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科学的含义范例6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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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科学的含义

自然科学的含义范文1

根据普通高校对新生科学文化素质的要求,参照教育部颁布的《全日制中学教学大纲》,并考虑中学教学实际,可制定以下四项目标。

1.对自然科学基础知识的理解能力。重视能力和素质的考查是新一轮高考改革的一个特点,虽然在高考中强调了对能力的考查,但自然科学的基本知识仍然是基础。考能力离不开知识的载体作用,离开了知识的积累,能力就无法形成。强调对自然科学基本知识的考查,并不是要求学生死记硬背自然科学的某些专业名词、术语,而是要求学生能够解释和说明所学自然科学基本知识的含义,并能用适当的形式(如文字、图或表)进行表达。

2.设计和完成实验的能力。自然科学是实验性科学,科学概念、原理和规律都是由实验推导和论证的。教学过程中的实验有助于加深学生对自然科学概念、原理和规律的理解,实验能力也是学生将来从事工作研究的基础。自然科学的重要知识常伴有实验是现行高中教材的一个重要特点。

3.能读懂自然科学方面的资料。人们对自然界的各种现象和规律通常是用文字和图表来描述的。与文字相比,图表描述自然科学的研究成果更具有直观形象的特点,因此常被各类科研文章采用,要读懂自然科学方面的资料,能看懂图表所包含的信息,并能从中找出规律是非常重要的。

4.对自然科学基本知识的应用能力。学习自然科学的基本知识仅仅停留在理解上是不够的,还要能在理解的基础上,应用这些知识去指导自然科学的研究社会的生产和人类的生活,必须懂得自然科学知识的实用性和社会价值。

现实中人与自然、社会发生的联系,实际上都是综合性问题,所以整体或综合的思路非常重要。以笔者理解,“X”卷包含的知识点难度并不会比以往的要求更高,但要求全面地考查学生的阅读理解、综合思维、信息处理及表达能力。由此,中学学科教育也不妨受此启发,换换思路,重视知识的梳理和融合,鼓励课堂讨论增加实践机会。

二、打开图书馆、阅览室的“门”,打开学校的“门”

物理教学必须联系实际,在抓基本知识点教学的同时,有意识地联系生活、生产和科研实际,充分利用图书馆、阅览室的资料,组织学生课外阅读,拓宽知识面。开设讲座,讲物理史故事,讲现代科技新成就,如激光的广泛运用,全息照相的妙用,光纤在现代通信中的作用等,既激发学习兴趣,又增强现代意识,提高学生素质。

三、具体做法

第一,整体规划教学,打高考总体仗。对理科总复习,大体上分为三大阶段:(1)用80%左右的时间复习好本学科的知识。物理学科要根据学科的特点进行复习,抓好“必修课”和“选修课”。(2)用20%的时间,理化生三科教师坐在一起探讨,哪些可以作为切入点,分工合作,编写一些有一定综合性(2科、3科)的练习卷。(3)考前留有一定时间对学生进行考试心理训练教给他们一些应试技巧。

第二,讲练并重,精讲精练。要坚持讲解与练习有机结合的原则,既不能“以讲代练”,也不能“以练代讲”“精讲精练”,使学生能触类旁通、举一反三。

讲:针对性要强,除重点、关键外,侧重讲单元练习方法和应注意的问题。注意知识的综合交叉,突出能力的培养,培育应变能力。

练:以定时作业为主要形式,让学生在解题的能力、速度等方面适应高考的要求。

自然科学的含义范文2

[关键词] 哲学;创新;根据;原则

[中图分类号]B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673-5595(2012)02-0076-05

一、生存智慧的追问根据与实事求是原则

哲学,从其古希腊语的词源意义上讲,是人们热爱智慧、追求智慧的一门学问。哲学所追求的智慧究竟是什么?千百年来,见仁见智、众说纷纭。其实,苏格拉底早就指出:“正义和其他德行都是智慧”[1]193,或更为简单地讲“德性就是智慧”[1]6,这和中国的智者老子的看法不谋而合。“孔德之容,惟道是从。”(老子?第二十一章)在老子看来,至善的道德就是人们合道而行的品性或品行,而人们合道而行的品性或品行就是人生的大智慧。因此,简单而言,智慧就是人们合道而行的德性或德行。

