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意义和本质范例6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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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意义和本质

生命的意义和本质范文1

[关键词] 护理伦理 生命教育 人本主义

《辞海》中有关生命内涵的解释是:有高分子的核酸蛋白体和其他物质组成的生物体所具有的特有现象。但人的生命决不仅仅是核酸蛋白体的存在方式这么简单的。现代科学的发现为我们揭示了生命的奥秘,使我们得以形象地描绘出生命内在结构的精致和美丽,却难以告诉我们生命的意义

科学向我们解释了生命的本质,哲学促使我们反思生命的意义,人的生命又是不确定的、复杂的。所以我们对生命的理解,必须放置于现代生命科学和生命哲学的视野下,以非线性思维方式加以关照才具有合理性。因此,“生命”的真正内涵,应至少包括以下几层含义:第一,人的生命不同于动物的生命,人是自己生命活动的主宰者;第二,生命的本质是一种富有创造性的活力;第三,人的生命不是单一的线性结构,而是一个由多重复杂关系构成的开放的网络;第四,人的生命不是静止的、不变的,而是生成的、流变的。

德国教育家斯谱朗格讲过,教育的最终目的不是传授已有的东西,而是把人的创造力量诱导出来,将生命感、价值感唤醒。这句话道出了教育的真谛。教育的目的不仅仅是为社会培养所需要的人才,更是为了使个体生命内涵获得淋漓尽致的开发。教育具有提升人的生命价值和创造人的精神生命的意义,教育能开发人的生命潜能,创造人类的生命能量,满足人的发展需要,促进人的生命的总体生成。

教育活动的主体是鲜活的生命,教育对生命的态度,将对学生一生的生命质量产生持久的基础的影响。生命是完整的,是身体与心理的统一。教育从本质层面上就是生命与生命交流的过程。教育应遵循生命发展的原则,依据生命发展的动力,引导生命走向完整、和谐与无限的境界,保证生命发展的无限可能性,并促进生命不断超越。教育是生命意义逐渐显现的过程。教育必须遵循生命的特征:尊重学生的自由与个性,帮助学生实现其独特的价值,实现学生的自我教育。

研究学习理论的人本主义心理学之父罗杰斯提出了“一人为中心”的理论,这一理论成为人本主义心理学教育观的核心和基础。他冲破了传统教育模式和美国现存教育体制的束缚,把尊重人、理解人、相信人提到了教育的首位。而“生命教育”正是帮助学生认识自己的生命,并尊重他人的生命,进而珍惜人类所共同生存的环境,同时要主动地去思索生命的意义,找出自己存在的价值与定位,回馈社会,造福更多的生命。

护理伦理学是一门护理学与伦理学相交叉的边缘学科,是研究护理职业道德的科学,是一门涉及范围广和整体性强的学科,主要研究护理伦理学的历史发展、理论基础,护理道德的基本原则和规范、范畴,护士护理工作、科研道德临床医学伦理难题,护理道德教育、修养和评价的内容。通过护理伦理学的学习,学生能够了解护理道德新课题,掌握护理道德的基本理论和基本规范,学会运用基本原理,对护患关系、护际关系及社会之间的关系能正确处理,形成良好的护理道德品质和较强的分析、解决临床护理伦理问题的能力。究其本质,护理伦理是在以生命呵护生命,以生命关照生命,以生命创造生命。

在传统护理伦理课堂教学中,教师十分重视知识的传授与灌输,师生之间很容易形成命令服从的关系。学生缺乏主动运用知识的机会和情境,久而久之,就会缺乏提出问题和解决问题的兴趣,养成思维的依赖性,失去人格的自主性与独立性。罗杰斯人本教育思想主张教师要以学生作为出发点和归宿点。教师要善于调动学生自觉性、独立性和创造性。教师要教导学生学会学习。主张教学要以学生为中心主张学习的自由,重视教学现场中作为“个体”的人,突出其中心地位。让学生在接受教师援助的同时,认识自身,分析自身的问题,掌握自身实现的能力。

在渗透了生命教育的护理伦理课堂上,使用的例子来自现实情境,提出的问题能够激发学生探索的积极性。因此,与传统讲授式、灌输式的教学方式相比,渗透了生命教育的护理伦理教学更强调突出学生的主体地位与作用,提倡学会根据事实情境的变化而采取不同的解决问题的办法。另外,渗透了生命教育的护理伦理课堂的成功与充分的问题讨论是分不开的,它能够营造出学生乐于参与,善于参与并敢于辩论的课堂。因此,课堂上要十分注意弘扬情感等非智力因素的动力功能,强调建立民主与平等的师生关系,创造最佳的教学心理氛围。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说,人本主义心理学为我们的渗透生命教育的护理伦理教学的实施奠定了深厚的理论基础。

尽管生命是艰深莫测的,但只要坚持让课堂充满生命的色彩,就会带领学生走向美好人生。让学生的生命里永远存在着一种生生不息的创造精神和永恒坚毅的创造意志,正是个体通过对自己人生的这种不断创造和超越,促使着人不断地思考生命的意义,不断地实现生命的价值,不断地追求生命的完满,不断地创造生命的辉煌,从而使人生成为一种美好的享受。同时,这也是生命教育的责任、义务,是生命教育的最终追求,是生命教育的诗情守望。

因此,渗透生命教育的护理伦理教学应当追求一种尽善尽美的境界,应当成为一批人、一种思想、一个理想的富有生命超越意义的教育。我们只要从最本质的生命本源上来厘定,我们的护理伦理课堂就会焕发出生命的光彩,传统的伦理教学就能焕发出新的生机和魅力。从而让教育的价值真正的体现在把陌生于人的外在世界转换成人之生活世界,建构起人与世界的意义关系,改善人的生命,把教育与生活统一起来,在教育与生活的联系中建构人的生命整体。进而去引导学生在创造生活、创造生命的过程中,追求生命的超越,实现生命的升华,追求和享受美好的人生。

参考文献:

[1][德]费迪南•费尔曼著.李健鸣译.生命哲学.华夏出版社,2000.

[2][美]卡尔.R.罗杰斯.罗杰斯著作精粹.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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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周浩波.教育哲学.人民教育出版社,2000.

[7]冯建军.当代主体教育论.江苏教育出版社,2001.

生命的意义和本质范文2

【关键词】人学 生命教育 阶段性

人类生存的第一个前提是人的生命的存在。在人类发展过程中,必须重视和关注人的生命,关注影响人的生命的各种问题,这便产生了各界对生命教育的重视。通过生命教育,转变人们对生命的态度,转变人们对待思维方式、价值观念、生活方式、生产方式等的态度,让人们认识和理解生命的真正意义,正确对待生命。的人学思想主要是从整体上对人以及人的存在、人的本质、人的活动、人生价值、人性等进行研究的学问。笔者将从人学思想的角度出发,分析人学视野下生命教育的特点,从而对人学视野下生命教育的阶段性进行研究。

人学思想与生命教育概述

生命教育。生命教育主要是指围绕人生、生活、生命等问题而展开的相关知识的传授活动。生命教育的主要目的就是使学生激荡起生命中积极的因素以实现生命的价值。为此,要培养学生的生命意识,让学生认识和理解生命内涵、生命知识、生命意义等,从而抵达生命的核心诉求。通过生命教育,引导学生进行自我认识、自我实现、自我超越,实现其自然生命和社会生命的结合。让学生们认识生命发展的规律、了解生命的本质,看清自己跟社会、跟他人、跟自己的关系,做到理性认识生命、珍惜生命、实现生命的价值。

人学思想。的人学思想是关于“人”的思想,主要是从整体上对人以及人的存在、人的本质、人的活动、人生价值、人性等进行研究的学问。人学思想也是一种哲学,是一门研究人及其发展规律的哲学。人学思想认为,人是类的存在物,也是种的存在物,前者把人和动物的本质不同区分开来,后者把人与人之间的本质不同区分开来;人是自然属性、社会属性、价值属性相结合的产物。从人的属性出发,人学的产生是对以往人学理论的历史性革命。它把对人学的研究建立在历史唯物主义基础上,从人的社会实践及人所处的社会存在的条件中去研究人,这就为正确认识和把握人的本质、人性、人的发展提供了科学的前提和条件,因此不再囿于西方传统人学中的抽象人性论、抽象的理性主义和非理性主义之争等。

第一,的人学理论从社会历史发展的宏观背景下来认识人。马克思指出:“整个历史也无非是人类本性的不断改变而已”,同时,“也是个人本身力量发展的历史。”从历史发展过程中研究人性、个性与个人的发展,这就区别于抽象人性论、机械和庸俗唯物论。

