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一篇好的文章需要精心雕琢,小编精选了8篇考古学理论范例,供您参考,期待您的阅读。
环境考古学的发展探究
作者:易诗雯 张萌 单位:吉林大学
壹环境考古学产生的背景
对人类古老性问题的认识和进化论,是环境考古学产生的一个重要背景。在18世纪晚期以前的欧洲,对于人类起源的解释依赖于传统的《圣经》。“七天创世说”以自然和人类乃是上帝刻意之作的理论否认远古时代和原始人群,与此同时,在那个时期地质与古生物学所揭示的一些人类与灭绝动物共存的事实也被掩盖,以乔治•居维叶(GeorgesCuvier)、威廉•巴克兰(WilliamBuckland)为代表的一些地质学家宣扬“灾变理论”,一系列生命形式的进化被解释为上帝超自然的创造。然而,越来越多的地质学与古生物学证据使得《圣经》的解释与人类古老性问题备受争论。1785年,詹姆斯•赫顿(JamesHutton)为地质史提出了一种均变论的观点,认为从地质学上讲古代与现代情况类似,所有地质层都可以用长时间里一直运转的、目前仍在发生作用的地质动力来解释。1830年到1833年间,查尔斯•赖尔(CharlesLyell)发表了他的《地质学原理》,支持了地质变迁的均变假设。地质学上的均变论表明,过去是一个漫长和在地质学上并未间断的时期,其间有可能发生其他的事件。对人类古老问题的正视同样使生物进化的观点在一些科学家中被普遍讨论。哲学家赫伯特•斯宾塞(HerbertSpencer)在19世纪50年代开始为科学和政治问题提倡一种一般的进化方法,环境这一概念也在他的推动下完成了从原本的浪漫与美学的范畴向具体和科学意义的转变。1859年11月,查尔斯•达尔文(CharlesRobertDarwin)的《物种起源》出版,这本书浓缩了近30年的研究成果,受到了均变论和地质学的启发,大大推进了进化生物学的发展,广泛普及了自然选择的概念。18~19世纪,对人类古老性与进化论思想认识的核心在于:人们开始将“人从哪里来”的问题作为科学研究的一部分去解释。另一方面,均变论与进化论还为我们提供了一种机制,使得我们相信:我们完全可能透过现在的地质材料为重新研究过去提供条件,也可以用生物进化的过程来说明现代物种的起源与分布以解决古生物学上的演变。对人类古老性的认识和进化论成为后来环境考古诞生的一个重要基础,此时期发现的众多地层上的共存关系为后来的地层学研究提供了条件。可以说,均变论与进化思想是环境考古“将今论古”原则的一个重要的思维前提,而地层学则是考古学发展的有力技术支持。
贰世界环境考古学发展简史
一、环境考古学的分类———描述阶段(20世纪30年代以前)19世纪中期,在以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为主的欧洲一系列史前考古学实践,显示了当代考古学雏形的各种特征。在他们的研究中,我们也可以发现很多后期环境考古理论发展的渊源。斯文•尼尔森(SvenNielsen)是这一个地区最早过去的关注生存方式,并试图通过考古材料推断史前生存方式科学家。尼尔森运用模拟实验和民族志标本进行系统比对以确定石器与骨器用途的尝试,被认为是最重要的研究方法论贡献之一。他还第一次将生计发展与技术变迁联系起来研究,这也许是用过程方法来解释史前变迁的最早例子。另一位科学家约翰•亚佩特斯•斯廷斯特拉普(JohannesJapetusSteenstrup)在发掘丹麦泥沼的过程中,揭示出一种森林变迁的方式。大约在19世纪40年代初,斯廷斯特拉普开始意识到文化进化与环境史的联系,并在最后将石器时代、青铜时代与铁器时代分别与森林变迁的松树、栎树、榆树阶段相对应,完成了汤姆森三期说中的器物序列与环境变迁的对接。詹斯•沃尔塞(JensWhalsay)在1843年《丹麦的原始古物》一书中将汤姆森三期说的研究成果加以推广,并将其与尼尔森和斯廷斯特拉普的发现结合到一起,从而对丹麦史前史作出了一种总体的解释。1846年以后,沃尔塞访问了不列颠和爱尔兰,对这些国家史前遗存的观察使他深信汤姆森的三期框架是可以适用于欧洲大部分地区甚至整个欧洲的。
19世纪50年代初,以沃尔塞、斯廷斯特拉普和约翰•乔治•福希哈默(JohanGeorgForchammer)领衔的丹麦交叉学科委员会对“厨庖垃圾贝丘”进行了研究。在这次的研究中虽然没有就贝丘的年代达成一致,但内容涉及到古环境的植物背景、季节变化和动物驯化和人类行为干预等等方面,开启了考古发现与它们的古环境背景相结合的先河。他们整合了考古学、生物学和地质学方法来调查史前丹麦人是如何生活的,无疑是一次空前的超前性的尝试。斯堪的纳维亚考古学的发展为瑞士的重要考古研究提供了榜样。1853年到1854年间,由于冬季干旱,瑞士西部的一些湖面下降到空前的低点,将保存在饱水环境中的古代居址暴露出来。这些湖居遗址(LakeDwellings)为瑞士考古学家提供了一个机会,来研究这些人群在自然环境中经济和生活方式的变迁,并最终考订了他们的年代在新石器时代到青铜时代。瑞士的研究比斯堪的纳维亚和苏格兰的研究有着更为优越的材料,为环境考古尝试提供了难得的条件。至此我们可以看出,早在19世纪中期,史前的考古学研究在以斯堪的纳维亚为代表的欧洲就已经具有当代考古学的雏形。虽然此时北欧考古学的根基是用考古材料结合运用共生发现物、简单的式样排列和地层学背景来建立相对年代学的能力,即考古学的研究目的还停留在分类和分期上。但这一批北欧科学家们的研究方法已经颇为超前。在他们的研究中我们可以发现如进化论、文化———历史学、过程———功能方法论等有史前考古学特点的理论渊源。人工制品基本上不在以物论价,而是作为一种了解过去人类行为的信息来源和了解人类历史和文化发展的依据。但令人遗憾的是,北欧考古学家所用的这一套方法论,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并没有被普遍的接受与使用。
进入到20世纪的初期以后,与环境有关联的一系列考古研究先后在世界各地展开。1905年R.Pumperlly主持在中亚土库曼地区的考古发掘时,第一次对恢复史前遗址的古环境进行了努力;1914年两河流域第一次完整发掘巴比伦王国城市建筑。科尔德维和安德烈发掘了巴比伦城和亚述城,成为生态考古的先声。1926年K.Brayn研究了新墨西哥史前人类生活与现代沉积的关系,探讨了美国西南印第安人史前社会环境及气候变化对农业的影响。……20世纪30年代左右,英国率先提出了环境考古的概念。F.E.Zeuner于30年代在伦敦考古研究院建立了环境考古部,迈出了环境考古学系统实践的第一步。生态学在这个时期(20世纪20年代)完成了从建立到框架化的发展。这个时期生态学的研究主要是一种基于“过程———适应”理论的分类,生态学建立起一个以不同地理区动植物关系为基础的框架,各种生物的多样性和分布都被考虑,并相关联,最终为食物链、食物网和生态位等生态学概念作出了定义。这一时期的生态学与考古学看似是独立发展的两个单位,但实际上生物学理论与方法的发展为考古学的进步提供了模范,这一时期生态学“过程———适应”的理论为以文化生态学为基础的考古研究提供了必要的知识基础,对下一时期考古学理论的转变有很大贡献。#p#分页标题#e#
后现代性别考古学研究的局限与反思
一、性别考古在西方
在性别考古学产生之前也有女性从事考古工作,而且其中有些作出了重大的贡献,如多萝西•加罗德(DorothyGarrod)1939年成为剑桥大学第一位考古女教授,玛丽•利基(MaryLeakey)1978~1981年在坦桑尼亚东部的雷托里找到了三百六十万年前的早期人类的足迹。20世纪70年代以后,美国和西欧参加考古工作的女性越来越多,这是由于女权主义运动促使政府通过了禁止性别歧视的法案,但是此时女考古学家得到的研究基金依旧很少。直到1980年,性别考古学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女性考古学家对“狩猎男人”主宰史前史的观点提出挑战,认为许多出土物都与女性的活动有关。还有一些女性考古学家对寻找女性神像和考察妇女史表现出极大的兴趣。虽然一些学者以往的考古研究涉及到女性,但是性别考古学诞生后则是开始系统地、有意识地研究考古材料中所体现的女性及其作用。但是总体观之,相对于其他学科来说,女权主义对考古的影响具有相当的滞后性。若从此算起,性别考古已走过三十多年的历程,关于美国性别考古学发展史,林嘉琳和孙岩在其主编的《性别研究与中国考古学》一书的前言中已有简单的回顾。美国性别考古学的发展正如女性主义的发展一样,也经历了早期由简单地质疑历史上及当今考古学界中男性的本位中心主义(androcentrism),要求纠正偏见,从而以寻找女性在人类历史中的角色、活动和地位为主要目标,发展到今天已成为对古代社会男女两性在社会、政治、经济和意识形态领域中关系的探索,讨论的议题变得更加深入和广泛。
而通过随葬品寻找性别信息,进而提炼出“性别代码”亦成为当今学者努力探索的重要议题。具体来说,西方性别考古学的发展目前大致经历了三个阶段,李宁利在其《史前考古遗存的性别代码———欧美性别考古学研究进展》中已做了具体的详述。而陈淳的《美国性别考古的研究及启示》对美国的性别考古学进行了回顾及内容介绍,这两篇文章是我们比较直接、方便了解欧美性别考古学的材料。
二、性别研究在中国