许多人将聪明与智慧混为一谈,实际上,两者之间有很大不同。大而言之,知“道”曰“明”,合“道”曰“智”或“哲”,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古人早就明白无误地告诉了人们,安身立命的根据是知“道”与合“道”,仅仅知“道”是远远不够的,生活中聪明反被的例子比比皆是。由此不难看出,知“道”的聪明只是合“道”的智慧的一个重要前提条件,最后的合“道”才是智慧的关键所在。

“道”是公认的中国哲学的最高范畴,作为中国哲学最高范畴的“道”既具有西方哲学本体、本原之含义,又有法则、规律之含义,当然还有其最初的路径、方法之含义。

人们如何才能获得智慧或者说人们如何才能获得合“道”而行的德性或德行?这首先就需要人们通过实事求是的思维方法来求道、得道,并在此基础上按照法则、规律的要求形成正确的路径、方法以妥善解决人们生活所面临的各种问题。哲学研究或创新要想完成人类追求真理、追求智慧的学科任务,首先应该坚持的原则就是实事求是。

哲学研究中的实事求是所求的“是”首先是求“真”,即求得客体存在或客观事物的规律或规律性。正如在《改造我们的学习》中所言:“‘实事’就是客观存在着的一切事物,‘是’就是客观事物的内部联系,即规律性,求,就是我们去研究。”人们要想达到合“道”的智慧,首先要对规律性的“道”作形而上的探求与把握,进而达到知“道”的正确认识,这是人们行为合宜或智慧的理性前提,没有知“道”,就无法自觉合“道”,人生和社会实践活动的许多闹剧或悲剧多由这种不知“道”的无知进而跟规律或法则对着干的愚蠢所造成的。

哲学研究中的实事求是所求的“是”其次是求“善”,即求得主体存在或主观行为的合宜性或合理性。其实,“在人文社会科学范畴内,‘实事’是指现时代条件下获得的包括研究者自身在内的自然事实和社会事实,‘求’是指研究(包含探索),研究包括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是’就是实事中的规律系统与合乎规律的规范系统。简言之,实事求是就是对于主客观事实的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以获得对象的规律性知识和规范化技术。”[2]

由此不难看出,哲学研究中的实事求是仅仅求“真”是远远不够的,因为,哲学不仅要为人们提供“解释世界”的理论说明,更要为人们提供“改造世界”的方法指导,因此,哲学研究中的实事求是不仅需要有形而上求“真”的理论探求,更需要有形而下求“善”的实践关怀;不仅要通过认识实事中的规律系统、获得对象的规律性知识而形成正确的世界观,更需要依据正确的世界观确立合乎规律的规范系统或规范化技术即正确的方法论约束、指导人们的社会行为,使人们的行为基于自然、依据必然、达到应然,达到“德性”即“智慧”的境界,也唯有如此,哲学才能与一般科学区别开来。

总之,哲学是一门以探索世界的本原、本质、共性或绝对、终极的形而上为形式,以确立正确的世界观和方法论为内容的社会科学,是自然知识、社会知识、思维知识的概括和总结,是世界观和方法论的有机统一。人们通过这种实事求是的哲学努力所形成的正确的世界观和方法论的有机统一,才体现出人们正确的生活态度或生活方式的生存智慧。论哲学创新的根据与原则二、具体科学的基础根据与立足科学原则

作为人类最为高深的学问,哲学首先要研究、把握包括自然界、人类社会、人自身以及人类思维在内的整个世界的普遍的本质和规律,形成正确的世界观,它的研究对象是包括自然界、人类社会、人自身以及人类思维在内的整个世界的普遍的本质和规律。在求“真”的目标上,哲学与具体科学携手并肩,因此,哲学与具体科学的相互关系的一个极其重要的方面就是哲学依赖于具体科学,具体科学的进步推动着哲学的发展。离开了具体科学,哲学就会变成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从而也就会枯竭。

自然科学的含义范文3

关键词:学科属性;科学性;人文性;方法论

中图分类号:F01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848-2008(03)-0110-08