第二,的人学理论从人类的社会化的角度或者说从整个人类社会来认识人。他说:“新唯物主义的立脚点则是人类社会或社会化了的人类。”以社会化了的人类作为考察人的根本出发点,这就使人学和其他唯心主义人学相区别。

第三,人学理论从对世界的改造进程中人所发挥的主观能动性方面来认识人。人学最基本的特征就是把人的本质看作是实践的。这样,不论从人学的出发点或人学的本质特征来看,都使其成为最能从根本意义上充分体现具有时代特征的人学观。

这就可以看出,马克思把对人学理论的研究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从而启发了我们从新的角度来认识人。人学思想所阐述的人的生命具有“实践性、现实性、社会性和创造性”,体现了它对人生问题的观照:实事求是、革命进取的人生态度、追求个人价值与社会价值统一的人生价值、人的自由而全面发展的人生目的。它代表着现代人学研究的正确方向,为我们更好地树立正确的生命观,合理有效推行生命教育,指出了正确的道路。

人学视野下生命教育的特征

对生命的关怀。按照人学思想,生命教育应该重视对人生命的关怀,将生命关怀渗透在教育教学理念中去。在目前的学校教育中,将教育看成是培养社会经济发展的工具,从而仅仅重视学生的社会工具价值,而忽视了其生命价值。这严重违背了马克思关于生命的本质及其发展规律的人学思想。所以,在现代教育理念下,实行生命教育必须认识到生命的超越性、社会性、现实性和主体性等特性,客观把握生命存在这一事实,以生命存在与发展为宗旨,为人们生命的生存和发展提供思想资源。因此,在生命教育中,必须积极关怀学生在爱情、生活、人生发展等方面的情况,让学生们自觉感受到生命的温暖。遇到挫折的学生,对生命的关怀更为重要。人学思想让人们认识生命存在的本质以及追求和发展的方向、规律,这也就明确了生命教育的出发点,即关心人的生命,关注学生对生命的认识。

对人生价值的关注。根据人学思想,生命教育应该从客观存在的人出发,引导人们了解“人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其价值”,让人们理解生命存在的本质以及生命发展的价值和意义。因为,在人学思想看来,人本质上就是社会存在物,人的存在主要体现在社会生产、交换、交往等实践活动中,包括物质的和精神的,因此,人存在着必然的社会性。那么,人学视野下的生命教育不但需要站在实践的角度考虑人存在的社会价值,而且还要考虑实现其社会价值的基础—人的价值。具体到实施生命教育,就是要看到每个学生生命的存在与发展,看到学生生命教育这一实践活动的价值,而不应该把学生仅仅看作是活动的客体或者对象。

对人性完善的要求。根据人学思想,生命教育应该通过促使人的各种属性的完善来实现其全面发展,其包括人的精神属性、社会属性、自然属性的完善,统称为人性完善。具体的说,人学视野下生命教育要求从现实的人出发,以人的自由和全面发展为目标。因此,生命教育必须考虑学生的自然属性、社会属性、精神属性等人性的完善,也就是要实现他们在这三方面的协调发展和完善,使学生在处理与自己、与社会、与自然的关系中能彼此包容、互相适应,得到幸福。

人学视野下生命教育的阶段性

根据人学思想,生命教育的特征主要表现在对人生命的关怀、对人生价值的关注、对人性完善的要求等方面。而在生命教育实践活动中,必须实施阶段性的渐进教育,即实行自我认识、自我完善、自我超越的教育路径,来构建生命教育体系。

自我认识阶段:加强学生生存品质的培养。人学思想的最基本观点就是人的生命存在着超越性、社会性、现实性、实践性,生命是客观的社会存在物。因此,人学视野下的生命教育首先应明确学生对自己生命认识的目标,也就是培育学生的生命意识。其次,帮助学生正确的对自我进行客观的理解,选择其自我生成的环境,对自我进行真正的认识,并明确自我发展的方向。再次,帮助学生们正确对待困难和挫折的一面,积极引导他们的主观能动性的发挥,让他们在失败和挫折中发现自我、感知自我、认识自我,并挖掘自我的潜力,使其生命的价值得到提升,得到社会的肯定和承认,同时追求到自我的幸福。

自我完善阶段:加强学生生活品质的培养。根据人学思想,人的生命具有超越性,这主要是由于人相对于动物来说,其生命是一种不特定的,是一种不完善的。人出生时并不具备维持自身生存的任何技能,人要想生存必须自己创造、努力争取维持生命所需的各种物质、精神方面的东西。即人从生命降临,就需要进行不断的完善。人必须进行不断的学习、探索、创造才能获取其生存所必需的以及适应不断变化的社会环境。生命教育的目标之一就是引导学生自我完善,指导学生自我完善,从而加强其生活品质的培养,让学生通过发挥自身的主观能动性,创作属于自己的生活条件,提升其自身的生活品质,寻找属于其自我的幸福。

自我超越阶段:加强学生人生品质的培养。生命教育的意义在于通过引导和启发学生在认识到自身生命具有自然属性的基础上,促使他们追求生活的意义,实现其社会属性和精神属性。生命教育不但要引导学生们对现代生存技能与知识的掌握,追求其物质上的需要,同时还应该引导学生们在思想上的升华、心灵上的陶冶、智慧上的启发,让他们感悟生命的价值、生活的意义,实现自我超越,提升人生品质。

综上所述,人学思想视野下的生命教育主要表现在对人生命的关怀、对人生价值的关注、对人性完善的要求等方面。而在生命教育实践活动中,必须实施阶段性的渐进教育,即实行自我认识、自我完善、自我超越的教育路径,来构建生命教育体系,其中,在自我认识阶段,加强学生生存品质的培养;在自我完善阶段,加强学生生活品质的培养;在自我超越阶段,加强学生人生品质的培养。即在人学视野下展开生命阶段性教育,阶段性、层次化培养学生生存品质、生活品质、人生品质,让学生们认识生命发展的规律、了解生命的本质。

生命的意义和本质范文3

关键词:生命教育;思想政治教育;人学;价值

中图分类号:D261.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20539(2012)06004105

对生命意义的关注主要体现在的人学思想中,通过人与客体(包括自然、社会、人和精神客体)的关系深刻阐述了人的发展从低级到高级演进的三种历史形态,即从人的依赖到物的依赖,再到人的自由而全面的发展这一不断的扬弃和超越的辩证过程。人的外在自由和内在自由的生成和发展过程,正是从最本质和最一般的方面概括和思考了人的生命本质、价值与归宿,也内在地规定了人的存在方式的变革。思想政治教育对象的特殊性要求必须关注受教育者个体的生命质量与生命尊严。目前,以人为本和人文关怀已成为当代思想政治教育的主体理念,而人文关怀的根本正是生命关怀,如何通过生命教育对思想政治教育进行新的建构,增强教育的实效性,是思想政治教育人学视阈中的现实责任与使命。

一、生命教育和思想政治教育的契合

生命教育,从狭义上来讲主要是对生命本身的关注,包括对个人、他人及一切自然生命的关注。本文所讲的生命教育主要是就从广义上而言,不仅包括对生命的关注,而且包括对生命本质的认识,对生命意义的理解和对生命价值的提升。生命教育与思想政治教育在目标和内容上有许多一致的地方。马克思认为,教育对于唤起无产者的阶级意识,激发其历史主体精神发挥着巨大的推动作用。马克思指出:“对于没有音乐感的耳朵说来,最美的音乐也毫无意义,不是对象,因为我的对象只能是我的一种本质力量的确证,也就是说,它只能像我的本质力量作为一种主体能力自为地存在着那样对我存在,因为任何一个对象对我的意义(它只是对那个与它相适应的感觉说来才有意义)都以我的感觉所及的程度为限。”[1]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质与目的正是从知、情、意、行激发人的主体意识,解放人的思想,充分挖掘人的潜能,追求生命的意义,实现人的全面自由发展的终极目标。雅斯贝尔斯也在《什么是教育》一书中指出:“教育活动关注的是,人的潜力如何最大限度地调动起来并加以实现,以及人的内部灵性与可能性如何充分生成,质言之,教育是人的灵魂的教育”。这与生命教育的本质是相契合的,所以,从一定意义上来讲,生命教育是思想政治教育人学视阈中的价值诉求。二者的关系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生命教育是思想政治教育的第一内容

