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形态发言材料范例6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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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形态发言材料

意识形态发言材料范文1

近读胡翼青的《传播学科的奠定(1922―1949)》一书,颇有启发。该书理清了芝加哥学派、哥伦比亚学派、法兰克福学派、耶鲁学派之间复杂的学术关系;更精辟地论述了美国传播学诞生过程中,知识生产背后的意识形态企图,使笔者对传播学术史研究方法和路径选择有了许多新思考,特别想对该书作一些回应与评价。

一、传播学术史应当破除历史“神话”

一个时代的主流思想和历史叙事,是由一系列的概念和逻辑构成的。这些概念和逻辑,限制了当时人们思考问题的模式和框架。中国历史原本与西方历史有着不同的书写逻辑,但近代史上的西学东渐,一些中国“先进的知识分子”对民主、科学、资本等问题的追问和反思,让中国人用一批外来概念构建了中国近现代史,甚至套用新的概念重新界定、塑造中国的古代历史。大到人类整个思想系统,小到一个学科范式的确立,其背后都有一种权力意志的作用。具体到传播学领域,人们谈论传播学,首先想到的是美国传播学;谈到传播思想史,首先想到的是施拉姆和四大奠基人的贡献。然而,这种以编年史形式书写的传播思想史,实际上是一种学术垄断和学术霸权,它遮蔽了传播思想真正的发展历史,形成了一种关于什么是传播学的历史神话。

中国地质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骆正林:传播学术史研究的方法与路径――兼评《传播学科的奠定(1922―1949)》一个学科的诞生是学术群体思想合力的结果。“传统学术史多为思想史、发展史或者编年史。能够进入学术史的只是极少数对学术发展有突出贡献的知名学者,而与他们同时的绝大多数普通学者都被排斥在学术史的大门之外。”\[2\](P5)编年史是以往书写思想史最主要的方法,它通过记载主要人物和事件,比较清晰地勾勒出思想史的轨迹。然而,知识生产并非是一条线性的历程,它有更多的偶然性和特殊性。历史主要是一种思想活动,而编年史主要是一种意志的活动。传播学最初的发展曾是高度多元化和不确定的,然而,很多方向在后来的发展中被“遗忘”了,另一些方向的思想则被放大和强化。美国传播思想史就是通过“剥落思想、留下事件”的方式,制造了几个主要学者的“创世神话”。现在传播学科的主流意识形态,实际上是在编年史的外衣下,为现有学科结构的合法性辩护,它重视的是所谓的“天才们”的智慧和贡献,而忽视了很多普通学者的艰苦工作。不仅如此,它还有意无视并非主流阵营的其他天才学者。编年史将传播学的开创由帕克、李普曼、米德等几十人逐渐变成“四大奠基人”,而整个法兰克福学派的学者则消失得无影无踪。

和编年史相伴的“历史决定论”,是另一个造成历史神话的动力,这种历史书写擅长制造“优越性神话”。历史决定论试图从琐碎的、大量的表层历史事实中,通过揭示因果关系、寻找历史发展的必然规律,然后再依据历史规律预测社会发展方向。作为一个具有批判眼光的学者,胡翼青对历史决定论持有戒心:“尽管历史上有不少思想家曾经试图一劳永逸地解决历史规律的问题,但事实上这种分析从来就没有真正获得成功过,形形的经济决定论和技术决定论一度大行其道,但从来没有任何一种决定论可以解释所有的历史。”\[3\](P15)在传播学史上,人们通常认为,芝加哥大学的衰落,哈佛大学、哥伦比亚大学的崛起,是传播学范式转移的历史必然,其根本原因是芝加哥大学的非学科化倾向和学术上的近亲繁殖。胡翼青在书中通过大量材料佐证:芝加哥大学的黯然退出,哥伦比亚学派的蓬勃发展,都不是完全必然的,其间有很多偶然的因素在起作用。胡翼青指出两大学派的研究方法也不是截然对立的,“芝加哥社会学系中也有定量研究者,而且这些定量研究者如奥格本、斯托弗和西尔斯,在美国社会学界定量研究领域有很高的声望”\[3\](P44)。笔者认为,历史决定论的背后通常埋藏着这样的逻辑,那就是现在的主流思想是击败一系列思想的最优思想,其书写背后暗含着某种优越性的自证,这就为主流思潮的合法性和优越性塑造了一个不易觉察的历史神话。

正如俞吾金所指出的那样:“任何一个理论体系都不可能是凭空产生出来的,它总是一个或一些理论家通过对自己置身其中的总体思想资源的选择、组合、改造和原创性的阐释过程中形成起来的。”\[4\](P47)所以,通过重新阐述被编年史有意无意忽略的传播思想史,通过解构决定论,揭示了更多学者对传播学诞生的思想贡献,传播思想史才能冲突历史“神话”为我们建构的世界观。这样才能打开了被遮蔽的历史空间,进而打开了封闭的传播学学科边界。这样做的意义是唤起新的研究问题。问题域的扩大和问题域的转换是学科发展的源泉,任何理论体系都是通过一系列问题来构建自身的,“一个理论体系本质上就是一个问题域,而一个问题域也就是指某一理论体系可能提出的全部问题的总和”\[4\](P48)。破除神话就意味着提出问题,从而激发传播思想史的研究活力。

不过,需要与胡翼青商榷的是,对于主流传播思潮神话的解构,是否有可能意味着另一种学科神话的建构,比如芝加哥学派的神话。在《再度发言》一书中,胡翼青曾经这样评价芝加哥学派:“芝加哥学派传播思想的许多要素似乎已经渗透到各种研究范式内部,这些因素在传播学科理论整合的今天,正在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甚至有可能引发一场内爆式的范式革命。芝加哥的学术气质与学术观点经过各种各样的重组,正成为当代传播学科中越来越具有活力的因素。”\[5\](P353)这种评价似乎又是一种值得警惕的优越性神话的建构。而他在《传播学科的奠定(1922―1949)》一书中,评价施拉姆是“所有传播学奠基者中的第一个政治家”\[3\](P194)。“他创造了第一批被称为‘传播’的大学单位,撰写了第一部传播学课程的教科书,授予了第一个传播学博士学位。他是世界上第一个具有‘传播学教授’头衔的人。”\[3\](P395)尽管对施拉姆进行知识社会学批判有利于更加全面地理解和看待美国传播学,但这种批判对于施拉姆范式的批判似乎又通过批判的方式从反面论证了施拉姆等人对传播学史的重要性,并没有真正起到解构神话的作用。看来,与思想史神话做斗争注定要历经长期而艰难的过程。

二、学术史应剖析学术背后的权力关系

知识并不主要源于个体的冥思苦想,认知通常是集体的认知,集体的认知先于个体。因此,传播先于知识。每个知识生产的主体无法摆脱人际关系和价值立场,各种观点背后都有利益的诉求。自福柯以来,关于知识就是权力,知识本是权力争夺的场域等观念早就已经深入人心。不过在新闻传播学科,这种批判意识似乎还很淡薄,学者们似乎还不习惯将本学科的学术作为研究对象放在权力关系场域中去分析和解读,这对于思想史研究来说,这种自反性的缺乏是致命的,因为它总是会让学术理解停留在是什么的表象之上。学术研究需要“走进去”,更要“走出来”,作为一个学者,不能“研究什么,就消失在什么中,至多引证别的批评家的话做一些表面文章”\[6\](P11)。

美国传播学向来被认为是传播学的“正统”,被认为是不言自明的客观存在。李金铨曾批判性地指出在美国人眼里:“所谓传播学当然就是美国传播学,不必标明‘美国’,因为那是人人皆知的基本‘常识’。”\[7\](P1)自传播学诞生以来,美国传播学的历史、概念和模式,相当程度地限制了各国传播学者的思维方式和研究路径。然而,当然的东西未必合理,胡翼青提醒我们,当我们确信传播学是什么的时候,传播研究似乎也就停止了。“很显然,一旦当什么东西不再遭受质疑,不再引发思考,成为学术共同体的集体记忆且不断地被重复再生产,它的功能就从学术层面转向学科规范的层面或者说专业意识形态的层面,从而转为一种学科的‘神话’和学科的‘集体无意识’。而且它还成为这一学科专业意识形态变革的重要阻力。”\[3\](P2-3)施拉姆等人在构建美国传播学的过程中,是按照他们的价值观形成了传播学科的知识规训,强化了传播学者们对现有知识体系的“忠诚度和认同感”。

知识社会学认为,知识或思想的生产与社会群体、文化制度、历史情境、时代精神、民族文化心理等因素有关。人们在谈论传播学的时候,更多看到的是施拉姆和四大奠基人的贡献,而忽视了美国社会情境和美国意识形态对传播学产生的深刻影响。美国主流意识形态对传播学的建构作用是无处不在的。社会学芝加哥学派主要关注美国国内的社会问题,追求的是一种学术体系的建构和美国社会的进步。然而,二战让美国政府更加重视宣传与民意,国家进步开始取代社会进步成为美国社会科学的主流意识形态,更多的学者开始转变角色,成为国家智库的成员。美国政府在华盛顿实施的舆论战强行促进了各个学科的跨学科整合,传播研究因此在这个无形学院中成为研究的热点。二战后美国致力于谋求世界霸权,为了证明美国意识形态的优越性,美国的学术思想与舆论共识融合在了一起,而传播学就是在这样的意识形态背景下被创立的。《传播学科的奠定(1922―1949)》通过大量的史料论证和逻辑推理,把握了美国霸权性意识形态这根主线,并尖锐指出:“似乎社会学芝加哥学派的没落、哥伦比亚学派的兴起、法兰克福学派的迎来送往、行为主义和功能主义的合流、社会学家的角色转型以及施拉姆对传播学科的设计,似乎都与这条线索有着或多或少的关联。”\[3\](P214)正是这个睿智的发现,帮助我们解开了传播学术史书写过程中的很多历史悬案。

