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经济学的理论基础范例6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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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动经济学的理论基础

劳动经济学的理论基础范文1

关键词:人力资本;教育经济学;培训经济学;融合

作者简介:李湘萍(1978~),女,安徽含山人,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院讲师,主要从事教育经济学研究。

中图分类号:F016:G40-05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1096(2008)04-0005-03 收稿日期:2008-06-08

一、国内教育经济学研究现状、问题

(一)国内教育经济学研究现状

教育经济学主要是运用经济学的理论与方法,研究教育与经济的相互关系及其变化发展规律,研究教育领域中资源投入与产出规律的科学(王善迈,1996)。近20年来中国的教育经济学研究涵盖了教育和经济的关系、教育投资和教育财政、教育成本与收益、教育制度变革和创新、教育资源利用和效益等多方面的主题(李桂荣,2004)。教育经济学的研究领域几乎涉及了制度化学校教育中的各种经济现象与问题,并且以教育经济学为主干的学科群开始出现,如高等教育经济学、职业教育经济学、体育经济学等,教育经济学俨然发展成为介乎教育与经济学科之间最具活力且相对成熟的交叉学科。

教育经济学自诞生以来,其理论基础得到了不断的拓展:以20世纪60年代盛行的人力资本理论为起点和基础,进而拓展到筛选理论、劳动力市场分割理论、激进理论、新制度经济学理论等。受国外相关研究的启发,近年来我国有学者提出在传统的人力资本理论以及其他经济学理论之外引入社会学、政治学等其他学科的理论来解释教育经济学的现象和问题,部分学者已经将这种多理论视角的研究取向运用到具体的实证研究中,例如社会资本理论视角在教育经济学中的应用。诸多实证研究表明,人力资本投资在不同国家、不同社会经济形态下的效果是不同的,因此为教育经济学引入多学科多理论视角,能更为客观而全面地研究教育真实的经济价值。笔者姑且称这种教育经济学的多学科理论视角研究为教育经济学的“外延式”发展。

(二)国内教育经济学研究存在的问题

传统教育经济学研究的一个缺陷在于静态地理解教育和收入的关系、片面地阐释人力资本的经济含义,这一点在我国的教育经济学研究中也表现得较为明显。所谓静态地理解教育和收入的关系、片面地阐释人力资本的经济含义是指:在探讨教育的收入效应时,忽略了在教育和收入之间广泛存在的培训和继续学习,忽略了在具体的生产实践中这些后续的人力资本投资不仅改变了人们人力资本积累的数量与质量。也决定了教育对劳动生产率和收入能否发生作用、发生多大作用。人力资本投资实践告诉我们,教育和培训往往最终会以一种“合力”的形式作用于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和收入的增长。有研究表明,教育的主要作用往往是在求职招聘或确定初始工资水平时起到文凭信号的作用,而进入工作岗位后的在职培训以及“边做边学”才是对人们劳动生产率、收入发生作用的主要原因(萧今,2005)。教育经济价值的实现有赖于后续的培训与生产实践,因此不考虑这些,就可能会造成对教育经济价值的估计存在偏差,从而导致静态、片面地理解人力资本的经济含义。

在我国教育经济学界,多年来研究领域基本上囿于学校教育之内,并未以“人力资本”的名义,将研究视角拓展到包含培训在内的更宽泛意义上的人力资源开发研究;近年来,国内有学者(萧今,2004;刘泽云,2004)进行人力资本多种投资形式的研究,但这类研究主要还是围绕教育的经济收益,对于教育、在职培训、成人教育的研究还是相对割裂和平行,并没有对多途径人力资本投资形式进行有效的融合研究,而且关于企业培训的研究涉及的多数也只是参与率及影响因素方面,关于企业培训投资收益的实证研究并没有深入展开,当然,持续的跟踪调查、企业培训数据尤其是面版数据的缺乏是制约这方面研究开展的重要原因。

二、国内外培训经济学研究的概况

(一)国外培训经济学研究概况

虽然培训的经济价值很早就为人们所了解,但培训经济学的出现却是在20世纪60年代,随着人力资本理论的兴起以及贝克尔、明瑟等人的研究,对在职培训投资收益的理论分析与实证研究逐渐发展起来。几十年来,在西方国家尤其是美国,培训经济学经历了一个逐步完善的过程:培训数据从无到有,培训度量的日益精细,培训收益估计方法的日趋科学,培训收益研究范围的日渐拓宽(培训对收入的影响――培训对就业行为的影响――培训对失业期限、“由学校到工作转换”的影响)。虽然诸多的研究支持了人力资本理论的基本观点,即培训的投资收益十分乐观,培训是一项极具经济价值的人力资本投资,但在不同的经济制度环境下,不同类别、形式的培训对收入增长和职业发展的作用程度是不同的,培训投资收益的实现取决于个人特征和劳动力市场结构特征,尤其是后者。

(二)国内培训经济学研究概况

教育和培训是人力资本投资的两个基本途径,与教育相比,培训更贴近劳动力市场,通过培训积累的知识与技能更容易转化为现实的生产力;因此从研究的角度来说,和教育相比,培训与劳动生产力、收入和就业行为的关系也就更为紧密。与丰富的教育经济学研究相比,我国培训经济学的研究目前还处于初始阶段,关于培训对就业和收入影响的研究还不多见。一个重要的原因在于实证研究所需要数据的缺乏。以“中国期刊网”近10年来(1994年~2005年)的检索结果为例,以“培训经济学”为关键词在核心期刊范围内仅搜索到lO篇文章,基本上是对贝克尔在职培训理论的翻译和解释,没有相关的以数据支持为基础的实证研究。关于企业培训的研究大多分布在企业管理、企业人力资源开发等领域内,而且绝大部分是实务研究,理论研究不多,经济学领域内的实证研究就更稀少。相对应的是,以“教育经济学”为关键词在核心期刊范围内搜索到282篇文章。

在我国已有的少量培训经济学研究成果中,大都是以Becker(1964)的在职培训收益模型为基础,或进行修正和补充,或进行相关的实证检验。这些研究成果大致可以划分为三类,一类是早期的定性研究;另一类是基于Becker在职培训收益模型的修正和补充;还有一类是建立在Becker假设条件基础上的衍生培训成本收益模型。

三、教育经济学未来发展的一个方向:与培训经济学的融合

教育经济学未来拓展的路径,除了理论基础上的“外延

式”发展外,还可以在原有的人力资本理论框架内走一条“内涵式”发展的道路,即强调综合考察人力资本投资的多种途径,特别是教育和培训这两种最主要的人力资本投资形式,让教育经济学走出正规学校教育经济学的固有领地,团结在人力资本理论的名义下,与培训经济学融合,走向人力资源开发研究的广阔天地,惟其如此,才能全面、深入地研究人力资本的经济价值及其实现机制。

(一)教育经济学和培训经济学融合的必要性

1 人力资本理论及终身学习的内在要求

人力资本理论认为,教育和培训在本质上都是人力资本投资的重要途径,教育经济学和培训经济学的融合是人力资本理论的内在要求。在我们传统的以“分”的视角(即努力“剥离”其他影响因素,以求对教育收益的正确估计)来研究教育经济价值的同时,更应该以一种“合”的视角,脱离“学校教育――收入”之间简单的经济关系思维方式,综合而全面地研究包含教育培训在内的人力资本经济价值,探讨两者在总量与结构上如何组合搭配并与适当的生产实践、组织环境相结合,才能产生最大的人力资本投资收益,禀持这一研究视角不仅具有全面理解人力资本经济价值的理论意义,而且对于指导国家制定人力资源开发战略、企业与个人确定人力资本投资计划具有重要的实践意义。

教育经济学和培训经济学的融合也是终身学习的内在要求。在终身学习理念和实践逐步普及的今天,人们的知识技能需要通过教育、培训等多种形式加以提供并不断更新,没有一种单纯的人力资本投资形式可以“包打天下”,人力资本投资多样化、终身化的时代特点要求我们应该以一种更综合、全面的视角来研究人力资本的经济价值。

2 对教育经济学自身发展的积极作用

教育经济学与培训经济学的融合,将会进一步促进教育经济学研究的发展。教育经济学与培训经济学研究的融合不仅有助于更客观地估计教育收益,而且也有助于正确制定包括教育培训在内的人力资源开发的资源配置战略、以人力资本使用方即用人单位的眼光,来评价教育投资效益、促进教育制度变革和创新等等。

(二)教育经济学和培训经济学融合的可能性

1 共同的理论基础――人力资本理论

教育经济学与培训经济学拥有共同的成熟的理论基础,即人力资本理论。Becker(1964)认为教育和工作中的在职培训是两个非常重要的人力资本投资途径,在市场完全竞争的条件下,人们可以通过教育和培训提高自身的劳动生产率,进而获得更高的收入。由于培训数据的难于获得,Becker(1964)最初对人力资本理论的阐释是通过教育投资收益的实证分析来进行的,尽管他认为培训与劳动力市场、收入和就业的关系更为紧密,人力资本理论假设可以同样很好地运用到对培训投资收益的分析中去。同样因为数据的局限,明瑟(1962)早期也只能用工龄(工作经验)代替培训变量估算培训投资收益,但是其实证分析的基础仍然是人力资本理论。直到20世纪70年代后随着企业培训数据的逐渐丰富,众多劳动经济学家对培训投资收益进行了大量的实证研究,而几乎所有这些培训经济学的研究成果都是以人力资本理论为起点的。过去几十年的研究表明,对教育和培训经济价值的研究。基本上都建立在人力资本理论这一相对成熟的框架体系内,这也是教育经济学与培训经济学得以融合的最重要的理论前提条件,在人力资本理论中,教育和培训只是形式不同的人力资本投资途径,在经济含义上并没有本质的区别,都是通过改变劳动者自身的知识技能水平,从而改变其劳动生产率。