据地下出土材料对古代社会进行研究,进而涉及性别研究的先驱要数郭沫若先生,其于1930年发表《中国古代社会研究》,其中第三篇《卜辞中的古代社会》的第二章《上层建筑的社会组织》,通过甲骨刻辞中关于对娥皇、女英、多母、多父的记载,来印证商代的婚姻制度为彭那鲁亚家族的亚血族群婚制;同时又根据卜辞中所反映的殷之先妣皆特祭、帝王称“毓”(“后”)、王位继承的兄终弟及制等三方面,认为殷代依旧保存颇多的母权中心的痕迹③。虽然这些观点在今天看来已经过时且非并正确,但毕竟开创了从地下出土材料来探讨古代男女两性婚姻关系和社会发展阶段的新途径。其后,多有学者从此途径研究中国古代社会,进而涉及两性关系研究,尤其是婚姻制度。比较重要的著作有胡厚宣先生于1944年出版的《甲骨学商史论丛》,第一篇从卜辞内容讨论商代封建制度,其中一节专论妇女的分封;而第二篇从卜辞专论殷代婚姻家族宗法生育制度,认为商代并非亚血族群婚制④或对偶婚制⑤,而是一夫一妻或一夫多妻制,由多妻生多子,进而需要确立宗法制度、嫡庶制度,并认为宗法和嫡庶制度不是周人的首创,在商代就已经产生了。胡厚宣先生的论证虽然仍没跳出通过卜辞探讨古代的婚姻制度,进而上升到社会性质的讨论的模式,但是其研究结论相对于郭沫若、曾謇、董书方等人更为正确。建国以后至80年代,中国考古学受苏联考古学影响及坚持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指导,建立了马克思主义考古学“,重视马克思主义的社会发展理论,将研究社会性质看作是考古工作者的主要任务,而研究社会性质又主要是运用考古材料去证明和阐释马克思主义者所主张的母权制—父权制—奴隶制—封建制……的直线社会发展模式⑥”。此时涉及女性研究的考古遗存几乎全是墓葬,通过人骨鉴定性别,根据墓葬中男、女两性的组合、比例、葬式、随葬品的多寡和精美程度,之后再根据墓葬布局、墓地位置和民族志研究来推导当时的婚姻制度和家庭状况,以此来论证是女性在社会中占主导地位还是男性占主导地位,以此来比附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关于史前婚姻制度的论述,并推断此时所处的社会发展阶段属于马克思主义者所主张的直线社会发展模式的哪一个环节。由于这一时期考古工作者热衷于讨论社会形态与社会性质,因此诸多的学术论文和著作运用考古材料对诸如妇女在史前社会中的社会政治及经济地位、家庭结构变化、性别观念及其在宗教活动中的体现等进行了热烈的讨论和充分的重视⑦。
以墓葬中男女性别为基础,综合其他因素来推论婚姻制度和社会发展阶段,这一推论模式主要运用于史前和青铜时代的考古学研究中。史前和青铜时代考古也正是关注社会发展形态问题,而墓葬所反映的两性关系是所有缺乏文字记载或文献不足证时,用来推导这一问题的最佳材料,所以这一时期的史前和青铜时代的有关墓葬的考古报告中一般都会刊布人骨性别鉴定的结果。而青铜时代之后的考古报告中却较少地刊布墓葬中的性别鉴定结果⑧,如著名的《洛阳烧沟汉墓》和《洛阳中州路(西工段)》⑨,因此更谈不上据此来做进一步的研究。然而与纯考古学研究不同,沈从文先生从考古出土文物开辟了一条窥探中国古代日常真实生活的新途径,从而涉及男女两性关系研究,其《中国古代服饰研究》即是此方面的佳作。但总体来说,青铜时代之后的考古涉及女性和两性关系的研究较少。对此现象,我们认为还是与不同时段考古学所要关注和解决的核心问题及特点相关。史前和青铜时代,尤其是史前考古这一时期比较关注社会形态,而此之后社会形态比较明确,因此关心的主要是依据考古遗存获得文化分期。另一方面,亦是由于当时考古工作者还没意识到性别会对各类考古遗存的布局、形态及其包含物产生影响,因而自觉地认为如墓葬所反映的器物组合差异是其他因素所造成的,而非性别。此外,存在于人们意识中的男性中心主义,“男性长期处于主导地位,因而考古工作者在自己的研究实践中,无形中对作为主人、掌权者男性关注过多,而忽略了对人类的另一半女性的社会地位、社会角色、思想观念、审美意识及其在社会发展中所起作用的独立探讨”⑩。
20世纪八九十年代以来,由于中国各地考古学文化谱系基本建立,加之与西方学界的接触和交流增多,西方流行的各种考古学方法与理论西学东渐,中国考古学也发生了悄然的变化。中国考古学的发展进入了一个充满反思精神和理论多元化的新时期,在经过将近半个世纪的与世隔绝之后,中国考古学开始真正有条件探索一些具有发生学特征和重大理论意义的学术课题,如人类起源、农业起源、文明起源、早期国家发展等;考古发掘成为多学科合作的交叉点和新的突破点;资料分析与整合中的聚落考古学逐渐成熟,考古课题更加注重古代人类的行为模式、社会组织结构、文化传统等深层次的文化表现,更加注重考古遗存的功能分析。因而,进入90年代之后,有关两性的研究不如上一阶段如火如荼,但开辟出了新的天地。这一时期涉及的两性研究,史前和青铜时代考古主要集中在史前和原始时期的人口性别构成輰訛輥,从甲骨文和金文探讨女性称谓、古代姓氏及制度、女性角色与地位、婚姻制度和女权问题等;在秦汉时代之后的考古学研究中,由于大量简牍和新考古材料的发现,利用简牍和墓葬中出土的有关服饰的考古遗存,来探讨古代的性别关系和女性服饰面貌。需要指出的是这些研究多不是考古学家,而是历史学者与文学研究者。如王子今先生的《古史性别研究丛稿》,此书专辟“简牍性别史料研究”内容,通过考古发现的秦汉及三国时期的简牍进行女子姓名、多妻称谓及现象、婚娶事宜等方面的研究,除此之外在讨论性别视角的古代神秘主义文化还利用了画像石、空心砖、铜镜等考古材料。扬之水女士的“名物新证”系列书籍,从一个女性及文学研究者两个视角,从传世及考古发掘出土的文物来“发现、寻找‘物’里边的故事”,试图重现古代更多的日常生活细节。因此,她的研究中有相当部分是关于女性服饰与装饰的研究。以上这些方面的研究在上一阶段已有所涉及,属于传统的两性或女性研究。
动物考古学课程体系创新
作者:王春雪 陈全家 单位:吉林大学
吉林大学动物考古学研究生课程体系的建设现状在国际与国内动物考古学学科迅猛发展的大背景下,吉林大学边疆考古研究中心对动物考古学的教学工作越发重视起来。从学科构成来看,动物考古学主要包括动物解剖学、埋藏学、第四纪地质学、环境考古学等方向的内容。从吉林大学动物考古学研究生课程体系建设来看,其动物考古学专业课程设置主要包括[4]:(1)动物解剖学及埋藏学,即由陈全家教授为研究生开设的《动物考古学》、《动物解剖学》、《史前考古埋藏学》、《地貌与第四纪地质学》;(2)埋藏学及第四纪地质学,即由陈胜前副教授为研究生开设的《晚更新世以来史前史》、《考古学理论》、《遗址过程》;(3)环境考古学方向,由汤卓炜教授为研究生开设的《环境考古学理论探讨》、《环境考古学文献导读》、《环境考古学专题与学科最新进展》等。根据以上研究生课程体系的设置,学生可以更好地通过利用动物解剖学和动物分类学的研究方法,以遗址和墓葬内出土的动物骨骼遗存为研究对象,探讨古人类对动物和动物骨骼资源的开发和利用,以及当时的古气候和古环境,从而使其能够达到对遗址内出土的动物遗存进行初步整理,掌握遗址内出土动物遗存的科学搜集方法、骨骼各部位的名称和方位、常见动物骨骼的种属鉴定方法等。
北京大学动物考古学研究生课程体系的建设现状在中国高等院校中,北京大学最早设立了考古学教学研究机构。1922年北京大学在国学门下设立了考古学研究室;1952年北京大学历史系设立考古专业。考古专业成立以来,经过几代学者的艰苦奋斗,励精图治,已将自身专业发展壮大成今天的基础设施完整、学科覆盖面宽、教研力量雄厚的考古文博学院。2007年,又成立了考古学系,由原考古文博学院考古学与博物馆学系中的考古学诸教研室及科技考古教研室整合而成。目前下设旧石器时代考古、新石器商周考古、汉唐宋元考古、外国考古和考古学技术方法等5个教研室。[2][3]其中,除传统的各时代考古以及田野考古学等学科是北京大学的传统强项外,科技考古、动植物考古、古人类考古和外国考古等方向也有长期的积累,并逐渐与其他方向相互渗透,成为考古学系新的学科增长点。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的动物考古学专业是包含在旧石器考古与古人类学专业之中的。尤为重要的是,北京大学文博学院的动物考古学专业具有文理交叉性质,培养学生具有扎实的专业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以及较广泛的人文科学知识和一定的艺术修养,并能够进行动物考古学的初步研究。
吉林大学与北京大学动物考古学专业研究生课程体系建设相关方面比较
(一)课程设置及教学理念
动物考古学是指根据考古遗址出土的动物骨骼去探讨古代各个地区不同时间存在的动物种类,并根据动物生息特性对古代环境做出推测。西方动物考古研究大约始于19世纪前期的欧洲。[5]作为考古学的重要分支学科,动物考古学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人类学和考古学的理论、方法与实践的深刻影响。近十多年来,人与动物的各种关系,即人类开发利用动物资源的策略和行为,已经成为西方动物考古学研究的重点。学者往往通过研究人对动物的来源、分配、屠宰、储藏、消费、废弃的过程和方式,来认识当时人类的行为模式,探讨人类社会的经济成分、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政治组织结构和意识形态等诸方面的问题。[6]本门课程希望通过动物考古学的基本理论和方法的介绍,以及指导学生参与动物考古的实验研究,培养学生动物考古学的意识并初步掌握基本研究的步骤和规范。因此,动物考古学专业研究生课程体系的设计直接关系到研究生们能否通过相关课程的学习,做到掌握和灵活运用动物考古学相关理论以及研究方法。根据北京大学与吉林大学动物考古学专业研究生课程设置比较表来看(表1),与动物考古学相关的课程设置(除去旧石器考古学系列课程)在两所大学中差别不大,主要课程重合在动物考古学这门课上。在此基础上,两所大学各有侧重,以北京大学为例,由于其动物考古学专业包含在旧石器考古学及古人类学的方向之内,所以北京大学的动物考古学课程设置几乎包含了所有的旧石器考古学以及古人类学的相关研究生课程。另外,由于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着重研究晚段考古(主要指新石器时代考古以后的各时间段考古学)及其相关问题,所以在动物考古学的课程设置上又增加了农业起源与动物驯化等课程。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在北京大学动物考古学课程体系中,还包括第四纪哺乳动物这门较为基础性、专门性的课程,这体现了北京大学重视该学科课程体系建设的全面发展以及重视研究生知识体系的合理构建。这不仅是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动物考古学研究生课程体系设置的一大特色,也是我校值得学习借鉴的地方。