一、引言

一般地,从科学的内涵以及科学研究的目的来看,经济学本身可以被视为一门科学,因为经济学本身也是有助于认识、预测经济现象乃至指导经济活动的理论体系,但问题是,经济学的科学性与自然科学所崇尚的科学性是否一致呢?是否就是体现在它的数理程度上或者体现在客观性的“硬”度上呢?当前主流经济学极力崇尚数理模型和计量分析,但经济学果真变得更加客观和科学了吗?按照达斯顿的看法,客观性的理解本身有三个角度:本体论的客观性是关于世界的,机械论的客观性是关于压制普通的人类判断倾向和审美倾向的,透视法的客观性则是关于消灭个人(或偶尔是团体的,正如拟人论的民族风格类型一样)的特质的;而且,透视法的客观性,既在概念上也在历史上区别于追求现实最终结构的客观性和本体论方面,也区别于禁止在对科学的结果所做报道和描述中作出判断和解释的客观性的机械论方面。显然,达斯顿的看法了一直将“科学”等同于客观性的普遍认识,客观性的含义本身就是多重的,从而揭示了数量经济学中潜含的修辞。事实上,透视法的客观性本身就主要是在18世纪后叶的道德哲学中而不是自然哲学中发展起来的,因而它将对客观性的关注重新纳入到社会环境和研究者所凸现的民族精神之中。当然,主流经济学中修辞以及透视法的客观性在某种意义上是与西方社会的自然主义思维相对应的,西方的自然主义将一切自然的和社会的都视为有其内在客观规律的,它都是上帝创世时就定下的,例如,米洛斯基就认为,“客观性这个观念与西方历史上对拟人论和人类中心论的禁止有着密切的关系。它们始自于犹太教与基督教共有的对将人类的属性归因于上帝的批评,并且作为一种对活力论、目的论和自然神学的一种逃避继续进入现在时期”[1]。

然而,正是对于自然哲学的狂热造成主流经济学对“客观性”的追求,并且,还逐渐把这种客观性导向了机械论的客观性,从而扭曲了对客观性的理解。事实上,自从经济学从古典的“政治经济学”话语体系转向了“经济学”的话语体系之后,由于受牛顿革命和物理学发展的影响,基于新古典范式的主流经济学开始把自然科学视为经济学的发展之路,试图构建像“physics”(物理学)等自然科学那样一种关于人类经济社会运行内在法则的带有“ics”词缀形式的“economics”的“科学”[2]。为此,大多数经济学家一方面试图通过将经济思想的数理模型化以及实证分析的客观化来发展成一门硬科学,另一方面则尽量避开伦理判断而公开声言要“价值中立”。例如,芝加哥学派的弗里德曼就公开表明,要把经济学构建成一门实证科学,其最终目标是建立一套理论或假说,来对尚未观察到的事物作出有效且有意义的推测;同样,奥地利学派的米塞斯公开声言,“经济学作为一门科学对价值判断是中性的”[3]。正是在极端强调客观和中立的情况下,20世纪30年代以来,西方经济学就极力模仿自然科学而加速走上了数量化的道路,并在特定的引导假定下试图运用一些一般性的工具和“不言自明”的原理来演绎分析绝大部分的经济学问题;而自20世纪90年代西方主流经济学被引进到中国以来,国内那些自称从事“主流”经济学研究的学者就把经济学的科学性和客观性奉若神旨,极力排斥经济学的思辨性和伦理学内容而强调实证分析,并大肆宣称他们所构建的数理模型和实证分析就是Science,是客观的。问题是,这种“客观性”真的存在吗?米洛斯基指出,“现在是放弃‘科学’以解决客观性问题这一思想的时候了,这主要是因为不存在单独的这样的问题要解决”[1]。特别是,在社会科学领域,任何社会现象都不是孤立存在的,都存在与其他现象之间的千丝万缕的联系。正因如此,我们必须重新审视主流经济学所宣称的客观性,其中首先就经济学的学科特性及其他相关特征作一剖析。