2 相近的实证研究方法

教育经济学与培训经济学差不多出现在相同的年代,拥有一个共同的理论基础,但比较有意思的是,自诞生之后的几十年来,两个学科的发展却主要处于一种平行的状态,少有交叉和融合,在教育经济学逐渐形成相对独立的学科特色的同时。培训经济学也在劳动经济学领域和工业关系研究中逐渐发展和完善。

教育经济学与培训经济学虽然分属两个不同的研究领域,但在实证研究方法上却有着共通之处,而最先沟通这两者的正是明瑟和他的收入方程;由于早期培训数据的缺乏,明瑟最初从比较不同员工工资水平的角度来估计在职培训收益,明瑟通过比较两组受教育程度不同的劳动力的收入差异,并对差异求现值,得到收益率,但这一收益率并不是纯粹意义上的在职培训收益率,它包括两个内容:正规教育收益及在职培训收益,因此收益率是对于正规教育与在职培训收益率的某种平均。虽然由于度量上存在的问题,使得这一估计结果还不十分精确,但可以说这是对包含教育培训在内的人力资本投资收益的最初估计。虽然明瑟本人并没有认为他的研究是教育经济学和培训经济学的融合,因为在早期人力资本理论家来看,教育和培训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教育经济学与培训经济学被“人为”隔裂的一个重要原因在于实证研究数据获得的难易程度的不同,对于正规学校教育的度量要比对培训的度量容易许多,因此教育经济学的实证研究较早地发展起来并逐步完善,而培训经济学的实证研究却是在20世纪70年代以后随着企业培训数据的丰富才逐渐发展起来。

3 人力资本综合指数的建立

虽然明瑟当初囿于培训数据的局限,并没有对培训投资收益进行精确的估计,而是得到了正规教育与在职培训收益率的平均,应该说这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尝试;既然人力资本理论认为教育和培训没有本质区别,那么在实证研究中就有必要综合考察教育和培训的投资收益,为此构建一个包括教育和培训在内的人力资本综合指数就显得十分必要,这一指数应该能比较全面反映人们的知识、技能、观念的综合素质与能力,探讨教育和培训在数量与结构上的不同组合搭配,从而获得最大化的收益,这是未来教育经济学、人力资源开发研究的一个方向。具体而言,人力资本综合指数应该考虑到教育级别(学历)、类型(普通、职业)、培训参与(是否参与过此前培训、在职培训、自费培训)、培训种类和时间(参与的此前培训、在职培训、自费培训的类别和时间)等指标体系的建立,另外对人力资本提供机构(如学校、培训机构等)和使用机构(如企业等用人单位)的跟踪调查以及相关的面板数据(paneldata)的收集也是必需的。

应该承认明瑟收入方程的建立是有时代背景和研究条件的限制的,虽然后续的研究者们对明瑟收入方程进行了多种形式的修正,但如果不尝试在明瑟收入方程中纳入人力资本综合指数,那么任何补充都可能是不完整的;人力资本投资形式的多样化和终身化的时代特点,要求对于人力资本的研究要全面、综合,而培训与继续学习数据的逐渐丰富也使人力资本综合指数的建立和使用成为可能。

(三)教育经济学和培训经济学融合的难点

首先,培训的定义和度量存在相当困难。与制度化的学校教育相比,培训的内涵与外延在不同的行业企业有着不同的理解,培训的基本度量指标,如培训参与率、培训时间与强度、培训成本都很难测度。相比较而言,用教育年限、学历来度量教育要简单许多,虽然二者都存在指标效度的问题。

其次,反映劳动者教育培训经历、就业工作经历的时序资料的缺乏。现有的数据大多是在一个时点上采集的截面数据,虽然部分调查采用了反向追踪的方法,但离实证研究所需要的数据要求还有相当的差距。

再次,明瑟收入方程中已经包括教育和工龄,并且工龄曾经一度被认为部分代表了工作经验甚至是在职培训,在过去几十年的研究中,明瑟收入方程的科学性和完备性逐渐为人们所认可和接纳。如何建立包含教育与培训在内的人力资本综合指数,如何将人力资本综合指数纳入收入方程,并且由于这一指数的引入,模型的设定如何作调整,这些都是未来研究所不能回避和需要不断探索的重要问题。

四、小结

劳动经济学的理论基础范文2

关键词:时间;演化经济学;革命;创新

中图分类号:F01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5656(2006)03--0021―08

时间在一切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中部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元问题。时间本身是人类认识的对象,同时也是我们感知与认识世界的一种方式。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时间概念的内涵也在不断地发生着变化。时间观念的改变,日益改变着我们认知世界的方式,尤其是在经济学领域里,它几乎成为牵动经济学快速发展的引线,以至于马歇尔视时间为“差不多是每一经济问题的主要困难之中心”[1]2。经济学所取得的辉煌成就,也是时间观念更新的果实。

一、时间概念的演化

人类对时间的认识是伴随着人类文化的提升而演化的,不同文化的社会拥有不同的时间观。在西方哲学史中时间概念的演化可大致分为四个阶段:循环时间观、线性时间观、近代物理学时间观以及现代时间观。

循环时间观源于古希腊人对太阳、月亮等天体的运动所引起的昼夜、季节变化的感性认识,古希腊的哲学家把具体的周期现象当作宇宙的一般模式,注重事物运动的“周期”变化。这种循环时间是可逆

线性时间观源于基督教文化,基督降生和最终审判的存在赋予了时间方向性和不可逆性。耶稣之死是独一无二的,人们只能由此走向神圣的饱含预言实现可能性的未来,历史从一个预言间隔走向另一个,直至最终审判的到来。这种单向时间的未来是开放的,能动的,由于有可能使耶稣复活从而也是充满希望的。基督徒将他的一生置于对上帝日益增长的爱中,为了建造上帝在尘世的社区,为了灵魂的得救,个人必须有积极的工作态度。劳动被视为个人最大的快乐以及与上帝取得一致的工具。基督教时间是一种必须得到有效利用但没有任何质变的时间之流。

近代由于物理学的相对发达,特别是牛顿定律的发现促生了近代物理学意义上的时间,最具代表性的是牛顿及其追随者的时间理论。对于牛顿来说,时间只是运动的一个外在参数,它同物质及其运动本身并没有内在的联系。这是一种脱离了物质运动的独立存在的均匀流逝的绝对时间。牛顿的时间还是一种“可逆的对称时间”,“未来”同“过去”没有区别,对时间只有量的规定,完全没有质的区别,没有对时间的方向的规定。时间不具有方向性,它既不标志着世界的进化,也不标志着世界的退化,只是标志着运动和变化的量的大小。

循环时间和经典物理学的牛顿时间都是一种可逆的、无始无终的客观时间。后现代主义大师罗蒂曾川“视觉时间”来对之进行批判,这种时间观将科学作为文化的基础,将视觉作为认识事物的唯一可信的方式,从而将时间空间化、进而客观化。牛顿时间由于其坚实的自然科学幕础成为近代最深入人心的时间理论,并对产生于这个时期的古典经济学和后来在其基础上发展的新占典经济学理论产生了重大影响。中世纪的线性时间尽管强调时间的一维性,强调时间的过去、现在和将来,但是这种线性时间的现在和过去仅仅是相互外在、互为区别的不同时刻,而不是创造的源泉,从而与现代西方哲学思潮中的强调时间的创造与生成的现代时间理论有着本质的区别。

在时间理论的演变中,最富有革新意义的是现代时间理论的诞生。首先是现代科学的发展突破了牛顿力学的机械论和决定论的时间观。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以空间所发生的事件(钟表)来标识时间,钟表在不同的参照系中所标识的时间不同,这同牛顿经典力学的时间观相悖。著名的“双生子佯谬”则进―步暴露了包括相对论时间在内的测绘时间的缺陷:由于外在测量标准的不同,使处于不同参照系的人的生命节奏也随之改变,这是不町思议的。以普里高津所创立的耗散结构理论为代表的非线性、非平衡态热力学从科学上证明了时间的不可逆性,统计物理学的创始人玻尔兹曼则用几率的方法从分子运动推导出一个不可逆的演化方程,为现代创生性思维时间理论的诞生提供了坚实的自然科学基础。

柏格森、胡塞尔与海德格尔是现代始源性时间理论的三个代表人物。从柏格森到胡塞尔再到海德格尔,时间不是外在于人的客观存在而成了具有属人本性的人的存在方式,是一个不断生成、创造和超越的过程,柏格森深受达尔文进化论的影响,并以之为自己的理论基石,他认为牛物的进化是创造的进化,进化的动力是生命冲动。时间与绵延是柏格森哲学的核心,绵延是人的生命的绵延,时间也是人的意识的时间。其中,时间是“一种状态的连续,其中每一种状态都预示未来而包含既往”[2]5,在柏格森的时间里每一刻都意味着创造、意味着新质的创生。源自于柏格森理论的时间源始性问题是胡塞尔和海德格尔哲学共同的核心问题之一。胡塞尔继续着柏格森的内在时间意识的研究,从“现象学还原”来追寻时间的起源,考虑时间的“原始构成”。胡塞尔认为存在两种把握时间的方式,一种是通过空间中的运动来把握时间,即客观时间;另一种则是从人的意识现象中来把握时间即“意识进程的内在时间”[3]72,这种关于经历的纯粹时间、即“显现的时间”或“意识进程的内在时间”才是真正的、有意义的时间,海德格尔同胡塞尔一样试图寻找时间的“原始起源”,只是他不再象胡塞尔那样从意识现象中寻找,而是转向“此在的生存过程”。海德格尔将时间视为“此在”对存在的一切领悟,是一切存在者存在的方式。而存在并非固定静态的具有规定性的现成存在物,而是处于永恒的流变、展现、生成中的。作为人的“此在”的生存过程是一个不断生成、超越自己的创造过程,人在这个过程中获得自己的规定、本质。源始的本真的时间是不断绽出、涌现、不断出离自身,富于创造和生成的绵延过程,由于“此在”能感悟到时间性、有限性,从而它有”曾在”、“现在”和“将在”的区分。

