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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传播学的认识范文1
关键词 传播学心理学 黑龙江少数民族 文化认同
中图分类号:C95 文献标识码:A
Cultural Identity Research on Ethnic Minorities in Heilongjiang
under Communication Psychology
WANG Tingting
(Qiqihaer University, Qiqihaer, Heilongjiang 161006)
AbstractHeilongjiang Province, as a typical multiracial province, national minority traditional culture is more typical, has certain historical and special. In recent years, along with our country industrialization, informatization process accelerate,minority culture has been the development of a hitherto unknown impingement. This paper from the psychology of communic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mass media on the minority individual 's mechanism of action, seek to promote the minority nationalities of Heilongjiang province to the national culture identity, the effective measures to enhance national cohesion.
Key wordscommunication psychology; ethnic minorities in Heilongjiang; cultural identity
1 黑龙江省少数民族文化概况
黑龙江省是一个多民族、散杂居边疆省份,全省共有53个少数民族,人口近200万,占全省总人口的5.26%。其中世居本省的有满、朝鲜、蒙古、回、达斡尔、赫哲、鄂伦春等少数个民族。他们在各自的历史发展进程中,创造出独特而丰富的民族文化,构成了中华民族文化宝库的重要组成部分。
满族、回族普遍使用汉语文;朝鲜族、蒙古族使用本民族语言、文字,大多数人通用汉语文;达斡尔、鄂伦春、鄂温克、赫哲族有本民族语言,没有文字,普遍使用汉语文。其中,赫哲族民族语言属阿尔泰语系通古斯―满语族南支语言,没有文字,同满语接近,通用汉语,少数老年人会讲赫哲语。信奉自然神崇拜、祖先崇拜和北方原始宗教萨满教。创造了口头说唱文学史诗伊玛堪、擅长鱼皮手工艺制作。鄂伦春族语言属阿尔泰语系通古斯―满语族北支语言,没有文字,靠口耳相传传递信息,通用汉语。信奉原始宗教萨满教,属自然神多神崇拜。创造了包括神话传说、说唱故事在内的口头文学、民间歌舞、书面文学。是一个精于打猎的马背民族,发展出狩猎文化精华。其他少数民族大多通用汉语言文字。
2 黑龙江省少数民族文化认同存在的问题
文化认同是指对自身文化身份和地位的一种自觉和把握,表现在政治、经济、伦理、宗教、语言等诸多方面,凡同人的活动有关的一切领域几乎都是文化的领域,因而都存在文化认同的问题。文化认同是由共同的、历史经验、语言、民族血统、地理、经济环境等因素共同形成,其特性比起政治、经济结构更不容易改变。
由于时代变迁、历史基础等因素,黑龙江省少数民族的文化认同问题出现复杂化趋势。具体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语言受同化较为明显;第二、宗教受影响的速度较为缓慢;第三、习俗受影响的程度存在着地域性差异;第四、女性教育问题仍然任重道远。尤其是在现代文化的冲击下,少数民族文化日益边缘化,少数民族文化中现代与传统杂陈,落后与先进并存,开放与狭隘共生,从而造成少数民族文化的内部断裂。由于原来的价值体系已经不得到主流文化的承认,少数民族对现代文化的认同感降低,容易产生抵触情绪;原有的文化归属感不复存在,容易失去精神寄托产生信仰危机。
3 如何提高黑龙江省少数民族文化认同水平
(1)增加权威报道,树立“威信效应”,增强文化认同效力。这是指传播者个人或群体的权威性、可信性对受众的心理作用,以及由此产生的对传播效果的影响。传播学研究认为,当受众把传播者或信息来源确定在高权威性、高可靠性的位置上时,这种认定就会转变为对信息内容的相信。传播者的威信的高低与受众被影响的程度之间存在着某种正比的关系。传播机构或信息来源的权威性也能形成威信效应。在传播活动中,受众威信效应的产生主要取决于传播者、传播机构或信息来源在受众心目中的威望和地位,而这种威望和地位是由受众授予的,并且是可以证明的。权威性和深度性是平面媒体特有的优势,通过增加权威机构的权威报道,可以很好的树立威信效应,增强少数民族文化认同效力。近年来,我国少数民族文字报刊体系日益完善,内容愈发丰富,形成了多层次、多地区、多种类、多种文字的民族报刊体系。
(2)创办特色栏目,满足“心理层次需要”,提高文化认同水平。传播心理学理论中有一个重要的理论即共性心理,是指受众在信息接受中所具有的大致相同的心理活动倾向。有两个重要的因素决定其产生:①受众对媒介的认知。看书,探讨知识的心理;读报,获取新闻的心理;看电影,寻求娱乐的心理。②受众对信息产品的一般期待和要求。即求新重快;求知重趣;求富重乐;求近重“软”;求深重活;求真重美。只要传播机构和大众传播媒介切准受众脉搏,编制出符合和适应受众共性心理的信息产品,就会为其乐意接受。黑龙江人民广播电台设有全国惟一的省级朝鲜语广播,每天定时播出具有鲜明朝鲜族特色的民族节目,极大的满足了朝鲜族受众的心理需求,促进了民族文化的认同。
传播学者麦克卢汉认为“媒介是人的延伸”。一档吸引人的少数民族节目,它所挖掘的应该是独特自然地理背后人们的生存状态和文化意义。这也正是少数民族节目的意义所在:历史的厚重感,对现实的执著与真诚,强烈的人文关怀,一种用奢华替代不了的质朴的真实力量。要促进少数民族语言媒体和栏目的发展。在栏目的制作上,不能仅仅停留在简单的内容翻译上,而是要制作、编排出一系列贴近黑龙江省少数民族生活实际的内容,提高他们的文化认同水平。黑龙江省境内的杜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的媒体做得比较好,除了转播中央、省、市台的节目外,还自办一些别具地方特色的新闻、艺术、影视类节目,用汉、蒙两种语言播出,丰富了当地少数民族群众的业余生活,得到了广大少数民族受众的喜爱。
(3)借助新兴媒介,提高“心理唤醒”水平,拓宽文化认同渠道。近年来,随着网络技术的发展,互联网作为一种新兴传播媒介“飞入寻常百姓家”。受众获得了以往传播媒介无法实现的话语空间,这种互动对于少数民族文化认同及其建构和变迁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从民族文化认知、情感表达角度看,互联网为少数民族文化认同提供了激荡的空间,为展现民族文化知识,推动民族文化研究提供了表达的平台,为黑龙江省少数民族多维文化认同建构提供了更有活力的空间。很多少数民族网站为主流文化或外来文化了解本民族文化提供了窗口,促进民族文化在本民族的传播,培养民族自信心和归属感,弘扬民族文化,振奋民族精神,实现了民族文化认同。如云南人民信息港网站。传播的内容涵盖了包括傈僳族、怒族等在内的少数民族文化。傈僳人民信息港网站还形成了复杂的文化场域,体现出外族人士对傈僳文化的欣赏和认同。网络环境勾勒出来的神秘、浪漫、充满情调的民族文化给异文化带来了极大的吸引力。民族的文化认同,最终体现为个人对族群的归属感和认同感。当下,我国一些从事黑龙江少数民族文化研究的人士、旅居聚居地之外的少数民族人士、少数民族文化名人纷纷开通微博。通过留言、分享等方式建立联系,在人际传播中促进民族文化认同。围绕某个话题,在互联网中形成各具特色的话语方式。民族文化在互联网中找到了新的传播途径,同民族成员利用互联网进行沟通,异民族成员通过信息交流进行了解,拓宽了民族文化认同渠道。网络传播中,通过原有的少数民族文化认同、地域认同、国家意识形态浸润等各种因素合力下,形成了多层次的民族文化认同。