二、经济学的双重属性及其研究思维

由于科学仅仅体现为主体基于特定视角对客体的认知,因而科学必然具有主观性;而且,由于不同科学所面临的对象和目的是不同的,因而不同科学所体现的主观性又存在某种差异。特别是,生活世界和自然世界这两大研究客体存在明显不同的特点,有关它们的研究目的也不尽相同。正因如此,学术界又进一步把科学分为两大类: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其中,社会科学关注由人与人之间互动产生的社会现象,这种社会现象是内在于人之认知的,其背后的规律也主要体现人类的理想及由此产生的互动行为,人们之所以研究它是希望理顺或改进社会现实关系以更好地实现人类的期望和理想,因而它往往被视为带有人文性的学科。相反,自然科学所研究的则是自然现象及其背后的规律,这种自然现象是相对外在于人类活动的,自然规律也具有独立性,人们之所以研究它主要是为了更好地利用自然或适应自然而不是改造自然规律,因而它往往被视为更具客观性的学科。同时,经济学的研究对象涵盖了人与自然以及人与社会这两个关系层面,涉及到自然世界和生活世界两大领域。因此,经济学本身也具有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双重特性,这也是经济学这门学科的性质定位以及经济理论所具有的科学性和客观性程度之所以常常会引起争论的原因。一方面,尽管经济学涵盖广泛,但不同学者所关注的主要领域和观察视角往往是不同的,因而不同学者对经济学性质的认知就会产生差异:例如,有的学者关注物质资源配置等私人领域的问题,因而他倾向于把经济学视为自然科学;而另一些学者则关注社会制度等公共领域的问题,因而他也必然更倾向于把它看作社会科学。另一方面,不同历史时期所面临的主要现实问题往往是不同的,因而不同时期的经济学所呈现出来的特性也就会存在很大差异:例如,古典时期所面临的主要是社会制度等公共领域的建设,因而古典经济学呈现出浓厚的社会科学特性;而新古典时期面临的是如何有效利用既定资本的问题,因而新古典经济学表现出强烈的自然科学特性。

当然,尽管对经济学的科学性和客观性特质的认知往往随不同主体以及不同时代而有所差异,但是,不管在对经济学性质的认知上存在何等的不同,经济学都不能直接归入自然科学的范畴。这可以从三个方面加以说明:(1)无论是人与自然之间还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涉及到“人”,因而经济学的研究对象归根到底是人的行为及其产生的社会现象,这与自然科学的研究对象存在着根本性的区别,而与其他社会科学具有相通性;也正因如此,米塞斯就认为科学认识有两个不同领域:自然科学和人类行动的(社会)科学,经济学显然应该归属后者。(2)主流经济学极力鼓吹把自然科学所走的道路视为经济学的未来之路,这也从反面说明了经济学本质上不是自然科学,否则就用不着模仿了;更不要说,在西方自然科学也是其他社会科学仿效的对象,实际上,长期以来学术界就一直存在着能否将社会科学在某种意义上看成介于科学与文学之间的第三种学科的争论。(3)一些主流经济学家又经常把经济学称为介于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之间的学科,这里也是强调经济学研究对象的独特性,以及基于经济学科学化发展的需要;之所以有此强调,根本原因在于,尽管经济学的研究内容涉及到人与物以及人与人这两个关系层面,但基于新古典范式的主流经济学主要关注人与物的内容方面。事实上,正因为经济学属于研究人类行动的学科,研究的是由人类行为所产生的经济现象,而经济现象本身又是与认知主体分不开的:不仅主体的行为构成了经济现象的一部分,而且主体的认知也会构成了经济现象的一部分,因此,对经济学的定位还是要从社会科学来考虑。进一步地,由于作为一门社会科学,经济学的理论研究往往都潜藏着改造社会和指导实践的目的,因而经济学的理论研究也存在两个明显的阶段:一是有关理想目标和假设前提的预设,这体现了不同认知主体对社会事物的本质认知以及社会理念和观察视角的总结,因而带有浓郁的主观性;二是在既定预设前提下的分析结论和政策建议,这体现了认知主体的逻辑推理、检验论证和材料收集,因而具有很强的规范性。