近代牛顿时间的主导地位对古典、新古典经济学的思维方法和理论范式影响巨大;时间观念的现代变革即始源性时间观念的诞生在主流经济学之外的经济思想中时有体现,对西方经济学的最新发展产生了更大的冲击,影响更为深远。西方哲学“时间之思”的演变在经济理论发展中起着重大的作用。

二、牛顿时间观中的古典和新古典经济学

经济学作为一门真正的学科始于17世纪古典经济学的诞生,这个时期发达的力学背景使古典经济学不可避免地将经典力学的研究法则和思维范式运用到自己的理论中来。经典物理学视野中的中顿时间就成为古典经济理论的时间观,并深刻影响着西方主流经济学的发展,成为其理论发展最基本的支点之一。

古典经济学留给后人的思想遗产主要包括价值理论、人性的自利假设及利益和谐沦。在占典经济学的劳动价值理论中,时间是计量劳动的参数,如同牛顿运动定律中的t,劳动价值论中的时间是一个客观的、静止的、可测量的变量,随着单位产品劳动时间的延长,产品的价值也会增大。在斯密那里,购

买劳动决定商品的价值,商品的价值量与生产商品的劳动时间成正比。而对于李嘉图来说,最差劳动条件下生产商品耗费的劳动决定商品的价值,商品的价值仅仅与生产商品的时间有关,而对于商品中由于制度变革、技术创新所可能发生的价值变化不作探讨。因而占典劳动价值论主要以静态时间为分析的座架。

在古典经济学最杰出的代表斯密那里,分工和交换等与财富生产相关的主题是其理论探讨的重要内容之一。由于分工和交换可以成千上万倍地提高:正效,从而能节约大量的时间。这种时间是一种静态的牛顿时间,分工提高了劳动生产率,从而使单位产品的劳动时间减少,相反,当劳动生产率降低时,则单位产品的劳动时间增加。斯密的生产理论看重分工与交换,生产中的技术、创新及制度、历史等与财富增加密切相关的主题都不是其研究的重点,因为这些内容涉及到不可逆的时间与时间中的变化与积累。古典经济学发展至李嘉图,在斯密那里备受重视的有关社会财富增进的生产过程被完全忽视,财富的分配成为经济学讨论的主题。在资本、利息以及地租等与时间的流逝明显有关的问题上,牛顿时间观的主导地位使古典经济理论的相关解释难以自圆其说。斯密价值理论的混乱是人所周知的,斯密的混乱一则源于他以牛顿的静态测绘时间为基础的劳动价值论,同时他又凭直觉看到了事物随时间一维流逝所发生的变化。

新古典经济理论主要内容包括微观经济理论中消费者行为理论、生产者行为理论、厂商理论和市场理论等,无不以具备完全信息、完备理性、时刻追求最大化的“理性经济人”为其全部理论得以成立的基本假设,以均衡为基础,从资源配置的角度对经济现象进行超历史分析,抛弃经济过程中一切以制度为转移、随时间变化而变化的因素。在时间观上,新古典经济理论并没有超越占典经济学的视角,依然是以较为低级的牛顿时间为基础的,其源渊于古典经济学的思想很自然地承袭了古典经济学的牛顿时间视角。

首先,源自于斯密的人性的“自利假设”、作为新古典经济理论之核心概念的“理性经济人”假设,是以牛顿时间为背景的。牛顿时间观中时间具有同质性、对称性,时间是一个能包容万物的容器,时间是静止的、永恒的,时间中的一切也拥有与之相同的特质。这种时间观中的经济人是一个偏好给定、不受制度和文化习俗等因素影响、拥有永恒不变的人性的自我存在。这个原子式的个人拥有完全信息、完备理性、在经济活动中永远作着利益最大化的选择。然而,理性经济人假设仅是一个有局限性的理论抽象:第一、没有永恒不变的人性,人性在人类社会的不同阶段、不同文化形态中拥有不同的特征。第二、经济行为中的人永远不可能获得相关的完全信息。相反,信息的获得是同时间有关的。人在时间中所获得的信息是变化的,从而选择也会不同。人永远不可能获得相关事物的完全信息,就像人无法穷尽时间一样。第三、人并不具备完全理性。如同人不能获得完全信息一样,人也不可能拥有完全理性。因为人在经济行为中所获得的相关信息决定着他在经济过程中的选择。维克尔斯认为人是时间的创造物,人对过去、现在及未来的感知同知识量的获得密切相关,经济学必须考虑个人在时间、过程中的不同时刻的经济选择,知识是积累性的,随着知识的获得,经验的增加,个人不可能回到他的从前,今天他所了解的事是昨天的他所无法想象的,时间流逝,它带来了经济行为者新的复杂认知,而行为者今天的选择与策划决定了明天的历史。他进而感叹:“经济现实,认识潜能变化的复杂性及相应的个人选择模式、偏好和决策的不稳定性都被传统的新古典理论所忽略,新古典理论可以被认为是‘逻辑时间中的故事’”。[4]15

其次,古典与新古典经济学中的均衡思想以牛顿时间观为理论基础的。均衡思想贯穿于从“斯密教条”到“萨伊定律”再到乩尔拉斯一般均衡模型中。许多人认为古典、新古典经济学的均衡理论只研究“瞬时交易”,它的市场理论只研究市场的运作而对市场自身如何发展并不涉及,历时制度演化是不存在的。卡尔多在他的《非均衡经济学》中对此有一段很经典的批评:“在一般瓦尔拉斯模型中,所有m种产品或n种产品都可以在一个市场内实现……,只存在一个所有产品都能在同一个时间出清的价格系统,没什么要费时间:所有的生产计划、生产过程、出售意图和实际的出售,计划的和实际的购买及商品的消费都在同一个时刻发生。即是说,它通过将时间降为一个维度然后再将它拉长从而每下一个时刻都是上一个时刻原样的复制,而这样消解了时间。”[5]20由于相信经济过程结果会趋向均衡,因而对均衡本身的研究代替了对经济过程的关注,从非均衡到均衡的过程被忽视了,从而也忽视了过程中的时间。预置了时间的同质性便排除了经济行为中变化、创新的可能性。

最后,新古典经济学的均衡分析与边际分析的一系列模型,在分析每一个自变量的变化轨迹之时,无一不以相关变量保持不变为前提,这就使有机的经济体成为独立无关的自变量的组合。而在追求用这些独立变量的数学关系来建立数学模型的过程中,作为工具的数学逐渐成为经济学理论的目的,使经济学日益成为一个“不可能再作任何进一步改进和完善的‘数学水晶’,一个要么正确要么不正确没有折中方案的僵硬东西”[5]60。这种数学化做法体现了形而上学的特点,这种分析方法的前提是将研究的对象加以简化和分割,通过归纳或逻辑演绎或数学推理得出想要的结论,并能通过下一层次的推导和证明来验证前而的结论并依此发展理论。西方主流经济学静态均衡分析中,时间常常作为其经济模型的一个向量,如同牛顿定律中的t与-t,只要知道了初始条件,我们既能预知所有的后继状态,也可以推出先前的状态,一切都是确定的。新占典经济学受这种决定论的影响,认为通过一系列的假设,设定经济系统的初始条件即可确知经济过程的结果。

牛顿时间观导致了以之为基础的新古典理论时间缺位的假象,时间是同质的、对称的、可逆的――任何一个交易同另一个交易没有任何不同,时间是与经济行为无关的量。关于古典、新古典经济学的牛顿时间观所造成的缺点已经引起了人们长篇累牍的批判,其中卡尔多的批判很具有代表性。在著名经济学家卡尔多看来,一般均衡理论在瓦尔拉斯之后一百年来的发展只是后退而非进步,因为其假设的前提只是比从前更为严格从而也更为抽象。瓦尔拉斯均衡原本就是经济现象的一个“典型事例”,而这个“典型事例”通常与真实的经济过程完全相反。均衡理论假设价格机制引导一切经济行为使市场趋于均衡,但价格机制发生的过程与瓦尔拉斯设想完全不同。瓦尔拉斯均衡中只有生产者与消费者两类人,而在真实的市场中,商人和中间商是市场的制造者,是他们发起了价格变化来调整生产者的供给与消费者的需求,他们依靠“差价”为生,“差价”必须包括利润和存货成本以补偿未来市场价格跌落的风险。出售和购买的任何差异都会反映在存货上,这迫使商人必须同时调整其售价和买价以适应市场的动荡,价格变化的幅度取决于商人对商品价格的预期及对这种预期的坚信程度。数据证明商品价格的动荡通常十分剧烈。不幸的是,价格的动荡及与之相连的存货变化并不是一定的,只有关于未来供需的