本论文为黑龙江省教育厅2011年度人文社会科学(面上)项目《黑龙江省少数民族文化认同问题的传播心理学研究》成果之一,黑龙江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资助,项目编号12512359
参考文献
新闻传播学的认识范文2
【关键词】 新闻学;传播学;国际新闻传播;国际传播
一、国际传播研究的现实状况
国际传播是一个年轻的、正在发展的、充满活力而又具有迫切现实性的新兴学科。
从国际方面看:国际传播的最初研究起源于美国。60年代末,国际传播作为一个学科在美国开始得到了承认。1971年,位于华盛顿的美利坚大学国际关系学院率先开设了国际传播的硕士学位课程。70年代,国际传播研究走向国际化。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推动下,成立于1957年的联合国下属的教科文组织国际大众传播协会,于1978年设立了国际传播分会,作为其12个分会之一。随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又先后组织出版3本报告:《多种声音,一个世界》(1981)、《世界交流报告》(1989)和《世界传播概览——媒体与新技术的挑战》(1997)。1994年,国际传播分会开始出版自己的会刊《国际传播》,每半年出版一期。在每年召开一次的国际大众传播协会的近几次会议上,国际传播成为最热门的论题之一。
与此同时,民间的研究自80年代以来方兴未艾。在我们不完全的资料收集中,80年代涉及国际传播的书目就有十数种。如:《组织中的国际传播》、《国外新闻和世界信息新秩序》、《全球信息与世界传播:国际关系的新领域》、《二十世纪的国际新闻播报》、《传播的国际百科全书》等。90年代以后的研究著作更多。例如:《国际传播中的现实议题》、《全球新闻业:国际传播的历程》、《资本主义与传播:全球文化和信息经济》、《超越国家主权:90年代的国际传播》、《国际传播与全球化:批判导论》等(以上见中国国家图书馆的馆藏书目)。①笔者发现,国际传播的研究以美国领先,大部分的著作也多出自美国。这一点显然与美国是一个国际传播大国,掌握了世界传播信息量中相当大的比重有关。在目前世界排名前10位的媒体集团中,美国就占了5家。②
从国内方面看:在我国,国际传播的研究可以说刚刚处于起步阶段。1982年传播学才通过著名传播学者施拉姆介绍到中国。同年年底在北京中国社会科学院的新闻研究所召开了第1次全国传播学研讨会。1985年复旦大学成立了高校第1个传播学研究机构“文化与传播研究中心”。1986年,在黄山召开了第2次全国传播学研讨会。1988年,在北京,人民大学舆论研究所进行了第一次社会舆论调查。经过了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低潮,1993年在厦门召开的第3次全国传播学研讨会确定了传播学本土化的方针,1995年在成都召开的第4次全国传播学研讨会拓开了传播学更广阔的研究领域,1997年中国国务院学术委员会对传统学科体系进行调整,传播学开始被并入原来的一级学科新闻学,称新闻传播学,下设新闻学和传播学两个二级学科。在传播学20年的引进、介绍、研究和本土化、实用化过程中,国际传播是发展最晚的一个分支领域,直到90年代末,才在各个高校和研究所成立专门的教学与研究机构。目前在北京初步形成了以北京广播学院国际传播学院、清华大学国际传播研究所、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国际传播研究所等几家为主的格局。在国内传播学一百多本著作上千篇文章中,有关国际传播方面的论著只占很少的一部分。目前,我们查到的国内以国际传播为题的中文书只有3本,一是北京广播学院院长刘继南教授主编的《国际传播论文集》(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2000年),二是北京广播学院国际传播学院院长蔡帼芬教授主编的《国际传播与对外宣传》(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2000年),三是译著,即美国罗伯特·福特纳的《国际传播:全球都市的历史、冲突及控制》(华夏出版社2000年)。有关的文章也不是很多。经初步分析,我们发现,这其中,从大的方面讲,北京广播学院国际传播学院的研究集中在国际关系与大众传播、对外宣传与国际关系及对传播学的译介方面,清华大学国际传播研究中心的研究则集中在对策论、国外舆情分析、焦点问题报道等实用化内容方面。该研究中心出版了60期舆情分析报告并成立了阳光论坛,建立了自己的网站。
笔者认为,刚刚起步的中国国际传播学研究还存在许多弱点,大致说来就是研究的玄化、泛化、空化和术化。所谓玄化是指在传播学的介绍、引进过程中偏重引经据典、直译许多国外名词而缺乏对文本的中介转换,造成概念混乱,这种做法显然不利于这门学科的清晰化和本土化。泛化则表现在研究的平面化,不界定学科边界,不限定学科内容;而是把一切现象都往传播学里面装,似乎一切人类文化现象都是传播现象,一切跨越了国界的信息交流都是国际传播,结果使研究目标无法锁定和深入。空化是我们过去政治化研究传统的延续,在缺乏实证研究、量化研究、具体研究、微观研究的基础上空发议论,有的只是生拉硬套某种哲学理论,结果背离了研究的科学精神。术化则集中于对策研究,一切以实用化为目的。当然,如果的的确确搞“术化”,那应该是先基础(术)、再理论(学)再运用(学术),但实际上这个过程在很大程度上被忽略了。
从乐观一面看,尽管存在许多弱点并且刚刚起步,但国际传播学仍然是一个充满希望和前途的新兴学科。恩格斯告诫我们,“历史过程中决定性因素归根到底是现实生活的生产和再生产”。③一旦社会上产生了某种需要,那将会比10所大学都更能推进研究的深入。国际传播发展的两大背景是人类社会的全球化和民族国家化、以及大众传播的兴起和传播分化。这决定了国际传播在这个历史过程中已经而且必将继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所以对国际传播学进行深入研究是时代的任务和需求,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二、国际传播学的学科来源
国际传播并非无本之木。其学科来源,大约有3个方面。
国际传播来源之一是传播学。传播学是一门起源于40、50年代,成熟于60、70年代,并在80年代以后得到了巨大发展的新兴学科。在中国国家图书馆的馆藏目录中,有关传播学的英文著作就达4000多种。从体系上看,传播学研究包括传播定义,人类传播史,传播符号、过程、结构,传播方式和媒介,传播受众和效果,传播制度与控制,国际传播和全球传播,传播学流派等内容。传播学本身就是来源于政治学、社会学、心理学、新闻学等多种学科的一门新学科,在发展的过程中又加入了控制论和信息论等新元素。从理论上看,现在形成了注重研究过程、以实证为特点的美国学派和注重研究后果、以理论批判为重点的欧洲学派。传播学与国际传播的契合点主要在政治方面。日本学者鹤木真曾把国际传播定义为“以国家社会为基本单位,以大众传播为支柱的国与国之间的传播”。④另一个日本学者生田正辉更是直截了当地指出“国际传播的首要特征,是它与政治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它是一种由政治所规定的跨国界传播”。⑤由此而来,国际传播研究的重点在于国际传播内容的价值问题、信息与主权问题、文化霸权问题、信息全球化及国际信息秩序问题等方面。这些课题对国际传播中的宏观问题和理论问题赋予了较大的注意。
