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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与貂蝉的故事范文1
[关键词]貂蝉 艺术形象 完整性 傀儡
作为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之一的貂蝉,在以描写国家大事、政治军事和外交斗争为主的《三国演义》(以下简称《三国》)中,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然而,如果说《三国》中有哪一个女性形象对整个故事结构、情节发展有所影响的话,那是非貂蝉莫属了。貂蝉是《三国》一书中作者着墨最多、最引人注目的一个女性形象。一直以来,许多论及《三国》中包括貂蝉在内的女性形象的文字,说好话的居多,切中要害的分析较少。
一
貂蝉形象在艺术描写上的最突出的问题是,形象前后不一,显得支离破碎。我们知道,小说的情节是人物活动的历史,它是由人物的行动、遭遇构成的。小说中人物的所做、所为、所说、所想,在一部作品中应当是前后统一、互相贯通、融为一个整体的,应当有他(或她)的较为稳定的完整性、一致性和连贯性。我们这样说,丝毫不排除人物的性格或行为应当发展、变化,但这发展、变化应当是在具体条件下的发展变化,应当有人物自身的以及外界环境交互作用所形成的逻辑性与必然性,给人以真实可信的感觉。而貂蝉的形象则恰恰是前后分裂的,她后来的变化也是令人无法理解的。
在具体实施美人计,诱惑并离间董卓和吕布的过程中,貂蝉更是完全依据间谍工作的需要来操纵自己的情感,从容自如的周旋于董卓、吕布之间,以极其巧妙的手段完成了除掉国贼董卓的“大业”,表现出令人称奇的机警、干练、成熟、老到,简直可以和一个训练有素,久经沙场的职业间谍媲美了。
在王允的连环计得逞、董卓被诛杀之后,书中这样交代了一句,便没了下文:
吕布到了郿坞,先取了貂蝉,送回长安。
貂蝉作为一个弱女子,到了这种时候除了自杀之外,想要活命,恐怕也只有给吕布这个好色之徒作玩物这一条路了。王允本来就是把她当做工具使用的,当然也不会再来关心她的命运。“工具”的任务完成了,罗贯中也就不再多费神思和笔墨了。只剩下读者去为她牵肠挂肚了。
然而,到了第十九回《下邳城曹操鏖兵,白门楼吕布殒命》一节中,当我们把“美眉”貂蝉快要忘却了的时候,她又再次露面了。更出乎意料的是,这时的貂蝉却仿佛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当曹操兵围下邳,吕布束手无策之时,陈宫一再向吕布陈说厉害,建议分兵破敌,而吕布却优柔寡断,拿不定主意,几次本想按照陈宫的意见办,但都被其妻严氏所阻。严氏以前的情况书中没有交代,她这样目光短浅,只顾自己的利益而不考虑全局,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问题在于貂蝉——这个在连环计中机警干练、成熟老到,而又深明大义,颇具牺牲精神的人物,在此时是如何表现的呢?
……布愁闷不决,入告貂蝉。貂蝉曰:“将军与妾做主,勿轻自出。”布曰:“汝勿忧虑。吾有画戟、赤兔马,天下人谁敢近我!”布出,谓陈宫曰:“曹军粮至者,诈也。曹多诡计,吾未敢轻动。”宫长叹而出,曰:“我等皆死无葬身之地矣!”
不仅如此,而且:
布终日不出,只守严氏、貂蝉饮酒,以解愁闷。
从上述短短的两段描写来看,貂蝉完全和严氏一样,成了一个毫无见识的普通妇人。她不仅不支持陈宫的正确意见,好言劝导吕布,反而拖吕布的后腿,并且终日陪吕布饮酒消愁,已完全成了一个靠色相供人玩乐的标准侍妾,哪里还有连环计中的貂蝉的半点影子?不仅没有了以前的精神气质,而且也缺少了以前的那一股灵活之气。
最后,连吕布自己也都发觉“吾被酒色伤矣!”但为时已晚:下邳被攻破,吕布一命呜呼。那么,貂蝉的结局有如何呢?书中只这样交代了一句:
操将吕布妻小并貂蝉载回许都,尽将钱帛分犒三军。
从此以后,貂蝉便不复在书中出现,那么,她后来是成了曹操的玩物呢,还是被曹操赠与他人了呢,书中没有交代待,我们也不得而知。总之,貂蝉的故事是到此结束了。
二
貂蝉形象的前后不一,判若两人,还表现在罗贯中对貂蝉评价的矛盾态度上。在有关描写貂蝉的情节之后,有两首“诗赞”,其一是赞貂蝉和王允的,诗曰:
四海瓜分汉世倾,天生董卓起嚣尘。罪盈恶贯迷声色,积玉堆金作富人。
报主貂蝉真义烈,匡君王允实忠贞。贼徒李、郭恣横日,廊庙惭无死节臣。
又诗赞貂蝉曰:
养育人才扶治世,食人衣禄报人恩。汉朝累世簪缨辈,不及貂蝉一妇人。
当貂蝉不顾及自己的尊严和人格,不考虑自己的一切利害关系而心甘情愿、死心塌地的去充当某种政治阴谋的工具时,罗贯中便夸她“义烈”能“报恩”,甚至认为“汉朝累世簪缨辈”皆不如她,评价不可谓不高矣!但是,在吕布兵败下邳,白门楼殒命一节中,作者不仅从具体情节的交代中肯定吕布之败是由于“听妻言,不用将计”,而且还通过这样一首诗叹来表白“女人是祸水”的思想:
洪水滔滔淹下邳,当年吕布受擒时:空余赤兔千里马,谩有方天戟一枝。
缚虎望宽何太懦,养鹰休饱听何疑。恋妻不纳陈宫谏,枉骂无恩“大耳儿”。
当然,这里只说了妻,貂蝉不是妻是妾,但貂蝉同样反对吕布采纳陈宫的意见,与严氏相比,吕布当然更“恋”貂蝉。此处的“恋妻不纳陈宫谏”和“听妻言,不用将计”无疑都包括了对貂蝉的指责。在这里罗贯中把吕布的失败责任一股脑儿的推到女人——貂蝉和严氏身上,显然是荒唐的。与前面诗赞中对貂蝉的褒扬相比,这后面的贬抑态度也是十分清楚的。这种矛盾的态度,正是罗贯中世界观、妇女观和道德观上矛盾的反应,也是作者在貂蝉形象塑造上支离破碎,前后不一的根本原因之一。
三
有比较才能有鉴别,探讨和分析文学作品也是如此。对貂蝉形象的分析,我们除了从《三国》这部作品本身的描写和其他可资找寻的有关材料来探讨之外,还有一个办法便是把她与其他几部长篇古典文学名著中提供的女性形象做一比较,就更容易看清问题和说明问题。
首先进入我们视野的是《水浒传》中的潘金莲。这一女性形象内涵的复杂性我们姑且不论。但与貂蝉相比,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潘金莲的形象要显得真实、丰满一些。她不是象貂蝉那样,作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随人使用的工具,她至少有一些独立的人格意识:例如她在清河县“一个大户人家”当“使女”时,“那个大户要缠他”,她“意下不肯依从”便去告诉了“主人婆”。从这件事情上可以看出,他不是可以任人玩弄的工具,她具有一定的反抗性,敢于维护自己的人格与尊严。那“大户”为此事记恨潘金莲,倒贴房奁,硬把她“嫁”(其实是送)给了武大,她“见武大身材短矮,人物猥琐,不会风流”,心里十分反感,她绝不甘心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而是要反抗命运的安排,追求自己理想的爱情,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主动的爱上了武松并被动的与西门庆发生了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这些行动都表明了她对那桩强加于她的不合理的婚姻的反抗。作为一个市民妇女的潘金莲,当然具有不少的弱点和缺点,但这一形象给予我们的印象却至少是真实的、完整的。潘金莲有自己的感情、愿望与要求,有细致的心理活动,与貂蝉相比,她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某种概念的图解;她的性格发展有前后的一贯性与完整性,不是作家为了组织情节而硬拉过来的工具,不是前后判若两人的傀儡,至于对潘金莲如何评价,那是另一个性质的问题。
总之我们认为,与貂蝉这一形象相比,潘金莲的形象在艺术上呈现着一种真实性、丰富性、完整性和独立性,不像貂蝉那样,给人以支离破碎、前后不一的感觉。即使从思想认识意义上看,潘金莲也表现出一种貂蝉身上没有的、难能可贵的人格独立性和反抗性,虽然她的反抗是朦胧的、盲目的、不自觉的。
至于到了《红楼梦》里的林黛玉,那就完完全全是一个极其真实的,血肉饱满的女性的艺术形象了。与貂蝉的形象相比,林黛玉的形象不仅在艺术上是完全成功的,而且其思想认识意义也是无与伦比的。我们从林黛玉身上不仅再也看不到半点貂蝉身上的那种蒙昧、奴性和没有独立的人格意识,就连潘金莲身上那种带有原始方式的盲目反抗色彩也没有了。中国封建社会的文学作品中的女性形象,终于从不觉醒走到了觉醒,从幼稚走到了成熟,从绝对服从走到了自觉反抗,这无疑是一条漫长而曲折的道路。
参考文献
[1]罗贯中.三国演义.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
[2]陈寿.三国志.北京出版社,2007.
