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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传学的研究范文1
由于遗传学在生命科学中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其教学方法、教学模式的探索和研究近些年倍受关注。近年来,研究性教学在各高等院校不断地被提出,黑龙江八一农垦大学生命科学学院也把研究性教学改革不断地深入到各学科教学中去。作为遗传学教师,笔者在教学过程中不断地进行着研究性教学的实践和思考。
研究性教学是在‘‘发现学习模式”和瑞士皮亚杰的“认知发展学说”的理论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其认为学生学习的过程与科学家研究的过程在本质上是一致的,强调将教学与研究结合作为大学教学的基本思想,注重提高学生发现问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对培养创新型人才非常重要。研究性教学模式的核心理念是以实践中的真实问题为基础,将学生置于真实的情境中学习,培养学生的学习能力、创新能力和实践中的动手能力,增强学生对工作的适应能力,使教学与研究相统一m。研究性教学是以学生为主体,以问题为核心(PBL)去获取知识和应用知识的教学模式。研究性教学的内涵主要包括:教师把研究的思想、方法和取得的新进展引入教学活动;教师以研究的形式组织教学活动,打破原有的完整的学科逻辑和机械的顺序;学生积极参与研究之中,在研究中学习、成长,养成独立思考的气质和批判。
笔者根据研究性教学的规律及遗传学学科的特点,在教学过程中对以下几方面的问题进行了探索和实践。
1发挥学生的主动性和创造性,培养学生的思辨能力和独立思考能力
党的十指出,科技创新是提高社会生产力和综合国力的战略支撑,必须摆在国家发展全局的核心位置。要坚持走中国特色的自主创新道路,以全球视野谋划和推动创新,提高原始创新、集成创新和引进消化吸收再创新的能力,更加注重协同创新。这一论述充分体现了科技创新在经济和社会发展中的重要地位,也为高等教育提出了未来人才培养的方向。大学作为本科生培养基地,肩负着培养有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的高素质人才的重大历史使命。高校毕业生的质量直接关系到一个国家科技人才的整体实力和水平,高校教师如何改革现有的教学方法和模式,培养具有学习能力、自我创新能力的大学生,是目前教育教学过程中亟待解决的问题。
研究性教学模式具有极强的实践性。研究性教学模式特别注重教学与研究相结合,理论与实际相统一。研究性教学模式不只强调背诵、理解复述和模拟,而是注重培养学生的科学思维、自主意识、团队协作精神和工作责任心,强调培养学生获取与归纳整理信息的能力、分析解决问题的能力、展示成果与表述观点的能力。创新能力的培养不可能仅依靠获得知识,很大程度上还依赖于学生的直接经验的积累,因此切实加强研究性实践教学,对提高学生的实践能力是至关重要的。创新型人才的培养目标要求学生既要学会动手又要学会动脑;因此,教师在教学过程中要树立研究性教学为主的教学观,运用正确的教学法,积极探讨、推动教学研究和改革,培养学生主动探求知识的主体精神,动手、动脑的能力和创造性思维及创造精神。研究性教学过程从讨论问题开始,需要涉猎大量的资料,课程学习本身不仅在于学习知识,还在于掌握学习知识的方法。研究性教学以学生为主体的教学模式强调了学生在学习过程中的核心地位,教师只起引导、示范、鼓励、辅导和监控的作用,这种模式可以最大限度地调动学生学习的主动性和积极性,培养学生自主学习及独立分析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在遗传学的教学过程中可以采用问题式、讨论式、互动式课堂教学,从而达到更好的教学效果,在客观上具有一定的可行性。以学生为主体的教学模式关键在于课前的认真准备和教师在课堂上的灵活调控。
2专业知识教学和实验技术教学相结合
遗传学是一门在实验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学科,尤其是现代遗传学技术的突飞猛进发展和遗传学知识的大量增加,都给学生的学习带来了一定的难度。因此,遗传学采用什么样的授课方法才能使学生掌握基本知识,提高学生的创新能力一直倍受教育工作者的关注。一些遗传学教师的教学经验表明,在遗传学授课过程中,适当地讲授遗传学研究的基本实验技术和遗传学研究材料的获得方法对帮助学生理解遗传学知识是非常重要的。例如,在介绍分子标记选择辅助育种的研究进展时,对分子标记的定义、类型、发展和每种标记的用途进行讲解,对遗传学研究材料如重组自交系和近等基因系群体的构建方法及其在基因定位和育种研究中的应用等知识进行回顾,大大增强了学生对专业知识的理解。在实验技术的教学方面,应不断地给学生介绍最新技术在遗传学研究中的作用以及不同技术在某一研究领域的时效性3。在内容上,尽量安排生动丰富且易于操作的实验项目,增加一些设计性和综合性的实验项目,尤其是近期,随着表观遗传学研究的日渐深入,适当地增加该方面的实验课程对帮助学生理解基于非基因序列改变所致基因表达水平变化,如DNA甲基化和染色质构象变化等表观遗传学对生物性状的改变所起的作用,可以开展表观遗传抑制剂对细胞周期调控的分析及RNA干扰基因沉默的遗传分析等实验。
3为学生提供具有时效性、权威性和新颖性的阅读材料
随着遗传学科的快速发展,研究领域不断拓宽,新技术、新成果不断涌现,任何一部教材都难以跟上遗传学快速发展的步伐,因此必须借助网络等媒体实现知识的不断更新。在教学过程中,教师可适当地借鉴〈(Science〉〉、《Nature》以及分子细胞生物学领域的一些国际权威杂志上的综述性文章作为教学中的补充内容,使学生在学习经典遗传学理论的同时,对分子遗传学和现代遗传学的发展有更深入的理解。如在研究癌症的遗传学基础时发现,一半以上癌症的发生过程中伴有p53突变。p53在正常细胞中寿命短、含量低,与细胞周期控制、DNA修复、衰老、血管生成和细胞凋亡密切相关。当p53发生突变时,细胞逃脱正常细胞生长的限制,使突变从一代细胞传到下一代细胞,这为癌症的发育创造了条件。在给学生授课的过程中,跟踪遗传学的最新研究动态,如引入p53等遗传学研究进展,可大大激发学生学习的积极性?。表观遗传学目前也是遗传学重要的补充,如乙酰化酶家族和染色体易位、转录调控、基因沉默、细胞周期、细胞分化与增殖以及细胞凋亡相关,从而对生物体的性状产生了影响。而非编码RNA不仅能对整个染色体进行活性调节,也可对单个基因活性进行调节,它们对基因组的稳定性、细胞分裂、个体发育都有重要的作用。在教学过程中,适量增加表观遗传学的知识,可以极大地丰富学生的知识量及对科技前沿知识的认识,为提高学生的科技创新能力奠定基础。
4案例式和情境式教学相结合,激发学生内在的学习动力
案例教学法(Casemedthodteaching,CMT)是根据教学目标和培养目标的要求,在学生掌握了有关的基础知识和基本理论的基础上,教师在教学过程中选择典型案例并以恰当的形式给学生展示,把学生带入一个特定情境中,在教师的指引下由学生自己依靠其知识结构和背景,在这种案例情境中发现、分析和解决问题,培养学生运用理论知识并形成技能技巧的一种教学方法5。案例教学法最大的特点就是模拟实践经验,增强学生实践的能力。遗传学教师在注重理论知识讲授的同时,要穿插与实际生活密切相关的大量案例,培养学生分析问题和动手实践等能力。
在遗传学教学过程中,注重教学内容与人类生活及人类疾病相结合,加强学生对教学内容的认识和遗传知识的深化。在讲授单基因遗传病、多基因遗传病和染色体病时,可与临床中真实的遗传病相联系,如常见的单基因遗传性疾病一白化病、苯丙酮尿症、黑尿症、先天性聋哑、高度近视,多基因遗传性疾病一原发性高血压、支气管哮喘、冠心病、青少年型糖尿病、类风湿性关节炎、精神分裂症、癫痫、先天性心脏病,染色体遗传性疾病一“21三体”综合征、猫叫综合征等。针对这些疾病,巧妙设计引导式问题,囊括大纲要求的知识点,突出遗传学的课程特色。在该模式下的教学过程中,学生不是被动地学、记忆和理解教师所教授的知识,而是在教师的指导下,将学生置于可以从不同角度看待事物的环境,问题情境便能够吸引并维持他们的兴趣,使他们积 极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创造性地得出结论,从而激发学生学习的内在动力。
5加强遗传学教师师资队伍建设,为研究性教学提供人才保障
过去,很多高校过于注重结果性评价而忽视过程评价,无法对教师的研究性教学能力和学生的实践能力作出公正而又科学的评价H。目前,黑龙江八一农垦大学已经非常重视研究性教学的实施,并为此做出很多努力和尝试。遗传学作为生命科学的重要课程,其教师队伍的整体水平是制约教学效果的一个重要因素。没有一支高水平的教师队伍一切将成为空谈。为了提高研究性教学水平,学校组织教师到优秀研究性教学能手的课堂上听课,通过学习其他课程的课堂教学方法、教学模式,为遗传学更好地进行研究性教学提供了教学案例。此外,学校年轻的遗传学教师可以通过培训、进修等形式提高专业水平。最后,如果想成功地进行研究性教学,授课教师必须进行学科专业的科学研究。授课教师要随时关注遗传学领域的最新发展动向,将权威杂志中介绍这门学科研究的新概念、新发现、新思路和新方法的文献综述引入课堂。这些参考文献学术水平高、内容新、难度适中,开阔了学生的视野,对他们很有吸引力。教师只有通过科研,才能真正理解本学科教材的内在联系,把握住本学科的发展趋势,及时吸纳学科内最新科研学术成果,适时地把学生引入本学科知识和科研的前沿,引导学生在科研实践中增长才智、得到锻炼,激发学生的创造欲望,通过科研、实验等手段培养学生的创新能力。
遗传学的研究范文2
关键词 行为遗传学;数量遗传学;分子遗传学:基因:人格
分类号 B845
1 引言
