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文化论文范例6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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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文化论文

韩国文化论文范文1

关键词 韩国影视;儒家文化;文化心理

一、韩国当代影视的发展与流行

韩剧从20世纪80年代舶来中国,从爱情剧《蓝色生死恋》、家庭伦理剧《爱情是什么》到本世纪初的《大长今》,随着中国电视受众群体的增多而迅速在国内流行。

韩剧对于中国的观众可谓深入人心。大街小巷从音像店到商铺和手机铃声到处响起的《大长今》的主题歌,随处可见的某方便面的韩女广告、某矿泉水的韩星广告,各大小电视台热播的韩国影视剧给国人的生活也带来了变化,如韩式餐饮生意兴隆,韩服婚纱摄影成为很多年轻人结婚相册中的一部分等等。韩剧不仅丰富了国人的业余生活,而且影响甚至左右了很多青年尤其青年女性对爱情婚姻的价值判断。

韩剧在国内的流行主要由于东亚文化圈共存的对儒家文化的认同感。不仅韩剧,新加坡和日本的影视剧曾同样在国内深受欢迎。这种文化的同质性是东方文化的魅力所在,也是在当代文化形态及价值的转型期国人的迷失和对传统宁静和谐文化精神的渴望。尤其韩剧,在内容和表现手法上更为纯净雅致唯美。优美的画面、无论朴实还是华丽但都生动传神的对白、悠扬动人的音乐、准确细腻的表演、细致深刻的心理刻画、东方文化特有的仁义、礼孝、含蓄、内敛,切近而遥远的熟悉,感动着世纪之交的中国沧桑巨变中渴望亲情和谐生活的人们。从韩国的影视作品中,我们看到了很久以来被忽视的纯净和温暖。而且儒家思想在现在的韩国依然保存得很好,这些都会让人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二、韩国影视的民族文化心理与儒家文化

1、积极进取、达己达人的人格精神

韩国儒学的发展历程中,著名的粟谷先生即李琪把儒家的“仁义”“忠信孝悌”规范进行系统化,上升为为人处世之道上之君子人格,从伦理层面升华扩展到宇宙人我,即所谓“民族志向”。民本、为民思想,才能产生好效果。他主张利与义的统一、经济的繁荣与道德的进步密切相关,即使在儒家经典里也毫不回避这些:“徒以利害为急,而不顾是非之所在,则乖制事之义;徒以是非为急,而不究利害之所在,则乖以应变之权权无定规,得中为贵;义无常制合宜为贵得中而合宜则义与利在其中矣”这种文化内涵在韩剧中就表现为强烈的民族自尊心,内化举手投足的细节在韩影视剧作中随处可见。在《大长今》中,徐长今从宫女到医女,从母亲被迫害致死到师傅郑尚宫被迫害致死,剧作者刻画长今的悲痛不是怨天尤人,不仅没有自暴自弃,没有以其治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反而在放逐中找到了方向,潜心向学,用不可替代的精湛医术战胜了小人之困扰,从而获得精神的力量。《大长今》最后以长今为一高危产妇剖腹手术成功,终于验证了自己的医学理论结局,让观众始终沉浸在她的欢乐之中,让我们久久停留在她执著奋进、积极进取的精神之中而深受鼓舞和感染。

在历史励志剧和青春励志剧中,我们最容易被震撼的就是主人公在艰难的环境中埋头苦干、不畏艰辛、勇于克服小人设置的种种陷阱和障碍而最终取得成功的泣血奋斗史。人的生存是艰难的,很少人生来就在富宦之家,所以追求个人的成功和发展,改变自己的命运就得靠个人坚强的意志和不懈的努力才能完成目标。在这个奋斗过程中,默默承受来自权势斗争和阴谋陷害等带来的压力,常常把一颗充满愤怒的心调节到平常心的状态极为难得和重要。同时还要宽恕曾经伤害过自己的小人,用包容的心去感化邪恶的心,用正直的信念去影响卑鄙低俗的权欲,甚至牺牲自己的幸福和性命去成全坏人的欲望以达到劝诫惩恶的境界。这种人格的高尚和人性的升华是韩剧中所崇尚的人格精神和完美人格。

这种人格精神在韩剧创作者们所表现的韩国历史中,通常是政治文化的核心人物,换言之,也是推动历史进步的灵魂人物,在某种程度上改写历史或者引发思想变革和社会变革的人物。比如《大长今》中的医女长今引发的男尊女卑传统之变、《商道》中的19世纪初朝鲜巨商林尚沃的“商而优则宦”,都极大地影响了传统政治文化的嬗变与革新。《商道》描写19世纪的韩国商人林尚沃的奋斗历程,作为一个商人,林尚沃是成功的。他是一个以“赚取人心比赚取金钱更重要”为宗旨的商人。林尚沃从小就有个要当“译官”的心愿,但眼看考取功名无望。他只好和父亲一起弃文从商。面对商场上的钩心斗角。他始终如一地以“经商就是做人”的观点,跨越国界,历尽艰险,艰苦创业,最后成为商界奇才。这种人格的修炼与升华带着儒家思想特有的烙印,激励着困境中的青年威武不屈、贫贱不移、富贵不,在困境的磨砺中保持正直上进的品质,在面对明枪暗箭和委屈甚至精神的欺凌折磨中涅更生,从而感天泣地,止于至善。同时在韩剧中令人回味的是那些曾经超出伦理道德底线的人,曾经陷害别人、背叛朋友、爱情的人,几乎都有一个因果相报的临终救赎,因对别人的罪恶感和被以德报怨的感召,这种救赎宣扬了邪不压正的人间天道。

2、长幼有序、谦卑、礼让的人伦观念

在韩剧中,亲情比如手足之情、舐犊之情、反哺之情都描摹得浓郁深厚。在《大长今》中,长今之母病逝山坳,小长今采来野果喂到奄奄一息的母亲嘴里并反复的忏悔请求母亲对自己贪玩任性的原谅;《黄手帕》中尹紫英对年少失怙的弟妹无私的照顾、对年迈外婆的赡养;还有《小妇人》中母亲为了惠得、未得等四姐妹的成长忍辱负重、忍受丈夫的打骂、外遇和抚育四个女儿的劳累。这一幕幕,都反映和折射出东方伦理的礼、孝之义,无不感人至深,令人扼腕。

令人难忘的还有一些作为小人物出现的老人家,嘴里老是骂骂咧咧,骂儿女、骂老伴、骂街边不守礼仪的小青年,看来熟悉又亲切有趣,一如我们身边的有着大男子主义的父辈们。大多数韩剧并不展示历史风云的波澜壮阔和社会进程的纵横捭阖,而是倾力于对纷繁陆离的现实生活进行工笔素描和对平凡人物进行特写放大。生活的酸甜苦辣和人物的悲喜交加都会在电视剧里得到淋漓尽致的细微表现。大到财产婚姻的争论,小到锅碗瓢勺的碰撞,家长里短与儿女情长在平淡烦琐的纵横交织中尽显人生的无际无涯、不可捉摸。平实而又复杂的人生在电视剧中得到了全景化、立体化、人性化的展示。同时,韩剧通过这些小角色的言行把普通人、平凡人的真实、琐碎的生活细节展现给我们,不仅使剧作具有很强的民族特色,而且还以大众化的审美趣味赢得了观众。

齐家是儒家思想的美好愿景。家是社会的基本组成单位,是一国之基。所以,家庭被置于首要地位,家庭中的伦理秩序被一再强化。在韩剧中,作品所着力表现的内容不仅仅是家庭成员的关系与亲情,对家庭秩序的关注也是其特点。所以,关注家庭、家族,将表现家庭成员的情感世 界作为电视剧表现的中心,是韩剧的一大特色,也是吸引众多青年、中年甚至老年观众的看点。“孝是韩国人最重视的道德品行之一。孝是尊重父母与祖先。心存爱与尊重,对父母、对祖先尽最大情义的一种习惯或行为举止。”“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也!”孝悌作为儒学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被发扬光大了。不仅在中国,在韩国“孝悌”的思想也被放在至关重要的地位,因为它是小到维护家庭大到维护国家和社会秩序的基石。洪日植说:“孝作为韩国人的观念文化,几乎是我们的信仰。”不论是“孝”是“悌”,在每一部韩剧中都有表现。如电视剧中晚辈对长辈的尊敬,对权威的绝对服从,对上级的毕恭毕敬都体现了韩剧对“孝”的提倡。至于“悌”,我们可以看到韩剧中,弟弟、妹妹必须对哥哥、姐姐用敬语,夫妻之间在公开场合也使用敬语,男女之间使用敬语称呼对方为“小姐”或“先生”,即使在学校、工作单位,也要对比自己早入学、早进单位的人用敬语称呼“学长”或“前辈”。