新闻学是国际传播的来源之二。它发韧于报刊出现后的18世纪,在19世纪末新式新闻的崛起中初步形成。20世纪上半期出现了种种有巨大影响的新闻学理论,20世纪50年代以后又开始融入了大众传播学,形成了新闻传播学。新闻学包括新闻学理论、业务和新闻传播史三部分。作为应用学科,新闻学的业务部分是一个更庞大的学科分支,大大多于、强于其理论部分。新闻学与国际传播的结合在于新闻的业务实践从一开始就包括国际新闻部分。
然而,笔者所见,国内学者包括新闻界对国际新闻的认识存在模糊不清、界限不明的现象。国际新闻似乎是指与国内新闻相对的那部分内容,即属于“国际方面的消息”那一类。同时,面向国外的新闻报道及其他传播活动则被看作是对外宣传。其实,从国际传播的角度来看,国际新闻应该指跨越了国界的新闻,并不仅仅是来自国外的新闻,也不仅仅是对外宣传,而是双向互动的新闻。
从历史上看,在新闻报道的内容中,国际新闻从一开始就占据了较大的比重。大众报刊兴起后,国内新闻、地方新闻逐渐夺走了国际新闻的地盘。但是即使在新式新闻到达顶峰的19世纪末的美国,国际新闻仍然稳定地占据着相当大的新闻比重。随着20世纪初世界体系的形成,国际新闻所占的比重一直保持稳定,当然随着国际局势的变化有时稍有增减。⑥按照传播学的观点,国际新闻,实际上属于国际传播范畴;而且可以说,国际新闻是国际传播的主要组成部分。对国际新闻的认识,是国际传播学出现的基础。在新闻史中曾出现过政党报刊、言论纸向大众报刊、新闻纸转变的过程,在国际新闻传播的历程中也同样遵循这样一条轨迹。在新闻史早期,国外新闻报道主要发生在民间(即传播者主要为民营办报人)。进入20世纪后,随着国际社会的形成与竞争的激化,国家开始成为国际新闻的重要传播者,国际新闻开始明显地表露出其政治性和实用性。这时国际新闻的首要特征就是宣传。第一次世界大战是各国主动认识并开始运用国际新闻进行宣传的重要时期。一战以后特别是二战之中,这种认识和运用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冷战时期,这一传统得到了延续。到了20世纪末,国际新闻的宣传特征才在表面上有所减弱。
总之,国际新闻是新闻学与国际传播的结合点,其重要特征表现为政治性和实用性。英国新闻界泰斗北岩勋爵曾任英国一战时期对德宣传总监。传播学的创始人拉斯韦尔早在1927年就出版了《世界大战中的宣传技巧》一书。早在1931年出版的关于国际传播的两本书《国际传播:美国的态度(Calrk, Keith,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the American Attitude, NY1931)、《国际传播:语言问题论文集》(Herbert NShelton,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A Symposiumon the Language Problem, London 1931),也都涉及对外宣传问题。于1984年出版了第一部中文《国际传播》专著的台湾学者李瞻本人也是一个新闻史学家。由于国际新闻只是新闻中的一个现象,对外宣传是一个实际操作问题,加之新闻学本身又是一个实用性的学科,所以在新闻学的论著中,鲜有详论国际传播者,有的也只是强调其宣传功能。所以从新闻学演化而来的国际传播研究,其侧重点主要在“术”的研究,即宣传技巧、效果以及对策研究。但是按现在我国的学科分类,国际传播要在新闻学和大众文化事业中去查找,这虽能表明国际传播与新闻学的渊源关系,但严格说来这种学科界定并不科学,也不太符合现实需要。
国际传播的来源之三是国际关系学。国际关系学最早就是国际政治学。一战以后政治学由传统的历史比较分析转向现实主义政治,于是国际政治学逐步转化为国际关系学。20年代后,现实主义政治学占据了主流。二战后,行为主义政治学开始滥觞,国际关系学也在这个过程中发展起来了。国际关系学包括国际关系史、国际关系现状及控制、国际关系理论等几个方面。国际关系学是一门“能够帮助人们理解、预见、评价乃至控制国家间关系和国际现状”的学科。⑦它包含两个研究层面,一是双边和多边层面的国际关系,二是宏观国际关系体系。国际关系学关注的主要内容包括:国家作为国际基本行为体的利益、力量、外交战略,国际间的竞争与合作,国际关系的体系与结构、动力与控制及演变和预测等。国际传播在国际关系的微观和宏观层面都是重要因素。西方国际关系学者是在60、70年代开始从国际关系角度进入国际传播领域的。这一时期行为主义在国际关系学中占据了主流地位。行为主义试图从可观测、可控制的国家行为出发,建立一种“精确”和“科学”的国际关系学。创造了国际关系学分析模型的美国学者卡尔·多伊奇,在60年代出版的一系列著作中,建立了国家外交决策系统和国际一体化的控制系统,其中大众传媒和民间舆论传播的通讯交换和控制在这一模型中占据重要地位。罗伯特·诺斯则在国家间信息传递的媒介模型之上建立了内容分析和决策心理分析理论(Contemporary Political Analysis, 1967)。所谓内容分析是总体分析,就是通过对大量的国际信息进行数据化处理和分析,直观地把握国际体系;所谓决策心理分析则是个体分析。理查德·梅里特着重在国际传播的过程和内容方面做文章,建立了包括政府行为体、非政府行为体和文化交流在内的国际传播三元交叉模型(Communication in International Politics, 1972)。⑧后来,一些学者进行了不少媒体与外交、舆论与对外关系的专题研究,创立了“公共外交”(Public Diplomacy)研究领域。当然还有一些学者试图从大众传播和国际关系这两个不同的学科角度来搭建相互关系(如台湾学者周莉音《国际关系中国际传播之角色》,黎明文化公司1985),但总有些缺乏深度、缺乏理论贯通性的感觉。在近年来从国际关系学角度进行的国际传播的研究中有两点值得注意:一是在国家行为个体、国家力量及力量显示方面,有人认为传统的国家力量研究,其定量分析仅仅集中在基本实体、经济能力、军事实力和贯彻目标的意志力几个方面是不够的;应该而且必须加上国家的信息能力,包括信息的收集、整理、扩散及控制,因为信息能力也是一种重要的国家力量。二是在国际关系整体及全球化问题方面,有人认为必须加入国际传播因素。在当代的国际关系体系中,如果缺乏国际传播体系,那是非常不完整的,因为国际传播体系也是国际关系体系中重要的组成部分。从国际关系角度出发研究国际传播,能为我们从理论和实际、微观和宏观两个层面理解国际传播提供不少有益的帮助。
从以上国际传播的3个学科来源看,国际传播是一个交叉性的学科,它与上述3个学科都有渊源关系,又不完全直属于其中任何一个。其多学科性、交叉性恰恰符合当代社会科学综合化与学科分化的一般趋势。
三、深化国际传播研究的思考
对于深入推进国际传播学的研究,我们认为至少有4个方面的工作要做:国际传播的本体论研究、国际传播史的研究、国际传播“术”(技巧)的研究及国际传播学科体系的理论研究。
国际传播本体论要解决国际传播是什么的问题,也就是国际传播的定义问题。我们可以说传播学研究“社会信息的传递和信息系统的运行”,但是我们是不是可以简单地说国际传播研究“国际间社会信息的传递和系统运行”?我们可以说新闻学研究“对新近变动事实的传播”,但是我们是不是可以简单地说,国际传播是“对新近变动的国际事实的传播”,或者说是“对新近变动的事实的跨国传播”?我们可以说国际关系学是研究“国际关系体系的运行和演变规律”,但是我们是不是可以简单地说国际传播是研究“国际传播体系的运行和演变规律”?应该说上述说法都有道理,但未必全面准确地反映了现实。
