将原生态的文化史极度地压缩成一个或一组数字符号,民族的历史文化不再具有从前那样的分量,它在参与当代文化的竞争中仅仅是现实情境中的一组数码符号,只有当它用作现实情境的支持需要解码时,它的全部的意义和强大才会被释放出来。   相对而言,具有现实活力的文化成了进入平台相互对话的主导因素。如果说人类文明有可能出现真正意义上的全球化大融合,那么这种可能也是由于信息社会的到来所提供的。   二全球化背景的置换,不仅引起观照世界方式的变化,同时也会带来观察和研究文化方式的变化。#p#分页标题#e#   人类文明在发生发展的进程中曾经出现过阶段性的文明,对于这些文明进程,学术界有过不同的划分和界定。其中一种较为常见的说法,是将以往的人类文明划分为农业文明、工业文明、后工业文明。沿着这种方式,有人又将今天正在经历的文明称作信息文明或信息社会。这样的界定是依据社会生产方式以及由生产方式引起的文化形态所作的划分,我们或者可以简要地称作文化属性。考古学和人类学的大量事实已经告诉我们,地球人类的文明进程并不是在同样时空形态上同时展开的,因此,不同的民族和地域文明的发生有早晚,文明的延续有长短,文明的转型有快慢,文明的表现有差异。这样的情形不仅在讨论东西方文化的差别时显而易见,而且在观察同一地区不同民族的文化中也随处可见,这正是通常所说的文化特色。注意到文化特色,其实是在注意文化的差异和区别。一度在文学和艺术中出现的比较研究,其成果常常受到诘难和不那么令人信服,其原因就在于人类的文化形态中存在着的诸种不可比因素。比较者很难做到既看重特色,又看重异质文化的相互关联。比如希腊罗马的文化艺术与中国汉唐文化艺术之间如何作比较就是一个难题,比较二者之间的不同很容易,可要找到二者间令人信服的相同就十分的困难,仅就在时空问题上要排除的不可比因素就会令人却步。   类似的相异质的文化艺术形态还很多,这是人类文明留给学术的难题,尤其是留给全球文化研究的一个大题目。   人们都有参观美术博物馆的经历,我们看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作品或者看明清时期的书画,一般情况下都会不自觉地在历史的情景中寻找特定的时空印记。因为画家有言“笔墨当随时代”,在他们的艺术品中或直接或间接地含有特定时代的烙印,美术史研究者会在艺术作品的风格、笔墨、样式中去寻找这条线索,有一本研究中国古代书画的专著,取书名为《心印》!,研究者的用意即在于解读书画家的心路历程,揭示艺术表现与时代的种种联系,这和历史学家将过去发生的历史看作一个民族的“心史”是同样的意识"。   在特定的时空条件下演绎的这部“心史”,自然会是各具特色,支撑它们的背景也各不相同,事件和背景是捆绑在一起的,研究事件和研究背景也不例外地会同时进行。但如果将这些心印或者心史连同捆绑的背景放在世界文化或全球文化的大格局中加以观察,有可能会给文化学的研究带来新的思路。   在同一个背景下,各个民族的“心史”所呈现的文化属性更加清晰,心史和心史之间的共性得以较准确地认定。更简明地说,我们是在同一个平台上作文化属性的认定。举一个文化史上的简明例子。埃及两河的文明和中国先秦的文明如果都可以认为是人类进入的早期农业文明,二者之间在文化的表现样式上虽各有特色,在时空关系上也不完全相同,但在文化的属性上是相同或类似的,它们之中定有可资比较的相关因素呈现出来。欧洲人类学家曾注意到文化的“缺席”现象,并通过考察现代原始部落的种种行为方式,尝试着读出人类文明遗存中已经缺席的文化行为、创造动机以及思想等类因素!。如果将这种视点置于全球文化的同一背景下来观察发生在不同时空条件下且具有相同文化属性的文明,文化的“缺席”现象是完全有可能得到最大限度地描述的。   在世界文化保存的形态中,实际存在着两种比较的可能性,一种是在时空关系上的可比性,不同的文化在一定的时空下真实地发生过接触,并形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交流。