国家的需要决定着学者的命运,也决定着学术的命运。首先,学者的人生和命运会因此而改变。作为政府雇员的学者可以获得研究资金和社会地位,可以让研究获得最好的理由:美国的国家利益。拉斯韦尔曾经是一个桀骜不驯、满腔抱负的青年政治学教授,最后成为了美国意识形态的忠诚斗士,后半生致力于用心理学方法研究政治问题。法兰克福学派的学者对美国没有国家认同感,而且都来自美国的敌对国,他们所关心的反犹问题与美国政府关心的问题并不是一回事,因此法兰克福学派必然成为美国学界的边缘人。其次,自然科学的方法被引进到传播研究领域。芝加哥学派的没落,哥伦比亚学派的兴起,经验学派在美国大行其道,都是为了满足战争需要的结果。“是战争,使得以自然科学的方法进行社会研究成为当时传播研究唯一可行的方法。”\[3\](P158)二战对决策的时效性、精确性的要求提高,同时学者们也需要规避决策失误的责任,因此定量研究成为了传播研究最主要的方法。心理学作为自然科学的一部分,因为更契合美国权力阶层精确决策的需要,因而比社会学拥有了更多的话语权和学科优势。再次,意识形态的需要决定学术的融合与发展。比如,拉扎斯菲尔德的有限效果论与霍夫兰的说服理论并不是一回事,但哥伦比亚学派和耶鲁学派,却被一种强大的力量书写为同一种范式,而5W模式为两大学派提供了双方都能认可的研究框架。施拉姆在二战后创立传播学以及选择传播学的“奠基人”时,不仅考虑到施拉姆所在的学术圈和社交圈的声誉和权力,而且更重要的是施拉姆和四大奠基人“都是美国政府的御用文人”。冷战开始后,美国需要大型宏大理论来论证美国制度的合理合法性,同时需要一般的、普遍的理论来论证美国价值的普适性,这与美国争夺世界霸权有关。“为了在冷战背景中证明美国制度的优越性,社会科学研究被美国政府卷入了一场为意识形态与市场服务的现代化理论的运动中。”\[3\](P235)施拉姆等人创造的发展传播学理论就是现代化理论运动的直接产物。

所以,一切的学术问题说到底都是权力的问题。知识就是权力,这种相互勾结或者说同谋的关系,使权力庇护之下的知识不断得以重复和再生产,从而极大地局限了学科与学术的发展。权力对于学术的局限并不仅仅是限制言论自由那么简单和粗暴,它真正厉害的一面是通过意识形态的软控制在学术领域扶持自己的代言思想,并隐性束缚了这一领域多数研究者的视野。

三、学术史不能仅仅依靠文本解读

做传播学术史研究往往会陷入一种误区,就是将证据的基础完全建立在文本之上。对于文本的研究当然是非常必要的,文本确实是最主要的证据。然而解读学术文本不能仅仅依靠文本本身,因为文本的解读既需要时代的宏观语境,又需要文本创作主体的微观语境。前者讨论的是学术文本生成的时代背景,后者讨论的是学术主体的行动与关系。文本只有在语境化尤其是历史语境和社会语境的解读中才会具有确定的意义。否则,对于文本的解读就可能是随意的,缺乏一个可以参照的框架。由此导致的问题有二:一方面,我们也许会因为两个主张完全不同的学者在某一文本中达成的共识来判断他们可能是同一学派的学者,同样也可能会因为两个主张极其相似的学者在某个问题上观点的分歧而判断他们是对立学派的学者,从而导致自说自话和违背常识;而另一方面,我们会因为将学术与社会分离而无法理解文本的动因和意义,因为学术不仅仅从文本中体现出来,更重要的是从研究主体的关系与行动中体现出来。

在《传播学科的奠定(1922―1949)》一书中,学者之间的关系及故事被多次反复提及,从而呈现出微观语境对传播学术的影响。该书评价较多的学者是拉扎斯菲尔德。拉扎斯菲尔德被看成“经验的社会研究的奠基人”,一些学者将他形象地比喻为“学院资本家”,他是将政府、企业和学术联系起来的老手。胡翼青将拉氏一生的研究概括为三个特征:擅长团队合作,精于创建研究机构和热衷寻求不同学术传统之间的综合。而拉氏的这些行为恰恰型塑了其研究文本的特征:科层制和流水线式的知识生产决定了其研究产品的形态和风格。《传播学科的奠定(1922―1949)》对拉氏与默顿、阿多诺的交往着墨较多,认为拉氏和默顿的配合,是哥伦比亚成为国内和国际社会学中心的重要原因。阿多诺具有孤傲的处世态度、攻击性的文风、不合拍的价值取向,流亡美国的阿多诺在拉氏的研究团队中很不受欢迎,但拉扎斯菲尔德却经常为阿多诺开脱,宽容地将阿多诺的错误揽在自己身上。这些故事在很大程度上颠覆了在文本上呈现出来的学派之间的关系,从而体现出了学派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与张力。

当然,仅有微观语境是不行的,因为把学术问题仅仅放在学术场域来写作容易掩盖主流学术为权力服务,权力型塑主流学术的互动关系。这一方面有利于藏匿权力所扮演的关键角色,将权力的合法性美化为主流学术的合法性,使其可以更好地为权力服务;另一方面则有利于主流学术自证清白,塑造其价值中立的神话,并因此更好地为权力服务。所以在宏观语境方面追问学术的社会语境和历史语境非常必要。《传播学科的奠定(1922―1949)》显然关注到了这一点,因此在这方面多有论述:如移民产生的社会问题是芝加哥大学社会学创立的基础,实证研究方法的确立是基于对社会问题的认识和解决;传播学的起源和进步运动关系密切;帕克时代专家和自由知识分子成为知识生产的两种对立类型,专家们成为社会和政府的智库,有用和务实逐渐成为美国学术从未动摇的气质……笔者非常欣赏该书的提问方式:“为什么是在这样的特定历史时空(1922―1949),出现了这样一种传播学科形态,而且为什么这种学科形态会不断被强化和细化,直至成为大批美国学者的集体记忆。”\[3\](P28)这种提问方式有利于我们将传播学文本的意义与当时的时代精神和学者群体紧密勾联在一起,从而帮助我们进一步追问权力扮演的角色。

一部好的学术史著作不应仅仅是掉书袋,而同样应当是讲一系列好听的故事,而这一切仅仅依靠解读文本是不够的。解读文本导致了学术史写作的结构化和概念化,并产生了一种想当然的陈词滥调,历史的个性与偶然性就此荡然无存。胡翼青应当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比如他2004年出版的《传播学:学科危机与范式革命》一书,就是因为只解读文本,不分析研究主体的行动,导致对传播学科范式进行了一种僵化的划分。批判学派与经验学派的二元对立,媒介环境学是一种技术主义范式等论调,将活生生的传播学术运动变成了几个僵化的概念和空洞的范畴\[7\]。同一时期的其他传播学术史著作也或多或少存在这样的问题。但这样的学术史作品并不能帮助我们还原真正鲜活的传播学术,不能让大师们的思想重获当代的意义。所以,在《传播学科的奠定(1922―1949)》一书中,胡翼青完全进入到了一种讲故事的模式,从而一下激活了已经被教科书固化已久的美国传播学,重新解放了那些被误解已久的思想,给人以许多启发。这充分说明,高度语境化的解读对于学术史的写作有多么重要。

传播学术史研究在中国方兴未艾。2013年11月底在重庆成立的中国新闻传播思想史学会,标志着这一领域正在快速崛起。然而,如果这一领域要保持足够的活力和影响力,就不能满足于对国外学术思想剪刀加糨糊的简单译介与拼贴,而是要形成科学的路径与方法,形成自觉的学术意识。《传播学科的奠定》是一个很好的探索,但这应当只是一个开始。

参考文献

\[1\] 施爱东.学术行业生态志:以中国现代民俗学为例\[J\].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2).

\[2\] 胡翼青.传播学科的奠定(1922―1949)\[M\].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2012.

\[3\] 俞吾金.问题域的转换\[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7.

\[4\] 胡翼青.再度发言:论社会学芝加哥学派传播思想\[M\].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2007.

\[5\] 汪行福.走出时代的困境•序\[M\].上海: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0.

意识形态发言材料范文2

一、英国文化研究学派与受众研究新范式的兴起

英国文化研究学派兴起于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英国,在新左派观点的影响下,他们从文化、权力、意识形态等角度切入来探讨各类社会现象,尤其是大众文化现象。传媒作为大众文化的主要载体,也成了文化研究的重要领域。文化研究产生的特定历史背景以及它在理论上所借鉴的各种学术资源都深深地影响了该学派的传媒研究,具体到受众研究来说,受众的主动性得到了重视,一种全新的受众研究范式开始兴起。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资本主义工业的发展促成了福利国家的建立,缓和了战前日益激化的阶级矛盾。同时,以通俗性、娱乐性为特征的美国文化凭借现代传媒技术在欧美社会中广泛流行,这使得社会文化日益趋同,有人认为工人阶级的生活条件及意识形态与中产阶级已经没有很大区别,一个经济繁荣、文化大同的时代开始降临。英国文化研究学派就是在这样一种社会背景下产生。其代表人物多是工人阶级出身,他们希望能够帮助工人阶级了解自己的真实状况,而不至于被文化政治营造出来的幻觉所欺骗。因此,他们试图通过对工人阶级内部文化的研究来证明工人阶级价值体系与社会结构并未随着福利国家的来临以及通俗文化的流行而消失。他们同时也肯定工人阶级在消费文化产品时的能动性,肯定他们会做出符合自己文化的选择,这一出发点是其后来强调受众主动性的源头。此外,该学派的受众研究也同样受益于文化研究一直青睐的符号学方法及葛兰西的文化霸权理论,其代表人物霍尔的《编码/解码》一文就显示了这多种因素的融合,它标志着该学派在受众研究领域的突破,与早期的媒介效果理论以及法兰克福学派的文化工业理论有着明显的区别。

首先,新的研究模式导入了符号学方法。对于媒介研究来说,符号学一个最让人兴奋的方面是那种可以运用于视觉形式——电影、电视、摄影与广告图片——的方法,这为研究现代意义生产提供了一个综合性的方案,而这种途径传统的语言学分支是无法提供的。[2] 在霍尔的文章中,一条讯息不再被看成一个包裹或一个球可以由发送者抛给接受者。讯息现在是由节目制作者编码,再由受众来进行解码。这样一种观念就意味着发送的讯息和接收的讯息并不一定是同一的,不同的受众可能对节目有不同的解码。[3] 于是,讯息的效果就不再是根据行为主义的刺激—反应模式发生,而是要依赖于受众的解读过程。由此,霍尔肯定了受众在传播过程中的地位,它们并不是效果研究所认为的那种原子化个体的集合。此外,根据符号学原理,任何讯息都是多义的,其所能生产的意义或诠释总是在一个以上,因此也就绝对无法化减至一个“最终的”或“真实的”意义。[4] 这样,霍尔指出文本具有一定的开放性,讯息潜在的解读方式不止一个,并提出受众可以有三种解读立场:统治—霸权立场、协商立场与对抗立场。后两种立场的提出也使得文化研究敞开了受众主动性研究的大门。