马克思曾说过:“任何人类历史的第一个前提无疑是具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2]23青年认知与行为脱节的现象甚为普遍,其中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思想教育与生命教育的脱离,失去生命意义的思想政治教育也就成了脱离实际的抽象的东西,这与其本意是相违背的。比如在日常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在教育内容上关注普遍的道德规范、行为准则,而忽视受教育者的生命感受与体验;在教育方法上以管代导、压抑生命,只关注受教育者思想性的需要,而忽视受教育者现实性的需要,影响受教育者健康人格的养成。

因此,在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结合生命教育的理念和目标,透过理性思维与人性经验来探索人性的真善美,启发受教育者的生命智慧,升华其生命价值,使受教育者认识到自己的生命不仅属于他自己,更属于整个社会,对自己生命的负责,也是对家庭对社会的负责,继而培养和塑造“四有”、“五爱”的社会主义新人。可以说,生命教育是思想政治教育的主要现实责任之一,对于一个没有生命的人来说,任何的理想都是空的。

(二)思想政治教育是生命教育的有益补充形式

生命教育的实施是一个完整的系统工程,并随时间和环境的变化而有相应的调整和充实,它并不是通过简单的一门课程或一项活动,就可以达到教育效果的。在生命教育的课程设置上,独立的生命教育课可以培养受教育者良好的生命意识,使个体尊重生命和珍爱生命,树立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但这仅仅属于基础层面的生命教育,要使个体真正学会欣赏生命和尊重人生,就必须更加注重精神层面的生命教育,将生命意识内化为个体的情感和需求。目前,国内外学者倡导的以“生命取向”为核心的教育模式,主要有情感型教育、主体型教育、生活型教育、发展型教育、欣赏型教育等。正是基于此,生命教育被逐渐融入到各个学科、各种知识和各项活动之中,潜移默化激发受教育者对生命的热爱,让受教育者体验成长的快乐,从而确立积极进取、健康上进的生活态度和人生目标。思想政治教育面对的是每一个鲜活的个体,它的教育实践过程实质上是“人的生存和人的发展”教育的渗透过程,这在所有的教育管理实践中具有不能代替的优势,是扩宽生命教育发展空间的一种有益补充形式。

(三)生命教育和思想政治教育有着共同的目标要求

生命教育作为思想政治教育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而存在,它贯穿于受教育者始终,从受教育者对生命的认识和体验出发,关注受教育者健康人格的塑造,具有个体性、生活性和科学性的特点,与思想政治教育有着共同的目标要求。

首先,生命教育体现了思想政治教育个性化的特点。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指出:“动物和自己的生命活动是直接同一的。动物不把自己同自己的生命活动区别开来。它就是自己的生命活动。人则使自己的生命活动本身变成自己意志和自己意识的对象。”所以,思想政治教育要建立在个体自我认识的基础上,引导个人在理解本我、自我和超我的过程中获得生活的意义。生命教育的本质要求正是从每个个体的生理、心理和思想的实际出发,这与思想政治教育要求个性化特点相契合,二者都是从根本上提升个体的生命价值和生活质量。

其次,生命教育体现了思想政治教育生活性的特点。生活与生活方式是历史唯物主义的重要范畴,马克思比较重视生活世界的本源性,生活与生产的统一、合规律性与合目的性的统一等都体现了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理论的重要特征,也是阐释马克思的社会理论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正如马克思指出的:“人们为了能‘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但是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吃喝住穿以及其他一些东西。因此第一个历史活动就是生产满足这些需要的资料,即生产物质生活本身。”[2]31思想政治教育也理应源于生活,从关注受教育者的日常生活入手,开展深入细致的思想工作,帮助其释疑解惑和解决实际问题,缓解其来自实际生活方面的压力,培养其养成良好的心理素质,提高应对生活的能力。

再次,生命教育反映出思想政治教育科学性的要求。思想政治教育对象的特殊性,要求思想政治教育必须遵循受教育者生理以及心理的发展规律,从人性化的关怀而非政治性的桎梏来培养受教育者的思想道德品质。意大利教育家蒙台梭利曾深刻指出:“教育的目的在于帮助生命力的正常发展,教育就是助长生命力发展的一切作为。”[3]所以,生命教育是教育的一个根本内容,对于思想政治教育而言,更应如此。对生命的关怀和以人为本既是思想政治教育得以收到成效的前提保证,也是思想政治教育的终极目标和归宿。只有将生命意识内化为受教育者的自觉意识和行为习惯,他们才可能成为活动主体,创造生命的意义,这也是思想政治教育自身社会价值的历史性回归。

二、在思想政治教育中开展生命

教育的价值探究 生命是人的诸种价值中最基本的形态,生命教育的兴起是社会发展的必然。由于现代社会中环境的恶化、资源的枯竭以及疾病、犯罪的蔓延等日益吞噬着人类的生命感,漠视生命、践踏生命的现象也时有发生,特别是在工具主义价值观的驱动下,普遍忽视生命存在的意义和价值。重视和倡导生命教育,既是思想政治教育“以人为本”的本质和终极要求,也是思想政治教育的永恒课题。

(一)生命教育是落实思想政治教育“以人为本”教育理念的必然要求

思想政治教育理应是民主社会的基石,应该成为唤醒、弘扬个体内在潜能的力量,但当前的思想政治教育效果并不十分理想,究其原因主要在于:一是思想政治教育中对生命的“缺席”不仅体现在教育内容上,也体现在教育观念方面。在思想政治教育中,往往推崇“大公无私”、“公而忘私”等奉献精神,而脱离受教育者的生存实际,甚至异化生命,将思想道德变成了空洞的说教和粗暴的理论灌输;二是思想政治教育方式的非生命化。传统的思想政治教育无视受教育者内在情感和精神品性,只是将思想道德教育变成模式化的训练,压抑个性和生命发展的多样性,使思想政治教育缺乏生命力和感召力。总之,“以人为本”是思想政治教育的内在要求,无论从思想政治教育的起源,还是发展的动力而言,都源于生命,这都要求思想政治教育要实现向生命的回归。

(二)生命教育是人类应对日益严重的生存危机的迫切要求

人类在享受自身发展创造成果的同时,也承受着前所未有的灾难和威胁。一方面,全球化、网络化和信息化的加快在给人类带来便利的同时,也割裂了人与人、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之间的联系,在“断层”的异化中,人们感到前所未有的彷徨,开始怀疑生命的意义和价值,人们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也遭到扭曲;另一方面,社会制度的转型和社会结构的变更也影响着人们思维方式和价值观念的转变,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引导和保证人们的思想朝正确的方向前进是思想政治教育的主要任务和功能之一。在改革开放的攻坚阶段,各种矛盾凸显,人们的思想观念和价值意识都发生了很大变化,生存的压力引发了人们更多的生理和心理问题。加强生命教育,已成为整个社会的重要课题和迫切现实需求。

(三)思想政治教育对象的特殊性要求在思想政治教育中加强生命教育

青年是思想政治教育的主要教育对象,而青年又有其身心发展的特殊性。青年时期是确立人生目标和养成良好道德行为习惯的关键时期,青年正处于选择自己发展道路的十字路口,为此,他们中有些人会感到茫然而不知所措,甚至觉得活着没有意义。在一项关于“对生命的看法”的调查中,对于“你认为自己的生命最宝贵”此问题有28.7%的同学回答了“否”;对于“人生什么都可以舍弃,惟独生命不能”此问题有35.1%的同学回答了“否”。 [4]可见,帮助青年树立正确的人生目标,将生命教育工作纳入思想政治教育已刻不容缓。学校要通过生命教育引导受教育者以积极的心态去面对生命中的痛苦与失落,正确认识生命的意义与价值,挖掘出生命的潜能,提升其生命的质量。

(四)生命教育研究是加强思想政治教育理论自觉性的必然趋势

我国生命教育起步较晚,缺乏理论性的指导,更多的是靠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自身的经验来指导和影响受教育者对生命的理解,无法引导受教育者理解更高层次的生命意义和价值,对其出现的思想问题,不能洞察清晰,教育也就缺乏了有效性和针对性。日渐增多的伤人自伤事件从事实上证明了生命教育的紧迫性和针对性,正如第二届中美精神病学术会议所指出的:“自杀率高与我国生命教育几乎空白密切相关。”[5]因此,不论从提高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队伍自身素质的要求上,还是思想政治教育的教育现状而言,都要求积极探索在思想政治教育中渗透生命教育的理论和实践,拓宽思想政治教育在新的领域的发展空间。

