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畜牧工作调研报告范文1
关键词:生态畜牧业;西部草原畜牧业
中图分类号:S8-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621X(2012)01-0118-10
一、生态畜牧业理论和实践
中国现有264个牧区和半牧区县(旗),分布在内蒙古、新疆、青海、、甘肃、四川、宁夏、黑龙江、吉林、辽宁、河北、山西等12个省区,土地面积385万平方公里,占中国国土面积的40%,大多处于西部边疆民族地区,生态、生产和社会文化功能极为重要,一直被认为是“草原畜牧业的重要生产基地、草原游牧文化的发祥地,维系我国生态安全的绿色屏障”。近十年来,我国“三牧问题”(牧区、牧业、牧民)也比较突出,表现为:草原生态持续退化,牧业成本不断增加,牧民生活水平明显下降,牧区贫富差距正在加剧。“三牧”已经引起了中央和国务院的高度重视,2010年10月12日,国务院总理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决定建立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机制促进牧民增收,从2011年起,中央财政每年安排资金134亿元,在内蒙古、新疆(含新疆生产建设兵团)、、青海、四川、甘肃、宁夏和云南8个主要草原牧区省(区),全面建立草原生态保护补助奖励机制。
由于全球气候变暖加上一些人为因素[1],中国西部草原土壤沙化和水土流失日益严重,可供牲畜食用的优良牧草比例减少[2]。草原生态退化直接影响到牧民们赖以生存的畜牧业发展。如何既能保护好草原的生态又能提高西部草原上的牧民们生活条件是很多专家学者一直都在思考的问题。
国内的学者们普遍意识到对中国西部草原生态环境保护的重要性[3]。草原良好的生态环境除了有利于牧民们畜牧业的发展,同时也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大规模沙尘暴的出现。但现实情况是对草原生态的保护并未做到实处。杨德亮指出,一些地方领导,误把资源优势当成产业优势,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招商引资使得牧区自然资源的过度开发产生了不可低估的负面作用。这些开发不仅没有实质性的改善当地牧民的生活条件,反而加快了草场资源的退化和沙化。根据杨德亮的报告,青海省祁连县在政府大力招商引资和小煤矿整治政策背景下,2004年西部矿业公司正式收购兼并了祁连县多隆煤厂。与此同时,大规模的采金活动在20世纪 80年代初恢复, 80年代后期采金达到顶峰,过度采矿致使祁连县方圆十几公里散落着一堆堆的石头,遍布着一个个大坑,湿地迅速恶化为沙石滩,对整个生态环境造成了巨大型破坏[4]。学者达林太和郑易生指出:“工矿产业采挖和开发是近20年来日益加剧草原破坏因素。草原牧区有着丰富的矿产资源,煤、铁、稀土、铜、铅、金、银等许多矿产储量都在全国占有重要地位。一些开发商追逐利润,纷纷到草原开矿产办公,当地政府为了尽快脱贫致富,‘肥水快流’,大、中、小型项目一起上, 还大搞招商引资,开发和掠夺资源。这些项目有许多是一哄而上,并没有经过环境影响评价或环境经济评估论证,因而带来许多生态环境灾难。工矿企业开发,首先要占用大量草场土地,其次工矿企业要严重污染环境,特别是污染牧区宝贵的水源,对大气污染也不可忽视,如氟化物污染可使牧草中毒,牲畜得氟牙病死亡,由于废水,废气的污染,土壤的酸碱度发生了变化,也影响了植被的演替,矿山大量剥离物和废渣推积也污染环境。工矿业开发要破坏草原植被,土地塌陷,水土流失等造成严重的植被破坏,有些根本无法恢复。”[5]
除了尽量减少对草原矿产的过度开发,为了避免对草原造成更大的破坏,学者杨德亮倡导实施“生态购买”,通过国家购买生态,把牧民实行地域性转移,进而减少人类干扰 ,减少放牧,从而实现植被、 地表水、 地下水等生态系统的自我修复与良性循环。他指出生态移民一方面既保护了自然生态草原的自我平衡,又有利于牧民改变生产模式,实现致富。但是,许多学者反对这种观点。杜发春以青海三江源为例指出,国家和地方政府实施了退牧还草及生态移民方案,要求牧民搬迁后对草场进行禁牧,使草场休养生息,自然恢复。但由于没有专门的草场管护人员和足够维护资金,导使禁牧草场超载无人监管,加之禁牧草场不是连片集中,而是呈镶嵌式分布,部分以草定畜的留居户跨区放牧、侵占草场现象也屡有发生, 并没有真正达到维护草原生态系统的目的。另外移出的牧户多以老年牧户、无畜/少畜户为主 , 分别占移民户总数48.5%和 68.3%,牲畜多的、中青年牧户普遍不愿移民,因此通过移民实现草地载畜量明显减少的目标很难实现。