其次,对于霍尔来说,该模式是对本身广泛讨论的一部分,它标志着从主流意识形态观点的多元决定论转向了由葛兰西霸权模式所提出的更为复杂的观点。[5] 在此之前的法兰克福学派所援引的传统意识形态理论暗示,意识形态力量用适合统治阶级利益的方式构造主体几乎是无法抵御的。所以他们认为在以传媒为主要场所的文化工业的操纵下,压制性的意识形态直接注入到大众的意识之中,人们成为“文化傀儡”,是“一种改头换面的毒害人民的鸦片”的受害者。文化研究学派修正了法兰克福学派的文化工业理论,批判了他们的文化悲观主义,充分关注受众的诠释活动。这样从霍尔开始,文化研究学派开始摆脱阿尔都塞结构主义思想的影响,不再认为文本结构将主导受众讯息接收的结果。相反,他们吸收了葛兰西的霸权理论,认为意识形态与被统治者的社会经验之间存在着持续不断的矛盾,其交汇处就是一个意识形态进行斗争的场所。这样,文本不再是一个意义完全封闭的结构,受众也不再是盲目顺从主流生产体系的消极客体,而是不断进行抗争来给自身定位的积极主体。

在霍尔的三种解读模式提出之后,新范式的受众研究兴起并迅速扩展开来。20世纪80年代,莫利出版了《〈全国〉观众》与《家庭电视》,将霍尔的受众解读模式应用于经验性研究,而伊恩·昂、拉德威以及费斯克也分别对美国肥皂剧《达拉斯》的观众、浪漫小说的读者以及大众文化消费者进行了研究。

从这些新型受众研究我们可以看出,受众的主动性是其最基本的理论观点。我们上面提到的这几位代表人物所做的研究都试图反对单向片面的意识形态控制论,希望证明受众的接收活动存在着协商与反抗的创造性空间。尤其是费斯克,他不仅提出了“语意斗争”、“文化民主”等概念,认为受众是才是真正的意义生产者,进而他还借用巴特的观点——作品只有在被阅读时才成为文本——认为文本根本就是不确定存在的东西,主张“我们可以发展一种符号学民族志,在这里没有文本,没有观众,只有制造与流通意义和的过程。”[6]

除此之外,这种新范式还有一些其他特点,据此我们能够把它与强调受众主动性的另一种重要的传播学理论使用与满足理论区别开来。

首先,它从社会意义的角度来理解传播现象,认为受众接触媒介后参与了意义的建构;而使用与满足理论认为受众对媒介的使用是一种功能性选择的结果,是从功能的角度来理解传播现象。

其次,它认为解读是支配性意识形态与受众的替代性、反抗性意义之间的斗争,不是受众个人的随机活动,研究的目的在于了解传媒生产者与消费者之间权力博弈的真实情况。而使用与满足理论认为,是“受众使用媒介而非被媒介所使用。这种使用有助于产生一种个人身份的认同感,收集信息;此外还能满足休闲的需要并协助社会互动”。[7] 这样,它高估了受众的主动性、讯息的开放性以及可供选择的媒体数量,并不认可一种支配性意识形态的存在。

再次,它借鉴了社会学,把个人看作社会结构的一部分,是包含了许多次团体与亚文化的复杂类型,这些因素以及解读活动的具体情境会影响人们的解码方式。而使用与满足理论从考察个人的心理需求出发,从心理层次来解释人们对媒介和讯息的使用。

新范式的受众研究在具体操作时又可以从以下两个方面来进行:其一是将受众作为文本解读者的文本分析,其二是将受众置于日常生活语境之中的接受分析。

二、作为文本解读者的受众

在文化研究领域中,将受众作为文本解读者的文本分析主要有两种类型:一是针对新闻时事类节目,分析受众透过哪些特定的话语来解读文本;二是针对大众文化产品,如肥皂剧等,分析受众如何从文本中获得或者是自行建构意义来抵制原有的社会体系。

1、受众对新闻文本之解读

对于新闻时事类节目,研究者们认定,从一开始它们就扮演了一个意识形态的角色,编码者事实上在一定程度上封闭了文本的意义,预设了一个处于优势的或主流的意义。而这种意义能否成功传播,取决于受众所持有的文化符码是否与节目的符码相一致。这样,受众到底持什么样的文化符码,这些符码又是如何形成的,就成为研究者努力想解开的谜团。

最初是霍尔受到社会学家法兰克·帕金的启发,将受众视为阶级的产物。帕金认为西方社会有着三个主要“意义体系”:主流、主控的价值体系,臣服的价值体系,激烈而急进的价值体系。[8] 而不同社会阶级的成员,分别拥有不同的“意义体系”。霍尔将这一模式引入到传播领域,根据受众的阶级变项推导出对新闻文本的三种解码方式。在这种观点下,我们甚至可以推断,由于传媒往往是为主流意识形态服务的,这样处于统治地位的阶级一般对文本进行倾向式解读,而处于被统治地位的工人阶级往往会因为利益受损而进行反抗式解读。

随后,莫利对BBC的晚间新闻节目《全国》的观众进行研究,试图对霍尔模式进行经验性的验证并探讨还有哪些社会因素会影响受众的解读活动。在该研究中,莫利主要做了两件事。一是尽可能的考察各个不同层面的因素对解码的影响。这些因素包括了客观的社会人口学变项——年龄、性别、种族以及阶级;也包括“文化架构与认同”的程度,即个人所处的社会部门以及所从属的不同的亚文化,使得他对某些特定的语言和规则的熟悉程度不同,对某些话语把握的深浅程度也不同;还包括较难设计却十分明显的个人特质。二是他不再简单的将社会变项当作决定解码的因素,而是提出“话语”的说法,他认为“问题总是社会位置加上特定的话语(该词台湾多译成论述)位置,然后才会造成特殊的解读方式”。[9] 话语是理解一个重要的社会经验区域的社会性的定位方式。[10] 人们分别拥有着自身的话语,他们背后的结构性因素融合其中,告诉他们如何理解自己的社会经验。在观看节目时,人们是根据其话语来理解文本,意义的建构也因此而不同。

如果说霍尔从统治/协商/对抗模式来理解受众还略显粗糙,那么莫利则是从话语入手,对它进行了精细化的处理。不过,在这一过程中莫利也感到困惑,因为形成话语的社会因素过于繁多且不确定,要对它们进行统计分析无疑是相当困难的。于是在他之后的众多研究者不再执着于将受众作为多种话语的构建物,不再致力于深究受众话语的组成,而是开始关注受众作为主流意识形态下的游击队员从通俗文化中所获得的。

2、受众对通俗文化文本之解读

20世纪80年代以后,文化研究的主要参照系不再仅仅是,也渐渐脱离阿尔都塞式及葛兰西式的理论话语,开始接受后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有着开放、自由甚至是游戏的思想方式,它破除了权威话语,颠覆了传统,对许多约定俗成的概念提出质疑。这为研究受众对文本的解读提供了充分的想象空间。此时较有特色的是费斯克对大众文化的研究。费斯克对大众文化的理解受德塞图抵制理论的影响颇深,后者强调大众作为弱者在文化实践中可以利用生产文化产品的权力机构对他们的限制,自行创造出行为空间。所以,费斯克认为大众是具有生产能力的,能够在统治性体制所提供的有限资源中,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来使用文化商品。比如,他研究了麦当娜这一流行文化现象。尽管麦当娜以玛丽莲·梦露为形象基础,处处暴露自己的性征,但是费斯克认为她并不是父系霸权的代言人,并没有教会那些女性崇拜者像男人观看她们那样去看她们自己,并没有怂恿她们作父权制内的女性主体。他认为在麦当娜的形象中有某些间隙或空缝逃脱了意识形态控制,比如她对宗教象征物(十字架、念珠)的随意享用,涂抹过艳的口红,佩戴过量的首饰,都使她从主导意识形态中解放出来,利用其能指而拒绝其所指,并且这也向其歌迷展示了她们完全可以创造自己的意义。麦当娜的形象制造让女孩们看到,女性性征能被置于她们的控制之下,能按她们的利益来制造,她们的主体性不必完全由占主导地位的父权制来决定。因此,麦当娜的流行是权力与抵制、意义与反意义、快乐与争夺控制权的复合体。[11]

总之,在通俗文化研究者那儿,文化是复杂的、矛盾的和不确定的,容易被使用者经常改造,这些使用者在其本性上是文化素材料主动的操纵者。[12] 因此,受众是具有策略的意义生产者,他们拥有强大的战斗力,总能在主流意识形态的笼罩下开拓自己的生存空间。

上述关于新闻时事节目与通俗文化产品的受众研究,是以媒介文本为中心,以受众的阶级、地位、性别等为变量而展开的讨论,是与文本分析联系一起的受众研究路径。但是,正如莫利自己所意识到的那样,分析受众解读文本的话语组成,带有阿尔都塞式的倾向,将解码者化约成特定结构的人格化产物,而各种话语则贯穿主体性向他“发言”。[13] 所以,他希望从另外一个立场——解码情境出发,来获知这些话语是如何在一种具体的情境中起作用的。与此类似,受众为何选择通俗文化文本,以及在哪种情境下才能真正从文本中获得。这样,受众研究就必须关注另外一个领域,即受众媒介使用行为所产生的日常生活情境。

三、受众与日常生活情境

科纳认为,对电视研究来说,最好是把“置收视行为于情境中”的想法视为将分析工作连接两个脉络的范围,而不是单单一个,它们就是收视的“社会关系”以及收视的“时空情境”。[14] 前文对文本与受众关系的分析所涉及到的结构性社会因素,可以看作是收视中“社会关系”的一部分。而受众研究接下来的工作便是透过时空情境(在日常家庭生活中的收看行为)来探寻其社会关系,这就先要了解接受信息时的物理情境,再要发现受众收看电视的意义是什么。这种研究的前提是认为电视的基本消费单位是家庭,不是个别的观众。所以,一切都围绕着家庭中电视使用的具体情况来进行。此外,研究者不仅仅关注电视在家庭生活中所扮演的功能性角色,而且转向关注收视过程中的权力运作实践,即作为家庭成员的受众会采取什么位置,达成什么认同,构建什么意义。

