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寻找写作灵感?中文期刊网用心挑选的马克思主义哲学通达现实发展路径,希望能为您的阅读和创作带来灵感,欢迎大家阅读并分享。
【摘要】本文回溯了马克思主义哲学通向现实的方法论萌芽与实践指向中的思辨苦恼,解析了马克思主义哲学通达现实的方法论革命与强化其实践指向的蜕变历程,论证了马克思主义哲学面向现实的实践指向及方法论的确立,揭示了马克思主义哲学在面向现实中指导实践、扩展方法,从而指出了它通达实现的发展路径。
【关键词】马克思主义哲学;通达现实;方法论
马克思并不是天生的马克思主义者,而是在艰辛的理论探索和革命实践中逐步成长起来的。在纪念马克思诞辰200周年大会上指出:“在马克思提出科学社会主义之前,空想社会主义者早已存在”,“由于没有揭示社会发展规律,没有找到实现理想的有效途径,因而也就难以真正对社会发展发生作用。”[1]摘除几千年形而上学的有色眼镜,拨开虚假意识形态的迷雾,用极其冷静、犀利、客观、批判的眼睛看穿现实世界中真实发生的一切,就像是柏拉图所描绘的走出洞穴的人那样,需要一个艰难的历程。而作为洞穴中的人想要真正地理解哲人所描绘的阳光下真实而又美好的一切,虽不必像第一个走出洞穴的人那样有极高的天赋和极好的机遇,但仍需在前人的指导与启发下,有意识地、顽强地亲自经历走出洞穴的历程。马克思主义哲学通过对传统哲学的变革,对虚假意识形态无情地批判,走出一条通达于现实的路程。“马克思创建了唯物史观和剩余价值学说,揭示了人类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揭示了资本主义运行的特殊规律,为人类指明了从必然王国向自由王国飞跃的途径,为人民指明了实现自由和解放的道路。”[2]深刻理解和掌握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唯物论和唯物史观,领会贯穿其中的实践观和方法论,完整地回溯马克思主义哲学通达现实的发展路径是必不可少的。
一、马克思主义哲学通向现实的方法论萌芽与实践指向中的思辨苦恼
青年的马克思受青年黑格尔学派,尤其是受黑格尔哲学的思辨唯心思维方式以及鲍威尔的“自我意识”哲学的影响比较大。通过揭示伊壁鸠鲁“做偏斜运动”的原子论对德谟克利特的机械决定论的纠正,来论证自我意识所蕴含的个性独立、意志自由决定着世界的运动发展。“哲学的实践本身是理论的。正是批判根据本质来衡量个别的存在,根据观念来衡量特殊的现实。”[3]认为在自我意识哲学的启发和对每个人不合理观念的批判下,就能使世界哲学化,从而改变现实社会中宗教和封建专制。虽然此时的青年的马克思对现实不合理的改造,更多的是寄托于思辨理性的在人们头脑中的批判力量,但在《博士论文》中,已经包含着对脱离社会现实的“自我意识”哲学的隐晦质疑。①批判伊壁鸠鲁的抽象的“个别性”,不赞成脱离现实地寻求心灵的宁静和自我意识的自由,强调人同周围环境的交互作用中争取“定在中的自由”;②反对鲍威尔把自我意识绝对化,并将自由精神同现实世界完全割裂开来,马克思指出,“在自身中变得自由的理论精神成为实践力量,作为意志走出阿门塞斯冥国,面向那存在于理论精神之外的尘世的现实”;[4]③分析了哲学与世界的辩证关系,“世界的哲学化同时也就是哲学的世界化,哲学的实现同时也就是它的丧失”,[5]认为哲学内在缺陷的扬弃以及世界的合理化需要在相互作用中实现。在《莱茵报》时期,现实的物质利益的斗争漩涡无情地冲击着马克思对黑格尔式哲学的信仰。在林木盗窃案和地产分析问题的论战中,国家理性和自然法在现实的私人利益面前显得苍白无力。受物质利益支配的有“缺陷”的国家,同当时马克思所认为的代表普遍理性的唯心国家观,产生了激烈的冲突。这一苦恼的疑问使马克思意识到单纯的理论批判难以解决现实的问题。随后《莱茵报》被查封,自由报刊对理性呼唤的失败和现实斗争的无情,加深了马克思对黑格尔哲学的信仰危机,促使其更加关注现实社会的客观关系。
二、马克思主义哲学通达现实的方法论革命与强化其实践指向的蜕变历程