在对一些文献资料进行梳理后,国内的一些学者对牧民实行迁徙,控制牲畜的做法持怀疑态度。生态移民的措施是基于“平衡理论”的假设,即生态系统是平衡的,系统的不平衡是由于牧民的牲畜过多和过度放牧引起的。但国外的一些学者比如Ellis和Swift提出了“非平衡理论”,认为草原生态系统并非是平衡的,简单的控制牲畜和将牧民迁移并不能真正意义上实现草原的生态平衡。奥巴等总结了平衡与非平衡生态系统最根本的区别。(见表1)。学者王晓毅,张倩和荀丽丽在《非平衡、共有和地方性——草原管理的新思考》一书中指出发展草原生态畜牧业的两个理论“平衡理论”和“非平衡理论”,都有一定的局限性。“平衡理论”依靠一个固定统一的承载力,不适合多变的放牧系统,从而制约了发展草原生态畜牧业,而“非平衡系统理论”强调放牧影响不是特别重要,对发展草原生态畜牧业的指导也有局限性。
国内一些学者根据“平衡理论”提出牧民定居是实现草原畜牧业现代化的必由之路,使牧民定居下来既是牧区实现现代化的基本条件也是维护草原的很好措施[6]。但根据“非平衡理论”,使牧民定居并不能真正达到保护草原的目的,反而起到相反的作用。另外,牧民们传统的生活方式是游牧,逐水草而居,从人类学意义上讲,单方面的要求牧民们放弃自身传统的文化体系,是对人类文化多元性的一种变相压迫。因此如何既能在一定程度上保护游牧文化,又能实实在在地提高牧民的生活质量和维护草原的生态是一个新的挑战。
“资源环境经济理论”对如何发展中国西部草原畜牧业经济提供了参考性的理论框架。大卫·皮尔和科里·特纳在《Economic of Natural Resources and the Environment》一书中探讨了“资源环境经济理论”。根据大卫·皮尔和科里·特纳的定义,该理论强调科学地处理产业的发展与自然资源环境之间的关系,要在人类经济发展的各个阶段,都立足于资源与环境的现状,把节约资源、保护环境放在首位,使经济建设与资源、环境相协调,实现良性循环。颜景辰提出在传统畜牧业粗放、链短、低效的情况下,资源环境理论对我国生态畜牧业的发展有着很好的指导意义,进而论证了在中国西部草原发展生态畜牧业的可行性。生态畜牧业结合了市场目标,环境目标和社会目标,充分体现了生态价值,经济价值和社会价值的衔接[7]。生态畜牧业是运用生态系统的生态原理、食物链原理、物质循环再生原理和物质共生原理, 采用系统工程方法, 吸收现代科学技术, 以发展畜牧业为主, 农、林、草、牧、副、渔因地制宜, 合理搭配, 以实现生态、经济、社会效益统一的牧业产业体系, 是技术畜牧业的高级阶段。生态型畜牧业主要包括生态型动物养殖业、生态型畜产品加工业和废弃物的无污染处理业[8]。学者雷华和穆晓峰提出了生态畜牧业发展的四个类型:(1)资源配置型,进行畜牧业季节性生产。(2)多级利用型,在养殖技术中, 通过食物链循环, 实现物质能量多级利用, 以增加物质产品产出量。(3)综合利用型,利用塑料大棚配套生产技术。(4)系统调控型,依反刍家畜 (牛、羊) 瘤胃微生物酶之功效, 充分利用粗纤维饲料和非蛋白氮之生物学特性, 通过秸秆氨化、青贮、微贮等技术, 利用 3/4 的秸秆、糠、麸、饼、渣及牧草等光合产物, 饲喂反刍家畜[9]。
尽管在中国西部草原发展生态畜牧业面临很大挑战,还未形成成熟的系统理论框架和科技支持,但近年来根据中国畜牧业发展趋势, 发展生态畜牧业成为一个必然的趋势。中国西部地区的生态畜牧业建设正处在发展的关键时期,生态畜牧业建设正面临着新的历史机遇和有利条件,国务院出台的《关于支持青海等省藏区经济社会发展的若干意见》(国发〔2008〕34号),是一个指导青海省藏区经济社会全面发展的纲领性文件,从国家层面提出了一整套针对藏区实际的发展方向、重点领域、主要任务、重大项目和支持政策,对于推进生态畜牧业发展具有重要意义。从2008年起青海省开始在三江源区试点以合作社为载体的集约化经营模式。国家政府给予农牧民一定的补助, 支持和鼓励冬春草场人工饲料基地的建设、 对草原围栏、建立牲畜暖棚圈、 免疫注射等等,实现标准暖棚舍饲养畜、 人工饲草料种植储藏、 围栏草场划区轮牧、水电路条件配套四位一体的基础设施建设, 大体实现了人居有住房、草地有围栏、 牲畜有棚圈、冬春有贮草的目标 [10]。
根据中国科学院2010年9月1号的项目研究报告,从2008年起青海省牧区7个县逐步实施开展生态畜牧业试点工作,以合作社为平台,努力转变生产经营方式和发展模式。根据不同的生态条件、自然资源状况和劳动力素质,探索出以门源县苏吉滩乡苏吉湾村、天峻县新源镇梅陇村、河南县优干宁镇吉仁村为代表的以牲畜、草场作价入股,实行股份制经营为特点的模式;以共和县倒淌河镇哈乙亥村为代表的以分流牧业人口、草场合理流转、大户规模经营为特点的模式;以贵南县塔秀乡子哈村、治多县治渠乡同卡村为代表的以联户经营、分工协作、优化畜种畜群结构为特点的模式。