人格是一个人独特精神面貌的整体反映,是需要、动机、兴趣、态度、价值观、气质、性格、能力等多个方面的整合。它的形成和发展与遗传因素息息相关。然而,人格的遗传性究竟如何?到底哪些基因在起作用?它们又是如何起作用的?针对诸如此类的问题,行为遗传学家们试图为我们提供有效的解答,并由此形成了一个重要的研究领域,即人格行为遗传学研究。
人格行为遗传学研究就是运用行为遗传学理论和方法来考察和揭示人格特征(包括人格障碍)和人格差异的遗传基础问题。它强调遗传基因是塑造人格核心特征和造成人格个别差异的主要因素,但并不忽视环境的作用,甚至主张人格特征与人格差异是多种基因、多种环境以及基因与环境动态交互作用的结果。早在19世纪中后期,英国心理学家高尔顿(Galton,F.)就首先利用家谱法和双生子法研究了人格差异的遗传基础。尽管他的研究因未将遗传和环境区分开来而具有诸多局限,但它“为人类行为的变异范围提供了档案证明并且说明了行为变异存在遗传基础”(Plomin,DeFries,McClearn,& McGuffin,2008),是运用行为遗传学方法研究人格差异的先驱性尝试。高尔顿之后的20世纪,人格的行为遗传学研究因行为主义主流范式的盛行而长期遭到“冷遇”。前者强调人格的遗传性,而后者坚持环境论并认为人格由社会化的习惯决定,两者的矛盾在这种势力不均的情势下曾一度不可调和。
但近几十年来,行为主义的逐渐衰落和现代生物学特别是分子生物学的飞速发展分别为人格的行为遗传学研究提供了巨大发展空间和发展动力,并使它由传统的数量遗传学取向发展到分子遗传学取向。分子遗传学取向是发端于20世纪初而到20世纪末才应用于人格研究的一种新取向,它在研究方法和研究理念上都较数量遗传学取向具有革命性突破,目前正以惊人的速度发展着。可以说,人格遗传学研究进入到分子遗传学时代(Johnson,Penke,& Spinath,2011)。不过,两种研究取向在基本思路方面各有特色,在具体研究方面都取得了很多有价值的成果,积极推动了人格行为遗传学研究的复兴和发展。
2 数量遗传学取向
人格的数量遗传学(quantitative genetics)研究取向主张运用双生子研究、收养研究等设计来估计群体中遗传因素对人格表现型方差的贡献率,旨在用数量化的手段从宏观上估计某种人格变异在多大程度上是由遗传效应引起的,并考察遗传通过与环境交互作用或相关影响人格的方式以及这些效应发生的具体情境。
2.1 人格遗传率
数量遗传学衡量人格遗传性大小的核心指标是遗传率(heritability),即在某群体内观测到的人格总变异中能被遗传变异解释的百分比,它既可以揭示遗传是否影响某种人格特征又可以指明这种影响达到何种程度。人格遗传率可以用公式h2=Vg/Vp(其中h2代表人格遗传率,Vg代表遗传导致的人格变异,V。代表观测到的人格总变异)来表示,数值在0~1之间,越接近于0,说明变异越少源于遗传;越接近于1,说明变异越多源于遗传。需要指出的是,遗传率估计具有如下三个特点:第一,它具有群体特异性,仅仅适用于解释样本或群体的人格差异,而不适用于描述个体人格的遗传性;第二,它假定遗传因子和环境因子之间不存在相关或交互作用;第三,它会因测量方法和计算方法不同而有细微差别(郭永玉,2005;Larsen & Buss,2009)。
2.2 数量遗传学设计
为了把基因和环境对人格差异的贡献分离开来,数量遗传学家采用了家族研究、双生子研究和收养研究等多种研究设计。家族研究是最早用于人格研究的行为遗传学方法,但它不能将遗传与共同环境的作用区分开来,因而不能得出准确的遗传率;双生子研究是现代人格行为遗传学研究最常用的一种有效方法,它在一定程度上克服了家族研究的缺陷,但它的等环境假设和代表性也往往令人担忧:收养研究作为一种强有力的自然实验法,是“解开影响家族相似性的遗传和环境源之结的最直接方法”,避免了双生子研究中的等环境假设问题,提供了环境影响人格差异的最佳证据,但它也存在三个争议,即代表性、生前环境影响和选择性安置效应(Plomin et al.,2008)。
鉴于以上三种方法各有其长处和不足,在过去的20多年中,数量遗传学家已经开始利用家族研究、双生子研究和收养研究的组合设计来研究人格。例如,研究分开抚养的同卵双生子就把双生子研究和收养研究各自的优点进行了有效整合,并且分开抚养的同卵双生子在某种人格特质上的相关系数可以直接解释为遗传率的一个指标(Larsen & Buss,2009)。另外,随着离异和再婚现象增多而产生的继亲家庭研究,自然地综合了家族研究与收养研究的优势,也是一种有趣和有效的组合研究设计。对多组比较的组合设计,甚至简单的收养和双生子研究,现代行为遗传学通常采用模型拟合(model fitting)的方法进行统计分析,即建立一个反映各种遗传和环境因素对某种人格特质贡献大小的结构方程模型,并将其与观测到的相关进行比较,从而估计出遗传和环境的影响程度(郭永玉,2005)。
2.3 具体研究与发现
数量遗传学取向的人格研究者利用上述设计主要对人格特质、人格障碍以及态度与偏好的遗传性问题进行了考察。
2.3.1 人格特质
数量遗传学关于人格特质的研究主要涉及人格的五大特征,即外倾性、宜人性、责任心、神经质和经验开放性,其中研究最充分的要数外倾性和神经质。多数数量遗传学研究表明,“大五”人格模型中的所有因素都具有中等大小的遗传率,并且此研究结果在不同年龄段、不同性别以及不同文化背景的样本群体中具有普遍一致性(saudino,1997;Loehlin,McCrae,Costa,& John,1998)。例如,两项以双生子为被试的研究表明,神经质和外倾性的遗传率估计值分别为43%和52-54%(Wray,Birley,Sullivan,Visscher,& Martin,2007;Rettew,Rebollo-Mesa,Hudziak,Willemsen,& Boomsma,2008)。以往数量遗传学对“大五”人格的研究通常都以正常人群为被试,最近许多研究开始关注异常人群“大五”人格的遗传性问题。例如,Kendler,Myers和Reichborn-Kjennerud(2011)的研究表明,边缘型人格障碍与“大五”人格中的神经质维度存在显著的遗传正相关,而与宜人性和责任心维度存在显著的遗传负相关。Hare等人(2012)的研究表明,躁郁症患者人群“大五”人格的遗传率(23%~32%)某种程度上低于正常人群的研究结果(40%~60%)。我们固然可以推测是异常人格影响了“大五”人格遗传率的变化,但要得出确切的因果结论还需依赖未来数量遗传学和分子遗传学更加细致的综合研究。
除“大五”人格外,研究者还对活动水平(activity level)和“精神病”人格特质的个别差异进行了行为遗传学分析。活动水平是气质的一个组成元素,其个别差异出现于生命早期,并随着时间推移在儿童身上表现出稳定性。Spinath,Wolf,Angleitner,Borkenau和Riemann(2002)对300对双生子的研究表明,活动水平存在40%的遗传率。“精神病”人格特质包括权术主义、铁石心肠、冲动性不一致、无所畏惧、责备外化和压力免疫等方面。Blonigen,Carlson,Krueger和Patrick(2003)对353名男性双生子进行了研究,发现所有这些“精神病”人格特质都表现出中等或高等的遗传率。
数量遗传学研究发现,尽管不同研究设计所得出的具体数值会有所不同,但一般的人格特质都具有较高的遗传率估计值(Krueger & Johnson,2008)。
2.3.2 人格障碍
数量遗传学系统研究的人格障碍主要有精神分裂型人格障碍、强迫型人格障碍和边缘型人格障碍。精神分裂型人格障碍具有轻微精神分裂样症状,用个人访谈法和问卷法所做研究表明,它具有非常高的遗传率(Kendler,Myers,Torgersen,Neale,& Reichbom-Kjennerud,2007)。强迫型人格障碍是一种神经精神病状态,以思想、情感、观念以及行为的反复为典型症状,它所包含的五个因素即禁忌、污驰/清洁、疑虑、迷信/仪式和对称/囤积的遗传率位于24%和44%之间(Katerberg etal.,2010)。上述两种人格障碍可能是精神机能障碍遗传连续体的一部分,因为它们分别与精神分裂症和强迫焦虑症之间存在某种程度的遗传重叠(Plomin et al.,2008)。边缘型人格障碍是一种以心境反复无常、自我认同感紊乱、情绪冲动以及行为不稳定等为主要表现的人格障碍,它很大程度上受遗传基因影响。例如,对荷兰、比利时和澳大利亚三个国家5000多名双生子的数量遗传学研究表明,加性遗传效应(additive genetic effect)可以解释42%的边缘型人格障碍变异,而且这一结果具有跨性别和跨国别的一致性(Distel et al.,2008)。最近一项10年的双生子纵向研究发现,边缘型人格障碍特质在14~24岁的各个年龄段都具有中等的遗传率,且遗传率有随年龄增长而轻微上升的趋势,而这些特质的稳定性和变化受遗传因素高度影响,一定程度上也受非共享环境的影响(Bornovalova,Hicks,Iacono,& McGue,2009)。
2.3.3 态度与偏好
稳定的态度和偏好通常被看作人格的一部分,并表现出广泛的个体差异。数量遗传学家对态度和偏好的遗传性进行了饶有趣味的考察。综观多数研究可知,态度的核心特征传统主义具有中等的遗传率。例如,一项明尼苏达的双生子研究表明,传统主义的遗传率为63%;一项对654名收养和非收养儿童的纵向研究表明,遗传对保守态度具有重要影响,并且显著的遗传影响早在12岁时就已产生(Larsen & Buss,2009)。然而,并不是所有态度和信仰都表现出中等水平的遗传率,这要因所研究的态度类型而异。例如,一项对400对双生子的研究表明,对上帝的信仰、对宗教事务的参与以及对种族一体化的态度的遗传率为零(Larsen&Buss,2009)。基因似乎也影响职业兴趣或偏好。一项用修订版的杰克逊职业兴趣量表(JVIS)做的研究表明,34种职业兴趣中有30种的遗传率在37%和61%之间(schermer & Vernon,2008)。这表明,我们绞尽脑汁作出的职业选择很大程度上受到我们从父母那里继承的基因的影响。但值得我们注意的是,为什么有些态度和兴趣具有较高的遗传性,而有些态度和信仰的遗传性不明显甚至为零?或许未来的行为遗传学研究能够给出答案。
3 分子遗传学取向