近年来,吉林大学考古学系动物考古学学科获得了长足的进步,尤其是1999年成立的吉林大学考古学实验教学中心。该中心下设的动物考古实验室是集本科教学、研究生培养与科学研究功能于一体的综合性实验室[4]。实验室配备体视显微镜、电脑、液晶电视等教学设备20余台以及数十件常规的观察和测量仪器。实验室主要承担动物考古学研究生课程的实验教学,包括动物骨骼鉴定、骨器模拟制作、动物解剖、现代动物骨骼标本制作、骨骼表面痕迹分析等实验项目。同时也为研究生的自主创新实验、专业培养和教师的学术科研等提供平台。然而,反观我校动物考古学研究生课程设置虽然在数量、学时、学分上来看,都远远高于北京大学,但是在此我们不得不正视仍然缺乏一些基础性的研究生课程的现实,即第四纪哺乳动物学、脊椎动物进化、第四纪环境学等古生物学、古生态学方面的课程。
考古学区系类别思索
本文作者:张敏 单位:南京博物院
我国东部沿海的大汶口文化、北辛文化、岳石文化、马家浜文化、崧泽文化、马桥文化等,都是这一时期命名的,正是在这样的形势下,苏秉琦先生根据辩证唯物主义思想,提出考古学文化的“区、系、类型”理论,对于我国考古学向纵深发展,无疑具有积极的现实意义和长远的战略意义;对于我国新石器时代的考古学研究,无疑发挥着重要的指导作用。“区、系、类型”理论的前瞻性主要有二:根据“区、系、类型”理论,苏秉琦先生将我国群星璀璨的考古学文化归纳为六大区,“区、系、类型”中的“区”不仅空间大于考古学文化区,而且“区、系、类型”中“区”的层次也高于考古学文化区。苏秉琦先生从全新的高度将“考古学文化区”的概念上升为考古学文化的“区、系、类型”的“区”,不仅为考古学建立了更加广阔的时空框架,也为宏观地对考古学文化进行动态研究奠定了理论基础;苏秉琦先生在提出考古学文化的考古学“区、系、类型”理论的同时,还提出中国文明起源的“多元一体”模式、从“古文化、古城、古国”的观点到“古国、方国、帝国”的理论和“原生型、次生型、续生型”为国家形成的三种模式等文明起源理论,因此苏秉琦先生提出的“区、系、类型”理论实际上已成为通过考古学方法研究和探讨中国文明起源的理论基础③。考古学理论来源于考古学实践,考古学理论应对学科研究具有实际的指导意义。
三十年过去了,当年苏秉琦先生基于现有资料对新石器时代考古学文化区、系、类型理论的探索虽具有前瞻性,然这一理论在新石器时代考古学的实践中也日渐显现出理论的不完善和受考古资料的局限而出现一定的局限性。考古学文化“区、系、类型”理论的局限性主要有二:同一律和普遍性等基本概念不明确。“区、系、类型”理论中出现了考古学文化的“区”、考古学文化的“系”和考古学文化的“类型”,苏秉琦先生对“区、系、类型”的定义如下:“在准确划分文化类型的基础上,在较大的区域内以其文化内涵的异同归纳为若干文化系统。这里,区是块块,系是条条,类型则是分支。”显然,考古学文化的“区、系、类型”与原有的“考古学文化”、“考古学文化类型”等考古学专业名词文字相同而概念或定义不同。根据苏秉琦先生的定义,“区、系、类型”中的“区是块块”,属于空间范畴;而考古学文化区也同样属于空间范畴。在苏秉琦先生划分的六大区系中,“东部沿海的山东及邻省一部分地区”主要指“大汶口文化———龙山文化”的分布区,即海岱地区;尽管苏秉琦先生认为胶东半岛的新石器时代考古学文化属另一个文化系统,实际上胶东半岛的新石器时代考古学文化可归属海岱地区的一个亚区。而“长江下游地区”则包含了太湖地区的“马家浜文化———良渚文化”、宁绍平原的“河姆渡文化”、宁镇地区的“北阴阳营文化”和江淮西部的“薛家岗文化”等不同的考古学文化。
根据苏秉琦先生的划分,“东部沿海的山东及邻省一部分地区”大致相当于“大汶口文化———龙山文化”的分布区;而长江下游地区却包含着“马家浜文化———良渚文化”、“河姆渡文化”、“北阴阳营文化”和“薛家岗文化”的分布区。因此“区、系、类型”的“区”似乎既可等同于一个考古学文化区,又可包含若干个考古学文化区。此外,考古学文化的“区、系、类型”的“区”,或以省命名,如“陕甘晋”“、山东”和“湖北”,或以流域或方位命名,如“长江下游”“、南方地区”和“北方地区”等。考古学文化的命名有考古学的基本标准④,而考古学文化的“区、系、类型”中“区”的命名,既无统一的标准,又无规律可寻。“区、系、类型”中的“系是条条”,显然属于时间范畴;而考古学文化的分期和文化的发展演进也同样属于时间范畴。根据苏秉琦先生对大汶口文化发展演进为龙山文化和马家浜文化发展演进为良渚文化的论述,“区、系、类型”中的“系”主要指文化与文化之间的发展演进而不包括考古学文化的分期。在考古学文化的发展过程中,文化分期属于量变,而文化的发展演进则属于质变,质变是由量变的积累而发生的突变。因此,“区、系、类型”中的“系”与文化分期、文化演进的相互关系的区分,“系”的时间概念与文化分期和文化演进的时间概念的区分,显然存在着概念上的不确定性。在同一考古学文化中,由于分布范围或文化面貌存在一定的差异,往往又分为若干类型,如仰韶文化的“半坡类型”、“史家类型”、“庙底沟类型”、“秦王寨类型”、“大司空村类型”和“西王村类型”等,而龙山文化则有“城子崖类型”和“两城镇类型”等。在苏秉琦先生提出的“区、系、类型”中,“系是条条,类型则是分支”,显然“区、系、类型”中的“类型”与考古学文化的类型有着不同的概念。
“系是条条,类型则是分支,”既然有分支,也必然有主干,主干与分支也同样存在概念上的不确定性。综上所述,“区、系、类型”的“区”不等同于考古学文化区的“区”“,区、系、类型”的“类型”也不等同于“考古学文化类型”。考古学理论既须以辩证唯物主义思想作为理论基础,又须符合形式逻辑的基本原理。一个学科中用同样文字的专业名词表示不同的概念或有着不同的定义,似乎有悖于形式逻辑的基本规律———同一律。考古学理论应具有普遍性,应适用于不同时期的考古学研究。“考古学文化的区、系、类型”如仅适用于新石器时代考古学,似乎又缺乏普遍性。区系的划分割裂了东夷民族文化区。受考古资料的局限,苏秉琦先生在“区、系、类型”中划分的六大区系是在尚存若干考古学文化空白区的情况下划分的,尤其是淮河的中游地区与下游地区。因此六大区系的划分出现局限性的主要原因是由于江淮东部和江淮中部地区在当时还是考古学文化的空白区,还没有龙虬庄、侯家寨、凌家滩、双墩等遗址的发掘,还没有龙虬庄文化、双墩文化、侯家寨文化和凌家滩文化的命名。徐旭生先生根据对古史传说的研究,划分了华夏、东夷和苗蛮民族集团的空间分布范围。其中将渤海湾以西到钱塘江以北划为东夷民族的分布空间⑤(图一)。而苏秉琦先生将我国东部沿海划分为“山东及邻省一部分地区”和“长江下游地区”,显然割裂了东夷民族文化的分布区,显然强调了我国东部沿海地区新石器时代考古学文化的考古学属性而忽略了区系划分的民族学属性。“‘考古学文化’是代表同一时代的、集中于同一地域内的、有一定地方性特征的遗迹和遗物共同体。这种共同体,应该属于某一特定的社会集团的。由于这个社会集团有着共同的传统,所以在它的遗迹和遗物上存在着这样的共同性。#p#分页标题#e#
与民族学的资料相结合,可以认为,新石器时代的各种‘考古学文化’类型是体现当时各个部落和部落联盟的存在,与民族的形成有关。⑥”苏秉琦先生提出“区、系、类型”理论是“满天星斗说”、“多元一体模式”和“古文化、古城、古国”、“古国———方国———帝国”、“原生型、次生型、续生型”等系列文明起源理论的基础,目的是为了探讨中国文明的起源。然苏秉琦先生在讨论“区、系、类型”理论时却认为:“目前还有这样一种倾向:即把某种考古学文化与文献上的某个族人为地联系起来,把它说成××族的文化。从长远来说,进行这样一项工作可能是研究工作的一个方面;但是现在,在对各地的考古学文化的内涵、特征、与其他文化的关系以及上下的源流等的认识还很不充分,还不具备做这种探索或考订的时候,似应先做些基础性的研究,积累起必要的原始素材,以备为下一步的研究工作打下牢固的基础。……我们这里所作的有关新石器时代考古学文化区、系、类型的探讨,只是基于现有资料所作的探索。”因此,苏秉琦先生在划分六大区系时就存在着考古资料的局限性;由于受到考古资料的局限,六大区系的划分也缺乏一定的民族属性,或偏重了考古学属性而忽略了民族学属性。二、“考古学文化系统”简介“随着新材料的发现和新的研究成果的推出,补充、修正、完善苏先生建立的中国考古学文化区、系、类型体系是我辈考古同仁责无旁贷的任务。⑦”由于“区、系、类型”理论存在一定的局限性,而与“区、系、类型”的基本思想和基本理论相一致的考古学“文化系统”理论,可能比“区、系、类型”理论更符合我国考古学的实际;考古学“文化系统”理论与原有的考古学专业名词也不致相互混淆或产生歧义。考古学“文化系统”的概念是尹达先生提出的。1955年,尹达先生在《论我国新石器时代的研究工作》一文中指出“:在我国的广大地区以内,由于自然环境的不同,经济生活基础的某种差异,在新石器时代的漫长时期里,不同的地区当然可能发展成为不同的文化系统。⑧”
