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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冷冷态度范文1
我从小信奉门当户对。
因为我爸妈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那个年代,爷爷家穷,爸爸的读书钱是借来的,带去的干粮也只有土豆红薯和咸菜,就这也不多,晚上饿了没吃的,只好把咸菜拿出来,还不敢多吃,每次一小撮,然后猛喝水,才不至于饿得睡不着。
而妈妈家虽不至于大富大贵,但至少三餐有米饭,菜里冒油光。所以当被外公娇宠的爽朗天真少女,遇到清瘦内敛的贫寒少年,就好像是春风玉露一相逢,惊起一滩鸥鹭。
他们的初恋故事,比我看过的任何言情小说都要甜。
他们离婚的时候,问我跟谁,我那个时候才初二,想了想走到妈妈身边牵住了她的手。爸爸没有说话,后来我从爷爷那里才听说,他一生坚信钱能带来一切,离婚的时候他事业正风生水起处于上升期,可惜两个女人都不要他。
我说给妈妈听,她那个时候已经40岁了,没有男人,存款刚刚够养老,可是依旧把自己装扮得很美,翘着指头剥一颗红提,怕染脏了指甲。
她听了“哦”一声,只专心致志地吃水果,过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回答我,“其实,你爸爸是个好人,他只是和我不是一路人。”
是啊,我爸爸是个再好不过的人,他记着我的那片刻迟疑,觉得我心底里依旧是眷恋他的,所以离婚后依旧对我很娇宠。
我和他比之前更加亲近,不过我也在心底想,我怎么也不能嫁给这样的男人。
所以陈昂追我的时候,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刚出炉的芝士蛋糕】
陈昂是我大学同学,小组学习也和我分在一个组。
我并不讨厌他,他长得也算干净磊落,分组任务总是做得又快又好,组员里我最放心他,可他也明显不是我的菜。
他是最典型的“三好学生”模样,穿着朴素,五官干净,每次上课都坐第一排,笔记认真,态度端正,学习刻苦,是走在最标准规范的康庄大道上的那类人。
这样的人做朋友不错,又靠谱又善良。可是我喜欢的啊,向来是那种眼角眉梢都透着少年感的男生,就像是蓝色大门里的陈柏霖,头文字D里的陈冠希,青涩时期的张震。
也许带着一点儿坏,一点儿满不在乎,冷冷地有一点儿疏离,可是真好看啊,也真喜欢啊,觉得一颗心似刚出炉的芝士蛋糕,柔软下陷,流浆还是巧克力馅儿的。
而面前的陈昂,则是一枚全麦面包,也许扎实管饱,但恕我实在不饿。
所以我赶在他表白前,迅速而果断地打断他的前奏,“说起来,我还是觉得卢佳和你挺适合的。”
“卢佳?”
“对啊,你们都是比较靠谱的类型啊,像我,就喜欢比较闹、比较爱玩儿的类型,一般人招架不住。”我尽量说得委婉含蓄,又怕太含蓄他听不懂,正犹豫要不要加一句,就看到他微微一笑,声音又平又稳。
“没关系,我喜欢你。”
我愣在那里,只好也尴尬一笑,“可是我不喜欢你啊。”
【糟了,我中计了】
我跟朋友一说这事儿,大家都起哄大笑,马上又开始议论,陈昂的后招是什么。毕竟我们学院的男生追女生惯用三大招:送早饭,约爬后山,用蜡烛摆心。
我这个人最怕尴尬,要是他真来楼下表白,我大概只好撕破老脸不相往来。不过等了一周,陈昂什么动静也没有,看好戏的室友都大呼失望。
只有我高兴地松了一口气,结果刚放下心来,陈昂就在大课后叫住了我:“上次课上要求拍的那个短片你最初不是想拿几段混剪吗,我下了几个软件,觉得可以操作,你把剧本写了我们找个时候拍?”
我在心底翻个白眼,小样儿,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讨欢心的一招吗,不过我也确实开心。我向来有点完美主义,可是这种课堂作业大家也不愿花太多心思,我对软件编辑又一窍不通,每次只好放弃最佳方案,从简妥协,现在能有人雪中送炭当然最好。
不过我也想好了,他要是想趁机接触,我一定会义正辞严地拒绝的。
结果没想到,剧本写好大家拍完,我把剪辑的要求和想要的效果写成文档发给他,他从头到尾也没约我单独见面,自个儿熬夜把视频做好了就直接发给我。
可是,涉及字幕音效,文字总是难以准确传达,我不断Q他改动细节,他也任劳任怨,一版二版不断改了给我。打字说不清楚的时候我只好打电话,翻来覆去解释一个时间点和音乐插入的方式。
到后来我有点发毛,可是听着那边略显疲惫的声音又有一丝愧疚,想起他室友说的他自学了一周的剪辑软件,每天都钉在电脑前面,终于忍不住说:“算了,我们见面吧。”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听到那边似乎有一丝轻微的笑声,但他的声音很快响起:“好的,我等你。”
我们在图书馆见面的时候,只尴尬了那么一分钟。
因为陈昂比我更快进入状态,打开电脑,分一只耳机给我――我愣了一秒,见他一脸正直,我立马唾弃自己的不专业,接过来戴上,可耳机线不长,我只好把椅子往他身边拖一拖。
不过很快我就把心思放到了视频上,我小声地解释我的想法,偶尔和他讨论一下,陈昂便修改便小声询问,我们一来二去倒是很默契。
等到最后他调音轨的时候,我便忍不住盯着他放在键盘上的手出了一点儿神。嗯,手指倒是挺好看的,虽然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那种书生手。
我忍不住把视线朝上,大概是隔得近,连他眼睫毛都看得清,他认真的脸和平时那种规矩有一点儿不一样,怪不得说专心工作的男人最好看。虽然只学了一周,但他操作起来顺手又熟练,我想要的效果也能毫不迟疑就做出来,还能给出一些更好的建议。
我正看着,他猝不及防偏过头来,眼神专注,笑意舒展,轻声念我的名字:“傅乔。”
我心跳一顿,脑子里警铃大作,糟了,我中计了。
【好像喜欢上了他】
小组展示作业那天,我本来想让陈昂上台的,结果最后还是我被推了上去。
我前面讲完,点开视频就站到一边去,我微侧了一点儿身看屏幕,虽然是自己参与的,但我仍然觉得做得很棒,看着下面的同学在每一个该笑的地方笑,该惊呼感叹的地方惊呼,我没来由地骄傲愉悦,忍不住就去看台下的人。
教室里关了灯,屏幕上时明时暗,但我依旧一眼看到他,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眼里像是有光,又亮又温柔。
我知道他在看我,而不是在看屏幕,我没来由地笃定着。
然后,我低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作业自然是拿了最高分,大家兴奋一阵也就过了。
那之后我似有似无地躲着陈昂,他大概也察觉到,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隔三岔五地给我发些短信,有时候是寒暄,有时候是分享一首歌或者漫画。他不知道从哪儿知道我的喜好,还给我搬来一盆含羞草。他说:“我把含羞草放你们宿舍楼下左手边第二棵广玉兰下面了,你喜欢就带回去,不喜欢的话我每周来给它浇水。”
我挣扎了一会儿,还是下楼去拿上来,结果到宿舍就收到短信:别浇水太勤,该浇水的时候我提醒你。
我恨不得把自己捂死在被子里,嗷嗷怪叫一阵子又沉默下去。
我不想和陈昂在一起。
可是我好像喜欢上了他。
【还不如止步于此】
我妈粗心起来可以记不住我高考的时间,细心的时候又犹如柯南上身。周末我刚一进门,她便挑了挑眉:“说吧,学校里遇到什么事儿了,这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犹豫了两秒,就老老实实开了口:“妈,我喜欢上一个男生,简直像是翻版的你们的故事。”
“我们?”
“对,你和我爸。”
其实讲起来也没几句话,可我还是忍不住对着我妈絮絮叨叨了半个小时,要不是我妈戳我额头,我大概还能再讲半个小时的心路历程。
我妈听后说:“你说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啊,合着我养了个傻姑娘。”
“我这不是觉得门不当户不对嘛,日久生怨,不如不见。”我小声嘀咕着,我出生的时候家里条件就不错了,后面日子越过越好,大概是我爸爸自小吃了苦,所以我算是蜜罐子里泡大的。
物质条件还是其次,主要是宽松的放养让我几乎习惯了自由随性。而陈昂一看就是规矩的家庭里出来的好孩子,我记得他拿着助学金,所以当我们的消费习惯、性格、家庭相处模式等都不一样的时候,我们的矛盾必然出现,我们的感情就会不断被磨损殆尽,从青春爱情故事转换成难看的情感调解节目,就像我爸妈那样。
既然那样,还不如止步于此。
【没关系,我喜欢你】
“傻瓜,”妈妈像是能看到我想什么,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我的头发,“我是和你提过门当户对这个词,可是,不是你这么用的。”
然后,我妈开始正式发表感言:“两边家庭差不多,两个人的成长背景啊,受教育程度啊,人生经历啊,就会大体相同,性格或者生活习惯就会比较容易相互理解。比如你们小时候玩的那个小霸王,大家都玩过,聊起来就是共同话题是回忆,要是山沟沟里的小孩儿,就没办法共感。两个人一辈子聊得下去,才能过下去。
“当然,更重要的是性格和价值观,这是受家庭影响的。妈妈不是想说你要嫁给多有钱的人,有钱当然更好啊。所谓的门当户对,重要的其实不是两边家庭收入权势均等,而是只有十块钱的时候,你想买个冰淇淋他能接受,你不想做家庭主妇他能支持,你觉得要互相尊重而他不是家暴的拥护者。家庭带来的影响不会成为你们相互理解的障碍,那就是我认为的相配。
“不过啊,这都是要看人的,你不要一竿子打死一堆人,我听你讲起来,那个男孩儿挺不错的,绝不可能是闭塞封建狭隘的那种,现在看样子他比你聪明多了。你不要网上那些新闻段子看多了就一惊一乍吓自己。你现在手都没牵过呢,是有多喜欢他啊就担心以后的事儿了,先给我谈恋爱去,喜欢就大大方方去喜欢,不合适不喜欢了自己就淡了,怕什么啊……”
我妈说的话真多啊!