人格的分子遗传学(molecular genetics)研究取向主张在DNA水平上用基因测定方法研究特定基因对人格表现型的影响效应,旨在超越传统人格数量遗传学研究仅停留在统计学层面考察遗传率的局限,而从微观层面直接鉴别对人格产生重要遗传影响的具体基因或基因组合,以精确揭示人格特征(包括人格障碍)或人格差异的根本遗传机制。
3.1 人格候选基因
已知人类基因具有数万种之多,要想从中找出对人格起作用的特定基因是件困难的事情。况且,复杂的人格或行为特质并不简单地遵循孟德尔的单基因遗传定律,而是同时受作用幅度不完全相同而又相互协同和相互作用的多个基因的影响,这就又大大增加了确定这些基因的难度。因此,研究者不可能对所有基因都进行考察,更多的是考察候选基因与人格的关系。人格候选基因(candidate gene)是被假定与某一人格特质有关的基因,通常人们已了解其生物学功能和序列,它们可能是结构基因、调节基因或在生化代谢途径中影响性状表达的基因。研究者一般通过了解相关生理机制来确定人格的候选基因。例如,用于治疗活动过度的药物常含有多巴胺,因而像多巴胺受体、多巴胺启动子和多巴胺转运体这样与多巴胺有关的基因便成为候选基因研究的目标。我们通常缺乏哪些基因是人格候选基因的强假设,因此试图将那些与具有生理作用的DNA标记有关的基因与人格联系起来的做法是很有道理的(张丽华,宋芳,邹群,2006)。
3.2 研究策略
人格分子遗传学研究者主要采用连锁策略和关联策略来寻找和鉴别对特定人格或行为特质有广泛遗传影响的具体基因。连锁策略(linkagestrategy)采取从行为水平到基因水平的“自上而下”的研究思路,它以携带某种人格特质或障碍的家系为研究对象,对连续几代人的DNA样本进行分析,以确定是否有对该人格特征影响较大的特定基因存在。由于研究者并无假定的候选基因,这种策略对定位单基因遗传特质的强效基因十分有效,但当牵涉若干个作用较小的基因时它便不再那么有效。然而,大多数复杂的人格或行为特质往往牵涉多个微效基因,于是另一种较新的关联策略(association strategy)便成为最常用的确定人格基因的策略。关联策略采取由基因到行为的“自下而上”的研究思路,通过考察拥有某种特定基因(或等位基因)的个体比没有该基因的个体在某种特定人格特质上的得分是高还是低,来确定候选基因与人格或行为特质之间的关联情况,即一种可能的因果关系。关联策略比连锁策略更容易找到只有微弱效应的特定基因,但系统性不够强。
随着人类基因组多态性研究以及SNP分型技术的发展,全基因组扫描(genome-wide scanning)逐渐成为一种标志性的分子遗传学人格研究策略(Strobel & Brocke,2011)。它主要包括对人格表现型的全基因组连锁分析和全基因组关联分析,先将人格表现型的相关位点定位于染色体某个区域,然后再进行候选基因研究或连锁不平衡分析,确定其具体基因位点。例如,一项用全基因组扫描做的研究表明,伤害回避与8p21染色体区域存在显著相关(zohar et al.,2003)。
3.3 具体研究与发现
基因主要是通过大脑中的神经递质系统来影响人格的,因而参与调节神经递质系统的基因便成为主要的候选基因。在Cloninger等人的人格心理生物模型中,新颖性寻求(novelty-seeking)、伤害回避(harm-avoidance)和奖赏依赖(reward-dependence)三种气质维度被假定分别与大脑调节不同类型刺激反应的三种神经递质系统即多巴胺(dopamine)系统、5-羟色胺(serotonin)系统和去甲。肾上腺素(noradrenaline)系统相联系。此类理论假设促使人格分子遗传学研究者们主要从这三种神经递质路径考察了基因多态性与人格之间的关系。
3.3.1 多巴胺系统
多巴胺是脑部负责快乐和兴奋的一种积极化学物质,它的缺乏会促使个体积极寻求有效物质或新异经验以增加多巴胺释放。到目前为止,人格研究中最早且最多关注的DNA标记是位于第11号染色体短臂上的多巴胺D4受体基因(DRD4)。1996年,两个独立研究小组同时在《自然遗传学》上报告了DRD4基因的3号外显子中的48-bp VNTR多态性与新颖性寻求之间存在正相关,标志着人格分子遗传学研究的初步登场(Ebstein & Israel,2009)。其中,Ebstein领导的小组运用三维人格问卷(TPQ)对124名犹太健康志愿者进行了测量,发现长重复段DRD4等位基因对新颖性寻求具有6%的解释效应,而未发现它与另外三个TPQ指标(奖赏依赖、伤害回避和坚持性)有显著关联(Ebstein et al.,1996);Beniamin领导的小组运用大五人格量表修订版(NEO-PI-R)对315名美国成人和兄弟姐妹进行了预测测量,也发现拥有长重复段DRD4等位基因的个体比拥有短重复段DRD4等位基因的个体新颖性寻求水平显著高,并且发现长重复段DRD4等位基因与NEO-PI-R量表的外倾性和责任心两个维度显著相关,而在其他三个维度即神经质、开放性和宜人性上未见此结果(Benjamin et al.,1996)。对于这两种研究的结果可能的解释是,拥有长重复段DRD4等位基因的个体对多巴胺的相对缺乏反应敏感,需要寻求外界新异经验来增加多巴胺释放,而拥有短重复段DRD4等位基因的个体倾向于对脑中已经存在的多巴胺作出高度反应,无需寻求新异经验便可使多巴胺含量达到适当水平。
此后,一系列研究对DRD4基因与新颖性寻求这种人格特质之间的关联进行了重复验证,但结果并不完全一致。两项分别以德国人和日本人为被试的研究证实DRD4基因与新颖性寻求特质之间的确存在显著关联(strobel,Wehr,Michel,&Brocke,1999;Tomitaka et al.,1999);Burt等人对明尼苏达137个双生子家庭所做的研究发现,DRD4基因与新颖性寻求测量指标之间不存在任何关联(Bun,McGue,Iacono,Comings,&MacMurray,2002);Ekelund等人则得出了与1996年研究相反方向的结果,即在新颖性寻求水平较高的群体中,2次和5次重复等位基因而非7次重复等位基因的频率更高(Ekelund,Lichtermann,Jarvelin,& Pelmnen,1999)。除此之外,有些研究还发现DRD4基因与其他人格候选基因存在联合效应。一项关于1岁新生儿对新异事物反应的研究发现,DRD4基因中的48-bp VNTR与5-羟色胺转运体基因(5-HTT)中的一种多态性存在联合效应(Lakatos et al.,2003)。之所以会出现如此多样的研究结果,可能与样本大小、被试特点(年龄、性别和种族文化等)、测量工具、研究设计等因素有关。例如,分组方法不同所得研究结果就会有很大差异(Tsuchimine et al.,2009)。不管怎样,这都有待于进一步研究证实。
除DRD4基因外,研究者还对多巴胺系统中的其他人格候选基因进行了考察,如多巴胺D2受体基因(DRD2)、多巴胺D3受体基因(DRD3)、多巴胺D5受体基因(DRD5)以及多巴胺转运体基因(DATl)等。一项用多种人格测验所做的研究表明,DRD2基因的-141C插入/缺失多态性与卡氏人格量表(KSP)测量的冷漠以及北欧大学人格量表(SSP)测量的自信缺乏之间存在关联(JSnsson et al.,2003,),而利用气质性格量表(TcI)对被试所做的一项研究表明,-141C插入/缺失多态性和DRD2/ANKK1基因的TaqlA多态性与人格特质之间可能并非存在直接强相关,而是在DRD2基因与ANKKl基因的交互作用条件下才对人格产生影响(Tsuchimine et al.,2012)。在一个由862名个体组成的样本中发现DRD3基因与神经质和行为抑制存在关联,而当该样本扩大到1465人时这种关联未得到验证(Henderson et al.,2000)。有研究表明,DRD5基因可能与人格的持续性发展有关(Vanyukov,Moss,Kaplan,Kirillova,&Tarter,2000)。由于发现DAT1基因与具有某些新颖性寻求特征的注意缺陷多动症(ADHD)存在关联(Jorm et al.,2001,),有人用极端分数个体为被试考察了DATl基因与新颖性寻求之间的关联,结果表明这种效应只在女性被试身上有所显现(van Gestel et al.,2002)。
3.3.2 5-羟色胺系统
5-羟色胺作为一种生物胺,对于人类的攻击性、抑郁、焦虑、冲动、幸福感等情绪情感具有重要调控作用。此系统中最经常被研究的人格候选基因是5-羟色胺转运体基因(5-HTT),该基因越长释放和回收5-羟色胺的效率越高,已有许多研究考察了它与伤害回避等焦虑类人格特质之间的关联。5-HTT基因具有两种多态性:5-HTT基因连锁的多态性区域(5-HTTLPR)和5-HTT基因2号内含子中的VNTR多态性,其中人格研究关注最多的是5-HTTLPR。
1996年的一项经典研究发现,短5-HTTLPR等位基因携带者较长5-HTTLPR等位基因携带者在神经质和伤害回避维度上的表现水平更高(Lesch et al.,1996)。功能性磁共振成像表明,携带一个或两个短5-HTTLPR等位基因复本的个体在对恐怖刺激的反应中表现出更强的杏仁核神经元活动(Harid et al.,2002)。这种由遗传导致的杏仁核对情绪刺激的兴奋性差异支持了该结论。不过,也有一些其他研究并未发现此种关联(Flory et al.,1999;Tsai,Hong,& Cheng,2002)。还有一些研究得出了相反结果。例如,使用极端得分个体做的一项研究发现,短5-HTTLPR等位基因在低伤害回避群体中比在高伤害回避群体中出现的频率更高(van Gestel et al.,2002)。2004年的一份元分析指出。这种可重复性的缺乏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样本量过小以及所使用的量表不同而导致(Sen,Burmeister,& Ghosh,2004)。分析者发现,运用大五人格量表测量的神经质与5-HTTLPR有显著关联,而运用气质性格量表测量的伤害回避与5-HTTLPR不存在任何显著关联。2008年的另一份元分析也得出了类似结论(Munaf6 et al.,2008)。然而,使用NEO-PI-R量表对4000多名被试进行的一项大型研究发现,5-HTTLPR与神经质或其各维度(焦虑,抑郁,愤怒,敌意,自我意识,冲动。易受伤害性)之间不存在任何关联(Terracciano etal.,2009)。近年来,有研究者发现,与其杂合子同伴或短等位基因的纯合子同伴相比,具有长5-HTLPR等位基因的纯合子个体通常更关注积极情感画面,而选择性地回避一同呈现的消极情感画面(Fox,Ridgewell,& Ashwin,2009)。这表明他们通常更加乐观。使用信息加工眼动跟踪评估法进行的另一项研究发现,短5-HTLPR等位基因携带者在视觉上更加偏爱积极场景而回避消极场景,长5-HTLPR等位基因的纯合子个体更加无偏地看待情绪场景(Beevers,Ellis,Wells,& McGeary,2009)。这表明,短5-HTLPR等位基因携带者可能比长等位基因纯合子个体对环境中的情绪信息更加敏感。对于5-HTLPR与人格特质之间关系的这些看似不一致的结论,还有待进一步研究确证。此外,一项最新研究显示,5-HTLPR与Val66Met两种多态性对伤害回避存在显著交互作用(Ariaset al.,2012)。