印度的佛教传入中国和佛教的中国化过程是世界文化交流史上的一个典型例证。在美术上也有过类似的情况,$%世纪在中国美术教育上引进西画体系并结合中国美术传统的中国现代百年美术即呈现出清晰的文化交流与互动关系。另一种可能则是在时空上的不可比,而在文化属性上存在的可比性,前面所举的希腊罗马文化和中国汉唐文化大概就属于这种文化形态。作出这样的可能性判断并在观察研究中取得实质性的进展,是要建立在全球化的视点上来观照业已存在的人类文化。   在全球化背景下,不同的文化属性在比较中相互作用和相互认同,采用这样的方式,将给美术史研究带来新的局面,它的作用在现当代的美术研究中是显而易见的,近些年在西方和中国当代文化研究中讨论较多的后殖民文化、女权主义、后现代,以及新近提出的世界美术等问题,大概都与全球化背景的建立密切相关。全球化问题的提出,同样引出了古代美术史研究在观念和方法上的变化,它提供了文化观照范围、时空关系方面的新思路和研究的新角度,最显而易见的一点是在文化属性的认定过程中会超出传统的时空观照界限,启开我们的研究思路,从而对某一艺术思潮或艺术风格作出更准确和清晰的分析判断,在美术文化的研究中能跳开民族和地域的局限,从观照方式和研究方法上得到较大的拓展,分析和解释已逝的文化才可能更深入。在这样的基础之上得出的结论,可能会最大限度地避免美术文化研究中曾经有过的狭隘观念。   三以全球化作为背景,对历史和现实的文化属性的认定必然引发研究方法的变化和学科间的交融。以下扼要谈谈在全球化背景下美术史研究的几点意见。   相异美术文化间的比较研究美术是人类认识世界最先发生的一种文化形态并始终伴随着人类历史的进程,承担着文明建设的使命。   世纪英国艺术批评家拉斯金曾把人类的方式分为三种,称之为“言语之书”、“行为之书”和“艺术之书”,而艺术之书是其中最可信赖的。他的这一说法现在越来越得到学术界的认同,尤其是在信息传媒成为当今社会文化传播的主要载体之后,艺术与图像的功能开始显示出空前的活力。   以往治史强调文献,久而久之形成了一种错觉,以为文献更具有权威性,在图像和文字这两种证据间作选择时,往往自觉不自觉地选择文献,并以文献为准。其实文献和图像各自带有各自特定的信息,是两种证据,相互不能取代。晋人陆机《文赋》中所谓“宣物莫大于言,存形莫过于画”,分别说的就是文字和图像各自承载的功能。今天的学术界开始意识到文字的记录和描述,带有相当的主观性和目的性,不能绝对地当作纯客观的证据。比如古人的墓志和碑文,往往是文过饰非,多见溢美之辞,不完全符合事实。这样的文字用作证据,或多或少会出问题。带有历史信息的文献也要有分别,一类是和研究的图像材料同时,产生于相同的时空背景下,文献与图像之间是一种直接的对应关系,这样的文献是直接文献,用它来证图像相对比较可靠。另一种文献晚于图像出现,是后人的描述和看法,这样的文献是间接文献。因是被分析过的,其中的历史信息不够纯粹,用时要充分地考虑到它的复杂性。因此“言语之书”并不能一概地绝对化,需要加以严格地甄别。#p#分页标题#e#   在艺术的方式中,另有一种魅力所在,即是它拥有的最大可读性。在世界文化形态中,言语之书流传下来的少而又少,且有相当的部分是经过人为选择和取舍过后的资料,已部分地失去了原始的面貌。行为之书随着生命的消亡而不存,是真正的缺席。而保存最多的和形态最原始的应是“艺术之书”,一个民族的“心史”,常常要在留存下来的建筑、雕塑和书画艺术中去寻找,可以说艺术提供了我们用作文化认定的相对较为准确的材料。东西方美术或者不同民族的美术品,在解读人类文化行为的过程中都是同等重要的。从这个角度上来看,比较研究的重要性就显得特别的突出。   美术的比较可以在时空关系中来进行,也可以在形式语言等诸种表现形态上来展开,还可以在美术的文化属性方面作出比较与分析。存在的这些可能性是由于美术图像从来就不是静止不变的,图像的各种要素之间是一个互动的关系,当一个要素发生变化时,往往会牵动相关的要素,甚至一个偶然的因素,会引发重大的改变。