三、通过生命教育对思想政治教育

体系进行新的建构 通过生命教育对思想政治教育体系进行新的建构,内在地包涵了三个向度,分别为深化人生观、内化价值观、践行生命价值。即通过生命教育深化人生观,体现思想政治教育的时代性和生命性;通过生命教育内化价值观,使思想政治教育由静态转向动态;通过生命教育践行生命价值,回归思想政治教育的人学本质。

(一)通过生命教育深化人生观:体现思想政治教育的时代性和生命性

中国是一个有着经世致用传统的伦理古国。思想政治教育长期以来受其影响,具体体现在制定思想政治教育目标时,注重思想政治教育的政治化目的和社会性整体利益,忽视个体的生命需求,使教育沦为空洞的抽象,受教育者无法理解其深刻的内涵,结果不仅达不到教育效果,反而使其对思想政治教育产生抵触情绪。

当前,思想政治教育仍需坚持爱国主义、集体主义和社会主义教育这一主旋律,但必须把生态教育、健康教育、情感教育、抗挫折教育等内容融入到思想政治教育中去,使其内容更具新意,富于时代性和生命性。所谓时代性,就是让思想政治教育及时反映人类社会的发展变化,以关注一切生命及其未来为终极目标,不断满足社会和人类的新需要,使思想政治教育具备更强的生命力;所谓生命性,是指挖掘思想政治教育内在的生命关怀因素,构建一种以生命为中心点和统一点的思想政治教育内容体系。

(二)通过生命教育内化价值观:使思想政治教育由静态转向动态

长期以来,我们的思想政治教育方法单一,不重视与教育对象的互动交流,忽视受教育者所处的具体情境,把思想政治教育简单地看成从社会需要出发去实施规范个体的过程,把受教育者当作“美德袋”进行灌输教育。在这种教育情境中,受教育者往往缺乏主动性,将道德规范视为强加于自己的异己力量,感受不到生命的价值和道德的幸福。杜威批评这种从行为和情景中抽象出来而孤立讲述的道德学科,认为它就像离开肉体的骷髅,也好似不要学生跳入水池而光给他讲游泳术一样地可笑。造成这种现象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忽视了道德活的基础,即生命本身。正如关怀伦理学家内尔・诺丁斯所认为的,人的关怀能力来源于被关怀的体验。因此,只有通过教育者和受教育者之间平等的交流对话,开展各项有意义的教育活动,才能让受教育者在体验中获得对某种价值和道德的认同。

思想政治教育的改革方向之一,就是要帮助受教育者感受生命的真实性,进而增强他们的生命活力。而受教育者的生命状态是一个动态的、本原的世界,要求思想政治教育深入到他们的学习生活、交往生活和日常生活,帮助他们通过生活不断揭示“生活世界”的意义。因此,思想政治教育要时刻关注受教育者的生命状态,变静态教育为动态教育,重视受教育者个体内在的精神需求,增强应对生活挑战的能力。

(三)通过生命教育践行生命价值:回归思想政治教育的人学视阈

人是劳动的前提,又是劳动的结果。在理论中,劳动被置于基础、本源乃至中心的地位,人在劳动中而且也只有在劳动中才能能动地表现自己,实现人的肉体的和精神的潜力,表现人的生命的创造性社会本质,从而确证人在世界上的历史地位和意义。正如恩格斯指出:“劳动对于人类形成的作用达到这样的程度,以致我们在某种意义上不得不说:劳动创造了人的本身。人是劳动的前提、主体,也是劳动的产物、结果,这两者是不可分割的,是互为因果的。”[2]508因此,回归思想政治教育的人学视阈,通过生命教育践行生命的价值,是唯物史观的价值出发点和归宿点。

生命教育凸显了人的自我表现与自我肯定,人正是通过自己创造性的劳动实践去满足自我、他人和社会的需要,体现了人的本质力量的实现、展开的过程。要实现生命的价值,还要对价值进行正确的评价,即发挥好思想政治教育的评价功能,评价是发现价值、实现价值和表现价值的手段。在人学视阈中,对思想政治教育的生命价值给予正确的评价能更好地引导和促进人的价值的实现。因为,人的价值不是一种抽象的概念,而是通过人的不断实践来实现和完成的,人也因此而成为现实的主体而实现了自身的生命价值。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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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邓涛.教育视野里的生命教育[J].教育育人,2002,(8):2.

生命的意义和本质范文4

“罪过不是病态,也不是恐惧。人类最强烈的道德意志由于意识到存在中不可消除的罪恶事实而陷入绝望。然而,当人的灵魂陷入绝望,当它在悔过中感到悔恨的时候,它应该知道我的罪过所以会带来痛苦,只是由于我知道善才有此种可能。我所以在黑暗中感到痛苦,是因为我知道光明,是因为我不倦地渴望光明,是因为我全力以赴,以使我内心隐藏的光明有朝一日能光彩照人。”

伟大的斯拉夫民族从基督的存在中,感受生命,在痛苦的渊蔽中,追寻阳光。历史听到这个民族的声音:“起来吧,焕发出你的光芒,耶路撒冷。”

精神是神的本质与人的本质的结合,宗教是精神与精神的关系,神学使灵魂成为一种精神、一种意志和生命的主体。爱琴海不再沉睡,基督教的精神在行动,招叫了蔚蓝色的、神圣的拜占庭帝国和“第三罗马”莫斯科。从公元325年“尼西亚会议”走来,东方基督教民族以其特有的方式和信仰,以其悲情的品格,建立了自己的精神大厦;东正教神学对生命的体验与感悟,为生命神学积淀了一份珍贵的理性遗产。

一、东正教神学家认为,没有宗教就没有伦理道德,世俗道德中的善、良心、正义、义务与原罪、得救、爱上帝、爱心以及和睦相处的宗教道德结合在一起,成为东正教道德的主要内容。

舍弃尘世的欲望、忘我牺牲、清淡寡欲、慈悲、博爱、朴实和为穷人做善功是最高的道德使命。传统东正教弃绝自然与生命,苦行生活是拯救灵魂的最好形式,隐修生活是灵魂的艺术,对基督的爱是生命的内在太阳,人应带着上帝的思想走自己生命之路;神性与人性不可分割,人的生命并非自己的生命,而属于激励它的灵。在圣三位一体中,圣子在生于圣父之时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却在圣父那里得到了新的生命,这就是赋予生命的、永远住在他里面的圣灵。

现代革新派神学家主张,平等与爱必须在人间得到显现,应关注迫切而重大的社会伦理问题,关注科学技术的发展提出的神人关系问题和生态环境问题;关注妇女与生殖以及世俗经济伦理问题。神成肉身使基督接受人性及其历史内容;天国也可出现于此世,作为真理的见证。

列夫•托尔斯泰,俄罗斯的一面镜子,同时是俄罗斯革命神学的先驱者之一。他的丰富的精神世界和对至爱与良善的苦求,不仅通过他文学话语的表达,还有他大量的神学著作。他一生中最后的转变是从一个唯美主义者变成一个宗教道德学家。他一生强调宗教的实践价值,努力使基督的学说在我们人的生活中彻底地贯彻,他对于东正教神学的反叛与颠覆,对于生命意义的肯定,影响了整个世纪。托氏的生命神学与哲学的核心在于把上帝理解为爱与至善;他认为:“上帝是爱,是对生命的爱,生命是物质与精神的统一,生命到处存在,任何生命都有神圣性,生命是完整的,是统一的,上帝就是普遍的和永恒的完善。”泛生命论和泛生命伦理是他一生的追求;他发掘世界各民族有关生命意义的智慧资源,向俗世生活学习,反对《旧约》中的暴力伦理主张。托尔斯泰说:“基督教义并非一种让人恪守的法则的教义,恰恰相反,它展示为一种全新的生活观而成为人的引导,正是在救赎之途中,人们才步入一个与过去迥然不同的新阶段。”

托尔斯泰试图寻找没有基督的基督教,只是在现实生活中和农民的生活中感受基督,但他却爱基督,把他作为真理来追求;由于这种矛盾,他挣扎并呼唤,摆脱自身生命的虚伪,离家漂泊,去探询生命的本源。

