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蒙哲学论文范例6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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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蒙哲学论文

启蒙哲学论文范文1

题目:语境下自觉消解类人学本质的第一人??论施蒂纳及其重要价值

研究目的及意义:施蒂纳是青年黑格尔派的重要人物和逻辑终结者,他的代表作《唯一者及其所有物》第一次全面的批判了费尔巴哈甚至是启蒙思想以来的古典人本主义逻辑,也是西方思想史上在现代性的语境中第一个自觉地消解形而上学的人,而且他直接地影响了的形成,具有重要的意义。然而在传统的思想史教学中,施蒂纳被贬为一个小丑式的浅薄理论家,虽然国内目前有个别学者深刻地认识到了施蒂纳的重要意义并作了简要的分析,但这种不受理论界重视的情况仍未完全改变。我的研究试图对施蒂纳的代表作的理论特色及其思想对费尔巴哈、马克思等当时各种哲学的巨大影响进行阐述分析以及对其思想与克尔凯郭尔、尼采、阿多诺甚至当代后现代思想的理论相似性进行浅要发掘。

研究计划:立足现有资料,力求先把握施蒂纳的代表作《唯一者及其所有物》的主要内容与理论逻辑,同时参照早年和现有学者对施蒂纳的研究成果(如张一兵《回到马克思》中对施蒂纳的研究),然后进一步寻找分析施蒂纳反对形而上类本质思想的当世影响,以及他的思想与克尔凯郭尔、尼采、阿多诺及后现代思想的理论相似性。

章节目录

一.施蒂纳其人及其代表作介绍

(1) 施蒂纳其人及其所处的环境。

(2) 施蒂纳代表作《唯一者及其所有物》的文本分析。

(3) 施蒂纳的理论观点及对其分析。

二. 论施蒂纳的当世影响与冲击

(1) 施蒂纳思想对当时各种哲学(重点是费尔巴哈哲学)的批判。

(2) 施蒂纳对马克思思想形成的直接影响。

三.施蒂纳思想的后世意义:分析施蒂纳的思想与克尔凯郭尔、尼采、阿多诺甚至后现代思想的相似性。

1. 施蒂纳与克尔凯郭尔

2. 施蒂纳与尼采

3. 施蒂纳与阿多诺

4. 施蒂纳与后现代思想

四.结论

主要:

施蒂纳《唯一者及其所有物》,商务馆89年版

张一兵《回到马克思》,江苏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

孙伯揆《探索者道路的探索》2002年版

张凤阳《现代性的谱系》南大出版社2004年版

道格拉斯.凯尔纳《后现代转向》,南大出版社2002年版

张一兵《无调式的辩证想象》,三联书店2001年版。

罗素《西方哲学史》商务馆1982年版

尼采《论道德的谱系》商务馆1992年版

尼采《权力意志》商务馆98年版

尼采《偶像的黄昏》湖南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

梯利《西方哲学史》商务馆2000年版

赵敦华《西方现代哲学新编》北大出版社2001年版

刘放桐《现代西方哲学》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

谭培文《唯物主义如何可能成为社会主义哲学基础的历史唯物主义》,《华中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版》

启蒙哲学论文范文2

研究目的及意义:施蒂纳是青年黑格尔派的重要人物和逻辑终结者,他的代表作《唯一者及其所有物》第一次全面的批判了费尔巴哈甚至是启蒙思想以来的古典人本主义逻辑,也是西方思想史上在现代性的语境中第一个自觉地消解形而上学的人,而且他直接地影响了的形成,具有重要的意义。然而在传统的思想史教学中,施蒂纳被贬为一个小丑式的浅薄理论家,虽然国内目前有个别学者深刻地认识到了施蒂纳的重要意义并作了简要的分析,但这种不受理论界重视的情况仍未完全改变。我的研究试图对施蒂纳的代表作的理论特色及其思想对费尔巴哈、马克思等当时各种哲学的巨大影响进行阐述分析以及对其思想与克尔凯郭尔、尼采、阿多诺甚至当代后现代思想的理论相似性进行浅要发掘。

研究计划:立足现有资料,力求先把握施蒂纳的代表作《唯一者及其所有物》的主要内容与理论逻辑,同时参照早年和现有学者对施蒂纳的研究成果(如张一兵《回到马克思》中对施蒂纳的研究),然后进一步寻找分析施蒂纳反对形而上类本质思想的当世影响,以及他的思想与克尔凯郭尔、尼采、阿多诺及后现代思想的理论相似性。

章节目录

一.施蒂纳其人及其代表作介绍

(1)施蒂纳其人及其所处的历史环境。

(2)施蒂纳代表作《唯一者及其所有物》的文本分析。

(3)施蒂纳的理论观点及对其分析。

二.论施蒂纳的当世影响与冲击

(1)施蒂纳思想对当时各种哲学(重点是费尔巴哈哲学)的批判。

(2)施蒂纳对马克思思想形成的直接影响。

三.施蒂纳思想的后世意义:分析施蒂纳的思想与克尔凯郭尔、尼采、阿多诺甚至后现代思想的相似性。

1.施蒂纳与克尔凯郭尔

2.施蒂纳与尼采

3.施蒂纳与阿多诺

4.施蒂纳与后现代思想

四.结论

主要参考文献:

施蒂纳《唯一者及其所有物》,商务馆89年版

张一兵《回到马克思》,江苏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

孙伯揆《探索者道路的探索》2002年版

张凤阳《现代性的谱系》南大出版社2004年版

道格拉斯.凯尔纳《后现代转向》,南大出版社2002年版

张一兵《无调式的辩证想象》,三联书店2001年版。

罗素《西方哲学史》商务馆1982年版

尼采《论道德的谱系》商务馆1992年版

尼采《权力意志》商务馆98年版

尼采《偶像的黄昏》湖南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

梯利《西方哲学史》商务馆2000年版

赵敦华《西方现代哲学新编》北大出版社2001年版

刘放桐《现代西方哲学》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

启蒙哲学论文范文3

【论文摘要】文化工业与审美自治分别是艺术生产的他律性与自律性理论的代表,本文通过对这两种理论内在逻辑发展的追溯,试图揭示出它们之间其实有着内在的联系与同一,并通过当代审美实践的理论考察,指出它们之间看似截然不同的理论主张却统一于启蒙理性的当代实践——审美泛化。

在文化产业的发展成为主流话语的今天,重提法兰克福学派的文化工业批判理论也许有些不合时宜。然而,对于某些大众文化研究者所倡导的应以大众文化研究取代文化工业批判,或专注于本体论研究而不及其它的理论趋向与态度,笔者深表忧虑,不敢苟同,因此不合时宜地旧话_革提。本文想阐明的足,文化工业从来就不是大众文化,更无从被大众文化研究所取代;审美自治并非净上,也从未完全自治;文化工业与审美自治其实互为表里,体现和贯彻着启蒙精神的理性逻辑,两者的组合形成了当前社会的审美泛化和日常生活的审美化结局。