总之,这些方面共同构成了“仁”――儒家思想的核心。它形成了一个颇具特色的思维模式和文化心理结构,而构成这个思维模式和文化心理结构的四大要素是血缘基础、心理原则、人道主义和个体人格。强调血缘纽带是“仁”的基础含义。孔子把“孝”“悌”作为“仁”的基础,把“亲亲尊尊”作为“仁”的标准,维护氏族家长传统的等级制度。建立在血缘基础之上,以“人情味”(社会性)的亲子之爱为辐射核心,扩展为对外的人道主义和对内的理想人格,构成了一个具有实践性格而又不待外求的心理模式。这一模式日益渗透到广大人民的生活、关系、习惯、风俗、行为方式和思维方式中。它终于成为一种无意识的集体原型现象,构成了一种民族性的文化心理结构。

三、当代韩国影视与当代中国影视

对当代韩国影视的激烈抨击时有耳闻,而这些否定性评价也并非中肯,韩国影视剧在中国的流行并非毫无理由。这种文化冲击,说是乘虚而入并非无稽之谈。反观当下中国,在当代的中国传媒中,我们看到的却是转型期文化呈现出的多元文化并存状态中电影电视人表现出不尽如人意的信仰和价值的迷茫与失落,文化和道德价值的混乱,对利益的偏重而本末倒置表现出华丽的形式与内容的空洞苍白的不足。作为面向大众的文化产品没有自己的“根”,不能把握历史的主流从而引导现实主流文化,不能站在历史的角度反思当今社会,从而弱化传承和弘扬民族文化之责,让人深思。

当代中国影视不乏优秀作品:《三峡好人》《疯狂的石头》,但极度奢华的《满城尽带黄金甲》《夜宴》等所表现的空洞浮华却也尽显文化的虚无和严重的形式化。结构的失衡导致了文化市场上的良莠并存、参差不齐,最终形成核心传统文化的普遍缺失。这种缺失还有文化政策和利益的原因。

唯有在文化多元共处的框架中,谋求多元文化之间的对话交流、、相互学习、共同发展,才是比较理想的文化互动模式。外来文化、传统文化与现代文化融合后的多元文化结构,是韩国近代历史中文化领域发展的极大成就,这种文化结构也成就了韩国和它们的影视产业。

韩国文化论文范文2

关键词:翻译 语言文化内涵 渐变性 丰富性 隐匿性

1.引言

据《大英百科全书》统计,在世界各国的正式出版物中,关于“文化”一词的定义目前大约有160多种。我国出版的《辞海》对文化的解释:“从广义来说,指人类在社会历史过程中所创造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总和。从狭义来说,指社会的意识形态,以及与之相适应的制度和组织机构”。“文化是体现出一个社会或一个社会群体特点的那些精神的、物质的、理智的和感情特征的完整复合体”。总之,文化世界是人类创造的由不同特质负载的有意义的世界。

不同民族在其社会历史发展进程中,由于受到地理、环境、生活习惯、信仰、人生观、价值观、思维方式、道德、风俗习惯等方面因素的影响,逐渐形成各自所特有的文化,也就产生了文化差异。语言反映文化,承载文化,又是文化的有机组成部分和交流工具。源语与译入语文化的差异,使人们对相同的事物或行为,会有不同的认识和理解,从而就会赋予它们不同的意义,这就使得以传达原文意义为本旨的翻译遇到了文化差异的障碍(蔡平.2008.10),因此翻译从一开始就担负着文化交流和信息沟通的重担,翻译在传播异域文化的同时,也在改造和构筑本民族的文化。

总之,语言是翻译的操作对象,翻译处理的是语言所体现的文化,要传达的是原文所蕴含的文化内涵。

2.语言文化内涵特征对翻译的影响

2.1语言文化内涵渐变性

随着社会的进步,科学文化的发展,社会的统一和分化以及民族间的接触和融合,语言及其所承载的文化内涵一直处在不断发展变化之中。在各国语言里都有一些古字词已消亡,如:“官人”“老爷”等反映封建官僚阶级特权思想文化内涵的词语,已随着封建社会的消亡而消失。还有许多字词现代通行的释义与它们最初的语x大相径庭。例如:“精神”,在古汉语中的是单字成意,“精”泛指构成人体和维持生命活动的基本物质。“神”是人的意识、知觉、运动等一切生命活动的集中表现和主宰者,如“精神内守”(来自《黄帝内经・素问》)指的是“精”与“神”都要内守,不要外漏,而在现代汉语中是一个单一概念,与 “物质”相对应。

翻译是理解和表达的转换过程,理解是表达的前提,没有透彻的理解就没有准确的表达,而语言文化内涵的渐变性特征给今人理解、翻译、传播古典优秀文化带来源语解读上的极大障碍。要把“精神内守”翻译成英语,必须要立足客观实际,从对历史的考察中去分析和理解其具体文化内涵,还要与英语中“精神”的文化内涵进行比较,然后考虑采取何种翻译策略可实现等效翻译。“精神”的文化内涵具有独特的民族性,因为西方文化中的“精神(spirit)”概念,具有“灵魂”、“心智”、“意识”、“普遍理性”、 “先天逻辑”、“宗教”等多重含义,其所蕴涵的“普遍理性”、 “先天逻辑”、“宗教”等意义是中国“精神”概念所没有的。李照国对此句的翻译是Jingshen (Essence-Spirit)will remain inside.他采取音译加注的翻译策略,既体现了“精神”文化内涵的民族性特征,又保留了“精”译成“Essence”,“神”译成“Spirit” 不能达到等效传递文化信息的效果的现行译法。这种术语音译的异化翻译策略可以使得文化传播过程中的概念统一规范,便于回译,有利于文化交流。加注的目的是便于读者对这一概念的理解,也体现了古典传统优秀文化的传播和翻译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而是一个艰难的循序渐进的过程。

2.2语言文化内涵丰富性

随着社会文化的不断发展进步,新生事物层出不穷,人们对世界万物的进一步认识是以已知事物词汇的本义为基础,通过比较、推理、联想等思维方式认知、描述新事物。从语言符号学的角度来看,语言符号是能指与所指结合的整体。“符号的任意性原则是符号能指与所指不对称性发展的根本原因。在能指不变,符号的所指对象发生了扩展,除了原来的所指内容外又出现了新的内涵意义,可以指称新的对象。”这就产生了一词多义。罗兰・巴尔特也认为,“能指符号指向的是与能指符号相关联的事物指向的文字符号所汇集的海洋,而不仅仅是能指符号所指向的事物本身” 。一词多义在语言符号系统中大量存在,这是语言符号文化内涵丰富的体现,也是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果。例如:1.汉语中的“青”,①绿色,如“青椒”;②蓝色,如“青天”;③可黑色,如“青布”。2.英语中的“glasses”,①玻璃杯,②眼镜,因此He is looking for his glasses.单句在理解上就会引起歧义。

语言文化内涵的丰富性特征对翻译过程中源语词语文化内涵的准确理解,及目的语词语文化内涵的对应选择都带来了很大的难度。因此,语言文化内涵的丰富性特征决定了翻译不是简单地两种语言切换,而是为实现跨语言及文化双重交际任务的阐释方式,也是对源语文化内涵准确解码与目标语文化正确编码的复杂工程。

2.3语言文化内涵隐匿性

2.3.1语境

语言是人们的交际工具,人们的语言交际活动总是在一定的交际环境中进行,语言学界称这种语言交际环境为语境。语境既包括语言因素,如书面语言的上下文、口语中的前言后语等,也包括非语言因素,如交际的时间、地点、场合、时代、交际对象以及社会、文化背景、自然环境等等。