费奥多罗夫,一位传奇式的禁欲主义神学家,他以独特的思想解读生命与死亡,把基督教神秘主义与生命科学技术怪异地融为一起。他认为死亡是暂时的现象,它是依赖于自然的盲目力量,我们应复活死者的生命。复活所有死去的人,科学技术、宗教和哲学都是这项行动必经之路,在复活的伟大事业里,科学技术的作用不可低估。“对物质元素及其力量的知识,可以把死去的人的身体重新组织起来,恢复原来的状态。”他对生命科学家寄予无限的希望,并号召整个社会所有人都来和科学家一起研究这个问题。费氏预示了基因时代的到来,并指明这是一项宗教的事业和宗教的理想,任何宗教都是复活的宗教,复活是神的吩咐;他说:“基督是复活者,因此作为真正宗教的基督教就是复活的事业,用复活来定义基督教是个准确的和完整的定义。”他指出,天国不在彼世,也不在人的心里,就在世界中,天国能够实现,但要靠人类的努力。

二、哲学是神学的基础与前提,神学是信仰的哲学;宗教哲学是神学与哲学之间的领域,俄罗斯宗教哲学是一种独特的神学性质的研究,是一种宗教哲学家自身的宗教体验。

俄罗斯宗教哲学家对东正教传统的批判,是为建立一种崭新的宗教神学意识,使东正教神学研究到达一个顶峰;这个历史运动的开拓者,应该是索罗维约夫。他结束了俄罗斯没有哲学的时代,俄罗斯精神通过他得到深刻的表述,并传扬给我们这个世界,东正教神学与俄罗斯哲学的完美结合,使基督教神学完成了一次历史的渊化。索氏用特殊的语言重新定义宗教与人的关系,认为隐藏着的、作为启示的绝对原则就是基督教的上帝,宗教就是上帝与人或世界联系的中介,这种联系就是作为过程的宗教意识;宗教性是个人的一种情感与爱好;基督教应从传统的束缚中获得解放,并用现代科学知识、人类的各种文化遗产来加以论证,基督教意识应是科学、哲学与神学的有机综合。索氏把神学作为最高层级的知识,科学与哲学是神学的基础,神学是其目的,反对科学、无视于科学都是错误的。“上帝-圣父就自己的本质而言不可能没有道,这是它的表现者,也不可能没有圣灵,这是它的确定者;同时道与圣灵不可能没有第一个主体,第一个主体就是被其中的一个所表现的,被另一个所确定的,它是它们共同的根源和始原。”索氏指明,人既有人性又有神性,神性也属于人,人在此世的生命是有限而相对的,但也可以修炼成永恒;上帝可以化身为人,他可以外显于“道”给世界,人是上帝与物质的联系者,人是完整的、普遍的和个性化的有机体,他是神的有机身体的存放地,他是被造物的中心,又是神的原则的实现;他相对于上帝并成为自由之身,最终人类的原则将与神的原则结合为一体,人将达到神人类,即精神上的人类,或是精神上复兴的人类;神人类是人类的使命、目的和最后的信仰;敌基督是世俗的权力,它代表恶的力量,利用人的弱点,使人屈服于欲望的现实。索罗维约夫从《圣经后典》的《所罗门智训》中获得了“索非亚”的观念,索非亚是神的身体,是被神渗透的神的物质,是基督的标志,是世界的灵魂,是人类的原则,是包含在神的本质或基督中的人类;索非亚参与社会的创造,参与宇宙过程。神学、宗教与精神科学对神秘的探索,吸引了索罗维约夫;“神秘具有整个人类机体全部生命的最高本原的意义”,神秘居于形式与物质之上,生命只有通过神秘,与绝对始原的现实性即与上帝的生命,存在着最密切的联系。索罗维约夫写道:“在任何有机体里我们都必然地有两个统一,一方面是作用于原则的统一,该原则把众多元素归到作为统一的自己身边;另一方面是已经被归为统一的多,它是该原则的确定的形式。于是我们拥有产生的统一和被产生的统一,或者作为原则{在自身里}的统一和在现象中的统一。”

叶夫根尼•特鲁别茨科伊是索罗维约夫的追随者、生命意义的探索者。他认为,只有基督教才能给出关于生命意义的肯定答复,人只有靠宗教才能寻找生命的意义。基督教是神人的宗教,作为神人的基督为生命意义的重大问题提供了典范与希望;基督的复活彻底战胜了死亡,死亡是生命神学的重要构成部分。一元论认为上帝是绝对的,绝对只有一个;人的生命是相对的,但基督教把这种相对性消解了,把人与神、把世界与上帝用道成肉身完成统一;上帝把被造物作为朋友,他们有自由决定自己的最终命运的权利与能力,这并未破坏上帝创世的计划,而且是这一完整行动的一个环节,在人的自由与上帝的旨意之间,惟有基督实现了这种统一。索非亚是上帝关于世界的计划,是上帝关于世界的构想;被造的世界与索非亚完全不同,即上帝的理念并未实现,这个理念是世界的开始而不是结束。被造物在世界进化过程中的选择是自由的,尽管他不是绝对的、无限的。

瓦西里•罗赞诺夫,性生命神学家。在生命的纵深处,他看到的是性,世界的一切问题是从性出发的,性是人行为的基础;性对基督教是一个,性是基督教最薄弱的环节,必须建立性的神学与性的宗教,神学才是完整的;性不是功能、不是器官,已超越生理的范围,“性就是我们的灵魂”。

罗赞诺夫的性神学意识和理论被另一位著名的俄罗斯文学家和神学家德米特里•谢尔盖耶维奇•梅列日科夫斯基所接受。梅氏超越了他人对性和宗教关系的研究,把性作为重要的神学课题,认为是人和肉身最主要的内容,宗教对性的压抑与贬低是错误的,性是人与先验世界的接点;他指出:“性是唯一的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与‘另一个世界的接触’,是从自己的肉体走向他者的肉体,从我走向你,是从一的秘密走向圣灵的秘密的唯一的途径。”梅氏用神学的语言与思维解析性,进行神化、美化与圣化,以至推演出永恒的女性和作为爱的圣母将拯救世界,圣母的伟大体现在让我们在救赎和复活的世界里享受肉体的甜蜜与神圣。他的“肉体唯心主义”重视地上的欢乐,基督复活的意义就在于使人的自然个体变成神人的、绝对的个性。梅氏用圣母-圣灵的偶联来结束三位一体的教义,创造了一种新的神学逻辑,以女性主体作为新宗教意识的核心,他在区分圣灵的母亲和上帝之母玛利亚的叙事中,强调圣母拯救人类的力量。他精妙地建构神圣的世界生命三部曲,以此转换人的生命的三种历史形态:第一个人类是大西岛上的人类,他们经过大洪水的洗礼;第二个是我们历史上的人类,他们是用各各他的基督宝血洗礼;第三个人类是启示的人类,他们是用圣灵、圣火来洗礼;人类必须经过艰苦的链狱过程才能通达永恒,地上的奋斗对于人类来说是与神约定的,圣父之约、圣子之约与圣灵之约是信、爱、望的伦理之约定,这正是生命的约法。

歌德认为自己的一生是“生命的诗和真理”,别尔嘉耶夫正是这样的一位伟大的思想者,他用自由主义哲学和东正教神秘主义织筑了一座精神的大厦;他一生不断追求探索生命意义的生活,解读自由、使命、生命的永恒、苦难与恶,认为人的思想应由生命的直觉提供营养;生命首先是运动,生命就是变化,生命的希望就在于超越,人在超越中实现自己的价值,这就是生命的意义。给予是善的形式,医生比常人幸福就在于他把爱给予他的病人,他有机会获得这种给予;他说:“完成治疗病人工作的医生痛苦较少,而只能对病人同情却任何帮助也给不了的人比医生更加痛苦。”别氏以生命直觉为营养考察生命的存在与发展,并对肉体进行神化的同时,不可忘记人的个性与自由,即精神。他同时构造了世界三个伟大的神启时代:律法的启示(圣父),显现人的自然本性的神性能力;救赎的启示(圣子),人开始摆脱罪恶;创造的启示(圣灵),人具有创造本性,神的大能成为人的大能;他预告,上帝里产生人,人里产生上帝,新基督教与新时代就是积极创造的时代,创造是关于上帝的沉思,关于真、美与精神的最高生命的凝思,创造就是人的最高使命;这一切都以人的自由为基础。在自由中完成创造是别尔嘉耶夫生命的主题,更是他新宗教神学思想的核心,他把自由作为判断任何事物的标准,他认为:“没有自由既不能理解创世,不能理解原罪,也不能理解救赎。没有自由就不能理解信仰。没有自由,神正论是不可能的。没有自由,世界过程就是无意义的。”