1961年,曾昭燏和尹焕章先生在对青莲岗文化的分布范围、文化年代和文化特征进行了全面论述时,第一次区分了“考古学文化”和“考古学文化系统”两个不同的概念,并对“青莲岗文化”和“青莲岗文化系统”进行了客观阐述,并特别强调了我国东部沿海自北向南的诸多新石器时代遗址都属于青莲岗文化系统⑨。在曾昭燏和尹焕章先生发表对青莲岗文化的研究之前,除尹达先生提出的文化系统外,夏鼐先生还提出了考古学文化的定名问题⑩,因此曾昭燏和尹焕章先生所提出的“青莲岗文化”和“青莲岗文化系统”的命名,或许受到尹达先生和夏鼐先生的影响,而“青莲岗文化”和“青莲岗文化系统”的提出,则是曾昭燏和尹焕章先生对“考古学文化”和“考古学文化系统”的理解和实践。1980年,石兴邦先生在对中国新石器时代考古学文化进行广泛研究的基础上,提出了文化系统的命名,将7000~6000年之间的新石器时代的考古学文化系统分别命名为“仰韶文化系统”“、青莲岗文化系统”和“北方细石器文化系统”。“青莲岗文化系统的分布范围是黄淮下游、东方沿海、渤海湾周围及东南半壁。……青莲岗文化系统根据历史民族学,可分为三个系统:一、东方沿海一带的称夷;二、长江中下游及其支流为三苗后来的百淮;三、五岭以南闽江、珠江及红河流域为百越。”石兴邦先生对“考古学文化系统”的定义如下:“新石器时代的文化系统即人类社会生活系统。文化系统大致包含社会结构、社会组织、社会制度、宗教礼仪、道德规范、语言系统、生活习俗、生产方式、行为能力、艺术风格、审美情趣等要素。诸多要素中,既有继承性和保守性等延续性要素,亦有开放性和扩展性等变化性要素。……在一个文化体系中,由于地理环境的不同和人文历史、生产技术的发展等原因,可逐渐形成不同的文化共同体,即文化共同体与文化共同体之间,或存在相互交流和相互融合而形成新的文化共同体,或相互排斥和相互争斗而形成强势文化共同体取代弱势文化共同体
探讨音乐考古学与考古学的关联
作者:冯光生 单位:中华世纪坛世界艺术馆
中国当代的音乐考古学基于研究角度的不同,其来源虽亦出自对于音乐文物的考古研究,但实际内容已越出考古学的范围。”④方建军:“音乐考古学是根据古代人类遗留的音乐文化物质资料,研究人类音乐文化发展历程及其规律的科学。”“作为音乐史学的一门分支学科,音乐考古学的研究成果无疑可以填补、充实和丰富古代音乐史的内容。”⑤李纯一:“从研究对象、方法和目标等方面来看,古乐器学乃至音乐考古学应该既是普通考古学的一个特殊分支,又是音乐史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当然,其自身具有很大的相对独立性。”⑥王子初:“音乐考古学是音乐史学的一个部门。是根据与音乐有关的实物史料,如古代的乐器、书谱、铭文、石刻艺术和洞窟壁画等,来研究音乐艺术的历史的科学。”⑦汪申申、田可文“:音乐考古学是音乐学和考古学的交叉学科,它要求从业者不仅具备音乐学(特别是音乐史学、音乐形态学和乐器学)方面的知识,还要掌握历史学、考古学的基本理论和田野发掘作业的全部技能与经验。”⑧李幼平:“音乐考古学是音乐学、考古学、历史学、人类学等学科在交叉、融合发展过程中形成的边缘型新兴学科”,“考古学与音乐学研究应该是它的两个基本立足点。”⑨王子初:“从历史的角度考察,音乐考古学脱胎于一般考古学,两者之间是一种母与子的关系”,“中国音乐考古学形成的初期,曾勉附于一般考古学界之骥尾。”⑩“音乐考古学是考古学和音乐学相结合的产物,是一门跨学科的边缘学科。……音乐考古学是考古学的组成部分,其时空框架必须借助一般考古学的地层学和类型学以及考古学利用的其它各种手段才能建立起来。同时,音乐学的理论应该是音乐考古学研究的重要理论指导。”輯訛輥方建军:“音乐考古学主要是考古学与音乐学尤其是音乐史学相互交叉、影响和渗透所形成的一门边缘学科,它具有从属于考古学和音乐史学的双重性质,但又具有相对的独立性。”輰訛輥“中国音乐考古学则从普通考古学中萌芽,是中国考古学滋养下本土化的产物。在研究方法上,中国音乐考古学也受到了考古学和音乐学(尤其是历史音乐学)的双重影响。”輱訛輥这些文字表述略有不同的定义显示:普通考古学是音乐考古学脱胎的母体,萌生、滋养的基础,交叉渗透、相互融合的一元,基本立足点之一,等等。这种深刻的认识,基于音乐考古学萌芽期的实践总结。20世纪80年代以来,中国的音乐学界在文物、考古学界的帮助和推动下,创立了音乐考古学科。迄今为止,这一新兴的学科已经形成了具有本科、硕士、博士教育的人才梯队培养体系;出版了大量的专著成果;参与了一次次的重大田野考古发掘;基本完成了与文物考古鼎力合作的基础性工程《中国音乐文物大系》;常设了专门的研究机构;建立了国际性的学术组织并组织了多次国际学术交流活动。中国音乐考古学呈现着繁荣、活跃的学术景象。不过,从理论和实践上来说,中国音乐考古学与普通考古学还存在着一定的问题,潜在着影响学科发展的因素和不可忽略的隐忧。
在理论上,迄今为止,中国音乐考古学并未受到中国考古学的正式认同。在考古学理论著作和《中国大百科全书•考古》的“考古学”条目中,受普通考古学影响所产生的特殊考古学分支现已包括了诸如美术考古学、宗教考古学、古钱学、古文字学和铭刻学等等,并不包含“音乐考古学”。輲訛輥在实践上,中国现行的考古事业管理制度,只有国家文博单位和高等院校的历史考古专业才有考古发掘权。以音乐学学术身份出现的中国音乐考古学家从身份和职业上均未被纳入考古界之列,更难以进入考古学的田野考古发掘领域。而在考古事业的机构和职位序列里,也没有“音乐考古”的建制和席位。于是,音乐考古学与普通考古学在田野发掘的交叉重合区域里存在着制度性的专业脱节。音乐考古学与普通考古学的学术衔接保持着一种“你发掘,我研究”的线性流程及默契。音乐考古学家的研究工作,主要还是停留在根据考古发掘报告和出土文物资料做案头研究的阶段。偶尔几次考古大型发掘项目的参与,也是来自考古界少数知音的邀约,而非制度性保障下的常态工作。这种情况对于两个学科和艺术及文化遗产事业都是不利的。自20世纪后半段开始,世界考古学的研究重点已经从建立完整的古代物质文化谱系研究逐渐转变为更深层次的社会历史和文化重建。中国考古学的学科视野已从证经补史的窠臼中脱离出来,从线到面,从物到人,进一步扩大到全面探讨古代社会的各个方面,认识人类历史的进程及发展规律,形成更为广阔深远的独立的阐释系统。在这样的大背景之下,考古学对人工遗迹和遗物的地层学、类型学、年代学研究,如果涉及到精神文化领域就会显得力不从心。
考古学面对古代音乐遗存时,尤为如此。作为物质的研究对象,考古学可以对其采用类型学和年代学的方法进行一般的研究,诸如物态的一般描述、分型、分式、断代等等。由于知识结构、研究方法和专业意识的局限,在现实的田野考古过程中,往往会发生如下问题:(1)遗存的现场处理有发现障碍和信息疏漏。往往忽略掉:作为礼乐遗址的环境信息,乐器的使用痕迹及详尽的存放状态,器物的结构及附件的配套关系,等等。比如曾侯乙墓,其大量礼乐器实物及由之显现的礼乐场景,引起了研究者从音乐遗址的角度对整个墓葬再审视。这个后起的理念已经错过了发掘过程,难免损失掉一些原本可以捕捉到的蛛丝马迹。同样,由于缺乏经验和敏感的专业意识而令人惋惜的事例,还有出于现场的清洗保护处理,该墓笙簧与笙苗的关系以及笙苗的管序被扰乱、移位;琴、瑟上弦和柱可能存在的遗痕也完全杳无踪影。(2)遗存的信息采集不敷使用,缺少有效的素材陈述。通常的考古发掘报告多从人工的遗迹、遗物的角度,谈论其层位关系、具体位置、器物组合、保存状况、自然环境;描述其形状:大小、数量、位置、方向、文字、纹饰;报告其材料(原生材料和加工材料):质地、硬度、质感、火候、声响等。但对于音乐文物尤其是古代乐器的观察和描述,往往是语焉不详。比如乐器,往往是:结构不明、数据不全、交待不清,还缺少专业的鉴定、测试、分析报告。相关的照片资料一般只能反应器物的整体和外观,没有关键部位的特写,等等。由此提供的实物和资料只能作为古物学标本而不是音乐考古标本。(3)遗存的报告无力提供艺术史解读。对音乐遗存尤其是古乐器的认识,“形”仅仅是表“,形”上所含的无形的信息———“音”才是其灵魂,音乐学对于“形”的追逐是为了究其“音”。音乐考古就是要从这些有形的物质中获取无形的音乐信息,考查出当时音乐的结构性元素和音乐生活方式。由于解读和描述能力的专业局限,现有许多发掘报告都难以对音乐学问题提供直接信息和知识支持,更谈不上建构和还原当时的音乐活动场景。许多音乐遗存的发现需要千载难逢的机缘,其出土时的环境信息以及器物附着的迹象往往极易消失并不可再生;某些音乐文物以极其脆弱的材质身处现实的保护条件也许还会得而复失。这一切,如被熟视无睹的目光掠过,是其不幸,更是今天的大不幸。考古学不能有音乐考古盲区。考古学的学科发展需要开拓音乐考古领域。学科设置和学科建设并非纯学术问题。#p#分页标题#e#
一个学科的确定和建设,需要相应的行政归属和管理、专业设置、机构设置、教学培训体系。普通考古学对音乐考古学的不认同,自然会影响到考古学相应的知识结构、人才结构、体制结构和管理制度,影响到其对音乐考古学的支持力度和贡献,影响到考古学自身的发展。基于这种认识而形成的显性和隐性的“行业壁垒”,最终会影响到音乐考古学的良好生态和成长。这将是考古学学科的损失,也是人类文化遗产事业的损失。关于音乐考古学与考古学的关系,音乐学界的认识也不统一。本文开篇所罗列的有关音乐考古学的定义,全部出自音乐学界,其在音乐考古学的归属上有如下分歧:音乐学分支、音乐史学分支、音乐史学和考古学双重性、音乐学和考古学双重性、考古学特殊分支。显然,也有音乐学者不认同音乐考古学归属于考古学。部分学者在强调音乐考古学的独立性和特殊性时,强调音乐考古与考古的区别和剥离,对考古学之于音乐考古学的关系在观念上有些疏远和游离。诚然,一个独立的学科必须有其可独立之处。音乐考古学与普通考古学的区别在于:(1)考古学的研究对象是通过考古学方法所获取的古代人类遗留下来的物质遗存,而音乐考古学的研究对象仅限于古代人类遗留下来的音乐文化物质资料,其中除了考古学方法获得的资料之外,也包括传世的文物;(2)考古学研究重点在实物本身,音乐考古学的研究重点是从实物中考察出其所承载着的当时音乐的结构性元素和音乐生活方式;(3)考古学的主要研究方法是地层学和类型学,音乐考古学除遵循这些方法之外,还需要运用音乐学的研究方法;(4)考古学研究的历史下限在元代,音乐考古学研究的历史下限在清代;等等。随着这一新兴学科的不断成熟,它一定能逐步形成一套独立、完善的学科体系。