要正确理解一个句子的全部内涵,单单了解句子内部各词组合的表层意义是不够的,想要理解句子的真实涵义还必须分析理解句子的语境,由于一切语言运用都离不开语境,语境与语言的关系如同土壤与植物的关系一般,语境中蕴含着语言的潜在语义。例如:①《阿Q正传》中阿Q大喊“天门两块!”,单看此句不知所云,如果结合前后情节就会明白此句涵义――阿Q在天门的牌位上押了两块钱。②“paint the lily”字面意思是给百合上色,而在基督教文化中用百合花代表纯真,象征完美无缺,所以用给百合上色表达对某事物作不恰当或过分的修饰之意。 因此译成汉语时要考虑中英历史文化背景的不同,译出此短语的内涵意义,可意译成“画蛇添足”,或释义为“费力不讨好”等。

2.3.2 隐喻修辞

隐喻由本体和喻体组成,其两项的关系是一前一后,一彰一隐,即,人们在认识事物的过程中,发现了两事物之间的相似性,于是把已知的概念映射到未知的概念上,用原来已经存在的词语表达新领域的新事物或新观念,从而生成新意义,这里的延伸义是原义的扩展和张扬,使同一个词的蕴含内容变得更加丰厚,而不是用一种延伸用法掩盖了原义。例如:“heart”本义是“心脏”,心脏是人体非常重要的器官,人们便把心脏对人体的重要性这一概念的认知投射到对事情重要性的认知上,因此派生出“关键、核心”等意思,如The heart of the problem is supply and demand。人们利用旧有的词义通过延伸与扩展派生新义,词汇的这种重复使用使人利用有限的词汇来表达无限的思想,这是语言的创造性使用,语言的创造力不只是词汇的不断增长,更在于词汇之间联系方式的创新。从认知心理学来说,隐喻性语言的使用符合人脑记忆的精炼原则。

“词语的隐喻意义最能体现文化语义词语的时代性和隐含性特征”,破解词语的隐含意义是译者准确解读源语及实现等效翻译的前提。人们生活在同一物质世界里,自然生活条件的相似性给人们提供了共同的生活经历和感受。无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中华民族与其它民族的生活及思想观念有很多相似之处,语言学家及社会学家研究表明隐喻是各民族共同的认知思维方式,因此英汉两种语言中有些隐喻在结构形式、喻体的选择及由此产生的形象、喻义等方面是相同的。如:A man of good character will not fish in troubled water. 中的“fish in troubled water”与“浑水摸鱼”等等,对这种喻体及喻义相同的隐喻性语言,可以采用直译的翻译策略来实现语际间和文化间的有效交流。由于中西国家地理位置及v史文化的差异,中英两个民族的思维方式及语言表达方式也有不同,中英两个民族对同一个喻体也会产生不同的联想,如:中国人看到“海燕”会想起高尔基的散文《海燕》,在汉语中海燕象征着不畏风暴凌空搏击的勇敢者,但英美人总把petrel(海燕)和暴风雨联系在一起,用来比喻引起动荡和骚乱的人,“海燕”与“petrel”隐喻意义不同,汉英互译时用直译手段会引起读者的误解,因此可采用归化的翻译策略传递文化,如:Sinclair Lewis was stormy petrel in his life as in his books. 可译成:“辛克莱・刘易斯在他的生活中也像他的书中一样是个制造麻烦的人”。英汉语言中有些隐喻选择不同的喻体表达相同或相近的语义。如:表示新事物的大量涌现,英语用“蘑菇的生长”做喻体,如:New houses spring up like mushrooms.而汉语用“雨后春笋”。对于英汉语言中异喻体同语义的隐喻,有时也可采用异化加注的策略,这样可以把源语国家的独特文化引介给目标语读者,从而丰富译入语国家的语言文化。

翻译是语言文化内涵的阐释过程,语言文化内涵的渐变性、丰富性、隐匿性等特征决定了源语文化内涵的准确解读与目标语正确表达的选择是一个艰难且繁琐的过程,语言文化内涵的正确传播是译文质量好坏判定的第一要素,即是否实现了翻译的第一标准――信,因此加强揭示语言文化内涵的方法研究对国际文化交流有非常重要的意义。语言工作者在这方面已做了很多研究,而如今大数据又为我们分析解释过去不好分析或无法分析的语言事实与规律提供了新的研究手段,因此语言文化内涵解读方法的研究不是一劳永逸的事,而是一个持续发展的过程,要求语言工作者为此不懈努力。

韩国文化论文范文3

关键词:韩流;文化;影视;韩国服装;流行

一. 韩流文化兴起的背景与存在意义

中韩两国的历史交往源远流长,两个国家拥有相似的文化背景。无论是文字语言还是礼仪观念、民俗习惯,韩国都深受中国传承文化的影响。韩国文化主要受到三方面的影响,一是中国的儒家思想;二是日本对韩国的影响;三是美国对韩国的影响。韩国和中国一样信奉孔子的儒家学说,因此韩国人在感情表达、价值观念和思维方式等方面与中国人都很相近。中韩两国又都是亚洲国家,地理位置很近,韩国是中国的四大贸易以伙伴之一,经济、文化必定会紧密联系。现在韩国时尚对中国的巨大影响也是因为中韩两国人的外貌特征极为相像,从发色到肤色到体型这些因素使得韩国服装进军中国市场极为可能,也为我们借鉴韩国服装流行趋势的成功有依可循。韩流文化的兴起成为增进两国关系的重要途径之一。正因为这样的内外因素让中国更很容易的接纳韩国文化,成为”韩流”得以顺利进军中国的前先提条件。

“韩流”这个词如今在中国已是无人不晓,韩流是起初中国媒体为了描述韩国歌手在中国的演出受到中国青少年热烈欢迎的热潮所创造的新造语,而韩国文化也压倒了同时在中国的所有境外文化,毫无疑问成为一种潮流,甚至是主导。

大约从1998年开始,韩国的娱乐业突然爆发,中国兴起了对韩国歌曲,电影,电视剧以及娱乐明星狂热追捧的热潮。而在2001年中国也频频引进一些当下正红的韩国影视作品和艺人,中韩的交流日益密切,中韩通过各种途径的合作以及电视上宣传、网络上的传播,韩国文化不断的影响着中国的发展。韩国料理、韩国妆容、韩国时尚、韩国电子产品接踵而来,侵占我们的生活,让我们切实感受到了“韩流”的来袭。

二. 韩流文化在中国女装流行的具体体现

“韩流”虽然存在复杂多样的表现形式,但归根结底属于大众文化,消费文化的范畴。改革开放后的中国社会存在着多种需求,而“韩流”正好适应了这一需求,更多程度的是在反映现代年轻人的生活状态与追求。中国人对韩国时尚的追捧主要是一种审美性的接受和愉悦性的欣赏。

如今的韩国文化的热潮已经不容小觑,韩国文化以其强有力的经济为基石经过较长的时间的文化酝酿它的灵气被激活和迸发出来,进而冲击中国乃至整个亚洲,大有引领时尚之势。“韩流”实现了中韩之间文化的竞争性输出和反馈,这应该是其在我国兴起的外在动力。

对于过分追求韩国文化的人们我们也通常称之为哈韩族。哈韩族的出现,从侧面反映了年轻人群一种精神寄托和追求,哈韩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他们现实生活的枯燥和压力。例如一些韩国的电视剧和综艺节目就能很精准的掌握年轻人对自我生活的向往从而抓住他们的心。哈韩族的主要特征就是追求新奇和与众不同,而在中国文化市场他们的追求不被主流文化所重视,于是他们就自然而然的把目光转向外来文化上。

韩国服装能够如此受中国市场欢迎,归根结底是源于韩剧的影响。韩国人向来注重脸面和礼节,对不同场合的穿着打扮极为重视。除了韩国影视剧对于镜头的唯美,剧情的动人极为强调之外,韩剧里俊男倩女个个穿着精致帅气,让中国的年轻人大受感染。同时,韩国化纤新技术开发方面的优势使之正逐渐成为世界纤维大国,据说现在法国、意大利、日本等服装强国都是向韩国进口面料。面料通常反映服装的精髓与档次,通常女性对服装的特色和质量极为看重,从面料方面考量,韩国服饰的广泛发展也是势在必得的。除了面料好、做工精外,就服装的板型而言尺码的分类更贴近中国女性,很容易在消费上产生共鸣。韩国服装的设计通常比较突出人体曲线美和视觉舒适感,风格也符合现代中国年轻人的审美需求,例如韩国女装在休闲舒适的同时却不会缺失女性恬美温柔的韵味,也就是我们常说到的淑女装系列就是从韩国流行过来的大荷叶的领子、小灯笼的袖子、胸前可爱的蝴蝶结,显得沉稳干练却不失柔美可爱的气质。像近几年的服装会上处处可见韩国风格的服装,H型的西装外套、宽松的针织毛衣、高腰蓬蓬的连身短裙,即使一件普通的牛仔裤,适当的在裤身的各个部位用特殊的颜料绘上各种抽象涂鸦图案,随意的配上一件单色的简单的上衣都会显得品味十足。这些都是如今在韩国极为盛行的服装款式。时尚但不另类,追随潮流但又不过分张扬,适合各种场合穿着。