一、“文化工业”与大众文化

当代大多数文化理论研究者是从法兰克福学派开始了解“文化工业”这个概念的。阿多诺在《再论文化工业》…文中说到:“‘文化工业’(cultureindustry)这个术语可能是在《启蒙辩证法》这本书中首先使用的。霍克海默和我于1947年在荷兰的阿姆斯特丹出版了该书。”随着当代全球性文化产业的飞速发展和大众文化研究广泛深入地展开,法兰克福学派的文化工业批判理论遭受了越来越多的理论挑战。概念是逻辑思维的起点,同时也往往是理论分歧之源。法兰克福学派文化批判理论的核心概念——“文化工业”自然首当其冲受到挑战。这些理论认为,文化工业统治下所产生的被同一化的大众文化(massculture)在实践中并未出现,而应用内涵更为丰富多样的中性概念“大众文化”(popularculture)取代大众文化(masscu[ture),对“大众文化”采取多样分析的态度,而是一味地进行否定性的批判对此,我们应了解到,阿多诺曾详细论述了“文化工业”概念的来源:

“在我们的草稿中,我们使用的是‘大众文化’(m culture)。大众文化的倡导者认为,它是这样一种文化,仿佛同时从大众本身产生出来似的,是流行艺术的当代形式。我们为了从一开始就避免与此一致的解释,就采用‘文化工业’代替了它。”

阿多诺进而指出:“我们必须最大限度地把它(指大众文化,作者注)与文化工业区别开来。”由此可见,阿多诺的批判从一开始就是严谨和明确的,是对准“文化上业”而不是针对“大众文化”(massculture),更无论“大众文化”(oppularculture)因此,试图用“大众文化”(popularculture)取代“文化工业”,以瓦解阿多诺的批判立场显然难以立足。然而,人们的疑问也许不会到此为止,“文化工业”既不是大众文化,也不是“从大众本身产生出米”,那么,它难道是从天上来,凭空而降的?

比阿多诺稍晚些的美国左翼文化理论家丹尼尔·贝尔将“文化”界定为“意义的领域”,他认为,“它(文化)通过艺术与仪式,以想象的表现方法诠释世界的意义,尤其是展示那些从生存困境中产生的、人人都无法回避的所谓‘不可理喻性问题’,诸如悲剧与死亡。”因此,从字面意思上理解,文化工业主要是指文化艺术的现代化、工业化加工生产及其产品借助现代传媒的流通行为,如电影、电视、广播报刊等。阿多诺关于文化工业的论述虽然也是以这些领域的文化生产现象为主,但却不是简单的现象描述,而是就其深层的哲学意义而言的。阿多诺认为可以合法地被称为文化的东西,是作为苦难和矛盾的一种表达,试图紧紧抓住关于美好生活的理想,“‘工业’这个词不要太注重字面的理解。它是指事物本身的标准化——例如西方的、电影院常客了如指掌的那些东西的标准化,是指扩散技术的理性化,而不是严格地指那种生产过程。”.‘更多地是在社会学的意义上,在结合工业的多种组织形式的意义上,而不是在技术理性实际生产的东西的意义上,它是工业的。”仅就这论述,往往使人们以为,阿多诺的文化工业概念指的就是资本主义社会的有组织、标准化、批量化的文化产品的生产。而实际上,阿多诺文化工业的重点在于,“文化既不可能代表那些只是存在的东西,也不可能代表那习以为常的、不再有束缚力的秩序范畴,文化工业利用这些遮蔽了关于美好生活的理想,仿佛既存的现实就是美好的生活,仿佛这些范畴就是美好生活的真实的衡量标准。”与阿多诺的文化工业批判作为《启蒙辩证法》中哲学片段的组成部分相一致的是,这里的标准化、理性化,指的是启蒙精神对理性与秩序的崇尚,而文化工业作为对那些体现习以为常的不再有束缚力的秩序范畴的有组织、标准化、批量化的生产,正是以理性和秩序为标准,并将这一标准在全社会有计划扩散的启蒙精神的贯彻过程。阿多诺和霍克海默所谓的“启蒙”并不是专指18世纪西欧的启蒙运动,而是泛指把人类从恐惧、迷信中解放出来和确立其主权的最一般意义上的进步思想。然而这种旨在征服自然和把理性从神话镣铐下解放出来的启蒙运动,由于其自身内在的逻辑而转到了它的反面,本身却变成了一种新式神话。结合阿多诺和霍克海默对启蒙理性的批判,文化工业的概念应在其是作为已i贬值的、欺骗群众的启蒙精神的载体的意义上来理解,才是其作为哲学批判目标的本意。虽然,文化工业实践成其为可能,“既是由于当代技术的发展水平,也是由于经济的和行政的集中化。”但其内在的深层的原因在于启蒙理性的绝对化。在当代大众文化的语境中,文化工业理论只有在其被理解为是埘启蒙理性精神膨胀的批判时,才仍然是可以理解与接受的,并且也是不可取代的。

再回到本文开始的疑问,文化工业来自何处?我们就会明白,文化工业不是循着工业技术的发展,不是商业化以后的产物,它的出现应溯源于启蒙理性的出现及其在文化艺术领域的投射。从某种意义上说,它正是凭空而降的,从主观唯心主义抽象的“理性王国”空降而来。

二、启蒙精神与唯美主义

启蒙精神在20世纪遭到了否定性的哲学批判,然而在此之前漫长的西方文明发展史中,启蒙精神作为照耀人们冲破神话蒙昧的理性之光,曾经谱写了西方哲学与艺术的辉煌篇章。在恢宏人性战胜神性的文艺复兴、启蒙运动等一次次文化解放运动中,理性精神逐步渗透到人类世俗生活的各个方面,并赋予其意义、秩序和前进的力量。这种理性精神应从两方面来理解,一是指哲学认识论中与感性认识相对应的那种理性认识,以抽象性、间接性、普遍性为特征,以事物的本质、规律为对象和内容;二是指那种作为衡量一切的唯一尺度的思维理性,在它建构起的“理性王国”中,一切都要接受理性的裁判。正是在理性精神的照耀下,人文学者构筑起了古典美学的高峰,美的艺术的观念得以最后形成,黑格尔更是将美学看作艺术学,并将艺术定义为“理性的感性显现”。正是以理性的名义和根据,康德明确界定了美学的研究领域,美与艺术开始具有了不可替代的哲学地位和存在价值。