对收视过程中的家庭权力关系研究做出贡献的首先是莫利的《家庭电视》,该研究的起点是认为受众总是有着不同的电视使用经验。在受众看报纸、看电视,听广播时,往往并不是全心全意的接受其内容。打开电视也许仅仅是为了排遣独处的寂寞,碰到不喜欢的电视节目就不停地换台,也会边看电视边吃饭或干其他的事情等等。受众的信息接受总是包含了各种各样的经验。莫利想要了解的是究竟是什么影响了我们的收视体验,尤其是家庭的动态过程是如何与看电视的行为发生互动关系的。起初他试图象研究《全国》的观众一样从家庭的社会位置、阶级属性出发,将家庭作为动态单位进行分析,后来却发现“贯穿所有访谈家庭的一个结构性原则,很明显是性别的问题”。于是,他开始研究性别对收视实践的影响,确认了8个方面的主题,获得了样本中男女收视习惯所体现的经验性差异。①控制节目选择的权力。他发现没有一个主妇有规律地使用遥控器,遥控器总是父亲在用,父亲不在,则由儿子霸占。②看电视的风格。男人希望专注地看电视,不被打扰;而主妇则认为看电视是一项社会活动,包括不断地对话以及同时进行至少一项以上的室内活动。③有计划与漫无计划地看电视。男性往往事先对照报纸,了解电视播出情况,决定晚间的收视活动。许多主妇则是抱着有就看、没有就算了的态度。④与电视有关的谈话。主妇愿意承认与朋友同事聊天时会谈论电视,而男人则不愿意承认常看电视,除了体育节目。⑤科技:录像机的使用。主妇并不擅长使用录像机,都靠先生或子女帮她们用。⑥一人独看电视与罪恶的。主妇们表示最大的快乐是在家人都不在的时候,看一部她们最喜爱的连续剧。同时,她们接受了男性霸权,认为自己的爱好微不足道,而自己的快乐也带有罪恶感。⑦节目类型的偏好。男性偏好事实型节目,女性则偏好虚构性节目。⑧全国及地方新闻节目。女性对全国新闻不感兴趣,却喜欢地方新闻节目,尤其是地方犯罪新闻。[15] 对于这些经验性差异,莫利认为不是由男女生物性特征造成的,而是因为男女在家庭中的社会角色不同。家庭对于男性来说是休闲场所;对于女性来说则是工作场所。正是这种由性别关系所建构、结构化了的家庭环境,才导致了各种不同类型的收视经验。这样,正如特纳所指出,莫利的研究直接引导我们关注那些生产出受众的社会力量,有效地将我们带离文本和受众的检视工作,更广泛地研究日常生活的实践与话语。[16]

除了电视,拉德威针对已婚职业妇女阅读浪漫小说所进行的研究也堪称经典。她早期关注于文本分析,以后又转向接受研究,这时文本的内容已不再重要,而阅读“本身是一种主动的、虽然不自由的、建立意义和乐趣的过程,是文本与读者间的协商,其结果无法由文本本身预测”。[17] 她将妇女阅读浪漫小说的快乐和妇女在父权制家庭中的从属地位联系起来考察,认为妇女之所以阅读浪漫小说与逃避繁重家务与养儿育女的压力有关。在父权制社会中,妇女被训练成为无私的母亲与体贴的妻子,而其自身的需求往往被忽视。不过,借助阅读浪漫小说这种行为,妇女们能够从日常家务劳动中抽身而出,她们憧憬浪漫小说中强有力却对女性温柔体贴的男性,也喜欢能够控制自身命运的女性,由此她们会拒绝父权文化现实的合法性。因此,拉德威认为妇女是在把阅读浪漫小说当作一种“独立的宣示”,通过这种行为在乌托邦式的幻想中重建其性别主体性,来反抗父权文化。 [18]

当然,家庭中的情境是多种多样的,除了上面两例尤为重视的性别权力关系,有学者也指出其他因素的重要性,比如家庭的物理空间大小,空间大可以照顾到每个成员的偏好,空间小就需要成员们之间不停的互相协商。再比如家庭的组成结构,教育程度低、不富裕的单亲家庭,电视显得格外重要,电视成为“背景噪音”,要不停的开着,以排解孤独消解茫然;而教育程度较高的中产家庭,看电视往往是带着特定的目的在特定的时间段观看特定的节目。也正是因为这些繁杂的情境的存在,使得接受研究转向“日常生活的微观社会学”,而为了获得受众在日常生活情境中的资料,民族志的研究方法在受众研究领域盛行起来。

四、民族志方法与受众研究的推进

1、采用民族志方法研究受众的原因

民族志原本是人类学的一种研究方法,学者们主要通过参与观察和深度访谈,在一种比较自然的环境中了解并描述某一文化或族群中人们的日常生活。后由威利斯介绍到文化研究领域中来。

文化研究采用这样的方法研究受众,可以说是为了实现两方面的突破。其一,突破以统计方法为基础的量化调查。其二,突破了文化研究一直偏爱的符号学与结构主义研究方法。

传统的受众研究一直受量化实证主义范式的支配。这种以测量传播效果为主旨的研究将传播内容等同于事实资料的讯息,将受众当作某一客观的社会类别的代表,从其社会文化系统、日常的生活情境中抽离出来,来调查阅读率和收视率,或设计问卷(多为封闭式问题)向受众提问,再统计各类数据以获知受众的反应。与此不同的是,民族志研究强调在一种自然的环境中收集资料,并将所获得的事实资料仅作为受众文化过程的证据。所以,哈默斯利和阿特金森有关民族志方法的经典描述是,“研究者在一段较长的时期参与到人们的生活中,观看发生了什么,聆听他们说了些什么,并就问题提问。”[19] 在这过程中,研究者们收集着一些与议题有关的资料。而在访谈这一层,研究者们也摈弃了问卷式的封闭式提问,并不在乎花上几个小时与采访对象东拉西扯,因为他们认为正是在这种罗嗦冗长的交谈中,才能真正了解受众复杂的读解情况,才能了解受众到底会使用什么样的话语来形容自己的收视或阅读感觉,而通过分析可供受众使用的这些话语,哪怕只是“呀”、“哦”这样的语气词,往往也能追根到它们背后的社会权力因素。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研究者可以听任整个访谈漫无目的地进行,而是要根据自己的意图事先规划好方方面面的工作,再进行开放式的访谈,尽可能记录下有价值的内容。用费特曼的话来说,就是“开放的心胸,而非空洞的大脑”。[20]

另一方面,文化研究自兴起后,曾经历过文化主义和结构主义两种范式的交锋。在文化主义传统中,民族志曾一度被用来研究亚文化群体的日常生活,如汤普森的《英国工人阶级的形成》就研究了英国工人阶级的文化生活。但在后来的传媒研究中,结构主义和符号学的研究方法一直身居要位,一直到理论家们意识到“理论中的‘后阿尔都塞的’甚至‘葛兰西的’的方案也有危险,它倾向于对文化形式进行一种纯形式主义的表述。我们想要指出在文化研究所能采用的方法中一种质化的研究方法的独特性。”[21] 因为符号学和结构主义的研究方法,关注的是传播意义的建构方式,于是从文本意义的建构方面来看,就很容易高估文本预设的主导意义,低估受众真正的解读能力,认为有可能直接从受众的社会位置推论出他可能的解读方式,从而忽视了具体的社会情境中其他因素的作用。民族志研究则主张通过“深描”来掌握社会群体与文化的复杂性,因为人就是在这样一种复杂的文化中认识世界的。这一主张运用到受众研究领域则要求对受众的日常生活进行完整详尽的了解,从生活实践来把握受众的传播实践。因此,有学者指出,“民族志研究方法最主要的好处在于它超越文本来理解受众作出了何种解读”。[22]

2、经典的受众民族志研究

用民族志方法研究受众始自我们前文所提到的莫利的《全国观众》研究。该研究在访谈这一环节使用了民族志方法,在一种团体的情境下进行重点访谈。在最初几个阶段的访问中,研究者没有预设方向,而是先通过交谈了解受众对一个节目评价的参照物是什么,通常使用什么样的词汇,此后才开始有关该电视节目的话题。不过,在该研究中,由于受众是在非自然的收视状态下接受访问,因此受到一些学者的责难。

同一年还有霍布森所主持的关于家庭主妇与大众媒介的研究。其中的访谈资料都节选自霍布森未曾发表的硕士论文《对家庭中工人阶级妇女的研究:女性、家务与母性》这也是第一次针对女性受众的民族志研究。通过与主妇们的交谈,霍布森发现,“电视和广播从未被作为消遣或休闲活动而提及,而是被这些女人定位为她们白天的组成部分。”[23] 主妇们一天的作息往往是根据广播来做安排,她们将广播节目当作朋友,并将电台主播们视为她们接触外界及消除生活中孤独感的重要途径。电视根据性别差异也可分为两个世界,男人和女人对节目有着不同的偏好。正是从这一研究开始,对受众的性别分析初具雏形。

莫利和霍布森可谓是倡导民族志研究的中坚人物。在尝试了前面的深度访谈之后,他们又都继续开始了参与观察式的方法,完成了经典的《家庭电视》和《十字路口》研究。

特纳曾说到,霍布森的研究与莫利的研究在方法上的关键不同之处就在于她不是把观众带进她学术研究者的世界,而是她走进他们的世界。[24] 她在肥皂剧的播放时段,走进观众的家里,和他们一起看电视,在这期间她对他们进行访问和观察,节目结束后她还要与研究对象们之间进行长时间的开放式对话。她特别强调这些访问是开放式的,因为“我想要观众来决定,那些节目尤其是那些我们已经看过的剧集中,什么是有趣的,或什么是他们所关注的,喜欢的,不喜欢的。我希望他们说出节目受欢迎的原因,以及他们挑剔的又是哪些。”[25] 这项研究被认为是受众研究史上第一次采用了真正意义上的民族志方法。

到了1986年,莫利也推出了他真正采用民族志方法的受众研究《家庭电视》。该项研究中,莫利选取了18个家庭作为样本,研究者们亲自走进这些家庭中进行访问。访问既针对父母也包括小孩,一般持续一至二小时。为了留有空间进行思考、提问,整个访谈过程并没有结构化。而且,由于有其他家庭成员在场,以及对采访对象有着繁复的质询方式,莫利非常自信能获得真实的情况。通过这样一种参与观察加访谈的形式,莫利了解到了“客厅政治”对家庭收视的影响以及由此造成的不同家庭成员的收视体验。

由上可见,民族志方法使研究者们真正贴近了人们的日常生活,了解到具体的时空情境中不同身份角色的受众接收媒介的真实情况,为受众研究向微观层面推进开辟了新的天地。

综上观之,文化研究作为特定历史背景下产生的学术潮流,本着对个体主体性的关怀,始终关注各种文化现象中的权力实践,把受众建构为主动的文本解码者、媒介使用者,并且将其置于社会语境中来研究,实现了对经验主义受众研究的突破。尽管对于社会语境,学者们还存在着不少争议,因为它是一个囊括了过多因素的范畴,无论是立足于某些社会变项开展研究,还是针对微观的日常生活来进行的民族志分析,也都不能完全准确把握受众复杂的接受过程;但文化研究学派所提供的研究范式确实让我们看到了受众与社会及文化互动的不同景观,它也因此奠定了在受众研究中的独特地位。

注释:

[1] John Hartley, Communication,Cultural and Media Studies:The Key Concepts, Routledge,2002,P11.