从另一方面来说,韩国人对白色极为偏好,使得韩国服饰的色彩格调多是明亮、和谐、淡雅的。“色彩心理学研究表明,纯度高的色彩能够使人产生更强的视觉印象和心理反应,比饱和度低的颜色更具有跳跃感,这也从一个侧面烘

托出韩国是一个有活力的民族。”[1]所以色彩及其形成的格调是服饰生命力的重要标志。韩国的服饰通常给我们单纯和自由的气息,正如卢梭所说:“单纯是所有艺术创作中美的根本基础”[2],“纯洁产生诗”[3]。纯净的色彩和简练大方的款式,使韩国服饰创造出一种独特的混搭风格。

三. 韩流文化对我国女装发展的启迪

中韩文化的相通性为韩国文化的传播和流行提供了前提条件。韩国的影视文化极大的促进韩国服装的发展使得中国对韩国文化产生极大的兴趣和认同,也在无形中提升了服饰的文化价值。韩国的服装被打上了深深的烙印,强势的韩流文化积淀出韩国独特的服装气息,而这种独特的气质则增强了人们对韩国文化的认可以及更深入的探索与了解。韩国的服装业与中国的服装市场呈现出相辅相成、相互促进的良好发展局面。

中国作为服装产业大国自改革开放以来一直没有形引领别国服饰潮流的固定风格,这是值得我们深思熟虑问题。韩国的服装的潮流发展能够在吸引别国的同时,仍然保留着自己独到的特点,形成鲜明的本土个性,抓住人们的眼球,引导人们追逐时尚的方向。中国文化传统崇尚中庸之道,时尚是产生于自由,产生于瞬间,产生于创意,产生与生活。如今的中国整体实力日趋强大,中国急需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新形象,具有现代感的专属中国特色风格,这种特色反映在服饰中,就会形成“中国风格”。中国的新时代的年轻人若能真正具备实力和毅力,他们的力量将是不可估量的,必将影响整个世界,他们的服饰装扮也必将引领世界潮流。

随着加入世贸组织和综合国力的增强,我国服装行业面临着更大的机遇和挑战。能够使我国服装行业屹立于世界服装强国中,是我国服装行业发展的目标。(作者单位:武汉纺织大学服装学院)

参考文献:

[1]刘心雄等:《韩国传统服饰色彩与现代设计》,转引自《郑州轻工业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2期。

韩国文化论文范文4

论文摘要:古代汉语是高等院校中文类专业的主干课和基础课,承担着培养学生的古代汉语素养和古代典籍解读能力等教学任务。这门课程沙及到哲学、历史学、文学、语言学的内容,甚至包括天文、律历、姓氏名号、职官等文化常识,可谓内涵丰富、外延广阔。而以上这些内容,正是我国传统文化的集中体现。在当前传统文化复兴的大背景下,古代汉语课程的教学改革更应该侧重于观照传统文化的解读方式,将传统文化的传承视作其重要任务之一。

和我国高校的其他课程一样,与时俱进,适应社会发展,古代汉语的教学改革也刻不容缓。新时期的古代汉语课程改革,我们认为在发挥其“工具性”作用的同时,更应该提倡在古代汉语教学中实现传统文化传承、人文素质教育、审美情操培养等多方面的功能,对此,笔者已撰文讨论。本文就古代汉语教学和中国传统文化的传承及相关问题试做讨论。

一、从古代汉语课程的教学目的谈起

我们到的教学材料表明,古代汉语这门课,在1958年以前,不同高校在不同的时期,教学内容、教学目的各有不同。据王力先生说,“有的当作历代文选来教,有的是当作文言语法来教,有的把它讲成文字、音韵、训话,有的把它讲成汉语史。目的要求是不一致的”。

1958年的教育革命以后,学者们重新考虑这门课的教学内容、教学目的,以提高古代汉语课程的教学效果。从.此,古汉语的教学改革开始,并大有一发而不可收之,势。自从王力先生于1962年主持编写并出版适用于全国高校文科专业的第一套古汉语教材以来,古代汉语课有了较为确定的内容,即采用文选、常用词、古汉语通论三结合的原则,并以这三个方面作为古汉语课程的主要教学内容。从此,古代汉语课程也有了比较明确的教学目的,即培养学生阅读古书的能力。培养这一能力就是为学生更好地学习中国古代的哲学、历史学、文学、文献学等知识打下坚实的基础。而以上这些哲学、历史学、文学、文献学知识是我国传统文化的集中体现。因此,古代汉语课程教学应该观照传统文化的传承,并将其作为教学的一项重要内容。

二、古代汉语的教学内容本身承载着丰富的传统文化信息

我国传统文化是国家和民族的宝贵财富,它内容丰富、博大精深,其内涵包括睿智的哲学宗教思想、完善的道德伦理体系、辉煌的文学艺术、独特的语言文字形态、浩瀚的文化典籍等诸方面。古代汉语课程不同于其他课程,它的内容就是以上传统的优秀文化内容的复合体。现行古代汉语教材大多以王力先生主编的《古代汉语》作为参照,学者们或采用文选、常用词、通论“三结合”的编排原则,如郭锡良等主编的《古代汉语》、朱振家先生主编的《古代汉语》。或主要突出文选和通论两部分,如易国杰主编的《古代汉语户。但他们的教材都彰显了我国灿烂多彩的传统文化。下面以王力先生主编的《古代汉语》为例(以下简称王本),仅就文选部分和通论所承载的丰富的传统文化信息加以讨论。

王本《古代汉语》在文选部分选取了《左传》、《战国策》、《史记》、《汉书》等经典的史学作品,还有《诗经》、《离骚》、唐宋古文、唐宋诗词等优秀的文学作品以及诸子百家的哲学作品(尤其是正统的儒家作品),这些都是中华传统文化的精髓。至于儒家的道德观念,在古代汉语教材的课文中比比皆是。有反映个人修养的,如《论语·学而》,讲到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这说明古人非常重视个人修养,作为古汉语的教学内容,必然使学生通过学习受到潜移默化的教育;有反映教与学关系的,如《礼记·教学相长》:“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知困然后能自强也。”这一观点到现在也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又有反映个人对社会责任的,《论语 ·微子》:“鸟兽不可与同群,吾非斯人之徒与而谁与?”这是孔子面对隐者的讥讽叹息时所说的话,意思是个人对社会是有一定责任的,人不能逃避现实。另外教材所选北宋范仲淹《岳阳楼记》,其中的名言:“先天下之优而优,后天下之乐而乐。”集中体现了古人心系天下,先于民忧,后于人乐的传统道德观念。以上这些都是古人优秀的品质,也是传统文化的精华,通过古代汉语教学,可使学生受到熏陶,起到传承优秀的传统文化的作用。

通论是现行古汉语教材都非常重视的不可或缺的内容。王本《古代汉语》“通论”涉及到文字学、训沽学、音韵学的诸多内容,还涉及到文体、修辞等语言学知识,古代的姓氏名号、车马宫室、职官、乐律、天文历法等丰富的文化知识。以文字学知识来说,包括“汉字的构造,古今字、异体字、繁体字”等内容,给我们揭示了汉字和汉文化的密切关系。汉字的书体有甲骨文、金文、篆书(大篆、小篆)、隶书、楷书、草书、行书等。对学生来说,从汉字人手了解中国传统文化,这是最直接的途径。我国历史上对汉字较系统的研究,开始于东汉许慎所著的《说文解字》。可以说汉字本身及许慎依据汉字形体结构阐释字义的过程,都积淀着丰富的古代传统文化信息。《说文解字》通过说解汉字展示给我们的传统文化内容,陆宗达先生将其归纳为四个主要方面,即古代社会生产、古代的科学、古代医疗学、社会制度等,包括范围很广阔。学生在学习这些内容时,已经不单是简单地将其作为古汉语知识学习,而是观照到传统文化的方方面面,知识空间扩大了很多。