在传统哲学向现代哲学转变的19世纪,作为引导人类的“进步思想”——启蒙理性在资本主义社会贫困、黑暗、丑陋的社会现实面前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启蒙精神由于其自身的理性逻辑而走到了它的反面。哲学和美学经历了由理性向非理性,由意识转向无意识,由实住论转向价值论,由内容美学转向形式美学的历史嬗变。而正是在此时,与反映现实的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相对立的一股美学思潮,崇尚审美自治、主张“为艺术而艺术”的唯美主义,则逆流而卜,构筑了主观理性统治下独证的审美王国,理性与审美历史地结合在了一起,成为启蒙理性的最后避难所沃尔特·佩特在《文艺复兴:艺术和诗的研究》中以15世纪文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为例作了说明:“在这里,艺术家、哲学家以及那些受世事熏陶变得敏锐的人不是在寂静中生活,而是息息相关,并从西向的交流中相互汲取光与热。那时有一股总体提高与启蒙的精神,所有人都彼此想象地相互交流。是这种精神的一统使文艺复兴的所有不成果得以和谐一致;l5世纪意人利艺术的许多庄重典雅与影响止是要归功于这种同精神的密切联盟,归功于对这个时代的最好思想所做的参与。”

崇尚审美自治的唯美主义激烈地反对现实主义,认为在现实世界中只有贪婪、丑恶和苦难,只有在远离现实生活的艺术中才有美。沃尔特·佩特在其代表作《文艺复兴:艺术和诗的研究》中阐述的理论观点成为唯美主义的宣言。他把美看成是一种脱离社会的现象,但又认为美尤其是艺术美应当紧紧地与真实相联系,“一切美毕竟都仅仅是真实所具有的精美”。他所说的“真实”并不是客观现实的社会生活的真实,而只是主观世界中感觉的真实。佩特还认为,美与智力的明晰性有关,“思想的纯粹的明晰性所拥有的充满诗意的美,心灵的冷漠性和严峻性在实际上所拥有的美的魔力,它们同肉眼的明晰性之间有着亲缘关系,这不仅仅是一种形象说法。”佩特的主观美论完全否定现实生活中存在着美,这固然与他对资本主义制度下的社会现实持一种尖锐的批判态度有关,更重要的是他心中“真实”的审美王国只是由抽象的理性精神建构起的审美乌托邦而已。

唯美主义的代表人物王尔德主张“为艺术而艺术”,“艺术除了表现自己之外,不表现任何别的东西。艺术有独立的生命,正和思想有独立的生命一样,而且完全按照艺术自己的种种路线向前发展”。在王尔德看来,艺术应当脱离社会生活和自然世界,应当以艺术家的自我意识为表现对象,而且他心目中的艺术家的自我意识仿佛完全与特定的时代、与现实的社会生活没有联系。手尔德对于美的看法同样是否定美与客观现实的内在联系,他指出,艺术以追求美为目标,而美是超越一切现实而存在的。王尔德认为,艺术是“谎言”,因为艺术的目的是讲述“美而不真”的事物。他还认为艺术作品都是个人创造的产物,包括神话和传说也是如此。在唯美主义的理论中,审美和艺术领域处处体现着启蒙思想的理性逻辑。

阿多诺引用柏拉图的话来阐明,“客观地、内在地不真实的东西也不可能在主观上对人类是好的和真实的。”唯美主义者所倡导的审美独立和艺术自治,不仅没有审美感性的自由和解放,反而成为对感性最彻底的理性操控。正像启蒙辩证法所阐释的那样,“那个旨在征服自然和把理性从神话镣铐下解放出来的启蒙运动,由于其自身内在的逻辑而转到了它的反面。”阿多诺在评论欧洲唯美主义者时同样指出,“‘为艺术而艺术’的口号正是它所倡导的反面。”因为它们根本遵循着同样的理性逻辑,只能带来同样的自我摧毁的结果。

三、工业技术与形式主义

技术的发展无疑是实现文化工业扩张的重要前提条件。在阿多诺的理解中,文化生产过程中包含着两种不同的技术:一是文化工业生产的复制和扩散技术;二是艺术作品中的内在技术。“文化工业的技术概念只是在字面上与艺术作品中的技术是相同的。在后者中,技术与对象本身的内在组织有关,与它的内在逻辑有关。与此相反,文化工业的技术从一开始就是扩散的技术,机械复制的技术,所以总是外在于它的对象”。

从阿多诺的论述来看,所谓文化工业的技术足指当代的机械复制、大众传媒等现代工业技术,而所谓艺术作品中的技术应当是指艺术作品中形式主义的艺术技巧。“形式主义”是审美和艺术自治观中的本体论,它与唯美主义同时建构了主观主义和形式主义的美学观,不过前者更注重审美主观性和纯洁性的维护,后者更专注于艺术自身发展规律的理论归纳。现代主义艺术在形式上的革命和对古典美学的批判最初主要局限于艺术学的范畴之内,与重新寻找艺术的本质有关。贝尔创立的“有意味的形式”的视觉形式理论和俄国文学研究者主张文学自治的方法论改革,即是对现代艺术探索的理论总结,又成为现代主义艺术的阐释依据。阿多诺对现代主义艺术的形式主义革命倍加推崇,并把形式主义美学原则引入社会学,从精英主义的立场出发,以现代主义艺术作为进行社会批削的武器,使之具有了与文化工业相对立的社会批判的理论和实践意义。他认为,现代主义艺术,不以写实的艺术方式莺视题材的重要意义,是因为自由主体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已被技术、传媒、大众文化、消费主义全面控制而失去了自由思考的能力,在一个人性异化的社会里,当现代主义艺术强调艺术形式自身的自律性、自主性、艺术创造的原创性和艺术家的主体性时,在根本上也就是对资本主义社会,包括对它的文化工业的超越、批判和否定。

虽然同样主张审美自治,形式主义者的美学目的与唯美主义者根本不同。阿多诺认为现代主义艺术中的形式主义艺术技巧使它成为了启蒙理性统治下“同一性”社会的对立面和反抗力量。而工业技术则借助意识形态的支持阻碍着艺术技术的实现,“只是就文化工业小心翼翼地使它自己避免包含在它的产品中的技术的充分潜力的影响而论,它依靠意识形态的支撑。它寄生在外在于艺术的、对物品进行物资生产的技术上,无关乎包含在它的功能性中的对内在的艺术整体的职责,电无关乎对审美自治所要求的形式法则的考虑”。