除5-HTT基因外,研究者还对5-羟色胺系统中的另外两个人格候选基因5-羟色胺2A受体基因(5-HT2A)和5-羟色胺2C受体基因(5-HT2C)进行了考察。有研究者在双极性精神障碍患者和健康控制组群体中检验了5-HT2A的1号外显子中的一种单核苷酸多态性与伤害回避维度之间的关联,但是没有发现任何关联存在(Blairy et al.,2000)。还有研究者以健康日本人为样本对5-HT2A的5种单核苷酸多态性进行了考察,没有发现它们与气质性格量表的任何维度存在关联(Kusumi et al.,2002)。就5-HT2C与人格的关系而言,研究者发现5-HT2C中的一个点突变与三维人格问卷的奖赏依赖维度和坚持性维度存在关联,并且DRD4与5-HT2C对奖赏依赖存在显著交互效应(Ebstein et al.,1997)。然而,后来的一项重复性研究发现,5-HT2C对奖赏依赖不存在主效应,但DRD4与5-HT2C对奖赏依赖确实存在显著交互效应(Kühn et al.,1999)。
3.3.3 去甲肾上腺素系统
在人格的分子遗传学研究中,人们对去甲肾上腺素系统的关注远不及对多巴胺系统和5-羟色胺系统的关注多,但也取得了一些研究成果。有研究以健康被试为样本,考察了去甲肾上腺素转运体(NET)的一种外显子限制性片段长度多态性(RFLP)与气质性格量表中各维度之间的关系,但没有发现任何关联存在(Samochowiec et al.,2001)。不过,另一项以朝鲜人为被试的研究表明,去甲肾上腺素转运体的T-182C基因多态性与气质性格量表的奖赏依赖维度存在显著关联(Ham,Choi,Lee,Kang,& Lee,2005)。有研究表明,在中国人被试中,αla肾上腺素受体基因(ADRAlA)和0c2a肾上腺素受体基因(ADRA2A)的多态性与三维人格问卷各维度之间不存在任何关联(Tsai,Wang,& Hong,2001)。而之前的另一项研究发现,ADRA2A的一种常见单核苷酸多态性与易怒性、敌对性和冲动性诸测量值之间的确存在某些关联(comings et al.,2000)。关于去甲肾上腺素系统的诸候选基因与人格之间关系的研究,有待进一步加强。
4 总结与展望
行为遗传学通过数量遗传学和分子遗传学两条取径对人格遗传性问题进行了不同层次的详细探索,取得了较为丰富的研究成果,推进了我们对人格遗传程度和遗传机制的深刻认识,也有利于促进人格研究的科学化。人格行为遗传学研究的两类取向各具优势和不足。数量遗传学取向借助生态研究设计从宏观上估计遗传变异对人格差异的解释程度,资料获取经济简单、技术要求低,并且结果解释相对容易,但它无法确切地告诉我们究竟哪些基因或多态性导致了人格差异以及具体作用过程如何(Parens,2004),对研究设计和被试取样的依赖性较强,况且面对遗传与环境实际存在相关或交互作用的不争事实,遗传率的解释意义往往遭到质疑(Lerner,2011)。分子遗传学取向摆脱了数量遗传学取向存在的诸多不足,可以从DAN水平精确细微地探知造成人格障碍或差异的特定基因及其作用机制,但研究程序繁琐复杂,对新兴生物技术要求较高,在人格候选基因的选择上带有推测性,迄今为止尚未产生符合最初预期的可重复的实质性人格研究成果(McClellan & King,2010)。除此之外,两类研究取向还存在诸多共同的问题:一是受测量手段限制,对被试自陈报告依赖性高,往往会造成某些人格特质在防卫或伪装心理作用下被隐藏;二是由于研究设计和技术、被试取样、人格和基因自身复杂性以及环境与基因的交互作用等原因,研究结果的可重复性不高(Kim & Kim,2011);三是受过去百余年消极心理学研究传统的影响,所研究的对象主要是精神分裂症、抑郁症、多动症等病理人群(张文新,王美萍,曹丛,2012),缺乏对健康人群积极人格品质的遗传研究;四是研究成果的现实利用率低,未能把研究所得成果及时有效地转化为现实效益。
鉴于人格行为遗传学研究所存在的诸多问题,未来研究应特别注意以下五个方面:
(1)强调两种研究取向的有机结合,在数量遗传设计中加入对特定基因型的直接测量。这两种研究取向各有优缺,可以相互弥补,况且分子遗传学的许多工作需用传统数量遗传学设计综合考虑环境与遗传因素来完成。未来研究可以在数量遗传设计中加入对特定基因型的直接测量,例如,可以先用数量遗传学方法确定某种人格特征是否具有遗传性以及遗传到什么程度,然后再用分子遗传学方法从根本上细微探究影响人格的具体基因及其作用方式。
(2)注重多学科和多范式的有效整合。人格的行为遗传学研究是一项综合性很高的困难工作,涉及遗传学、心理学、生物学、神经科学、医学和社会学等多门学科,因此需要在更广泛的视野下进行多学科的整合研究。人格的遗传机制相当复杂,靠单一研究工具(如自陈问卷)或研究范式很难获得理想结果,今后应在传统研究范式的基础上综合采用脑成像、诱发电位、前脉冲抑制和计算机博弈模型等一些新的研究范式,从多个角度综合考察和相互印证人格与基因的关系,从而弥补由自陈报告带来的弊端,同时克服可重复性低的问题。
(3)扩大对健康人群积极人格品质的研究。未来人格行为遗传学研究不仅要研究病理人群的消极人格品质,而且更要研究正常人群甚至超常人群的积极人格品质,探究它们的遗传性及分子作用机制,为积极人格品质的培养提供遗传学依据。
遗传学的研究范文3
1 dna甲基化和组蛋白乙酰化
1.1 dna甲基化 dna甲基化是指在dna复制以后,在dna甲基化酶的作用下,将s-腺苷甲硫氨酸分子上的甲基转移到dna分子中胞嘧啶残基的第5位碳原子上,随着甲基向dna分子的引入,改变了dna分子的构象,直接或通过序列特异性甲基化蛋白、甲基化结合蛋白间接影响转录因子与基因调控区的结合。目前发现的dna甲基化酶有两种:一种是维持甲基转移酶;另一种是重新甲基转移酶。
1.2 组蛋白乙酰化 染色质的基本单位为核小体,核小体是由组蛋白八聚体和dna缠绕而成。组蛋白乙酰化是表观遗传学修饰的另一主要方式,它属于一种可逆的动态过程。
1.3 dna甲基化与组蛋白乙酰化的关系 由于组蛋白去乙酰化和dna甲基化一样,可以导致基因沉默,学者们认为两者之间存在串扰现象。
2 表观遗传学修饰与恶性肿瘤耐药
2.1 基因下调导致耐药 在恶性肿瘤中有一些抑癌基因和凋亡信号通路的基因通过表观遗传学修饰的机制下调,并与化疗耐药有关。其中研究比较确切的一个基因是hmlh1,它编码dna错配修复酶。此外,由于表观遗传学修饰造成下调的基因,均可导致恶性肿瘤耐药。
2.2 基因上调导致耐药 在恶性肿瘤中,表观遗传学修饰的改变也可导致一些基因的上调,包括与细胞增殖和存活相关的基因。上调基因fancf编码一种相对分子质量为42000的蛋白质,与肿瘤的易感性相关。2003年,taniguchi等证实在卵巢恶性肿瘤获得耐药的过程中,fancf基因发生dna去甲基化和重新表达。另一个上调基因synuclein-γ与肿瘤转移密切相关。同样,由表观遗传学修饰导致的mdr-1基因的上调也参与卵巢恶性肿瘤耐药的形成。
3 表观遗传学修饰机制在肿瘤治疗中的应用
3.1 dna甲基化抑制剂 目前了解最深入的甲基化抑制剂是5-氮杂脱氧胞苷(5-aza-dc)。较5-氮杂胞苷(5-aza-c)相比,5-aza-dc首先插入dna,细胞毒性比较低,并且能够逆转组蛋白八聚体中h3的第9位赖氨酸的甲基化。有关5-aza-dc治疗卵巢恶性肿瘤的体外实验研究结果表明,它能够恢复一些沉默基因的表达,并且可以恢复对顺柏的敏感性,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hmlh1基因。有关地西他滨(dac)治疗的临床试验,研究结果显示,结果显示:dac是一种有效的治疗耐药性复发性恶性肿瘤的药物。
3.2 hdac抑制剂 由于组蛋白去乙酰化是基因沉默的另一机制,使用hdac抑制剂(hdaci)是使表观遗传学修饰的基因重新表达的又一策略。根据化学结构,可将hdaci分为短链脂肪酸类、氯肟酸类、环形肽类、苯酸胺类等4类。丁酸苯酯(pb)和丙戊酸(vpa)属短链脂肪酸类。pb是临床前研究最深入的一种hdaci,在包括卵巢恶性肿瘤在内的实体肿瘤(21例)ⅰ期临床试验中有3例患者分别有4~7个月的肿瘤无进展期,其不良反应是短期记忆缺失、意识障碍、眩晕、呕吐。因此,其临床有效性仍有待于进一步在ⅰ、ⅱ期临床试验中确定。在vpa的临床试验中,kuendgen等在对不同类型血液系统肿瘤中使用vpa进行了ⅱ期临床试验,结果显示,不同的患者有效率差异甚远。辛二酰苯胺异羟肟酸(saha)是氯肟酸类中研究较深入的一种hdaci。其研究表明,体内使用安全剂量saha时,可有效抑制生物靶点,发挥抗肿瘤活性。大量体外研究结果显示,联合使用dna甲基化抑制剂和hdaci会起到更明显的协同作用。