还有一些关于古代的姓氏名号、服饰、车马、宫室、天文等方面的内容,给学生学习传统文化的空间就更大了。比如,我们通过学习“古代的姓氏名号”,就知道古人有名有字,“冠而称字”,所以,称别人的“字”以示尊重。我们知道了古人还可以有“号”,如陶渊明自称“五柳先生”。古人去世以后还有谧号,而溢号往往根据此人生前品行业绩而定,如陶渊明溢号“靖节先生”,显然是依据其高洁之行得来的。学了天文律历,我们得以了解古人善于将音乐中的十二律对应岁时的十二月,再读陶渊明的《自祭文》“岁惟丁卯,律中无射”,就知道“律中无射”实际指的是9月份,是用乐律名称表达时序,因为“无射”刚好和“季秋”时节相对。学生学习这些内容的过程,就是对传统文化接纳、传承的过程。

三、当前的文化大背景决定了古代汉语课堂应该成为传承传统文化的主阵地

随着世界经济、文化的发展,我国曾一度出现了文化“向西看”的情形,且势头不小。曾有人盲目地仿效,不论是非,不辨美丑,置祖国优秀的传统文化于不顾。就拿节日习俗来讲,人们迷恋于“圣诞节”、“情人节”,不管是否符合国情,只要是西方的,就很乐意“拿来”,使传统文化备受冷落。近年来,随着我国经济的发展和综合实力的提高,我们高兴地看到我国传统文化有了回归的趋势。如,2008年的奥运会开幕式,充分展示了我国的优秀传统文化:四大发明、中国画、武术、中国戏曲、皮影戏、古代音乐等等。开场戏《击击而歌》,更向全世界展现了我国古老而热情的迎接贵宾的喜庆仪式,表达了“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意蕴。2009年,我国颁布了国家传统节日,清明节、端午节、中秋节等重要传统节日和春节一同作为法定假日,这将有利于弘扬我国的优秀民族文化。因为中国每个传统节日背后都有着深厚的文化渊源,从某种程度上说,它们是一个民族的历史记忆。还有全世界范围内兴起的汉语热,越来越多的外国人来中国留学,“孔子学院”在许多国家的建立等,都为我们弘扬传统文化提供了很好的平之如。

在以上大的文化背景下,作为高校的教育者,我们有责任加人到传承、弘扬中国传统文化的行列中,更应该走在弘扬祖国传统文化队伍的最前列。从这个方面讲,高校古代汉语教师应义不容辞地将古状汉语课堂作为传承和弘扬我国传统文化的主阵地,这是责任也是义务。

四、古代汉语教学实现传统文化传承功能的措施

通过古代汉语教学实现传统文化的传承,对教师是严峻的挑战,不仅要求古汉语教师要有专业献文化素养,还要有好的教学方法。我们所说的“专业的文化素养”主要指古汉语教师不仅要具有深厚的专业功底,还要有广博的专业知识面,对我国古代的政治、历史、天文、教育、哲学、风俗习惯等文化知识都有所了解,这样才能更好地把握住教材,更深人地理解教材,才能有效地进行古代汉语教学。“好的教学方法”贝组指教师在教学过程中采用各种方法或者技巧调动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唤起学生对古代汉语的兴趣,导他们去探究优秀的传统文化,使之加人到对传统文化进行传承、创新的队伍中来。具体来说,通过古代汉语教学来实现传统文化的传承,具体措施表现在以下方面:

首先;,教师要改变教学观念,对学生进行正确引导。传统.的古汉语教学中,教师将这门课仅仅视作学习其他‘课程打通语法、扫除文字障碍的工具。新时期的教学改革首先要求教师改变传统的教学观念,有意识地对学生的学习进行正确引导。如讲到《论语》时,教师应结合现实,引导学生感受古人为人处事的准则、教书育人的方式方法、高尚的道德情操等。要求学生多记诵名诗名文,从而加大对优秀的传统文化教育的力度。还可以适时地结合传统节日,渗透传统文化观念。

其次,选取好的教学内容。近代著名教育家陶行知说过:“智仁勇三者是中国重要的精神遗产,过去它被认为‘天下之达德’,今天依然不失为个人完满发展之重要指标。”实际上中国传统文化中仁、智、勇以及真、善、美和谐统一的崇高道德标准就存在于我们的古汉语教学内容中,这就要求我们根据教学需要进行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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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汉唐时期;饮食文化;西域

[中图分类号]K892.2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3115(2010)02-0017-04

虽然西域在中国历史发展进程中曾具有不同的空间、政治文化内涵,但新疆大地自公元前2世纪迄今,却总是中国西域大地上的核心处所。它居于亚欧内陆腹地,古代丝绸之路枢纽,向为(尤其是公元10世纪以前)我国与中亚西部、南亚、西亚交往、联络的孔道,在我国历史上的地位不可低估。季羡林先生认为:“世界上四大文化都汇流在一起的地方,只有新疆一处,此外没有任何地方。新疆是一个文化多元、民族多种的地区……丝绸之路横亘其间,东西文化不远千里来此交流,为东西各国文化的发展以及社会的进步,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起了巨大的推动作用。”中亚考古学家王炳华先生亦认为:“新疆地区是全世界惟一的中国文化与印度文化、波斯文化、希腊罗马文化交相混融的所在。”

本文所指西域主要指古代新疆。古代新疆在公元前60年就统一于西汉政府的管辖之下,而早在先秦时代,中原与西域就已存在着经济、文化联系。在秦王朝以前,中原内地居民就已进入西域。《史记•大宛列传》载有:“宛城中新得秦人,知穿井。”“秦人”当指祖居中原、后来生活在新疆地区的居民。中原汉人与当地民族共同创造了西域文化。

饮食文化是认识、研究一个民族、一个地区、一个国家历史文化的重要环节。汉唐时期,祖国内地饮食文化与西域饮食文化形成互动,前者极大地影响了后者,后者又丰富和发展了前者。本文在此主要探讨汉唐时期祖国内地饮食文化在西域的传播,其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 饮食品种的西传

粟原产于中国内地,早在汉代之前就已西传西域。

桃和杏是我国内地最早培育成功的水果,这是西方学者普遍承认的事实。桃和杏大约在公元前2世纪至公元前1世纪时传入波斯、印度等地。而当它们西传的时候,首先在祖国西陲生根繁殖。如在尼雅遗址就发现当地居民在住宅附近不仅栽有成排的葡萄,还有桃树和杏树。

曾有学者认为:“古代吐鲁番地区可能种有核桃和棉桃,但未种桃。从《吐鲁番出土文书》看,古代吐鲁番地区葡萄的名称有写作蒲陶、蒲桃、浮桃、桃、陶、桃的,而桃则是这一地区葡萄的特称。”但是,除尼雅遗址之外,桃在汉晋时期的楼兰遗址内,吐鲁番晋、唐古墓中均能见到,出土物均是桃核。可见,桃应是吐鲁番人们的口中美味之一。吐鲁番古墓地内也曾见到杏核。吐鲁番阿斯塔那随葬品中发现有属于唐西州时期杏干,出土文书《古写本医方一》中也有“杏人”(应是杏仁)入药的记载。

在新疆吐鲁番阿斯塔那唐墓中发现了唐代饺子和馄饨实物,形状与现代同类食品几乎没有什么区别。1959年发掘的吐鲁番县阿斯塔那墓葬中发现了食物,如“301墓发现面制饺子三个,分盛于三个陶碗内。饺子长约5、中宽1.5厘米。301和302墓都出有面制龙形残段,是用面皮捏合成的,外面压划文饰。另有面条、面饼之类,并有面制插座。至于粮食,除上述粟、黑豆之外,还发现有紫穗麦”。在对阿斯塔那古墓群进行第十次发掘时发现“饺子5件。72TAM151:88。薄皮、内有馅。长4.5、宽2.2、厚1.1厘米。另还发现面俑2件”。《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画册中也有“饺子”的图文介绍:“ 饺子 唐(618~907),长6厘米、宽2.3厘米,1960年自吐鲁番阿斯塔那339号墓出土。为小麦面质,形如月牙,皮薄,内有馅,与现在水饺无异。饺子在当时称‘水角’、‘角子’或‘牢丸’等。作为中华民族的传统美食之一,早在唐代就已成为了吐鲁番地区居民普遍食用的一种面食。”