尽管如此,音乐考古学的特殊性和相对独立性并不能使其摆脱它对考古学的依附性。音乐文化遗存的发现和获取基本都来自考古发掘,这些文化遗存的时空坐标需要用考古学方法标定,针对实物、图像、文献、遗址的查验、检测、纪录和考证,现场调查及整理是音乐考古基础性工作。如果脱离考古学来孤立地看待和研究音乐文化遗存,脱离对音乐文化遗存的时代、文化区系、类型序列、共存关系、从属关系、器物组合等考古学的综合考察与分析,音乐考古学将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搞音乐考古研究,如果不能掌握类型学、不能掌握考古学文化这些方面的基本知识,这种考古学的研究是似是而非的,这就脱离了考古学基本手段去研究,和过去的古器物学没有什么区别。……有了这些基本认识,有了在考古学整体基础上把握的音乐考古学,这才有了比较坚实的基础;脱离这个基础,那都似是而非,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音乐考古学。”輥輳訛由于现行体制的障碍及其由之产生的与考古学的游离意识,在音乐考古工作中存在着这样的问题:(1)不辨器物的考古学关系,将不同年代或不同墓葬的出土物盲目合并组合,视为同期器物研究;(2)不辨器物群内在的组合关系,盲目将入葬组合等同于原始组合;(3)不实地全面、具体考察原物,仅凭发表的资料和数据望文生义,很难触及研究对象的实际及其规律;(4)不顾及器物的考古学背景,就物论物,缺乏体系概念和人文视野;等等。这些不循考古学方法的研究只能使人误入歧途。
此外,音乐考古学也只有在考古发掘和调查中参与抢救、采集、保护古代音乐文化信息,才能担负起自身在文化遗产保护中无可替代的责任。音乐考古学者直接从田野工作中获取第一手资料往往更具体、更详尽、更实用、更有效。音乐考古学者由古乐器音响检测到音乐形态研究,由编钟铸造技术观察到编钟调音规律的发现等等,都是音乐考古学者深入考古发掘整理工作的成果,也是音乐考古学对考古学古乐器断代的反哺和重要贡献。音乐考古工作者要参与发现,从田野发掘工作做起,在考古发掘、资料整理与分析、报告编写和专题及综合研究等各个环节主动参与、积极回馈,在与考古学的渗透中更加主动、更加深入、再加靠前———音乐考古学植根于考古学的沃野才能根深叶茂。
汉魏摇钱树初步研究的特色分析
两汉时期是中国古代历史发展进程中一个非常重要的阶段,无论是物质文化或精神文化都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繁荣灿烂的情景。两汉时期的人们不仅谱写了波澜壮阔的历史篇章,而且为后世留下了绚丽多彩的文化遗存。譬如汉代墓葬出土的画像石、画像砖以及摇钱树等,就凝聚着极其丰富的历史信息和文化内涵。对汉代墓葬出土文物的整理和研究,历来是考古领域的重头戏。特别是对汉代出土文物作深入的专题研究,更是为学者们所重视。例如我们所熟知的,学术界对画像石、画像砖所进行的各种专题研究就取得了颇为丰硕的成果。相对而言,对摇钱树的研究则较少。这倒不仅仅是由于研究兴趣的问题,因为画像石与画像砖比摇钱树具有更加直观的画面鉴赏效果;更主要的还在于搜集资料的难度,因为各地画像石与画像砖出土数量甚多已有较为完备的资料问世,而摇钱树出土数量相对略少且分散于各处缺少系统的整理。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所以我们以往所见谈论摇钱树的文章不少,却难于见到有系统深入的研究专著。近年来随着我国考古事业的快速发展,汉代摇钱树又不断有新的发现,但由于资料的零散和整理公布的迟缓,对摇钱树作深入系统的专题研究仍是一个困难较多和颇具挑战性的课题。最近读到何志国教授新著《汉魏摇钱树初步研究》,对各地出土的摇钱树资料作了全面系统的整理,并对摇钱树丰富多彩的内涵作了深入的探讨研究,令人欣喜,可谓弥补了这一研究领域的不足。何志国自从南开大学毕业后曾在四川长期从事文物考古工作,后来调到江苏大学艺术学院执教美术考古。 我们知道,汉代摇钱树主要出土于四川、重庆、陕南等地,而尤以四川的涪江流域与岷江流域崖墓中出土为多。何志国在四川文博战线工作之际,就对摇钱树上造型各异的图像与神秘内涵产生了浓厚兴趣,开始了对摇钱树资料的搜集和研究,二十多年来从未间断,陆续发表了20余篇研究摇钱树的学术文章。到大学工作后,有了更多的研究时间,也有了申报课题的机遇。何志国教授正是在长期研究的坚实基础上,获得了申报课题的批准,开始了对摇钱树更为深入和系统的研究。其间他曾多次赴川、渝、陕做实地考察,搜集资料,并认真整理,潜心钻研,积数年之功,终于完成了这部50多万字的专著。《汉魏摇钱树初步研究》是一部值得称赞的厚积薄发之作,作者对摇钱树资料的搜集和钻研长达二十多年,花费的精力和心血以及持之以恒的毅力都是不言而喻的。也正是这种厚积薄发,毫无愧色地奠定了这部学术专著的精彩和厚重。《汉魏摇钱树初步研究》也是一部汉魏时期专题美术考古研究的精心之作,书中涉及的领域并不仅仅限于摇钱树,在对摇钱树的起源、分布区域、年代分期、造型风格、图像内涵作深入研究之外,还对当时的丧葬习俗、社会观念、宗教考古、佛像传播与中外文化交流等作了论述。书中不仅资料丰富,论述精妙,而且图文并茂,可圈可点之处甚多。作为文博考古界和学术研究领域的同行,读到此书,不仅为作者锲而不舍的学术钻研精神而深感敬佩,而且有很多引起学术共鸣的地方,也确实是很令人开心的一件事情。统观全书,《汉魏摇钱树初步研究》大致有以下一些显著特色: 一、潜心搜集,资料翔实 出土资料是考古研究的基础,尤其对专题考古研究来说,资料的详尽和完备是非常重要的。《汉魏摇钱树初步研究》中对各地出土的摇钱树作了全面的统计,以一座墓葬为一个统计单位编号,共计有189座之多。书中对这些摇钱树的出土地点、尺寸大小、形制特色、收藏单位、资料发表情况,都作了系统的整理。从附录的“摇钱树出土、收藏一览表”可知,作者在出土资料的搜集和整理方面,做的工作是非常细致的。尤其难能可贵的是,作者长期收集的摇钱树资料图片就达2000余幅,为鉴赏研究和深入分析图像内涵提供了一个丰富而坚实的资料基础。作者不仅在全面搜集资料方面不遗余力花足了功夫,而且特别强调了资料的科学性。譬如对摇钱树的年代分析,作者就是以科学发掘、出土摇钱树的纪年墓作为年代标尺,并与考古学类型分析相结合,从而建立了摇钱树的年代序列和考古学分期。由于依据的充分,深入分析所得出的结论当然是真实可信的。在对汉代墓葬出土资料的梳理上,作者还特别注意对考古信息的分析和恢复。譬如过去一些粗放式的田野考古往往漠视对汉墓考古信息的收集和披露,发表的简报或考古报告对摇钱树的叙述往往过于简单,对摇钱树在墓葬中的位置也大多语焉不详,而实际上这些信息对认识摇钱树的功能是有重要意义的;还有随葬摇钱树墓葬的类型与规格,对认识墓主人的族属、身份、地位也有重要的参考价值;正因为有鉴于此,所以作者在引用这些考古资料并加以分析论述时,便尽可能地注意了对相关细节的补充。这种对考古资料科学性的高度重视,以及细致深入的研究方法,也是值得充分肯定的。作为一部很有份量的美术考古研究专著,作者在文献资料方面也涉猎甚宽,具有广征博引的特点。首先是传统的文史典籍,从史书《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之类到地方志书《华阳国志》等,以及汉魏时期文人著述中的相关史料,作者都有很好的梳理,并将这些文献史料同出土资料相互参照印证,体现了用双重证据法来研究历史文物的良好思路。其次是历年来学术界的相关论述,从学者们的专著到发表在各类刊物上的文章,作者也作了广泛而深入的阅读,对涉及摇钱树研究领域的各种观点和见解可谓了如指掌。这种长期的阅读,既是学习也是对研究思考的碰撞。对有些学者的观点,作者并不赞同,而有些学者的见解则对作者起到了启发的作用,作者对此都坦率地作了分析论述,在引用他人的论述时,并一一注明了出处。这种做学问的方法和严谨的学风也是值得肯定和赞赏的。 二、发掘内涵,深入研究 我们知道,摇钱树的文化内涵是极其丰富的,摇钱树所反映的当时人们的崇尚观念、社会风尚、丧葬习俗、佛像流传等,都具有极高的研究价值。《汉魏摇钱树初步研究》从“考古篇”、“文化篇”、“宗教篇”三个方面着手,对摇钱树的文化内涵作了深入的发掘和研究。在“考古篇”中,作者以西南地区出土的汉魏摇钱树为例,从造型特点和铸钱技术探讨了摇钱树的起源时间,并侧重对摇钱树的分布、年代和分期作了论述。从考古发现看,摇钱树主要出土于汉代墓葬,其中尤以东汉墓葬出土较多,而有些墓葬的年代则晚至魏蜀吴三国时期,所以本书定名为“汉魏摇钱树”是很有道理的。对摇钱树流行的时期,书中划分为东汉早、中、晚期、三国四个时期,也提出了很好的见解。对摇钱树考古学年代的判断和划分,是过去很多研究文章关注不够的一个薄弱环节,作者正是有鉴于此,在这方面作了大量深入的研究,取得了突破性的成果。在“文化篇”中,作者用三个章节分别探讨了摇钱树的艺术风格、汉魏摇钱树的格套化与商品化、摇钱树的内涵及其来源。