预期频繁变化时才会有价格调整,投机商人的存在更加剧了价格的运动。为了减少时刻面临的风险,他们会在高价时减少他们的存货,低价时增加货存量。商品市场的这些特点无法满足一般均衡理论的要求。首先,它们不是严格理论标准下供需均衡意义上的“市场出清”,市场中存量时时在变,即需求不是超过就是少于供给,即使最短时间内的交易也不是在统一的价格下进行,市场价格在每分钟都在变化。供给的变化通常是数量信号作用的结果而非价格信号的作用,数量的多少决定价格的高低,价格变化只是反映了供求的变化。经济过程远非如一般均衡理论所描述的均衡过程,而是充斥着大量的失业与通胀现象的非均衡。

卡尔多对新古典经济学的批判击中了其理论的要害。古典、新古经济学的静态、可逆的牛顿时间使其不得不忽视经济过程中的所有随时间变化而变化因素的存在,如技术革新、制度的历时演化、风险、经济行为人的心理预期与选择以及经济过程中的不确定性和历史的重要性。而这些因素又是真实经济世界最基本的构成部分,甚至是一切经济过程的决定因素。新占典理论所探讨的常常只是经济现象的特例。“如果我们想跳出当前的困境,我们必须建构一个完全不同的抽象模型,这个模型必须从一开始就将时间视为一个持续的和不可逆的过程。没有任何事物可以超越时间,如劳动和资本的供给,对商品的心理偏好,商品的质量和数量或技术知识。”[5]61

三、经济学的时间革命:演化经济学

对西方主流经济学的反思、批判及突围的尝试产生了许多富有创见的新的经济流派,其中演化经济学由于其独特的时间视角成为现代西方经济学的一个富有生命力和发展前景的新领域。与新古典经济学的静态均衡分析相比,演化经济学注重对“变化”的研究,强调时间与历史在经济演化中的重要地位,创新是它的理论硬核。最近20年来,演化的思维、方法与范式有替代新古典经济学范式的趋势,这成为20世纪末、本世纪初国际学术界最引人注目的现象。

演化思想在经济学中有着悠久的历史,早在19世纪上半叶至20世纪初,在西方哲学开始自己的现代转向时,西方经济学已经对此有所知觉并作了呼应。在早期的经济学家马克思、凡勃伦、马歇尔及熊彼特等人的经济理论中,演化思想十分丰富。

马克思被现代演化经济学派追认为演化经济思想的先驱之一。《资本论》通过对资本主义社会基本矛盾――生产社会化与生产资料资本主义私人占有制的矛盾的分析,展示了资本主义社会基本结构和必然灭亡的命运。作为生产力的技术构成了社会制度变革的动力系统,当技术革新有了质的变化,就必须有与之相适应的生产关系,人类社会制度的演化是一个自然历史过程。新制度经济学家诺思认为,马克思的社会变迁动力源于一种技术的组织规则和现在产权之间的紧张关系:技术的变化导致生产工艺的进步,而其潜力并不能在现有的经济组织中得以实现。“在详细描述长期变迁的各种现存理论中,马克思的分析框架是最有说服力的,这恰恰是因为它包括了新古典分析框架所遗漏的所有因素:制度、产权、国家和意识形态。”[6]68马克思是从现代时间视角来分析经济现象的,客观静态的测绘时间在马克思那里也是人类把握时间的一种方式,但他也并没有忽视时间的一维性、主体性与创造性,其经济理论中的时间达到了主观时间与客观时间的统一,个人时间与社会时间的统一。马克思既承认经济现象微观领域的均衡(如关于价值规律的沦述),又看到其宏观层面的非均衡的本质,从而将人类社会的演化视为一个从低级向高级演化的过程。资本、利润、利息和地租以及剩余价值的转化形式,从而也都是一个历史范畴而非永恒范畴。对时间的深刻认识使得技术创新、制度、历史这些与历时演化不可分割的经济现象成为马克思研究的重心,从而也使他成为演化经济学最伟大的先驱。

与马克思几乎同时代的德国历史学派,将演化的方法应用于经济学中,着眼于经济积累和增长的研究,强调将经济学作为一个整体依据历史的发展进行研究的重要性,反对古典和新古典经济理论的抽象的、演绎的、静态的、不看重历史的分析方法,从而被现代演化经济学视为先驱。

早在主流经济学发展之初,经济学力学隐喻的机械性和牛顿时间视域的局限性就已为当时一些杰山经济学家如凡勃伦、马歇尔、熊彼特所发觉并试图在生物学中寻找经济思想的源泉。凡勃伦同马歇尔一样认为理想的经济学隐喻应该是生物学而非机械力学,基于对主流经济学静态均衡分析的反感,他断言,在关于演化的经济理论中,将没有均衡分析的位置。熊彼特对创新过程的研究使演化经济学真雁成为一个独立的理沦分支。他强调经济过程的非均衡性及质变的作用,变化是一个“创造性毁灭”的过程,企业家和技术创新是其中的核心要素。马歇尔将经济学与大自然、生物学及演化作了许多富有趣味的联系,如将公司的成长与发展喻为“林中树”,这一类比经过后人的发展对企业理论产生了重要影响。马歇尔尽力将一维的、不可逆的时间纳入他的需求与供给分析中。马歇尔强调“时间会带来困难,也会带来变化,有了变化就有了发展与进步的可能。”[7]60由于意识到经济生物学发展的巨大困难,马歇尔最终放弃了自己的以生物学为经济学隐喻的没想。以门格尔和哈耶克为代表的奥地利学派试图将生物进化的观点引入对社会经济秩序的分析中,提出社会秩序自发演化的观点。

可见在早期富有演化思想的经济学家那里,经济生物学比经济力学概念更为复杂,蕴含更为丰富从而也更为符合经济发展的现实。然而,经济学与生物学的进一步“亲合”却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愈来愈受排斥,最终导致西方主流经济学抛弃了马歇尔、凡勃伦等倡导的以生物学为研究方法,继续它的以牛顿力学为基础的将微观静态均衡分析精致化之路。演化经济思想的这种淡化缘于20世纪20年代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失败。20世纪50年代实证主义科学哲学的发展卷起了经济学数学化的狂潮,新古典经济学藉此逐渐取得了主流地位。然而此后却不得不步入门己的极限,被延误的演化经济学思想必然以不町遏止之势逐步受到世人的重视。60年代,新制度经济学的代表重新发现演化思想,80年代初博尔丁的《演化经济学》和纳尔逊与温特的经典著作《经济变迁的演化理论》标志着演化经济学的再生。演化经济学在形成过程中吸收了历史学派、奥地利学派、制度经济学派、西方学派、熊彼特主义、管理主义和行为主义等观点从而使其成为具备独特视角的经济理论并在近几年的发展中高歌猛进。

现代演化经济学吸收了富有演化思维的经济思想,以自然科学的最新发展为自己的理论基础,完成了经济学时间观念的革新。这种时间观念的革新表现在其对经济学力学隐喻的怀疑,对制度与历史的重视,对生产过程中的技术创新发生过程的极端关注,以及对创造性、不确定性和非理性因素对经济过程影响的研究,对新古典理论的完全信息、完备理性、时刻追求最大化的理性经济人假设的批判等方面。在研究方法上,更注重历史主义整体论的方法而非个体主义方法,以动态演化分析法取代静态均衡分析,用创生性的、演化的思维取代近代经济学的基础主义思维:

1.作为理论硬核的创新理论。演化经济学以现代时间观为基础,在现代时间观中,时间不再是传统

的可计量、空间化、同质的,而是一维的、不同质、不可测的、流变的。时间有过去、现在与将来,它们都感融于人的心灵,具有属人本性。人的创造、超越本性赋予具有属人本性的时间创造性和生成性。演化经济学从这种流变时间的视界去观察真实世界的经济现象,那么变化及变化中的创新就成为研究的主题,并采用动态演化的观点来看待经济发展过程。

2.多样性思维。在思维方法上,演化经济学认为多样性本身就是基础性实在,是演化赖以发生的基础。“它更注重由无数个体努力带来的由小的和递增变化组成的恒稳的‘细流’而不是那些稀少且重大状况的发明。”[8]108进化是一个试错过程,一些小试验会逐渐汇聚成大河,而这些小的试验最终被选择为成功的实验从而得以保存下来。

3.有限理性、搜寻利润、有限信息理论。新古典经济学的三大假设:理性经济人假设、利润最大化假设和完全信息假设,被演化经济学的下述一系列理论所代替:“有限理性”、“企业搜寻利润行为”和“信息连续、分散”理论所代替。演化经济学认为经济变迁是一个动态过程,利润最大化的实现过程是企业的搜寻信息与追求最优决策的过程,这是一个反复试错过程。企业在试错的过程中选择,由于经济者过去的经验,选择将不会相同,而不相同选择的积累,构成企业的演化过程。在这个历史模型中,任何一个事件都是唯一的。

4.经济过程非均衡。在演化经济学看来,经济系统的均衡是相对的,非均衡状态才是经济系统的常态,非均衡状态有向均衡状态逼近的趋势,但可能长时间达不到均衡。凡勃伦认为,演化经济学府是“一种严密的理论体系,是一种关于过程的理论,一种逐渐展露序列的理论。”[9]404由于人类理性的有限性和信息的稀缺,经济行为人在决策与选择的过程中不可能确切知道自己行为的后果。事实上,是人们所拥有的大量的默会知识左右着人们的决策,而这些默会的甚至处于无意识的知识是不可测的。经济过程并不完全受必然性的控制,相反,许多偶然性因素常常对经济过程起着关键作用,因而经济过程充满了不确定性和不可预测性。