我躺在妈妈腿上,想了想抬头看她,直看到她眼底:“妈妈,你后悔吗,当年喜欢上爸爸。”
她没有丝毫迟疑,也认真地看向我:“当然不,那可是我最好的回忆了。”
“那你后悔和爸爸离婚吗,他现在可有钱了。”
妈妈笑起来:“我可不后悔,我前半辈子最好的决定就是爱上他,后半辈子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和他离婚。”
我喜欢你冷冷态度范文2
相逢的美好,相爱的幸福,不要忘记。
亲爱的,你一直是我的惟一,永远。
2.
金基范,没有显赫的身世,也没有出众的才华,只是一个公司里“小小”的创意部总监。用金钟铉的话来说,就是除了那双丹凤眼什么都没有。虽然金基范一直对这种说法持有异议,但是每次抗议都被金钟铉很严肃地以抗议无效驳回。
金钟铉,同样没有显赫的身世,也没有可以炫耀的才华,因为金基范一直很鄙视他的职业:律师。理由是只要给钱就愿意帮,没有善恶之分。虽然金钟铉说自己从来没有帮那些恶意杀人却没有悔改的人当人,但依旧改变不了金基范对律师这个职业的鄙夷。
就是这样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最终走到一起决定凑合过一生。
3.
金基范和金钟铉是同学,同校但不同班也不同级,金钟铉比金基范大一岁,所以即使是同学聚会两人也是不可能扯在一起的,但偏偏金钟铉的邻居兼超级损友崔珉豪以自己去同学聚会太孤单太尴尬为理由,把正在疯狂打游戏的金钟铉拉了出来,两人一路狂奔终于在迟到的边缘到了目的地。
金钟铉刚松口气抬头就看见一个白色物体,再往上看,一个满脸不屑的男子映入眼帘,眼睛尤为漂亮。妖孽,金钟铉当时只想到了这样一个词。
“崔珉豪!”妖孽声音不大,但很有威慑力,钟铉身边的珉豪立刻没出息地摆出一副讨好的模样,“Key,我错了,但是有原因的……”钟铉觉得脊背发凉,“都是因为等他才迟到的。”崔珉豪很不客气地把钟铉推了出去,钟铉硬着头皮迎上Key的目光,Key挑眉问道:“你是谁?”钟铉扯出个笑容:“金钟铉。”崔珉豪接上:“我朋友。”
Key很不给面子地说:“不是说了不准带其他人来吗?”
“Key,是同校的……”
“是么?怎么没见过?”Key再次打量了金钟铉一番,钟铉黑线了,他好歹在学校的演出上唱过歌,也像个歌手一样拥有粉丝,居然这么打击人!
对话终于在一个可爱的男生出现时终止了,Key望向那男孩,换了个笑脸,“泰民来了,进去吧。”钟铉感叹这男的变脸比翻书还快,珉豪碰了他一下,示意他跟着进去,钟铉开始后悔要来了,早知道就算珉豪把他的游戏机砍了也不能来。
Party热闹得出乎钟铉的意料,很多学妹认出他,都很激动,就差拿纸和笔过来让他签名了。以前的一个老同学也在,很自然地走过来和他打招呼。
“呦,钟铉,你也来了。”说话的男子叫温流。
“呃~被逼的。”
“呵呵,我就知道,凭你的性格是不会来的。”温流笑得很好看。
正在两人交谈的时候,Key拿了杯鸡尾酒走了过来。
“温流哥,到你唱了。”
“嗯,知道了。”温流笑着答应。
等Key离开,温流拍拍金钟铉的肩膀:“一起上吧。”
还没等钟铉答应温流就拖着他上了舞台,耳边响起了熟悉的歌声,是温流喜欢的《Your Eyes》,虽然钟铉觉得这首歌自己唱得并不好听,但是这时候退缩未免也太不给温流面子了,于是他在纠结中随着温流唱了起来。
Key在台下看着钟铉有些惊讶,他想起来学校里是有这样一个人物,虽然几乎没见过,因为他对学校的活动一向不感兴趣,连金钟铉这个名字也是崔珉豪在他面前提过几次,没想到唱功不错。
一曲完毕,台下尖叫不断,温流笑笑拉着钟铉下了台,立刻有几个胆大的女生围了上来,吵吵闹闹的要签名要合影,钟铉有些头大,他不太擅长应付女孩子。
突然有人不动声色地帮自己挡开了那些女孩,转过头是Key,刚想说句感谢就迎上了Key冷冷的目光。“温流哥,你的人气还是依旧啊。”
温流眯起眼笑。钟铉在一旁被无视得很不爽,不过没说什么,和温流说了声再见就离开了,Key望了他的背影一眼,继而走向其他地方。
4.
距上次的聚会已经快半个月了,钟铉时不时会遇见Key,两人还是很友好地点头示意,但没有一句交流。相比在Party上一身白色西装的Key,钟铉更喜欢穿着休闲装偶尔会含颗棒棒糖的Key。
崔珉豪最近很少来找钟铉,据不可靠消息称,珉豪和上次在Party上一开始和Key打招呼的男孩勾搭上了,钟铉听说的时候除了觉得以后生活更清静了没有其他感觉。
一天钟铉终于觉得无聊了,拿了纸和笔到附近的草地上准备重操旧业――作曲写词。刚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去开始一边哼歌一边构思歌词,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吉他的声音,循着声音好奇地望去,一个穿着白色T恤黑色铅笔裤的男子垂着头摆弄着手中的吉他。只是几个简单的音符,传到耳朵里却觉得很动听,再仔细看了会,诧异地发现竟然是Key。正在迟疑要不要上前打招呼时,Key停下动作转头看向钟铉这边,也小小地惊讶了一下。不过Key接下来的行动让钟铉更吃惊,Key拿起吉他走过来,对着钟铉笑了笑便坐下来。这是钟铉第一次近距离看到Key笑的样子,有些惊艳,眼角微微挑起,很,呃,很迷人。
5.
钟铉完全不记得那天自己是怎样度过的,只隐约记得和Key一起交流了关于音乐的东西,其他还说了什么他已经彻底遗忘了,原因就是太紧张。崔珉豪后来在家门口遇见钟铉聊到这件事,钟铉就是这样回答他的。珉豪用肢体语言鄙视了钟铉一番,然后很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心着点。”钟铉一脸茫然,直到后来他拿着把花在10℃的天气里穿着短袖等了Key半个小时才被同意进屋的时候,钟铉才明白珉豪当时的意思,不过这是后话了。
过了几天,钟铉偶遇温流,并且厚脸皮地要了Key的电话,美名其曰交流音乐,温流倒没说什么,拿出手机就把Key的电话给了他。
“你要打电话之前先发短信告诉他你是谁。”
“为什么?”钟铉按着电话的手有些微抖。
“Key有些怕生,上次你去的时候对你的态度也是因为不熟悉,等熟悉了就好了。”
“哦。”钟铉恍然大悟,那么说他并不是很讨厌自己了?太好了,有希望!钟铉的脑海里莫名其妙地冒出这几个字,当然钟铉无视了。
6.
Key的电话号码已经在钟铉的手机里存在大半个多月,他还是没勇气发短信或是打电话,钟铉也纳闷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这时脑海里蹦出了答案:恋爱。
之后,钟铉还是发短信给Key了,原因是珉豪在知道这件事后(泰民告诉他的,温流告诉泰民的,汗~)用极其鄙视以及嘲讽的眼神和语气攻击了钟铉,导致钟铉一时脑充血发了两条短信过去,一条是:我是金钟铉,一条是:有时间吗?
虽然短信发出去了,但是珉豪不太满意,对着钟铉吼了一段不带标点的话,钟铉基本没听懂,只听见什么攻啊受啊。(原话是:金钟铉你这样好歹也是个攻怎么能这样呢你应该强势一点直接打电话叫他出来而不是发短信弄得好像你很好欺似的面对Key这样的妖孽受你应该更主动最好是打完电话以后抱束玫瑰去他家楼下等他。)重点不是钟铉没听清珉豪说的话,是钟铉压根就没理解攻受什么意思,因为他在遇到Key之前从没想过自己是弯的,所以在他理解了攻受的意思并且知道了自己是弯的以后,他一直用一个借口安慰自己:我不是弯的,我只是喜欢上一个人而那个人碰巧是个男的而已。
7.