文化工业的代表莫过于好莱坞的电影和无所不在的广告,它们集现代社会的技术、文化、艺术、商业、传媒、产品制造为一体。在好莱坞的影片中,富丽堂皇的场景布置,宏大、热闹的场面,精心制造的光线、色彩和空间,无不具有西方古典主义艺术的审美趣味。古典文化中为少数人拥有和欣赏的艺术典范,在现代社会,则通过机械复制和文化工业批量生产而转换成为流行的、大众的通俗文化。阿多诺指出“文化工业把古老的和熟悉的熔铸成一种新的品质”,正是指占典文化中的高级艺术典范在现代社会经过文化工业的技术、市场、商业体系、现代传媒的改造,在以“启蒙代替神话”的同时,以知识代替想象:“现在一切文化都是相似的。电影、收音机、书报杂志等是一个系统。”“在垄断下的所有的群众文化都是一致的,它们的结构都是由工厂生产出来的框架结构”,经过这种“技术”的改造和重新组装,文化工业最终成为启蒙精神的制造者和代言人。

四、审美泛化与感性操控

当代社会与文化的一个突出变化正体现为审美的泛化与口常社会生活的审美化。许多西方著名的社会学家与美学家都一致认为:审美化正在成为当代社会的重要组织原则,西方社会正在经历一场深刻的审美化(aestheticization)过程,以至于当代社会的形式越来越像一件艺术品。社会学家维尔什认为,“近来我们无疑在经历着一种美学的膨胀。它从个体的风格化、城市的设计与组织,扩展到理论领域。越来越多的现实因素正笼罩在审美之中。作为一个整体的现实逐渐被看作是一种审美的建构物。”他甚至于认为,如果说经典的社会学家把理性化(韦伯)、社会分层(杜克海姆)等看作是现代性的动力并以此为研究中心,那么今天的社会学研究则应该把审美化作为研究中心,凼为审美化无疑与理性化等一样成为社会组织的核心因素之。

詹姆逊在论述后现代主义时指出,晚期资本主义的扩张主要体现在文化方面。在资本主义的第三阶段,资本征服了世界之后,进入了人类最后未被殖民的领域——审美与无意识。他1985年在北京大学的系列演讲中指出,“德国的古典美学家康德、席勒、黑格尔都认为心灵中美学者一部分以及审美经验是拒绝商品化的……对康德以及以后很多美学家甚至象征主义诗人来说,美、艺术的最大长处,就在于其不属于任何商业(实际的)和科学(认识论的)领域……美是一个纯粹的、没有任何商品形式的领域。而这一切在后现代主义中都结束了。在后现代主义中,由于广告,由于形象文化,无意识以及美学领域完全渗透了资本和资本的逻辑。”审美自治的乌托邦经过资本领导一卜的文化工业的冲击、整合与重组,变成了后现代时期社会化的然而支零破碎的审美泛化。正如费塞斯通的《后现代主义与日常生活的审美化》中指出,日常生活的审美化正在?肖灭艺术和生活的距离,在“把生活转换成艺术”的同时也“把艺术转换成生活”。针对后现代社会的审美泛化,鲍德里亚提出了“超美学”的概念,所谓“超美学”,指的是“美学已经渗透到经济、政治、文化以及日常生活当中,因而丧失了其自主性与特殊性。艺术形式已经扩散渗透到了一切商品和客体之中,以至于从现在起所有的东西都成了一种美学符号。所有的美学符号共存于一个互不相干的情境中,审美判断已不再可能。” 

启蒙哲学论文范文4

[论文摘要]和谐思维是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思维基础,而和谐思维的形成则必须消除长期以来人们对辩证法理论的误读,实现从强调对立斗争的传统辩证思维向突出和谐共生的现代辩证思维的转变,以此作为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理论基础。

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在今天已成为人们的共识。然而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深层理论内涵是什么?笔者认为,构建和谐社会,首先需要人们形成和谐思维。而要真正形成和谐思维,就必须对传统辩证法理论进行创新,实现从强调对立斗争的传统辩证思维向突出和谐共生的现代辩证思维的转变,才能使哲学理论更符合当代的实际,从而为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提供哲学的理论根据和思维方法。

一、传统的辩证法理论以及由此而形成的对立斗争思维之由来

从理论上说,辩证法作为一种自觉的理论形态始于德国古典哲学。在那里,辩证法始终是围绕着主体对客体的能动作用以及在此基础上的主体对客体的统摄问题而展开的。它体现了西方近代以来的启蒙理性的文化精神,是高扬人的主体地位,通过人的能动活动来征服和改造世界的哲学表达形式。它固有一种西方文化的向外的,通过冲突和斗争而占有和征服的倾向。资本主义现代化的过程使人类征服和改造世界的能力得到极大增强,更坚定了人们通过斗争、竞争而促进发展的信念。在这样的理论思考方式中,对立斗争比和谐统一具有更重要的地位。由此,对立和斗争就成为辩证思维的主旋律。

理论的思考反映着现实。这种强调对立斗争的辩证思维,正是资本主义现代化初期社会矛盾尖锐化的反映。资本主义现代化初期,人们幻想以理性为工具,通过发展科学技术,提高劳动生产率,改善物质生活,促进社会进步。但对自然征服和占有的态度,最终不但使人与自然尖锐对立,而且对自然的征服会反过来作用于人本身,变成对人的统治和压迫,造成强势群体对弱势群体压制和剥夺。

也正是这样的历史背景使马克思接受了这种思维,资本主义早期血与火的历史使马克思坚信,迄今为止的人类文明史就是一部对立和对抗的历史,阶级社会发展的过程就是在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所引发的一系列对抗和冲突中度过的。这样马克思的唯物辩证法就会被理解为对立斗争的同义语。