在传播学的体系建立过程中,美国学者拉斯韦尔提出的5个W的体系模式很有创建性,为传播学界所广泛接受。但实际上国际传播在每个W的具体定位上都存在分歧。如在传播者方面,有人认为应该主要是指国家或国家的组织,有人认为还应包括国际组织、跨国公司和有影响力的个人,还有像梅里特,则提出了三元模式。在传播内容方面,有人认为主要是指国际新闻的传播,有人提出政治、经济和文化信息的三分法,还有人则认为应该包括一切信息。在传播工具或渠道方面,有人认为主要是指大众媒介,而且重点是电子媒介;有人则认为应包括人际交流的一切方式。在传播受众方面与在传播者方面存在的问题一样,有人认为应该有特定的传播对象;有人则认为凡是面向国际社会的传播都是国际传播;而所谓国际社会,就是没有国界的社会。与上述诸方面相比,可以说国际传播在效果研究方面取得的成果最多,而且效果研究也是最引人注目的。但是,同样在这一方面,“公共领域”理论、制码解码理论、“议程”设置理论、“文化霸权”理论都在大行其道。很明显,只有对上述的分歧和争论进行梳理和明确化,才能建立对国际传播的本体论认识。
国际传播史是对国际传播进行深入研究的重要基础。史学的最大特点就是其综合性。恩格斯说过,我们只知道一门科学,这就是历史学。一切现代社会科学都是从历史学中分离出来的,一切现代学科的建立都离不开对该学科所探讨的社会现象的历史考察。对国际传播的历史考察也是我们必须做的工作。而这方面的研究也存在明显的缺陷。例如关于国际传播的起源,有人从国际关系学角度出发,认为国际传播始于16、17世纪近代国家的出现和国际关系的起源,这种说法忽略了传播业的内在发展。有人从媒介发展的角度看,认为国际传播源于1835年哈瓦斯通讯社的成立和电报的出现(李瞻《国际传播》1984,福特纳《国际传播:全球都市的历史、冲突与控制》2000),这种说法又忽略了在此之前报刊的作用。还有人则从国际政治角度考察,认为国际传播发轫于第一次世界大战各国的战时宣传,这种看法显然比较狭窄。在众多新闻史著作中,有关国际新闻史和国际传播史的研究不受重视,往往被挤在对外宣传的角落。实际上,考查国际传播史的起源与发展应考虑其本身内在的规律,并应综合社会相关因素进行综合研究。
国际传播技巧主要研究国际传播现状和对策论方面的问题,也是国际传播学深入研究的重要内容,应该包括世界传播体系的框架及运行机制、国外重要媒体介绍、媒体信息的分类及量化、舆情分析模式、媒介事件与报道技巧、传播者形象与传播效果、国际文化交流等方面的内容。需要说明的是,在这一方面更需要重视的是观念的变化,应从政治宣传的角度转换到报道和经营的角度,注重对象研究,收听率、收视率的研究。再好的宣传没有听众和观众只能是空谈。目前世界信息秩序不均等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对发展中国家来说,除了经济技术原因外,经营方式和观念的落后恐后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重要因素。
最后,建立国际传播学的理论框架是一项不断带有总结性意味的工作,也是国际传播能否作为一个综合性的分支学科或问题研究而生存发展的关键。它所包括的内容至少有对国际传播的本体认识、研究对象和目的、带有理论抽象性的国际传播史和现状分析、国际传播各种理论介绍、国际传播体系的运行及控制、国际传播技巧概述以及国际传播的未来发展等等。只有搭建起科学的理论框架,国际传播学才能真正建立起自己的研究平台,从而在众多的分支学科中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注释:
① 80年代涉及国际传播的书目原文:
1)Baskin, Otis W,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in Organizations, Calif1980
2)Stevenson, Robert, Foreign News and New World Information Order lowa State Univ Pr1984
3)(Mowlana, Hamid, Global information and World Communication: New Frontiers in International Relations NY1986)
4)Fenby, Tonathan, The Intermational News Services: a Twentieth Century, NY1986
5)Bamouw, Erik, International Encyclopedia of Communications NY1989
90年代以后研究著作原文:
1)Matin, Lesie John, Current Lssues in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NY1990
2)Merrill, John Calhoun, Global Joumalism: Journey of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NY1991
3)Garnham Nicholas, Capitalism and Communication: Global Culture and the Economics of Information London 1990
4)Herbert I Schiller, Beyond National Sovereignty: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in the 1990s NJ1993
5)Ali Mohammadi,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and Globalization: Acritical Introduction, London1997
② 洛特非·马赫兹:《世界传播概览—媒体与新技术的挑战》,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联合国教科文组织1999年,第97页。
③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人民出版社1972年,第4卷,第477页。
④⑤ 转引自郭庆光:《传播学教程》,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9年,第237页,第238页。
⑥ 国际新闻在新闻中的比重问题,是一个需要进行实证性研究的问题。在早期的报刊中,其比例无疑是很高的,例如英国第一份日报《每日新闻》,其创刊号的声明就明确指出该报是以翻译荷文、法文消息为主,“迅速、正确而公正地报道国外新闻”(见郑超然等《外国新闻传播史》,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0年,第63页)。中国最早的报刊也是以国际新闻为主,有的就以《各国消息》为报名(见白润生《中国新闻通史纲要》,新华出版社1998年,第26-30页)。
进入20世纪80年代,美国的重要报刊《时代》周刊、《新闻周刊》、《美国新闻和世界报道》中用于国外新闻报道的页数,占其总数的22-24%。(见威廉·哈森《世界新闻多棱镜》,新华出版社2000年,第77-78页)。
新闻传播学的认识范文3
关键词:大数据时代;新闻传播学;重构;进路
一、概述