Key收到钟铉短信的时候正在午休,听见手机响就拿起来看,是个陌生号码,再看发来的两条短信,想了想也没事做,就顺手回了短信:有。钟铉在收到短信后开心地差点笑岔气,当然Key是不知道的,他只是在2分钟后收到钟铉的短信:那明天出来?请你吃东西。Key当时觉得这人打字速度忒慢了点吧,他回了个“可以”就把手机丢一边了,1个小时后查看手机上多了条未读短信:那我明天下午3点来找你。Key没回,就当默认了。
Key晚上玩电脑为了通关熬了很久,睡觉的时候没注意时间,倒下去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等醒来,手机显示下午2:58。Key爬起来换好衣服全部弄完再去看时间,已经3:11了。Key拿着手机冲下楼,钟铉正一脸无辜地望着他。(珉豪告诉钟铉如果Key迟到了一定要装无辜。)
于是Key为了表达自己的歉意陪着钟铉走了30分钟的路去了一家甜品店,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蛋糕还有各种颜色的饮料,不过Key最喜欢的是这家店的装修风格,粉色的。钟铉礼貌地询问了Key的爱好并帮他点好了蛋糕饮料,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一个下午。钟铉知道了Key为什么会对陌生人态度不好,是因为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好人太少,而Key也知道了钟铉被珉豪损得有多惨 (钟铉只是在博同情而已)。
8.
马上就要到情人节了,钟铉不停地思考要以怎样的方式去约Key,Key这边倒是不慌不忙,他有十足的把握钟铉会来找他。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地逝去,钟铉终于在情人节凌晨的时候想到了办法:拿一束百合去Key家再打电话给他,顺便摊牌。虽然珉豪认为这办法低级了点,不过钟铉彻底无视了他。情人节一大早,钟铉就穿了件短袖(气温10℃)冲了出去,路上连打了N个喷嚏,钟铉还是坚持买了花来到Key家。
钟铉打电话的时候,Key缩在床上睡得正香,昨天晚上再次熬夜玩游戏又赶上气温下降,非常适合睡得天昏地暗。Key的手机响了3次都被屏蔽了,直到20分钟后Key隐约觉得好像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发现是钟铉,做了一番心理斗争后还是去洗漱了,最后打开门准备透气时看到钟铉大冷天穿着短袖和牛仔裤,抱着一大束花直愣愣地看着自己。
“金钟铉你干嘛呢?”
“……”
“哦,来找我的是吧。”
“……”
“怎么不提前说声呢?我昨晚打游戏睡晚了。
“……”
“你到底有什么事?”
“今天是情人节。”钟铉终于回过神来开口。
“我知道啊,你来干嘛?”
“那个……”
“你进来说吧。”
Key也发现这么冷的天气让个只穿着短袖的人站在门外不太道德,所以还是把钟铉请进屋了。
“Key。”
“嗯?”
“能告诉我你的真名么?”钟铉觉得现在的自己特不男人,不过Key后来说当初如果钟铉不问的话也许他是不会答应后来的事的,因为一个人如果连对方的真名都不知道就要交往,有点信不过。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Key笑。
“没什么,只是想知道。”
“金基范。”Key把牛奶放进微波炉里。
“基范。”钟铉望着Key的动作,突然觉得很心动,莫名其妙开口,等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Key倒是不介意钟铉这样叫他,只是有点郁闷钟铉到底想说什么。
“你介意一个男人喜欢你吗?”继续拐弯抹角中。
Key觉得更郁闷了,在这种节日拿着把花来的人难道就不能干脆点!
“麻烦说点有用的,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我喜欢你!”钟铉下决心说了出来。
“哦。”Key回答着,把热好的牛奶递到钟铉面前。”
说实话,Key的反应完全出乎钟铉的意料,所以他在短时间内处于短路状态。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Key的表情就像听到了明天会下雨一样平静。
“你不介意?”钟铉“重启成功”。
“我为什么介意?”Key疑惑地望了他一眼,“你是觉得进展太快所以觉得我比较轻浮?”
“不是。”钟铉坚决地摇头。
“哦,是温流没和你说我喜欢男人吧。”收起了眼里的疑惑,取而代之的是轻描淡写的语气。
“Mo?”钟铉一脸的惊讶。
“真的。”Key拿了瓶咖啡坐在钟铉旁边喝起来。
“基范……”钟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先把花递过去,Key笑笑把花拿在手上。
“基范,那个~我知道我长得不是很帅,但是相信我,我可以很好地照顾你。我真的很喜欢你,虽然我也说不清缘由,从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你很特别,所以能不能请你接受我?”钟铉也很奇怪自己会对一个男人一见钟情,不过按珉豪的说法这就是命运。
Key依旧笑着,点点头。
9.
后面的事钟铉记不太清了,因为他在寒风中站了半个小时,回去后就发高烧病了3天。丝毫没有照顾人经验的珉豪拨通了Key的电话,Key拿着药冲到了钟铉家,还亲自为他熬了粥。珉豪一看没自己什么事儿就找了个机会溜了,只剩下躺床上感动得涕泗横流的钟铉和一旁拿着温水一脸无言的Key。
“基范,谢谢你来。”钟铉笑得有些虚弱。
“为什么不去医院?”Key的话里有些责怪。
“呵呵,对那儿有阴影。”金钟铉想起以前自己走迷路走去了医院的太平间,结果吓得整整两天没合眼的事。
“哦。”Key没再追问,“你继续休息吧,我再去弄点吃的。”
钟铉顿时觉得自己真是“娶”对人了,于是心安理得地睡了过去,等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上8点多,脑袋没有中午那么昏沉,手也有点力气了。他在床上挣扎了半天爬起来走出去,看见Key正在厨房里做着什么,空气中有很香的粥的味道。
“基范。”钟铉的声音很轻。
Key转过头来,笑得很好看,“我再熬点粥,明天有事不能过来,叫珉豪过来帮你热热就可以吃了。”
钟铉差点脱口而出亲爱的你太好了,到嘴边还是换成了:“基范,谢谢你。”
Key的事情两天后才办好,回去就接到了钟铉的电话说自己病好得差不多了,什么时候能过来下,Key当时接到电话就赶去了。珉豪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下一秒就对着钟铉卧室大喊:“金钟铉你LP来了。”再下一秒珉豪就逃了。
10.
就这样相亲相爱到了毕业,Key直接去了以前实习过的公司,钟铉学的是法律,只是一开始没告诉Key,结果当钟铉找了个师傅正式当起律师的时候,被Key狠狠鄙视了一番,最后还是在钟铉的无辜攻势下不了了之。
再后来,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情人节以及钟铉和Key的生日,两人终于决定向家里坦白,因为都有了固定的工作,被家里赶出来也不至于太惨,而且钟铉那边还有个姐姐,所以传宗接代的事情也轮不到他,只是Key这边可能不太好说,但事实证明,Key的一家人都不太正常。
11.
找了个两人都有空的日子,钟铉和Key去了一趟Key家,一进门钟铉就很狗腿地笑着帮这帮那,到了晚上Key很严肃地叫了爸妈坐沙发上摊牌。说完后Key的爸爸一句话也不说只抽烟,他妈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Key握着钟铉的手,手心里全是冷汗,后来Key妈还是叫他们先去睡觉明天再说。Key和钟铉躺在床上一点睡意都没有,过了1个多小时Key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靠在钟铉的手臂上。
第二天中午Key醒过来,钟铉揉揉麻了的左臂没说话,两人对望了几分钟还是拉着手出去了。Key爸妈坐在沙发上望着他们,旁边还坐着个男子,Key认识,以前经常来他家玩。钟铉侧过脸问Key这是谁,Key很快回答:“金希澈。”
金希澈笑得非常诡异,叫Key和钟铉过来,简单问了几句两人在一起多长时间了什么的,末了还加上一句放心,我不会反对的。然后Key妈红着眼睛凑上来说:“儿子啊,我和你爸考虑了一个晚上,你希澈哥也和我们交流了,唉,随你们了,以后别后悔就好。”语气要多悲哀有多悲哀,Key差点没跟着哭了,不过钟铉很快反应过来问Key:“你爸妈怎么就答应了呢?”Key摇头说:“别问我,估计是希澈哥做了思想工作,听说希澈哥喜欢的那个人主攻心理学,希澈哥应该也学了一点。”钟铉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离开家的时候,Key妈拿了两个信封分别给钟铉和Key,还特别交代各看各的,回去以后再打开。
12.
Key和钟铉还是分别打开信看了,Key一开始还以为他妈是想劝劝自己,没想到内容竟然是:儿子啊,你那脾气女孩子一定受不了,找个男的也好,可以疼你,你希澈哥也和我们说了你们一辈子的幸福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只要你不后悔就好……另外过两天我和你爸就要出去玩了,暂时不要来找我们。――你敬爱的妈妈亲笔。
另外这边,钟铉的这封信是Key爸写的:钟铉啊,基范的脾气我们都知道,以前也不是没有女孩子喜欢过他,只是他比那些女孩都怕累,久而久之就成了现在这样,大家都只敢远观……反正你就多委屈点,基范其实心地很善良的。总之就这样了,你能好好待他,我们就心满意足了。――基范爸爸亲笔。
Key和钟铉看着信,顿时无语,看来家人这关已经顺利通过啦!
13.
某个夜晚,钟铉把Key拉出去散步,漫天的星星,很耀眼,很美丽。
“Key,闭上眼睛好不好。”
Key不屑地撇撇嘴,却还是听话地闭上了。
手指有了凉凉的触感,然后,嘴唇被封住。
“可以了。”
Key睁开眼睛,手上多了一枚很好看的戒指,黑白相间,中间有一个字:铉。
钟铉把自己手上的戒指拿到Key的面前,情侣的,上面很清楚的单词:Key。
再然后,Key被大力拥入怀里。
“我爱你。”
我喜欢你冷冷态度范文3
男孩女孩同名同姓,千里有缘李冰夏
2013年8月9日中午,李冰夏应邀去酒店参加朋友的生日宴,当朋友将她介绍给在座的来宾时,一位叫胡俊的小伙惊讶地说:“怎么这么巧啊,我有个男同学也叫李冰夏!”李冰夏说:“这有什么,全国同名同姓的多呢!”散席时,胡俊叫住了她:“想不想认识我的同学李冰夏?”刚结束一场校园恋情的李冰夏说:“算了,名字只不过是符号而已!”