2010年青海省在总结试点村经验的基础上提出了用3年时间,在牧区30个县的883个牧业行政村全面推进生态畜牧业建设,实现全覆盖。2010年5月青海省生态畜牧业建设试点工作正式启动,各试点地区根据省政府的部署,开始落实农牧厅下发的《关于开展生态畜牧业建设试点工作的意见》[11]。2011年7月青海省政府批复同意了《海南藏族自治州生态畜牧业可持续发展实验区规划》,海南州的主要做法是率先探索和推广可持续发展集成技术,引领生态畜牧业的发展。
总而言之,生态畜牧业对中国西部草原畜牧业经济的转型具有参考性,但同时发展生态畜牧业也面临着诸多挑战。以下是一些学者们对中国西部畜牧业转型以及实施生态畜牧业的发展可行性提出的观点。
二、草原游牧文明与畜牧业经济转型
中国西部牧区和生活在西部的牧民在一些影视媒体中被刻画出一幅贫穷落后和无知的印象。国家对西部的整体建设概念是“发展西部”,其中蕴含在背后的哲学理念中不免带有以人类的不断进步为前提的单向线性历史观,将传统的游牧文化视为是不适应时展趋势的。在如今中国大力市场化和经济化的整体时代背景下,从单纯的经济收入视角看,西部牧民的生活方式是不符合当代中国发展趋势的。然而,从深层次的哲学意义上讲,落后与否不能简单的从经济收入来衡量。在思考如何发展中国西部牧区的解读过程中应警惕“社会达尔文主义”,不能简单的将西部草原游牧文明安置在整个文化体系的底端。相反,应充分反思草原游牧文明对当地生态环境的适应性和重要性。
西方社会科学家在20世纪20年代开始逐步反思西方的社会进化论哲学理念和社会达尔文主义,本土生态知识的价值日益在社会发展过程中得以体现,并且得到主流学者的充分认可。学者王晓毅,张倩和荀丽丽综合了西方学者对本土生态知识不同的定义后,总结出:“本土生态知识是一套关于包括人类在内的生物物种之间的关系及其与环境之间的关系的认识、实践与信仰的累积性的体系。它在人类适应性生存的过程中不断演化,在文化传播中代代相承。它是关于生物和其他环境现象的一种地方性知识,也是一种当地人的本土实践,更是一种凝结于人们关于其在生态系统中的位置和人与自然互动关系的观念中的信仰。本土知识是长期存在于某一地区的知识总体,这种知识关系到传统的规范和社会价值,也关系到引导、组织和规范他们的生活方式并赋予其生活以意义的精神结构。”[12]他们进一步指出本土生态知识是一种知识-实践-信仰的复合体。从实践经验知识的层面上看,牧民们对他们祖祖辈辈所生活的草原环境里一系列关于生物、土地、自然景观等等都有着深刻的认知。这种知识结构的复杂性并不亚于教科书上科学家们所列出的知识结构,是历代牧民实践总结的实地知识,具有宝贵的实际科研价值,并不是一套落后的知识体系。当地的牧民们对长期生活的草原干旱气候,变化不定的雨量有着敏感的认知。并且他们会根据不同季节、养分质量,地形与海拔、方位、生态区域和植物群落、颜色、土壤性质、水质水量、距离营地的远近等要素对草原加以细致入微的分析。与之相应,牧民对草原植物也依照其生长周期,对牲畜的适口性、出芽早晚等因素有着详细的分类。对于长期生活在草原的牧民们,草原不是简单的被植被覆盖的土地,而是蕴藏着各种宝贵的自然知识,并且载畜量是一个持续变化的变量而不是一个恒定的绝对值。具体丰富的经验知识经过总结后,可以更好的帮助当地的牧民进行冬夏季草场的迁徙,对牲畜进行管理和适度调整。草原牧民们的生产习惯事实上非常吻合干旱和半干旱的草原生态的“不确定性”。
草原游牧文明是世界文化多样性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有着重要的文化价值,并不能用简单的经济效益去衡量。根据中国科学院2010年9月1号的项目研究报告内容,有部分学者认为当地草原牧民偏重于宗教观引导和自然规律性感悟及其传承,而缺乏理性。该项目研究报告同时指出对待宗教文化应需持尊重的态度。游牧生产方式是孕育藏传传统文化的土壤,藏传佛教某种程度上决定着藏族的风俗习惯和行为方式,是牧业社会的一个文化载体。从抽象层面讲,宗教是一种宇宙观,是当地牧民对本土生态知识体系中较为复杂和抽象的。涂尔干在《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也指出宗教是一种本土知识体系。本土族群的文化内核通常体现在宗教仪式上。藏传佛教的教义认为自然是神圣的,将人与自然视为一个休戚相关的共同体。这种核心理念价值是可以更好地促进当地牧民们积极地参与生态畜牧业的发展和保护当地生态环境,可以为牧民的畜牧生产和当地的生态系统和谐共存提供一个很好的文化价值体系。
另外,草原牧民群众有经营畜牧业的丰富经验,比如青海省的藏族和蒙古族牧民群众长期生活在环境艰苦的草原牧区 ,世代从事畜牧业生产,积累了一整套经营管理草原畜牧业的丰富经验 ,这些是中国发展畜牧业经济的主要实际操作知识。但一般来说牧民们对土地退化理解为不可避免的土地老化过程,或者认为只是暂时的可逆转的现象。因此牧民们可能缺乏必要的动机来重新认识草原,需要新的知识结构的补充。总体来说,牧民们缺少相应的文化科普知识,这对发展生态畜牧业不利。因此需当地政府应在结合当地草原文化和宗教文化的基础上对牧民们进行一些关于生态畜牧业知识结构和理论背景的科普宣传。政府如何对牧民们进行科普教育需要一个科学、 完整的培训方案,一些专家学者可以对此进行实证性的探讨研究。根据青海省委农村牧区工作领导小组的报告,青海省科技厅已在贵南草业公司建立起相应的培训技术服务体系,开展周边牧民实用技术培训,共培训果洛新村、同德县的2个移民村,贵南县的2个移民村的牧民480人次,牧民群众从事生态畜牧业的信心明显增强。