二、 生产技术、日常饮食用具等的西传

汉晋时期,内地一些饮食用具已传至西域,如俎、匕、木箸等。“从出土文物来看,汉晋西域一些饮食用具又和内地属于同一系统。罗布泊、尼雅两地发现了一种下有四足的木器,同类之物在信阳、长沙等地亦有发现。此物即是古代切割和陈放肉食的木俎。新疆出土的木俎上有刀痕,正是在上面切割肉食之证。古代俎匕连用,俎是‘载牲体之器’,匕是‘取牲体之器’。木匕在罗布泊、尼雅也屡有发现,形制简朴,而和湖南长沙、湖北云梦、江陵等地出土的木匕或漆匕仍属同类工具。尼雅出土一件木匕上写卢文,证明匕是当时的少数民族使用之物。特别重要的是尼雅遗址还发现了木箸,说明这种我国特有的吃饭用具早在汉晋时期即已传入西域。”

出土的漆器与瓷器制品中含有一定数量的饮食用具。“据考古资料可知,漆器是仅次于丝绸而最早传入西方各国的,而古代新疆各族人民不仅是漆器西传的传播者,也是精美漆器的享有者。新疆地区出土的大量漆器就是中国漆器及漆器制造方法沿丝绸之路西传中留下的珍贵文物。”就新疆地区出土的瓷器来看,既没有发现瓷器窑址,也没有逐步制瓷业年代的发展史。从考古资料、实物和在新疆地区流散在民间的瓷器分布情况可知,新疆所发现的瓷器都源于内地。

内地饮食用具西传西域的具体例子还有釜和甑等,如吐鲁番晋墓中发现的陶制釜和甑就是内地常见的一套炊器。“在挖造阿斯塔那墓葬的时代,人们似乎使用过漆成黑色的木盘。木盘呈四边形,边角都做成了圆形,备有两个鱼尾形的把柄。在已被断代为541年的一座墓葬中也曾发现过一件这样的器皿。在阿斯塔那古墓葬中发现的日用品形状的古老性使所有的考古学家们都感到震惊,因为这些物品与中国汉代所使用的器皿常常具有惊人的相似性。”“在吐鲁番地区,经常使用的似乎就是汉地的器皿,至少在高昌城完全是这样的,人们曾经在那里发掘到了一些筷子。某些女供养人就餐时所使用的就是典型的汉地碗和汤匙。”

早在西汉时期,祖国的文化就不仅遍及南、北两道,而且到达天山以北游牧民族地区。诸多文献记载与考古发现证明了这一点。1961年,昭苏县西汉乌孙墓葬中出土的陶器,圆唇小口,底小腹鼓,是汉代陶罐常见形式。

三、 饮食礼仪、观念的西传

察吾呼沟三号墓地的资料明显反映出西域曾受到汉文化的影响。在察吾呼沟其他几处古墓地,墓主人的头均向西北,而三号墓主人则头向东方,与吐鲁番地区的魏晋墓葬情况相仿。M18出土的项珠中有两枚雕刻得非常精美的玳瑁龟,这是我国古代十分贵重的东西。相传龟有千年之寿,“知龟鹤之遐寿,故效其道引以增年”,墓主人项戴乌龟项链,以祈长命百岁。这表明由于汉朝统一新疆,经济文化交往频繁,汉文化对西域的影响是十分巨大而深远的。

随着丝绸之路的繁荣,中原和西域的文化交流逐渐深入,中原文化对西域的影响也日益增强。魏晋南北朝时期,罗布泊及其周边地区出土大批同时期的汉文文书、典籍抄本及艺术品。由于唐代文化空前繁荣,因此,汉文化对西域的影响也是巨大的。“汉与西域的政治交涉从武帝时开始以来,有汉之军人和官吏驻屯于天山南路各地……汉文化不言而喻也随同他们进入这里。这从近来东西探险队所获许多属于汉文化的资料可以看出……谁也不能否认汉文化从古以来就已及于此地的事实。”大量考古资料表明,乌孙、楼兰、鄯善、龟兹、高昌国的埋葬制度深受汉晋中原文化的影响,如覆面、握木、男女合葬等现象。变量衡制、中原铸币的形制等也都渗入西域各族人民政治、经济、文化生活之中。通过考察隋唐时期西域的多种文明交流情况可发现,这里受中原文明的强烈影响,同时又向中原输送来自印度、西亚、中亚的宗教、艺术和某些科学技艺。中原文明对西域的影响可以上溯到两汉、西晋、五凉。这些都决定了中原饮食文化、饮食礼仪对西域饮食文化浸染的必然性。

从以下具体实例不难看出中原饮食礼仪、观念对吐鲁番地区饮食文化的影响:

两晋南北朝时期阿斯塔那墓葬随葬器物普遍为灰陶,有灯、釜、甑、罐、壶、盆、瓮、盘、碗等,器型较大。瓮上有墨书“黄米一”、“白米一 ”,反映了汉魏中原地区风尚在这里的影响。

祖国内地饮食礼仪西传的另一具体体现为中原内地节日饮食礼俗在吐鲁番大地的再现。端午节是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其最主要的节令食品是粽子。“在南北朝时,粽子的名称已逐渐代替了角黍,其制作原料也由黍米改为主要用大米了,而且粽子也成为夏至和端午两个节日的节令食品。”“汉代至魏晋是端午节初步形成的阶段,而南北朝至隋唐则是端午节定型化、成熟化的阶段。”几千年来,这一民间习俗广泛流传,每逢端午,凡炎黄子孙几乎都在沿袭用之。旅顺博物馆工作人员在整理拣选新疆(吐鲁番)出土的唐代文书碎片时,曾发现了混于文书纸屑中的一件草编粽子。粽子采用草篾编制而成,共有五枚,均呈等腰三角形,与今日北方部分地区民间所食用的棕子的形状如出一辙。从这件草编粽子的形式看,应是悬挂于儿童身上的饰物。时至今日,在端午节这一天仍有很多人要用五彩线编成小粽子,挂在孩子们的胸前以讨个欢欣和吉利,而旅顺博物馆所收藏的吐鲁番出土的古尸中也恰恰有一具儿童干尸,这或许可以从中得到印证。端午节吃棕子这一民俗事项何时传入新疆地区,已无据可查,但至迟在高昌时期就已经得以流传。

另如寒食节。寒食节的形成源于周代仲春之末的禁火及春秋时晋国故地山西一带祭奠介子推的习俗,在寒食节的形成及传承过程中,后一源头的影响越来越大。寒食节在清明之前一二日,从先秦以迄隋唐,寒食节均为一个大节日。隋唐五代时期,“无论贵贱贫富,对过寒食节都是非常重视的”。吐鲁番出土文书《唐课钱帐历》共41件,其中第34件记有“张三便二百文,许过寒食五日内分付了”,说明唐代吐鲁番人也过寒食节。

冬至、腊日、三月三、七月七是内地传统节日,文书中也有高昌人民过这些节日的记载,就连寺院都不能免俗。如《高昌乙酉丙戌岁某寺条列月用斛斗帐历》中记载:“9 二斛五斗,尽,供冬至日用。”“17 四斗,得钱一文,买麻子。五斗,用作羹。尽,供腊日用。”“麦二斛四斗七升半,用上19 六升敛。粟四斛五斗,用买驮被毡一领。枣三斛,供腊日用。”“38 斗,供三月三日食。”“58 祀天。麦二斛七斗,得钱三文,麦一斛五斗,作面,麦斗买落。栗五斗,作饭, 59 三斗,作羹,尽,供七月七日食。”“由于唐朝政治大一统事业的实现,三州、四镇的汉人既有内地移民,又有高昌土著,而又总纳入大唐盛世的文化氛围之中。因此,不少全国性的节日必定影响至此,例如年终腊祭、重九登高,八月十五仲秋夜阖家庆团圆,七月七日乞巧节等,此外,从高昌祀部文书中还可了解到六月十六日祭贰谷天大坞阿摩,献羊,三月二十四日为丁谷天树石,虽是纯地方性节日,亦必照旧承袭下来。”

中原饮食文化与西域饮食文化之间的交流是双向的。“西域自古就是一个多民族地区,而从公元前2世纪末开始也有大批内地移民在这里居住。他们和少数民族交错杂居,经济上互通有无,生产技术上互相学习,生活习俗方面互相摹仿。”