[2] John Corner, Studying Media: Problems of Theory and Method, Edinburgh University Press, 1998, P14.

[3] Pertti Alasuutari(ed), Rethinking The Media Audience:The New Agenda, Sage Publications, 1999, P3.

[4] David Morley著,冯建三译:《电视,观众与文化研究》,台湾远流出版事业有限公司,2001年,第131页。

[5] Pertti Alasuutari(ed), Rethinking The Media Audience:The New Agenda, P27.

[6] Ioan Davies, Cultural Studies and Beyond:Fragments of Empire, Routledge, 1995, P123.

[7] Nick Lacey, Media Institutions and Audiences:Key Concepts in Media Studies, Palgrave, 2002, P156.

[8] 参见David Morley著,冯建三译:《电视,观众与文化研究》,第139页。

[8] David Morley著,冯建三译:《电视,观众与文化研究》,第184页。

[19] 约翰·费斯克著:《英国文化研究和电视》,见罗伯特·C·艾伦编:《重组话语频道》,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2年,第305页。

[11] 参见约翰·费斯克:《解读大众文化》,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第102—122页。

[12] Andrew Tudor, Decoding Culture:Theory and Method in Culture Studies, Sage Publications, 1999, P165。

[13] David Morley著,冯建三译:《电视,观众与文化研究》,第211页。

[14] John Corner著:《意义、类型与脉络:新阅听人研究中的‘公共知识’的问题意识》,见James Curran & Michael Gurevitch编:《大众媒介与社会》,台湾五南图书出版公司,1999年,第386页。

[15] 参见David Morley著,冯建三译:《电视,观众与文化研究》,第225—245页。

[16] Grame Turner, British Cultural Studies:An Introduction, Routledge, 1998, P138。

[17] 转引自Ien Ang and Joke Hermes著:《性别与/于使用媒体》,见James Curran & Michael Gurevitch编:《大众媒介与社会》,第433页。

[18] Janice Radway, “Identifying Ideological Seams: Mass Culture, Analytical Method, and Political Practice.” Communication, 9, 1986.

[19] Chris Barker, Cultural Studies:Theory and Practice, Sage Publications, 2000. P27.

[20] 转引自林福岳:《阅听人地理学——以民族志方法进行阅听人研究之缘起与发展》,台湾新闻学研究第52期,jour.nccu.edu.tw/Mcr/0052/14.asp。

[21] Stuart Hall, Dorothy Hobson, Andrew Lowe and Paul Willis(eds), Culture, Media, Language, Hutchinson Group Ltd, 1981, P74.

[22] Nick Lacey, Media Institutions And Audiences:Key Concepts in Media Studies, P174.

[23] Stuart Hall, Dorothy Hobson, Andrew Lowe and Paul Willis(eds), Culture, Media, Language, P105.

意识形态发言材料范文3

一、与时俱进地改造自身的主观世界

思想政治课是一门科学性与党性相结合的学科,它要求教师首先必须有较高的思想政治素质,具有坚定正确的政治方向和政治思想觉悟。所以,教师应该随着时代的推进,及时地学习和消化党和政府的各项路线方针政策,不断与时俱进地改造自身的主观世界,加强自我意识形态的教育。只有这样,才能在课堂上更好地向学生正确传递教学信息,做出正确的教学示范。此外,在自身的思想领域中,还需要把工作态度与责任意识放在突出位置。中学生是人生中形成完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关键时期,做好思想政治政治教育工作,是保证中学生心理健康的关键。而在中学政治课堂教学实际工作中,教师应该把政治教学内容的特殊性与中学生心理成长相结合。对此,只有教师本身首先端正工作态度,不断强化责任意识,才能在和学生的课堂教学互动中,结合学生的心理成长,以高度负责的态度完成教育教学的任务。

二、通过学习研究不断提高自身素质

高中政治教材有一个很大的特征就是时政性,作为一名中学政治教师,如果没有通过学习不断提高自身素质的话,很快就无法满足课堂教学和学生素质不断提高的需要。对此,教师应该主要从以下四个方面加以学习研究,以提高自身的能力和素质。一是加强对教材的学习与研究。中学政治教材每年都会有调整变化,要注意结合时政热点关注教材理论的微调,只有把教材研究透,把握教学中的重点、难点和盲点,才能高质量地完成教学任务;二是加强对教育理论方面的研究,教育学和心理学是当代教师一辈子需要学习的课程,只有不断地加强这两个课程的学习,才能更好地做好“教书育人”的工作。比如我们可以通过中学生心理学知识的学习,让自己更加了解学生的学习心理,并能够针对其心理组织相应的课堂教学;三是要加强对时政热点的分析研究。中学生之所以不喜欢上政治课,原因主要有中学政治教学内容比较枯燥,让学生死记硬背、机械记忆的内容比较多,而且有部分教材知识和实际生活经验相脱节,学生带着厌烦的情绪上课就难以实现良好的教学效果。所以作为政治教师,我们在课堂教学中要注意贯穿能引起学生兴趣的、能调动学生学习积极性的时政热点,并且和教材内容相结合,才能有效提高课堂教学效率,让枯燥乏味的政治课堂充满趣味。

三、熟练掌握运用现代化教学手段

在新课程教育的背景下,大部分课程的教学内容更新很快,补充了很多反映社会经济、政治和文化进展的新内容。作为课堂教学内容的传授者,教师除了要通过各种途径加强学习更新自身知识结构之外,还应该熟练掌握运用现代化教学手段并服务于教学过程之中,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实现新课程教育的目的。所以,这对中学政治教师来说就提出了更高的教学手段上的要求。

在现代政治课的教学过程中,我们必须让教学的开放性更充分地体现出来。要把一些抽象的理论讲解得较为生动透彻,除使用必要的教学方法和手段外,教师还应当注重教学情境的创设。通过多媒体课件等现代化教学手段,我们可以把影像、图片、声音等形象生动的材料表达传递给学生,尽量将学生带入多媒体所展示的某种情境中,使学生身临其境,这样更容易让他们对教材中抽象的知识有充分的吸收和理解。例如,教师在讲解人教版必修一《收入分配与社会公平》这一课,尤其是在解释我国贫富差距现状和基尼系数时,就可以首先让学生做充分的讨论发言,激发他们的兴趣,引起他们的想象,进而在讨论过后通过课件显示我国贫富差距对比的图片,这样既可以让学生更直观地体会到我国贫富差距存在的事实,更能够培养学生关注社会的意识,增强他们的公平意识和社会使命感,达到较好的教学效果。

此外,在教改过程中,新课程标准有一个很重要的要求即需要教师创造性地运用教材。那就是教材上出现的内容不一定都讲,而有一些教材上没有涉及的却需要授课教师及时地拓展和补充,或者就是针对部分教学内容开展专题研究。而多媒体教学手段的应用则为这个教学要求的实现提供了最为便利的条件和平台。教师在教学过程中可以根据教材和教参中的教学要求制作出相应的多媒体课件,对教材的内容给予适当的删减和补充,或者进一步展示由教材中延伸出来的讨论观点及意见,既讲授课程内容,又能够拓展学生的知识面,而且能通过时政解析紧扣时代脉搏,体现出政治课的时代性和实用性。

意识形态发言材料范文4

关于创业人才的培养,美国拥有世界上最多的成功案例和最成熟的教学模式。在美国的高校,创业教育大多采用跨学科、通识教育的形式,由商学院将创业知识和技能传授给工科学生,帮助工科学生快速将技术成果转化为市场上的产品。大量研究表明,这种教育模式非常适合于产品创新型的高科技企业,而对管理创新型的传统企业效果并不明显。所以,现阶段需要着力研究的是如何借鉴美国、欧洲的创业教育理念,根据我国国情和高职学生的特点进行教学设计,把创业教育与酒店管理专业特色结合起来。

二、高职院校如何构建有专业特色的创业课程体系

(一)课程体系设计的整体思路

Tribc提出了“课程空间”的概念,为旅游管理相关专业的课程体系的构建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框架。旅游相关学科的一个共同特点是涉及的知识面广而杂,远远超出单一学科的范畴。课程空间理论就是要求课程设计者在全面总结本专业所需要的知识、技能和态度的基础上,构建一个框架,决定教什么、由谁教、怎么教的问题。如下图所示,长方形空间内包含着本专业需要学习的全部内容。圆圈x、Y分别代表课堂上要传授的理论知识和实践技能,长方形内空白部分表示本专业发展还需要的其他知识和技能。长方形内空白部分的面积远远大于圆圈X、Y的面积,这就要求我们在进行课程体系的设置时弄清楚重点知识和核心能力,梳理各种教学内容之间的关联性,去粗取精,让课程安排既有侧重点又不失全面。长方形空间部分表示课程体系设计的影响因素,主要包括政府、科研机构、专家团体、行业、利益相关团体、高校行政人员、专业教师,他们此消彼长的力量决定了课程内容和教学方法。

在课程设置前,笔者分别征求了我校专业教师、酒店人事经理、20H级酒店管理专业学生的意见,提出了酒店管理创业课程体系设置的三项原则:

第一,处理好基础课、理论课之间的关系,为学生职业生涯发展服务。我们认为,专业课应该能开发学生的创新思维,促进学生的行业相关素质提升和可持续发展;基础课应该能拓宽知识面,深化学生对服务行业的理解。