[3]鲁迅.小说旧闻抄.齐鲁书社,1998.
[4]张振昌.三国演义研究.吉林人民出版社,2005.
吕布与貂蝉的故事范文2
传说貂蝉降生人世,三年间当地桃杏花开即凋,貂蝉午夜拜月,月里嫦娥自愧不如,匆匆隐入云中:貂蝉身姿俏美,细耳碧环,行时风摆杨柳,静时文雅有余,貂蝉之美,蔚为大观。
貂蝉是东汉末年司徒王允的歌女,国色天香,有倾国倾城之貌,见东汉王朝被奸臣董卓所操纵,于月下焚香祷告上天,愿为主人担忧。王允眼看董卓将篡夺东汉王朝,设下连环计。王允先把貂蝉暗地里许给吕布,再明把貂蝉献给董卓。吕布英雄年少,董卓老奸巨猾。为了拉拢吕布,董卓收吕布为义子。二人都是好色之徒。从此以后,貂蝉周旋于此二人之间,送吕布于秋波,报董卓于妩媚。
吕布自董卓收貂蝉入府为姬之后,心怀不满。一日,吕布乘董卓上朝时,入董卓府探貂蝉,并邀凤仪亭相会,貂蝉见吕布,假意哭诉被董卓霸占之苦,吕布愤怒。这时董卓回府撞见,怒而抢过吕布的方天画戟,直刺吕布,吕布飞身逃走,从此两人互相猜忌,王允便说服吕布,铲除了董卓。
貂蝉是这部以男性为人物主体的《三国志》之中,出场的少数几位女子中最为光彩夺目的女性形象。可以这样说,正是由于貂蝉的出现,才有了王司徒巧施连环计的佳话,才有了吕奉先大闹凤仪亭的风波,才有了凶横无忌权倾一时的董卓宫门前的被戮,才有了儿女情长武功盖世吕布的门楼上的殒命。貂蝉形象存在的意义就在于,在这个清一色男人争霸的世界里,成功地显示出了一个绝色女子的胆量与智慧,正是这种非凡胆量的展示与高度智慧的运用,加速了汉末军阀战乱时代的结束,促成了一代雄才曹操、刘备、孙权等人的崛起,从而使已经风雨飘摇的汉室江山得以继续延续。
第一节,英雄
20多个青铜武士身着盔甲,手持盾牌,威武雄浑的群舞。跺脚,举放盾牌,吼声阵阵,英雄群舞体现东方魂魄。董卓出现,踏在武士的身上,吕布出现,手持银色的方天画戟。
第二节:美女
貂婵月中拜月,画面诗化。吕布方天画戟挑月,貂婵现身,踏着武士盾牌构成的台阶自月而降,手腕上悬一个金色马鞭。面对貂婵,吕布略显羞涩,而董卓却当仁不让,主动出击,武士布满全台,形成“武士林”,三人在“武士林”中追逐出没。
第三节:阴谋
被武士方阵阻挡的吕布,孤独地与难以逾越的方阵对峙、对抗。
貂婵挥动着金色的马鞭骑坐在趴伏在地上的董卓身上绕场转圈,董卓对貂婵的宠爱之情表现得淋漓尽致。貂婵肆意吕布,吕布被激怒,决心杀董卓。貂婵轻挥马鞭指挥武士方阵东挡西杀,冲撞、挤压吕布。被挤压到台边的吕布用方天画戟刺向武士雕像,雕像分裂,董卓和貂婵跌落在地。董、貂二人消失……被武士方阵逼迫的吕布,退无可退,仰摔跌落……
第四节,红颜
美丽的貂婵们突然充满全台,展开优美的舞蹈,武士退下,众貂婵颂歌式的群舞,舞到定住,裙带飘飘,而后,30多个貂婵鱼贯而行逐一奔月,蒸发消失。
羞花・杨玉环:兵变的战利品
“羞花”,说的是杨贵妃。唐朝开元年间,唐明皇骄奢逸,派出人马,四处搜寻美女。当时寿郾县的宏农杨元琰,有一美貌女儿叫杨玉环,被选进宫来。杨玉环进宫后,思念家乡。一天,她到花园赏花散心,看见盛开的牡丹、月季……想自己被关在宫内,虚度青春,不胜叹息,对着盛开的花说:“花呀,花呀你年年岁岁还有盛开之时,我什么时候才有出头之日?”声泪俱下,她刚一摸花。花瓣立即收缩,绿叶卷起低下。哪想到,她摸的是含羞草。这时,被一宫娥看见。宫娥到处说,杨玉环和花比美,花儿都含羞低下了头。
杨玉环(719―756),唐代蒲州永乐人(山西永济人)。通晓音律,能歌善舞。最初为唐玄宗的第十八子寿王的王妃,唐玄宗见杨玉环的姿色后,欲纳入宫中,着为女道士,号太真。天宝四年(745)入宫,得唐玄宗宠幸,封为贵妃,(时玄宗年61,贵妃年27)父兄均因此而得以势倾天下。贵妃每次乘马,都有大宦官高力士亲自执鞭,贵妃的织绣工就有七百人,更有争献珍玩者。岭南经略史张九章,广陵长史王翼,因所献精美,二人均被升官。于是,百官竞相仿效。杨贵妃喜爱岭南荔枝,就有人千方百计急运新鲜荔枝到长安。
后安史之乱,唐玄宗逃离长安,途至马嵬坡,六军不肯前行,说是因为杨国忠(贵妃之堂兄)通于胡人,而致有安禄山之反,玄宗为息军心,乃杀杨国忠。六军又不肯前行,谓杨国忠为贵妃堂兄,堂兄有罪,堂妹亦难免,贵妃亦被缢死于路祠。安史之乱与杨贵妃无关,她成了唐玄宗的替罪羔羊。
第一节,盛世
此时的长安繁荣盛世,欢歌笑语,歌舞升平。远景是连绵到天际的金碧辉煌的宫殿和陛台,一条红地毯从宫殿一直铺到前台。各国来宾正冠、整衣,或肃立或躬身安静地等候着,唐明皇踏着红地毯,潇洒出场。杨贵妃雍容华贵、仪态万方。
第二节,兵变
瞬间天摇地动,大厦倾倒,陛台断裂,宫殿土崩瓦解,人们仿佛从天堂跌落到地狱……全场黑色,只剩杨贵妃和唐明皇两个金黄色的点,还在黑色的洪流中不断挣扎、沉浮、时现时消。天幕上开始掉下白绫,白绫越掉越多,黑色的洪流彻底淹没杨贵妃和唐明皇。最后,白绫倾泻,全面遮掩了黑色,全场一片惨白……突然,所有人从中心向四周爆炸式散开,只留一束强烈的白光,台中心是木乃伊一样白绫缠身的“死去”的杨贵妃。
第三节,长恨歌
雪花飘落,唐明皇们一个一个地从乐池方向走向后区的四季,消失,每出一个,衣服破旧和人物形象衰老十年。鹅毛大雪,瀑布撕开,露出远处的雪中覆盖的长安街景。唐明皇突然转身,扑向观众,开始雪中狂舞。杨贵妃生前的形象三三两两地出现,一群杨贵妃出现,在杨贵妃们的群舞中,唐明皇独舞穿插其间,群舞至,舞台中只留下孤零的、垂暮之年的唐明皇……
落雁・王昭君:安抚的慰问品