5.重视制度演化。在演化经济学的视界里,制度分析被认为是研究经济现象的最重要的环节。历史和时间是经济过程中直接影响着经济绩效的内生变量,二者在制度演化中的意义特殊。演化经济学将制度的演化视为一个由本能、习惯、习俗变化和技术变迁综合作用的结果,是人类对环境变化的适应性反应,这个反应的过程同时是一个学习和选扦的过程。制度变迁是一个基于干中学基础上的试错过程,其中选择性模仿至关重要。技术创新、学习与选择都是在时间中进行的,时间是制度演化的纵轴,时间中的制度演化是一个历史的、同生物进化类似的过程,正如历史不能重来一样,在这里,时间也是不可逆的、不同质的。正是这种独特的历史观、时间观构成了路径依赖理论的哲学基础。路径依赖强调制度变迁中“人们过去作出的选择决定其现在可能的选择”[6],即制度变迁的初始路径一旦选定,便会在自我强化机制的作用下,沿着原有的轨迹运行下去。路径依赖理论本身便暗含了时间的特殊性和一维性以及地点的特殊性和人类理性的有限性。演化经济学将制度从近代哲学的“目的论”和“预定论”中赦免出来,“经济过程的路线不再被假定为是在‘事物的自然状态’中被预告预先确定的或者是由某些神圣的造物主设计出来的。”[10]3,将制度视为一个演化的、不可逆的、具有路径依赖特征的复杂动态过程,这个过程充满了不确定性、偶然性和创造性,“制度最好被认为是无数互动的个体行为的无意识的结果”[10]3。“这个过程充满了不确定性,包括实质性不确定性,即由信息问题引起的,及程序性不确定性,即由知识引起的,创新者所具有的默会的知识。”[11]167

演化经济学抛弃了主流经济学的机械还原论的简化法,抛弃新古典的以牛顿力学为理论基础的静态均衡分析、完全理性、充分信息及价格理论,试图在达尔文进化论的理论基石上运用系统的、演化的、整体的观点建立动态经济演化模型。在这个模型中,受到强调的是借用进化论概念所提出的自然选择的经济思想即创新-选择机制和有限理性假说。同以新古典经济学为代表的主流经济学相比,演化经济学由于它对时间、历史、制度对经济发展的影响和对微观个体差异性、技术创新中技术的多样性及创新过程的路径依赖性的重视而更加符合经济现实。演化经济学的产生带来了西方经济学发展的新方向,其繁荣意味着西方经济学范式革命的开始。

参考文献:

[1](英)马歇尔.经济学原理[M].北京:华夏出版社,2005.

[2](法)昂利・柏格森.形而上学导论[M].北京:商务印书馆,1963.

[3](德)埃德蒙德・胡塞尔.生活世界现象学[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2.

[4]Douglass Vickers,Economics and the Antagonism of Timc[C].The Univcrsity of Michican Press 1994.

[5]Kaldor,Nicholas.Economics Withoul Equilibrium[M].University College Cardiff Press 1985。

[6](美)道格拉斯・C・诺斯.经济史中的结构与变迁[M].陈郁,罗华平译.上海:上海三联书店,上海人民出版社1994.

[7]Laurent,J.,and Nightingale J.(eds.)Darwinism and Evolutionary Economics[C].Edward Elgar Publishing Limited,2001.

[8]Viktor Vanbery.Innovation,Cultural Evolution,and Economic Growth Process and Change.from Approaches to Evo-lutionary Economics[C].Ulrich Witt.University of Michigan Press.Ann Arbor 1992.

[9]Thorstein Veblen,Why is economics not an evolutionary Science[J].Cambridge Journal of Economics,Vo1.22,No.4,1998.

劳动经济学的理论基础范文3

关键词:转轨经济学 华盛顿共识 激进式变革 渐进式变革

我国由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体制的转型,基本特点主要包括:从经济体制方面表现出来的内容来看,是由计划经济体制逐步转变为市场经济体制;而从经济发展模式方面来看,则主要表现为越来越多地依靠于市场机制校正跳跃式发展所形成的社会生产结构,而缺乏经济核算和生产者激励机制的传统计划经济体制,则更多的表现为社会再生产循环的困难程度,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增长方式转变正是从解决这些矛盾的实践中开始的。我国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的两分法,主要是针对计划经济体制排斥经济核算、不注重生产者物质利益等重要问题,从而最终采取了放权让利的改革方式。

转型经济学:超越渐进与激进

本文所指出的所谓的转型经济学就是指在经济增长方式转变、经济发展模式转轨基础上所形成的一种经济学视角下的转换,即经济学范式转换。从人类社会有经济这一现象开始,人类的经济增长方式就依次经过了多种转化形式:产品运营、资产运营、资本运营。而随着人类进入知识经济时代,很多理论界学者也把知识运营作为一种全新的经济增长方式来运作。因此,可以看出,我国由改革开放以前到现今存在着两种不同的转型:其一就是经济制度的转型,即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过渡;其二就是现在理论界一直都在提倡的经济增长方式与人类实践模式的转型,即常见的宏观与微观的相互转型。这两种转型都是局部与整体、个别与一般、微观与宏观的相互关系。本文以转型经济学的两个重要的代表流派为切入点,分析这种部分与整体、个别与一般以及微宏观之间的关系,以此来详细阐述我国经济两分法的走向历程。

(一)华盛顿共识

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多数拉美国家陷入了长达10余年的急剧通货膨胀和债务危机爆发的经济困难时期,经济学家约翰·威廉姆森认为的实行紧缩的政策防止通货膨胀、削减公共福利开支、金融和贸易自由化、统一汇率、取消对外资自由流动的各种障碍的限制,以及国有企业私有化、取消政府对企业的管制等方式,在当时均得到来自于世界银行的大力支持,即“华盛顿共识”。后来这些观点又被称之为“新自由主义的政策宣言”。随着全球化的日益盛行,“华盛顿共识”从而形成广泛的社会认可。

“华盛顿共识”在最初的时期,受到了来自于国际金融组织的热烈欢迎,其中的很多政策都是以经济学的教科书知识为基础的。“华盛顿共识”认为,国家经济的转型必须依靠三大支柱的支持:即价格的自由化、私有化、宏观经济的稳定化。价格的自由化也就是在本国经济中实行自由价格,让市场价格能在经济中起引导作用,并为经济发展奠定基础。私有化的支撑与实行可以使最大的市场主体—企业产生追求利润最大化的激励效应,稳定化主要是指宏观经济在价格上的持续稳定性,使价格体系能够随时对市场上不同的商品稀缺起调剂作用。“华盛顿共识”还认为,国家经济在转型中一旦引入市场体制的改革,将很快收获利益,生产效率也会大幅度提高。因此,转型必须是激进的、爆炸式的发展模式。

(二)制度经济学对转型经济的观点

制度经济学研究是主要以制度作为研究对象,来研究制度对国家经济行为和经济发展趋势的影响,以及经济在发展过程中又是如何影响制度的演变和发展的。西方现代经济学各发展流派在不断的发展完善,而制度经济学在现当代的转型经济学发展领域里是一支特别引人注目的经济学分支。它强调立足于个体间的互动经济关系来解释其所产生的经济活动,它最先确立了主体与主体之间的经济关系,以此经济关系作为研究的重要起点,并反过来确定以一个总量的标准如何对整个经济活动做出一定量的安排后果这一研究思路。在近一个世纪的时间跨度中,制度经济学在研究方法论的领域中,颇为引人关注。

制度经济学的理论基础是建立在现代微观经济理论中所提供的制度经济学这一特殊角度的基础上的。当前在西方国家对制度经济学做出很大贡献并同制度经济学共同发展的经济学家主要包括:科斯、诺斯、威廉姆森等。这几位学者认为:市场之所以能够充分的发展主要是依赖于足够的制度建设。在经济学中最前沿的理论是现代微观经济学,这一理论包含了市场信息不完善这一特点。所以,市场良好、持续的运作必须依靠市场提供的完备的信息,这样才能使市场的经济主体对一切信息了如指掌。反之,不完善的市场信息将无法保证市场良好作用的发挥。

反思:转型经济学的两种改革道路

回顾我国30多年以来的经济改革历程,呈现出明显的阶段性特征:第一阶段性表现为1979年底召开的以后我国体制改革和对外开放政策的实施;第二阶段是在1984年党的十二届三中全会时所提出的在我国实行有计划的商品经济;第三阶段是在1992年党的十四大报告中提出的我国改革目标,即在我国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这三个阶段被形象地誉为中国经济的三座里程碑,更是我国经济改革发展的三个主要阶段:改革开放的开始阶段即改革实践过程的设定阶段、双轨共同发展的经济体制形成和渐进式改革道路发展的确认阶段、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全面转轨的阶段。从我国经济发展的视角来看,经济改革的理论基础是在政治经济学的理论基础上发展起来的,而经济改革理论必须是以指导改革实践、服务于改革实践为研究对象的一种规范性理论。