在《犹太人问题》中,马克思从现实的世俗基础中挖掘宗教异化的根源,“基督徒的天堂幸福的利己主义,通过自己完成了的实践,必然要变成犹太人的肉体的利己主义,天国的需要必然要变成尘世的需要,主观主义必然要变成自私自利。”[6]由此可见,从内在的思维路径来讲,马克思关注的重点不再是思辨哲学本身,而是一直被思辨哲学排除在外的现实的物质利益和生产生活。换言之,马克思要以现实生活中的实践所需、利益所求,来批判形而上学的抽象呐喊、虚假意识。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指出:“革命需要被动因素,需要物质基础。理论在一个国家实现的程度,总是取决于理论满足这个国家的需要的程度。”[7]马克思进一步洞悉到批判的力量、理论的实现离不开现实的需要和一定的物质基础。之后,马克思把大量的精力用于系统地研究政治经济学,同时对黑格尔的唯心主义辩证法进行深刻的批判性反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是这一阶段的重要研究成果。一方面从发现“真正的人”出发的异化史观来扬弃私有财产,即把具有超历史的、形而上学性质的劳动规定为人的本质,从这一价值悬设出发,批判私有制下的现实的、具体的劳动。另一方面强调“从当前的经济事实出发”寻求对历史的实证化理解,指出自然科学“通过工业日益在实践上进入人的生活,改造人的生活,并为人的解放做准备,尽管它不得不直接地使非人化充分发展。”[8]虽然此时仍主要处于异化史观为核心范畴的人本主义范式,马克思在对政治经济学批判性研究中,已试图挖掘遮蔽与在虚假意识形态下的残酷现实。在《神圣家族》阶段,马克思和恩格斯联手,通过对法国唯物主义的研究,使他们的思想认识程度上更进一步的深入现实,走进科学。文中从“利己主义的人”出发,批判鲍威尔将历史解释为“无限的自我意识”通过克服自己当下作为存在着、发生着的不完美事物的形式,在不断的纯思想的批判运动中创造历史。马克思认为,自闭于现实世界的思想“本身根本不能实现什么东西”,只能在表面上超出“旧世界秩序的思想范围”,但并没有“超出旧世界秩序的范围”,[9]而那些脱离了现实的利益的思想,“就一定会使自己出丑”。[10]历史运动的真正动力源于现实的物质生产。通过全面研究18世纪法国的唯物主义演进历程,马克思认为当时的唯物主义理论同其唯物主义实践相适应,但由于法国唯物主义把人的本质理解为肉体感受性,因而无法理解现实的人的历史活动。
三、马克思主义哲学面向现实的实践指向及方法论的确立
《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被誉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天才性文件,彻底颠覆了脱离现实的传统形而上学哲学。哲学不再立足于绝对理念自我运动的万能理想,不再立足于非历史的、抽象的感性直观,而是立足于现实的、历史的、社会的实践。①在方法论上,通过实践范式的确立,实现了马克思主义哲学面向现实的认识论基础和理论品质。马克思指出,现世之中被感知、被改造的现实,是客体形式与主体内容的统一,是受动性与能动性的统一,因为作为主体的人“应该在实践中证明自己思维的真理性”,[11]而思维所产生的“现实性和力量”充分展现了“思维的此岸性”。由于没有把现实“当做感性的人的活动,当做实践去理解”,[12]而导致主体维度的丧失,故在旧唯物主义的范式中,其所强调的“对对象、现实、感性”只是以纯粹的客体形式将现实片面化、凝固化;“不知道现实的、感性的活动本身的”唯心主义范式中,[13]由于对客体维度的怀疑和遗弃,现实被幻化、抽象化为纯粹的思维活动。②在实践指向上,通过实践范式的确立和哲学内容的革命,实现了马克思主义哲学面向现实的社会基础和理论功能。马克思对现实洞悉的深入是理论范式的转化伴随着意识形态上的突破共同完成的。马克思通过批判旧唯物主义的立脚点——市民社会,主张将新唯物主义的立脚点建立在人类社会或社会的人类基础上。旧哲学囿于资产阶级的狭隘眼界,是为资产阶级服务的片面理论表现和虚假意识形态。马克思从社会生活的总体和人类历史的全程,批判地理解物质生产的社会本质和资本主义社会的历史地位,将其哲学的立足点建立在无产阶级的阶级立场上。突破了以往哲学家们在虚假意识形态包围下“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马克思将新哲学的立足点建立在改造现实世界的基础上。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恩格斯对自己过去的哲学信仰做最后清算,通过以“现实的人”与物质生产为出发点,第一次全面系统地阐发实践唯物主义历史观。