3.3 逆转耐药的治疗 balch等使用甲基化抑制剂—5-aza-dc或zebularine处理卵巢恶性肿瘤顺柏耐药细胞后给予顺柏治疗,发现此细胞对顺柏的敏感性分别增加5、16倍。在临床试验中,oki等将dac和伊马替尼(imatinib)联合使用治疗白血病耐药患者,结果说明,应用表观遗传学机制治疗恶性肿瘤确实可以对化疗药物起到增敏作用,并且在一定范围内其疗效与体内表观遗传学的改变呈正比。kuendgen和pilatrino等对hdaci和化疗药物的给药顺序进行研究,结果显示,在使用vpa达到一定血清浓度时加用全反式维甲酸可增加复发性髓性白血病和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患者的临床缓解率,这可能与vpa引起的表观遗传学改变增加患者对药物的敏感性有关。
4 展望
总的来说,应用表观遗传学修饰机制治疗肿瘤具有良好的应用前景,与传统化疗药物联合来逆转耐药,将给攻克恶性肿瘤等疾病带来新的希望。
参 考 文 献
遗传学的研究范文4
表观遗传学(epigenetics)是与遗传学(genetic)相对应的概念,是对经典遗传学的有益补充;其认为在不改变基因序列的条件下,生物体从基因到基因表型之间存在一种调控,这种机制即“表观遗传学”的含义。尽管已被提出70余年,但直到近10余年,随着科学家们对这种“获得性遗传”的进一步认识,才成为生命科学界最热门的研究之一。因此,研究者们转换思维,从表观遗传学角度对AD发病及治疗进行了研究,发现了一系列表观修饰的关键酶类,以及对这些酶类发挥影响的药物,从而为AD药物研发提供了新的思路和研究方向。本文拟就AD的表观遗传学治疗研究综述如下。
1阿尔茨海默病(AD)概况
阿尔茨海默病(AD)是一种以进行性认知障碍和记忆力损害为主的中枢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它是最常见的痴呆类型,西方国家[中50%?70%的痴呆属于AD。其病因及发病机制复杂,涵盖了遗传和环境的危险因素,涉及成千上万个基因表达的改变,以及多种信号途径的上调,如P淀粉样肽W-amyloidpeptide,Ap)的沉积、Tau蛋白过度磷酸化、炎症、氧化应激、能量代谢、血管因素及细胞凋亡周期异常等。ad的典型病理改变包括突触丧失、某些神经递质水平下降、神经元内异常物质沉积以及选择性脑神经细胞死亡,使大脑受累区域广泛萎缩,导致记忆力丧失伴行为改变和人格异常,严重者可影响工作及社会生活。受累区域常会出现A沉积、老年斑(senileplaques,SP)、神经原纤维缠结(neurofibrillarytangles,NFT)及Tau蛋白过度磷酸化等。疾病逐渐进展恶化,甚至累及生命。遗憾的是目前尚缺乏延缓或阻碍疾病进展的治疗手段。
在AD中,涉及神经元退行性改变的基因达200余个,越来越多的研究数据发现在没有基因序列改变的情况下,某些机制也可以决定致病基因何时或怎样表达,最终导致AD发病。因此,AD基因组并不能完全解释发病机制[14]。已知编码APP、PSEN1和PSEN2的基因仅可导致家族性早发型AD(early-onsetAD,EOAD);而大多数(约95%)AD均为晚发型AD(late-onsetAD,LOAD)或散发型。因此可以推断,表观遗传现象或环境因素参与了LOAD的致病。这就部分解释了为什么同一家族中有的家庭成员发病而另一些不发病;而且,在年轻的同卵双胞胎中基因组无实质上的差异,而在同一老年双胞胎中其基因表观遗传学上存在显著差异。
大量研究数据证实,基因-环境相互作用在AD的病理生理过程中发挥了关键作用营养物质、毒素、环境暴露及人的生活行为,都可以在不改变基因组序列的条件下使基因激活或沉默。目前已知的可调控基因转录和表达的表观遗传学机制主要分两大类:①基因选择性转录的调控:包括基因组DNA甲基化,多种组蛋白甲基化及乙酰化等修饰;②基因转录后的调控:包括微小RNA(microRNA,miRNA)和小干扰RNA(smallinterferingRNA,siRNA)等非编码RNA的调节,以及沉默的核糖体RNA(ribosomalRNA,rRNA)基因。除此之外,染色体重塑、基因印记、X染色体失活也属于表观遗传学范畴。
2表观遗传学
表观遗传学的涵义即在DNA序列不发生改变的情况下,基因的表达与功能发生改变,并产生可遗传的表型。基本机制即:通过多种基因修饰,影响基因转录和(或)表达,从而参与调控机体的生长、发育、衰老及病理过程。至此,表观遗传学的发现极大丰富了传统遗传学的内容,使人们认识到遗传信息可以有两种形式:即DNA序列编码的“遗传密码”和表观遗传学信息。它和DNA序列改变不同的是,许多表观遗传的基因转录和表达是可逆的,这就为许多疾病的治疗开创了乐观的前景。
2.1组蛋白修饰
组蛋白在DNA组装中发挥了关键作用,利用核心组蛋白的共价修饰传递表观遗传学信息。这些修饰主要包括组蛋白甲基化、乙酰化、磷酸化、泛素化、ADP-核糖基化及特定氨基酸残基N-末端的SUMO化;其中组蛋白氨基末端上的赖氨酸、精氨酸残基是修饰的主要靶点,这些组蛋白翻译后修饰(post-translationalmodifications,PTMs)对基因特异性表达的调控,是其表观遗传学的重要标志。正常机体内,组蛋白修饰保持着可逆的动态平衡。一般而言,组蛋白乙酰化是在组蛋白乙酰转移酶(histoneacetyl-transferase,HATs)的催化下,从乙酰辅酶A上转移乙酰基到组蛋白N-末端的赖氨酸残基上;由于乙酰化中和了组蛋白的正电荷,使组蛋白末端和相关DNA带负电荷磷酸基团之间的作用减弱,降低了组蛋白和DNA之间的亲和力,这种染色质构象的放宽有助于转录因子向靶基因片段聚集并利于转录的进行。而去乙酰化则是组蛋白去乙酰化酶(histonedeacetylases,HDACs)将乙酰基从乙酰化组蛋白转移到乙酰辅酶A上,形成了致密的染色质状态,从而使基因转录下降或沉默。
2.2DNA甲基化
DNA甲基化较组蛋白修饰更进一步,是表观遗传学的又一重要机制。DNA甲基化主要是在DNA甲基转移酶(DNAmethyltransferase,DNMTs,包括DNMT1、2、3a/b和4)催化下,将同型半胱氨酸(homocysteine,Hcy)-甲硫氨酸循环中S-腺苷甲硫氨酸(SAM)中的甲基,由四氢叶酸转移到胞嘧啶的第5位上形成5-甲基胞嘧啶(5-methylcytosine,5-mC)。其中,相邻的胞嘧啶-鸟嘌呤二核苷酸(CpGs)是最主要的甲基化位点。在人类基因组中,CpG以两种形式存在:一种分散存在于DNA中,其CpG70%?90%的位点是甲基化的;另一种CpG呈密集分布于一定区域,称之为“CpG岛”(CpGislands),通常位于或接近基因启动子区(promoterregions),在正常人体基因组中处于非甲基化状态。CpG岛中的胞嘧啶甲基化可以阻碍转录因子的结合,从而可致基因沉默。一般而言,高度甲基化的基因可致表达抑制,而低甲基化的基因可增强基因表达或过表达。
2.3非编码RNA
表观遗传学调控机制涉及RNA的主要包括:miRNA、siRNA以及维持细胞周期的沉默rRNA基因的一部分。
miRNA是较短的双链RNA分子,约有22个核苷酸,来源于机体自身基因即细胞核及细胞质中较大的RNA前体,有自己的启动子和调控元件。人类基因组中有约700?800个miRNA。这些小分子RNA在转录后通过绑定靶mRNA,从而抑制转录或诱导mRNA分裂降解。大多数miRNA具有高度保守性和组织特异性,可以调控机体中30%?50%的蛋白质编码基因。siRNA长短与miRNA相似,作用方式也有很多相同之处,区别在于siRNA可以体外合成,多由外源性导入或感染诱导产生。
重复rRNA基因的复制为真核生物核糖体提供了初始活性位点,在基因表达中是蛋白质合成的热点区。不同细胞类型可表现不同的活性rRNA比率,提示随着细胞发育分化,rRNA基因拷贝数比例会发生改变。沉默rRNA的表观遗传学方式在这个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使活性和非活性rRNAs保持了动态平衡。
2.4染色质重塑、基因印记和X染色体失活
染色质重塑(chromatinremodeling)指基因复制、转录和重组等过程中,核小置和结构及其中的组蛋白发生变化,引起染色质改变的过程;主要机制即致密的染色质发生解压缩,暴露基因转录启动子区中的特定结合位点,使转录因子(transcriptionfactor,TF)更易与之结合。基因印记(geneticimprinting)指来自亲本的等位基因在发育过程中产生特异性的加工修饰,导致子代体细胞中两个亲本来源的等位基因有不同的表达方式,即一个等位基因有表达活性,另一等位基因沉默。X染色体失活指雌性哺乳动物细胞中两条X染色体的其中之一失去活性的现象,即X染色体被包装成异染色质,进而因功能受抑制而沉默化,使雌性不会因为拥有两个X染色体而产生两倍的基因产物。
3AD的表观遗传学3.1组蛋白修饰
研究显示,在AD中存在组蛋白的PTMs。组蛋白3(histone3,H3)磷酸化作为激活有丝分裂的关键步骤,可使AD海马神经元呈过磷酸化状态。对APP/PS1突变小鼠和野生型小鼠进行条件恐惧训练,结果显示前者乙酰化H4较野生小鼠组降低50%;之后对突变组进行HDAC抑制剂(histonedeacetylasesinhibitors,HDACIs)曲古抑菌素A的治疗,显示前者乙酰化H4水平出现了上升。在一项皮层神经元培养模型研究中,APP过度表达则可导致H3和H4乙酰化降低,以及c-AMP反应元件结合蛋白(cAMP-responseelementbindingprotein,CREB)水平下降;而CREB则是脑神经元中激活记忆相关基因,形成长期记忆的关键蛋白。总之,尽管在AD患者、AD动物模型及AD培养模型中,都出现了组蛋白修饰,但这个过程是极其复杂的,特异性位点会因功能状态不同而出现组蛋白乙酰化增加或减少。
3.2DNA甲基化
3.2.1相关基因的甲基化研究显示,尽管很难判
断AD中甲基化程度是升高还是下降,但12个甲基化的AD特异性基因表现出了显著的“表观偏移”;同时研究还发现,在DNMT1启动子内一些CpG位点也表现出年龄相关的表观偏移。研究还发现,叶酸、甲硫氨酸及Hcy代谢与DNA甲基化机制显著关联。例如,人类及动物模型叶酸缺乏将导致基因组整体低甲基化,而补充叶酸则可部分逆转甲基化程度。Smith等研究发现,衰老及AD人群中都出现了叶酸缺乏和甲硫氨酸-Hcy周期的改变。另一研究发现AD患者脑脊液(cerebro-spinalfluid,CSF)中叶酸显著下降,同样下降的还有CSF及脑组织中SAM。同时还观察到AD患者脑组织中S-腺苷同型半胱氨酸(SAH)及血浆中Hcy的升高,后者可抑制DNA甲基化。