随着大数据时代的到来,大数据逐渐渗透到社会科学的研究当中,这不仅使传统的研究条件和研究方式发生了变化,而且正不断拓宽学科边界研究领域,加快了各个学科之间的融合。在社会科学中应用大数据,可以改变整个社会科学的研究方式以及内容,从而使研究逐渐向深层次的方向发展。在大数据的影响下,社会研究的路径逐渐增多,其中包括计量研究、质化研究、量化研究3条路径。现阶段的社会科学研究逐渐与新闻传播学联系在一起,因此,新闻传播学与社会科学研究之间的界限越发模糊,这一现象也表明了各个学科之间的融合交叉。[1]现阶段各个学科领域的研究中,越发重视新闻传播学中存在的问题。在大数据的影响下,新闻传播学的研究路径逐渐发生变化,其研究的内容涉及各个领域,在这个过程中也逐渐与其他学科相互交融。
二、大数据对新闻传播学研究的内外部重构情况分析
在工业革命之后,专业化程度被作为社会现代化程度的重要标志之一。随着专业化程度的不断加深,人们对事物的认识以及社会效率的把握有所提升,但是人们对整体文化的控制逐渐降低。在社会科学研究不断推进的过程中,社会科学逐渐向细分化、专业化的方向发展,致使社会科学研究的专业性逐步增强。[2]对于整体的社会科学而言,由于专业化分工,各个学科之间的分化越加明显。在大数据时代的影响下,有可能推动学科融合的进一步发展,在这个过程中,以数据作为支撑,从而形成了学科融合交叉的新形势。在此背景下,新闻传播学科的融合发展也有了新的变化。
(一)从内部来看新闻传播学研究的学科定位逐渐发生了变化
在新闻学教育建立之初,人们将新闻学与传播学作为两个不同的学科,在研究定位上对两个学科的研究也有所不同,但是在学科布置方面时,教育人员会将传播学与新闻学并置。因此,新闻传播学分设了两个二级学科,即传播学与新闻学。新闻传播学在建设之初被看作人文学科,因此部分新闻传播专业都设有相应的人文学院或者中文系。受到历史原因的影响,在新闻传播学早期的教学当中,由于缺乏相应的师资力量,加之专业设计方式受到人文学科的影响较大,使新闻传播教师与文学以及中文有密切的关系,这在一定程度上奠定了新闻传播研究的人文学科研究基础。
20世纪70年代后,新闻传播学研究逐渐向传播现象的分析方向发展,在研究过程中逐渐使用实证数据调查的方式。在新闻传播学研究中应用大数据,一定程度上推动了新闻学科研究路径的改变,使其更加倾向于社会学科的研究路径,在研究的过程中,实践研究方法的作用充分发挥,使新闻传播学研究方向越发明确。[3]
在大数据的影响下,研究逐渐向精确化的方向发展,这对传统的实证研究方法产生了一定的冲击,使该研究方法获得了新的发展。于传统的数据采集方式而言,研究人员获得的资料比较有限,在大数据时代下,研究人员获得的信息以及数据十分丰富,这突破了研究人员的经验范畴。于传统的实证研究而言,无论利用哪种抽样方式,都会存在相应的误差,获得相应的结果后,还需要进行检验。利用大数据的方法可以获得较为全面的样本,通过简单的统计描述即可掌握其中的规律。利用大数据可以对全样本的数据进行分析,避免分析人员个人经验带来的影响,从而使研究人员在研究的过程中充分发挥自身的能力,不断发现经验以外的规律。
(二)从外部来看新闻传播学逐渐与其他学科交融
在新闻传播学的形成过程中,使用了社会学中的相关知识,并且对社会学中的相关问题给予了充分关注,并对传播行为关系等进行了重点研究。因此,在社会学发展的过程中,会利用传播学的成果对其内容进行研究,在大数据的影响下,其他学科也不断引用新闻传播学的成果。
在大数据的影响下,诸多学科领域出现了融合现象,新闻传播学科也不例外,其与其他学科之间的交流变得越发频繁。第一,在近几年发表的新闻传播研究论文中,有很多科学背景或者计算机背景的人员参与;第二,在大数据相关研究的工作中,有不同学科背景的学者参与。这两点充分说明了各个学科之间的交流。
在应用大数据的背景下,社会学科与科学之间的边界越发模糊,而精确量化也被应用于新闻传播学的研究中。在以往,精确量化主要应用在科学领域,这类依靠研究方法对学科进行划分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在新闻传播学研究的过程中,十分重视信息传播规律方面的研究,在研究的过程中,会从这一角度对社会问题以及社会现象进行相应的分析。[4]现阶段,各行各业要想得到较好的发展,需要充分发挥互联网的作用,并对互联网及相关问题给予相应的关注以及研究。于新闻传播学而言,其可以分析信息传播规律,从而为其他学科的研究奠定良好的基础。于大数据时代的信息传播研究而言,大数据可以为该项研究提供相应的方法。研究人员在研究的过程中充分利用大数据的作用,可以有效把握网络的结构以及组成,明确信息传播路径之间的关系。在这个过程中,会涉及其他学科方面的内容,因此新闻传播学科与其他学科之间的交融也得到了推进。
三、大数据时代新闻传播学的研究进路
大数据的影响越发突出,逐渐将新闻传播学带领到社会科学研究的舞台上。在大数据的影响下,新闻传播学研究方式不断发生变化,使新闻传播学的实践以及理论得到了重构,新闻传播学与其他学科之间的边界变得越发模糊,在此基础上,新的研究问题逐渐产生。新闻传播学者在研究过程中,其思维方式不断发生变化,研究思路也在大数据的影响下变得越发宽广,在研究中,研究空间逐渐扩展,需要不断找出研究主体,并弥补研究方式的不足。
第一,在研究新闻传播学的过程中,研究人员需要开放心态。虽然新闻传播学与其他学科的边界越发模糊,但这给予了新闻传播研究更好的空间,因此,研究人员可以与其他研究人员相互合作,在研究的过程中采用新的视角和方式,从而使研究内容不断扩宽。第二,在研究新闻传播学的过程中,要明确研究核心。研究人员在研究的过程中可以吸取其他学科的研究成果,通过其他学科研究成果的支持来保持新闻传播学研究的活力,在研究的过程中重视核心问题,充分发挥大数据的作用,使社会科学研究与新闻传播研究逐渐区分开来。
四、结语
大数据以互联网技术为核心内容,该内容在不断升级更新中,并且在各个领域不断渗透。新闻传播学的研究工作主要侧重于互联网传播规律方面的研究,这一方面的研究可以不断延伸,使新闻传播学研究逐渐向社会化的方向发展。在大数据的影响下,新闻传播学的研究重构以及进路发生了相应的变化,不仅为研究人员提供了更加科学的研究方法,而且指明了研究方向,在此基础上,新闻传播学的地位日益凸显。为了做好新闻传播学的研究工作,研究人员需要充分利用大数据的作用,探究新型的研究方法和研究路径,从而为新闻传播学的进一步发展奠定良好的基础。
参考文献
[1]王凯杰.大数据时代新闻传播学研究的重构与进路 [J].传播力研究,2019,3(09):40.
[2]奚畅波.大数据时代新闻传播学研究的重构与进路 [J].科技传播,2018,10(13):22-23.
新闻传播学的认识范文4
关键词:传播学理论传媒专业人才培养
当前,我国传媒产业正在高速发展。2014年,在我国GDP增长放缓的情况下,传媒产业年增长率逆势上扬,从2013年的15.5%上升至2014年的15.8%。一个欣欣向荣的产业需要人才支撑。高校作为培养传媒专业人才的摇篮,其培养理念、教学方式与教学模式等至关重要。在当前的信息时代,媒介无处不在,甚至无孔不入。随着新老媒体的交融,融合性传媒生态圈呼之欲出,媒介融合日趋深入,而这一切使传播学相关理论与社会经济的发展,以及人们的日常生活联系日趋紧密。
一、传媒专业的发展概况
众所周知,传播学发源于美国,其历史不过百年,是一门年轻的学科。20世纪中叶,传播学才正式成为大学的正规课程。传播学是一门交叉学科,它与政治学、新闻学、社会学、心理学、信息论、系统论、控制论等诸多学科关系密切,相互影响、相互渗透。20世纪中叶以后,传播学作为社会科学的一个新学科获得了越来越多学者的关注,新的研究成果不断被提出,研究领域得以拓展。传播学逐渐形成了较为丰富的理论体系和较为完备的学科体系。传播学逐渐成为显学,其学术地位也得到了巩固。据统计,在20世纪八九十年代的美国,各大高校和社会科学研究机构每年发表的与传播学相关的博士论文达120多篇,并且逐年递增。在传播学的教育方面,目前世界各地的主要高校基本都设有传播院系和专业,一些高校也因在新闻传播领域的研究和教学而闻名于世。美国是传播学的诞生地,也是现代传媒教育的先行者。早在20世纪初,美国就凭借在传播和新闻方面领先于其他国家的学术优势,率先开展了现代传媒教育。1908年,美国密苏里大学的正式建立标志着世界上第一所新闻学院的诞生。4年之后,哥伦比亚大学顺势应时也成立了新闻学院,如今已成为新闻传播领域的世界著名学府,其新闻学院所秉持的人文学科基础与专业技能训练并重的传媒教育传统一直持续至今。