3天后李冰夏上网,QQ上有人申请加她为好友,李冰夏刚拒绝,手机响了:“我叫李冰夏,是胡俊的同学!”李冰夏很纳闷:这个胡俊,怎么擅自将我的联系方式告诉他?便冷冷地问:“有事吗?”对方诚恳地说:“听胡俊说,你也叫李冰夏,我觉得挺巧的,就想与你聊聊!”李冰夏思忖着说:“没什么好聊的吧……”对方礼貌地挂了电话。
第二天,李冰夏在公交车上,听见包里响起“喂喂”的声音。“喂什么?你是谁呀?”李冰夏拿起手机问。对方说:“我是胡俊的同学李冰夏,是你打我的手机啊,我接听了10分钟,你就是不肯说话!”李冰夏这才明白是挤公交时,手机无意中拨通了他的号码,便连忙道歉。男李冰夏说:“没什么,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吓得我不敢挂电话……”李冰夏有点小感动。
到了办公室,李冰夏主动加男李冰夏为QQ好友,并好奇地问:“你真叫李冰夏,没骗我吧?”对方告诉她,他1988年出生于素有“红豆杉之乡”的江西省铜鼓县,父亲姓李,母亲姓夏,祖籍是吉林四平,因冰是北方的象征,父亲就给他取名李冰夏。女李冰夏惊呼:“那是有点巧啊!”接着告诉他,她1991年出生于长春,父亲也姓李,母亲也姓夏,为她取名李冰夏也是一样的意思。
两人于是备感亲切。女李冰夏说:“我们算是半个老乡啊!”男李冰夏说:“简直是一家人啊!”两人越聊越投缘。女李冰夏刚从四川大学毕业,在重庆一家传媒公司工作。男李冰夏从宁波大学毕业后,在上海某大型外企工作。虽然远隔千里,两人每天都以QQ或者手机短信聊天,渐渐地对对方产生了好感。一次,两人聊到各自的家庭,又拍手叫绝:男李冰夏的父亲在县交通局工作,母亲在县制药厂工作。女李冰夏的父亲在区交通局当司机,母亲是长春一家医院的药师,而且两人都是独生子女。1个月后两人视频,男李冰夏拿出身份证给她看:“我没骗你吧,我是叫李冰夏吧?”女李冰夏也拿出身分证:“好像我骗了你似的,你看!”
9月20日,胡俊告诉男李冰夏,国庆长假去上海看他,男李冰夏说:“我与家人约好国庆期间去庐山玩,你也跟我上庐山玩吧!”胡俊拍手叫好,男李冰夏很想见到那个与他同名的女孩,又提议:“你能不能也把女李冰夏带来,我想见她!”他感到自己喜欢上她了。当天晚上,他将自己邀同名同姓的女李冰夏来庐山玩的想法,跟父母说了。
父母都很惊讶,误以为两人在恋爱,就要看女李冰夏的照片。男李冰夏就让父母亲看他存在电脑里女李冰夏的截频。看着女李冰夏漂亮又青春的模样,母亲说:“老李,我怎么越看越觉得她像我闺女啊!”父亲说:“什么像?她叫李冰夏,就是你闺女!”老两口笑得合不拢嘴,当即决定趁女李冰夏来庐山玩将婚事定下。男李冰夏跳起来:“我们不是恋爱关系,你们别乱来啊!”“你小子别瞒我们了,就这么定了!”父亲的口气没得商量,男李冰夏只好催胡俊。接到胡俊邀请去庐山玩的电话时,女李冰夏正为国庆长假不好打发而发愁,便高兴地答应了,并打电话告诉远在长春的妈妈。妈妈得知她与朋友一起去就同意了。
9月24日,胡俊在网上订了两张从重庆开往江西的火车票。30日中午,女李冰夏准备去火车站等车,胡俊给她打来电话,说要参加朋友的婚礼,不能去庐山了。女李冰夏大失所望,给男李冰夏打电话说:“胡俊临阵脱逃,我也不去了!”男李冰夏恳求道:“你又没什么事,票都买好了,还是来吧!”女李冰夏就打电话征求妈妈的意见,妈妈不同意:“你一个女孩去不安全啊!”女李冰夏告诉妈妈,对方是她的网友,还特别强调:“他也叫李冰夏,名字跟我一模一样,父亲姓李,母亲姓夏,祖籍吉林四平!”妈妈很惊讶:“哪有这么离奇的事啊,你肯定遇到骗子了!”妈妈说什么也不同意她去。女李冰夏向男李冰夏回话:“我妈不同意,我也没办法啊!”男李冰夏急中生智:“把电话发给我,我来跟她说!”
相见心切“被恋爱”,花径湖边“庐山恋”
男李冰夏拨通了女李冰夏妈妈的电话,一时紧张,张口就说:“妈,我是李冰夏啊!”夏妈妈觉得声音不对头:“你是骗子吧?可惜骗术太低级了,李冰夏是我女儿,不是儿子!”男李冰夏这才意识到口误,连忙向夏妈妈道歉,然后将自己和家庭情况作了介绍。得知对方是邀女儿去庐山的网友男李冰夏,女李冰夏妈妈心中的疑虑打消了,连忙说:“你妈姓夏,我也姓夏,我是李冰夏的妈妈,你是李冰夏,年龄跟我女儿差不多,也可以叫我妈妈!”
女李冰夏妈妈这一番绕口令,让男李冰夏感动之下把心里话说了:“伯母,我与夏夏网聊一段时间了,我和爸妈都真心喜欢夏夏,想见她。您放心好了,我会保证她安全的……”女李冰夏妈妈以为男女李冰夏恋爱了,心里直乐:“你爸妈都知道了,这死丫头刚才还瞒我呢,你都喊我妈了,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们俩什么时候也来我家……”男李冰夏说:“我听夏夏的……”然后将她的态度告诉了女李冰夏。女李冰夏就打电话向妈妈证实,妈妈责怪她:“你这死丫头,他都叫我妈了,你还瞒我?就凭他跟你同名同姓这一点,我同意你去!”
男李冰夏和父亲驾驶着小轿车在火车站等候。看到父子俩来接她,女李冰夏受宠若惊。一下火车,男李冰夏牵了她的手,千言万语浓缩成4个字:“你辛苦了!”女李冰夏的眼睛微微泛红,她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3个小时后到了男李冰夏家,男李冰夏妈妈从屋里跑出来:“夏夏,你们姓名都一样,天生就是我儿媳妇!”看这架势,是相亲的意思了,女李冰夏心里直嘀咕:“这个李冰夏真是木头啊!他爸妈都快把我当儿媳了,他竟然还不向我求爱!”男李冰夏妈妈看到女李冰夏有些放不开,就拉着她的手说:“夏夏,你们都叫李冰夏,我姓夏,冰夏他爸姓李,你妈也姓夏,你爸也姓李,你们俩最合适了。将来生了孩子也不用担心跟谁姓了……”女李冰夏不得不澄清:“伯母,我跟李冰夏只是一般朋友……”
男李冰夏妈妈阻止她说:“闺女,这话就见外了,上午你妈还来电话,说你年轻不懂事,叫我们多担待点,还问我家冰夏什么时候去你家相亲!”双方大人喧宾夺主,女李冰夏认定是男李冰夏的责任。第二天,男李冰夏一家3口自驾陪女李冰夏去庐山。上山买门票时,男李冰夏递上4人身份证,“啪”的一声,工作人员打回来一张:“两张身份证一样的,还有一个人的呢?”男李冰夏只好向工作人员解释,他们4人中有个男李冰夏和一个女李冰夏,并将女李冰夏拉到身旁让其辨认。工作人员经过仔细比对后,自嘲地说:“你爸妈也太省事,给你们兄妹俩取同一个名字!”
男李冰夏父亲解释说:“不是我图省事,这两个李冰夏不是兄妹,是情侣!”工作人员连连称奇,对男女李冰夏说:“那就太有缘了,你们俩一定会幸福的,好好珍惜啊!”上山后,4人入住宾馆又遇到姓名问题,工作人员又是一番仔细比对才给他们开了房。庐山每个分点还要买票,所以买票时,两人干脆牵着手站在一起,让工作人员比对。几乎每个景点,他们都会收到工作人员的祝福。每当有人送来祝福时,女李冰夏就向男李冰夏递白眼,男李冰夏一脸无辜。
第三天下午,4人在电影院看完电影《庐山恋》后,父母回宾馆休息,男女李冰夏沿着花径湖徜徉。想起“被恋爱”,男李冰夏觉得该向她表白了,深情地说:“夏夏,我喜欢你,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女李冰夏深感委屈:“你不觉得晚了吗?你都没向我说过一个‘爱’字,怎么能那样喊我妈妈呢?”男李冰夏说他本来想称呼她李冰夏妈妈,可李冰夏也是自己的名字,又觉得不妥,一紧张就喊出了“妈妈”。女李冰夏想笑,只好强忍住。男李冰夏心里直发虚,就说:“明天我向你妈解释!”女李冰夏说:“算了,那么多人祝福我们了!”“那怎么办啊?”男李冰夏急得要哭。女李冰夏忍不住还是笑出声来,男李冰夏恍然大悟,一把抱住她:“你太坏了!”男女李冰夏这才确定了恋爱关系。从庐山上下来,女李冰夏改口叫男李冰夏父母为爸妈了。回到铜鼓的男李冰夏家住了两天,男李冰夏带女李冰夏看了家乡的红豆杉公园,女李冰夏结束了愉快的庐山之行。
门当户对同姓名,佳偶天成在一起
男女李冰夏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后,开始讨论结束异地恋。当时女李冰夏正在准备考研,男李冰夏劝她说:“别考了,来上海吧,上海是国际大都市,发展空间大!”女李冰夏说:“上海压力大,一套房就要我们奋斗一辈子啊,我不想去!”男李冰夏说:“我怕冷啊,长春我也不想去啊!”女李冰夏沉吟半晌说:“那我们去铜鼓安家吧!”男李冰夏哪里想到,上次她来旅游,铜鼓清新的空气、优美的自然环境、美丽的红豆杉让她流连忘返。男李冰夏说:“铜鼓就是乡下,太委屈你了!”女李冰夏说:“但也是红豆杉之乡啊,将家安放在那么美丽的地方,哪来的委屈啊!”男李冰夏以为她说的只是玩笑话,就说:“好吧,如果你愿意来铜鼓,那我上海的高薪工作也不要了!”