目前已知的AD相关基因主要包括:p淀粉样蛋白前体(APP)基因、早老素1(PS1)和早老素2(PS2)基因、载脂蛋白E(ApoE)基因、p-分泌酶(BACE)基因、sortilin相关受体基因(sortilin-relatedreceptor1gene,SORL1)以及白介素1a(IL-1a)和白介素6(IL-6)基因等。其中,APP基因、BACE基因或PS1基因均存在可调控的CpG甲基化位点。有研究显示,一例AD尸检的大脑皮层中APP基因发生了完全去甲基化,而正常样本或匹克氏病(Pick’sdisease)患者样本则没有这种变化。实验发现,叶酸缺乏所致的BACE和PS1基因表达增强,可通过补充SAM而恢复正常。同样,体内实验发现,给予APP过度表达的转基因小鼠缺乏叶酸、B12及B6的饮食,可以使SAH升高并上调PS1和BACE的表达,以及促进A的沉积和出现认知障碍。在LOAD尸检标本中,研究者发现了著名的“年龄依赖的表观遗传学漂移”(age-dependentepigeneticdrift);对CpG岛异常的表观遗传学控制,可能促成了LOAD的病理变化,因此,“表观遗传学漂移”可能是LOAD个体易感的重要机制。
3.2.2Tau蛋白相关的甲基化Tau蛋白是一种微管结合蛋白(microtubulebindingprotein,MAP),它能与神经轴突内的微管结合,具有诱导与促进微管形成,防止微管解聚、维持微管功能稳定的功能。对记忆和正常大脑功能起重要作用。然而,在AD中,Tau蛋白不仅不再发挥正常功能,还会因异常磷酸化或糖基化等改变了Tau蛋白的构象,使神经元微管结构广泛破坏,形成以Tau蛋白为核心的NFT,最终导致神经元功能受损或神经元丢失。
人体在正常条件下,Tau蛋白启动子的AP2结合位点是非甲基化的,但SP1和GCF结合位点则被甲基化。而随着年龄的增加,SP1作为一种转录激活位点甲基化程度升高,GCF作为启动子抑制位点则逐渐去甲基化,因此总体而言Tau蛋白的基因表达是下调的。尤其在额叶及海马区域,正常Tau蛋白也出现了年龄相关的下降。蛋白磷酸酶2A(PP2A)是一种针对磷酸化Tau蛋白的去磷酸化酶,PP2A催化亚基的甲基化可以激活该酶。研究显示,在APP及PS1基因突变的转基因小鼠中,PP2A的甲基化程度显著下降,结果显示Tau蛋白磷酸化增高。对培养的神经元添加叶酸拮抗剂甲氨蝶呤,也可导致PP2A去甲基化,从而增加Tau蛋白的磷酸化程度。另外,还有研究显示,Hcy可以使PP2A的甲基化程度及活性下降,而添加叶酸和B12则可以逆转这个过程。总之,Tau蛋白的磷酸化和脱磷酸化间平衡是维持微管稳定性的关键因素;而其中磷酸化相关酶类的甲基化程度,成为影响Tau蛋白磷酸化的重要因素。
3.2.3异常的细胞周期和神经元凋亡研究证实,细胞周期异常和神经元凋亡是AD神经退行性变的常见机制。AD神经元中细胞周期及凋亡途径关键因子受DNA甲基化影响并发生上调。包括细胞周期素B2基因、caspase-1基因、caspase-3基因等。这些相关基因的低甲基化使细胞进入异常细胞周期。同样,高Hcy可使培养神经元凋亡,也间接证实了低甲基化导致异常细胞周期;而使用SAM还可起到拮抗细胞凋亡的效果。
3.3A与miRNA
研究发现,miRNA可以调节APP的表达、APP处理、A聚积以及BACE1的表达,从而导致A毒性改变或影响神经再生。因而,miRNA失调可使APP表达及处理过程发生改变,最终引起神经元存活率和神经再生程度的改变。针对全球AD人群和正常老年人群的对比研究发现,特异性miRNA水平存在显著差异。研究显示,在AD中APP相关miRNA显著下降,而APPmRNA水平则保持平稳,提示miRNA影响APP表达是通过抑制转录而不是促进APPmRNA的裂解;同时,在AD皮层中miRNA-106b出现显著下降。具体机制还有待进一步研究。
3.4AD与一碳代谢
叶酸代谢又称为一碳代谢,需要SAM提供甲基。诸多研究表明,AD患者常存在血浆及CSF中Hcy升高(两者浓度升高常呈正相关),血浆叶酸和B12水平下降,以及脑组织中SAM减少。早期暴露于缺乏叶酸及B族维生素饮食的动物,其AD相关基因在脑组织中发生了表观遗传学修饰。SAM作为甲基化过程最重要的甲基来源,其产生及循环依赖于甲硫氨酸循环的正常进行[11]。研究显示,AD患者CSF中SAM出现显著下降,口服SAM(1200mg,qd)4?8个月,可以使CSF中SAM浓度升高。同时,维生素B12缺乏可使SAM产生减少,从而影响甲基化。前瞻性队列研究表明,高Hcy与AD高风险显著相关,而较高的叶酸摄入量可以降低老年人的AD风险。叶酸缺乏导致的SAM缺乏以及Hcy升高,使甲基化水平下降;并且,Hcy影响SAM和SAH水平,后两者可调节DNA甲基化活性以及蛋白翻译后修饰。另外,研究还发现Hcy可通过抑制甲基化,降低PP2A甲基化程度,从而导致Tau蛋白过磷酸化、NFT及SP形成。因此,最关键机制即:叶酸/同型半胱氨酸代谢异常导致AD相关基因启动子的表观遗传修饰(CpG区域甲基化状态的改变),使基因沉默(高甲基化)或过度表达(低甲基化),最终发生AD。
4表观遗传学在AD诊疗中的应用研究
近年来,随着表观遗传学在AD研究中的不断进步,研究者已逐渐将其应用于AD的诊断及治疗中,尽管多数还处于临床前试验阶段,但表观遗传学应用于AD临床的前景是乐观并值得期待的。
4.1表观遗传学诊断手段
利用亚硫酸氢钠进行甲基化测序是检测DNA甲基化的金标准。该方法利用盐析法从血液中提取基因组DNA,经过亚硫酸氢盐处理后,变性DNA中胞嘧啶转换为尿嘧啶,而5-mC则不发生转换,因此在经过PCR扩增和DNA测序后,胸腺嘧啶则代表非甲基化胞嘧啶,而5-mC(主要为CpG二核苷酸)仍为胞嘧啶。继而由该方法延伸出多个DNA甲基化分析法,例如:甲基化特异性PCR(methylationspecificPCR,MSP)、结合亚硫酸氢盐限制性分析(combinedbisulfiterestrictionanalysis,COBRA)以及甲基敏感性单核苷酸引物(methylation-sensitivesinglenucleotideprimerextension,MS-SNuPE)等。然而,由于目前对AD相关基因甲基化的研究还不完善,只能在临床前研究中应用甲基化测序,用于对比分析AD中基因甲基化的真实状态。
实时基因成像(real-timegeneticimaging)技术是另一种判断基因表观遗传修饰的手段;该技术避免了尸检或动物研究,是一种新型的非侵入性的可视化基因调控检测。磁共振波谱(MRspectroscopy,MRS)即是这样一种特殊的磁共振成像,该技术可扫描到特定的蛋白,将来可使我们能够实现对基因表达变化的可视化实时检测,理论上而言可以追踪到DNA甲基化或组蛋白修饰的责任蛋白;因此,在一定程度上,将为AD的表观遗传学诊断和治疗提供新的手段[39]。
此外,另有研究发现,脂肪酸酰胺水解酶(fattyacidamidehydrolase,FAAH)参与了AD的发病,同时还发现FAAH易于从外周血中检出,并可作为一个新的潜在的AD生物标志物(biomarker),继而用于AD的预测或诊断。然而,由于一些AD相关蛋白或酶类在外周血中易降解,稳定的miRNA检测已成为反映疾病的重要手段。由于大多数AD患者外周血单核细胞中存在各种miRNA的表达上调(如miR-371、miR-517等),且与其在AD脑中高表达相对应,提示通过测定血浆及血单核细胞的miRNA谱变化,可作为AD诊断和病情评估的重要方法。
4.2AD的表观遗传学治疗
表观遗传学对研究AD的发病机制和病程转归,以及研发新的药物等方面开拓了广阔的空间。表观遗传学药物进入体内后,可充当基因转录或表达的“开关”,通过不同的基因修饰及调控基因表观修饰相关酶类的活性,继而达到在未改变DNA序列的情况下影响基因表型。因此,正是表观遗传学改变的“可逆性”,使与之相关药物的研发成为AD治疗研究的新方向和重点。
4.2.1HDACIs近年来,科学家们研发了多种新的HDACIs。根据化学形态主要分为4类:①短链脂肪酸类:如丁酸钠、苯丁酸盐和丙戊酸(valproicacid,VPA);②异轻肟酸(hydroxamicacid)类:如曲古抑菌素A(trichostatinA,TSA)、辛二酰苯胺异轻肟酸(suberoylanilidehydroxamicacid,SAHA);③环氧酮类:如trapoxinA和trapoxinB;④苯甲酰胺类:如MS-275。这些HDACIs与锌依赖性HDAC蛋白(zinc-dependentHDACprotein,I、II及IV类组蛋白亚型)相互作用;烟酰胺作为NAD+前体,可以抑制III类HDAC蛋白。其中,研究最广泛的是丁酸钠、苯丁酸盐、VPA、TSA和SAHA。
目前FDA批准上市的是SAHA,-种治疗T细胞淋巴瘤的新型化合物,不仅可增加组蛋白乙酰化水平,同时还可提高认知。在神经系统中,VPA具有抗惊厥和稳定情绪的作用,因此这些作用可能与引起组蛋白乙酰化改变有关;VPA还可以通过抑制GSK-3#介导的y-分泌酶裂解APP,从而抑制Ap的产生,减少A斑块,最终缓解AD模型鼠的认知功能障碍。Ricobaraza等研究显示,4-苯基丁酸乙酯(PBA)可通过降低GSD-3#来降低AD大鼠脑内Tau蛋白磷酸化,并可清除突触间A沉积,减轻内质网压力,从而恢复记忆并逆转学习障碍。而烟酰胺则可选择性降低Tau蛋白磷酸化并增加乙酰化的a微管蛋白。Fischer等也研究发现,非特异性HDACIs如VPA、TSA、4-苯基丁酸钠及伏立诺他等,都可以通过不同的表观遗传机制影响Ap沉积和Tau蛋白过磷酸化,并可改善学习和记忆力。另外,HDACi丙戊酸可以降低APP的表达,减轻大脑中的A肽斑块负担;研究还证实,HDACI治疗还可诱导树突发芽,增加突触数量,以及恢复学习行为和形成长期记忆。Zhang等报道,口服HDACIMS-275可改善神经炎症和脑淀粉样变,以及改善AD模型动物的行为能力。这些研究提示,HDACIs可通过调节HDAC蛋白活性和Tau蛋白磷酸化水平,从而用于AD的治疗.