第二,鉴于用人单位普遍反映我们的毕业生存在工作态度不端正、职业忠诚度较低等问题,我们在课程中加重了对敬业精神的强调。我们认为,敬业精神是建立在理解服务业、了解服务工作的社会意义的基础之上的一种意识形态,这种意识形态的嵌人不能仅仅靠课堂上的职业道德灌输。所以,我们主张酒店管理教育跳出管理学的学科界限,及时吸收历史学、文化学、社会学等学科国内外相关研究成果,开设相关通识课程(例如世界饭店史、招待行为社会学等),深化学生对本专业的理解和对酒店工作社会意义的理解,从而摆正工作态度。

第三,学生普遍反映,与其让重复的知识侵占本就短暂的上课时间,不如留更多时间进行相关创业活动。所以,我们考虑减少课程内容的重复,加强课程体系的整合。比如,像《管理学原理》、《心理学》、《人力资源管理》、《市场营销》之类的课程是否可以融人《餐饮管理》、《饭店管理概论》等课程之中,作更有针对性、更强实操性的教学,每个学校可以根据自己的不同特点来决定。鉴于国内高职院校在课程体系设计时,有一个国家强制标准,公共课、专业核心课程的变化余地不大,所以,我们建议,在保留现有公共课、专业核心课的基础上,调整必修课的数量和课时,增加选修课和第二课堂的选择余地,让整个课程框架更为灵活。

(二)我校酒店管理专业创业课程设计

l、教学目标的设置

如前所述,现阶段中国创业教育的目标是培养有创业欲望和创业潜力的个人和团队。创业欲望表现为对本专业的强烈兴趣和振兴行业的使命感;创业潜力是与专业相关的一些列专业知识、职业技能、个人素质的集合。教学目标的设置应有利于这两种素质的培养。同时,还应考虑高职学生的特点以及不同年级学生的差异。例如:大一、大二的学生缺乏社会实践经验,所以这一阶段的教学主要目标是引起学生创业的兴趣以及对创业重要性的了解;帮助学生了解自己的创业潜力;发展基本的商业技能;发展团队协作的能力;了解创业不同阶段将会出现的挑战。对于大三下学期实习归来的学生,则应该磨练他们的实践技能;帮助他们把创业思路转化成创业行动;改进他们领导团队以及团队协作的能力。

2、教学内容和教学方法的选择

我们在进行教学内容和教学方法选择的时候,主要考虑以下三个问题:首先,如何引导学生进行创造性思维,识别市场相关领域的创业机会?其次,如何为未来的创业者提供必要的知识基础和技能?再次,如何充分发掘每个学生的个性和才育旨?下面是我校的一些经验总结。为了给学生提供创业必须的知识基础和技能,首先,我们尝试根据酒店行业的创业步骤进行学习内容的编排。例如,我们把《餐饮管理》课程名称变成了《餐饮创业》,从商业计划的草拟、选址、采购、菜单设计、招聘员工等创业准备阶段的工作,到管理库存、维持现金流等开业初期的工作,最后到如何使企业做大做强,教学内容覆盖了餐饮企业创业的全部过程,让学生对创业各阶段该做哪些事情、怎么去做有个清晰的认识。

其次,我们在教学中注重团队合作精神的培养。大量研究表明,打造优秀的创业团队,协调团队中的冲突是顺利熬过创业初始阶段的重要保证。所以,我们根据我校学生平时活动的特点,以寝室为单位将学生组合成团队,作为课上课下活动的基本单元。每周上课之前,教师下发案例材料,附上待解决的问题,向每个寝室分配工作任务。上课时,教师提供30分钟左右的理论讲解,然后对案例进行讨论。教师从各任务小组任选一名小组成员上台发表看法,然后根据发言质量为同一小组的成员打上相同的分数。将课堂讨论成绩以较大比重计人总评成绩(课堂讨论成绩占到总评成绩的40%),有利于引起学生对课堂讨论环节的重视;抽取任意小组成员发言而不是由固定代表发言,避免了搭便车的现象;对同一组的同学给予相同的分数,有利于团队成员形成集体荣誉感,先进帮助落后。

再次,我们注重学生的情感管理技巧训练。酒店是一个人际关系错综复杂的行业,没有适当的情感管理技能,学生难以应付酒店工作的复杂局面。很多学生即使能够适应酒店基层工作对体力的要求,也因为不能适应酒店工作对情感劳动的需求而离开这个行业。所以,我们加大了专业核心课教学过程中情感困境案例的比重,启发学生去思考解决问题的途径,并且灌输一种观念,即情感管理不是一味的压抑自己,而是一种主动控制他人、控制环境的技能。最后,我们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资源进行教学。我们认为教学资源不仅仅局限于文本资料、视频资料、音频资料,还应该充分重视网络上流行的游戏资源。例如,日本松岗科技出品的游戏《模拟酒店》,从土地的购买、饭店的兴建、内部的装演,到人员的招聘、训练,以及制定管理规范等,通通都由玩家亲手完成。这些软件虽然把酒店创业的环境构想得比较简单,但是毕竟还是模拟了一些真实环境,让学生在课下有机会在试错中学习酒店经营的技巧。为了充分发掘每个学生的个性和才能,我们充分利用选修课、第二课堂挖掘不同学生的兴趣点,形成不同的专攻方向。我们把选修课分成导游、餐厅管理、酒吧管理三个方向,学生修满任意一个方向的选修课即可毕业,充分尊重每位学生的兴趣点。我们还认为,了解学生的个性、发掘学生的才能离不开全方位的师生交流平台。

我们正在探索将教师的个人微博建设成为行业信息、解决专业疑难问题、为学生提供一对一辅导的便利平台。为了引导学生进行创造性思维,我们认为,应该尝试设置有助于提高学生创造性思维能力的教学科研项目,以研促教。为此,我们制定了尖子生培养计划:从全年级选出若干名尖子生,分成不同的兴趣小组,利用第二课堂进行研讨式的教学。以鸡尾酒创作课堂为例,课程开始时由教师提出一个科研目标(自创一款鸡尾酒),然后依次讲解鸡尾酒创新的常见方法,分析十大古典鸡尾酒对口感平衡的处理,最后与同学们一起调制世界调酒锦标赛的获奖作品和落选作品,从色香味形质五方面比较分析他们的优劣。科研成果以举办鸡尾酒创作大赛的形式展示,让学生运用所学知识,为全系老师和同学现场创作一款酒水,并说明创作思路,大赛优胜者给予一定物质奖励。事实证明,研讨式教学法对于激发学生的创造性思维效果非常显著。

在引导学生识别市场相关领域的创业机会方面,美国的经验值得我们借鉴。美国高校常年聘请行业精英讲授创业实践方面的课程,与高校教师讲授的理论课程互为补充。美国高校还利用丰富的校友资源,资助学生的创业项目、直接提供创业机会。校友资源的另一个重要作用是示范效应:当学生发现同一学校毕业的学生能在行业内干出出色的成绩,就会减少创业的畏难情绪,更愿意尝试创业活动。目前我校在校友资源建设方面急需解决的问题是,怎样激发校友对担任客座讲师、资助我校创业项目、吸纳毕业生进行创业实习的热情。

三、结论

意识形态发言材料范文5

一、关于话语

话语是目前文化与传媒研究中出现频率甚高的一个词。传统上,话语研究的主要领域是修辞学和诗学,主要研究演讲和文学艺术,古希腊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人的典范性研究具有深远的历史影响。随着印刷媒介和电子媒介的传播方式超越人际交流,话语概念及含义有了很大变化,其表现在,一是超越了对话语的工具性认知;二是研究角度的多元化取向。新修辞学代表人物美国人肯尼斯·博克认为人是象征性地对环境做出反应,语言不仅导致行动而且建构我们的现实。这种话语观,使“新修辞学将视角从传统的政治生活投向一切以言语为主的象征流活动,推动了修辞学向现代传播学的演变,这一演变过程与西方后现代主义思潮相呼应。”⑵这里所谓西方后现代思潮表现在包括上世纪中叶以来在哲学、政治学、社会学、美学、文学艺术等诸多文化领域。

在对话语的认识上,西方及其法兰克福学派的批判理论(以意识形态批评为中心),索绪尔、罗兰·巴特的符号学(以语言、文本为中心)以及后现代各种文化理论形成汇流,使话语成为当代文化与传媒研究中的一个重要概念,话语理论为当代文化研究和社会科学研究提供了后现代的视角。西方者葛兰西较早从意识形态斗争的角度涉及话语及话语权的问题,他认为,“社会集团的领导作用表现在两种形式中——在统治的形式中和‘精神和道德领导’的形式中。”⑶前一形式表现为上层建筑的国家机器,后一种形式则体现为文化领导权或曰话语权。突破了基础——上层建筑二元结构的意识形态奠定了文化研究的基础。罗兰·巴特则认为在符号学的跨语言研究领域,其研究材料将时而是神话、叙事、报刊文章,时而是我们的文明产物,只要它们被言说出来,如新闻报道、说明书、采访谈话,甚至属于幻想类型的内心语言。后现代思想家福柯进一步指出,人类的一切知识都是通过“话语”而获得的,任何脱离“话语”的事物都不存在,人与世界的关系是一种话语关系,“话语意味着一个社会团体依据某些成规将其意义传播于社会之中,以此确立其社会地位,并为其他团体所认识的过程。”⑷葛兰西的“领导权”、福柯的“权力话语”、哈贝马斯的“合法化”、罗兰·巴特的“泛符号化”、鲍德里亚“仿像”等思想极大地丰富了话语理论,为研究媒介话语提供了理论基础。

二、传媒话语生产

波林·罗斯诺在《后现代主义与社会科学》一书中给“话语”下的定义是“所有被书写、被言说的东西,所有引起对话或交谈的东西。”⑸ RonScollon在《Mediated Discourse As Socioal interaction》一书中谈到媒介话语术语使用的三个层面:一是指大众传媒话语即报纸、杂志、期刊、电视、电影话语;二是指以电脑为媒介的网络话语;三是指最为广泛意义上的公共和日常话语,其媒介如信件、笔记、备忘录,以及更多技术媒介如话筒、电话、电脑甚至英语、汉语,或说写和符号语言传播模式。本文将在第一层概念上讨论传媒话语。