四、结语

自古以来西域既保存了其土著文化,又大量保存了中原文化及西来文明。西域文化从总体上讲是一种东西方文化汇聚、绿洲农耕文化和草原游牧文化与屯垦文化并存、多种宗教文化辉映的多源发生、多元并存、多维发展的复合型文化。饮食文化的交流促使西域饮食文化具有多元成分:土著饮食文化、汉饮食文化及西来之饮食文化。上述中原饮食文化在西域的传播和发展情况体现了西域人民对中原文化的认同和传承。西域饮食文化是中华饮食文化体系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在统一的中华文化体系中的西域饮食文化既有中华饮食文化共同的性质,又有区域性饮食文化相对的差异性。

[注释]

王炳华主编:《古代新疆居民及其文化》,新疆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

新疆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新疆考古三十年》,新疆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

陈习刚:《吐鲁番文书中葡萄名称问题辨析――兼论唐代葡萄的名称》,《农业考古》,2004年第1期,第154~162页。

王炳华:《新疆农业考古概述》,《农业考古》,1983年第1期,第106页。

新疆博物馆考古队:《阿斯塔那古墓群第十次发掘简报》,《新疆文物》,2000年第3~4期,第147页。

国家文物局古文献研究室等编,唐长孺主编:《吐鲁番出土文书》第4册,文物出版社,1983年版。

新疆博物馆考古队:《阿斯塔那古墓群第十次发掘简报》,《新疆文物》,2000年第3~4期,第111页。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新疆百石缘工美有限公司主编:《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香港金版文化出版社2006年版,第112页。

王进玉:《北朝以前漆器在新疆的流传》,《新疆文物》,1997年第4期,第59页。

殷福兰:《阿力麻里出土的元代瓷器及其相关问题》,《新疆文物》,2002年第1~2期,第125~128页。

法•莫尼克•玛雅尔著,耿译:《古代高昌王国物质文明史》,中华书局1995年版,第181页。

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编,王炳华、杜根成主编:《新疆文物考古新收获(续)1990-1996》,新疆美术摄影出版社1997年版,第256页。

日•羽田亨著,耿世民译:《西域文明史概论》,中华书局2005年版,第162~164页。

张广达:《论隋唐时期中原与西域文化交流的几个特点》,北京大学学报,1985年第4期,第1~4页。

姚伟钧:《汉唐节日饮食礼俗的形成与特征》,华中师范大学学报,1999年第38期,第73页。

王珍仁,孙慧珍:《吐鲁番出土的草编粽子》,《西域研究》,1995年第1期,第116~117。

吴玉贵:《中国风俗通史》(隋唐五代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1年版,第650~651页。

国家文物局古文献研究室等编,唐长孺主编:《吐鲁番出土文书》第5册,文物出版社1983年版,第307页。

韩国文化论文范文6

关键词:现代性;多元;跨界;文化中国

什么是“现代性”?自20世纪中后期以来,随着世界政治经济格局的整体性变迁,人们的生活世界也发生了重大转变。而在此日新月异的现代化转变背景中,作为现代社会的根本精神,“现代性”便成橹泄学界讨论任何问题都无法回避的知识背景。

这一名词在当下现当代文学研究中也频频出镜,影响几乎已经辐射到了整个学科研究领域――自90年代以来,可以说,绝大多数现当代文学研究著述中都使用到了此概念。然而进入实际运用中,这一概念却一直没有一个确切统一的标准,往往显得大而无当,指代模糊不清,且常常被泛化、乃至被误用,如温儒敏就曾批判过当下学界对“现代性”的过度阐释[1]。这一问题甚至体现在了海外汉学界对“现代性”概念的研究中,一如论文集中福格斯(Alexander Des Forges)[2]所说,中国现代文学研究有一种对“现代性”的“本质性的拜物癖”现象。

针对这一学界现象,美国罗福林(Charles A.Laughlin)教授以消除现代性研究中简单的二元边界为主旨,凭借一种广泛比较的全球性眼光,取鉴多元,听取各方声音,主编了一本名为《中国现当代文学众说纷纭的现代性》的论文集。论文集中汇聚了北美汉学界12位年轻学者的论文成果,从小说、戏剧、电影和文学史等多个视角,探讨中国“现代性”的迷思,展现了中国文化生产者所开拓出的与西方经验所不同、属于中国现当代文学特有的现代性。从该论文集中也可以管窥美国汉学界现代性研究的一些思路。

一、现代性

现代性是一个众说纷纭的话题,也是一个内涵极其丰富的概念。关于“现代性”的概念,北京大学社会学系谢立中教授曾专门著文《“现代性”及其相关概念词义辨析》[3],来一一阐明“现代性”(modernity)及与其密切相关的“现代”(modern)、“现代主义”(modernism)、“现代化”(modernization)等词的界定问题。谢立中教授在其文章中指出,在西方文献的实际运用中,这几个词的涵义常常是模糊不清,互相混淆的。可以说,“现代性”这一范畴在西方近两三百年的发展积累过程中,几乎已经可以用于包含所有的东西。对于究竟什么是“现代性”,研究者们都基于自身的立场和语言背景,而引发出了各自不同的观点――由此可见,一个统一的定义是不可能的,而且研究者无论侧重哪个方面,都会有片面化之嫌疑。

因此,当代学者纷纷开始尝试从多元的角度解读现代性,甚至产生了“多元现代性”(mutiplemodernities)这一新概念。“‘现代性’作为一个能包容各种异质因素的观念,它的使用可以说打破了多年来人们所习以为常的一元论文学史完整图景,各种差异、悖论、矛盾得以发掘呈现。”[4]正是因为现代性具有“不断更新”(continuous renewal)的本质,才能使得“现代”这一概念能够在历史发展的连续性中,与“传统”分裂开来。

然而往往在此类对于现代性的认知中,因为理论本身非一元化的特质,导致“现代性”最终被当成了一种可无限推广的知识体系,即被称作是“无边的现代性”的理论隐忧。在此类研究中,甚至还产生了许多自相矛盾的悖论。例如类似于60年代兴起的许多“革命样板戏”的“现代性”意义,在今天的文学评论中,有批判和“红色经典”美称两种评价并存的讽刺性对比。[5]

故而对于中国现当代文学中“多元的现代性”的研究到底该如何展开,是一个值得人思索的话题,这也是罗福林论文集所尝试解决的问题。

二、论文集内容

《中国现当代文学众说纷纭的现代性》论文集缘起于2000年在哥伦比亚大学召开的一次题为“有争议的现代性:20世纪中国文学的视角”的学术会议。这次会议的不同议题和学术报告都显示了现当代中国文学研究的一个共同发展趋势:打破传统的二元法研究方式,从概念和方法论上重新架构现当代中国文学研究。论文集的核心观点认为,现当代中国文学研究不应该再被各种传统的分野所束缚,历史的宏大叙述和日常经验的对立,传统与现代的对立,中国本土与海外侨民的对立,城市和乡村的分解,性别的区分,社会阶级的差异,甚至不同文学体裁之间的区分,所有这些二元分界都是可变、可商榷的,是应该被重新审视的,并意图探索各种传统二元分野中的互动和流动性。论文集分为“重写文学史”,“日常生活的末日启示录”和“全球资本下的道德主体”三个部分展开。

作为一本论文集,本书最重要的思想倾向表现在罗福林教授所撰写的前言及文集选材、编撰上,虽然本书中收录的所有论文,可能并没有完全表现出罗福林对中国文学的整体认知和重新整合。但是此论文集的诞生,仍体现了一种具有启发性、值得继续的尝试。尤其是罗福林教授所作的序言,更是对北美汉学界中国文学研究的过去、现状和未来作出了精彩的论述。

在序言中,罗福林着重强调“现代性”这个词在1989年之前的20世纪中国文学研究中很少使用,它是个来自于西方的名词;同时因为受到对西方的推崇,在中国,“现代化”与“西方化”的意义往往不自觉的被等同了。借用爱德华.萨义德的理论,罗福林指出因为本身可以说是一个有东方主义色彩的运动(强调西方文化霸权,认为中国传统文化落后的惯性思维),以及五四一代相关的理论造成西方汉学界学者研究中国现代文学时的特殊心理,形成了双重“东方主义”[6]的认识局面。因此便产生了这样一个问题:要如何在全球化的语境中研究中国当代文学及其现代性,同时避免将现代性与西方化等同,避免受到西方霸权文化的影响?《中国现当代文学众说纷纭的现代性》论文集告诉我们,或许应当拓展视角,将文学与中国文化相结合、加以全球化的眼光来进行解读。例如本部论文集中,各位作者的研究范畴十分多元,无论是现代性理论、研究现象,还是含有现代性因素的文本以及现代性文化(城市、影像、流散文学)都是他们的研究对象。