启蒙哲学论文范文5

一、关于“中国儿童文学”的具体发生时间的辨析

关于“中国现代儿童文学”具体发生时期一直是学界争论的焦点,最具代表性的便是“中国儿童文学是否古已有之”这一争论了。在中国古代是否存在“儿童文学”?存在着什么样的“儿童文学”?针对这些问题,不同的学者持有不同的观点。其中,以蒋风、王泉根、方卫平、张之伟、谭元亨为代表的学者认为中国古代就已经存在儿童文学了。蒋风在《中国现代儿童文学史》的绪论当中这样写道:“历代儿童常常把丰富多彩的人民口头创作和古代文人文学中的优秀篇章攫为自己的宝贵精神财富,以满足精神上的渴求和需要。这就使我国儿童文学的发展与我国古代优秀的文学保持着传统的血缘关系。”[1]1蒋风先生所指的优秀文学中,除了《西游记》《水浒传》等文人文学外,他还特别提到民间文学对我国儿童文学的巨大影响:“我国古代的民间童话和民间故事,从来就主要生活在孩子们中间,滋养并丰富了过去时代的儿童精神生活,也是我国儿童文学的一宗极其丰富的遗产。”[1]2王泉根在《中国现代儿童文学主潮》《中国儿童文学概论》等论著中也大抵持相似的观点:“由此观察中国儿童文学,中国古代有童谣、童话的存在,自然有儿童文学的存在。”[2]13“如是我们说中国儿童文学的历史资源源远流长,这显然是指千百年来民间流传的口头儿童文学。”[2]14张之伟在《中国现代儿童文学史稿》中将“五四”以前的儿童文学称为“客观存在的儿童文学”[3]。这种提法与方卫平在《中国儿童文学理论批评史》中对古代儿童文学的提法不谋而合。但是,方卫平也指出,中国古代儿童文学具有非自觉性。“除了符合传统教育需要的作品之外,它们基本上都不是专门为儿童所创作的自觉的儿童文学作品。”[4]纵观这几位学者的观点,不难做出如下的概述:他们认为古代文学中的民间文学、中某些适合儿童阅读的作品以及儿童之间传唱的童谣等可以看作是儿童文学,但是古代并没有出现专门为儿童创作的文学,也就是自觉的儿童文学,真正自觉的儿童文学要到“五四”时期才出现。吴其南在《20世纪中国儿童文学的文化阐释》一书中使用类似的称法,即将“五四”以前的“儿童文学”称为“非自觉的儿童文学”。他指出:“中国古代文献中关于冠礼的记载值得关注。而真正将儿童作为一个共同体来想象其特点的是一批美学家,如老子、李贽等。因此,现代社会以前是有童年观念的,古人也意识到了儿童与成人的不同,只不过他们的注意点多在生物学层次上,而现代的学者关注的则是文化层面。而儿童文学的产生与近代以来的新式教育制度密不可分。学校的建立推动了儿童文学读者群的生成。学校创造一个儿童的文化群体,为儿童提供了一个特殊、介于家庭和社会之间的空间,创造了一种儿童自己的、又有别于成人的生活方式,在深层为儿童文学的特殊存在提供了依据。更为重要的是新式教育基本畅通了儿童自身的接受能力这个制约儿童文学建立和走向自觉的瓶颈。”[5]

在“儿童文学是古已有之”这一阵营中,谭元亨的观点显得与众不同。他在《中国儿童文学———天赋身份的背离》一书中将孙悟空、哪吒等神话故事中的人物形象归为“儿童形象”。并且认为,“《西游记》在很大成分上,是给儿童们写的,而且,可以被视作中国儿童文学的一个雏形”[6]。以朱自强为代表的另一方则认为中国儿童文学并非古已有之,而是现代社会的产物,甚至连“中国儿童文学”这个名词都不存在。这一观点最先在他的《中国儿童文学与现代化进程》一书中提出:“从有人类的那天起便有儿童,但是在相当长的历史时期里,儿童却并不能作为‘儿童’而存在。儿童作为儿童被发现,是西方进入现代社会以后才完成的划时代创举。没有现代社会对‘人’的发现,就不会有‘儿童’的发现,而没有‘儿童’的发现作为前提,为儿童的儿童文学是不可能产生的。”[7]3而关于民间文学与儿童文学之间的关系,朱自强则表示:“民间文学要成为儿童文学,一定要经过现代转化。”[7]4在《“儿童文学”的知识考古———论中国儿童文学不是“古已有之”》一文中,朱自强运用福柯的知识考古方法和布尔迪厄的“文学场”的概念,对“儿童文学”这一观念进行知识考古。[8]因此,他认为不能采取对细部进行孤证的做法,认为古代那些零星的作品不足以促成“儿童文学”这一重大的事件的发生。“建构的本质论”是朱自强针对儿童文学界出现的“本质主义”和“建构主义”两种倾向所提出的。在朱自强看来,杜传坤是建构主义的代表。杜传坤在《现代性中的“儿童话语”———从中国现代儿童文学的起源谈起》一文中表示:“现代儿童文学起源的‘元研究’的意义并不在于具体是哪一个时期,而是为什么是这个时期。儿童文学的真实起源来自于成人对儿童的想象。现代儿童文学的发生和发展就是儿童被‘他者化’的过程。”[9]在这里,杜传坤显然受到了后现代主义思潮的影响,认为儿童是通过“颠倒”而被发现的风景。不可否认,儿童文学在一定程度上的确是成人为隐含的儿童读者所构建的一个“乌托邦世界”(尤其在狭义的儿童文学中),是成人想象出来供他们阅读或欣赏或受益的东西。但我们应该同时注意到,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对文本所提供的理想化世界并非是被动的接受。相反,他们正在积极抵抗这些理想化的过程。路易丝·乔伊在2019年出版的专著Literature'sChildren:TheCriticalChildandtheArtofIdealization(笔者译:《文学的儿童:批判的读者与理想化艺术》)中,分析了“儿童读者从事的实际的批评活动的本质,强调儿童对文本起何种作用”[10]。通过细读一系列“黄金时代”为儿童创作的儿童小说,证明了儿童批评是如何在这些文本中抵抗理想化的过程。也许,这本书提供的全新视角,可以在某些程度上纠正后现代主义思潮的偏颇,从而使我们更加理性地看待“儿童文学的发生”这一问题。

而关于“中国现代儿童文学”的起源,大多数的学者都持“五四说”的观点。但也有少数学者持“晚清说”的观点。张建青论文《晚清儿童文学翻译与中国儿童文学之诞生》运用译介学的方法,从晚清的儿童文学翻译入手,对不同译文以及茅盾、叶圣陶、孙毓修的童话作比较分析,从而得出“中国的儿童文学逐渐诞生于晚清,标志性的作品是1908年出现的《无猫国》,它标志着中国儿童文学的诞生”[11]。持相同观点的还有孙建江,他在《清末民初:中国现代儿童文学的起源》一文中对清末民初儿童文学活动史料的梳理和整理,发现“清末民初时儿童文学活动的创作思想日趋成熟、儿童文学创作实践丰富多彩、儿童文学活动的积极影响不断显现,因此清末民初的儿童文学活动,是具有民族性、现代性根本特征的我国现代儿童文学的真正起源,清末民初也正是我国儿童文学真正呱呱坠地的诞生期”[12]。

二、对这一时期具体文学实绩进行研究

对于中国现代儿童文学发生期史料的整理从未停止过。1982年胡从经编纂的《晚清儿童钩沉》是中国大陆较早关于晚清时期儿童文学史实的著作。随后,蒋风的《中国现代儿童文学史》、王泉根的《中国现代儿童文学主潮》、张之伟的《中国现代儿童文学史稿》等一系列现代儿童文学史着眼于“五四”到前的儿童文学史实的梳理。对于这一时期儿童文学也以正面评价为主,肯定了“五四”时期儿童文学的对传统文化的反拨,把“五四”时期作为儿童文学史上的重要节点。但这些著作对史料的平面梳理,大多是从儿童文学观、域外翻译的儿童文学和原创文学三个角度来论述,缺少对史料更深入探究。