传媒作用于受众的一切都是通过话语形式进行的,无论其文本形式是文字或图像,各种新闻、电影、电视剧、广告、脱口秀等话语方式组成了一个几乎无所不包的话语世界。其中存有两重话语关系,即传媒和现实的话语关系,体现为生产、共谋与替代;传媒与受众的话语关系,体现为消费或使用与满足。

1.传媒话语与文化生产

斯图亚特·霍尔指出信息传播应该通过生产、流通、分配/消费、再生产这一“主导的复杂结构”⑹来考察信息传播过程,其传播实践对象乃是以特殊方式组织起来并以符号载体的形式出现的各种意义和信息,它们像任何形式的传播或语言一样,在一种话语的语义链范围之内通过符码的运作而组织起来,其产品以“话语”形式流通。虽然他的主要研究对象是电视话语生产,但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传媒话语生产的普遍意义。

约翰·费斯克提出的文化经济概念认为,文化经济的流通是意义和的传播而非货币的周转,“在这种文化经济中,原来的商品(无论是电视节目还是牛仔裤)变成了一个文本,一种具有潜在意义和的话语结构,这一话语结构形成了大众文化的重要资源。”⑺

传媒营造了一个巨大的话语场(布尔迪厄所谓的“新闻场”⑻),或话语生产平台,它容纳并呈现政治、经济、科学、宗教、道德、文学、艺术以及日常生活等各种话语形式,根据自己的意图与模式给予改造,通过转换、移植、膨化、过滤等方式对这些话语进行再组织。在这个话语生产场中,市场与商业需要构成了生产的巨大动力,消费主义成为一种新的意识形态,其运行机制则是由政治、经济及文化等规范结构所决定的。今天,世界上大多数传媒声称自己代表正义、公开、公正、传播真理。然而,这一陈述本身被看作是一套话语也许更为切实。传媒热衷于在一切领域发言并施加影响,只要它认为有这种必要。传媒话语生产建构了一个大众文化疆域,这一文化疆域突破或某种程度上突破了传统的国家、政治地理范畴以及社会范畴。汤林森指出,“大众媒介正以平稳而快速的步调扩张其技术能力,在西方社会当中,它们对于公私领域的生活、夹其渗透、报道及再现的能力,已经具备非凡的影响效果”⑼,这里所说的能力就是话语生产能力。

2.话语和话语方式

话语和话语方式的关系实质上就是说什么和怎么说的问题。按后现代主义的文本中心论,“一切事物,包括一次生活经历,一场战争,一次革命,一次政党集会选举,人际关系,度假、理发、购车、谋职等等,都是一个文本,甚至演说也具文本地位(一个口头文本)。”⑽因此,某种程度上传媒话语就是对各种文本的解读和阐释,其解读和阐释方式决定了话语方式。以“新式新闻”(the New News)的出现为例,作为一种新的新闻话语方式,它产生于1992年美国总统选举,从形式上看“是一个速配的混合物,它部分是好莱坞电影和电视电影,部分是流行音乐和流行艺术,它将流行文化和名人杂志混和起来,使小报式的电视节目、有线电视和家庭录像互相结合”⑾,具有明显的后现代特征。当代传媒话语和话语方式表明:(1)传媒话语生产由现代性背景下的“生产性”转向后现代背景下的“消费性”,消费主义成为资本主义文化条件下的意识形态,支配着传媒话语生产;(2)传媒话语需要对其他非传媒话语形式进行再组织以符合大众传播的模式和意图;(3)传媒话语生产作为意义生产,隐含着复杂的社会关系,没有绝对的任意性;(4)媒体拥

有话语生产的巨大资源与权力,公众通过顺从或抵制对话语生产的权力关系产生影响。根据约翰·费斯克的观点,大众可“权且利用”(making do)其话语形式,创造性的、有识别力地使用资本主义提供的资源,从而使大众文化成为自己的文化。 3.“话题”与话语开放

  在消费主义支配下,传媒乐此不疲地寻找话题,把大众吸引到传媒营造的话语圈里。在电视可能是街头采访,或主持人组织的名人与普通人共同参与谈话节目;在报纸,则是大众被邀请在已设计好的话题下讨论,或者以热线笔录的形式,或者以笔谈等形式进行。这似乎是通过话题策划与公众参与促进话语民主。但是,把政治、司法、科学、文学、艺术等领域的专家人物(布尔迪厄把适应这种话语活动的人称为“fast-thinkers”)邀请入新闻场共同进行话语生产,这种方式更多出自商业目的而非民主目的,换言之就是为了促进公众的话语消费。由此产生的大批媒介人物既是媒介“产品”又是媒介话语的生产者,扮演着双重角色。

针对这一现象,布尔迪厄指出,一个文化生产者越自主,专业资本越雄厚,只投身于除了竞争对手就没有别的顾客的市场,那他就越倾向于抵抗;与之相反,越把自己的产品投向大生产的市场(如随笔作家记者、循规蹈矩的小说家等)就越倾向于与外部权力,如国家、教会,党派和今天的新闻业及电视等合作,屈从于它们的要求或指挥。⑿用他的话说,这些“电视‘快思手’,记者史学家,辞典编纂家或靠录音机对当代思想进行总结的人,都毫无顾忌地利用社会学——或他们理解的社会学——以在知识场四处出击,发动独特意义的‘’”⒀,他们的目的不是生产而是再生产。布尔迪厄揭示了精英文化与大众文化的紧张关系,揭示了传媒话语生产的内部矛盾。

话题与话语开放表明:(1)话题与话语开放是传媒话语生产的重要形式,话题与话语开放极大地促进了话语生产;(2)话题与话语开放的主要目的之一是促进话语消费,增加收视率或发行率;(3)话题与话语开放促进了传媒对日常生活的影响与渗透,形成以消费主义为语境的话语狂欢。例如,“纳米技术”本是科学场的话语,但一经被传媒话语化后,就制造了令公众神往的幻象。在科学界宣称破解了人类基因密码后,传媒就又借此大做关于人类寿命极限的文章,推论说(或曰想象)人可以活到1200岁。大到世界政治、经济、战争、外交,小至日常生活的健康、时尚、消费等,传媒不停地设计、调整栏目,版面,不停地寻找、发掘话题。面对这一切,人们常常六神无主。比如关于“健康”,传媒给我们许多忠告,但很多是矛盾、混乱的,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们永远关注这个话题。在这种话语世界中,大众接触到的是零散、矛盾的现实。

4.作为一种话语形式的“广告”

加拿大学者加汉姆认为,“应该首先将大众媒体视为实体,它具有两重性:一是通过媒介商品的生产与交换,直接发挥生产剩余经济的作用;二是通过广告,在其他商品生产部门中间接发挥创造剩余价值的作用”⒁。广告使消费主义无所不在,是传媒的又一重要的话语形式。(1)广告话语具有功能和文化意义,所谓功能是指其促进销售的作用,所谓意义是指它是通过态度、情感、心理等方式影响公众;(2)广告话语的文化意义使广告在空间和时间上得以迁延并影响着日常生活方式。(3)广告的功能往往在其话语意义的掩护与隐藏下完成。布尔迪厄指出,新闻场机制是按市场要求,通过记者对司法场、文学场、艺术场、科学场等各种文化生产领域施加影响。这决定了传媒话语可能的泛广告化语境。如电视开辟了“读书时间”,但这个“时间”很可能是由出版商控制的,仅由“排行榜”、“读者最喜欢”等话语就可明白,这个话语场可供出售。其真正目的很可能是广告而非知识。电视或报纸开设汽车、时装、保健、家居生活等栏目、版面,充满诱惑的图像和说服性文本使生活审美化,其真实目的则是消费,新闻、广告、艺术、文化等混合在一起,我们很难通过话语形式把它们分别开,惟一的区别就是看这些文本或图像的刊载、播出是否收费。尽管一般来说,有关法律如广告法,试图限制新闻性话语与广告性话语的混合,但操作上却较困难。广告主也乐意利用记者的权威或新闻性话语的信任,当你阅读了一段很有吸引力的文章,它充满了对于健康的关怀和严肃的科学理论,但最后进入你眼帘的却是药品推销商、医院或健身器材销售商的地址。不管公众是否乐意,他们只得接受这种话语和话语方式,抵制与反抗是十分困难的。传媒自身也需要这种广告性话语形式,比如,它定期向公众收视率、“发行量”等信息,或评选观众、读者最喜欢的节目与栏目,或公布读者来信,表扬或者批评等,是推销自己。国内一家报纸就曾以“一个城市和城市的思想”为自己作广告,声称自己是“深受管理层和收入较高层读者喜爱的报纸”来推销自己。

三、传媒话语生产的控制

在媒介社会,似乎传媒具有空前的话语生产的权力和自主性,但实际上,传媒话语生产中的主体仅具有非完全的自主性。福柯的话语理论认为,话语是受内在控制、外在控制以及主体控制的,其理论也适用于对传媒话语生产的认识。传媒话语生产具有明显的外在控制特征,它也通过“排除原则”中的“禁止”、“区别和拒斥”以及真与假的对立而体现出来,暗合了所谓说什么、怎样说、为什么说。比如极权社会中的政治、保守文化中的性等话语都有严格的禁忌范围,传媒可以用“新闻价值”等标准对话语进行“区别和拒斥”,无新闻价值的话题往往被排出在传媒之外,至于“求真意志”,本是人类文化史或文明史创造的一种信念标准,在传媒话语生产中,这个标准可以理解为“真实”、“事实”,其中自然也包含“追求真理”的含义。从这个意义上讲,现代或前现代的革命家都十分重视传媒,很多人亲身投入传媒话语生产工作,以此作为启发民智、宣传革命或改良社会的重要手段。

传媒话语与具有严格学科性话语的区别在于,前者是生产出来,后者是建构出现的(比如哲学、科学、文学、艺术等话语)。另一个区别在于传媒话语对所有人开放,任何人都可以对各类报道或节目发表自己的看法。而学科性话语只对部分人开放。

传媒话语生产的外部控制因素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法律因素:美国是所谓世界上最自由的国家,十分强调言论自由,但这种言论自由包括传媒的话语生产自由,也得受“明显而即刻危险”的法律原则限制。世界上几乎所有国家都有关于言论自由包括传媒话语生产自由的法律和规范。