“落雁”,就是昭君出塞的那段故事。汉元帝在位期间,南北交兵,边界不得安宁。汉元帝为安抚北匈奴,选昭君与单于结成姻缘,以保两国永远和好。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昭君告别了故土,登程北去。一路上,马嘶雁鸣,撕裂她的心肝,悲切之感,使她心绪难平。她在坐骑之上,拨动琴弦,奏起悲壮的离别之曲。南飞的大雁听到这悦耳的琴声,看到骑在马上的这个美丽女子,忘记摆动翅膀,跌落地下。从此,昭君就得来“落雁”的代称。
“昭君出塞”是汉匈历史上一次重要的事件。
公元前33年,汉元帝在位期间,匈奴呼韩邪单于来到长安,要求和亲。元帝许,汉朝和匈奴和亲,都得挑个公主或者宗室的女儿。这回,汉元帝决定挑个宫女给他,他吩咐人到后宫去传话,“谁愿意到匈奴去的,皇上就把她当公主看待。”后官的宫女都是从民间选来的,她们一进了皇宫,就像鸟儿被关进笼里一样,都巴望有一天能把她们放出宫去。但是听说要离开本国到匈奴去,却又不乐意。有个宫女叫王嫱,号昭君,长得美 丽,有见识。自愿到匈奴去和亲。元帝遂择日让呼韩邪单于和王昭君在长安成亲。呼韩邪单于和王昭君向汉元帝谢恩的时候,汉元帝看到昭君又美丽又大方,使汉宫为之生色。
传说汉元帝回到内宫,越想越懊恼。他再叫人从宫女的画像中拿出昭君的像来看。模样虽有点像,但完全没有昭君本人那样可爱。原来宫女进宫后,一般都是见不到皇帝的,而是由画工画了像,送到皇帝那里去听候挑选。有个画工名叫毛延寿,给宫女画像的时候,宫女们送点礼物给他,他就画得美一点。王昭君不愿意送礼物,所以毛延寿没有把王昭君的美貌如实地画出来。汉元帝一气之下,把毛延寿杀了。
王昭君在汉朝和匈奴官员的护送下,离开了长安。她骑着马,冒着刺骨的寒风,千里迢迢地到了匈奴,做了呼韩邪单于的阏氏。封“宁胡阏氏”,希望她能为匈奴带来安宁和平,昭君远离自己的家乡,长期定居在匈奴。她劝呼韩邪单干不要去发动战争,还把中原的文化传给匈奴。打这以后,匈奴和汉朝和睦相处,有六十多年没有发生战争。难能可贵的是,当呼韩邪单于去世后,她又从胡俗,再嫁给呼韩邪单于的大阏氏的长子,虽然这和中原的伦理观念相抵触,但她从大局出发,珍惜汉与匈奴的友谊。王昭君在匈奴生一男二女。昭君的死年和死地,史书没有记载。
久居塞外,身披大红斗篷,一头白发,老年慈祥的王昭君,她已适应了这种无任何恩怨、无任何争斗的甜蜜生活。忽然,大漠的风带来阵汉族风格的琵琶弹奏声。王昭君思乡之情油然而生,“二八”妙龄的王昭君叠影在月中。老年的王昭君思乡独舞,用已经习惯了的蒙古语言,抒发着积压几十年的思乡之情……
沉鱼・西施:战争的交换品
“沉鱼”,讲的是西施的故事。春秋战国时期,吴越相争,吴国兵强马壮,很快打败越国,把越王勾践和宰相范蠡押作人质。越王为报灭国之仇,暂栖于吴王膝下,装得十分老实忠诚。一次吴王肚子疼,请来郎中也没有看出啥病。越王勾践得知后就当着吴王夫差的面,亲口尝了他的粪便,说:“大王没什么病,是着了凉喝点热酒暖暖就会好的。”吴王照勾践说的,唱了点热酒,果然好了。吴王看到勾践这样忠心,就将他放回越国。勾践回国后接受了范蠡献的复国三计一是屯兵,加紧练武,二是屯田,发展农业;三是选美女送给吴王,作为内线。当时,有一个叫西施的,是个浣纱的女子,五官端正,粉面桃花,相貌过人。她在河边浣纱时,清彻的河水映照她俊俏的身影,使她显得更加美丽,这时,鱼儿看见她的倒影,忘记了游水,渐渐地沉到河底。从此,西施这个“沉鱼”的代称,在附近流传开来。西施被选送到吴国后,吴王一看西施长得如此漂亮,对西施百依百顺,终日沉溺于游乐,不理国事,国力耗费殆尽。越王勾践乘虚而入,出兵攻打吴国,达到了复国报仇的目的,西施立下很大功劳。
第一节:吴越春秋
地平线上出现吴国兵将,吴王夫差带领着强大阵容的兵将向舞台前推进。乐池平台升起,平台上越王勾践率众官兵面向吴王跪伏在地。吴王高举宝剑,表示得胜。
第二节:浣纱西施
天生丽质,天然去雕琢的西施出现,浣纱,旁若无人的独舞。全场静止,所有人被西施的美艳惊呆了。范蠡从失败者阵容中冲出,连滚带爬地追逐西施,西施不为所动,依旧独舞。范蠡凑过去与之双人舞,吴王夫差从胜利者阵容中冲出,追向西施。
第三节:切换
火光照映下的乐池,勾践忍辱负重的跪姿的舞蹈与围绕着西施的歌舞升平切换。
第四节:战
勾践成为主角,率众奋战,众志成城,收复故国。
吕布与貂蝉的故事范文3
“惨死系列”至少包含了四种不同的版本。昆剧《斩貂》细述吕布在白门楼被曹操斩首,其妻貂蝉被张飞转送给了关羽,但关羽拒绝受纳这位污点美女,怕其,朝三暮四,难免为他人所玷污,只有一死才能保全其名节,于是乘夜传唤貂蝉入帐,拔剑痛斩美人于灯下。
另一出杂剧《关公月下斩貂蝉》,是说曹操欲以美色迷惑关羽,使其为自己效力,遣貂蝉前去引诱。貂蝉使出浑身解数,上下,关羽心如磐石,断然铲除了这个后患。
基于儒家文人的悉心改造,明代以来,貂蝉和关羽的形象,日益贴近士绅阶层的伦理标准。第三种版本出自明剧《关公与貂蝉》,剧中的貂蝉向关羽痛说内心冤屈,详述其施展美人计为汉室除害的经历,赢得关羽的爱慕,但关羽决计为复兴汉室献身,貂蝉只好怀着满腔柔情自刎,以死来验证自身的政治。
第四种版本陈述貂蝉在怜香惜玉的关羽庇护下逃走,削发为尼,曹操派人追捕,为使桃园三兄弟不再重蹈自相残杀的覆辙,貂蝉毅然触剑身亡,一缕幽怨的香魂,追随国家大义而去。
“善终系列”则有三个核心版本,一是貂蝉出家为尼,以佚名方式写下杂剧《锦云堂暗定连环计》,向世人言明自己的政治贡献,最后在尼姑庵里寿终正寝。
第二种版本则宣称关羽不恋女色,护送貂蝉回到其故乡木耳村,而貂蝉则一直守节未嫁,终于熬成了一个贞烈老妪,被乡人建庙祭奠。为谋生和丰富群众文艺生活起见,貂蝉还组织戏班演出,她所搭建的戏台,曾是该村的一个诱人景点。