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研究者逐渐从各个角度审视晚清至“五四”这一时期的儿童文学,试图探究这一时期儿童文学与历史、社会和民族国家等之间复杂的关系。谈凤霞教授在论文《论中国现代儿童文学发生期的审美困境》中,从“审美”的角度,对1903-1927年间的儿童文字进行评价。在肯定这一时期儿童文学的成就的基础上,同时指出了这一时期儿童文学的审美困境:偏重教化、偏重“玄美”和矫枉过正。作者选取的切口很小,但是辐射的面却非常广。通过研究发生时期儿童文学的审美性,我们可以关照到整个现代甚至当代儿童文学的审美面貌。[13]张梅的《从晚清到五四儿童期刊上的图像叙事》另辟溪径,从“图像”这个在儿童文学中习以为常但却又最容易为人忽视的文体入手,考察图像由叙事的点缀到直接参与叙事的演变,从而折射出儿童文学发生期的复杂性。图像在晚清时期给儿童带来视觉上的冲击,在民国初年成为启蒙的利器,并出现了完全以图像为主导的《儿童教育画》,到了“五四”时期,“图画故事”作为一种新文体正式出现。图像对叶圣陶等最早一批的儿童文学作家产生了不可忽视的影响,是现代儿童文学诞生重要的推动力量。[14]

儿童文学与国家民族之间的复杂关系一直伴随着中国儿童文学的各个阶段,尤其在中国儿童文学的发生阶段。吴翔宇的论文《想象中国:五四儿童文学的局限与张力》从“五四”时期的儿童文学创作入手,发现了“五四”儿童文学无法回避成人———儿童的张力关系。在“五四”时期的许多儿童文学作品中,都无法回避地出现成人的声音。在成人和儿童的身上同样都存在着自然性和社会性两种属性。“在儿童文学与政治的关系问题上,无论是过分强调政治之于儿童文学的训谕和教化功能,还是将儿童文学超脱于政治之外,都是对两者之间深度关联的片面理解。”[15]

从儿童文学内部探讨儿童与民族国家的命题是另外一个趋势。在“五四”时期,周作人和鲁迅在儿童文学方面的贡献不可小觑。对周作人的研究,学者大多集中在他的“儿童本位”理论以及他将民俗学、人类学与儿童文学交叉在一起的跨学科方法上。而对鲁迅的研究,则更多集中在他对爱罗先珂童话的翻译上面。谈凤霞教授的论文《鲁迅与爱罗先珂的童话》一文中阐述了鲁迅选择译介爱罗先珂童话的标准在于“有益有味”,“有益”指的是有益于儿童健康成长,并从长远来看能有利于改良社会人生;“有味”指的是活泼、积极的生活情趣和隽永的艺术魅力,能吸引小读者。论文的着眼点仍在启蒙与斗争的主题之中。[16]美国学者安德鲁·琼斯的《发展的童话:鲁迅、爱罗先珂和现代中国儿童文学》一文则揭示了鲁迅对于启蒙这一命题十分暧昧的看法。鲁迅和爱罗先珂一样持续关注着进化论及其带来的发展渴求,但也时刻怀疑这种发展的希望只是幻想。安德鲁认为《狭的笼》是一个后殖民的寓言:本土知识分子的发展主体为启蒙价值的“普世性”所篡代。[17]106-132谢晓虹的论文《五四的童话观念和读者对象———以鲁迅的童话译介为例》以鲁迅的童话译介为例从读者对象的角度介入来重审“五四”时期的童话。她提出了很有趣的问题:童话在“五四”时期是否真的如通常所说的是“专为儿童用的文学”?作者的答案是:“五四”时期当童话被视为“专为儿童所用的文学”时,一个崭新的读者群———拥有“赤子之心”或“童心”的成人也被构建出来。具体到鲁迅1926—1927年所翻译的《小约翰》,进一步阐述了鲁迅所看重的童话作品中的“社会批判力”不是源自童心的“无邪”,而是必须拥有“成人”与“儿童”的双重视点。因此,鲁迅所翻译的童话,是献给他们的———那些徘徊在“成人”与“儿童”世界之间,拥有双重视点的痛苦的觉醒者。[17]133-153加拿大学者佩里·诺德曼在《隐藏的成人:定义的儿童文学》中曾说:“我推定叙述者(指儿童文学文本的叙述者)是一个成年人,这些文本往往提供两种不同的视角,一种是儿童式的,一种是成人式的。”[18]其实在鲁迅翻译的童话也存在着这种双重视点,因此才会邀请同样具有“双重视点”的读者进入文本。在余话中,谢晓虹希望借此丰富现时对“五四儿童”、国族想象等课题之探讨。李玮的论文《在东西之间发明儿童———论民族政治与鲁迅的儿童观》一文打破了前者启蒙语境下的研究范式,在殖民的语境下探讨了鲁迅的儿童观。她提出也许并非是鲁迅“发现”了作为“人”的存在的儿童,而是鲁迅通过“发明”儿童来实现他特定的文化目的。“儿童”是鲁迅实现民族解放的一个工具。在谢晓红“双重论点”的基础上,进一步指出其翻译的作品并不存在于成人与儿童之间,而是存在于殖民语境下鲁迅所建构的东/西、新/旧的中国秩序之间。在东西结构中,在新旧转换之间,“儿童”被赋予分裂传统文化秩序的特质———“童心”或“童话”。“童心”或“童话”沟通另一个“成人世界”。[19]