比如讨论现代艺术,谈大观念的多,似乎存在一个逻辑,认为艺术的现代取决于观念的现代,观念影响艺术表现。其实艺术观念也不是凭空造出来的,更多的时候是因为艺术表现过程中的一种实验,一个探索尝试所引起的。如艺术语言和观念、工具材料和观念等等,它们之间都是互动的结果。现在学术界在具体讨论美术史上曾经出现的文化交流现象时,多用“互动”,而慎用“影响”,是因为在观察比较历史上发生的文化交流的多种案例中,交流和影响都是双向的,可以说在人类文明的进程中,完全由一个决定另一个的逻辑大概是不可能成立的。   美术史与考古学、人类学、社会学、心理学等诸种人文学科的互相借用和补充美术作为人类之书的最直接形式,自然是了解人类思想和行为方式的一个窗口,它同时又和研究人类文化方式的其它学科发生联系,包括诸如考古学、人类学、社会学、心理学等在内的人文学科。学科的借用和互补成为当今学术的必要,在西方,一些相关学科的融合和互补不仅成为学术的自觉,而且派生出新的学科。例如考古学与人类学的结合,出现了考古人类学,人类学与社会学结合诞生了社会人类学,美术与心理学结合派生出美术心理学等等。美术史在借用其他人文学科的过程中,一方面是吸收其它学科的成果,另一方面是研究方法和手段的借用。先举两个人类学的例子加以说明。   在英国剑桥人类学博物馆陈列着一幅非洲原始部落祈求丰收的舞蹈仪式的照片,拍摄于年,照片的旁边附有一位人类学家在观看这个仪式场面时画的速写,照片和速写中的人物形象和我国青海大通上孙家寨出土的舞蹈纹盆上的形象十分相似。一个是现在的原始民族,一个是中国新石器时期原始民族的器物图画,二者在时间和空间上距离甚远,而反映出的行为方式是相一致的。这件人类学的调查,可以从两个方面说明问题,一方面说明时空关系不同,但由于文化属性的相似,在人类的行为表现方式上呈现出相同的面貌。另一方面可以看到,人类学的考察给艺术史的研究提供了解读某种图像原始意义的路径。相类似的另一个人类学事例是法国人类学家调查的大洋洲族使用的祭神面具,面具的造型方式和形象的构造意识与四川三星堆出土的祭祀铜像相同。大洋洲的木雕面具上有大嘴鱼鹰和夸张的人面两个基本形象单元,而人的双眼是长出眼眶的两个圆柱体,这样的形象单元和造型方式同样出现在三星堆青铜人面上。现代人类学的这些成果提供了解答在我国曾经发生过,今天已迷失了解读线索的久远的文明。   人类学观察和讨论问题主要是从现存的人类文化行为,更多的是从现代的原始民族的调查入手,通过分析部落宗教的、行为的,或者是艺术和语言的这些具体的材料,找出其中的意义。虽然较少用历史的眼光,没有时间深度,在方法上是从现在往前推的,但有一个基点和美术史相同,那就是都将观察和分析人类行为的意义作为目的。一般来说,人类学偏重于对现在仍然活着的人类行为作出分析,美术史则既要解释现在正在发生的艺术行为,又要分析流传的艺术品乃至与艺术品相关的使用和观看的方式。观察和解释正在发生的艺术行为和作品属于当代美术史,分析和讨论过去的艺术品和行为是古代美术史的任务。或者可以说,艺术品的创造是人类行为最精彩的展示,而人类的行为则涉及到所有的艺术品。有了这样的共同点,美术史和人类学,或者严格地说和现代人类学中的历史人类学建立起了最基本的联系,人类学所运用的某些方法和成果也将启发美术史研究的新思路。   美术史和考古学是两个更加靠近的学科,它们在诞生之初大概都和文物有关,后来在学科划分上考古学偏重于田野发掘,形成了一套系统地获取物质材料的技术手段和描述材料的方法。美术史的重点则在于解释和重构出土和传世艺术品的意义及其视觉规律,针对不同的材料和对象也形成了有针对性的解释方法。中国的考古学基本上是属于历史考古学,它包括了田野考古和石窟考古,而在欧美,考古学主要是田野,石窟调查是不放在考古学里的,它是美术史的任务。美术史在学科性质上属于历史学的范畴,是在历史的情境下研究视觉性的物质文化遗存,这就是通常称作的艺术品。