三、关于人工种草和围封草场的争议
青海、内蒙古、新疆三省区的牧区分别占本省区土地总面积的96%、66%和50%。甘肃、宁夏的牧区面积各占本省土地总面积的30%左右。西北牧区基本都地处陆地边疆,是大量的少数民族聚居的地域。在广阔的草原上居住着蒙古、藏、哈萨克、柯尔克孜、塔吉克、裕固、鄂温克族等10多个少数民族。总体来说牧区资源虽然丰富,但自然条件较为复杂,干旱缺水,生态环境尤为脆弱。国家在大力发展牧区经济的过程中制定了一些实际操作的政策,然而一些学者对一些具体的政策的有效性提出了不同的参考性意见。根据已发表的文献资料,人工种草和围封草场的争议性较大。
1.西部牧区人工种草的可行性
学者周海虹和陈玮都提出鼓励农牧民从事高效农业、养殖业、种植业等,进而提出鉴于西部地区的饲料生产能力差的实际情况,人工种草是解决畜草矛盾的根本措施之一,只有通过播种或补种优良牧草的办法来改良草原,并培养人工或半人工草场, 通过灌溉、施肥以及防止兽害和虫害等办法提高草原的生产能力。陈玮认为人工草场可大致提高产草能力8倍,在其他条件同样的情况下 ,草场的载畜能力也按同比例提高,每单位牲畜所需草场面积则按比例降低。王功民也指出通过试点建设初步形成的以贵南县塔秀乡子哈村为代表的依托退耕还草建植人工草地,发展种草养畜的生态畜牧业建设模式。2009年8月中旬青海省启动了“青海省种草养畜及有机畜牧业关键技术集成与示范”的项目,其目的是为了更好地解决天然草原过度放牧的问题和传统生产方式落后的问题,进而提高畜牧业生产科技产量。该项目总经费1030万元,科技资助经费540万元。其中一个专题就是在适宜的地区建立主要依靠种植人工草地,加工草产品。项目拟在青海省的农牧交错处(同德、贵南等)和适宜种植人工饲草的地区,种植优质牧草,将牧草就地加工,力求种草。项目初步设计种植15万亩各类饲草料生产基地,加工牧草12.5万吨,可为22万个羊单位提供1年的饲草量,有效减轻项目区及周边地区300万亩天然草地放牧压力。截至2009年12月,共建成5.8万亩人工草地,相当于116万亩天然草地产草量,或7.7万个羊单位1年饲料量。120饲草资源置换模式在三江源地区建植优良人工草地可以为当地的牧民们提供丰富的饲料资源,尤其是在天然牧草极端缺乏的冬春季节为畜群提供饲草。
然而一些学者提出了不同的看法。由于中国西部牧区的土壤条件较为脆弱,不宜过度开垦种植草场。学者刘红梅质疑了人工种植草场在西部牧区的可行性[13]。西部草原的土层较薄,土壤沙砾含量重,极易引起沙化,因此人工种草需要非常谨慎。在中国西部高原地区比如三江源地区,人工种草会导致土地沙化,种的草也会很快退化,因此绝不能仿照农业区大力发展舍饲畜牧业,这会导致原有的生态平衡遭到进一步的破坏。朱宗元也指出:“目前牧区草原的自然条件不允许大面积种草,也不允许大面积开荒。从长远来看,舍饲会对常年放牧的羊的羊毛和皮草质量造成影响。人工草场需要灌水,而草原的水资源是有限的。可开采的地下水中,动储量不多,因为草场均处于干旱,半干旱地区,年降水量较少,河流少,流域面积也小。地下水资源为静储量,过度开采会导致水资源枯竭。”
2.围封草场的实效性
在国家实行生态移民的过程中,一些草原出于保护的目的,被人为的围封。但围封草场需要考虑到草原资源的合理利用。围封应根据草场的类型和退化的程度及草场的利用方式而异,封育可采用围栏封育与人工管护封育相结合的办法,而不是采取一刀切的方式,并不是围封的越多就越好,也不是所有牧户把其承包的全部草场都围起来就能达到保护草场的目的。实施退耕还草和生态移民后,大量草场的管护问题也颇为棘手。由于被围封的草场缺乏监管,并未真正意义上达到了畜牧和自然环境的和谐发展。
一些自然科学家论证了事实上轻中度放牧对植被有促进作用。首先,在轻牧条件下,放牧吃掉植物的枯枝烂叶,使得植物在生长季节,尤其是后期仍能保持较旺盛的光合能力,维持自身消耗,促进植物在后期的生长[14]。其次,适中的周期性的放牧可以降低群落中优势种在竞争中的作用,为其他物种的发展创造潜在的生态位,从而增加草地植物群落的多样性。通过连续移走植物活组织和减少死亡物质的积累,牲畜发挥着刺激和保持新物质生产的功能,在轻中度放牧条件下,放牧植被比非放牧植被分配更多的资源给活的生物。相反,围封禁牧的草地由于没有有蹄类动物的生态互动,难以实现天然草地生态系统的进展演替。缺乏动物对草原的干预,草原土壤中的氮元素循环很难维系,也可能会进一步造成地方优良畜种的消失。