第三种版本称貂蝉被关羽纳为小妾,并送往成都定居,本想在功成名就后慢慢享用,不料自己兵败身死,可怜的貂蝉从此流落蜀中,成了寂寞无主的村妇。
吕布与貂蝉的故事范文4
论文关键词:演义,女性,深明大义
一、处乱不惊、影响政治的女性
在“连环计”中,貂蝉是一个智勇双全又深明大义的女子。貂蝉是东汉末年司徒王允的歌女,国色天香,有倾国倾城之貌,她自幼养于王允府中,自然看了好多书,她敬仰英雄,为先辈英雄的事迹所感动。并立下毒誓:“妾若不报大义,死于万刃之下。”王允眼看董卓将篡夺东汉王朝,设下连环计。貂禅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果没有雄才大略,决不会说出“倘有用妾之处,万死不辞”的豪言壮语。貂蝉先被许于吕布,后又嫁于董卓。她在二人之间巧妙的施展手段,制造矛盾,最后终于借助吕布之手杀死了董卓。在这场斗争中,貂蝉机智灵活,出色的完成了任务。
如果“连环计”中少了貂蝉这个人物,这个故事也就不会这样跌宕起伏了,人们也不会对此津津乐道。自古以来,人们就喜欢塑造美女形象,听美女的故事。整个事件的发展,貂蝉成为一个决定性人物,正是由于貂蝉的出现,才有了王允巧施连环计的佳话,才有了吕布大闹凤仪亭的风波,才有了凶横无忌权倾一时的董卓宫门前的被戮。同时,貂蝉也通过“连环计”展示了自身的价值。她在这个清一色男人争霸的世界里,成功地显示出了一个女子的胆量与智慧,正是这种非凡胆量的展示与高度智慧的运用,加速了汉末军阀战乱时代的结束,促成了一代雄才曹操、刘备、孙权等人的崛起,从而使已经风雨飘摇的汉室江山得以继续延续。
二、深明大义、尽忠报国的女性
妇女的大义凛然及其影响在作品中多处体现,如徐庶、姜叙、赵月等人的母亲,都是在面临亲情与忠义的抉择时,毅然选择了尽忠的形象。
最值得称道的要属徐庶之母。在曹操贬损刘备为“所谓外君子而内小人者”后,徐母不只“厉声”痛斥曹操,更取石砚便打。甫一亮相,便是一个忠臣形象。性别的取向在这里被最大限度地淡化了。待徐庶到了许昌,徐母大怒时对徐庶的称呼甚是有趣:开口便称“辱子”,随后口气软化改称“汝”,最后一气之下又骂出了“愚夫”二字。对比此前痛斥曹操时言及徐庶必称“吾儿”,不啻为一大转变。发生这一转变的原因,以徐母自己的话来说,便是认为“吾有何面目与汝相见!汝玷辱祖宗,空生于天地之间”。徐母自觉面目无寸,自缢身死。书中借后人的《徐母赞》大肆颂扬, “气若丘山,义出肺腑;……惟恐后嗣,玷辱先祖。伏剑同流,断机堪伍;生得其名,死得其所……”。徐母的言行对徐庶起了很大的影响,更坚定了他终身不为曹操出力的决心。赤壁大战时,他看破了“连环计”并对庞统说:“你好大胆把出这等毒手来,只好瞒着曹操,也须瞒我不得。”但他始终没把“连环计”告诉曹操,致使曹军船焚于火,兵败赤壁。徐母的自身价值和侧面影响完全显露出来了。
关键时刻表现出凛凛正气而有重大影响的又如姜叙之母,赵昂之妻,马邈之妻。马超斩刺吏韦康一家后,杨阜求姜叙替主报仇。姜叙犹豫之际,八十二岁的母亲说:“汝不早图,更待何时?谁不有死,死于忠义,死得其所也。”于是姜叙与赵昂等商议报仇之事,赵昂应允后,又怕马超杀死在其部下任裨将的儿子赵同,归见妻子王氏。王氏厉声曰:“雪君父之大耻,虽丧身亦不惜,何况一子乎!君若顾子而不行,吾当先死矣!”赵昂乃决。结果前后夹攻,又得到夏候渊的支持,大败马超;当邓艾暗度阳平,向江油进军时,江油守将马邈对妻子李氏说:“魏兵若到,降之为上。”李氏大骂:“汝为男子,先怀不忠不义之心。枉受国家爵禄,吾有何面目与汝相见?”结果邓艾军到,马邈立即投降,李氏闻之,悬梁自尽。比之丈夫,何等高义!
三、忍辱负重、报效故国的女性
这类人物形象最为鲜活和代表性的就属蔡文姬了。
西汉末年著名学者蔡邕的女儿蔡琰,字文姬,博学有才辩,对音乐有很深的造诣。她早年嫁给河东人卫仲道,仲道死后,没有儿子,就回娘家居住。在献帝兴平年间,南匈奴将她从家乡陈留圉(今河南杞县南)掳掠到匈奴,被左贤王所得。她在胡地日夜思念故土。时曹操为丞相,他是蔡邕的好友,于是派了使者,带着大量金银财宝到匈奴,要求把蔡文姬赎归。这一事件史称“文姬归汉”。“文姬归汉”,古已有传。宋代画苑中有《文姬归汉图》,而戏曲也有《文姬归汉》等剧目。据此,郭沫若创作了脍炙人口的历史话剧《蔡文姬》,为文学艺术塑造历史人物树立了典范。文姬好不容易千里迢迢回到故里,不但双亲早已去世,经过战乱,家乡已毁,白骨遍地,豺狼横行,此情此景何以能堪。幸得曹操作媒将她嫁给董祀,使她尚可“托命于新人,竭心自厉”,终于使她凭记忆写出父亲已遗失的文稿四百余篇,不辜负曹操的美意,又为后人留下了珍贵的文化遗产。
《胡笳十八拍》相传也是她归汉后写的表达思国、思家、思亲之情的长诗。蔡文姬传世的作品除了《胡笳十八拍》外,还有《悲愤诗》,被称为我国诗史上文人创作的第一首自传体的五言长篇叙事诗。“真情穷切,自然成文”,激昂酸楚,在建安诗歌中别构一体。
盛称蔡文姬的资质与修为,想不到一个博学多才的好女子,命运是如此凄惨,婚姻生活如此不幸。蔡文姬一生坎坷,大致已如上述。但蔡文姬受辱虏庭,仍眷恋故国并对中国古代文化的保存和持续发展做出了卓越贡献,报国之心实乃真真切切。
《三国演义》中还有不少女性,如倾国倾城的大乔小乔,抗争节烈的孙尚香等等。她们都不是重要人物,最多是些主要人物的亲属。然而她们和上述这几位女性在三国这个混乱的阳刚世界中,就如同荆棘丛中一抹红,为这个刀光剑影的时代平添了几分女性的荡气回肠。如果没有她们,三国的世界是单调的,不完整的。
参考文献:
【1】陈寿.三国志.北京出版社【M】.2008年1月.