HDACIs可选择性抑制HDACs,导致组蛋白乙酰化水平升高,恢复AD模型动物中组蛋白乙酰化水平及提高学习和记忆能力。例如:Guan等发现当脑内HDAC2过表达时,小鼠海马神经元树突棘密度降低、突触形成减少、CA1区LTP形成障碍、空间记忆和工作记忆损伤;而使用HDACIs则能够促进小鼠神经元树突棘和突触的形成,改善AD模型小鼠的学习和记忆减退状态。因此,HDAC2可能是HDACIs最适宜的治疗靶点之一,可能使脑神经元内合成新的蛋白以改善或恢复AD患者记忆。除此之外,HDACIs对基因表达的调节具有特异效应,可以在上调靶基因表达的同时下调其他基因;这种基因特异性常通过转录因子来调控,后者可以识别特定启动子和增强子序列,并赋予靶基因特异性(gene-specificeffects),使之对HDACIs具有敏感性[44],继而逆转表观遗传改变。同时,应用HDACIs治疗AD还应当考虑其是否可穿透血脑屏障,因此,最近的一项研究研发了一种可进入CNS(“CNS-penetrant”)的HDACIs(I类)EVP-0334,目前已进入I期临床试验用于AD治疗。
众所周知,AD大脑受累的主要区域为内侧嗅皮质、海马及杏仁核等。研究发现,与正常脑组织相比,AD患者皮质中HDAC6蛋白水平升高了52%,而海马中则升高了92%。HDAC6与Tau蛋白共同存在于核周,并发生相互作用;其中HDAC6具有独立的微管蛋白脱乙酰基酶的活性。使用HDAC6抑制剂Tubacin治疗或敲除HDAC6,并不能影响HDAC6与Tau蛋白的相互作用,但可以减少Tau蛋白磷酸化[55]。通过结合HDAC6,Tau蛋白可抑制脱乙酰酶活性,从而导致微管蛋白乙酰化增加;在Tau蛋白过表达的细胞中也可见这种增加;说明过量的Tau蛋白成为HDAC6的抑制剂,然而AD患者中正常Tau蛋白是减少的。文献显示,HDAC6的减少或丢失可改善联想和空间记忆形成[56,57],以及阻断A诱导的海马神经元线粒体运输障碍。最近有研究人员还发现,HDAC6无效突变(nullmutation)可以挽救神经元中Tau蛋白诱导的微管缺陷。他们采用遗传和药理学方法抑制HDAC6的tubulin特异性脱乙酰基酶活性,证实这种“挽救效应”有可能是通过增进微管乙酰化所介导的。这些研究结果表明,HDAC6有可能是AD和相关Tau病的一种独特的有潜力的药物靶点,HDAC6抑制剂有望成为AD治疗的新型药物。
目前研究证实,HDACIs可用来治疗神经变性病、抑郁、焦虑情绪、认知功能障碍及神经发育障碍,因此为AD的治疗提供广阔的前景。但现有的HDACIs存在生物利用度低、代谢快、低选择性等缺点。因此,研究开发结构新颖、副作用小、特异性及选择性高的HDACI具有重要的临床意义。
4.2.2饮食因素除此之外,饮食因素,例如叶酸、维生素B2、B6、B12、蛋氨酸、胆碱等都可以影响甲基供体SAM的形成,并影响DNMTs活性;同时,一些天然化合物,如异黄酮、黄酮、儿茶素、姜黄素、白藜芦醇等,可以改变表观遗传学机制,影响染色质修饰酶的活性,因此备受关注。
研究证实,传统用于抗肿瘤、抗氧化、抗炎、抗细胞凋亡及预防高脂血症的姜黄素,也可用于治疗AD:在体外实验中,姜黄素可抑制A聚集沉积、A#诱导的炎症、户分泌酶及乙酰胆碱酯酶的活性;而体内实验则证实,口服姜黄素可抑制AD动物脑组织中Ap沉积、Ap寡聚化及Tau蛋白磷酸化,并改善行为及认知。另有研究发现,姜黄素还可加速淀粉样斑块的分解,继而改善AD的空间记忆障碍。据Bora-Tatar等[65]报道,在33种羧酸衍生物中,姜黄素是最有效的HDAC抑制剂,甚至比丙戊酸和丁酸钠更强效;另有研究也发现,姜黄素可显著降低HDAC1、3和8蛋白水平,并可提高乙酰化H4水平。同时,姜黄素还是潜在的HAT抑制剂,2004年Balasubramanyam等[66]发现,姜黄素是p300/CREB结合蛋白HAT活性特异性抑制剂,对维持一定的CREB水平起到关键作用。因此,姜黄素对HDAC和HAT均有调节作用;作为已知的抗氧化剂,姜黄素可能是通过调节氧化应激,从而对乙酰化和去乙酰化具有双重调节作用。
AD表观遗传学改变受环境、营养因素等诸多因素共同作用,因此自孕前保健开始,直至子代的一生,都保持机体内外生存环境的良好,保证表观遗传学正常修饰及表达,在一定程度上可能会预防AD的发生。同时,由于目前糖尿病、肥胖、心血管疾病、高血压等都是公认的AD高危因素,通过表观遗传学机制防治这些疾病,也是降低AD的发生风险的重要手段。另外,提倡低热量、低胆固醇和富含叶酸、B族维生素及姜黄素等的饮食,以及降低血浆Hcy值,可能对保护大脑神经元,改善老年期认知,以及预防AD发生或逆转AD的表观遗传改变,起到一定的积极作用。
4.2.3其他因素由于DNA甲基化是可逆的,该过程的相关酶类也可作为AD治疗的研究靶点,例如DNMT抑制剂。然而,目前对DNMT抑制剂的研究多局限于肿瘤的治疗,因此对于AD的治疗作用还有待进一步研究。另外,研究发现AD中与APP裂解机制相关的多个miRNA也发生了改变,因此针对miRNA的AD表观遗传治疗成为重要研究方向。2006年,中国科学院上海生命科学研究院生物化学与细胞生物学研究所裴钢院士研究组研究发现,肾上腺素受体被激活后,可以增强y-分泌酶的活性,进而能够增加AD中Ap的产生。这项发现揭示了AD致病的新机制,提示肾上腺素受体有可能成为研发AD治疗药物的新靶点。
5展望
综上所述,在AD中,表观遗传学机制对疾病发生发展起到了关键作用,尤其是散发性AD。表观遗[8]传学调节障碍导致相关基因转录异常,引起关键蛋白或酶类异常,继而发生一系列病理生理改变,是AD发病的主要原因。表观遗传学改变可以通过表观遗传药物进行逆转,因而这不仅为AD的治疗开创了一片新天地,更引导医药行业进入了一个崭新的领域。
然而,使用表观遗传学药物治疗疾病也面临着一系列难题。对于目前可用的表观遗传学化合物如HDACIs及辣椒素等而言,主要的困难即缺乏针对不同脑区、不同神经元亚型或特异基因的“选择性”。
遗传学的研究范文5
【关键词】中医名医思想;传承;现状;发展;时代;结合
【中图分类号】R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8801(2014)04-0020-01
时至今日,名医的定义与古代产生巨大的变化,其思想传承模式,在不断地探索与实践中逐步完善。时代的烙印在当今名医――这一学术思想传承的先锋群体身上更加清晰。首先,时展造成名医的成长之路产生变化,多元化培养使得复合型人才成为医生的发展趋势。过往“一生承一师”的模式在如今较为罕见,大多数名医在自身临床能力过硬的前提下,并重科研、教学、宣传甚至行政管理工作,这也使得名医学术思想传承范围更广、人力物力保障体系更健全。此外,社会的需求对名医的影响至关重要。不论是学界内部学术成果得到政府认证、媒体推广的学者,还是立足于临床、疗效上佳的大师,更多的情况是两者结合,他们工作的成果势必满足社会需求,他们学术思想传承的同时势必对中医学整体发展存在着积极地推进作用,方可称为“名医”。最后,名医的内核,学术思想传承的灵魂,仍在于个人的不懈努力。不论时代如何变迁,拥有远大志向、强大社会责任感、无私奉献精神的医生终将护佑一方,得到政府与社会的支持,学术思想得以传承。
通过本次调研发现,名医思想传承仍是中医学发展中亟需重视、讨论、完善的工作。现状主要以院校与师承两种教育模式相结合,辅以文献研究、名医工作室等新兴手段。多种传承模式、方法优势互补、不断优化结合效果是目前业内普遍推崇的发展方向。
我们发现,随着高等中医药教育的兴起、发展,有院校教育背景并以之为个人发展之重的医生在我们的调研对象中比重很大。造成这一结果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方面,调研对象多为城市医院、门诊部医生,院校教育学位作为评价标准之一普及率高。另一方面,院校教育的统一化培养标准、现代化科学理念、基础性理论灌输,大大增加了中医思想传承效率、范围。这些特点与以实践为优势传统师承教育形成有力互补,满足现代医疗体系对医生的多样化需求,奠定了院校教育作为中医人才培养发展道路上一大创举的地位。
西医课程的引入是否对中医思维模式产生冲击,这一问题在访谈中被反复提及,我们认为,中医的生命在于临床,有效缓解患者疾苦是一切医学思想传承、发展的最高目标。因此,博采众长,西学中用,是名医思想传承坚持中医本质、顺应时代要求的发展方向。
师承教育随着时代洗礼,与自古流流传的小范围、家传模式已有巨大变迁:一方面,现代师承教育起始点有所变化,以研究生阶段导师制度为主,辅以本科生利用课余时间随师跟诊。学生在院校教育中得到“广度”的视野和基础知识,后期跟师学习中对老师思想、经验进行“深度”挖掘、吸纳,形成个性化特色,大大缩短中医人才培养周期。另一方面,师承教育对临床实践技能的高强度培训,帮助学生满足职业化规范要求,与院校教育优势互补;长时间的直观体验,更有利于老师经验、心得、思维模式等“隐性知识”有效传承。