女李冰夏一边上班,一边准备考江西的公务员,可是通过打听,铜鼓没有招考公务员计划。得知2014年初与铜鼓相邻的上高县招收公务员,她就毫不犹豫地报了名。为了不让男友担心,她特意没告诉他。2014年3月,女李冰夏从重庆赶到上高县参加考试,结果,她以第一名的成绩被上高县发改委录取。4月初,女李冰夏就顺利地来上高县发改委上班了。女李冰夏给男李冰夏打电话:“我来上高县发改委上班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男李冰夏说:“我早辞职回家了,你来上高上班怎么不回家看我!”女李冰夏坐了两个小时的汽车赶到铜鼓。得知男李冰夏没有回来,女李冰夏突然哭了:“妈,他骗我……”男李冰夏妈妈马上打电话批评儿子:“人家好不容易考上上高县公务员,你还好意思骗她?”男李冰夏这才知道她是真考上了,连忙从上海回家。
男李冰夏公司待遇优厚,迟迟下不了回铜鼓的决心。2014年10月中旬,女李冰夏终于等来了铜鼓县招考公务员,结果,她又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被录取到铜鼓县排埠镇党委办公室工作。女李冰夏马上辞掉了上高县发改委的工作,前往上海兴师问罪:“夏夏,我从重庆考到上高,又从上高考到铜鼓,你还没动静?”男李冰夏说:“我不是在考虑吗?”女李冰夏下了最后通牒:“我限你1个月时间考虑,如果还不回铜鼓,我就考回长春去!”晚上,男李冰夏请女友吃饭,也叫来办事处的领导作陪。领导说:“李冰夏,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份工作啊?”男李冰夏委屈地说:“怎么可能,我女友来催我回老家催了大半年,我都没回去!”领导就笑:“可最近有人告诉我,说你都考上上高县的公务员了!”
男李冰夏大呼冤枉,女李冰夏明白过来,替男友解围:“领导你冤枉李冰夏了,你朋友肯定弄错了,考上高县公务员的不是他,是我。我也叫李冰夏,不信你去查查性别就知道!”领导听了半信半疑,女李冰夏连忙拿出身份证给领导看,又将她为了爱情从重庆考到上高,又从上高考到铜鼓的经历说了。看到她真叫李冰夏,领导这才释疑了,更为两人的爱情而感动。领导连忙向男李冰夏道歉,又说:“你们同名同姓,真是太奇妙了!”然后劝男李冰夏:“尽管我舍不得你,可这么好的女友哪里找去,人生很短暂,还是回去陪她吧!”误会解除了,第二天男李冰夏辞职了,陪女友回到了家乡铜鼓。女李冰夏在排埠镇政府上班,男李冰夏投资,在县城开了一家东北特产店,还与朋友创办了一家物业公司。
我喜欢你冷冷态度范文4
楔子
我所在的城市叫佛罗伦萨。
徐志摩在他《翡冷翠的一夜》中,将这座城的名字音译为“翡冷翠”。一座伤心之城,意象雍容华美,情致幽深冷艳。
可惜人生中总是充满了误解。
虽然城市的官邸和教堂专用一种绿纹大理石,将这里点缀得如同一粒翡翠。但翡冷翠只是诗人意趣的一个切面,不是真正的佛罗伦萨。佛罗伦萨最典型的天气是阳光下蓝天白云,而最经典的色调是色彩鲜艳的墙壁和深红色屋顶。
翡冷翠不是佛罗伦萨。伤心人却依然是伤心人。
我叫乔鸢,今年二十二岁。十六岁的时候,我在中国东部城市的一所私立高中读高一。高考后升入本省的艺术学院学美术。大学二年级,走“二加二”项目,来意大利佛罗伦萨大学做了两年交换留学。现在我大四,正在实习,毕业后我会在表叔的帮助下,留在了佛罗伦萨的一家华人艺廊工作。
——十六岁到二十二岁,六年,可以这样寥寥几笔就完完整整地记录在履历书上。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坐在这家咖啡店里,等一个不可能出现的人。他是我履历书中看不见的部分,却是我生命里最顽固的存在。
我无需记起,因为从未忘掉。
Chapter1.失约的恋人
肖翰卿。这个名字的主人有着凉薄的侧脸,神气的鼻子,眼睛清澈漂亮得像琥珀。在一起的时候我吓唬他说:我以后是要留在意大利的,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未来在铺垫,等我去了意大利,你就忘了我吧。
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喜欢,不光是喜欢他这个人,亦是经由他来体验世界。我想知道他所有的反应,所有的表情:除却微笑、耍帅、认真、玩赖,还想知道他嫉妒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他使坏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他委屈的时候,他生气的时候。
那时候我太贪婪,想占有全部。
相爱的人最怕听分离。肖翰卿因为我的话,生了好大的气,那是我们在一起之后第一次吵架。说这话之前我们在麦当劳吃薯条,说这话之后他把桌子上的东西一把都扫在地上,像是要发火,又努力压抑。我被吓住了,眼泪涌到了眼眶;却见他瞪着我,慢慢的,眼睛也红了。他推开走过来的服务员,然后转身便走了。
我以为他走了,惊惶委屈和不知所措让眼眶里的眼泪再也阻挡不住,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我用餐巾纸捂住脸,不顾忌旁人的眼光,哽咽起来。
我还没哭够,手就被握住了。然后脸上的泪水就被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抹去,他说:“薯条掉地下不能吃了,我又买了两包。”他恨极了一样掐住我的下颌,假装凶狠的样子,“你真不讲理,明明是你要抛弃我,把我气得够呛,自己却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来,孔老夫子说的对,唯女子和小人难养。”
我泪眼朦胧,但见他这样子便安心了:“我的薯条呢?”
他把薯条喂到我嘴里,又骂我:“没心肝的吃货。”
才伤心欲绝以为他弃我而去了,现在心里却甜起来。我在他手上胡乱擦了擦脸,就破涕为笑开始吃薯条了。我吃着吃着,他闷闷地说:“你去了意大利,就给我寄明信片,告诉我一个地址。等我工作之后,有了钱,每年我都会在你生日的时候去看你。”
那是十七岁时他对我说的话。也许只是哄我开心,我却当了真。后来,经历过那么多事之后,来意大利交换留学的第一年,我便寄明信片给他,告诉他在佛罗伦萨我最喜欢的咖啡店的地址。每年生日,我都会在这里坐一天,用这一天来想他。
我希望他过得好,这就是我的生日愿望。
“我可以坐在这里么?”有人问我。
字正腔圆的普通话骤然入耳,我的心跳就停顿了一拍,慢慢抬起头来,像是要越过四年时光,去确认那张反复出现在梦里的记忆中的脸。
却是个陌生人。
提起来的心,失望地沉下去。我真傻,溺水一样沉在回忆里浮不起来。只因为在异国听到中文,第一反应竟以为真是他来了。
休闲衫,小平头,脸上没笑容目光却很善意,样子大约是留学生。异国他乡遇到国人,多少有几分亲切,我收拾收拾心事,给出一个笑容:“当然。”
陌生人便大喇喇地坐在了我对面的位置上,问:“你一个人?”