还有相当一部分学者研究的重点是某一份刊物、某一个作家或是某一部分特定人群对中国现代儿童文学发生期产生的影响。宋莉华的论文《从晚清到“五四”:传教士与中国现代儿童文学的萌蘖》指出传教士在晚清时期的儿童文学活动。在翻译福音小说方面,传教士将其改编为儿童读物,前期的目的在于传播宗教教义,后期则被赋予了更多的启蒙色彩;在寓言方面,传教士将寓言进行改编,使其更加适合儿童阅读,寓言正式成为了儿童文学的一种文体;在童话方面,传教士用白话文译介了大量经典的作品,代表了中国现代儿童文学未来的发生方向。[20]美国学者洪长泰《到民间去:中国知识分子与民间文学,1918—1937》一书专门为儿童文学单列一章,重点论述了“五四”时期知识分子对民间文学的采集,作者尤其肯定这个时期中国知识分子把纯儿歌从传统的、道德教化的成人正统文学中分离出来,把它归入一个专门的民间文学体裁,并肯定它在民间文学教育方面不可估量的作用,具有开拓性的作用。[21]陈恩黎的论文《颠覆还是绵延———再论〈小孩月报〉与中国儿童文化的现代启蒙之路》,通过对《小孩月报》的再考察,发现了《小孩月报》所开启的“启蒙之路”并没有完成一种对传统中国文化形成挑战、颠覆和互补的横向文化移植,而是变异为在现代化名义下继续绵延的纵向繁殖,进一步加大了传统中国对童年的不信任以及意欲多方规范、塑造与利用的文化惯性。[22]李艳利的论文《〈蒙学报〉与晚清儿童文学的觉醒》以《蒙学报》为中心考察了其下设栏目在中国儿童文学自觉的路上所起到的作用。[23]胡丽娜的论文《〈妇女杂志〉与中国现代儿童文学》与之结构类似。通过对《妇女杂志》下设栏目《儿童领地》和《玩具俱乐部》发表文章的整理,作者发现《妇女杂志》对中国现代儿童文学尤其是其阶段的重大贡献。它在“儿童的发现”、儿童文学的创作、译介和本土儿童文学理论的构建方面都发挥了巨大作用。[24]

近年来,研究者逐渐关注到了儿童报刊图像的作用。除了上文提到的张梅的《从晚清到五四儿童期刊上的图像叙事》一文,陈平原在“中国现代文学和文化中的‘儿童的发现’”国际学术研讨会上的发言名为《转型期中国的“儿童相”———以〈启蒙画报〉为中心》,以1902—1904年间存在北京《启蒙画报》为中心,探讨转型时期的“儿童相”。“以图像为中心,兼及相关文字,对比‘妇女相’和‘儿童相’,解读《小英雄歌》等歌谣的精神意蕴,探究教科书中的插图,进而关注‘游戏’怎样成为儿童教育的重要内涵、‘知识’可否变得有趣、采用版刻而非石印对于《启蒙画报》的利弊得失。”[17]73-90梅家玲的论文《晚清童蒙教育中的文化传译、知识结构与表述方式———以〈蒙学报〉与〈启蒙画报〉为中心》,从蒙学报刊与新式小学教育的引进讲起,进而讲到两份报刊中的知识结构,包括文学、历史、算术和地理等多门学科,最后谈到了新知识的表述方式并探究晚清报刊童蒙教育的开拓与局限。[17]35-72可以看出,这两篇论文中真正涉及文学史方面的并不多,更多是在美术史、报刊史、教育史以及思想史的背景下思考晚清时期“何谓儿童,如何启蒙”。

在晚清至“五四”时期有许多人物都对中国儿童文学的诞生做出了贡献。王蕾的《安徒生童话与中国现代儿童文学》按照专题研究的方式说明了安徒生童话对中国现代儿童文学的观念生成、儿童文学理论的构建、儿童文学的创作实践等方面对中国的影响。[25]

三、结语

综上所述,新时期以来关于中国儿童文学发生期的研究主要立足于对中国现代儿童文学的话语资源,在传统与现代,中国与西方的语境下梳理儿童文学发生期的文学实绩,考察这一时期儿童文学与现实社会、文化、历史的复杂关系。

中国儿童文学到底起源于何时?中国古代到底有没有儿童文学?这些问题至今仍是学界的热门话题。针对以上这些议题,笔者认为还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进一步完善研究:首先要弄清楚什么是儿童?什么是儿童文学?儿童存在于自然和社会两个维度上。存在于自然维度上的儿童,从古至今都是存在的,他指的是人类在成长过程中的一个时期;而在社会维度上的儿童,不同的历史时期则会呈现出不同的形态。即使在同一个时代,不同阶级和社会背景的人看待儿童的方式也是不同的。在古代,官方的正统思想是压抑儿童天性的,那些所谓的蒙学读物是不能够算作儿童文学的,但是在民间,有许多故事和歌谣仍然是受到儿童喜爱的。所以,关于“儿童文学是否古已有之”的争论点在于双方对于“儿童文学”的定义有所不同。持“古代说”观点的学者是从儿童接受的角度来定义儿童文学的。他们认为,古代文学中的某些作品为儿童所喜爱,那么就可以算作是儿童文学。而朱自强认为,“儿童文学”应当是一种观念,只有得到成人认可,尤其是官方认可的儿童文学才是真正的儿童文学。但“儿童文学”究竟应当如何定义,学界至今也没有准确的定论。在看待这些问题的时候,我们更应该关注作品诞生的条件,包括社会、历史、文化等多种因素。作为研究者,更应该考察儿童文学作品在每一个具体历史环境中如何为读者所接受或排斥,怎样在潜移默化中影响读者,读者在阅读过程中又是怎样反过来塑造文本的。

其次,在儿童文学发生期的史料研究方面,呈现出从平面化的史料整理转变为多角度挖掘史料背后隐含的复杂内涵,从而纠正了人们之前的许多误解,但在史料的深度挖掘方面仍需要进一步探究。更为重要的是,研究者对待史料要有着自己的价值立场,才能发现历史框架中的“血肉”。如果只是将史料的研究变成单纯的考据,那也就失去了研究的价值。

启蒙哲学论文范文6

论文摘要:柏拉图和卢梭是震烁古今的哲学家,他们先后为人类描绘了教育的理想蓝图,不仅反映出他们独特的政治理想,而且折射出人类社会教育思想在交锋中缓慢前行的进程。将两位教育哲学家的思想进行时比,可以为今天我们认识教育的本质提供一个新颖的视角。

柏拉图和卢梭是人类历史长河中杰出的两位思想家。柏拉图生活在古代希腊,卢梭生活在十八世纪的法国。他们分别通过著作《理想国》和《爱弥尔》刻画了人类教育的理想蓝图。从柏拉图到卢梭,从人类早期的奴隶社会到资本主义社会初期,历史跨度长达两千多年,他们描述的教育理想有什么区别,变迁的缘由是什么,本文谨对此展开思考。

一、柏拉图的教育理想

柏拉图认为实施合适的教育是达到建立理想王国的唯一途径。一个理想的社会应该是个等级清楚的集体,由统治者、护卫者和劳动者三个等级构成。三个等级各安其位,高度和谐地陈列在理想王国之中。和谐的社会由国家统一的教育体系来实现。

(一)关于教育对象

社会全民都应该接受与他自身资质和阶级相配的教育。教育对象是由神铸造的,由于神用不同的材质来铸造,因此人类就有了不同的社会地位,所接受的教育也就不同。国家的统治者是神用金子造成的,护卫者是神用银子造成的,劳动者是神用铜铁造成的。教育实施要根据不同的对象侧重培养相应的美德,才能达到正义。国家的声誉与兴亡完全取决于统治者及护卫者英明与否。