(一)经济改革理论

经济改革有一个重要的构成要素即经济改革理论这个基础性要素,社会在对待经济体制改革的态度一般是首先强调利益关系,但是并不受自身利益决定,更取决于人们对经济改革所采取的根本措施是否符合社会公正性的判断。换言之,亦即社会公众对社会问题中的公正性的某些基本价值,即国家意识形态的认识。而一旦当意识形态的理论基础发生变化,那么必将影响到整个社会的价值观的变化。这就表现为经济改革理论研究要受到经济实践发展的影响和制约,在各个不同的经济发展阶段由于段性特征不同,相应也有不同的理论出现,但由于理论本身还存在着一定的反复性,势必导致经济改革很难从时间上来划分出清晰的、截然不同的发展阶段。

纵观我国30多年来的改革开放历程和我国经济改革理论的发展,可以清晰地看到我国必须沿着社会主义制度的方向来发展经济,这点已经在我国学术界得到了共识。这个过程不仅是对原来传统的社会主义理论的大胆突破和扬弃的过程,更是对市场经济重新认识的过程。传统的社会主义理论普遍认为:发展社会主义经济的三大特征是:生产资料的公有制、计划经济、按劳分配。这也是政治经济学理论中对社会主义制度属性的定义。

在我国改革开放初期,学术界以社会主义社会存在形式和体制模式的高度,对计划经济和市场的关系、价值规律和市场的关系进行了剖析,得到结论:社会主义的经济发展仍旧是商品经济。同时,还进一步提出我国经济体制的改革目标是建立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基础上的,从而摒弃了传统的计划经济观点。而对于我国公有制的改革理论探索,始终贯穿于经济改革和体制转型的整个过程中。对于这方面的理论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第一,在所有制结构上,突破了传统社会主义理论中只能是单一公有制的理念,提出目前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局面必须是混合经济的共同发展,对社会主义发展的经济制度进行了重新定义;第二,在公有制的实现形式上,对原来传统的国营经济形式进行了否定,提出了多种公有制形式的观点,并使股份制逐渐成为一种公有制的全新形式;第三,在所有制关系方面,面对从宏观到微观企业财产组织层面的发展这一主要问题,提出了两权分离的具有较强实践性的理论。并引入了西方经济学对于产权的理论和方法,对国有企业的产权制度和对国有资产的管理体制改革同步进行研究和实施,最终解决了所有制改革的必要性和重要性问题。

如果从收入分配这一社会现实来看,这一改革不仅改变了传统的按劳分配的平均主义观念,并在很大程度上对效率以及公平与效率之间的关系问题给予了关注。同时还对在社会主义商品经济条件下的收入分配提出了理论思考,充分地肯定了劳动力个人所有制和劳动力市场是现实存在的,并提出了要将按劳分配与按生产要素分配紧密结合起来的经济体制。

(二)商品经济理论和市场经济理论

30多年的改革开放,让理论界对经济体制的发展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经济改革理论发展过程中的一个重要突破就是社会主义的商品经济理论,这一理论是通过经济改革理论的发展而奠定的理论基础,为经济体制改革的全面启动和局部突破提供了重要以及必要的理论基础。其实这一商品经济理论就是我国社会主义改革开放初期的有计划的商品经济的理论原型,这就是所谓的商品经济是社会主义经济的一个基本特征的学术观点。进入20世纪80年代的中后期,学术界在社会主义商品经济的理论基础上形成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改革理论。以市场取向为主要研究对象的经济改革理论是建立在改革开放全面启动的基础上的,并根据当时的经济体制运行的实际问题而提出的,是对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彼此之间关系的一种深入探索,并具有倾向性和过渡性。

我国国民经济的高速发展依赖于我国农村的和非国有经济体制的迅猛发展,我国一方面在实行改革开放,另一方面又在借鉴国外的经济理论,使得我国的经济理论由改革初期的计划经济与市场经济相结合的理论内容,转变为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为主要取向的改革内容。市场经济理论比社会主义商品经济更加突出了市场的本质、市场的有效调节以及市场经济在发展运行中的重要地位和作用,同时还充分肯定了市场的主导可以决定大量的经济活动这一社会现实,并对生产要素应该进一步商品化、市场化给予肯定。这一过渡性的改革理论为我国更进一步深化改革指明了方向。

随着西方比较经济学的引入,以经济改革理论为理论基础,理论界重新认识到我国社会主义经济存在着不同的经济体制模式,明确将我国改革开放的过程划分为宏观调控、市场体系和市场机制、微观基础企业主体这三个互相有机结合的层次。经过多达十几年的经济改革理论和社会实践的探索和激烈辩论,我国经济改革的市场化方向和市场经济体制的目标逐渐被确立起来,即我国开始由计划经济体制转为市场经济体制。

结论:我国经济转型的两分法

改革开放30多年来,尤其是从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我国的经济体制改革也由原来的农村经济改革转移到了城市国有企业的经济改革,并在全国范围内大面积铺开。经济改革的理论研究重心已转移到了经济改革的战略如何选择的问题上。这一理念主要包括:改革目标的探索、经济改革的基本思路、经济改革的基本策略以及主要步骤等问题的涉及和选择。

在不同的社会背景下形成的传统的社会文化、思维模式、风俗习惯、道德观念等不是一成不变的,它将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着改变,但是这种改变是需要在一段漫长的时间积累中培育和引导的。更主要的是,这些内容上的经济体制是与正式的经济制度的变化之间存在着紧密联系的。总之,经济改革理论是与经济实践互相作用并不断发展的,它向前迈进的每一步都是由于随着改革实践的不断深入遇到的需要解决的新问题而提出的,那些不能按照传统的理论来解决的实际经济问题都将是理论发展的新起点。

参考文献:

1.莉.转型经济学的“转型”:超越渐进与激进的两分法.山西财经大学学报,2005(2)

劳动经济学的理论基础范文4

一、知识经济的时代意义

按照世界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的定义:知识经济即以知识为基础的经济,是以现代科学技术为核心的,建立在知识信息的生产、存储、使用和消费之上的经济。从我们所看到的不少资料表明:人们在强调知识经济这一概念时,主要是区别于物质、资本在生产中起主导作用的物质经济和资本经济而言的。与依靠物资和资本等这样一些生产要素投入的经济增长相区别,现代经济的增长则越来越依赖于其中的知识含量的增长。知识在现代社会价值的创造中其功效已远远高于人、财、物这些传统的生产要素,成为所有创造价值要素中最基本的要素。因此知识经济的提法可以说正是针对知识在现代社会价值创造中的基础性作用而言的。但不能由此就认为知识经济仅仅是区别于所谓的物质经济或资本经济。其一,人类经济时代的划分有自然经济、工业经济,但没有物质经济或资本经济的提法。其二,一个经济时代的划分重要的不是生产什么而是用什么生产,这里包含一个重大的区别,即一定社会的主导生产工具及由此形成的产业,这显然不是物质经济或资本经济所能反映的。而知识经济不但从知识在生产中的核心作用表明自身的存在,更重要的是以信息产业为代表的主导经济增长的知识性产业已经形成。对此美国经济学家罗默提出,要求在计算经济增长时,必须把知识列入生产要素函数中。因此OECD定义知识经济即以知识为基础的经济,正是揭示了知识对现代经济增长的基础性作用,并准确地反映了知识经济的现实。所以,我们从经济时代的角度来认识知识经济,才能切实地反映社会财富创造形式的历史性变化和人类社会已进入一种崭新的生产方式这一伟大现实。我们认为知识经济是继自然经济、工业经济在人类财富创造形式上的崭新时代。我们称之为知识经济的,就必须使这种称谓有相应的经济学理论基础。这需要一个切入点,这个切入点显然不是目前报刊上所反映出的一些旨在映证知识经济的提法,而应是论证知识经济何以可能的理论基础,这才是问题的核心。

二、知识经济对经济学基础理论的冲击

知识经济对经济理论的冲击首先是基础理论。知识经济的出现使经济学的基础理论必然要合理解释和反映这种社会经济生活的新本质,从而在更新的经济学基础理论的基石上构建指导人类新的经济实践的经济学。事实证明,经济学的一些研究领域已经初步自觉或不自觉地反映着这种新经济的冲击。尤其突出的是贝克尔的人力资本论、发展经济学、市场营销学及一些管理性经济学科,这不断地加大着部门经济学科和经济学基础理论的分离。我们已经看到了知识经济的现实,但我们用以解决问题的理论并非建立在这种现实基础之上。这便是旧理论无所作为的必然。纵观人类社会全部的经济活动无外乎这样两个内容,其一是社会财富的创造问题,其二是社会财富的分配问题。这里我们的研究主要是针对第一个问题,形成这一问题的核心内容是一定社会的财富是什么?如何实现这种财富的增长?对这两个问题的认识集中地形成了该社会的经济学基础理论即价值理论以及增长理论。我们从经济学角度考察一定社会所追求的新的社会财富是什么,如何创造出来,不能不看到,新的社会财富的创造总是受制于当时社会的生产方式。从古代社会的钱物积累表现出的社会财富,及与之相应的注重农牧和战争掠夺的财富增长形式,到威廉·配第实质性地揭示出农业经济条件下的社会财富创造中“劳动是财富之父,土地是财富之母”。这里的劳动成果是直接地表现为社会所认可的社会财富。随着自由资本主义萌芽的到来,重商主义坚定地认为商业贸易创造价值、增进社会财富。事实上商业贸易只是转移现实的社会财富,并不能在根本上创造新的社会财富。亚当·斯密、大卫·李嘉图第一次真正深入到人类经济的核心,揭示了生产创造价值这一人类社会财富增长的实质。在资本主义进入典型机器大工业化生产条件下,马克思完善和发展了劳动价值学说(尤其是提出了揭示资本主义财富增殖的剩余价值学说)。这些理论集中说明的是在一定经济时代里新的社会财富的形成是和一定的生产方式相联系的。自然经济时代,创造新社会财富(价值)的主要是人的劳动力,劳动也主要是人的体力劳动;工业经济时期创造新社会财富(价值)的主要是先进的机械力,尤其是工业经济的成熟期,以机器为主的机械力劳动成为社会财富基本的创造形式。新增加的社会财富完全是表现为满足人们各种各样生活需要的商品,商品价值的大小及其得到社会认可的多少都直接地决定于生产它们所使用的技术的先进性。这使工业经济时代的劳动价值论典型地表现为价值的技术决定论。当人类进入后工业化社会的知识经济时代,反映工业经济时代社会财富创造的劳动价值理论在新的生产方式中表现出明显的局限性。