我迟疑了一下,笑着点点头。
他说:“难得有机会用中文聊聊天。你好,我叫张正,朋友们开玩笑总叫我张歪。”他开玩笑的时候也一本正经,“你叫我张歪也可以,这样,我们也就是朋友了。”
我和张歪很快就熟络起来。他说他有这样的与人迅速交好的能力,是因为长了一张让人放心的脸。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从这张让人放心的大众脸上,看到了旧事。
我的眼泪在张歪诧异的目光中,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我给张歪讲了我的故事。
Chapter2. 初相见便是惊鸿面
十七岁的时候,我在中国东部城市的一所私立高中读高二。学校扩大规模进行改革,旧校拆了,将新校区迁到了郊外,大家都得住校。
新校区盖得气派,像是偶像剧里的贵族学校,硬件设施也都不可与旧校区时同日而语。一住校事情就多,有一阵子很流行网购。每天下午放学后到晚自习之前,宿舍楼门前一溜停着的都是快递车,圆通申通这个通那个通叫人眼花缭乱。
网上的东西便宜,样式也多,女生中最流行的就是在网上买文具和小饰品。我那时因为零花钱比较多,也在网上买衣服。
淘宝淘宝,众里淘宝。有时候东西物美价廉,可偶尔也会碰到无良卖家。我在网上买了一件裙子,眼巴巴地盼来,里衬却是坏的,那时候我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气愤得很,就直接给了差评。结果第二天,卖家就给我发信息,说话很难听,要我把差评追加为好评。
我脾气执拗,东西就是不好,为什么要说谎。更何况这卖家半点气节也没有,态度先是很蛮横,见我不理她,又说让我寄回去,她给我退全部的钱。我愈发觉得繁琐厌恶,一口回绝。接下来的几天,我的手机没一刻不在响,无数条恶意骚扰的短信袭来,弄得我差点死机。
更可恶的是,她居然威胁说要把我的个人信息贴到租房征婚交友各种网站上去。我气不够,就把她给我发的恶意短信照下来,连同她的名字和店铺名称,贴在了淘宝315维权版面上去。终于,一切都清静了。
处理这件事耽误了我一周。整整一周我都委屈火大,心神不宁,脸上也冒出了两个痘痘。终于消停下来的那个周末,宿舍小姐妹一起出去吃饭我都没去。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只觉得社会险恶人心狠毒,过了好久才爬起来,洗了洗脸,敷了一片镇定舒缓的薰衣草面膜。
——我是因为这片面膜而认识肖翰卿的。
吃饭回来小姐妹们一进门,就唧唧喳喳说楼下站了一个貌似在等人的帅哥,长得超好看。我问在哪里,她们就拥过来,一脸兴奋地说要指给我看。我还没把脸上的面膜揭下来,就被推搡到阳台上,刚低下头,脸上黏糊糊的面膜吧嗒一下就从四楼掉下去了,正落在那帅哥的脚上。
世间相遇狗血莫过于此。
有时候我在想,要是像《泡沫之夏》一样,飘落下去的是一条飘逸精致的发带,那多唯美,或者是一本文艺小清新的诗集也好。哪怕,哪怕像水浒传里潘金莲掉下去个支窗子的木棍——也好过一张黏糊糊的面膜。
我灰溜溜从四楼跑下来,先用两个手指头捡起了他脚上的“垃圾”,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又跑过来,一迭声地给一动不动戳在那里一脸不高兴的帅哥道歉。我看他的脸色慢慢多云转晴了,心下稍安,可……他的眼睛却不看我的脸?而是——盯着我的胸口!
我的脸蓦地涨红了,又羞又恼,正准备转身离去,却听他叫我的名字:“乔鸢。”
我停住,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他笑了。我注意到眼前的男生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鼻子神气得像罗马大理石神像雕塑那样英挺。他说:“你胸卡上有写。”
我的脸全红了,是我想歪了。他说:“你名字真好听。”
我们第一次见面以我稀里糊涂红着脸回宿舍告终,连他的名字都忘了问。
那天回到宿舍,我被大家集体声讨了,小姐妹们都骂我不中用,连个名字也没套出来。我们这所私立高中文科班多,理科班少;女生多,男生少。如果有这么一个好看的男生,应当是那有数的几个。可是大家打听来打听去,都不是。于是我们回忆了每一个细节,那天是周日,他没穿校服,只是穿了一件简单的半袖衫,却像是释迦摩尼一样有了光环,被几颗年轻的心反复顶礼膜拜。
可以说,那一阶段,他是我们集体的男神。
Chapter3.那时候我那么勇敢
十七岁的时候,我喜欢上肖翰卿,用一个老得掉渣渣的词来讲,就是一见钟情。
从那一面之后,到我们再相见,这一段时间我幻想了无数的可能。我清楚的记得那依然是一个周日,中午吃过饭,我站在阳台上晾衣服,从楼上看分明看见他,站在楼门口像是在等人。我的心跳一下变快了,转瞬间拿定主意,只当没瞧见,也没对谁说,拎着壶就下去打水了。出了楼门,正碰了个脸对脸。他看见我,便微笑着打招呼:“乔鸢,对吧?”
我很开心他记住了我的名字。
“你在等人?”我问。他微一迟疑,神情稍有落寞,“在等女朋友。她和我闹脾气,不肯出来。算了,你要去吃饭吗?陪我去食堂吃饭吧。”
我的心沉下去,难受极了,他竟然是有女朋友的。
那时候我已经吃过饭了,手里又昭然若揭地拎着个暖壶,分明是要打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不能拒绝他,就拿着水壶和他又去了食堂二楼。
“你是哪个班的啊?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问。
“班级姓名这可不能让你知道,你一见我就脸红,谁知道你会不会瞎打听,让我女朋友知道可不好。”他说得一本正经,眼神却促狭。
我被戳中心事,嘴里反驳道,“有女朋友你还和别的女生吃饭,那才不好。”
他倒是毫不客气:“你知道不好,还和我来。”
我让这话将住了,觉得自己傻透了。
我是有多花痴,为了一个只见过一次的男生,拎着暖壶跟到这里,还被他这样说。一时气苦,转身就准备回去。“哎,你别走啊。”我在前面走,他起身在后面追。走到楼梯口,他去拉我衣角,我一挣,一下崴了脚,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手里的暖壶胆碎了,细小的玻璃碴滚了一地。我疼得站不起来,当时眼泪就下来了。
罪魁祸首大惊失色。把我横抱起来,就往出走。这傻子竟不知道校医室在哪里,我想着校医也处理不了大伤口,就改主意让他带我去了最近的医院。自己下来打水钱包也没带,手机也没带,好在他身上有钱。
包扎完就下午了,怎么也得给宿舍小姐妹们和班主任打个电话。就问他要手机。拨号的时候,我分明看见他的电话上显示的我的同学的号码是异地号。这不是这个城市的手机号。
我心里咯噔一下。
眼前的男生细细看起来似乎要比我们大一点,这见了两次的面孔在校园里却是完全陌生的。我想起和宿舍小姐妹密探一样几乎打听了学校里全部的帅哥,却和他对不上号。而在我受伤后他一脸慌乱竟然不认识校医室也不知道最近的医院是哪个。
我心里蓦地起了疑。
他送我回学校的时候,天已经见黑了。我的脚走路不方便,他便搀着我。我第一次和一个男生挨得这么近。宿舍的小姐妹说会在楼底下接我,让我到了以后给她们打电话。他把我送到楼下,我说:“你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吧。”
他的身子一僵,眼神变得冰冷。我有些害怕,但还是强迫自己做出不动声色的样子来和他对视:“你叫什么名字,你到底是谁?”
他沉默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笑了:“我叫肖翰卿,原来是这学校的学生,现在已经大一了,在省会上大学。上回周日回家,顺便来看看新校区什么样,没想到会认识你。”
我鼓起勇气,继续问他:“那你有女朋友的事,是真的吗?”
他眼带笑意,反问:“你希望呢?”
他说:“我这一次来,不是来看新校区,而是想看看还能不能再遇见你。”
那时候我那么勇敢,暮色四合,路灯下自己的脸明明已经烧起来,却还是掐着手心,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那个人。
我问:“那下一次,你还会来么?”
Chapter4.最痛不过无疾而终
下一个周日,他又来了。
我们第三次见面的时候,我的脚还没好。他打车带我出去玩,问我喜欢什么,是去看电影还是去咖啡店。我说我想去动物园。开往动物园的路上堵车了,我有些晕车,在出租车里感觉恶心欲呕,只好半路下来。我们沿着马路慢慢地走,他搀着我,线条优美又凉薄的侧脸对着我,那个瞬间,我觉得一切都这么不真实。呆呆地盯着他看,下一秒钟,肖翰卿扭过头来,有点委屈地埋怨:“为什么我感觉是和奶奶一起出来的?”
我噗地笑了。
他就不动声色地看着我笑,看啊看啊,忽然一扬眉毛——我隐隐感觉大事不好,身体已经脱离地面——被背了起来。我的笑半路刹住,又羞又紧张地抱着他的脖子,对着他后脑勺说:“你这是要干嘛啊。”
路上的行人纷纷投来目光,我囧地无地自容,只好把头埋下,叫他快停下。
肖翰卿才不听我的。最后大约是他背累了,才放下我来。我们站在一个四星级酒店门口,行云流水般的钢琴声遥遥传来。
“好美,是弗朗茨·李斯特的《魔鬼圆舞曲》。”我感叹说。
他咦了一声,露出些惊讶的眼光,转而有些赞赏地说:“带你进去吃饭?”