另外,对于“老师常有所保留,秘而不传”“传承效率偏低,成才速度慢”这些师承教育中仍需完善的问题,呈现出执业年龄越短认同感越强的趋势。据此分析,随着时代前进,拜师学习的真谛收到功利因素影响,师承教育的效率、实用度正面临更严峻的考验。
值得一提的观点是,极少数专家认为,现阶段一线临床医院更像是一部高效运转的大负荷机器,每位医务工作者都应被看作熟练掌握临床技能的零件,分工明确,效率为重。不应该把过多的精力投入拜师、跟诊之中。
遗传学的研究范文6
1散发性CSVD与VaD相关的遗传学研究
流行病学研究证实,高血压、糖尿病、高脂血症、同型半胱氨酸血症、C反应蛋白增加、纤维蛋白原升高、吸烟、肥胖、呼吸睡眠暂停、长期慢性感染、卒中、反复发作的短暂性脑缺血发作和缺血性心脏病等是血管病变的危险因素,也是CSVD与VaD共同的危险因素?。对CSVD和VaD的危险因素进行遗传学研究,进而对其进行有效干预和一级预防对避免卒中和VaD具有重要意义。
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1160472);广西科学研究与技术开发计划项目:(桂科攻1550054-5);柳州市科学研究与技术开发计划:(201F010401)11脂质代谢异常脂质代谢异常是CSVD和VaD的共同危险因素。分子遗传学研究发现,胆固醇从头合成的调节剂--固醇转录因子调节元件结合蛋白1等位基因携带者患痴呆的风险更高;在痴呆患者中,胆固醇"24S-羟化酶的水平有显著改变M。而在CSVD中,高胆固醇水平对于脑小血管的影响显而易见,其直接促成脑血管的脂质透明变性,进而引起脑的小血管病变M。
另外一个与痴呆相关的基因是载脂蛋白E4(apolipopro-teinE4,apoE4)的等位基因,它与其他风险因素协同作用直接影响CSVD。上海的一项调查研究证实,VaD患者apoE4出现的频率显著高于正常对照组6。另一项研究表明,apoE4的基因多态性与20%的VaD有关。一项关于中国人VaD与apoE4关联性的荟萃分析表明,apoE4基因多态性与中国VaD患者的发病相关,研究还指出apoE4的等位基因增加患VaD的风险,而apoE的等位基因有防止VaD的作用。
基质金属蛋白酶(matrixmetalloproteinase,MMPs)的功能是重构组织损伤和修复过程中的细胞外基质。目前为止,此家族有名成员与VaD相关。与VaD相关的MMP4基因启动子位于(1G/2G,-1607bp),由于鸟嘌呤的插入或缺失,致使2G等位基因和基因型的存在(2G2G和1G2G),进而增强转录相关基因的活性[1647]。研究表明,与AD患者及正常对照组相比,VaD患者脑脊液中MMP~9的水平明显升高,进一步分析发现,MMPs的三种启动子位点合并基因型能增强VaD的易患性。
12血管血压因素脑血管出血或梗死与患者的凝血功能息息相关,纤维蛋白原和凝血因子在其中扮演着重要角色。纤维蛋白原基因多态性基因型A与梗死风险相关,随着纤维蛋白原水平的升高,VaD的风险明显升高。研究表明,纤维蛋白原基因启动子A等位基因将增加腔隙性脑梗死的风险。在凝血因子MVal4Leu的多态性研究中,M的缬氨酸等位基因通过增加纤维蛋白的溶解阻力,增加血栓形成风险。凝血因子V、凝血酶原、纤维蛋白原、纤溶酶激活物 以及其他蛋白抑制剂与非遗传性小血管梗死和VaD的风险相关62。白细胞介素6和细胞间黏附分子1基因的多态性与缺血性脑梗死显著相关,其组合更增加了缺血性脑梗死的发生风险2。血管内皮型一氣化氮合酶有增加不完全皮质下梗死和VaD的风险。关于血管内皮型一氣化氮合酶基因型G94T和94TT的多态性研究表明,两者与亚甲基四氢叶酸还原酶(methylenetetrahydrofolatereductase,MTHFR)的C677TT多态性及血管紧张素转换酶的D/D基因型协同关联,增加缺血性脑梗死的风险,可与高血压、糖尿病、吸烟、酗酒等进一步产生协同效应。
血管紧张素转换酶的D/D基因型和MTHFR的C677TT基因型与不完全皮质下梗死及VaD的发病相关,认为其是脑白质病变的独立危险因素,与脑白质的改变以及认知功能衰退密切相关M。此外,MTHFR的C677TT基因型与血管紧张素转换酶的D/D基因型表现出协同效应。但目前关于血管紧张素转换酶D/D基因型与脑卒中及VaD的研究尚存在争议,这可能是由种族差异或其他协同因素造成的,也可能是样本量的问题。
1炎症与氣化应激因素同型半胱氨酸水平的升高可产生过多的活性氣并抑制一氣化氮合酶,进而造成血管功能障碍;同时同型半胱氨酸又促进脂蛋白a与纤维蛋白结合,产生自由基,促进低密度脂蛋白氣化,进一步导致卒中发作和VaD发生。
MTHFR是同型半胱氨酸代谢的主要酶类之一。MTHFRC677T的多态性与年轻患者的脑缺血相关,其TT型基因与无症状脑梗死及脑白质病变相关2。
血小板内皮细胞黏附分子1是白细胞跨内皮迁移的关键介质,其基因的多态性是冠状动脉疾病与血清血小板内皮细胞黏附分子1水平的共同风险因素,其水平的升高增加了脑梗死的风险,可能与VaD发病及再次加重相关。
谷胱甘肽-转移酶1具有抗氣化应激作用,其外显子4(Ala140Asp和Glu155Glu)是基因的两个错义突变。研究表明,谷胱甘肽-S-转移酶1Ala140Asp多态性降低了酶的活性,降低了抗氣化应激的作用,增加了脑梗死和VaD的易患风险。
14其他研究证实,新发现的17q25基因位点与缺血性卒中的白质高信号相关,特别是与rs994的多态性有关。同时此研究进一步说明,17q25单核苷酸的多态性与腔隙性脑梗死并无关联。虽然17q25基因位点与白质高信号有关,但并不是通过责任血管和小血管促进梗死发生,具体原因还未见相关报道。
最近的一项全基因组关联研究也未发现VaD与散发性CSVD间存在确定的遗传关联。研究表明,肿瘤坏死因子基因的启动子(C-770T的T序列和TTGAT)表达的降低可增加女性患VaD的易患性。非受体酪氨酸激酶SYK基因的内含子的rs290227多态性增加患VaD风险。对血小板白细胞C激酶底物同源性结构域B家族2成员的相关性研究也倾向于其对VaD有遗传易患性。
2单基因遗传性CSVD与VaD的遗传学研究
单基因遗传性CSVD主要有家族性淀粉样脑血管病(familialcerebralamyloidangiopathy,FCAA)、伴有皮质下梗死
和白质脑病的常染色体显性遗传性脑动脉病(cerebralautosomaldominantarteriopathywithsubcorticalinfarctsandleukoen-cephalopathy,CADASIL)、伴有皮质下梗死和白质脑病的常染色体隐性遗传性脑动脉病(cerebralautosomalrecessivearteri-opathywithsubcorticalinfarctsandleukoencephalopathy,CARA-
SIL)、伴视网膜病的遗传性小血管病、弥漫性躯体性血管角化瘤病等。
FCAA是一种因淀粉样蛋白积聚在血管壁导致的卒中和VaD,其至少包括以下几种类型:荷兰型,是由第21号染色体APP695基因的61位密码子发生了G-C的单一位点突变;冰岛型,位于20p112的CC基因外显子CTG突变为CAG,并存在限制性内切酶识别位点的缺失;此外还有Flemish突变、北极型突变、爱何华型突变等。散发性FCAA主要与载脂蛋白E基因、早老素基因、a抗糜蛋白酶基因、脑啡肽酶基因、Ap降解酶以及转录生长因子h等的基因突变有关。
CADASIL的致病基因是Notch基因,现已发现190多种Notch基因多态性与CADASIL有关。Notch基因位于表皮生长因子受体的串联重复区,其基因突变导致半胱氨酸残基的增益和损失,影响血管平滑肌功能和血管内环境的稳定,导致这些血管平滑肌细胞凋亡缺陷,影响微血管功能,继发神经元损伤。
CARASIL的主要症状与CADASIL相似,半数患者有卒中发作,而无卒中症状的患者主要表现为进行性脑功能损害,也可出现精神症状。研究表明,HTRA1基因突变与CARASIL
有关。
伴视网膜病的遗传性小血管疾病主要有种类型,其中遗传性视网膜病未见有痴呆病例报道;伴视网膜■肾病^卒中的遗传性内皮细胞病虽有卒中症状,但也未见痴呆病例报道;大脑视网膜血管病有卒中和痴呆症状。三者的致病基因均定位于p211~p21,属常染色体显性遗传。目前研究认为,伴视网膜病的遗传性小血管疾病致病基因位于p211~p21的DS157~DS564区域,具点尚未见报道。
弥漫性躯体性血管角化瘤病的临床症状几乎遍布全身各个脏器,在中枢神经系统表现为卒中、感觉性神经性耳聋以及VaD,其是一种性连锁遗传性疾病,是位于Xq22位点的a^半乳糖苷酶A基因突变,导致溶酶体X^半乳糖苷酶A功能缺陷,鞘磷脂GB在全身各个系统的血管异常表达。弥漫性躯体性血管角化瘤病的基因突变主要是a^半乳糖苷酶A的单错义突变、插入、重复和复合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