二、我国高校传媒专业人才培养的现状分析
我国传媒专业教育从20世纪末开始突飞猛进,并很快成为我国高等教育中重要的新兴学科之一。据统计,目前我国有600多所高校开设了传媒专业相关课程。1982年,被誉为“传播学鼻祖”的威尔伯•施拉姆访华之后,美国、日本的传播学学者相继来到中国介绍、宣传、讲授传播学。同年,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研究所召开了第一次全国传播学研讨会。会后,一大批高水平的传播学专业译著纷纷出版,各大高校也相继开设了传播学及相关课程。如今,国内开设传媒相关专业的高校都将传播学作为一门基础理论课程,大众传播学、传播学概论等课程已经成为传媒专业人才在校学习的必修课。然而目前我国高校在传媒专业人才的培养上还存在一些误区和盲点,由于传媒专业本身较强的实践性,部分高校对传播实践教学的重视程度远超过传播学理论教学,集中表现在课程设置比例、教学内容,以及学生对传媒专业的认识这三个方面。在对传媒专业人才的培养上,传播学理论的缺位或不足将严重制约高校传媒专业人才培养的质量,甚至不利于我国整个传媒产业的可持续发展。
(一)高校偏重传播实践教学
传媒专业具有较强的实践性和操作性,这就导致部分高校传媒专业在课程设置上急功近利,忽视了理论课程和实践课程的平衡,简单满足于讲授各种各样的技术知识和开展专业技能训练,忽视了对学生人文、社会科学以及专业素养的培养,在这种教育模式下培养出的学生更像“技工”,而非真正有思想、敢创新、善学习的传媒人才。
(二)教师倾向于讲授传播技术
部分传媒专业教师在教学中存在功利化、工具化的倾向。由于传媒专业需要学生在实际操作领域具备一定的动手能力,所以教师在教学中更倾向于教授学生所谓的技巧和方法,却忽视了传播学理论的教育。同时,有些教师的教学手段比较单一,仅停留在传统的教学方式上,教学内容也滞后于传播学理论和媒介技术的更新。因为教师在课堂上理论注入不足,导致学生在传媒实践中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较弱。
(三)学生偏爱传播技能的学习
部分传媒专业的学生存在厌恶理论学习、觉得实际经验比理论更有用的错误观点。传媒专业的定位是应用学科。学生进入大学之后,都为增加实战技能做准备,对应用性的采、写、编、播等技能充满激情,并不重视传播学理论课程,也不愿投入精力去学习研究。
三、传播学理论在传媒专业人才培养中的意义
(一)传播学理论是传媒专业课程体系的根基
目前,国内开设传媒专业的高校根据传媒产业的发展,结合市场需求,在传统理论课程的基础上,增设了新媒体、物联网、网络动漫、数字媒体技术、媒介融合等新课程,使传媒专业人才的培养模式呈现出宽口径化趋势,这符合信息社会的发展规律和传媒市场对人才的现实需求。但诸如新闻学概论、传播学概论、大众传播学、网络传播学等基础理论课程应该是传媒专业课程体系的根基,也是评价高校传媒专业的课程设置是否合理、传媒专业人才培养模式是否科学、学生的专业素养是否健全的关键。
(二)传播学理论是传媒专业教师专业素养的核心内容
教师在传媒专业教学中扮演着引导者的重要角色。教师的基本理论素养往往直接决定着教育质量。在完成具体的教学任务时,教师看似应用的是一系列“规则”和“技能”,但背后起决定性作用的其实是教师的基本理论素养。对于传媒专业教师来说,丰富、多元、完备的传播学理论是其专业素养的核心内容。传媒产业的发展日新月异,媒介不断更新、融合,而传媒专业又具有多学科性,这些都为传媒专业教师的教学工作带来了挑战。如果教师的理论素养不够、知识更新不及时,将难以培养出优秀的传媒专业人才。
(三)传播学理论是传媒专业学生的重要软实力
现代传媒对人才的需求日益增长,而业界普遍认可的人才往往兼具多层次的理论基础和实践能力,能够迅速适应工作要求,能够准确分析媒体的本质与现象,并能以复合型人才的身份促成不同媒介的融合。因此,传媒专业人才一定要做到理论基础扎实、知识范围广泛、具备良好的实践能力和创新思维。如果将传媒专业学生的技能水平、学历层次和专业类别归结为个人硬实力的话,那么,学生的思想深度、理论水平、学习自觉性、新闻敏感度等就是其软实力。这种软实力是学生职业发展的关键性因素。而传媒专业人才的“软实力”大多是在高校学习阶段培养和塑造的。
四、高校传媒专业应重视传播学理论教学
传媒产业在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传媒产业的持续、健康发展需要一定数量的传媒专业人才作为支撑。因此,高校传媒专业人才的培养应重基础、重理论、重内在、重实践,只有培养出具有深厚文化修养、扎实的理论基础、科学的思维方法、宽广的国际视野、精湛的专业技能的传媒专业人才,才能使我国传媒产业在新形势下不断发展。
(一)高校应以培养学生理论素养为要义
学科的教育离不开理论课程的学习,传媒专业也是如此。开设传媒专业的高校应重视对学生基础理论课程的教育和综合素质的培养。学生具备了宽、牢、实的基础理论功底,才不会在浩瀚的传媒知识和纷繁复杂的传媒现象中如堕烟海。树立牢固的基础理论和健全的知识体系也有利于学生建立长远的学习目标,并在实际工作中迅速适应岗位。传媒专业教学应以提高学生的传播学理论素养为要义,帮助学生整合传媒实践经验,实现认知上的升华。高校在传媒专业的课程设置上应科学、合理地规划传播学理论课程和应用实践课程的比例,理论与实践不可偏废任何一方,应使两者良性互动。
(二)教师应以强化传播学理论修养为根本
传媒专业教师只有传播理论扎实、知识储备丰富、关注理论前沿,才能为学生拨云见月、指点迷津。在提倡产、学、研一体化培养模式的背景下,传媒专业教师应积极引导学生重视传播学理论的学习,并对相关理论知识进行延伸,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使其从已有知识出发,吸纳新知识,掌握新理论。同时,教师应运用丰富的课堂教学方法和手段,以学生喜闻乐见的形式传授传播学理论知识,有意识地引导学生回归课堂、回归理论,通过合理的学科设置、生动的课堂内容、丰富的授课形式,激发学生对理论知识学习的兴趣。
(三)学生应不断提升软硬实力
学习一门学科和专业,不应以掌握实用性技能为根本目标。就传播专业而言,实用技术固然重要,但技术背后的传播学理论才是学生了解、学习、研究、掌握传播学这门学科的真谛。而传播学理论的意义在于能够指导学生进行传播实践,使其具备研判各种传播现象的能力。因此,学生在学习传播专业时,要树立正确、全面、科学的学习观,深刻认识传播学理论的重要性,努力提升自身的理论素养,成为传播学理论扎实、传播技术精湛的全方位人才。
五、结语
随着传播学的不断发展,理论成果日益丰富。在信息资源的开发与利用、信息交流系统的构筑、新技术引起的社会变革,以及因社会变革而引起的人际关系的变化等方面,传播学相关理论都能提供有益的参考和指导,帮助人们认识社会传播现象与媒体的发展规律。就传媒专业人才的培养来说,传播学理论和传媒实践的关系相当于“道”与“术”的关系,道正则术易,道偏则无术。在传媒人才的培养中,理论和实践不可偏废任何一方,只有理论知识和实践能力培养相结合,才能培养出适应市场需求的传媒专业人才。
作者:柳瑜 单位:哈尔滨师范大学
参考文献:
[1]赵雅文.我国高校传媒人才培养质量分析与模式研究——以天津市高校为例[J].新闻大学,2013(6):139-149.
[2]贾平.理论与实践良性互动的传播学教学模式[J].安顺学院学报,2013(10):55-57.