我们在这座四星级酒店吃了一顿午餐,从钢琴之王李斯特聊到法国印象派画家高更,我们之间像是有说不完的话。为什么眼前这个人,有着清俊的容颜,良好的家庭背景,又知道的这么多,和我谈得这么契合。这样一个人,应该是众里寻他千百度,为什么像天上的馅饼一样,偏偏就掉在我面前。
太幸福于是滋生出悲观:一个理想的像是“终点”一样的人,出现在了“最初”,那么以后的日子如果两两失散,那我的心上岂非会被他扯出一个大洞,然后再也难以满足。
肖翰卿没容我胡思乱想,下下个周日,他又来了。下下下个周日,他又来了。
我对他了解得太多,又了解得太少。我知道他的兴趣爱好,知道他最喜欢的电影甚至可以推断出他对一部新电影的评价,知道他的口味可以不征求他的意见就为他点出他最喜欢的菜肴。我了解他最美好的那一部分——远离烟火尘嚣,最贴近灵魂的那一部分。但对于这之外的,我知之甚少:我没去过他的大学,不知道他家里具体是做什么的,不知道他期末考试多少分能拿多少绩点有没有奖学金,不认识他的那个圈子里的任何一个人。
我不是不关心。虽然初相见我是一个花痴,因为他的脸而脸红心跳,可是后来——后来随着交往渐深,我喜欢他内在的部分远远大于外面。他太珍贵。所以无论他是贫穷还是富贵,无论他的爸爸是教授是官员还是煤老板,无论他是学生会干部还是压根无职务,无论他人缘好得要死还是高傲孤僻,对于我,肖翰卿就是肖翰卿。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麦当劳里吃薯条。虽然我不问,他不说,但我觉得他家境应该不错,因为总带我去高档的餐厅吃饭。要说我不喜欢那种优雅的氛围,那太清高太假;只是地方再好去多了也会腻,而那时候我又太贪婪,想在每一个地方都留下我们的回忆。哪怕是街边的臭豆腐摊,哪怕是夜市的麻辣烫小店。
那天我吓唬他说:我以后是要留在意大利的,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未来在铺垫,等我去了意大利,你就忘了我吧。
他第一次在我面前发脾气,吓得我都掉了眼泪,最后他还是哄好我,承诺:你去了意大利,就给我寄明信片,告诉我一个地址。等我工作之后,有了钱,每年我都会在你生日的时候去看你。
未来充满变数,不到二十岁的人,怎么能望见人生的尽头?但在一起时患得患失,总想更努力地去探一探“以后”。只要我们还能在一起,只要我们还能再见面——只消一句话,心里就鼓满了勇气和憧憬。
但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下一个周日,他失约了。然后肖翰卿这个人,从此在我的生命中消失了。
最美不过无疾而终。最痛不过无疾而终。
Chapter5.另一个故事
“你为什么不试试去找他?”张歪问我。
我笑了,“我当然有找过他,可是我找不到他。从来都是他来找我,我不知道他家在哪里,也不知道他学校在哪里。我打不通他的电话,也不认识他的任何一个朋友。那段时间我过得很苦。就像是一个梦——从他出现到他消失。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会不告而别,那段时间我很恨他,总是悄悄哭。”
“很奇怪是吧,除去电话,他只给过我一个给他寄明信片的地址,是他学校邮局的地址,高考结束后我去过一次他的大学,大海捞针一样,我根本找不到他。宿舍姐妹们说我是当局者迷,但有些事也只有当局者知道。我们谈了一场货真价实的恋爱,肖翰卿虽然爱开玩笑,有时候坏坏的,但是从来没占过我便宜,甚至于我们都没有接过吻。所以有一阵子我觉得他出车祸失忆了,甚至他是不是死了。但是随即又否定掉了,觉得那样会不会太狗血?”
我沉默了一会儿, “其实,那次在麦当劳,我们不是最后一次见面,我还见过他一次。”
张歪的眼神有一丝波动。
“高考结束后我去他的大学找他。我没有在学校找到他,从学校出来,在那个城市的一辆公交车上,我看见了他。那天车上人很多,非常拥挤。他只坐了两站地。他活得好好的,看起来很精神。他没有看见我。在此之前我一直执着地想找到他问个究竟,但奇怪的是,真正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没有了这种冲动。我没有喊他,我不知道喊住了他第一句话我应该说什么。那一刻我只觉得心灰意冷,两站地,像是漫长的一生,我只是静静地,静静地看着他下车。那次见面像一个仪式,有一些东西彻底的完结了。”
“我想我会很快忘记他。因为上了大学,换了一个环境,生活也变得更加丰富多彩,而且我终究是要出国的。一个更大的世界在我眼前展开,我没有理由不忘记他。可是,我竟然不能。我来意大利之后给他寄了明信片,虽然那个人一直杳无音信。时间把我和他过去的事洗成了一种淡淡的底色,但是从未褪去。它安然地扎根在我心里,成为了一个顽固的存在。这么多年我已经学会了和它和平共处,不知道是不再痛,还是已经习惯了痛。”
“谢谢你听我说这些。这样说也许有些冒犯——但不知道为什么,你让我想起他。在你的脸上,我似乎再一次看到了旧事。”
张歪的眼神很温和,喝了一口咖啡,他说:“不用谢,我很高兴能听到你的故事。如果你不介意,我也想给你讲一个听来的故事。”
Chapter6.你看不到水面之下
十七岁的时候,我在中国东部的一座二线城市上高二。
上帝从不创造十全十美的东西。我自幼成绩很好,相貌堂堂。从小学一年级就被选入国旗班,初中到高中这六年,桌膛里的情书巧克力就没断过;可我家里很穷。
我家在远离城镇交通不便的赤贫的乡下。我家住的那个村,一共八十三户人家,家家鸡犬相闻。我家几乎没有城市的亲戚,只有一个姑姑,在这个城市的一家制衣厂做工。上学的时候,我就住在她家。
自卑和自负总是如影随形。女孩子给我多少关注,我就有多少害怕。
我独来独往从不和谁过分亲密,因为我害怕别人知道我的秘密。小姑娘的面皮总是很薄,就算再仰慕一个人,被冷嘲热讽几句,免不了望而却步。
周小莹是个例外。
高一时候我们在一个班,周小莹和其他女孩子一样,在我打篮球的时候站在操场边远远地张望,早晨又总会早一点来,在我桌膛里塞一盒牛奶。周小莹很漂亮,家里是做生意的,听说挺有钱。那时候大家都穿校服,但周小莹偏能出风头:她把校服上衣拉链拉开一截,露出里面蕾丝刺绣的雪纺衫娃娃领,也露出雪白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她的头发不烫不染,可马尾辫上却扎着飘逸而张扬的韩式发带,很吸引人眼球。
她在班里一直是话题中心。我的青春贫乏,她的青春却富饶多彩。
男孩子见到漂亮的女孩子根本讨厌不起来,但是,这样的我,连请她吃一顿肯德基都困难,又有什么资格谈恋爱呢?
遭到我冷冷的对待之后,她并不死心。有一天放学回家,我走到姑姑家那栋破旧低矮的楼门口,看见周小莹就坐在正对着我的乌糟糟的台阶上,一双眸子清亮亮地看过来,抿着嘴笑了。
她跟踪我。气愤和羞愧同时涌上我的脑袋,我扯着周小莹的胳膊把她拉起来,恶狠狠地问她:“你有完没完?你怎么还找到我家来了?”
象牙白的小脸上没有一点畏惧,长长的睫毛小扇子一样地垂下来。周小莹问:“你生气了?”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周小莹抬起手来,摸上我的脸,她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的眼睛清亮亮,声音软软的。暖暖的手从我的脸上划下来,又落进我的手心里,“但是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和其他的统统无关。”
那个瞬间我说不好自己是被她诱惑了,还是被她打败了。总之后来,我们在一起了。
小莹的父亲是个商人,做外贸小商品批发。小莹出身商贩世家,耳濡目染,对买卖生意很感兴趣。高考结束后,她父亲给了她五万元的本钱,小莹拿来在淘宝开了家卖女装的小店。小莹开始经营的那段时间异常艰难,货源由周爸爸经营服装的朋友提供,倒不费事,但一个人又当策划又当客服又负责打包快递,为了一个好评费劲心思,忙得简直不可开交。双十一光棍节的时候,小莹淘宝小店的月收入第一次达到一万。尝到甜头的周小莹觉得读书无用,辍学专门经营网店。纵然是淡季,利润也相当可观。
小莹对我很好,上大学以来,我还是有经济上的压力,在学校我申请了助学奖学金,在生活上,小莹帮了我很多。有一阵子我每天疯了一样想打工赚钱。可是小莹怕我耽误学习,她说:你要做什么,发传单还是洗盘子?如果把时间都用在了这样的事情上,还上什么大学?
我没去打工,一心用在学习上,每年都拿奖学金。我给小莹买了一枚彩金戒指。她喜欢得什么似的,笑容里都是甜。
因为小莹的缘故,我也总上淘宝。那天淘宝网的315维权论坛上,出现了这么一个帖子:因为给差评被卖家无底线骚扰!
淘宝ID为“翡冷翠的屋顶”的买家在一家淘宝女装店买了一件裙子,因里衬有破损给了差评。卖家说你退回来吧,邮费我承担,给我改成好评吧。“翡冷翠的屋顶”是个耿直的姑娘,拒绝了。卖家恼羞成怒,联系了她好几次,让把差评改成好评。她都不肯。后来无良卖家使出阴招,恶性报复,把她的个人信息四处张贴。租房的,倒票的,征婚的,甚至……的。“翡冷翠的屋顶”一气之下,也把卖家的信息连同店铺公开,贴在了淘宝网的315维权论坛上。
周小莹。爆出来的卖家名字是周小莹。
Chapter7.感情是莫名其妙的东西
翰卿,你要帮我这个忙。
说话的时候,小莹蹲在我面前,双手搭在我的膝盖上,那双手涂了朱红色的指甲油。凌厉,但也美丽。小莹软声软气撒娇的时候,眼睛里却是精明冷酷的光亮。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感觉小莹变得有些陌生。但我找不到理由拒绝她。
“翡冷翠的屋顶”真名叫乔鸢,是本省人。她所住的城镇和我们相邻,坐长途大巴只要一个半小时。小莹气急:“哪里有这么不讲理的人,衣服难免有破损,大家互相体谅,你寄过来我给你退了不就完了。她非要给差评。几番沟通都不理不睬。”小莹也执拗极端,为了逼她追加成好评,就雇了一个职业骚扰师,出了各种阴招来逼乔鸢。乔鸢倒也是个倔脾气,到贴吧上发帖子,也把小莹的信息曝光出来,这下严重损害了她的淘宝网店的声誉。
小莹说她咽不下这口气。要我按着乔鸢的地址,到邻镇去调查她,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人。
我答应了她。小莹是我的女朋友,我应该帮她。而且如果不答应她,以小莹的性子,逼急了做出什么事也不一定。再说这么多年,我能为她做得很少,现在她求我去做,我应当尽力。
一个巴掌拍不响,和小莹争锋相对成这样,这女孩八成也是个刺儿头。乔鸢的地址填的是宿舍,我就在她宿舍楼门前站着,琢磨着是先打听打听还是直接给她打电话。
我站在那里,来来往往的女生无不多看我两眼。有些不自在,刚想换个地方,脚还没抬起来,哗啦一下,天上掉下了个什么东西,正砸在我的脚尖上。
我吓了一跳。低下头,黏黏糊糊,擦,什么东西?