四、牧区经济发展存在的主要问题
中国西北畜牧业历史悠久,目前西北牧区基本还保留着是游牧半游牧为主的生产方式,单纯经营畜产品原料的单一经济结构,加上草原的严重退化,当地牧民的社会经济状况较为滞后。学者韩俊指出:“牧区贫困与草原退化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互为因果。草原退化是牧区贫困的重要原因,牧区贫困也促使牧民对草原进一步掠夺,更增进了草原退化,最终形成草原退化-牧区贫困-草原进一步退化-牧区进一步贫困的恶性循环。”草原畜牧业是牧民们赖以生存的经济发展基础,畜产品是牧民们收入的主要经济来源,牧区在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大局中具有重要的战略地位。国家历来高度重视牧区工作,在不同历史时期都对牧区工作作出重要决策和部署,并不断加大支持力度。但由于自然、地理、历史等诸多原因,牧区发展仍然面临不少特殊的困难和问题,欠发达地区的经济状况仍然没有根本改变,传统的畜牧业经济在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大浪潮下显得比较薄弱。一些学者分析了在中国西部牧区发展生态畜牧业的一些主要问题。
1.牧区畜群结构不合理
我国西部一些牧民以牲畜数量来显示富裕程度,部分牧民不愿出栏牲畜,把牲畜作为财富直到养死为止,老残畜比例过大,畜群结构不合理。然而发展畜牧业经济, 需要抓好畜牧品种的改良, 这既是发展牧区经济的前提,也是基础。目前国家和地方政府对牧区的畜种结构和品种结构进行了一定程度的优化。西部青海的7个试点村共淘汰劣质公羊1000余只、公牛500余头,引进藏系种羊1916只、大通牦牛种公牛57头、半细毛种羊70只,使藏羊选育达到4万只、牦牛复壮达到2000头、半细毛羊改良数量达到2万只,从而使畜群畜种结构不断优化,生产性能进一步提高。根据青海省委农村牧区工作领导小组的报告内容,为了促进牧区经济发展,制定了欧拉羊繁育、选育、饲养管理和生产性能测定。在海北州青海湖农场、刚察县哈尔盖镇察拉村和海晏县三角城西岔村中的76户示范户中开展羔羊育肥工作。共选调陶赛特,优质藏系种公羊36只,与当地1150只藏系羊杂交。在河南县试行了以生产欧拉羊种羊。欧拉型藏羊生产性能得以提高,项目区以欧拉型藏羊为主。然后,一些学者意识到畜群结构的改良存在一些问题,虽然短期内牧民的收入通过畜群结构的调整得以提高,但从长远地角度看,应尽量避免将牲畜往家畜方向改良。学者刘书润提出:“家畜改良的方向有很多问题,家养动物多年后自然退化,投入会越来越高,所以牧民养畜时,隔若干代就要让畜种和野牛、野马、大头羊再配种,是往野了改,不是往人工了改,而现在为了高产引进的是完全不适应当地的外来种。完全舍饲,不让羊掉膘,羊吃得太饱,羊绒会变粗。”
总体上来说,我国西部牧区还需继续强化牧区畜种改良和选育工作,国家和当地政府应积极配套资金,加大牦牛、藏羊、半细毛羊等品种种畜引进力度,切实扩大改良范围,加快畜种结构调整进程。但与此同时,需要注意畜群改良过程中出现的问题,避免牲畜往家畜方向改良。
2.西部牧区生产方式科技含量低
中国西部大部分牧区的畜牧方式科技含量很低,短期内很难真正实现畜牧业的现代化。用科技提高畜牧业的经济效益的问题已经成为一个必须解决的问题。但增加畜牧业产业化科技含量和提高劳动生产率需要引进大量的科技性畜牧人才,和具备相应的硬件设施条件。这些问题的解决需要跨学科领域的合作,尤其是和畜牧工程专业的学者进行沟通,单纯的人文社科专业的学者很难提出真正的解决办法。产品的附加值较低,产品国际市场竞争力主要体现在劳动力成本优势和资源优势,而非品牌和科技优势。
3.畜产品流通体系不健全,市场辐射面太小
由于西部地区较为偏远,牧区地域辽阔,居住分散,交通不便,流通渠道单一,导致牧区的产品未能很好的商品化和市场化。不少畜产品生产和销售脱节,市场体系建设滞后,缺少龙头企业。牧区与畜产品联系在一起的储藏、加工 、分级 、包装等环节很不健全,产品的附加值不高,这些都严重地制约了当地牧民收入的增加。因此一些学者提出了把优势畜牧业资源开发和市场需求结合起来的想法。牧民的商品意识和效益观念不强,惜售思想比较严重,认为发展畜牧业的目的不是面向市场销售,因此开拓西部地区畜产品市场的力度不够,西部牧区的畜产品不能及时的对外销售,导致商品化的经营无法有效地实现。
4.西部畜牧业信息化建设滞后
滞后的信息系统和市场预测系统不能满足西部畜牧业生产的需要,不利于生态畜牧业的社会化和商品化生产。学者郭映义和才让吉指出,目前青海省还没有建立起有效的统筹协调管理机制,信息共享程度低,在信息分类分级、收集渠道和信息应用环境等方面还没有统一的标准体系。发展生态畜牧业需要健全的信息资源网络。总体来说,目前中国西部地区的信息资源缺乏有效整合,政府部门难以及时分析和甄别信息,不利于生态畜牧业的整体发展。学者达林太和郑易生指出,从信息提供量看,西部地区的牧民们缺少有针对性、实用性的,贴近实际、可操作的个性化的信息内容。当地牧民们主要是靠流动的商人获取市场销售信息。牧区所获得的大量信息是单向性的,缺乏牧民与商贩之间的互动与交流。因此这种单向方式的信息传播很难真正解决牧民出售畜产品的实际问题,进而影响了牧民的经济收入。