因此,美术史和考古学不仅有一个差不多相同的源头,而且还有基本相同的两大要素,一个要素是观察的对象为物质性的材料;第二个要素是按时间和空间的架构来作描述。观察需要可靠的材料,描述需要文献,这二者可以说是美术史和考古学的两大支柱,两个学科之间有着更多的共同语言,方法和成果的互补也是显而易见的。   最有意味的例子是青州龙兴寺窖藏佛像的发现和研究。   年考古学家在山东青州清理龙兴寺遗址过程中发现了一处大型的窖藏,从中出土了数量可观的彩绘石雕佛像,年代早起北魏,晚至北宋。当这批佛像的考古材料公布之后,引起了考古学家和美术史家的共同兴趣,这之后发表的考古学和美术史的论文,出现了两个学科相互靠拢的趋势。美术史家通过研读考古学的材料,综合观察佛教造像的风格样式和雕造技法,结合文献,分别在风格演变、图像传播方式、南北主流样式和造像新样式的嬗变关系等方面作出解释。考古学家除了客观记录和分类描述了龙兴寺遗址和窖藏佛像的情况外,同时也作了有关青州地区佛教传播、样式演变和地域文化特点等方面的讨论。美术史和考古学关注问题的兴趣点正在靠近,应该看到这种学科之间的趋同和互补是不约而同的,它正反映了学科在现代进程中的进步和自觉。美术史是个动态的概念,其原因在于它的研究对象“美术”是历时性的变化的领域,一个历史阶段有它特定的所指范围。古代和现代的概念可能就不一样,现代美术史家赫伯特•里德给美术史下的定义说,一部现代美术史是关于视觉方式的历史,他的意见是有代表性的。在世纪的百年间,美术界一个最具有突破性的概念就是把“美术”换成了“视觉艺术”,这就意味着凡是以诉诸视觉方式来表现人类文化、行为和思想的作品都可能是美术史观照的对象,在书画、雕塑、建筑等传统的美术之外,如电影、电视、电脑美术这些科技含量很高的门类和广告、月份牌、民间作品这些商业味和俗作为美术文化观照的美术史学文化的类别也就自然地进入到美术史的领域。视觉艺术实际上包含了高雅精美的部分和不那么高雅精美的部分,这样一来,美术史观察领域又和考古学有了一致性,因为考古学的材料是不分高雅精美还是残砖断瓦的。建立在这样的基点上,现在的美术史家和考古学家有了更多坐在一起讨论问题的机会。#p#分页标题#e#   美术史与人类学和考古学的关系是如此,与社会学和心理学等密切关系到人类社会和人的心理活动的学科的关系也是如此,这些学科与美术史的联系甚至更加直接。比如社会学所涉及的政治经济关系、社会集团行为、社会制度和文化机制等等都对人类的艺术行为发生作用,艺术的创作和生产脱离不开社会和时代,社会和时代的烙印不仅深深留在艺术品中,而且还长久地引导着人们的观看方式。近些年中国和西方的美术史家中不乏运用社会学方法研究美术史的成功做法,并推出了艺术社会学的理论和方法。通过对相关学科的吸收和互补,美术史学科的内容将更加丰富和立体,这也是现代形态的美术史学应该具备的姿态。   传统美术史本体研究与文化分析的有机结合中国的美术史出现得很早,唐代张彦远的《历代名画记》的问世应该说是一个标志,中国古代称之为画学,它的历史也有一千多年。画学所记录的主要是关系到绘画的种类、功能、画家生平、师承关系、作品以及笔法样式等方面,属于现代意义上的美术史的本体范围。现代意义的美术史研究开始于欧洲,开始也是围绕画家和作品风格进行的研究,也是本体意义上的美术史。不过西方的美术史在世纪以后进展迅速,出现了不同的研究学派,美术史的学科规范开始变得清晰起来。在今天看来,作为一个成熟的美术史学,它应该包括两方面的内容:第一是美术本体的研究,具体的研究范围如画家的个案研究、作品语言风格研究、传世作品的真伪鉴定、艺术内在演变规律的解释等等方面;第二是美术文化属性与内在动力的研究。这部分的研究相对于艺术本体研究来说起步较晚,所涉及的相关学科也更复杂一些。西方已有部分学者将研究的兴趣开始转到美术文化的研究,这是把美术纳入到文化学的范畴,深入地考察某种美术现象的历史动因,在照应美术本体特征的同时注重文化环境诸方面的关系。