新闻传播学的认识范文5
【摘要】本文对我国新闻传播学学科出现以来对于量化研究方法的使用进行了梳理。量化研究方法与质化研究方法一样,是新闻传播研究中的重要研究方法,并且越来越受到研究者的重视和青睐。厘清我国量化研究的发展脉络,对于后来研究者具有很高的指导和借鉴意义。
关键词 量化研究 新闻传播学 研究方法
我国的传播学研究在上世纪70 年代才开始艰难起步,一路顶着“宣扬资产阶级观点”的思想压力,逐渐为学术界所承认。并在上世纪90 年代蓬勃发展起来。我国传播学的量化研究,伴随着这股“东风”也从无到有,茁壮成长起来。但一些纯粹的方法论者,面对质化和量化的研究分歧,仍坚守着各自的阵地。厘清我国新闻传播研究中量化方法的发展历史脉络,对于传播学的研究和进一步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一、研究的起点
传播学在20 世纪20 年代初和60 年代前后曾有零星的火花在中华大地上出现,但真正作为一门学科建立和发展是在1978 年。然而,传播学中的量化研究的引入却比传播学的发展曲折得多。在1980年,还有传播学者这样评价到:“不少美国的新闻学理论的文章和著作,利用了统计、逻辑和数学的方法……其实,不过是些唯心主义糟粕。”说明当时的学者对于量化研究仍存在不少偏见和否定的态度。
直到1982 年6 月,由北京新闻学会发起,联合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研究所、人民日报等组成调查组,由陈崇山、柯惠新两位学者牵头,进行了突破性的尝试,第一次开展了对北京市读者听众观众的调查,刊登在1982 年出版的《新闻学会通讯》上。在这次调查研究中,共覆盖295 个样本单位,样本数量2432 人,出具6 份调查报告。对北京市13 岁以上的受众阅读报刊、收听广播、收看电视节目的媒介接触情况进行了调查和研究,提出了相应的发展建议。这次调查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这是我国研究人员第一次尝试用量化的思维来解决新闻传播中的问题,也是运用现代科学方法调查受众的起点。但是这一科学研究思想逐渐建立并被接受,已经是1986 年后了。
二、缓慢发展中前进
1982 年开始,藉由施拉姆先生访华带来的研究热潮,新闻传播学科快速发展起来,召开全国性的传播学研讨会,大众传播研究占据传播学研究的主流。
1986 年,量化分析在我国新闻传播学界已经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运用。陈力丹1986 年在《新闻理论研究的现状及历史的探讨》中总结1979 年来,我国新闻传播学科发展中的40 个研究话题时,有13 个话题涉及到量化分析方法的应用。1987 年,《新闻学论集》第11 辑发表祝建华的文章《传播学定量研究方法的科学来源》,这可能是目前可以追溯到的我国新闻传播学范围内较早的、鲜明的以“科学方法论”为论证对象的文章。
逐渐的,在传播学界,量化研究不再饱受质疑,而是作为一种新的研究思路和工具运用起来。同时,也不仅仅局限于频率统计一类较为基础的数学和统计学手段,更多样的分析手段被引入学科研究中。例如岳南在1987 年第3 期《新闻学刊》上刊登了《新闻价值及其数学描述》一文,文中使用数学模型(二元一次方程)构建新闻价值这一因变量与读者需求、信息量这两个变量之间的函数关系。
在这之后,在新闻传播研究过程中,数学模型的应用逐渐多了起来。如《新闻学刊》1987 年第4 期刊登的洪颖的文章《深度报道——党报报道结构的再次调整》,运用了模糊数学中的“隶属度”概念。在这一时期,我国新闻传播学研究人员的眼界开阔了,研究也迈向了新的、更高的台阶。
上世纪90 年代中末期,传播学量化研究趋于多样化和多元化的发展态势。这其中,也不乏优秀的研究调查,如柯惠新、陈崇山、喻国明等人进行的亚运宣传效果调查研究。在研究中,不仅对数据进行了频率统计处理,更对数据间的相关系数、显著性进行了考量。通过路径分析和多元回归分析的方式处理数据,避免了以往采取推断式的研究方式可能产生的误差,以科学的方法对受众态度成因进行测度。这在我国新闻传播学研究中,是比较新颖的研究方式。
在这一阶段中,新闻传播学的研究课题更加丰富和广泛,但大都停留在理论的引用和单纯借鉴上。原创性的理论体系和研究方法比较少。如张莹、申凡等对1994年至2003 年10 年间《现代传播-北京广播学院学报》上发表的学术论文的研究方法进行了统计,发现在这十年研究中,定量研究相较于定性研究方法而言,数量很少,依赖性较强,创造性不足。
三、高速发展时期
迈入新世纪的新闻传播学本身,迎来了自学科引入国内后最蓬勃发展的一段时期。依据王海龙,沈翠婷的《我国新闻学与传播学研究的量化分析》对我国2000—2009 年间,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的统计显示:这10 年间,新闻传播学科立项数量增长幅度达到了惊人的331%。在这一形势下,量化研究方法在新闻传播学中的运用也变得更加的普遍和广泛。
2004 年,有学者以上海和昆明市民对于四种报纸的阅读情况考察为基础,考察了受众对于议程设置的敏感程度。这是一次将统计学中显著性水平测定在新闻传播领域中的成功运用。谭天对2007—2009年间,刊载在《新闻与传播研究》、《国际新闻界》、《现代传播》这三本核心期刊上学术论文的研究方法进行统计分析。最终得出结论,这三本期刊上,采用量化研究的论文数占实证研究总论文数的比例分别达到45.8%、43.6%和60.6%,量化方法呈现出单调递增的趋势。说明量化研究,在新闻传播中越来越受到大多数研究学者们的青睐和信任。
四、展望与未来
其实,早在20 世纪20 年代,源于西方的社会调查和统计的思想就已经传入我国。随着这么多年社会学科和新闻传播学自身的发展,量化分析的研究方法已经得到了研究者们的普遍认同。
1、统计方法应用多样化,对数字处理更加精确
随着量化研究方法的发展,越来越多的统计学和数学方法被引入新闻传播学的研究中。如李春成,张少臣等对上海五所高校学生对于政府信任度进行调查,对调查数据进行多元回归方程分析和建立结构方程模型。媒介接触习惯和媒介评价作为重要变量,出现在最后的结构方程中。
尤薇佳等对受众在面对突发状况时如何选择媒介和对媒介信任度的研究中使用了偏最小二乘法对数据进行处理,从正直信任、能力信任、善意信任、交互关联度和个人信任倾向五个维度出发,进行路径分析,建立结构方程模型。有效通过对于外部媒介接触条件的测量,揭示了媒介信任度这一隐变量是如何随着媒介渠道选择变化而变化。对于突发事件者如何选择媒介通道和优化信息效果提供了较好的建议。此文中使用的偏最小二乘回归(PLS),研究的焦点是多因变量对多因变量回归建模,能在自变量之间存在多重共线性的条件下进行建模,更易于辨识系统信息与噪声,对因变量也有较强的解释能力。
2、量化与质化研究之争仍未平息
正如谭天在《新闻传播学应加强质化研究》中指出的,质化研究不仅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弥补自身分析欠缺精确性、研究没有同一程序、很难建立公认的质量衡量标准的问题,而且质化研究可以解决量化研究局限于表层信息、无法获得具体深入问题本质的弊端。而张敏更是指出,量化研究只是一种方法,对方法的迷信是不可取的。所以,质化研究和量化研究作为研究工具,其实是不分你我、彼此补充的,只有充分协调利用这两种有效的工具,我们才能在研究传播学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以科学精神为指导,对于新闻传播学科中亟待解决的各种问题有着更加深入的认识和了解。
参考文献
①张敏、任中峰,《传播学沿着哪条道路奔跑——量化和质化之争的历史回顾与理论启示》[J]《. 当代传播》,2011(5)
②陈崇山、赵水福,《改革开放以来的中国广播电视受众研究》[J]《. 中国广播电视学刊》,2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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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 张莹、申凡,《从〈现代传播〉(1994-2003 年)管窥我国十年来的传播学研究》[J]《. 现代传播》,20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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⑨李春成、张少臣,《大学生的政府信任度及其结构模型初探》[J]《. 甘肃行政学院学报》,2011(6)
⑩尤薇佳、李红、刘鲁,《突发事件Web信息传播渠道信任比较研究》[J]《. 管理科学学报》,2014(2)
⑾申艳、刘次华,《偏最小二乘回归的应用效果分析》[J]《. 应用数学》,2004(17)
新闻传播学的认识范文6
认为别人该知道传播学的想法是霸道的,因为即使学了传播学的学生在做毕业论文时,完全是一头雾水。曾经有学生在毕业论文答辩完毕的当天,诚实地对我说:“老师,您别看我要毕业了,那个传播学我就不知道讲了些什么。”对一个学科来说,这不算好状况。外界对传播学很生分也就罢了,传播学内部人士对传播学是什么不太明了也无兴趣,让人不得不深思。造成生分状况的根本原因来自本学科建设的缓慢。无论国内还是国外,这都是很现实的基本问题,而在我国目前更突出一些。从传播学的学生到传播学的教师,我积累了很多的感触。传播学教育,尤其针对本科生的传播学教育,目前最迫切需要改变的是教材建设。教材的改变需要从三点入手:第一点,全面消化欧洲批判学派和美国经验学派的现有研究成果。第一点是前提,打个不贴切的比喻,好比是动物过冬储备的脂肪。这是很现实的问题,传播思想各种文化都有论及,但不是每种文化都生长了传播学,传播学所探讨的问题又是每种走入现代的文化所共同面对的。所以我们必须引进先行者的成果。第二点,教材的编写宜体现这样的目标:推动学生思考他们自己作为一个生命个体的价值,思考自己生活其中的历史和文化,审视自己所处的时代。第三点,教材要有很强的中国味道。这种味道是从教材内容里清清淡淡散发出来的,没有堆砌的痕迹。如果本科生传播学教材在这三点上真正做到了突破,所培养出来的本科生在学科素养上会得到很大改观,传播学的本土化可以说是落到它该落的地方了。假以时日,一个老师在课堂上所传授的知识为学生高度接受之后,按传播学原理,它的效应可以放大,以一及十,能够为传播学营造继续生长的良好社会环境。
传播学教师可以参照的教材很多。国外译介的传播学教材偏重欧美,其中又以美国为多,其他国家的很少。这些教材基本上是大众传播的著作。而大众传播只是传播学的最醒目领域,不是唯一的,甚至可能不是对人类的命运来说最至关重要的领域。这种局面与我国的新闻学教育现状有关系。我国的传播学学科都作为新闻学专业学生的必修科目,不可能像国外有严格区分的新闻学专业和传播学专业,传播学作为新闻学学生的理论课而存在。
即便大众传播学,所译介和本国编写的教材也多有偏颇,重在美国,忽略其他国家和地区的成果。近两三年所翻译的美国传播学教材中增加了欧洲学者们的理论成果部分,但篇幅不是很多。欧洲国家中英国的教材因对通俗文化的研究被介绍进来,但不像美国那样系统且更新及时。美国传播学教材中小约翰的《传播理论》,功底扎实、理论高屋建瓴,鲜有别人能超越,不过,那本书本来不是本科生教材。这种局面造成了即便在大众传播学方面,也是缺胳膊少腿的:大众传播学教育基本上在用经验学派这一条腿走路。联系到传播学的费廷斯格的认知不和谐理论,一个瘸子走路的样子在人的心里引起的感觉是不舒服的。这里没有笑话残疾人的意思,但一条腿的现状会让学生们不理解:美国的月亮真的那么圆吗?如果不是,为什么从头到尾都在讲美国?