其中,不仅对摇钱树的构图形式、艺术手法作了细致的分析,而且将其同汉代画像的关系也作了横向对比研究。通过对大量出土摇钱树造型与图像的对比,作者认为当时摇钱树作为一种随葬明器,已经有了十分明显的格套化与商品化倾向,反映了当时人们的升仙思想和祈求富贵吉祥的观念。而这种随葬明器的商品化倾向,与东汉庄园经济发展和厚葬习俗显然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同时对揭示巴蜀地区的经商传统与追逐财富之风也有重要意义。关于摇钱树内涵,作者也通过综合性的对比研究,作了很好的分析,认为摇钱树既是当时人们心目中的生产财富和吉祥之树,又是追求长生不老的升天神树、祈祷丰收的社祭之树、祈求生殖的原始崇拜之树。这种细致而深入的分析是很有见地的。在“宗教篇”中,作者着重对摇钱树上西王母图像的特点与内涵、摇钱树上的佛像模式与中外文化交流作了探讨。关于西王母图像,在汉代画像中出现的频率非常高,曾是从事神话研究和美术考古研究的热门话题。作者对此并没有泛泛而谈,而是根据一些典型的出土图像材料,分析了四川西王母图像的起源,论述了西王母图像的两个系统,文字简洁,但观点鲜明。关于摇钱树上的佛像,属于我国最早的佛像实物,对研究佛教艺术和传播具有非常重要的资料价值。作者在这方面的探讨系统而又深入,可谓全书之重。作者认为佛教初传中国可能存在两个传播系统,一个是译经传教系统,一个是民间佛像传播系统。作者通过佛像风格对比研究发现,摇钱树佛像直接受到了印度早期佛像的影响,其传播途径很可能是通过南丝路而传入我国西南地区的。对于摇钱树佛像与道教造像的关系,有学者曾有“仙佛模式”之说,作者对此也作了深入的分析和论述,认为此说并不准确,实际上佛教初入中土时有一个佛像被汉地老百姓视为神灵而顶礼膜拜的过程,因此称作“佛神模式”更为恰当。正是这种特殊的形式,使佛像赢得了信众,为南北朝时期佛教在民间的飞速发展奠定了基础。我觉得作者的论述既有新意又非常客观,是很有见地的一家之言。#p#分页标题#e# 三、图文并茂,论证严密 图文并茂是考古学著作的基本要素,更是美术考古专著的一大特色。《汉魏摇钱树初步研究》书中引用的插图有360多幅,可谓丰富多彩。作者收集的摇钱树图片很多,书中用图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这些插图以出土实物照片与拓片为主,不仅有非常宝贵的资料价值,而且有很高的观赏性。作者认为使用插图时尽可能选择相对客观的照片和拓片,尽量少选主观色彩较浓的线绘图,是非常有道理的,因为照片与拓片都最大限度地再现了资料的真实性。而通过学术研究,客观地认识和揭示历史事物的真相,正是作者在书中所强调和追求的一个目标。 《汉魏摇钱树初步研究》的研究思路也是很有特点的,作者以考古学理论为基础,采用了多学科相结合的方法,全书在保持较为系统的前提下,侧重对一些专题进行探讨,不求全面泛论,只求深入研究。作者不仅很好地抓住了摇钱树研究的关键和亮点,而且论证严密,提出了许多很有说服力的见解。作者还借助其他学科的研究成果,多角度多层次地开辟了摇钱树研究的新领域。譬如通过对摇钱树金属成分的分析,并借鉴钱币学铸钱技术的演变,来探讨摇钱树的起源、制作和流传。又譬如将西南地区出土的摇钱树与中原地区出土的多枝灯作对比研究,论述了二者在造型结构、功能用途、使用者身份地位、文化内涵、流行时间和分布地域等方面的不同特点。这几个方面的研究都是过去无人涉及的,因而具有一定的开拓性和创新性。 总而言之,《汉魏摇钱树初步研究》确实是值得赞赏的一部精心之作。正如刘庆柱先生序言中所说,就摇钱树的科学研究而言,《汉魏摇钱树初步研究》应该是一部关于目前摇钱树研究方面具有奠基性的考古学学术著作。我们期待着,作者在“初步研究”之后,会更上层楼,在学术研究领域耕耘出更多丰硕的成果。
考古专业文物保护技术教学方法
摘要:
随着我国社会经济、文化以及科学信息技术水平的不断提升和发展,在我国职业院校中开设的有关考古专业文物保护技术课程的教学方法以及在这种教学方法下的教学质量,逐渐受到现今社会各界人士的广泛关注。
关键词:
考古专业;文物保护技术;教学方法
近几年以来,随着我国经济、文化以及科学信息技术水平的不断进步,我国考古活动也不断取得突出的成就。在我国现今发展阶段,在高职院校内设立的考古专业课程中,有关考古文物保护技术课程教学方式方法的研究逐渐受到我国社会各界人士的广泛关注。如何才能更好的完善职业院校考古专业文物保护技术课程的教学方式,本文经过研究,特得出以下结论。
一、职业院校考古专业文物保护技术课程的教学现状及成因
1、我国职业院校考古专业文物保护技术课程的教学现状
美术史学的文化属性探讨
由经济一体化和信息技术引出的全球化问题,伴随着世纪的来临已形象清晰地迫近眼前。首先感受到它的快捷步履的自然是科学技术和经济领域,但很快它又扰动着敏感的人文学科。就好似一夜春风,万象更新。在世纪之交,哲学、历史学和文学艺术等领域谈论有关全球文化或世界文化的话题正在变得“热”起来,向以领现代科技文化之先自居的欧美等国,不仅在现代高新技术上占尽全球市场的先机,而且也及时地将全球化的问题提交给学术界,在新千年的钟声敲响之前,西方的学术界已将全球文化的前景作了一番畅想。过去的一年中,在欧洲和美国大大小小的学术会议不少是以全球文化为名目召开的,并且无一例外地得到各种基金的资助。他们提出全球文化的前提尽管是西方的逻辑和立场,但作为最先感受到信息社会冲击的西方学术界,他们敏锐的感受力和正视新冲击的勇气仍是值得尊重的。在同一个平台上,传统的一个民族或一个地域的文化只可能是多种文化参照中的一支,现在仍有一定影响力的文化中心观念或强势文化的观念已经在受到置疑和挑战。同样的状况,那些仍沉湎于悠久历史文化优越感之中的民族在全球文化的背景下多少也会给人保守和落伍的印象,这样的认识在近年的美术史学研究中已有所反映。在推倒了东西方文化这堵“柏林墙”之后,新的问题摆在了我们的面前。例如,在全球化的背景下如何去看待已经发生和正在发生的美术现象,如何由过去的民族文化观和地域文化观走向世界文化观,如何建立共同的或相关的描述模式和有效的解读方法,如此等等。这些问题可以说是世纪课题,对于不同文化情境下的人而言,思考的基点和准备的条件虽有一定的差异,但需要面对的全球化问题却是一致的。在新世纪初始,思考和讨论这个问题,将帮助我们更充分地认识传统,有益于学术建设。 一全球化现象首先引出的是文化背景的置换,或者也可以说人类文化行为和活动方式都将是在一个相关联的条件下来展开。当互联网和高度信息化成为社会交往和文化生活的主要手段的时候,国家和地域间的差异在急剧地缩小,现有的文化差异是一种暂时的现象,即使今后地域和民族的特色还会存在,但它在世界文化格局中扮演怎样的角色,又能有几分的把握进入全球文化的主流,是颇值得怀疑的。人类的活动如果是在同一个平台上,其作为文化观照的时空范围和文化属性将呈现不同于传统的价值判断和文化认定,这里的文化观照在方式上既是历史的,也是现实情景下的。 文化价值的判断和文化属性的认定通常是以文化生长的背景作为条件的,背景的不同往往就造成了文化间的差别。在世纪年代文化界谈论得最多的话题之一是东西方文化问题,东西方文化的差别最显明的一点是文化生长背景的差别。在分析和观察文化史的过程中,我们也经常会谈论到文化形成的时间和空间,一种文化的形成需要在时间上作阶段性的区分,在空间上作地域范围的考察,因此,文化形成的概念是积累的和地域性的。 讨论文化问题时,就有文化圈、文化的交流与互动、民族和地域特色等类理论概念要加以区分,在不同文化背景下形成的异质文化,很难放在同一个时空条件下来加以观察,世界文明的宝库中堆放着大量找不见关系的各具特色的文明类型。我们在观照过去的文明时采用的是区分特色的方式,民族文化特色和历史年代差不多是文化学研究中的主要方向。我们所谈的文化差别其实也是在谈论文化生长背景的差别,差别之所以存在,是因为时空阻隔所致。信息社会的来临,已经消除了原来的时空阻隔难题,给现代文明的生长提供了全球化的背景。民族和地域的特色将由共享的文明形态所替换,文化的个性色彩正在日益地减退。在全球化的背景下,文化的相异性减弱,共同性加强。原来是相异质的文化形态,现在则具备了理解的前提。可以这样认为,文化背景的置换,孕育出的将会是更具有兼容性的现代文化形态。 在人们的知识系统中,习惯于赋予文化以历史的概念,因为只有经历过时间的洗礼,文化方能积淀起来。文化就像是一棵大树,根深叶茂是靠了足够的生长时间,因而原有的文化概念通常指的是历时性的生长概念。历史越悠久、民族文化传统越深厚的民族,他们的历史感和民族自豪感就越强烈,生长的概念也就相对地牢固。在近年研究中国文明的形成过程中,存在着两种较大的意见分歧。中国学者和一部分西方学者主张“中国文明的形成是自身发展的,是土生土长的原生文明”!。另有一些西方学者在讨论中国文明的形成时,认为中国早期只存在诸如商周这样的地方性王朝,这样的王朝不能看作是中国概念的文明,真正中国概念的文明只能是在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才出现。持这种观点的西方学者在讨论中国文明时,仅以秦汉为起点,在秦汉之前的文化则只提商周,不提中国"。这两种意见分歧的根本点在于文化观照方式的分歧,不承认中国早期文明存在者的意见,多少是由于对中华民族的文化缺少历史生长感的缘故。 进入到信息社会之后,文化传播方式发生了革命性的变化。现代信息传播的显著特征之一是“覆盖”,今天覆盖昨天,后一秒覆盖前一秒,甚至一闪念覆盖另一闪念,其覆盖速度之快,覆盖方式之特殊是前所未有的。这不仅表现为传播手段的快捷,更重要的是时空观念发生了变化。它在传统的生长概念之外,形成了“文化覆盖”的概念,引出的是一种全新的观照世界的方式。