(二)关于教育内容

教育内容大致可分成六门:音乐,体育,算术,几何,天文学,辩证法。音乐教育使人达到对美的爱,可以“自觉自善”;体育锻炼使人产生身体的健康;算术是“最能把灵魂引导到真理”的学问;几何学对于建造兵营,对军队作种种布置很有必要;天文学对航海,行军作战尤为重要;辩证法能把零星学习的科目融会贯通,找出事物间的关系,探究事物的本质。内容难度也是逐次增大,只有天生高贵的少数人能够学习完所有的内容,尤其是后面的高深学问。所有的内容必须从现有文化中精心挑选,因为先人为主,早年接受的见解总是根深蒂固,不易更改的。

(三)关于教育方法

所有自由民(不包括奴隶)的子女不论男女,都要进行统一的教育,然后按照各自的质地安置到恰如其分的位置上去。儿童出生到3岁主要是增进其生长,3岁到6岁他们要到游戏场参加听故事,做游戏,唱歌等活动。6岁以后儿童进人初等学校学习阅读,书写,音乐,体育等科目。以进一步发展节制的美德,完成基本的劳动者的教育。17岁到20岁的贵族青年继续进行军事训练,同时还有算术,几何,天文和音乐理论等科目,培养勇敢坚定的美德。少数金质的青年在20岁至30岁可以继续接受教育,以发展其理智和智慧的美德。极少数金质人学习研究到50岁,取得哲学上的高深造诣,能用理智衡量各种事物,就可以成为国家的最高统治者—哲学王。

(四)关于教育目的

柏拉图构建一个理想的国家“并不是为了某一个阶级的单独突出的幸福,而是为了全体公民的最大幸福”。教育要使每个人建立和谐和有秩序的心灵法则,使个人和国家产生节制、勇敢、智慧的美德,使人“举起心灵的眼睛去凝视这照耀着一切事物的光,看到‘善’的本身。”他的教育理想体现了一种从社会发展到个人所需的自上而下的整体教育观,个人应该为整体的和谐而放弃个人的自由,一切为和谐的社会发展服务。

二、卢梭的教育理想

卢梭是十八世纪法国启蒙运动的先锋思想家,他为假想的教育对象爱弥尔设计了从出生到成人的全程教育,强调符合自然的就是合理的.要依照儿童的天性提供自然的教育。

(一)关于教育内容

教育来自三方面:事物的教育人为的教育和自然的教育。选择教育内容的原则是:所学的知识要是真正有益于我们幸福的知识。不同年龄阶段的教育内容各不相同,主要可分为感官训练,知识教育,判断能力训练,劳动教育和道德教育等。儿童应该积极投身于活动之中,锻炼各种感觉器官,强健身体,参加图画、唱歌、游戏等活动。年幼的儿童应该多在生活中学习,“他周围的事物就是一本书。”等他的理智成长得足够理解抽象的事物时再积极学习其他各门知识。

(二)关于教育方法

第一种突出的教育方法是活动学习法,也可以称为自然学习法。即在活动中能学的绝对不在书本中学习,而用自身感官和才能在生活中学习。如由辨别方向学地理,由日出星象学天文,由日常交际学习文字,儿童的所有功课都在大自然中进行。另一种方法是自然后果法。即在纪律教育时,通过儿童体验他们的过失制造的不良后果来纠正他们的过失行为。那种为了惩罚孩子而惩罚孩子,却不能让孩子意识到自己的过失的做法是愚蠢的。第三是消极教育法。即在恰当的时候教育者要静静等待,重视发现儿童自身的察赋和兴趣而不急于进行技能知识的灌输。“要尊重儿童……让大自然先教导很长的时期之后,你才去接替他的工作,以免在教法上同他相冲突。·····一个受了不良教育的孩子,远远不如没有受过任何教育的孩子聪明。”“问题不在于教他各种学问,而在于培养他有爱好学问的兴趣,而且在这种兴趣充分增长的时候,教他以研究学问的方法。”儿童时期就是理性的睡眠期,只有等理性苏醒,我们开发智慧的教育才会有成效。

(三)关于教育各阶段

教育随生命的开始而开始。出生至两岁婴儿的教育着重发展其身体健康。两岁至十二岁,儿童的理智仍在酣睡,这时应锻炼他们的各种感觉器官。十二岁至十五岁,儿童可以学习一些知识,进行一些劳动,取得对事物的独立判断能力,培养自食其力的劳动者。青年时期,儿童要接受爱情的教育指导,帮助他们顺利进人成人世界。

(四)关于教育目的

教育目的要归于自然,培养自然人。自然人可以生活在社会关系中,可以适应各种境遇而不失本性。他一切都服从理智的法则。“他有一个包罗万象的心胸,之所以如此,不是由于他有知识,而是由于他有获得知识的能力。他心思开朗,头脑聪明,能够随时应变,不强不知以为知,虽然不是一个学习渊博的人,但至少是一个善于学习的人。”卢梭的教育目的在于培养有能力建构一个民主社会的自由公民。

三、柏拉图和卢梭的教育理想的变迁

(一)教育理想的异同比较

1相同之处

首先,柏拉图和卢梭思考的高度接近。他们都从哲学高度思索着人类本性,人类社会的存在模式,对教育和政治体制,教育和社会发展、人的成长都有清晰深刻的认识,力图在当时社会背景下勾勒出一幅通过教育得以实现的美好社会景象。其次,两者都认识到教育的重要意义,慎重选择教育方法。他们都给儿童划分了不同的教育阶段,对教育的社会功能和个人发展功能予以充分肯定。另外,两者的教育理想虽然没有成为现实,但是对后世都产生了重大影响。柏拉图具有开创性的国家公育等思想成为后世包括卢梭在内的许多学者的精神食粮。卢梭曾推崇柏拉图在《理想国》中提出的教育法,称赞他是通过节日,体操,唱歌和娱乐活动来教育孩子的。而卢梭的教育理想也启发了许多教育家如裴斯泰洛齐、福禄贝尔等人,成为教育改革的重要思想来源。

2不同之处

第一,他们生活的社会背景不一样,哲学基础也不一样。柏拉图站在奴隶贵族专制的立场,带有反民主制的情绪,他赞美集体主义并由衷地讨厌个人自由。卢梭是是法国思想启蒙运动中“启发过人们头脑的那些伟大人物”之一,他强调个人自由精神和民主社会,尊重人本身的气质和兴趣。第二,他们对教育的社会意义、培养目的的认识迥异。通过此前的说明我们不难看出这点。第三,他们对教师与学生的相互作用认识不同。柏拉图对教师角色的描绘是概括的,抽象的,而卢梭的论述则是具体的。他更关注教师和学生的相互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