基督教只有是自由的宗教才会有生命,人的生命只有享有自由才是完整的生命。别尔嘉耶夫对自由的理解是独特的、个我化的,他认为自由是非被造的,它根源于虚无,根源于Ungrund;自由分为两种:原初的非理性的、超善恶的自由;第二种是理性的自由,善和真中的自由,这个自由既是起点与道路,又是重点与人的目的。精神的自由不仅是上帝的自由,更主要的应该是人的自由,人是上帝的形象与理念,人是非神性的,所以自由是绝对的;“上帝要求人的是精神自由,上帝需要的只是精神上自由的人。”人的自由是一种悲剧,这就是生命的悲剧,基督克服了自由中的恶,他代我们保有了自由本身,并启示了第三种自由,即超越理性的自由,是与神恩相联结的自由。人不能被动的,而应积极地努力去争取自由,自由是唯一的拯救。上帝对存在是全能的,但对虚无、对自由不是全能的,上帝拥有自由的完满,上帝在自由之中,而不是在必然之中,上帝创造世界与必然无关;上帝就是崇高的自由,上帝是解放者,他使人类和世界摆脱奴役;“上帝不是存在,上帝是精神,上帝不是本质,上帝是生存。”人的存在是对上帝存在的惟一见证,人是无限的存在物,是有限形式中的无限,是无限与有限的综合;上帝是世界的意义与真理,是精神与自由。别尔嘉耶夫用人的“个性”解决人生存的矛盾,解决人在自由中对创造的渴望;个性永远不应该服从整体的限制,个性是一个小宇宙,“个性是精神的-灵魂的-肉体的,它超越自然世界的决定论”;个性是人的行动、人的选择、人存在的中心;人的生命必须要有上帝的关照与参与,同时人也应参与上帝的生命过程。在生命创造过程中,人没有必要谦虚与恐惧,“人的使命是成为创造者,成为上帝创造世界和治理世界的事业的参与者,而不仅仅是拯救。”别氏大声疾呼:“每个人都承担世界和人类的命运”;而且这一切“不是你们自己说的,乃是你们父的灵在你们里头说的”。上帝的创造远远没有结束,人的创造是上帝创世的延续,这是神人共同的事业,科学技术等世俗创造活动应与宗教结合,这一末世论的行为必须获得宗教的意义,才更加强烈地推动历史的进步;天国不仅在未来,而且还在生命创造的每一个瞬间,人只有积极地创造,才能体验和感知这些极乐与幸福的瞬间。

把绝对概念作为上帝的哲学探索是俄罗斯纯哲学的特性,因此这种哲学更接近于神学。尼•洛斯基和弗兰克可称为这样的哲学家。洛斯基把肯定神学作为相对神学,没有朝宇宙的原则,上帝可以不创造世界,人可以真正获得完满的生命,上帝依照自己的形象造人是为人靠自身的自由进行新的创造。“聚和的创造”即宇宙和谐一致的创造活动,其中,人的意志是自由的,“人不仅相对于外部世界是自由的,人相对于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性格、自己的过去,相对于决定时间过程的内容之规律等都是自由的,甚至人相对于上帝也是自由的。”只有自由的存在物才能真正成为道德上的善,才能与上帝保持真正和谐的关系。没有和谐就没有善。洛斯基认为,每一个活动者都在不断地获得生命经验,并通过努力可以发展和上升到存在的更高层级,部分地是靠创造来实现,另一部分则靠模仿地接受生命的更高级生命类型,产生新的生命。而对弗兰克来说,生命的意义只能是宗教性的,宗教之外的生命是没有意义的,生命的意义在于对绝对原则的寻找,而不是对偶像的崇拜,不是献身于偶像,为偶像而作牺牲,生命的意义的前提条件是:“上帝的存在和我们自己对上帝存在的参与,获得在上帝中的生命或上帝的生命。”

弗拉基米尔•洛斯基说,神学不仅是上帝的先验先知,而且是研究上帝的理论;人从神那里接受了生命,因此“他与父相等。”在这种对人与神的关系的思索中,列夫•舍斯托夫鹤立于20世纪,孤独而坚决地坚持同理性崇拜作斗争,反对普遍必然的知识对人的束缚,他有力地批判中世纪哲学家将信仰真理改造成知识真理、使雅典和耶路撒冷予以调和的努力;他认为,有关生命的启示真理来自于信仰,信仰不是知识,信仰不可用哲学基本原则或思维技术来解释;生命现实中的信仰和理性认知应该并行。阿那克西曼德早就认为,赫拉克利特的“一切皆流,无物常住”就是巴门尼德的“思维与存在统一”,世界上是否存在不可克服的自然性,这在希腊人的理性视界内,是个不证自明的最后最高原则,但在伦理学代替本体论之后,普罗提诺却创造了一个唯一可见的道德世界,他背叛了理性,摆脱了束缚,获得人的自由和生命的自由,因为真理本身不需要强迫。舍氏认为,科学不是表明,而是判断,它不描述现实,而是按照自己的规律创造真理,“科学乃是理性审判的生命”。关于知善恶树的果实同真理的比较,在苏格拉底之后分化成多种派别,但真理成为普遍必然的判断却为大多数人所认同。舍氏把康德、笛卡儿以及斯宾诺莎挑选出来,就是与有意规避圣经的黑格尔区别开来;他同时用普罗泰戈拉的话表书:“既然没有诸神,既然灵魂不是不死的,既然人的生存是以生开始以死结束的短暂生命,既然我们的存在不是由看不见的线和高于我们的存在联系在一起的,一句话,既然世界万物都是有始有终的,——那么,有什么东西能够约束和有什么必要约束人的任性呢?”

当我们感受到东正教神学家的诸多深邃并充满探索勇气的神学思想时,不能忘记一位基督教辩证法大师、道德神学与伦理心理学的尝试者——鲍里斯•彼得罗维奇•维舍斯拉夫采夫。他从费希特的哲学中获取辩证法的启示,把辩证法与基督教进行结合,进而用当代心理分析学派的“升华”概念引入基督教神学意识。他认为,基督教完全是辨证的,它从始至终都在极限的概念里运动,基督教启示世人,并关注世界、生命与灵魂,我们应在基督教神学的悖论中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回答生命与人的各种难题。在心理分析学派的强烈影响下,他完成了令人震撼的《圣化的伦理学》,他运用弗洛伊德的“升华”和荣格的“集体无意识”概念讨论复杂的神学问题,追求改变人的本质,强调圣化的就是被改变并升华的。他认为心理分析学派缺乏宗教情感,而法律伦理学不合理,也不现实,并与爱发生冲突,它与恩赐伦理学或神恩伦理学对持,使徒保罗曾发现潜意识的存在,这个领域可以成为肉体领域;弗洛伊德的“利比多”过于狭窄,应以柏拉图的“艾洛斯”()来替代;圣经中《雅歌》就预示了强大的升华作用。潜意识与结合共同实现人生命的过程,它们使肉体与精神充满生机,并延续和进化下去。维舍斯拉夫采夫欲创造一种完全新的与道德主义和法律主义对立的新伦理学,即“学”,这是一门宗教化的关于爱的艺术、爱的科学的学问,他这一以基督教意识和现代心理分析学说为基础的新的创造伦理学,是化身的伦理学,是在“美”中产生的“圣化的伦理学”,这是与法律伦理学对立的宗教的、恩赐伦理学。宗教神学与哲学作为研究生命与发现、感知上帝存在的工具,并通过心理科学缓解基督教与俗世的张力,使维氏成为一个自由与开放的宗教思想家。

涅斯梅洛夫,一位把终生都给于神学人学研究的神学家,他建立了俄罗斯历史上第一个基督教人学体系,这位被东正教界认为神秘学者的人,凭借哲学家的深刻思想创造性地发见人的本质与非本质的两个“人的世界”的理论。他认为人的本质不在自然界里,只有精神的存在才是生命的本质存在,人不仅在此世存在,而且在彼世存在,这个彼世也是人生命的一个重要部分;人对有限生命实现永恒目的的思考,就是通向基督教的道路,人生命的意义就是人存在的意义;原罪的实质是“人因迷信食用禁果而破坏了神的存在理念的真理,从而使自己的存在和整个物质自然界的存在都丧失了意义。”人没有放弃上帝,上帝也没有遗弃人,他仍旧让人返回大地;但他已失去永生,死亡是原罪引起的,人类由于食禁果而不能享用生命之树,使自己的精神生命受制于因果关系的物理法则;圣子化身是上帝降身为人,接受人的本质,救赎的事业也是人的事业,人应依靠自己纯洁的道德生活投身于救赎事业中来,用我们的生命荣耀天父;人和世界可以改变,人应用基督耶稣的学说为人建立新的生活,使生命有意义。复活就是人类的复兴,就是改变天、地、人的运动,基督在十字架上的死亡不是基督生命的结束,而是新生命的开始,也预设了人的生命正在发生巨大变革;旧约亚当是自然人类的始祖,新亚当是精神人类的始祖,它所生育的后代是完全的新人,新人具有新的本质。