【2】罗贯中.三国演义.人民文学出版杜【M】.2002年.
吕布与貂蝉的故事范文5
成都三国文化研究所所长沈伯俊说,三国故事在中国家喻户晓,但真正读过《三国志》的人却寥寥无几。三国其实并非我们所以为的那样。
孙权的历史贡献超过刘备
由于孙权谨慎稳重的个性和世袭的王国,他在三国时期并非浑身散发着魅力的个性君主。但事实上,孙权在三国时期的历史贡献其实并不小。
孙权主政的大量时间里,他都在开发南方的国土,由于北有曹魏,西有蜀汉,孙权不得不把重心转移向未开垦的山越地区,也就是现在广东、广西、福建、浙江一代,成为开发南方的第一人。此外,孙权还很重视海上贸易,当时中国一大半的海岸线都在东吴手中,孙权没有闲置,而是开展海洋贸易,最远抵达过柬埔寨。
孙权的这些工作虽然没有为他赢得三国争霸的胜利,但却为后世开创了一片崭新的天地。
刘备不是皇叔
《三国演义》中的刘备宽仁爱民,深得人心,同时身为“皇叔”,血统高贵。但沈伯俊在仔细比较了历史资料后发现,原来刘备和汉献帝的世系关系并非“叔侄”。《三国志・蜀书・先主传》说刘备是汉景帝之子中山靖王刘胜的后代,出自刘胜之子刘贞一支;但对此后的世系却没有交代,便径直写到刘备的祖父刘雄、父亲刘弘。《三国演义》第20回倒是提供了一份完整的刘备家谱,其中开列了从汉景帝、刘胜直到刘弘的十八代祖先。照此说来,刘备就是汉景帝的十九代玄孙了。
再看汉献帝。东汉自和帝刘肇以后,皇帝大多短命,而又往往无子,太后及其娘家的外戚们为了长期把持政权,总喜欢用支系的幼儿来继承皇位,因而堂兄弟相承、叔侄相承屡见不鲜。汉献帝的父亲汉灵帝就是在汉桓帝死后,以支属入继大统的;而他本人又是在其兄汉少帝被废后即位的。沈伯俊细加排比梳理,推算出汉献帝刘协是汉光武帝刘秀的第八代玄孙。也就是汉景帝的十四代玄孙。
这样一来汉献帝要比刘备大了整整五辈,刘备之所以成为“皇叔”,估计还是罗贯中在写作时为了烘托刘备厚德而杜撰的。
张飞脸不黑
《三国演义》中的张飞,是广大读者最熟悉、最喜爱的人物形象之一。然而,这个形象,却是罗贯中在保持历史人物张飞忠于刘蜀、勇猛善战的基本特点的基础上,按照市民阶层的伦理观和审美观加以改造而塑造出来的。
史书《三国志》中的《蜀书・张飞传》并无一字涉及张飞的相貌。宋元以来,民间通俗文艺在反复讲说三国故事时,沿着这一思路,逐步把张飞的相貌加以规范。元代的《三国志平话》卷上描写张飞:“生得豹头环眼,燕颔虎须,身长九尺余,声若巨钟。”罗贯中写作《三国演义》时,基本上吸收了这一描写,但为了表现刘关张三人体格的差别(刘备“身长七尺五寸”,关羽“身长九尺”),他将张飞的身高改为“八尺”,并略加渲染,于是便有了这样一段经典性的相貌描写:“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第1回)从此,张飞的相貌就在广大读者心目中定型了。后来的戏曲为了表现张飞的刚直,又“送”给他一张黑脸。
世上本无貂蝉
沈伯俊认为,貂蝉形象完全是宋元以来通俗文艺虚构的产物。
由于貂蝉号称“四大美女”之一,又是《三国演义》中给人印象最深的一位女性,明清以来,总有人想证明历史上确有其人。但事实上,并没能找到有力的证据。
《三国志・魏书・吕布传》云:(董)卓性刚而偏,忿不思难,尝小失意,拔手戟掷布。布拳捷避之,为卓顾谢,卓意亦解。由是阴怨卓。卓常使布守中阁,布与卓侍婢私通,恐事发觉,心不自安。先是,司徒王允以布州里壮健,厚结纳之。后布诣允,陈卓几见杀状。时允与仆射士孙瑞密谋诛卓,是以告布使为内应。……布遂许之,手刃刺卓。
从上述记载来看,这位侍婢仅仅是曾与吕布私通,而在诛董卓的行动中并未起任何作用,但这个形象很可能被后来文艺加工形成了貂蝉这个角色。
(戴震东 王玉宝/《新闻晨报》)
梁启超:狗屁分三等
梁启超讲过一个“狗屁分三等”的故事,说的是有一年某学政大人主持某地学子的考试,由于所有考生都太差,这学政大人只得勉强拔出前三名,批曰:第一名是“放狗屁”,第二名是“狗放屁”,第三名是“放屁狗”。
吕布与貂蝉的故事范文6
在长篇小说《三国志通俗演义》成书并刊行之后,“三国戏”主要以小说为改编蓝本,人物与情节都与小说极为接近,特别是通过著名演员的精彩表演,“三国戏”中的人物形象给接受者留下了深刻印象,这些都对三国故事的传播起到了重要作用。但是,“三国戏”与小说文本毕竟存在着不少差距,尤其是全书的整体结构与某些细节难以如实表现,因而对《三国演义》的文本传播又有一定的负面影响。如何使小说的文本传播与“三国戏”同步发展,是我们应当考虑的现实问题。
【关键词】 三国戏 三国演义 传播
早在长篇章回小说《三国志通俗演义》成书之前,金院本和元杂剧中就有许多“三国戏”,并成为小说最后成书的来源之一。在小说成书之后,“三国戏”不断丰富发展,对《三国演义》的传播起到了重要作用。截止到《三国演义》电视连续剧(从某种意义上说也可视为“三国戏”)播放的20世纪90年代,可以这样说,没有读过小说文本的人大有人在,但没有看过或听过“三国戏”的人却寥寥无几。“三国戏”与小说《三国演义》的关系如何,对《三国演义》的传播起到了怎样的作用,以及如何使文本传播与“三国戏”同步发展,是我们应当关注并给予回答的现实问题。
一
金院本与元杂剧中“三国戏”的许多情节既有为小说《三国志通俗演义》所采用者,也有弃置不用者。前者如院本《赤壁鏖战》、《刺董卓》[1],杂剧《虎牢关三战吕布》(武汉臣撰)、《七星坛诸葛祭风》(王仲文撰)、《白门斩吕布》(于伯渊撰)等[2];后者如院本《大刘备》、《骂吕布》,杂剧《谒鲁肃》(高文秀撰)、《小乔哭周瑜》(石君宝撰)、《关大王三捉红衣怪》(戴善甫撰)、《王粲登楼》(郑德辉撰)、《关云长大破蚩尤》(元明间无名氏撰)[3]等。可见在小说未成书之前,“三国戏”的情节来源渠道较多,既有《三国志》等史书,也有《三国志平话》以及民间传闻。小说成书之后,尽管仍有某些“三国戏”的情节来自民间传说或金院本、元杂剧,但大量的“三国戏”进一步向小说《三国演义》靠拢,未被小说采用的许多“三国戏”则逐渐被冷淡甚或消亡,与此同时,一批适应当代社会需要的新编“三国戏”也陆续产生。