尽管当前互联网技术在信息传递过程中有着传统媒体不可取代的优势,但短时间内互联网的使用不可能在牧区普及。大量的牧民经济能力有限,无法购置个人电脑等高端电子类产品,加上大部分牧民对于操作电脑的知识几乎为零,因此互联网信息目前还不能很好的辅助于牧区的经济建设。总体上说中国西部地区的牧民们获得的信息时常是滞后于中国其他发达地区的,这影响了畜产品出卖的价格。达林太和郑易生指出,有关畜产品和生产资料的价格牧民们基本上是通过口头得知的。和机械维修、金融信贷、兽医服务相关的信息基本上来自当地的业务部门,天气预报主要来自于广播,牧民们很少从电视和互联网上获取信息。虽然做牧区信息沟通工作的部门很多,但无论是内容还是渠道做得都不是很全面。
5.基础建设滞后
发展生态畜牧业经济需要一定的基础性设施,但目前西部边疆地区的基础设施还有待改善。国家应加大对西部地区的基础性建施投资,这是保证西部地区畜牧业的快速稳定发展的重要条件。一些地区进行了试点,比如青海7个试点村已建成了相对规模的牲畜暖棚和贮草棚,修建了牲畜免疫注射栏50处,打水井25眼,铺设人畜饮水管道27公里,建成牛羊集中育肥点2处,购置了压缩式青贮机1台、青贮袋 3000条。这些都极大地调动了牧民投入生态畜牧业建设的积极性,使试点村生产基础设施得到明显改善,防灾抗灾能力得到了增强,建设养畜水平得到了提高。
西部大开发战略实施以来,青海三江源地区不断加大基础设施建设力度,建成了一批事关地区经济发展全局和广大农牧民福祉的交通、电力、通讯、农牧、水利、生态、市政等基础设施项目。这对促进当地的经济社会发展起到了一个积极作用,是生态经济发展的基础性建设保障。根据中国科学院的项目研究报告,2008年,三江源地区公路通车里程达12544公里,宁果公路、214国道,109国道等主干公路。此外,以‘五配套’(即包括每户80平方米定居房,120平方米牲畜暖棚,5-20亩饲草料基地,20平方米贮草棚以及草场围栏建设)为重点的草原基本建设和以水利为中心的农牧业基础设施建设成效显著。但三江源地域辽阔,目前仍有123个行政村不通公路,部分行政村虽有简易通村公路,但路面条件非常差,只能实现季节性通车。在通讯设施方面,三江源的广大农村牧区,除主干公路沿线外,大部分尚没有通讯设施。在电力基础设施方面,三江源地区绝大部分地区没有国家电网覆盖,部分县城都只能依靠地方小水电实现季节性供电,广大牧区则主要依靠家用太阳能电池板部分满足照明和家用电器的用电需求。总之,基础设施条件差已成为当前制约三江源地区生态经济发展和农牧民生产生活条件改善的重要因素。
五、畜牧业经济发展趋势和出路
1.生态畜牧业发展模式下的有机产业
总体上讲,中国西部地区的畜牧业生产大部分仍然处于传统畜牧阶段,生产效率低下,市场发育水平不高。在大力发展畜牧业经济的同时,政府不能忽视对生态环境的保护,而应进行可持续生态发展。发展生态畜牧业因按照生产力发展水平、区域特点,发展不同的生产模式,而不能采取“一刀切”的发展模式。根据中国科学院2010年9月1号的项目研究报告,(1)草原生态畜牧业的发展模式应以保护生态环境为前提;(2)生态畜牧业的发展应以资源循环利用为目标;(3)生态畜牧业发展应秉持现代绿色有机生态养畜经营方式,避免刺激性激素饲料,做到畜牧业生产过程中的低耗,高校转化和循环利用;(4) 生态畜牧业应大力发展无公害饲料基地建设及持续利用技术,充分利用畜牧业资源,气候资源、光能资源、绿色饲草料生产等资源,形成以饲草料基地建设、草产品加工、牲畜的舍饲育肥、粪便废水无公害及归田处理,太阳能利用、畜产品加工及销售的完整循环生产体系和产业链。
一些学者进一步提出了在发展生态畜牧业的前提下建设有机产业区的想法。学者陈月辉指出,西部畜牧业生产的最大优势是没有严重的工业污染, 这有利于生态有机畜牧业的发展,对有机无污染动物食品进行产业化。这样既能达到保护草地生态环境的目的,又能较大幅度增加牧民的收入。有机产业要求草畜平衡生产、不使用人工合成产品、保持牲畜合理饲养、不破坏生态环境。依照当前世界有机食品的价格,与普通食品相比, 提高幅度在30%以上,在西部牧区发展有机畜牧业生产理论上可以使牧民达到小康收入水平。学者芦清水和赵志平提出一些可行的办法,比如收购三江源区牧民每天生产的鲜奶,利用奶制品加工企业,生产加工成高档婴儿奶粉或其他奶制品。同时还可以利用当地的优质牛羊毛和牲畜,发展劳动密集型的加工企业。青海省委农村牧区工作领导小组的报告认为,以生产欧拉羊种羊和有机畜产品为核心的河南县初步组建了有机畜产品生产,加工与出售,并且开展了有机肥生产研究,寄生虫和幼畜疾病控制技术研究。2009年出售的牛羊肉平均价格每公斤高于市场价格,使从事有机畜产品生产的牧户增收3.7万元,提高了牧民畜产品的附加值。