塔列耶夫,被称为“俄罗斯神学中道德主义最极端的代表”。他为生命神学的理论作出了重要的贡献,他一生致力于把生命哲学参进基督教哲学之中,并以生命本质与意义的研究为重点,追问生命与自然、生命与世界、生命与上帝的关系。他把生命哲学划分为横向社会生命哲学和纵向的宗教生命哲学,前者研究人类普遍的道德规范与文化,后者研究人的个性与上帝之间的关系。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对神学来说就是荣耀上帝,但是人又应如何理解自身的生命,人除从内在生活中显现虚无中的信仰和对上帝的爱,还应重视世俗的生命,因为他是神的生命的显现与折射,我们如此规定世界与人生,我们就成为完全的神的儿子,在我们渺小的躯体与精神之中无时无刻不反映神的伟大与万能。人是上帝创造的最高成就,创世的目的就是生命对虚无的胜利;他说:“创世的个别行为就是生命战胜虚无的一个连续的层次,直到在人身上理性和自由的生命与大地的泥土结合。”世界参与了上帝的荣耀,人参与了上帝对世界的创造,神的生命的载体是上帝,渺小中的生命的载体是人。塔氏不同意只有天上的东西和行动才是高尚的,地上的东西与行动也应表现上帝的荣耀,对上帝的爱就是一种自由生活,人的被造并没有结束神的生命在世界中启示的全部过程,上帝的创造计划并没有结束,人还不是最终目的;神的生命在世界中的启示的最高形式是精神生命;人的个性生命,即人对幸福与完善的追求,是与精神生命相对的;这种思想隐含着人的精神生命与上帝精神生命的融合,人应从心理-肉身生命完成向精神生命-宗教生命的过渡。基督给人类的生命带来意义,我们必须用行动参与基督的生命,在我们身上给圣子以应有的地位,这就是我们生命的价值和精神生命存在的目的。塔利耶夫的一生是一簇灿烁的火花,点燃了俄罗斯人的精神和催生了他们的民族意识的复苏。他坦然陈情:“我们的精神生命是不大的火花,死后的生命还是这个火花,但已经燃成包容一切的大火了。”

生命的意义和本质范文5

 

关键词:美学观点;中国传统文化;油画创作

 

老庄哲学思想和禅宗思想是中国艺术精神的一个主要支撑,这是哲学对艺术的影响。中国传统思想与艺术产生直接关系,这在中国画及中国其他很多艺术形式中常见,而在油画中却未能常见,这将是我们努力的方向。

《老庄》告诉我们,庄子所求的“道”衍生出来的理想人格,是一种“逍遥人格”。老子和庄子讲的“道”落实到人生观上,便是“自然”,即打掉生死、有无、彼此、是非的外在的、人为的认知束缚、界限,一切复归于自然本性。庄子所重视的是生命本身的自然本性,他认为生命的意义就在于保存生命的本身在然的状态,一切外在、人为附加都是做作的,都将使人失失去原始的淳朴,是对人生本性的一种损害,只会给原本清楚的人生带来无穷的困惑与迷惘。庄子的“我”是原始的、自然的“我”,而且他认为只有原始的、自然的“我”才是真正的本质自我,只有回归到原始、自然的生命状态,才能祛除来自社会浑浊、来自仁义道德的对生命的污染,追寻得到本质自我。为了追寻本质自我,庄子开辟出一片“无何有之乡”的精神天地。《逍遥游》说:“今之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漠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不夭斤斧,物无害者,无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无何有之乡”是无为精神所开拓出来的广大的生活空间,它已不是客观意义的自然界,并非现实社会的实践行动所能达成,而是人心灵世界中无所依傍无可企求的自足状态,它超乎任何实用的意图,并因此精神得以自全自保,而摆脱任何的侵蚀与困扰。

“无何有之乡”的精神空间中,人的精神状态是“无所待”。在庄子看来,列子御风而行,犹有待于风,还没有达到真正的逍遥。真正的逍遥,是“无所待”的心灵大自由。人经常要困于名利、权势、毁誉,而在庄子看来,人一旦受制于这些东西,不啻于使自然清洁的精神蒙垢,仁义道德更是给精神戴上一具枷锁。因此,要在体道认道的过程中,放弃一切违背生命本性的东西,直接触及心灵本身。人生的意义不可能在社会功利中实现,也不可能在家庭伦理中实现,而只能在体验宇宙真理,拥抱那个原始的、自然的本质自我中实现。只有无所待,人才能超脱一切与原始自然生命无关的东西,使心灵的活动超出物质世界的形象局限,达到大舒展大自由。庄子的人生观最为自由,最少束缚,因而也最接近艺术状态的人生境界。

人格理想的趋向,归根结底取决于人对生命的看法。对生命、生死问题的看法,直接关系到人如何看待世界,如何回答“怎样的生命才是值得经历的”这样的问题。庄子在对世界的认识上是“齐万物”,即万物平等。而他在人生态度问题上,则是“齐生死”,齐生死实是庄子人生态度的根本出发点。一旦死生被视为无悲无欢,无恸无喜,整个人生便产生了根本性的转换。庄子说:“人之生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若死生为徒,吾又有何患,故万物一也。”这样,死生大事,被泯灭于“无何有之乡”这一精神空间的气聚气散之中,一切都顺其自然。庄子以一种审美心理审视生死变幻,“生”与“死”在庄子这里,不再是两种截然的绝对状态,而是两种自然支配下相对的、自适的、对等的状态。生与死,就像梦与醒,都是自然的状态转换,都没有意义。生亦无乐,死亦无悲。而在作为哲学命题的“生死”问题上,庄子的回答是巧妙的:既然生是一种状态,死也是一种状态,两者并无本质差别,栩栩然蝴蝶与蘧蘧然庄周,本就是对等的,互通的。安之此生之“我”,不正是死后之“我”呢?庄子不但否认了“生”的意义,而且否认了“死”的意义。

生命的意义和本质范文6

(一)神学的生命

生命的物化是的罪过,惟有神学可以拯救与更正。在生命神学语境中,生命应重新定义为四个位格:有限的肉身的生命(人体)和生命(人生);无限的精神生命(人心)与灵性生命(人“道”)。罗纳根说,生命的存在与天国的秩序合一;舍勒认为:“人心秩序、精神气质与体验结构,是一个实质价值的偏爱结构…生命的最高价值是宗教价值,生命为爱而生存。”瓜尔蒂尼指明:“若存有对比之相似的可能,上帝的绝对中就类比于生命的有限之中;…生命是行动之结构空间与行动的时间序列、充实与形式,生命即是个别又是整体,生命的充实是形式的与血液,它们承载生命;对比可以透悟生命本原;人享有的是信仰的生命。”生命是变化、运动与超越;生命由于信心与对上帝的企盼而充满力量;神学使生命获得完知的的价值与可能,使人能最终逃离生的困惑与死亡的畏惧,让人找到一个新的天国和新的人间乐园,那是信心与力量的源泉。基督教神学和其他宗教一样,用信仰与觉悟来解读生命的含义,但基督教又个我化地单独对人的生命给与一个严密的逻辑的结构,因为它是由同一神或同一圣主宰者创造生命,万物都受其创化,有关生命的教义与语言在逻辑上和谐与自洽。基督教生命的意义的前提是:上帝的存在和我们对上帝存在的参与。神人类学说的创立者索洛维约夫对人的生命作出了最具个性的圈定,用神人类观念透视人与上帝的关系,他指出:“人的生命可以修炼为永恒,人的生命是上帝与物质的联系者,上帝通过外显之道与爱的原则的实现,使人成为自由之身,人将达到神人类,即精神的人类。”达到神人类必须从心理-肉体生命完成向精神-宗教生命的过渡。因为,我的生命的全部,都是上帝的,上帝是这个生动的肉体的始基,而且,“我与父原为一。”这在伊斯兰教的教义学中有所,其“认主独一”的概念成为信仰的根本,“认一之功,诚为首务”,一切精神与物质的现象,乃的自显与外化,这种认识使苏菲神秘主义与基督教神学互认与交融。真一、数一、体一与本然、本分、本为的“三品”教义延伸了基督教教义,其真一之所妙,异名而同实之学说,更加清晰完善。