以覆盖方式来观照世界,文化的特性更注重的是现实情景关系,东方和西方同时被推向一个平台,在现实的情景关系上作横向的、多方位的交往。高度抽象的数字化和符号化将原生态的文化史极度地压缩成一个或一组数字符号,民族的历史文化不再具有从前那样的分量,它在参与当代文化的竞争中仅仅是现实情境中的一组数码符号,只有当它用作现实情境的支持需要解码时,它的全部的意义和强大才会被释放出来。 相对而言,具有现实活力的文化成了进入平台相互对话的主导因素。如果说人类文明有可能出现真正意义上的全球化大融合,那么这种可能也是由于信息社会的到来所提供的。 二全球化背景的置换,不仅引起观照世界方式的变化,同时也会带来观察和研究文化方式的变化。#p#分页标题#e# 人类文明在发生发展的进程中曾经出现过阶段性的文明,对于这些文明进程,学术界有过不同的划分和界定。其中一种较为常见的说法,是将以往的人类文明划分为农业文明、工业文明、后工业文明。沿着这种方式,有人又将今天正在经历的文明称作信息文明或信息社会。这样的界定是依据社会生产方式以及由生产方式引起的文化形态所作的划分,我们或者可以简要地称作文化属性。考古学和人类学的大量事实已经告诉我们,地球人类的文明进程并不是在同样时空形态上同时展开的,因此,不同的民族和地域文明的发生有早晚,文明的延续有长短,文明的转型有快慢,文明的表现有差异。这样的情形不仅在讨论东西方文化的差别时显而易见,而且在观察同一地区不同民族的文化中也随处可见,这正是通常所说的文化特色。注意到文化特色,其实是在注意文化的差异和区别。一度在文学和艺术中出现的比较研究,其成果常常受到诘难和不那么令人信服,其原因就在于人类的文化形态中存在着的诸种不可比因素。比较者很难做到既看重特色,又看重异质文化的相互关联。比如希腊罗马的文化艺术与中国汉唐文化艺术之间如何作比较就是一个难题,比较二者之间的不同很容易,可要找到二者间令人信服的相同就十分的困难,仅就在时空问题上要排除的不可比因素就会令人却步。 类似的相异质的文化艺术形态还很多,这是人类文明留给学术的难题,尤其是留给全球文化研究的一个大题目。 人们都有参观美术博物馆的经历,我们看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作品或者看明清时期的书画,一般情况下都会不自觉地在历史的情景中寻找特定的时空印记。因为画家有言“笔墨当随时代”,在他们的艺术品中或直接或间接地含有特定时代的烙印,美术史研究者会在艺术作品的风格、笔墨、样式中去寻找这条线索,有一本研究中国古代书画的专著,取书名为《心印》!,研究者的用意即在于解读书画家的心路历程,揭示艺术表现与时代的种种联系,这和历史学家将过去发生的历史看作一个民族的“心史”是同样的意识"。 在特定的时空条件下演绎的这部“心史”,自然会是各具特色,支撑它们的背景也各不相同,事件和背景是捆绑在一起的,研究事件和研究背景也不例外地会同时进行。但如果将这些心印或者心史连同捆绑的背景放在世界文化或全球文化的大格局中加以观察,有可能会给文化学的研究带来新的思路。 在同一个背景下,各个民族的“心史”所呈现的文化属性更加清晰,心史和心史之间的共性得以较准确地认定。更简明地说,我们是在同一个平台上作文化属性的认定。举一个文化史上的简明例子。埃及两河的文明和中国先秦的文明如果都可以认为是人类进入的早期农业文明,二者之间在文化的表现样式上虽各有特色,在时空关系上也不完全相同,但在文化的属性上是相同或类似的,它们之中定有可资比较的相关因素呈现出来。欧洲人类学家曾注意到文化的“缺席”现象,并通过考察现代原始部落的种种行为方式,尝试着读出人类文明遗存中已经缺席的文化行为、创造动机以及思想等类因素!。如果将这种视点置于全球文化的同一背景下来观察发生在不同时空条件下且具有相同文化属性的文明,文化的“缺席”现象是完全有可能得到最大限度地描述的。 在世界文化保存的形态中,实际存在着两种比较的可能性,一种是在时空关系上的可比性,不同的文化在一定的时空下真实地发生过接触,并形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交流。印度的佛教传入中国和佛教的中国化过程是世界文化交流史上的一个典型例证。在美术上也有过类似的情况,$%世纪在中国美术教育上引进西画体系并结合中国美术传统的中国现代百年美术即呈现出清晰的文化交流与互动关系。另一种可能则是在时空上的不可比,而在文化属性上存在的可比性,前面所举的希腊罗马文化和中国汉唐文化大概就属于这种文化形态。作出这样的可能性判断并在观察研究中取得实质性的进展,是要建立在全球化的视点上来观照业已存在的人类文化。 在全球化背景下,不同的文化属性在比较中相互作用和相互认同,采用这样的方式,将给美术史研究带来新的局面,它的作用在现当代的美术研究中是显而易见的,近些年在西方和中国当代文化研究中讨论较多的后殖民文化、女权主义、后现代,以及新近提出的世界美术等问题,大概都与全球化背景的建立密切相关。全球化问题的提出,同样引出了古代美术史研究在观念和方法上的变化,它提供了文化观照范围、时空关系方面的新思路和研究的新角度,最显而易见的一点是在文化属性的认定过程中会超出传统的时空观照界限,启开我们的研究思路,从而对某一艺术思潮或艺术风格作出更准确和清晰的分析判断,在美术文化的研究中能跳开民族和地域的局限,从观照方式和研究方法上得到较大的拓展,分析和解释已逝的文化才可能更深入。在这样的基础之上得出的结论,可能会最大限度地避免美术文化研究中曾经有过的狭隘观念。 三以全球化作为背景,对历史和现实的文化属性的认定必然引发研究方法的变化和学科间的交融。以下扼要谈谈在全球化背景下美术史研究的几点意见。 相异美术文化间的比较研究美术是人类认识世界最先发生的一种文化形态并始终伴随着人类历史的进程,承担着文明建设的使命。 世纪英国艺术批评家拉斯金曾把人类的方式分为三种,称之为“言语之书”、“行为之书”和“艺术之书”,而艺术之书是其中最可信赖的。他的这一说法现在越来越得到学术界的认同,尤其是在信息传媒成为当今社会文化传播的主要载体之后,艺术与图像的功能开始显示出空前的活力。 以往治史强调文献,久而久之形成了一种错觉,以为文献更具有权威性,在图像和文字这两种证据间作选择时,往往自觉不自觉地选择文献,并以文献为准。其实文献和图像各自带有各自特定的信息,是两种证据,相互不能取代。晋人陆机《文赋》中所谓“宣物莫大于言,存形莫过于画”,分别说的就是文字和图像各自承载的功能。今天的学术界开始意识到文字的记录和描述,带有相当的主观性和目的性,不能绝对地当作纯客观的证据。比如古人的墓志和碑文,往往是文过饰非,多见溢美之辞,不完全符合事实。这样的文字用作证据,或多或少会出问题。带有历史信息的文献也要有分别,一类是和研究的图像材料同时,产生于相同的时空背景下,文献与图像之间是一种直接的对应关系,这样的文献是直接文献,用它来证图像相对比较可靠。另一种文献晚于图像出现,是后人的描述和看法,这样的文献是间接文献。因是被分析过的,其中的历史信息不够纯粹,用时要充分地考虑到它的复杂性。因此“言语之书”并不能一概地绝对化,需要加以严格地甄别。#p#分页标题#e# 在艺术的方式中,另有一种魅力所在,即是它拥有的最大可读性。在世界文化形态中,言语之书流传下来的少而又少,且有相当的部分是经过人为选择和取舍过后的资料,已部分地失去了原始的面貌。行为之书随着生命的消亡而不存,是真正的缺席。而保存最多的和形态最原始的应是“艺术之书”,一个民族的“心史”,常常要在留存下来的建筑、雕塑和书画艺术中去寻找,可以说艺术提供了我们用作文化认定的相对较为准确的材料。东西方美术或者不同民族的美术品,在解读人类文化行为的过程中都是同等重要的。从这个角度上来看,比较研究的重要性就显得特别的突出。 美术的比较可以在时空关系中来进行,也可以在形式语言等诸种表现形态上来展开,还可以在美术的文化属性方面作出比较与分析。存在的这些可能性是由于美术图像从来就不是静止不变的,图像的各种要素之间是一个互动的关系,当一个要素发生变化时,往往会牵动相关的要素,甚至一个偶然的因素,会引发重大的改变。比如讨论现代艺术,谈大观念的多,似乎存在一个逻辑,认为艺术的现代取决于观念的现代,观念影响艺术表现。其实艺术观念也不是凭空造出来的,更多的时候是因为艺术表现过程中的一种实验,一个探索尝试所引起的。如艺术语言和观念、工具材料和观念等等,它们之间都是互动的结果。现在学术界在具体讨论美术史上曾经出现的文化交流现象时,多用“互动”,而慎用“影响”,是因为在观察比较历史上发生的文化交流的多种案例中,交流和影响都是双向的,可以说在人类文明的进程中,完全由一个决定另一个的逻辑大概是不可能成立的。 美术史与考古学、人类学、社会学、心理学等诸种人文学科的互相借用和补充美术作为人类之书的最直接形式,自然是了解人类思想和行为方式的一个窗口,它同时又和研究人类文化方式的其它学科发生联系,包括诸如考古学、人类学、社会学、心理学等在内的人文学科。学科的借用和互补成为当今学术的必要,在西方,一些相关学科的融合和互补不仅成为学术的自觉,而且派生出新的学科。例如考古学与人类学的结合,出现了考古人类学,人类学与社会学结合诞生了社会人类学,美术与心理学结合派生出美术心理学等等。美术史在借用其他人文学科的过程中,一方面是吸收其它学科的成果,另一方面是研究方法和手段的借用。先举两个人类学的例子加以说明。 在英国剑桥人类学博物馆陈列着一幅非洲原始部落祈求丰收的舞蹈仪式的照片,拍摄于年,照片的旁边附有一位人类学家在观看这个仪式场面时画的速写,照片和速写中的人物形象和我国青海大通上孙家寨出土的舞蹈纹盆上的形象十分相似。一个是现在的原始民族,一个是中国新石器时期原始民族的器物图画,二者在时间和空间上距离甚远,而反映出的行为方式是相一致的。这件人类学的调查,可以从两个方面说明问题,一方面说明时空关系不同,但由于文化属性的相似,在人类的行为表现方式上呈现出相同的面貌。