“啊。”楼上一声惊叫,抬起头,四楼阳台上冒出一个脑袋,一叠声地道歉。
等我分辨出这玩意大概是一张面膜,楼上那个冒失鬼也风风火火跑了下来。
她把那面膜捡起来,拈着扔进垃圾箱,红着脸道歉的样子就像个小媳妇。脸上还有两个红红的痘痘,但瑕不掩瑜,是个眉清目秀的姑娘。我心情稍微好了点。然后我的目光往下看……她的胸卡上的名字,赫然写着,乔鸢。
我的脑子顿时卡带了。
和我想的一点也不一样,一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女生,看起来好乖。
在我发怔的空隙,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下有些气恼——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在盯着人家姑娘的胸口看。我邪恶了,但是心情却很愉快,我说:“乔鸢。”
她一脸惊讶,“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哈哈,真是个傻姑娘,“你胸卡上有写。”
她的脸全红了。我想起《红楼梦》里林妹妹写的桃花诗,感觉眼前的女孩害羞起来眼角眉梢悉数晕染,像是一幅典雅幽美的古画。我说:“你的名字真好听。”
余下的话我斟酌着还没说,乔鸢就一溜烟跑掉了。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感觉不妙。感情是个特莫名其妙的东西,从前我特别鄙视什么一见钟情的故事,但惟独发生在自己身上,才知道世上真有一个人,让你不由自主地就要做些离谱的傻事。
我回去对小莹撒了谎,我说我没找到人,但是学校找到了。让她别往心里去,天下的生意多得很,不会因为一个差评碍了你的事。小莹说这不是差评的问题,而是她在淘宝上发帖子,侵害了她的名誉,绝对不能善罢甘休。
从前我都是让着她的,但是这一次不知道怎么了,我说:“那你怎么不说,是你一开始泄露了人家的信息,雇人骚扰她?”
小莹不说话了,她冷冷地看着我,眼睛里有一丝狐疑。
我知道她聪明得很,也感觉自己有些失态,忙把她哄好,答应下周再去。
Chapter8.离别
第二次和乔鸢见面,又是刚好碰上。
本来我打算给她打电话,先把小莹这事解决了再说,我站在她宿舍楼下在那里措辞,还没等我想好,就看见她下楼来打水,和我正碰了脸对脸。她脸上的痘痘下去了,干净的一张素颜,清秀得像PS过。
我先打了个招呼:“乔鸢,对吧?”
“你在等人?”她问我。我突然心生促狭,想逗逗她,就随口说在等女朋友。我在乔鸢脸上看到了失望,我赶紧说让她陪我去吃饭,她的眼睛里就有些开心。真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姑娘。
没想到我们第二次见面竟害她受了伤,我歉疚极了,看着她疼得真皱眉头,我心里更不好受。把她送去医院,又把她送回学校。全然不想乔鸢已经看到了蛛丝马迹,自己撒的谎已然穿帮。
她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到底是谁。
那个时候我本来可以和她说小莹的事情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的眼睛我竟然说不出来。我又骗她了。我的话说的半真半假,我打听过这所私立高中了,知道是新迁了校区。假装自己是以前的学生,来看新校区,然后对她上了心。
她问:“那下一次,你还会来么?”
一切开始失控了。我喜欢上她了,也许是从第一面开始,也许是从她对我说这句话开始,也许是和她在星级酒店畅谈音乐和美术开始。小莹对化妆品牌子了如指掌,可对这些一无所知。认识乔鸢之后,我才知道契合这两个字,是指怎样的心意相通。
第三次见面之后,小莹就知道了。我低估了女人对情敌的敏感。
她在我面前从来都温柔娇媚,我难以想象那些歇斯底里的咒骂的话会从小莹的嘴里吐出来,我觉得这样不好,她看起来那么美丽,不该说脏话。我想制止这一切,但又不知道从何做起,最后我说:“对不起。”
我说对不起的时候,她的眼泪哗地涌出来,冲花了精致的眼妆。
我的心里更难受了,我说:“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我原以为小莹不闹个五次三番是不会罢休的,没想到她竟然一口答应了。我求她别再找乔鸢的麻烦,她也应允了。
我和乔鸢在一起了,那是一段真正开心的日子。我们去了动物园、植物园、博物馆、孤儿院,走遍了那个城市的所有角落。乔鸢那么单纯,她完全地信赖我。我第一次那么用心,把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研究了个透彻,为的是让她相信我就是在这里长大的。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嫌弃我的家庭,只是我想做出最好的样子。我把生活费都省下来,连同奖学金一起,请她去高档的饭店吃饭。小丫头平时总是那么乖,虽然有时候有些小赖皮,但骨子里却是耿直倔强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和小莹因为一件衣服闹成那样。我没想过以后该怎么和她解释,我不怕她生气,我怕失去她的信任。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麦当劳。她说以后要去意大利。
我知道她是在气我,想看看我是什么反应,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发脾气了,不是冲她,而是冲那个假定——我害怕失去她。当时我的血全涌进脑子里了,我生怕自己做什么傻事,在麦当劳里不好看,于是想走出去吹吹冷风。我出门的时候,看见了周小莹。
我不光看见了周小莹,还看见了周小莹身后跟着的四五个青年男子。他们抽着眼,脸上都带着煞气,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家伙,冲这边指指点点,好像在商量什么。
我的血液一下凝结了。
周小莹一伙人站在拐角处,掩在暮色里,看不真切。是我太天真了,我怎么能相信周小莹真的会善罢甘休。她就是那样的女子,什么都敢做,从一开始她跟踪我到姑姑家,我就该知道她是什么性格。
“肖翰卿。”周小莹倒是眼尖,老远地喊我,她还是穿得那么美丽招摇,说话笑语盈盈,眼睛却是冰冷的。
我走了过去,她身边的男子全都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她说:“呦,你们吵架啦?”我没理她,只是问,“你想怎么样,你答应过不找她麻烦。”
周小莹笑了:“我答应过不找她麻烦,差评那事就过去了。可是我没答应不找你们麻烦,你糊涂了吧?”
我恨极了她说话这个沾染着不良风气的调调。这不是我印象里那个周小莹。我很平静地说:“我,还是她?”周小莹说:“一起出来聊聊吧。”
我转身回了麦当劳。
我重新买了两袋薯条,我想摸摸她的脸,却只是假装凶狠地捏了捏她的下巴,我说她不讲理,还骂她是吃货。小丫头很好哄,才是泪眼朦胧地,看我没有不理她,又甜甜地笑了。
我把薯条喂到她嘴里,承诺即使以后她留在意大利,我也会去看她。
我不能让心爱的人害怕。
麦当劳有两个门,一个直接开在外面,对着街道;一个连着商场。我带着乔鸢从那个门进了商场,乔鸢问我还想逛么,我说:“我刚才在外面见到我妈了,一会儿我先走,你待一会儿再走。你现在太小了,还没上大学,我暂时不想让妈妈知道。乖,一会儿打车回去,注意安全。”
她说好。
Chapter9.情深不寿
这是我第一次打架。
我不会打架,疯子一样一通乱打,然后被他们按在地上,拳头和脚雨点一样落下来。我被打了,头破血流。是周小莹最后看不下去了,她哭着把我送去了医院。
我打了石膏缝了针,身上疼得像是失去了知觉。但是我知道,乔鸢能安全回去了。
我对泣不成声的周小莹说:“小莹,这回我们平了,好吗?”我在她眼睛里看见了原来的周小莹。
我伤得很重,住了一段时间的医院,我的手机被踩碎了,谁也联系不上。出院之后,我的耳朵就有点不太好。右耳有时候听不见。周小莹要给我钱,让我去北京好好看看,我一分都没有要。
我和周小莹在一起的时候,我花过她的钱,可是现在不同了,我不能再花她的钱。
看病住院,自己也花了一些钱。缺了好一段时间的课,那一年我没评上奖学金。没有了周小莹的资助,我过得更加捉襟见肘。我没有了乔鸢的电话号码,唯一能见她的办法就是去她学校找她。可是我没有钱,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这一切。我是个穷小子,并不是她的学长,也不是本地人,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其实还有女朋友,甚至现在我的耳朵还落下了病,算是半个残疾人。我感觉她离我越来越远。
那一段我很忙,忙着补落下的功课,忙着打工。
我从来没有这样渴望过挣钱。乔鸢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她要去留学,而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靠自己打拼来填上我们之间的沟壑。
可是生活不是电视剧。毕业找工作了才知道这有多难,从北京到佛罗伦萨的往返机票含税要九千元。我第一年微薄的薪水,付了房租和生活费之后,什么也没剩下。
我收到了乔鸢的明信片,她生日那天,我哭了。我第一次感觉贫穷是这么耻辱。我无法兑现我的诺言。我希望她忘了我,又害怕她忘了我。
对不起,我爱你。
尾声
张歪说完的时候,我已经泪流满面。
“他拼命地工作,像是不要命一样,终于病倒了。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大学毕业后,我申请来罗马大学读研。放假我去看他的时候,曾经那么神采飞扬的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形销骨立。他说求我一件事,给了我一张明信片,让我在这一天,看一看,是不是有个女孩在里面等人。她过得好不好。他只让我帮他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