首先,在现代化的企业生产中,人们认识到外在于劳动过程的知识性的管理也成为创造商品价值的一个重要因素,经济学界也提出了管理是创造价值的第四个要素。而管理正是随着人们对企业自身性质认识不断深化所形成的知识和信息,管理人员正是运用这些知识和信息,服务于生产过程而现实地增加产品的价值。美国德尔福集团甚至提出企业知识管理,认为这是现代企业成功的关键。指出“虽然知识管理的首要目标不是技术,但是公司将发现,它们在知识经济中如果离开了知识管理,就不可能具有竞争力。”(《参考消息》1998年4月26日)

其次,在市场自由竞争中企业所投入非生产性领域的大量广告费、赞助费及各类社会投入,都不是用于直接生产领域,按劳动价值理论是不会创造价值的。现在恐怕没有企业界的朋友会否认这方面投入的丰厚回报,在这些非生产性领域的投入极大地提高了处于自由竞争市场中企业的知名度和美誉度,这些知识和信息是如此深刻地影响着消费者的选择,对商品无论在价值大小以及实现多少上都起着关键的作用。

第三,现在主要让我们来看使工业经济时代跃升到知识经济时代的先导产业———信息产业。美国人不无自豪地指出信息产业已成为美国经济最大的新的经济增长源,约占近年美国经济增长的40%。如果你对这个数字还缺乏敏感的认识,那么你对这组数字肯定会感兴趣:一个发展才十几年但已拥有资产2000亿美元的微软电脑公司和已经发展一百多年才拥有400亿美元资产的通用汽车公司,后者曾是美国工业经济时代的象征之一。微软所要做的工作,并不是给你直接可以消费的面包、汽车或实实在在的钢铁。它提供给社会的只有处理信息的计算机和载满了能满足你对知识管理需要的各种软件,这里几乎没有办法用劳动价值理论来分析,最高级的知识在这里直接转化为最大的价值,过时的知识在这里也一文不值。同样的编程人员、同样的工作强度,但可能所创造的价值相差悬殊。这里价值形成的唯一基础是以其知识含量的高低来比较的。其他如生物技术、空间技术、光电子产业等等高新产业中,知识是与他们所能创造价值的大小、所能实现价值的多少直接地联系在一起的。也许仅仅因为一个连字符的遗漏而使数十亿美元化为乌有,也许仅仅因为一个新的配方而价值倍增。在这里已完全失去了工业经济时代社会财富的生产和实现形式,知识经济时代的社会财富已直接地与人类最宝贵的知识挂钩,这不但突破着旧的社会财富观,而且直接使人类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创造新的社会财富。

综上所述,知识正自在地存在于当今源源不断被创造出来的新的社会财富中,深刻地改变着经济学的基本范畴的内涵及基本理论。正如我们分析的,一定经济时代新创造的社会财富,总是最深刻地反映着一定经济时代的社会生产的实质,并通过这个实质使一定时代的社会生产方式向更高级转化。因此,我们可以说一切都是财富,一切都不是财富,对新增社会财富的考察必须和一定的生产方式相结合。如果说工业经济时代商品的价值主要指一定技术条件下的无差别的人类劳动,价值的大小体现出在劳动时间多少上的竞争,那么知识时代的商品价值则主要是指在无差别人类劳动中所蕴含的知识和信息,价值的大小体现在劳动中对知识和信息的竞争。我们创造的新财富是未知的,但我们通过当前的劳动却现实地改变着已经形成的社会财富的再分配。在这个循环上升的怪圈里,由于人们在现实消费需求中所消耗的社会财富总是有限的,因此大量的社会财富是以空的数字指标表明社会生产的创造能力,由于形成新的社会财富增长的途径是唯一的,因此对一定生产方式下新形成价值的那种核心要素的竞争便是社会经济增长的实质。而这种核心要素的分割、占有和积累,也就是对新增的社会财富的分割、占有和积累。从这个意义上看,OECD定义的最后一句,不无道理。因此,在知识经济时代,与工业时代相适应建立起来的经济学劳动价值理论亟待发展。只有解决了这个问题,我们才能说明知识经济是存在的,使知识经济有合理的理论基础,把我们看到的现实和我们用于解决现实问题的理论有机地统一起来。

三、知识经济对社会财富创造形式的改变必然意味着传统经济学的增长理论、货币理论、周期理论及其他一些理论都必须重构

知识经济正以其在现实中的迅猛发展向我们展示出现代经济一种新的生产方式和增长形式,使传统经济学理论所揭示的内涵式增长、外延式增长、规模经济增长、投入产出等增长理论都表现出严重不足。

首先,知识在现代经济中的基础性作用已彻底改变了传统人、财、物要素配置所带来的增长。

其次,知识作为驱动经济增长的主要力量,它投入和参与生产的形式完全不同于传统要素,并形成新兴的主导产业。

再次,同传统工业经济的规模相比较,依赖知识创造效益的增长正表现出同一产业的分散组合和不同行业间的技术融合,很难从规模化的投入和产出上进行分析。

最后,知识在当今社会新财富创造中的独特性和基础性,使我们对形成社会财富增长的途径并不能直接地从生产领域或某一产业中去寻求,增长的因素或动力也许是直接地存在于生产领域之外。知识经济条件下,也许真正导致增长的投入在一些非生产领域而并非生产领域。只有我们把上述问题研究清楚,我们才能找到知识经济条件下促进主导产业形成、推动经济增长的有效作法。发展经济学家罗斯托曾明确指出主导产业对一个时代的经济起飞具有决定意义。曾因煤、铁为主导产业相互推动而促成战后经济奇迹的日本在这一方面更有心得,日本工业调查会总经理志村幸雄撰文指出:“信息通讯产业可以说是21世纪最典型的主导产业。如果说20世纪基本上是发动机和电动机占主导地位的‘动力的世纪’,那么21世纪将是通信、广播和电子计算机技术三位一体的‘信息的世纪’”。在这一问题上有的同志以产业升级很好地概括了在知识经济时代我们面临的机遇。但我们必须认识到在这样产业巨变的经济时代,最能代表知识经济特征的产业是主导产业但不可能是唯一的,甚至这一产业在根本上只是为知识经济时代的其他产业提供生产手段。而各国在此基础上所可能形成的主导产业仍然是要和国际分工、本国经济现实相结合。知识经济向我们展现出不同于工业经济增长的高速度和高效益,无疑有更深刻的增长方式在现实地发挥作用,这就使我们更要深入研究知识经济增长理论,理解现代经济增长的内涵和实质,在未来的发展中制定出更合理、更完善的增长政策和计划。并由此出发考察知识经济发展过程中金融、市场、人力、管理等等相关经济因素在新的经济状态中的运动规律,从而全面自在地把握知识经济的理论。

劳动经济学的理论基础范文5

从发展进程来看,由初期的引进、传播逐步转向独立研究。20世纪70年代末到80年代初,一些着名的经济学家倡导、呼吁建立中国的教育经济学,尔后通过翻译出版西方和前苏联的教育经济学着作和教材、举办讲习班介绍教育经济学。不久,一批学者便开始以为指导进行独立的研究。

从研究内容来看,大多数研究都立足于中国的实际,选择中国教育改革发展的进程中面临的重要而又紧迫的教育经济、教育财政问题展开研究。如80年代关于多元化教育筹资的研究、关于公共教育支出在国内生产总值中合理比例的研究。研究的范围几乎囊括了教育经济学的所有问题。

在研究方法上,以辩证唯物论和历史唯物论为方法论,依据所研究的问题不同,分别采用了规范研究、实证研究以及比较研究的方法,越来越多的研究者运用计量经济学进行实证分析。

从事教育经济学教学与研究的队伍的专业背景初期主要是师范院校教育学科的学者,尔后有越来越多的经济学学者加入到这一队伍中来。伴随着教育经济学(1998年以后为教育经济与管理)硕士、博士授予权单位和研究生的扩大与増加,从事教育经济学研究的队伍逐步年轻化和专业化。

20多年来,出版了一批各具特色的教育经济学教材、数以百计的学术着作和数以千计的学术论文。其中有一批研究成果不仅丰富了教育经济学理论、拓宽了教育经济学研究的范围,而且己被中央和地方政府教育经济决策采纳,或者为政府、学校、企业乃至家庭教育决策提供了支持,产生了广泛的社会效益。

我们的研究还有些不足。例如,以往的研究大多以宏观层面为主,关注中国教育发展与改革中宏观层面的问题,对教育经济微观层面的问题,主要是教育机构和组织运行与管理中的经济问题关注不够。研究方法,无论是规范研究还是实证研究都有待于完善。在研究性质上大多是应用和对策研究,理论研究,尤其是具有开创性的理论研究并不多见。对于学科建设这一具有长远意义和基础性意义的工作,研究者关注得不够。对于现实中的教育经济、教育财政中许多问题的研究还不够深入,还未能给出令人满意的回答。