另一方面可以看到,人类学的考察给艺术史的研究提供了解读某种图像原始意义的路径。相类似的另一个人类学事例是法国人类学家调查的大洋洲族使用的祭神面具,面具的造型方式和形象的构造意识与四川三星堆出土的祭祀铜像相同。大洋洲的木雕面具上有大嘴鱼鹰和夸张的人面两个基本形象单元,而人的双眼是长出眼眶的两个圆柱体,这样的形象单元和造型方式同样出现在三星堆青铜人面上。现代人类学的这些成果提供了解答在我国曾经发生过,今天已迷失了解读线索的久远的文明。 人类学观察和讨论问题主要是从现存的人类文化行为,更多的是从现代的原始民族的调查入手,通过分析部落宗教的、行为的,或者是艺术和语言的这些具体的材料,找出其中的意义。虽然较少用历史的眼光,没有时间深度,在方法上是从现在往前推的,但有一个基点和美术史相同,那就是都将观察和分析人类行为的意义作为目的。一般来说,人类学偏重于对现在仍然活着的人类行为作出分析,美术史则既要解释现在正在发生的艺术行为,又要分析流传的艺术品乃至与艺术品相关的使用和观看的方式。观察和解释正在发生的艺术行为和作品属于当代美术史,分析和讨论过去的艺术品和行为是古代美术史的任务。或者可以说,艺术品的创造是人类行为最精彩的展示,而人类的行为则涉及到所有的艺术品。有了这样的共同点,美术史和人类学,或者严格地说和现代人类学中的历史人类学建立起了最基本的联系,人类学所运用的某些方法和成果也将启发美术史研究的新思路。 美术史和考古学是两个更加靠近的学科,它们在诞生之初大概都和文物有关,后来在学科划分上考古学偏重于田野发掘,形成了一套系统地获取物质材料的技术手段和描述材料的方法。美术史的重点则在于解释和重构出土和传世艺术品的意义及其视觉规律,针对不同的材料和对象也形成了有针对性的解释方法。中国的考古学基本上是属于历史考古学,它包括了田野考古和石窟考古,而在欧美,考古学主要是田野,石窟调查是不放在考古学里的,它是美术史的任务。美术史在学科性质上属于历史学的范畴,是在历史的情境下研究视觉性的物质文化遗存,这就是通常称作的艺术品。因此,美术史和考古学不仅有一个差不多相同的源头,而且还有基本相同的两大要素,一个要素是观察的对象为物质性的材料;第二个要素是按时间和空间的架构来作描述。观察需要可靠的材料,描述需要文献,这二者可以说是美术史和考古学的两大支柱,两个学科之间有着更多的共同语言,方法和成果的互补也是显而易见的。 最有意味的例子是青州龙兴寺窖藏佛像的发现和研究。 年考古学家在山东青州清理龙兴寺遗址过程中发现了一处大型的窖藏,从中出土了数量可观的彩绘石雕佛像,年代早起北魏,晚至北宋。当这批佛像的考古材料公布之后,引起了考古学家和美术史家的共同兴趣,这之后发表的考古学和美术史的论文,出现了两个学科相互靠拢的趋势。美术史家通过研读考古学的材料,综合观察佛教造像的风格样式和雕造技法,结合文献,分别在风格演变、图像传播方式、南北主流样式和造像新样式的嬗变关系等方面作出解释。考古学家除了客观记录和分类描述了龙兴寺遗址和窖藏佛像的情况外,同时也作了有关青州地区佛教传播、样式演变和地域文化特点等方面的讨论。美术史和考古学关注问题的兴趣点正在靠近,应该看到这种学科之间的趋同和互补是不约而同的,它正反映了学科在现代进程中的进步和自觉。美术史是个动态的概念,其原因在于它的研究对象“美术”是历时性的变化的领域,一个历史阶段有它特定的所指范围。古代和现代的概念可能就不一样,现代美术史家赫伯特•里德给美术史下的定义说,一部现代美术史是关于视觉方式的历史,他的意见是有代表性的。在世纪的百年间,美术界一个最具有突破性的概念就是把“美术”换成了“视觉艺术”,这就意味着凡是以诉诸视觉方式来表现人类文化、行为和思想的作品都可能是美术史观照的对象,在书画、雕塑、建筑等传统的美术之外,如电影、电视、电脑美术这些科技含量很高的门类和广告、月份牌、民间作品这些商业味和俗作为美术文化观照的美术史学文化的类别也就自然地进入到美术史的领域。视觉艺术实际上包含了高雅精美的部分和不那么高雅精美的部分,这样一来,美术史观察领域又和考古学有了一致性,因为考古学的材料是不分高雅精美还是残砖断瓦的。建立在这样的基点上,现在的美术史家和考古学家有了更多坐在一起讨论问题的机会。#p#分页标题#e# 美术史与人类学和考古学的关系是如此,与社会学和心理学等密切关系到人类社会和人的心理活动的学科的关系也是如此,这些学科与美术史的联系甚至更加直接。比如社会学所涉及的政治经济关系、社会集团行为、社会制度和文化机制等等都对人类的艺术行为发生作用,艺术的创作和生产脱离不开社会和时代,社会和时代的烙印不仅深深留在艺术品中,而且还长久地引导着人们的观看方式。近些年中国和西方的美术史家中不乏运用社会学方法研究美术史的成功做法,并推出了艺术社会学的理论和方法。通过对相关学科的吸收和互补,美术史学科的内容将更加丰富和立体,这也是现代形态的美术史学应该具备的姿态。 传统美术史本体研究与文化分析的有机结合中国的美术史出现得很早,唐代张彦远的《历代名画记》的问世应该说是一个标志,中国古代称之为画学,它的历史也有一千多年。画学所记录的主要是关系到绘画的种类、功能、画家生平、师承关系、作品以及笔法样式等方面,属于现代意义上的美术史的本体范围。现代意义的美术史研究开始于欧洲,开始也是围绕画家和作品风格进行的研究,也是本体意义上的美术史。不过西方的美术史在世纪以后进展迅速,出现了不同的研究学派,美术史的学科规范开始变得清晰起来。在今天看来,作为一个成熟的美术史学,它应该包括两方面的内容:第一是美术本体的研究,具体的研究范围如画家的个案研究、作品语言风格研究、传世作品的真伪鉴定、艺术内在演变规律的解释等等方面;第二是美术文化属性与内在动力的研究。这部分的研究相对于艺术本体研究来说起步较晚,所涉及的相关学科也更复杂一些。西方已有部分学者将研究的兴趣开始转到美术文化的研究,这是把美术纳入到文化学的范畴,深入地考察某种美术现象的历史动因,在照应美术本体特征的同时注重文化环境诸方面的关系。比如,近年新发现的山东青州北齐造像,研究者一方面要看到青州造像样式的来源以及形成原因,同时还应该解答青州北齐造像为什么不沿续北魏的造像传统而选择了从印度传入的笈多风格这其中的历史文化动因又是什么准确地解答了这样的问题当然就加大了美术史研究的学术深度。 我们的美术史研究在本体和外部两个层面上都曾经作过些工作,通常称之为美术史的内外观,想得比较简单,是在两个极端的层次上作研究。一个是考据学的做法,如考证一个画家或作品的年代,一幅画的细节内容等,是贴近去看,过分的做法还会钻牛角尖。另一个是跳开具体的材料对象,悬得高高地谈发展阶段,谈时代特征,谈阶级关系等较高社会层面的问题,在内和外之间留出一大片空白。近些年来,治美术史的学者开始意识到这方面的问题,在调整思路和观察的方式,注意作一些中间层次的研究,在原来的两端之间建立起分析的层次,找出各个环节间的有机联系。注意到这些环节并探索解读的有效方法,美术史的学科面貌一定会更加清晰,学术前景也会更加开阔。 美术史的具体研究与学科理论研究美术史作为一门学科,既要有针对于画家、作品、形式内容等方面的具体研究,与此同样重要的是学科理论形态的研究,有关学理与方法论的思考是美术史之所以成为一门学科的不可忽略的重要方面。与其它的人文学科相比,美术史学理论形态的局面尚未开阔。在考古学界,除了有指导实际发掘的考古学之外,又出现了理论考古学、结构考古学等理论形态的学科研究。学科理论形态在很大意义上是对本学科问题的哲学思考,它的作用将是对学科带有指导价值的,尤其是在全球文化的背景下从事学术研究,学科理论形态的建立更是具有战略性的意义。 如何把中国美术史的研究纳入到世界美术史的格局中去,是中国的美术史家要考虑的问题。改革开放以来,西方的学术界对中国的美术史成果给予了较多的关注,在与西方美术史家的交流中,我们了解到他们关注的兴趣点主要是中国不断披露的新材料,而对中国学者的见解一般不太看重,甚至自觉不自觉地流露出某种“传教士”的倾向,认为需要向中国介绍一些解释材料的方法和理论,这就是近些年国内谈论得很多的美术史方法论问题。西方学界一般认为,中国的美术史研究在方法论上对世界美术史的贡献不大,方法论的运用程度是他们衡量中国美术史研究水平的一把尺子。无论我们多么不乐意听到这样的评价,但这是一个警醒。中国美术史研究中的方法论问题曾经桎梏过我们的学术进展,如把中国美术的发展史简单地归结为现实主义与非现实主义斗争的历史,或者归结为儒法斗争的历史等,这其中虽然有极左思潮的影响,同时也是方法论上出的问题。美术史是通过研究物质性的材料重构历史实景,要求有历史研究的技术性,美术史方法论是要对历史还原的具体研究有指导的作用,因此有极强的针对性,并不是附会在一个主义,一个理论原则下的标尺。 每一种方法论的建立都是有针对性地对研究对象的透彻分析,西方的风格学、图像学、社会学、符号学等等方法论的出现,基础是大大小小的个案分析,并且有一段或长或短的学术经历,从这个意义上说,一种方法论的建立过程也是一段学术史的形成过程。美国芝加哥大学的美术史教授巫鸿先生主张,作学术的人,同时在作两个史,一个是咱们所研究的对象,或者是汉,或者是宋,是已经消失了的历史;还有一个历史,其实更实在,是包括研究者在内的学术史!。美术史的方法论可以说是学术史中最具有实效性和指导意义的内容,它既是技术实用形态的,也是学科理论形态的。在全球化背景下展开的美术史的研究,我们所期望的是一个多种方法、多种学科、多种解释途径携手并进的局面。 立足于全球化的美术史学在观照方式和研究方法上的变化和更新,一方面能获得新的研究成果,另一方面会使我国美术史学科尽快地成熟和壮大起来,使之形象鲜明地汇入到世界美术史的学术规范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