陶君起《京剧剧目初探》[4]所著录的“三国戏”有140种之多,每一剧目几乎都与《三国演义》的情节相联系。有的是一回分为几个剧目,如第八回有《斩张温》、《连环计》、《凤仪亭》,第二十五回有《屯土山》、《破壁观书》、《白马坡》,第二十六回有《战延津》、《战汝南》、《灞桥挑袍》,第二十八回有《卧牛山》、《硭砀山》、《古城会》,第六十三回有《落凤坡》、《荆襄府》、《过巴州》等等。有时同一剧目涵盖数回,如《七擒孟获》62场,包括了八十七至九十回的内容。有时几个剧目常常连在一起演出,如《斩张温》、《连环计》、《凤仪亭》、《诛董卓》四戏连演,名《吕布与貂蝉》,包括了第八和第九两回的内容;再如《群英会》、《借东风》、《火烧战船》、《华容道》四戏连演,称《全部三国志》,包括了第四十五至第五十回的内容;再如《失街亭》、《空城计》、《斩马謖》三戏连演,简称《失空斩》,包括了第九十五和九十六两回的内容。
沈伯俊主编《三国演义辞典》所录“三国戏”的数目更为可观,京剧有245种,川剧99种。河南戏剧研究所编《豫剧传统剧目简介》所录“三国戏”有79种。[5]《山西地方戏曲汇编》所录“三国戏”有147种[6](297)。
从内容上看,后起的“三国戏”基本上与小说文本相一致,但为了适应舞台演出,增强舞台效果,又进行了许多艺术加工。达到了雅俗共赏,通俗生动的目的。如“苦肉计”中诸葛亮的表现,小说第四十六回“用奇谋孔明借箭,献密计黄盖受刑”是这样讲述的:
众官扶起黄盖,打得皮开肉绽,鲜血迸流,扶归本寨,昏绝几次。动问之人,无不下泪。鲁肃也往看问了,来至孔明船中,谓孔明曰:“今日公瑾怒责公覆,我等皆是他部下,不敢犯言苦谏;先生是客,何故袖手旁观,不发一语?”孔明笑曰:“子敬欺我。”肃曰:“肃与先生渡江以来,未尝一事相欺,今何出此言?”孔明曰:“子敬岂不知公瑾今日毒打黄公覆,乃其计耶?如何要我劝他?”肃方悟。孔明曰:“不用苦肉计,何能瞒过曹操?今必令黄公覆去诈降,却教蔡中、蔡和报却其事矣。子敬见公瑾时,切勿言亮先知其计,只说亮也埋怨都督便了。”[7]
京剧《赤壁鏖兵》中则是:
(鲁肃见孔明自饮,夺其酒杯掷地。
鲁肃 我不服你了。
诸葛亮 大夫,你怎么又不服我了?
鲁肃 我家都督,怒责黄盖,众官皆都求情。可你到此乃是一个客位,连一个人情都不讲,竟在一边吃酒,那个酒就如此好吃?我不服你了!
诸葛亮 啊,大夫,你错怪我了。他二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与我什么相干?
鲁肃 啊,想世上的人,有愿挨打的么?
诸葛亮 此乃是计啊!
鲁肃 怎么又是一计?倒要请教。
诸葛亮 大夫!(唱[西皮摇板])
他二人定的是苦肉之计。
鲁肃 收蔡中、蔡和呢?
诸葛亮 (接唱)收蔡中与蔡和暗通消息。
鲁肃 今日事?
诸葛亮 (接唱)黄公覆受苦刑尽是假意,
见公瑾切莫要说我先知。
(笑)哈哈哈……(下)[8]
将两者进行比较,可以看出戏剧唱词基本上是从小说变化而来,但也略有不同。一是诸葛亮由“袖手旁观”变成了“在一边吃酒”。因为“吃酒”便于演员表演,而“袖手旁观”则显得呆滞;同时也可以更好地表现出诸葛亮的胸有成竹。二是诸葛亮的道白更为通俗,让他径直说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使听众更易理解。三是进一步突出了鲁肃忠厚老实的性格特征,小说中诸葛亮稍加点拨,鲁肃便明白了周瑜的用意。戏曲中鲁肃听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后还不明白,继续问道:“想世上的人,有愿挨打的吗?”诸葛亮说这是计,他接着问:“怎么又是一计?”又问:“收蔡中、蔡和呢?”这些问话既是舞台表演的需要,也充分显示了鲁肃颇为憨厚的性格。
近人武樗瘿曾指出:“余观《白门楼》一剧,吕布被缚,有责骂貂蝉一折。或问余曰:《演义》载白门楼吕布被擒,貂蝉并无下落,此后生死存亡,不得而知。戏剧之上,乃如此扮演,且另有《关公月下斩貂蝉》一剧。信乎?否乎?予曰:否。”[9](828)吕布斩貂蝉或关公斩貂蝉都不见于小说文本,但在戏曲舞台上却有较大影响。20世纪80年代以来,适应社会的需要,出现了几部新编“三国戏”。其中影响较大的有《曹操与杨修》、《曹操举贤》等,曹操不再是反面形象,与《三国演义》有着明显不同。90年代播出的电视连续剧《三国演义》虽然基本上忠实于原著,但也作了一些改动。如第七集《凤仪亭》对貂蝉结局的处理,第三十七集《横槊赋诗》增加了人物师勖等等[10](369)。更为重要的是,从小说文本转换成电视画面,面临着许多难以克服的矛盾,这又必须以牺牲文本为条件[10](377)。由此可见,“三国戏”对小说文本总要做或多或少的改动,有时甚至是较大的改动,而这些又会直接影响到《三国演义》的传播效果。
二
与阅读小说文本相比,观赏戏曲不仅更为轻松,而且可以不受文化程度的限制,因此“三国戏”的传播范围、传播力度在某种意义上甚或要超过《三国演义》的文本传播。清人顾家相曾说:“盖自《三国演义》盛行,又复演为戏剧,而妇人孺子、牧竖贩夫,无不知曹操之为奸,关、张、孔明之为忠,其潜移默化之功,关系世道人心,实非浅鲜。”[11]近人三爱说得更为具体透彻:
戏曲者,普天下人类所最乐睹、最乐闻者也,易入人之脑蒂,易触人之感情。故不入戏院则已耳,苟其入之,则人之思想权未有不握于演戏曲者之手矣。使人观之,不能自主,忽而乐,忽而哀,忽而喜,忽而悲,忽而手舞足蹈,忽而涕泗滂沱,虽些少之时间,而其思想之千变万化,有不可思议者也。故观《长板坡》、《恶虎村》,即声英雄之气概……由是观之,戏园者,实普天下人之大学堂也;优伶者,实普天下人之大教师也。[12]
从以上所说可以看出,戏曲比小说的受众要宽泛得多,艺术感染力更为直接,而且传播的地域也极为广阔。许多剧目不仅见于京剧,而且还分别见于河北梆子、同州梆子、晋剧、秦腔、豫剧、徽剧、汉剧、湘剧、川剧、桂剧、粤剧、滇剧等地方戏种,只不过有时剧名有所不同。如京剧、川剧、豫剧、秦腔、河北梆子之《虎牢关》,汉剧、同州梆子则名《三战吕布》;京剧《三让徐州》,汉剧则名《战徐州》。
由于戏曲演员的精彩表演,使人物形象更加具体可感,个性也更加鲜明。清人余嵩庆非常赞赏演员孙彩珠的表演,说他演《黄鹤楼》、《群英会》诸剧,“为公瑾后身,衣服丽都,神采飞动,嫣然一笑,倾阳城,迷下蔡,不足多也”。[13]另一位清人苕溪艺兰生则对徐小香等演员的演技大加赞美:“岫云主人徐小香,精音律,向以昆生著名,评曲者必首屈一指。顾自衿异,园主几聘请而未肯轻出。兼善黄腔,尝于堂会观《群英会》一剧,时主人演周郎,王九龄演诸葛,张喜演鲁肃,赶三演蒋干,须眉毕现,凛凛如生。就中主人与九龄,尤出色当行,真所谓一时瑜、亮。”[14]这种精彩的表演使人百看不厌,并可留下长久的回忆。著名演员徐小香擅演周瑜,其表演艺术让人过目不忘。吴焘曾说:“余尤爱徐伶于打盖一场走场时,手拂雉尾,摇曳多姿,尽态极妍,无美不备,迄今四十余稔矣,犹历历悬吾心目间也。”[15](785)