我国编著的传播学教材目前体现了译介的两大缺陷:第一,狭隘地集中在大众传播领域。第二,消化了大众传播学的经验学派一派的理论,对批判学派的理论还处于初步整合的阶段。不过,老师们都普遍意识到了这两大缺陷,组织传播、人际传播、群体传播、政治传播、跨文化传播和健康传播的国外专著和教材都陆续译介了进来,同时许多人都在致力于消化批判学派的成果,相信高度整合的传播学教材不久会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
由于不同的理论取向,英国和美国的传播学教材非常不同。英国教材重在揭示我们所经历的但不常深思的另外一面,把传播问题放到宏观的社会结构和人类历史、文化之中,又高又远,庞大壮观,眼光却是怀疑和批判的。这样的教材接受起来肯定艰涩一些。美国的本科生教材编写的都很浅显,但并不意味着不教给学生另外一种看待日常生活的眼光,它们也会给人“原来可以这样想”的感觉,但它们往往集中挖掘一个问题而略了其他,好比挖井,上了瘾一般挖得深了又深。这样,两个国家的教材视野都能激发联想,启发学生思考许多问题。这些教材在体例上没有像我国那样分割成第一节、第二节和各节中的一二三四,在许多我们看来很关键的问题,甚至没有给出严格的定义,而是给学生很宽泛的一个概念,论述也很灵活。我很长时间很奇怪,事后回想起所读过的教材,印象深刻的观点和事例为什么是这些教材里的,而不是来自体例严格用语严谨的国内教材?后来我总结了一下,归功于这些教材所体现的教育价值观,而这价值本是人作为一个人生活在世界上所应该拥有的,它理当是所有学科所共同追求的,带有一定普适性。众所周知,今天大学生的培养和10年前相比,社会环境都大不相同了。10年前我们可以毕业之后选择另一个行业就业,一切重新开始都来得及。如今学生们在填写高考志愿时,往往意味着选择了今后从事的行业。现在的毕业生规模和国家的产业结构导致学生们在填写志愿时要非常慎重:一定要照顾自己的兴趣选择专业,否则不仅读书时读自己不喜欢的专业,毕业后还要从事自己不感兴趣的职业。新闻专业的学生们少不了无奈之余放弃了心爱的专业而来的,但很多都是本着自己的兴趣而做出的选择。前面说过,我国的传播学理论基本上是给新闻专业的学生讲授,如果认为新闻学不需要太多理论,实在是谬见大矣。新闻学教育重在传授给学生新闻的制作细节和制作过程,它的培养目标非常明确,就是为新闻媒介组织输送采编人才。而这种技巧的培养是有前提的:它也必须遵循教育的基本目标――培养能够完整认识自己的人,明白自己活在世上的价值在哪里。这个教育目标对新闻专业的学生很重要。搞新闻的尤其特殊,因为每个新闻人较之其他职业的人,所经历的乃是双重的人生:他/她自己的和他/她每次采访所构成的人生。他/她总要经历显著的、异常的、紧迫的、重要的那些人和事,还要体会时间爆炸的感觉:仿佛历史的旁边就站着自己。新闻人的职业人生和他/她的自我之间存在着紧张,这紧张交集在一个个体之内,本身就是一个传播学问题。传播学需要借鉴心理学、社会学和管理学的理论,充实人内传播、人际传播、群体传播和组织传播的内容,并且要和学生们以后要经历的职场生涯密切联系起来讲授。这些内容不仅帮助学生们看清自己,也深入思考自己和社会的关系。这合乎传播学的社会科学性质,它所要求的审视的眼光,首先就是审视自己。其次,激发学生思考自己所处的历史、文化和时代。许多传播问题说到底是文化的问题,而文化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它植根于历史之中,充溢在吃喝拉撒的行为里。再往深里讲,传播问题是我们的心灵问题。文化里隐藏着和再生着我们的心灵问题。历史和文化中免不了让人伤心的教训和让人击掌叫好的经验,有时一则小消息的采写蕴含的意味就很多。就大众传播来说,自旧上海《申报》以来,媒介领域有太多东西可以为传播学教材所用。晚清以来,我国跌宕的历史也能为大众传播提供足够多的旁证素材。传播学更是一门积极观照现实社会的学科。网络普及开来后,整个社会在对新一轮信息革命的适应中,遭遇到许多问题,至今仍然在摸索中。传播学教材必须体现本学科对新传播阶段的摸索,这有一定前沿性,对学生来说是必须的,教师必须帮助学生仔细地观察这个社会上与本学科有关的主导领域。
我读美国的传播学教材,发现一向称“我们地球”而非“我们美国”的美国学者们在编写教材时,除了跨文化传播,大众传播教材都相当地“我们美国”。拿电影的发明来说,对爱迪生的贡献写得很仔细,对欧洲发明家的贡献一句带过。对本国的传播理论条分缕析,其他国家包括欧洲那些国家的简单介绍完事。我们的日常生活本来已经被高度美国化了,课堂也要被美国化吗?从穿的衣服、吃的食品、看的电影、听的歌曲到图书馆里能够借阅的传播学教材,学生们还能看到另外的世界吗?我国本来有丰富的传播资源,目前缺乏的是传播学的本土化,但这并不意味着在课堂上动辄“美国”。韩剧之热并非韩国文化在热,而是韩剧中体现的价值观和国人的心灵构成了共通的意义空间,这个空间就是我国丰富的传统传播资源。传播学没有在我国本土化,并不意味着我国没有传播思想。中国的传播学教材必须散发中国的味道,而不是动辄“美国”。这是为什么我认为传播学教材的编写目标以激发学生思考自己所处的历史、文化和时代的缘故,这样的目标与传播学本土化不仅没有冲突,且是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