教育经济学作为新兴的交叉学科还不够成熟。首先,表现在研究对象和边界比较模糊。国内外不同的学者对教育经济学的研究对象有不同的表述和看法,有的从交叉学科的性质出发界定教育与经济的关系(杨葆火昆1989年)有的强调研究教育中的投入与产出、成本与效益,还有的沿用西方经济学研究对象的表述,将教育经济学的对象界定为稀缺教育资源的有效配置([美国]科恩,1989年)任何一门成熟的学科都有其不同于其它学科的独立的研究对象和边界。尽管交叉学科研究的客体可能是同一的,区别在于研究视角和所用的理论工具不同,但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必定有其特殊的研究对象和范围。

其次,表现在缺乏独立的范畴和相对严密科学的逻辑体系。目前国内外教育经济学所使用的范畴,大多是从经济学科和教育学科中移植过来的,这可能是交叉学科共同的特点,即交叉学科许多范畴都是将被交叉的学科范畴加以组合形成其自身的范畴,但是作为一个独立的学科应有其独立的不同于其它学科的范畴。从学科体系来看,一方面不同学者没有达成共识,另一方面各自的体系都还不够严密。总之,没有形成规范、严密、科学的逻辑体系。

再次,教育经济学之所以没有形成严密的逻辑体系原因之一在于它没有较为完整、独立的理论。西方教育经济学是在人力资本理论基础上形成的,前苏联和我国学者早期的教育经济学研究主要以劳动价值理论、社会再生产理论为基础。且不说对人力资本理论存在争议,无论是人力资本理论还是马克思的劳动价值理论并不能回答教育经济学的全部问题。于是教育经济学研究中便借用了经济学、公共经济学、劳动经济学、管理经济学许多相关理论作为工具分析和回答教育经济中的某些问题。总之,教育经济学缺乏独立的、完整的理论。在借用西方经济学有关分支学科或某种理论作为理论依据时,许多研究,尤其研究生的学位论文中往往采取简单移植或套用的方法,缺乏独立思考。首先对该理论产生的背景、所要回答的问题未加认真分析。其次,它是否正确,如果是正确的,是否适用于作者所要回答的问题也缺乏认真思考。

劳动经济学的理论基础范文6

 

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

 

弄清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对于理解政治经济学的全部内容十分重要。政治经济学作为一门社会科学,它的研究对象是人类社会生产关系及其发展规律。生产关系就是人们在生产过程中形成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经济关系,即物质利益关系。这种关系贯穿于社会生产的全过程,即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四个环节。政治经济学所研究的就是在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中所形成的人们之间的相互关系。在生产关系中生产资料所有制性质决定了生产关系的性质,生产资料所有制就是生产资料归谁所有,它是生产关系的基础,它决定人们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关系,并通过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等环节来实现自己。比如,谁占有生产资料,谁在生产中就处于支配地位,同时占有劳动产品。

 

和生产关系紧密相连的一个重要概念是生产力。生产力是具有一定生产经验和劳动技能的劳动者进行生产时所形成的物质力量。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构成生产方式的两个方面。那么,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呢?一方面,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有什么样的生产力就有什么样的生产关系,生产力的发展变化决定生产关系的发展变化;另一方面,生产关系反作用于生产力,当一种生产关系适合生产力性质时就会推动生产力的发展;反之,就会阻碍生产力的发展。生产关系一定要适合生产力状况的规律,是人类社会经济发展的基本规律,贯穿于人类社会的始终。所以,对经济规律的研究同样是政治经济学研究的重要内容。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起点就是从改革生产资料所有制结构入手的,所有制结构的改革调整,适合了我国生产力水平,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这种改革从理论上说符合了社会经济发展规律的要求,是我们党对社会经济发展规律正确把握的结果。我国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的确立就是这一规律的体现。

 

政治经济学的理论基础

 

政治经济学建立的理论基础是科学的劳动价值理论。马克思劳动价值理论是对商品经济一般规律的论述,在发展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仍然具有重要的指导作用。

 

商品二因素理论。商品作为用来交换的劳动产品具有使用价值和价值两种属性。使用价值是商品用来满足人们某种需要的有用性,是商品的自然属性,是一个永恒的范畴。社会物质财富是由使用价值构成的。作为商品的使用价值是为社会、为他人的;商品使用价值一定是通过交换才能获得。凝结在商品中的无差别的人类一般劳动形成商品的价值。价值是商品的社会属性,是个历史范畴,价值所反映的是商品生产者之间的劳动比较关系。对于商品生产者来说他关心的是商品价值,对于消费者来说他关心的是使用价值。生产者之所以也关心商品使用价值是因为使用价值是价值的物质承担者。

 

生产商品的劳动二重性理论。劳动二重性是指具体劳动和抽象劳动。在一定具体形式下进行的劳动叫具体劳动,创造商品的使用价值;抛开劳动的具体形式无差别的人类一般劳动叫抽象劳动,抽象劳动形成商品价值。抽象劳动是一个历史范畴,是生产商品的社会劳动所特有的。劳动二重性决定了商品二因素。劳动二重性理论是马克思首先提出来并论证的,是理解政治经济学的枢纽。

 

商品价值量理论。商品价值量是由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的。商品生产者生产商品所消耗的劳动时间叫个别劳动时间,决定个别价值。个别劳动时间与社会必要劳动时间之间形成的比列关系不同对商品生产者影响不同,只有当个别劳动时间少于社会必要劳动时间时商品生产者才处于有利地位。社会必要劳动时间是以简单劳动为基础,复杂劳动等于多倍的简单劳动。社会必要劳动时间会随着劳动生产率的发展而变化,商品的价值量与生产商品的劳动生产率成反比,与包含在商品中的劳动量成正比。所以在现实生产中每一个商品生产者都千方百计地提高自己企业的劳动生产率,使得自己生产商品的个别劳动时间低于社会必要劳动时间,使商品个别价值低于社会价值,从中获得价值差额。无论是在简单商品经济条件下还是在现达的商品经济条件下都是如此。

 

价值规律理论。价值规律是商品经济的基本规律。价值规律的主要内容是,商品的价值量由生产商品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商品交换以价值量为基础实行等价交换。在商品交换中,商品的价格除了受商品价值决定之外,还受多种因素影响,其中最主要的是市场商品的供求关系。当某种商品供不应求时,价格上涨到价值以上;反之,供过于求时,其价格就会降到价值以下。商品价格总是随着供求关系的变化围绕价值上下波动,这就是价值规律作用的表现形式。价值规律的作用:首先,它可以自发地调节生产资料和劳动力在社会生产各部门之间的分配,起到资源配置的作用;其次,价值规律自发地刺激商品生产者改进技术,提高劳动生产率,从而促进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第三,价值规律促使商品生产者两极分化。当然,价值规律对经济的调节具有自发性、盲目性和滞后性的特点,会造成资源的浪费。为了克服价值规律对经济生活调节的这种消极作用,所以在现代市场经济中都缺少不了国家宏观调控机制,现代经济的调节机制是价值规律调节机制和宏观调控机制的结合。

 

的货币理论。在商品经济中,货币是和商品紧密联系的一个重要经济范畴。通过对货币产生过程的分析,马克思指出,货币是从商品世界中分离出来的固定地充当一般等价物的特殊商品。货币的产生是商品内在矛盾发展,即商品交换发展到一定阶段上的产物,是价值形式长期发展的必然结果。货币的产生使商品内在的使用价值和价值的矛盾,发展成为商品与货币的外在对立。商品生产者必须想方设法将商品换成货币。商品到货币的转化,马克思将之称为商品的惊险跳跃,这个跳跃完不成,摔坏的不一定是商品,但一定是商品所有者。马克思这段话深刻地揭示了市场销售对于商品生产者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关于货币的职能,马克思认为它是在商品流通中产生和发展起来的,是货币本质的具体体现。货币的基本职能是价值尺度和流通手段。当商品价值用货币来表现时就是价格,作为价值尺度的货币可以是想象或观念的货币。货币作为商品交换的媒介物就是流通手段的职能。货币流通手段职能改变了商品交换的形式,商品交换由商品——商品,变成了商品——货币——商品的交换,买和卖变成两个相互分离的过程,在社会经济的发展中危机的可能性就隐藏其中了。马克思分析了货币流通规律,即流通中货币量的规律,它等于商品价格总额/同一货币的流通次数,这一规律在商品经济中普遍适用。马克思还分析了铸币和纸币的问题。货币产生之后其形态经历了贵金属币、铸币、纸币、信用货币,到当今的电子货币,其一般等价物的性质并没有改变。货币还有派生职能:贮藏手段、支付手段、世界货币。

 

政治经济学理论核心是剩余价值理论,围绕剩余价值马克思建立了资本理论、分配理论、流通理论、社会再生产理论等,除此之外,政治经济学涉及所有制和产权理论、企业运行机制理论、市场经济理论、农业理论、宏观调控理论、对外经济关系理论及垄断资本主义理论,等等。

 

政治经济学理论始终是我们党和国家在社会经济建设中制订纲领、路线、方针和政策的理论依据。同时,政治经济学理论在我国革命、建设和改革中不断得到丰富、发展和创新。我们在学习政治经济学理论时,不仅要认真学习其基本原理和方法论,更要结合实践不断创新政治经济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