以戏曲作为传播方式,演员成为传播者,其对《三国演义》的理解便会直接影响到接受者。关羽和诸葛亮是演员们特别崇拜的对象,由他们扮演的这两位人物也就格外引人注目。近代剧评家周剑云认为:“关公戏乃戏中超然一派,与其他各剧,绝然不侔。演者必熟读《三国演义》,定精神、艺术二类。所谓精神者,长存尊敬之心,扫除龌龊之态(伶界对于关公,崇拜之热度,无论何人,皆难比拟,群称圣贤爷而不名),认定戏中之人,忘却本来之我,虔诚揣摩,求其神与古会。策心既正,乃进而研究艺术。以予所见,第一在扮相之英武。要求扮相之佳,尤在开脸之肖。关公之像,异乎常人之像,眼也、眉也、色也,皆有特异之点,可以意会,难以言传。第二在做工之肃穆。要求之好,尤在举动之镇静。关公之武艺,异于常人之武艺,儒将风度,重如泰山,智勇兼全,神威莫测。用力太猛,则荒于粗野;手足无劲,则近于萎靡。以是舞刀驰马,极不易做,此则勤习无懈,方能纯化。”[16](297)
能达到这一标准的演员屈指可数,绰号“三麻子”(即王洪寿)的演员扮演关公,“须发苍白,两鬓已斑,双目忽开忽合,严威凛然……一若其人足以代表关公者 ”。《三国演义》第七十五回“关云长刮骨疗毒”一段笔墨虽不多却相当生动:“佗乃下刀,割开皮肉,直至于骨,骨上已青;佗用刀刮骨,悉悉有声。帐上帐下见者,皆掩面失色。”“三麻子”深深领会了这段描写的精神,在表演时“与马良饮酒对弈。华元化且刮且窥,防其痛也。三麻子于此仅蹙其眉,暗示疮疼,遂即不以为意,此场态度最佳”。再如“败走麦城,几个趟马姿势,非常遒劲,一跃被擒,关公、周仓横插而下,尤见精彩”。[16](793)他对关羽推崇备至,每当演出之前,都要面对关羽神像焚香礼拜。登台亮相,就如同关羽英灵附着其身。观众“观其蚕眉凤目、枣颜美髯,巍巍乎若天神由玉阙而下降尘埃,不由不肃然起敬”。广东一带的许多人将其照片顶礼供奉,认为是关公再生。[16](800)
演员对《三国演义》文本一般都比较熟悉,并在关键时候能有所发挥。吴焘在《梨园旧话》中记载了这样一件轶闻:“余三胜于《三国演义》一书,素所研习。颇能贯串其词句。记得某科团拜堂会,有巨公欲令程、余、张三伶共演一剧,提调戏者令三人自行商酌,议定演《战成都》,程饰刘璋,张饰刘先主,余饰马超。佥谓此剧之马超无可表见。迨余登场,于刘璋诘问其因何投降刘先主,超将刘璋如何暗弱,先主如何仁义,且为景帝裔孙,谱系班班可考,人心所附,天命归之,弃暗投明,实由于此,洋洋数十语,顿挫有法,英气逼人,观者无不拍掌。”
[15](785)还是这同一场戏,扮演刘璋的演员也能够别出机杼,既表现出了刘璋的昏庸,又表现出了他的仁慈。刘璋对马超说:“孤岂肯失信于你?”“明带有忍痛绝决之神气”。他对诸葛亮说:“好一个不得已而为之!”“则带有嬉笑怒骂之神气。及后迁往公安,对刘备云:‘事到如今,任你君臣所为。’则带一种凄惶之神气”。“至责备玄德君臣时,拂袖冷笑,大义凛然,足使玄德、孔明冷水浇身,开口不得。对严颜几句唱工,亦足令二臣短气”。[9](825)
著名京剧演员程长庚扮演诸葛亮特别出色,但他“只演《安五路》、、《天水关》两出。询其何以不演《战北原》、《空城计》诸剧,据谓殊失诸葛公谨慎身份”。[15](786)程长庚认为诸葛亮一向用兵谨慎,不可能冒“空城计”之类的风险,出于他对诸葛亮这一人物的理解,因此他有选择地演出诸葛亮戏。女演员苗鑫茹演《徐母骂曹》,分寸把握得十分到位得体。徐庶到许昌后,派人来接母亲,看到来人没有家书,“乃作踌躇疑虑之态”。“至与操辩论时,一段说白,字字沉着,而又斩截,如并州剪,如哀家梨,令人神爽。若夫通体唱工,则运用嗓音,全由丹田底含吮而出,绝非放开喉咙。乍听之,则响遏行云;细按之,则毫无神韵者可比”。[16](830)
不仅扮演正面人物如此,反面人物同样如此。一位艺名为“鹧鸪”的演员饰演董卓,“微惜躯干不肥,袍内又不加衬衣,行动似不雄壮。面奸险刻毒之态溢于眉宇间,笑是奸笑,乐是奸乐,怒是奸怒,神情堪称独绝”。他在“大宴”一场戏中,“一见貂蝉,色迷心窍,情不自禁,碍于王允,又故作庄重之态,老奸巨猾,可发一噱”。在“梳妆”一场中,“明明是染疾,暗将戕人一层意思表白,含蓄不露,令人味乎其言”。在“掷戟”一场中,“得机得势,所惜凤仪亭太不壮观耳”。再如曹操的扮演者,黄润甫、郝寿臣、侯喜瑞、袁世海等,都曾被誉为活曹操。由于他们对曹操性格特征的把握有所不同,因此在脸谱及表演上也各有侧重。黄润甫突出了其奸狠,郝寿臣突出了其变化多端,侯喜瑞注重其善用权术,袁世海则更注重其复杂性格,但基本上都与小说文本中的曹操形象相一致。到了20世纪80年代,在《曹操与杨修》及《曹操举贤》中曹操的形象发生了质的变化,然而却不足以改变人们心目中曹操“白脸奸臣”的形象,这也可看出“三国戏”的巨大影响。
随着社会的发展变化,传统戏曲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冷落,“三国戏”也不例外,20 世纪90年代后的许多年轻人是通过电视连续剧了解《三国演义》的。这部连续剧以忠实于原著为制作标准,对于《三国演义》的传播起到了极大的推动作用。
三
毫无疑问,“三国戏”极大地促进了“三国故事”的传播,但对《三国演义》文本的传播却有着正负两方面的作用。从正面来说,提高了《三国演义》的知名度,增强了人们阅读原著的兴趣。这可以从《三国演义》的印刷出版情况看出。随着20世纪90年代《三国演义》电视连续剧的播出,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了一个出版《三国演义》的热潮,先后有近百家出版社出版了各种形式的《三国演义》,绣像本、插图本、评点本、校注本、白话本、缩写本、豪华本、改写本、儿童本等等,不一而足。各种大小书店都可以同时见到几种不同版本的《三国演义》,家家户户也几乎都有一部甚至多部《三国演义》。
但与此同时,“三国戏”对《三国演义》文本的传播也有着负面的影响,首先出现了以看“三国戏”取代阅读原著的问题。从本质上说《三国演义》和“三国戏”都是对三国故事的传播,只不过传播的媒介有所不同而已。但实际上两者还是有很大的区别,文本的文学描写可以给接受者留下极大的想象空间,调动读者的再创造能力。但是读原著需要一定的文化程度和阅读能力,这就使不具备这些条件的接受者受到了限制。而观看“三国戏”则比阅读原著更为轻松便利,因此许多能够阅读原著的读者也放弃了对原著的阅读,而仅仅以看“三国戏”为唯一的接受途径。更为严峻的是戏剧舞台上的传统“三国戏”也日见衰微,电视连续剧几乎成为许多接受者尤其是年轻人的唯一接受方式。而电视连续剧无论多么忠实于原著,也与小说文本存在着一定的差距。因此,观看“三国戏”应当推动阅读《三国演义》,而不应当取代阅读《三国演义》。