比如,近年新发现的山东青州北齐造像,研究者一方面要看到青州造像样式的来源以及形成原因,同时还应该解答青州北齐造像为什么不沿续北魏的造像传统而选择了从印度传入的笈多风格这其中的历史文化动因又是什么准确地解答了这样的问题当然就加大了美术史研究的学术深度。   我们的美术史研究在本体和外部两个层面上都曾经作过些工作,通常称之为美术史的内外观,想得比较简单,是在两个极端的层次上作研究。一个是考据学的做法,如考证一个画家或作品的年代,一幅画的细节内容等,是贴近去看,过分的做法还会钻牛角尖。另一个是跳开具体的材料对象,悬得高高地谈发展阶段,谈时代特征,谈阶级关系等较高社会层面的问题,在内和外之间留出一大片空白。近些年来,治美术史的学者开始意识到这方面的问题,在调整思路和观察的方式,注意作一些中间层次的研究,在原来的两端之间建立起分析的层次,找出各个环节间的有机联系。注意到这些环节并探索解读的有效方法,美术史的学科面貌一定会更加清晰,学术前景也会更加开阔。   美术史的具体研究与学科理论研究美术史作为一门学科,既要有针对于画家、作品、形式内容等方面的具体研究,与此同样重要的是学科理论形态的研究,有关学理与方法论的思考是美术史之所以成为一门学科的不可忽略的重要方面。与其它的人文学科相比,美术史学理论形态的局面尚未开阔。在考古学界,除了有指导实际发掘的考古学之外,又出现了理论考古学、结构考古学等理论形态的学科研究。学科理论形态在很大意义上是对本学科问题的哲学思考,它的作用将是对学科带有指导价值的,尤其是在全球文化的背景下从事学术研究,学科理论形态的建立更是具有战略性的意义。   如何把中国美术史的研究纳入到世界美术史的格局中去,是中国的美术史家要考虑的问题。改革开放以来,西方的学术界对中国的美术史成果给予了较多的关注,在与西方美术史家的交流中,我们了解到他们关注的兴趣点主要是中国不断披露的新材料,而对中国学者的见解一般不太看重,甚至自觉不自觉地流露出某种“传教士”的倾向,认为需要向中国介绍一些解释材料的方法和理论,这就是近些年国内谈论得很多的美术史方法论问题。西方学界一般认为,中国的美术史研究在方法论上对世界美术史的贡献不大,方法论的运用程度是他们衡量中国美术史研究水平的一把尺子。无论我们多么不乐意听到这样的评价,但这是一个警醒。中国美术史研究中的方法论问题曾经桎梏过我们的学术进展,如把中国美术的发展史简单地归结为现实主义与非现实主义斗争的历史,或者归结为儒法斗争的历史等,这其中虽然有极左思潮的影响,同时也是方法论上出的问题。美术史是通过研究物质性的材料重构历史实景,要求有历史研究的技术性,美术史方法论是要对历史还原的具体研究有指导的作用,因此有极强的针对性,并不是附会在一个主义,一个理论原则下的标尺。   每一种方法论的建立都是有针对性地对研究对象的透彻分析,西方的风格学、图像学、社会学、符号学等等方法论的出现,基础是大大小小的个案分析,并且有一段或长或短的学术经历,从这个意义上说,一种方法论的建立过程也是一段学术史的形成过程。美国芝加哥大学的美术史教授巫鸿先生主张,作学术的人,同时在作两个史,一个是咱们所研究的对象,或者是汉,或者是宋,是已经消失了的历史;还有一个历史,其实更实在,是包括研究者在内的学术史!。美术史的方法论可以说是学术史中最具有实效性和指导意义的内容,它既是技术实用形态的,也是学科理论形态的。在全球化背景下展开的美术史的研究,我们所期望的是一个多种方法、多种学科、多种解释途径携手并进的局面。   立足于全球化的美术史学在观照方式和研究方法上的变化和更新,一方面能获得新的研究成果,另一方面会使我国美术史学科尽快地成熟和壮大起来,使之形象鲜明地汇入到世界美术史的学术规范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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