然而,在中国西部地区发展生态畜牧业有机产业的想法固然很好,但事实是生态畜牧业有机生产的基础性投资巨大,生产成本很高,国内有机食品的市场规模不大,虽然有机食品的销售价格很高,但考虑到高成本的投资和目前小规模的市场需求,牧民是否能在短期内实现收入增加还有待进一步研究。比如青海省兴海县河卡镇在青海省民委的支持下完成了有机畜牧业生产批发基地的国家级认证,但由于认证范围小, 年产出规模小, 没有龙头企业进行肉、奶初级产品加工生产, 并未能实现给牧民带来增收的目标。
另外,在发展有机畜牧食品生产的企业时,应注意到牧民和企业之间并未形成真正意义上的契约关系。在生产成本上升,利润空间缩小或供过于求时,公司为了自身利益,往往通过随意降低收购价格或者提高收购标准等方式将利益损失直接转嫁给牧民。学者朱海从企业制度层面提出了组织‘牧民协会’的建议。‘牧民协会’是牧民自发组织的经济合作组织, 既代表牧民的利益与有关有机生产单位发生联系, 又可按照有机产业生产流程去组织有机产业生产。同时朱海还提出了在企业集团现有架构基础上建立有机产业发展有限责任公司, 设立董事会和经理部, 作为对外联系业务、对内安排工作的管理机构,另外公司下属层面包括有机产品加工机构、牧民协会、研发部门、销售部门和财务部门。“牧民协会”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减低牧民的生产风险,避免企业过度压榨牧民,从而改善牧民的整体经济收入状况。
尽管中国西部牧区构建生态畜牧业下的有机产业区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但同时这项工程的确是西部地区经济发展的一个机会。毕于运认为,根据环境洁净程度, 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6个县、玉树藏族自治州的6个县、海南藏族自治州的3个县和黄南藏族自治州的2个县, 都具备发展有机产业的良好条件,都可以组织有机产业生产。就目前青海各地区的条件,可选在青海省黄南藏族自治州的河南县和泽库县, 果洛藏族自治州的久治、玛沁、达日、班玛利甘德县, 海南藏族自治州的兴海、贵南和同德县, 共计10个县内予以发展生态畜牧业基础下的有机产业。李双元以梅陇个案为例, 对青海省生态畜牧业发展模式进行了深入分析, 认为青海草地生态畜牧业还处于组织化转型、产业化起步、生态化雏形的发展阶段。总体来说我国生态畜牧业理论研究和实践探索尚处于起步阶段,无论在理论研究还是实践操作上都亟需拓展和深化。
美国和欧洲的生态畜牧业下的有机产品生产系统相对较为成熟。比如美国农业发展局(USDA)早在1990年就制定了详细的畜牧业有机产品生产规则。对于有机牲畜有着严格的要求,根据美国农业发展局(USDA)的报告,有机牲畜必须在放牧季节是可以自由活动的,饲料必须是纯有机的,不含任何激素和抗生素,另外反刍类动物比如牛羊等,在正常畜牧期必须保证30%的干物质摄取(dry matter intake)是来自草原。欧美对于如何计算干物质摄取量有一套严格的科学计算系统,但这些中国目前的有机畜牧食品生产中并未给出具体的操作规定。相对于美国的有机畜牧产品的生产条件,中国西部条件较差。中国的有机食品生产系统可以参考北欧冰岛的研究。北欧学者Dyrmundsson指出冰岛的气候恶劣,天然草场由于气候的影响,并不能保证草原的牲畜有足够的天然有机食物摄取,市场上的有机饲料相对较少,成本太高,对冰岛的有机畜牧产业带来负面的影响。如何在恶劣的气候条件保证牲畜有足够的有机食物摄取是一个值得跨领域专家进一步研究的课题。
瑞典学者Lund提供了一个北欧有机畜牧业生产模式图(见表2),该模式图指出,除了在保护环境,维护生态外,生态畜牧业有机生产过程应是一个和谐的整体。畜牧产品的生产者应和消费者达成和谐的互动,并且在生产过程中,牧民能够感受到自身价值的存在。中国目前西部有机畜牧业的发展进程中,更多的是考虑市场化带来的直接经济价值和如何提高产量,而忽视了在整个生产流程中对牧民自身幸福指数的关注。许多经验表明,能否让牧民主动地而不是被动的参与社会发展进程,能否在这个过程中尊重牧民的自主性,自愿性,多样性,创造性,关系到政策及其项目的实际效果。在发展目标上,生态畜牧业建设下的有机产业链是一个长期发展与不断完善的过程,需根据不同区域,不同发展阶段确定不同的阶段性目标。
2.发展生态旅游业
在保护生态环境和发展生态畜牧业的同时,一些学者提出了“增值型”的生态观光旅游型畜牧业,在国家的支持下,地方牧区应大力建设观光型、生态型与市场型相结合的牧业生产基地,探索旅游型和观光型的畜牧业项目,从而提高参与项目的农牧民的收入。与此同时,政府需要警惕过度开发旅游业可能会给脆弱的西部生态造成破坏。