其次,“三国戏”尽管比文本要更加具体形象,但自有其无法替代文本之处。“三国戏”突出了人物形象,但淡化了全书的整体结构。前面已经指出,《三国演义》中大约20回没有对应的“三国戏”,其中不乏重要的情节。如第六回《焚金阙董卓行凶,匿玉玺孙坚背约》、第三十三回《曹丕乘乱纳甄氏,郭嘉遗计定辽东》等。虽然有时一回改编成了几出“三国戏”,但仍然无法与文学叙述相比。如根据第八回《王司徒巧使连环计,董太师大闹凤仪亭》改编的戏剧有《斩张温》、《连环计》、《凤仪亭》,应当说已经很全面了,但小说文本中的许多细节甚至是比较重要的情节却无法交代。这一回的开头是蒯良劝刘表乘孙坚已死之机夺取江东,刘表却要以孙坚之尸换回黄祖,以至于丧失了大好时机。这一细节充分表现了刘表的昏庸无能,但“三国戏”中却没有对应的剧目。20世纪90年代播出的电视连续剧长达84集,但依然无法解决这一问题。正如沈伯俊先生所指出的那样,“小说的浪漫情调、传奇色彩与电视具的求实风格”之间存在着明显的矛盾,如“张飞大闹长坂桥”在小说第四十二回《张翼德大闹长坂桥,刘豫州败走汉津口》中是这样描写的:“只见张飞倒竖虎须,圆睁环眼,手绰蛇矛,立马桥上。”见到曹操及其部下后,他连喝三声,第一声使曹军“尽皆股栗”;第二声使曹操“颇有退心”;第三声“喊声未绝,曹操身边夏侯杰,惊得肝胆碎裂,倒撞于马下。操便回马而走。于是诸军众将一齐望西逃走”。这种精彩夸张的描写在电视连续剧中却处理得极为平淡无奇。如果说这类缺陷还可以弥补的话,那么“小说的丰富情节与电视剧的取舍剪裁”之间的矛盾却难以解决[10](382)。因为小说以文字为传播媒介,而电视剧则以画面为传播媒介。小说描写一个情节可以随意挥洒,可以运用插叙、倒叙、补叙等多种叙述手法。电视连续剧则有其独特的规律,如时间的跳跃性不能太大,每一集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成一个相对独立的故事情节,而且要有、有起伏。但实际做起来却有不少困难,不够明显,情节仍有许多遗漏。
再次,“三国戏”的某些改动有时与小说文本相去甚远,如诸葛亮羞辱司马懿之事,小说叙述比较简单:“孔明乃以巾帼并妇人缟素之服,盛于大盒之内,修书一封,遣人送至魏寨。”“司马懿看毕,心中大怒,乃佯笑曰:‘孔明视我为妇人耶?’即受之。”然后奏闻魏主,请与蜀兵交战。但其真实用意是希望借主君之命稳定军心。[7](1064-1065)晋剧则将此情节改编成了一出闹剧,让诸葛亮与司马懿、司马昭父子同台登场。诸葛亮命司马昭把巾帼女衣拿回去让司马懿穿上,然后司马懿有一段非常滑稽的唱词:
把一个老司马扮就裙钗。大司马出营来一摇三摆,
学一个妇人走步步徘徊。私下演官下用我再学拜,
东摇摇西摆摆意态娇乖。戴一顶美翠冠乌云外坠,
胭脂粉香气浓涂满双腮。樱桃口不大点儿胡须遮盖,
小金莲赛舟船踏在尘埃。司马昭与父王把马来带,
咱父子今日里同拜土台。
更为可笑的是,当诸葛亮说:“你若朝着西蜀,将我主大拜二十四拜,口称我奴家大司马拜揖,山人即刻收兵回川。”司马懿竟然当真要拜。其子司马昭说:“父王不可,岂不怕后人耻笑!”他却说:“儿呀,自古常言柔能克刚。孔明他今日羞不死为父,为父倒要气死他个牛鼻子孔明。”接着唱道:
学一个无耻人面皮要厚,管教他诸葛亮老命难留。
我朝着西蜀忙叩首,回头来再拜汉武侯。
汉大丞相,我奴家大司马与你拜、拜、拜!
诸葛亮没想到司马懿会如此举动,惊讶地说道:“天哪!山人定下此计,本相把这老贼羞死,不料他不顾羞耻,身穿女衣、头戴凤冠、站立土台之下,一拜再拜。看来山人计谋不成,反落人笑。真叫人气——唉,有了。我不免对着他营兵丁与我营将士将他辱骂一场。”但是司马懿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气得诸葛亮“咽喉断,一口黑血上下翻”。[6](301-303)这种处理方式与小说文本产生了较大的距离,司马懿尽管显得可笑,但却能忍辱负重,不因小失大。相反,诸葛亮却未能达到目的,占得先机。如果以观看此类“三国戏”取代阅读《三国演义》文本,其间的差距可想而知。
综上所述,“三国戏”对三国故事的传播起到了极大的作用,但却不能替代《三国演义》文本的传播。如何恢复传统“三国戏”对接受者的吸引力,并通过“三国戏”调动人们阅读《三国演义》文本的热情,是我们应当认真思考的问题。
注释:
[1]元·陶宗仪:《南村辍耕录》卷二十五“院本名目”,中华书局1959年版。
[2]元·锺嗣成:《录鬼簿》见《中国古典戏曲论著集成》第二册,中国戏剧出版社1959年版。
[3]傅惜华:《元代杂剧全目》,作家出版社1957年版。
[4]陶君起:《京剧剧目初探》,中国戏剧出版社1963年增订本。
[5]见胡世厚:《三国演义与三国戏》,《古典文学知识》1994年第6期。
[6]郭维中、赵威龙:《三国演义与三国戏曲及三国文化》,见刘世德主编:《罗贯中与〈三国演义〉论集》,天马出版有限公司2004年版。
[7]罗贯中:《三国演义》,山东文艺出版社1991年版。
[8]北京市艺术研究所、上海艺术研究所:《中国京剧史》,中国戏剧出版社1999年版第94页
[9]武樗瘿:《三国剧论》,见朱一玄、刘毓忱编:《三国演义资料汇编》,百花文艺出版社1983年版。
[10]沈伯俊:《三国漫话》,四川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
[11]顾家相:《五余读书廛随笔》,见孔另境:《中国小说史料》,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版第54页。
[12]三爱:《论戏曲》,见朱一玄、刘毓忱编:《三国演义资料汇编》第790页。
[13]余嵩庆:《撷华小录·丽品》,见朱一玄、刘毓忱编:《三国演义资料汇编》第784页。
[14]苕溪艺兰生:《侧帽余谭》,见朱一玄、刘毓忱编:《三国演义资料汇编》第785页。
[15]吴焘:《梨园旧话》,见朱一玄、刘毓忱编:《三国演义资料汇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