第一部分的标题是“重写文学史”,罗福林借用了这个自20世纪80年代中期就开始盛行于中国学术界的概念。无论是中国学者还是海外学者,“重写文学史”的目的都是为了打破以五四文学传统为正宗的“经典”书写模式,来重新拷问、思索和发掘那些在历史书写过程中长期被忽视、低估的作家、作品,以及文学现象,进而重建动态的文学世界。文学史需要被重新审视,但是该“如何”重写则是本书关注的重点所在。

在这一部分中,福格斯(Alexander Des Forges)借用弗洛伊德的“拜物癖”理论,提出自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夏志清先生的《中国现代小说史》起,在美国汉学界所迷恋和依赖的几个重点大词汇中,“现代性”是最突出的一个。文学现代性常常被定义为一种始于五四时期的一场与“传统”的裂变。这些研究往往接纳欧洲的理论结构,总是事先假设中国存在一种庞大、并且坚如磐石的中国传统,然后,再把这一传统与现代文学相对立起来,而无视中国文学中存在的真实文本。此外,由于是以西方的文学经典为参照系,早期汉学家不得不时常为他们所研究的中国现代文学中充满“次等作品”而发出嗟叹,忧国忧民的感叹中国的伟大作品少之又少。

而杨晓滨(Xiaobin Yang)则是从中国学界对“后现代”这一热门概念的讨论出发,揭示出这类对于中国“后现代”先进性的鼓吹,其实本质上依然是一种对于“现代性”的戏仿和解构,仍体现出一种历史目的论的旧有观念。因此,杨晓滨在此后提出用“后毛邓”理论,来强调中国式的“后现代”在全球“后现代”话语中独特性。

“重写文学史”也体现在用颠覆性的视角和理论来挑鹬髁鞴勰睿而女性主义研究就承担了这一作用。如杜林(Amy D.Dooling)对白薇与文学左派的研究,不仅使那些被公众和学术遗忘的作者重回历史的舞台,也纠正了我们对中国现代妇女的认识。杜林认为以白薇为代表的女作家标志着妇女在20世纪中国社会变革中逐渐发挥作用的开始,因此,她更强调“创作的女性”,而不是“女性的创作”。她的研究强调的是从现代性出发,重新思考,甚至重新定义什么是女性,展示了在男权社会中”新女性”如何形成的过程。梅根・费里(Megan M.Ferry)的论文则阐释了现代文学是如何借“女性主义”,把女性作家整合到民族、国家话语之中的。邓津华(Emma J.Teng)则试图在她的论文中跳出中国内地文学的范围,在更广阔的地理观念上探讨什么是“中国文学”,“中国文学”到底是一个政治、文化、语言概念,还是一个种族概念?有“中国性”的中国台湾、海外华人社会、非中文的华裔文学到底算不算是“中国文学”?她的论文几乎打破了中国现代文学和新兴中国流散文学之间的界限。

所有的作者在本节抵制、解构了那种对于本质主义和专制主义的痴迷,即所谓“中国现代性与后现代性”、“经典”、“华人”或“新女性”。这种反本质主义的实现本身,可以说是从某种层面上实现了“重写文学史”的目标,而不是组建成另一种拥有“另类”外表的现代性。

本书的第二部分从历史的宏大叙述中拯救对“日常生活”的表现,同时也结合了1989年以来文学创作和日常体验中所折射的末日感。人们对清末以降文学创作与活动的研究与书写,常常局限在黑格尔的历史目的论中,或者过于强调物质基础的决定作用,重视“大历史”的书写,而忽视了个人的、私人的、日常的经验。在论文集中看来,历史一样可以从个体的角度来理解,张恨水、张爱玲等人的创作充分地说明了这一点。金介甫(Jeffrey C.Kinkley)对20世纪末小说的研究就体现了这种在现代性中发掘世纪末情怀的意图,他在“历史小说”中看到的就是一种历史的重复性或毁灭性。康开丽(Claire Conceison)的论文则研究了留学生话剧《大流放》新颖、怪异的表现形式,以及导演借助表面肤浅、戏谑的形式所表达的对个人危机和文化冲突的深刻思考。20世纪90年代的中国台湾电影和戏剧也常常表现历史大背景下的个体经验。柏佑铭(Yomi Braester)的论文则探讨了赖声川、蔡明亮和杨德昌电影中的台北市――与城市一起拆毁的不仅仅是集体意识,更是对身份的毁灭。但另一方面,当公共空间和私人领域的分野消亡,当城市的公共与私人的边界不再分明时,可渗透性提供了另一形式的重建。与这部分其他几篇论文相呼应,吴文思(John B.Weinstein)的研究强调李国修和他的“屏风表演班”其实是在以笑和幽默来应对后“解严时代”台湾那些惊人的发展和变化,并再次说明在李国修看似轻松的系列喜剧中,缓缓呈现的其实仍是不可忽略的末日景象。

本书第三部分更进一步表现了对于日常生活和个体行为的关注。这一部分的三篇文章都将个体作为道德与非道德的竞技场,关注对那些边缘化的、不合常规的个体的书写。在历史变迁的过程中,个体的选择可能符合历史的走向和发展,更可能与历史的发展相逆;个人对道德价值的认知可能与社会、国家认可的道德价值相左。王玲珍(Lingzhen Wang)的文章探讨了20世纪90年代女性作家充满自传色彩的创作,认为这一时期的写作以“消费性”为手段,共同表现了一种重新定义对自我身份的认知、探求自身欲望和主体性的特点。魏若冰(Robin Visser的研究关注在从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的转变过程中,都市小说中所展现出的私人与公共领域的伦理道德困惑、变化与暖昧性。桑禀华(Deirdre Sabina Knight)则以个案研究的方式重读了余华的小说《许三观卖血记》,从启蒙和人文主义的视角来审视许三观的道德困境。

本书的三个部分共同体现了西方汉学界中国现代性研究的多元性,历史、虚构、民族、流散、性别、情感、日常生活、历史……的边界被打破。通过跨界,多重话语在这里对话、融合、共生,有着鲜明的跨文化、跨学科、跨语际交流的特征。在论文集中,为了避免跨界中“无边的现代性”情况的出现,罗福林和论文作者们选择使用一个与历史无关的标题――“文化中国”去将这些离散的现象捆绑在一起。

可以说虽然学术背景、出场语境、问题意识、研究方法等仍存在着差异,但在以对话与交流为主调的当代,打破观念性、时间性、空间性的自我设限,寻求跨地域、跨科际的学术整合,早已成为一种必须而且可行的研究路向。

《中国现当代文学众说纷纭的现代性》这一论文集表现了一种新兴的现代中国的文化研究景观的轮廓――一种不再仅仅是补救或补漏的术语定义,而是代之以概念重构,挑战或颠覆了传统的假设和框架。总之,正如罗福林在前言中所说:“这个会议主要是关于用什么样的手段来绘制和协定这些边界,对我来说,这件事本身就是打开这一领域历史的新一页。” 虽然论文集中所提及的关于现代性的问题可能尚有很多仍然悬而未决,而且所谈论的中国现代文化的源头也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但是文集总当前的讨论已经为制定了进一步如何解决关于中国文学现代性复杂问题提供了一个重要试金石。

⒖嘉南祝

[1]参考温儒敏:《谈谈困扰现代文学研究的几个问题》,《文学评论》,2007年06期,第110~118页。文中提及对现代性的“过度阐释”会导致三个“危险”:一是现代性被当作可无限推广的知识体系,其理论向度被无休止的夸大和扩展,成了“无边的现代性”。再者,这类现代性探寻的出发点与归宿都主要是意识形态批判,文学不过是这种批判的材料或通道。其三,现代性研究中被反复引证的某些基本概念会在不断重复的论述中定型成新的简单化的模式,进而束缚对复杂丰富的文学史现象的想象力。

[2]见罗福林《中国现当代文学众说纷纭的现代性》论文集中第17页,福格斯所作《现代性的修辞和恋物癖的逻辑》(The Rhetorics of Modernity and the Logics of the Fetish)一文

[3]谢立中:《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1年05期

[4]温儒敏:《谈谈困扰现代文学研究的几个问题》,《文学评论》,2007年0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