在生态环境允许的范围之内适度开发西部牧区的生态旅游资源。比如青海三江源区具有强大市场吸引力,旅游资源的开发不仅能带动当地建筑、金融、通信、娱乐饮食等相关产业的发展,还可以给牧民提供更多的就业机会,提高三江源农牧民的生活水平。2009年来玉树、果洛两州的游客人数达到19.93万次,旅游总收入9898.75万元,同比增长40%以上。旅游产业的带动作用开始凸显,不少牧民群众因此走上了致富道路。但鉴于极度脆弱的生态系统和难以再生的生态资源,三江源区核心区以及可可西里腹地仍为限制开放区。尽管三江源区生态旅游业发展势头较好,但仍处于起步阶段,2010年项目研究报告指出生态旅游资源开发面临诸多问题:(1) 基础设施薄弱。三江源区地理环境复杂,交通线路密度低,公路等级低,路况差,通信落后,加之旅游资源分布相对稀疏,旅游路线长,空间跨度大,可进入性差,存在着“一流资源,二流知名度,三流开发,四流交通,五流经营”等问题,严重制约着生态旅游资源的开发。(2)环境制约性明显。受高原高海拔的自然环境气候影响,不仅旅游日期短,而且对游客的身体状况也有一定限制,影响了旅游业的发展。(3)缺乏与旅游业配套的相关产业的发展,产业链条不完整,难以形成产业优势。(4)市场化推进步伐缓慢,受制于经济发展水平,旅游管理性人才短缺。
3.草原保护条例
草原畜牧业经济的发展离不开对草原的保护,草原是牧民赖以生存发展的基础。2011年11月了新修订的《基本草原保护条例》。按照《草原法》的规定,维护基本草原是内蒙古草原的核心部分,是内蒙古草原保护的红线。1983年内蒙古就颁布了《草原管理条例(试行)》。1984年成为正式条例,2004年进行了修订。针对草原乱开滥垦问题,1998年还颁布了《基本草牧场保护条例》。而《基本草原保护条例》则是为了更进一步强化基本草原的保护与管理,其保护力度较以往的条例要大得多。新修订的《基本草原保护条例》主要明确了基本草原的划定范围并加大了对草原的保护力度,更好地维护了农牧民利益。该条例的颁布实施为其他西部牧区的草原维护和畜牧业经济发展提供了一定的参考性意见。
综上所述,尽管在中国西部草原发展生态畜牧业面临很大挑战,还未形成成熟的系统理论框架和科技支持,但近年来根据中国畜牧业发展趋势, 发展生态畜牧业成为一个必然的趋势。生态畜牧业对中国西部草原畜牧业经济的转型具有参考性,但同时发展生态畜牧业也面临着诸多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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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o-husbandry: Trends of Animal Husbandry Economy in West China Prairies
DU Fa-chun1, CAO Qian2
(1.The Institute of Ethnology and Anthropology, 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 Beijing, 100081, China;2. University of Helsinki, Finland)
Abstract:
Based on the review of related domestic and foreign literature on prairie animal husbandry economy, the study is to conclude that although great challenges exist in grassland ecological animal husbandry development in West China and no mature systematic theory or technology has been applied to the field, the development of ecological animal husbandry will become an inevitable trend in the area according to its development trend in recent years. Ecological animal husbandry could serve as a model to prairie animal husbandry economy transition in West China, though its development has a long way to 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