2.政治因素:政治因素对传媒话语的生产与操纵是明

显甚至直接的,因为传媒本身在现代社会里就是一种政治力量(有些独立,有些不独立)。在西方国家,传媒号称三权之外的“第四权力”。各种政治力量都力求通过传媒话语来显示自己的存在并施加影响。因此,我们看到,政治人物成为传媒的常客,他们频频在电视上亮相并发表演讲,以求获得公众的好感和支持。传媒的某些“提法”也往往受到政府的密切关注甚至控制。 3.社会因素:存在于一定社会中的各类组织,包括宗教组织、工会组织、女权组织、少数族裔组织以及其他大量的民间社团都试图利用各种方式对传媒话语生产施加影响,有的甚至通过自己主办杂志、电台、报纸、电视台等来维护自己的话语权。

4.文化因素:文化因素是话语控制的一个复杂因素,它包括宗教观念,道德、伦理、审美、及风俗习惯等。譬如在前阿富汗,拒绝电视机、收录机等传播工具,声称《古兰经》是他们惟一的法律,宗教话语占有绝对地位和控制权。道德因素则主要通过公众的态度、情感及舆论起作用。值得注意的是,传媒在传播文化的同时又对地方文化和边缘文化进行消解,反应出传媒话语生产的文化矛盾。因此,通过传媒话语场可以发现,各种话语或文化形式间进行着影响、渗透、控制与反控制,以至于在某种程度上出现了传媒话语生产的危机。

5.专业因素:这里所谓专业因素,是指传媒用自己的一套话语生产标准来进行话语控制,比如新闻传播观念、价值理念等,当然也包括传媒话语吸引力、冲击力等这类打动读者观众的策略要求。一个高水平的学科话语建构者,不一定适合传媒话语的生产,凡不符合专业或职业标准的传媒话语生产者,都要通过实践训练来达到要求。

意识形态发言材料范文6

关键词:新课程 辩论式教学 高中政治

面对新课程改革, 政治教师必须改变传统的政治课教学策略, 真正将个体生命发展的主动权还给学生, 让学生亲身参与探究, 提高发现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 分享合作学习的成果,具备社会责任心和使命感。当前我国普通高中新课程改革的主题是让高中生在学习中学会选择,在主动学习中实现有个性的全面发展。面对新课程改革,政治教师必须改变传统的政治课教学策略,而高中思想政治课经常采用“辩论”这一学生喜闻乐见的形式,既能锻炼学生的口头表达能力和思辨能力,又能在辩论过程中让全体参与者接受到与教材内容相关联的大量信息,受到深刻的教育和启迪。

一、“辩论式教学”的内涵及在新课程高中政治教学应用的重要性

在新课程高中政治教学中应用的“辩论式教学”,是指教师根据思想政治课中的某一论题内容结合社会热点、焦点问题,就某一方面拟定正反两个观点,引导学生进行讨论,展开辩论、研讨,使学生经过思考、争论、交流、体验等实现对理论知识的理解、认知、探索和创新,运用的立场、观点、方法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一种课堂教学方式。“辩论式教学”旨在探索如何将辩论引入课堂,使之转化为适用于整个班级的学习活动,通过讨论、质疑、资料搜集与小论文撰写等训练,达成让学生提升思辨与表达能力、产生对社会问题的深度思考、建构有效的学习策略等教学目的。其重要性主要

表现在:

1、“辩论式教学”能够提高学生的综合素质和能力

由于辩论式教学致力于发展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凸显了学生的主体地位,能够帮助学生实现自我导向、自我激励、自我监控,使课堂教学过程建立在多边互动基础上,以导促学,以情激学,以教辅学。另外,短兵相接的辩论,有利于学生表现机敏的智慧、快捷的思维、沉着的应变和较强的表达等能力,进而通过自由联想、横向过渡、触类旁通、不断创新,使课堂教学多了活力与生机,多了观点的碰撞与问题的解决途径,多了主体的参与和探索的快乐,有效地提高了学生动手实践、合作学习等综合能力,使学生真正成为课堂教学的主体和学习的主人。

2、“辩论式教学”能够优化教师的教学理念和教学风格

辩论式教学为教师优化教学理念和教学风格提供了学习的机会和实践的平台。在教学理念上,辩论式教学能使教师更进一步认清教师是学习的引导者、促进者、参与者的内涵,课堂是一个平等、开放、互动、生成的场所,教师的目光应着眼于全体学生,关注每一个学生的发展。同时,教师的教学风格也会获得新的突破,诸如突出目标境界,实现三维突破;强调素质培养,达到乐于学习;强化大众教育,提倡个性展示;同时可以大大提高教学的科学化、民主化程度。

二、“辩论式教学”在新课程高中政治教学应用的具体过程

1、精选辩题,作好课前准备

辩论式教学中,教师要依据教学大纲,结合教材中相关的内容要求和高中生的知识经验、思想实际,在吃透教材的基础上设计辩题,为调动学生的积极性,也可以让学生参与辩题的设计。辩题的设计要遵循三个原则:一是现实性原则。辩题要紧扣教学的重点、难点,又能贴近社会、贴近生活、贴近学生实际,能引起学生的思想共鸣和情感触动,引发学生深刻的思考。二是思辨性原则。辩题观点分歧比较大,容易引发思维冲突,引领学生通过思考、推理、论证得出科学的结论。三是教育性原则。通过辩论,能够促进学生开展科学研究和理论探索,澄清思想认识,明辨真伪善恶,明白什么事能做、该做,什么事不能做、不该做,有助于学生树立科学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

作好辩论课前准备,不仅要围绕教材重、难点确定论题,而且还需要许多资料支撑论点。这就需要对课前进一步进行组织,包括划分辩论小组、确定中心发言人、查找资料、作好小组内交流等。

2、课堂辩论的实施及过程控制

课堂辩论可以参考电视里“大专辩论会”的形式, 但作为一种课堂教学模式的辩论又不同于比赛性质的辩论,课堂中的辩论指向于一定的教学目标,教师要适时地根据学生在辩论中出现的问题进行指导。

要确定好学生辩手,分成“正方”组与“反方”组去准备,在课堂上进行辩论;注意引导学生掌握辩论的方法、技巧和礼节,如尊重他人的发言,不对同学进行人身攻击等。在辩论结束后,当场由台下学生观众投票确定双方的胜负。

一般来说,从时间上讲,这种课堂小型辩论会在时间应控制在30—35分钟以内;从形式上讲,采用自由辩论较为合适,以让更多的学生围绕辩题参与其中;从内容上讲,辩论者须具备扎实的书本知识,以保障探究和合作内容充实;从主导作用讲,教师应成为辩论的组织者,以“主席”的身份调控辩论的气氛和节奏,及时缓解辩手的紧张情绪, 可以适当引导,扩大学生的参与面,并控制局面。

为了引导学生创造思维的发挥,教师还必须具备一定的设问技巧,做到引而不发、讲而不透,让学生自奋其力、自求其果。

在辩论式教学中运用一些教学手段也是非常必要的。教师可以利用教学媒体提供一些激发学生思维的情景,如一段材料、一段音乐、一段录像等等。直观形象生动的教学手段可以充分发挥形、光、声、色等信息功能,刺激学生的多种感官参与教学活动,引导学生的学习兴趣,调动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创造性。

高中思想政治新课程中《经济生活》和《政治生活》等四个必修模块中有许多必须澄清“是”与“非”、“利”与“弊”的问题,此类问题就可以组织学生开展辩论。例如,笔者曾组织过题为“解决中国的就业问题主要靠党和政府还是主要靠劳动者个人转变观念”的辩论,笔者在课前把全班学生分成两组,每组由学生选出四位辩手。正方观点是“解决中国的就业问题主要靠党和政府”,反方观点是“解决中国的就业问题主要靠劳动者个人转变观念”,双方围绕“解决中国就业问题主要靠谁”展开了辩论。为了解决问题,辩论双方都努力查找能支撑自己观点的资料和实例,驳斥对方的“谬误”。课堂辩论阶段依次为:正方主辩立论发言(3分钟);反方主辩立论发言(3分钟);正方第一副辩辩驳性发言(3分钟);反方第一副辩辩驳性发言(3分钟);正方第二副辩辩驳性发言(3分钟);正方第二副辩辩驳性发言(3分钟);双方队友(观众同学)自由攻辩(6分钟);反方结辩总结陈词(4分钟);正方结辩总结陈词(4分钟)。通过辩论,学生的认识逐渐趋同,加之笔者的总结,学生深刻地理解了“就业问题的解决与党和政府以及劳动者三者之间的关系”,辩论使学生获得了新知识,教学收到了明显效果。

3、作好辩论的点评和总结,5—10分钟时间“点评”,作最后的总结陈词

要注意的是,与一般辩论赛不同,总结陈词既不代表任何一方的观点,也不仅是分析赛情,而是对一节课的教学总结。因此教师的总结陈词至关重要,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起着导向作用,关系一节辩论课的“收官”效果。

教师的点评包括以下两部分:第一部分,对学生的课前准备是否充分、立论角度是否正确、论据支撑是否有力、论辩条理是否清晰、逻辑是否严谨以及学生的参与热情、团队协作精神、创新思维能力等进行点评,对辩论过程中的思维闪光点进行赞扬和鼓励。第二部分,对辩论内容进行总结,这是一节课的关键。教师要对学生发言中的一些明显的认识错误予以纠正,从深层次、全方位、多角度深刻剖析问题实质,深化学生对科学理论的理解与认同,把学生的思想统一到正确的认识上来,帮助学生树立科学的观点,明确真理的方向和正确的价值取向,使学生增强对主流意识形态的信赖和崇尚,从而坚定对的信仰、对社会主义的信念、对改革开放的信心和对政府的信任。课后,要求学生写出辩论心得体会,进一步提升辩论课的实际效果。

经过实践,笔者认为“辩论式教学”能澄清学生的一些模糊认识,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拓展学生的思维和视野,使学生思维模式由求同转向求异;能将课堂预设和生成有机结合,使课堂变得更生动;能将教师主导与学生自主有机结合,提高学生的逻辑思妄辨能力和表达能力。总之,把辩论引进课堂,既丰富了高中政治课堂教学,又真正体现出“以学生发展为本”的教学理念,从而达到教学成绩明显提高、学生的整体素质明显改善的目的,这对于培养21世纪的全方位人才具有积极的作用。

参考文献

[1]徐孔强 浅谈高中政治辩论课[J].基础教育研究, 2001,(11)。

[2]李元授 《辩论学》.华中科技大学出版社,2004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