他们认为,人类历史不是抽象空洞的概念或精神,而首先是由现实中具有生命的人组成的,但人维持生命、构成社会亦不是靠先验的“爱”的本性,而是要“从事活动的,进行物质生产的”。物质生产的正是在一定的“不受他们任意支配的界限、前提和条件下”进行的。[14]马克思恩格斯创立的从现实的人及其物质生产出发的历史唯物主义,同把“自我意识”、“类”、“唯一者”等脱离现实的抽象范畴作为不证自明前提的形而上的唯心史观划清了界限。马克思恩格斯进一步强调:“在思辨终止的地方,在现实生活面前,正是描述人们实践活动和实际发展过程的真正的实证科学开始的地方”。[15]明确指出马克思主义哲学不同于旧哲学的面向现实生活的实践指向和方法论。在唯物主义的历史观、方法论的基础上,他们并没有陷入物质主义、客观主义或经济决定论,而是将自己的实践的唯物主义同现实的人的解放、实现共产主义相结合。认为哲学的目的、理论的力量,只有武装的头脑从而指导人们“在现实的世界中并使用现实的手段”,[16]“实际地反对并改变现存的事物”,才能使“现存世界革命化”。
四、马克思主义哲学在面向现实中指导实践、扩展方法
马克思通过对传统形而上学的批判,对虚假意识形态的揭露,对现实物质生产活动的研究,具有理论上和实践上具有双重意义。从理论层面上来讲,指明离开了现实的生活的哲学本身不会有独立的历史;从实践层面上来讲,在揭露与反思中为现实的革命运动提供理论的准备。自从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和《德意志意识形态》中确立了马克思主义哲学面向现实的实践指向后,随着马克思恩格斯对政治经济学与对资本主义现状研究的深入,与各种错误思潮的斗争与工人运动的指导参与中,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实践指向愈发强烈,同时必然伴随着其方法论路径向更广阔的维度扩展。在《哲学的贫困》中,通过对蒲鲁东的“政治经济学的形而上学”的批判,马克思将唯物史观具体化为一系列经济学研究的基本原则。批判脱离现实的“含糊不清的方法”,即揭露英国的经济学像“把人变成帽子”那样将现实中活生生的人片面化为经济范畴,德国的哲学家又“把帽子变成了观念”一样将经济范畴神秘化为绝对观念,主张要立足现实的经济事实,批判的运用黑格尔的辩证法进行研究的科学方法;批判抽象化、永恒化使用的资本主义经济范畴,即揭露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只是实证化的解释生产的运行,并没有说明生产是在怎样的社会历史条件先产生的以及在什么样的生产关系下进行的。在对抽象的方法和范畴双向批判的基础上,马克思从客观的、历史的、系统内部矛盾运动着的经济关系,去揭示其在现实社会中经济的运动规律和发展趋势。《共产党宣言》从“历史发展”和“现实运动”内在统一出发,对魏特林的空想社会主义、“真正的社会主义”思潮、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的批判,完成了对共产党人基本纲领的科学论证。《宣言》指出,在面向现实的理论指向上,共产党人不以“改革家所发明或发现的思想、原则为根据”[18]来指导无产阶级革命,而是真实的反应当前的斗争实际情况、“历史运动的真实关系的一般表述”作为依据;在现实的革命实践中,共产党人由于能够“了解无产阶级运动的条件、进程和一般结果”,[19]所以能够胜过一般的无产阶级群众狭隘的眼光,在行动中能够成为“最坚决的、始终起推动作用的部分”。[20]《资本论》中,马克思在将社会进程与历史进程相统一中,构绘出资本主义现实的社会图景和历史发展图式。以三大拜物教和三大社会形态理论为基础,以“从抽象上升到具体”为科学的方法论,对资本主义社会本质和历史地位进行深刻揭示。使马克思的辩证法深化为剖析批判现实的资本辩证法,唯物史观具体化为现代社会批判理论。《资本论》中基于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内在矛盾的剖析,论断出“剥夺剥夺者”的丧钟,表明现实社会不断向更高类型的新社会形态发展的必然趋势。这样,马克思主义哲学不仅通达了眼前的现实,而且能够武装现实的人为创造美好现实进行武器的批判。
作者:张大圣 单位:国防大学政治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