1.对主体预设的沉思:生命的冥想与诉求

生命至善与圣三位一体是基督教神学的逻辑基础,这一至高、至洁、至善的理性主体-圣父(God)为独一上帝,为万有生命的本原,任何生命都属于他、服从他、听命于他,因为他是原动力与永动力,生命体离开他将失控,必定回到原来的“空”;任何“活体”的存在都必须以他的规制为前提。尼西亚会议对于深的本质以及三位一体的定案是不容改变的,基督教任何教派对此都坚信不疑,上帝的本质为一,“无始无终,无形无像,不可分开,全能,全智,全善,一切有形无形之万物的创造主和保存者;”绝对的上帝观决定了基督教是绝对的宗教,因为上帝在基督里的自我启示是一个独特的事件,这个静止的上帝观念被拉纳打破,他修正了这种绝对与僵化的说法,认为“救恩一定可以在教会之外得到”,因为基督教永远不可能取代其他宗教传统。“匿名基督徒”的术语虽然受到了激烈的攻击,但是这种最早的普世主义意识却被保存下来,成为宗教多元论神哲学认知的开端。使徒信经开篇即称“我信父上帝”,使上帝成为人格化的神,他慈爱并可以真正信赖,它充满活力,不是无位格的静止的神圣力量。上帝为我们的世界的发生以及人类的创生给与了原始的动力;那是一个最伟大的策划,没有这个动力,一切都不会存在,一切都是空像;上帝使与人的生命具有了意义;无论是降生还是死亡,都由上帝所掌管;这些生命使地球有生气,这些生命体的各种类别,都来自于一个本源,就是上帝的创造与爱。圣经经文中并没有标明上帝的性别,旧约的上帝以父性为主体,经常被比作磐石,但上帝也被作为母亲的范型,表示对子民如对孩童的爱,这种阴柔的性情延续了迦南人强调女神的性崇拜心理传承;因之,新约中上帝是通过圣母玛利亚来完善这种形象的。旧约以律法的严厉来规范生命,是延续了犹太教“妥拉”的传统,而新约是以道德信实来训养人的行为,这都透露了“性别解经”的伦理体验。

圣子(GodtheSon)“为救世人,取肉身成为世人”,万生借他而造;

“上帝的儿子,从蒙福的童女玛利亚的腹中,去了人性,所以有神人二性,无可分开,联合于一个位格之内;就是一位基督,真上帝、真人;从童女玛利亚所生,真真实实受了苦,被钉在十字架上,死了,葬了,他就能叫我们得与天赋复和,不独为人的原罪,也为人一切本罪作了挽回祭。”

耶稣基督曾下到阴间,经过三个昼夜,复活并升天,坐到父的右边,统管一切受造之物,司审判活人与死人。旧约中,对天使般的或超者偶或也用“上帝之子”称呼,如《约伯记》和《但以理书》,称即将到来的弥赛亚为“上帝的儿子”。新约与升华了这个概念,认为耶稣是上帝的独生子,保罗说耶稣是上帝天然的儿子,而信徒是上帝收养的。十字架为我们带来了一种崭新的思考方式,一种约定的价值,必须为人所信仰;这也就奠定了生命神学的理性根基:基督的生命是特殊的,而人的生命由基督的生命决定的,人的生命的形式与都由上帝通过独生子耶稣给定,从而成为上帝的“孩子们”,信徒所称的“我们在天上的父”与耶稣所用的亚兰语“阿爸”是有重大区别的。基督教所明示的上帝并不是耶稣肉身的父亲,这与伊斯兰教徒的理解不一样,“ittakhadha”对基督教来说是一个异端,基督教认为,耶稣的独特作用表现为,上帝在耶稣里将自己启示出来,耶稣是上帝拯救世人的者。“人子”的称谓,是为肯定基督的人性,基督的人性不是被吸收进神性,而是从神性中分出;《圣经》中认为,基督保留人性的一个见证,就是带着人性的圣灵感孕的实体升天,将来他再临审判时,也像他升天时那样(徒1:11);那时他们将看到他那被他们刺透的身体(约19:37;启1:7);在审判后,我们就要和主永远同在(帖前4:17)。基督有一面始终与我们同性,圣子是一个受生(begotten)的存在,这是说明,生命由肉身显示它的现实性,基督在永恒中不抛弃人性的原因就是以血肉之躯与我们接近,使“道”在我们中间,只有由人性的基督,才能使我们相信上帝拯救人类的目的。耶稣来到世上,为显明上帝,以自己的身体作为赎价,使被囚禁的人重获自由,并摆脱了罪的捆绑以及对死亡的恐惧,得到了生命的彻底释放,从此我们的生命变得极其珍贵,因为是基督用重价从撒旦那里买来的。我们也会更加爱惜我们的肉身,肉身使我们有了现实性,同时我们用思想与行动把对神的意旨的具体贯彻成为可能,肉身的自由状态不仅要我们利用其荣神益人,而且必须确知人的生命的真正意义就是爱。当然,如安提阿学派与亚历山大学派的争论一样,基督教内部从来没有统一对基督神性与人性合一方式的争议,基督教许多学派与亚历山大学派一样,十分强调神的他异性,它的不变的圣洁以及不受感情的特性,不可能被受造的败坏污染;堕落的人性可以获得逻格斯完美神性的医治,而神性却始终完美无缺。安提阿学派却格外重视人的生命力量,结合道成肉身,认为人类在救恩中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和作用,这一点不可忽视;耶稣的人性具有自我选择的道德能力,他的人性不可看作是被动的器具,耶稣只有用人格的力量,才成为人类理智与意志的典范,使人类有可能进入高尚。耶稣必须完全作为一个人,和我们的生命的角色一样,人把他视为同类,他同样要接受试探和诱惑,他的“神人”与“道人”的特性由于伦理的需要必须被掩盖,圣子的“一人性”,使道成肉身中“神所穿的人”与穿上人的逻格斯区别开来。

ruach是希伯来词,其词义幽远,意蕴无限,绝非其他文化语境所能明示或再现,这对于我们理解“圣灵”来是一个难以逾越的语言障碍。系统通常用三个词来对译:wind(风)\breath(呼吸)\spirit(灵);显然,生命是属于圣灵的,教父门根据圣经承认圣灵为“上帝之灵”或“基督之灵”以及基督徒认识的“我信圣灵”的“圣灵”就是为生命所设计的一种高尚的不可替代的神圣力量。圣道应被看作是基督教教义的源泉,但对圣道的理解,却因对圣经的解释不同而出现诸多的分歧,因而形成基督教不再是精神和生命的宗教,而成为文本化的宗教,这是解经学泛起的原因。究竟“奉主耶稣的名受洗”的信徒,是否同时拥有了圣灵的保障,是否圣灵降临的新力量已经对人发生作用,已经被人的生命之躯所领受,并从此人将有能力无限度地反抗敌基督的进攻。上帝是通过圣灵“赐生命的”,但是否“从父出来”,还是“从父和子出来”,或是如“从父通过子出来”都肯定“圣灵”对生命形成的决定性价值。基督教为什么设定由圣灵的工作使人认罪、悔改、成圣?并且强调信徒必须接受圣灵的感动才能在生活中表现出各种美德,才可能使神在人的生命里种下的善举的种子复活与显现。圣灵从创世至人类以及所有生命的终极,使真、善、美,通过圣灵的运行、启迪和召叫,成为现实的存在,并让人类醒悟,彰显圣爱就是生命的品能或责任。圣灵像风,吹拂生命的甘露,像气息将生气吹进亚当的肉体中,使其成为一个有灵性的活人,自此生命有了“呼吸”的观念,使死与“活”有了本质的区别,生灵特有的标示着“活力”。圣灵是赐生命者,是神赐能力(charism),它替代上帝的具体行动,是行动的上帝,是务实的上帝,是给与人以生命和生机的上帝,它直接与人的生命实体相联系,人的生命因圣灵的的检验而有价值,值得尊重;生命在特定的条件下可以重复,但必须有圣灵的应允才可能实现,才具有上帝创造的“名”,才与世界一起被赋予存在的意义。圣灵与圣父、圣子同样应接受人的崇拜。基督教神学重视圣灵的帮助,只有圣灵能使启示发生,正如布塞(MartinBucer)在对福音书注释中所指出:

“在信仰上帝和被圣灵感动之前,我们并不是属灵的,因而关于上帝的任何事我们都完全不能理解。所以说,在圣灵进入我们之前,我们所拥有的一切智慧、一切义,不过是死亡的黑暗和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