显然,正是由于不同个体在认知视角和研究思维上存在差异,对经济现象背后之规律的探索途径也就会存在差异;特别是,不同个体着重研究的问题也存在差异:有的人关注目的和预设的合理性,有的人则热衷于逻辑推理的严密性。结果,在不同认知主体眼里,经济学这门学科也就呈现出了相差极大的两个基本特性,因此,即使撇开自然科学的考虑,那么对经济学的理解也会存在这样两个研究视角:人文(科学)和(社会)科学①。一般来说,“人文科学”强调的是人文性,就经济学而言,它侧重于对理想目标和假设前提的合理性进行广泛而深入的思辨和探讨,显然,它把人作为思维的主体,存在终极的价值判断,因而带有某种感观性和情感的色彩,注重的是思辩和溯源。例如,韦伯就指出,“任何一门关于人类文化生活的科学,其最根本的任务之一就是使人们对这些部分现实地、部分自以为是地追求着的‘观念’达到精神上的理解”,这就要求“通过揭示并在逻辑上相互关联地阐明构成或者能够构成具体目的之基础的‘观念’,能够使他根据联系和意义认识到他所希求并在此之间作出选择的各种目的”。相反,“社会科学”更为凸显的是科学性,就经济学而言,它关注的是在既定预设前提下如何严密而合理地得出更为广泛的结论,显然,它把人仅仅视为一个经验客体,是自然的一部分,终极价值判断是给定的,因而具有强烈的先验理性和经验实证的色彩,基本路径就是向自然(科学)靠近。例如,韦伯也指出,在目的设定以后的价值判断和批判也具有科学的性质,因为“这种批判只能具有辩争的特性,即它只能是对在历史给定的价值判断和观念中出现的材料作出的一种形式逻辑上的判断,是根据所希求者的内在无矛盾性的公设对理想所作出的一种检验。由于它为自己设定了这一目的,它能够帮助希求者对作为其希求之内容的基础的那些终极公理、对他不自觉地由以出发或者必须由以出发的终极价值标准作出自我思索。当然,使人意识到这些彰显在具体的价值判断之中的终极价值标准,是它不用涉足思辩的领域就能够提供的最后的东西。至于判断主体是否应当遵循这些终极标准,是他个人的事情,涉及到他的希求和良知,而与经验知识无关”[4]。

进一步地,对经济学两个阶段的研究以及对经济学特性的理解不同,不同学者所采用的研究方法也存在很大的差异。一般地,根据人文(科学)的特征,思想和理论主要来源于研究主体的整合、判断,往往萌发于书房、图书馆等读书的地方,因而注重对前人文献的梳理;同时,他们认为,对经济学理论的理解是因人而异的,每个人根据自身的理解而行为,经济学学习和研究的目的是提高个人的认知,因而强调经济学的主观性和规范性,寻找对既有事实和材料的重新理解。相反,根据(社会)科学的特征,思想和理论主要来源于数据的处理和客观的实验,往往萌发于实验室、实践调查等能够收集和处理数据的地方,因而它更注重数据的收集和处理方式;同时,它把经济学理论视为具有普遍意义,可以指导一切人的行为,从而经济学的学习获得一种一般性的技能,因而强调经济学的客观性和实证性,试图通过新的事实和材料来发现理论。正因如此,相应于这两个基本的分析视角,我们可以归纳出经济学领域从事理论研究的两种方法:厚积薄发和成规定制。其中,就基于人文的视角而言,由于它注重知识的继承和积累,并试图通过旁征博引而从更全面视角来分析问题和解释现象,因而强调厚积薄发的研究态度;而且,由于这种思路试图凭借主体的知性来剖析社会现象的本来面目以及现状产生的内在机理,而对本质的认知本身就体现了观察主体的主观目的性,因而其基本思路就是把经济学视为规范性的学科。而基于科学的视角而言,它试图从某些定理或模型出发,通过对所收集的数据进行处理和分析来发现规律,这往往被称为成规定制式研究的方法;而且,这种分析方法往往要遵循一定的研究套路和规范,并相对集中于某些特定对象的研究,因而其基本思路就是把经济学视为实证性质的科学甚至蜕变为应用数学的分支。

其实,对经济学的这两个认知视角或认知阶段及其认知差异也可以从经济学说史中窥见一斑。古典主义时期,由于社会制度和市场机制还很不健全,人类的最大化行为主要与社会制度有关,因此,以斯密、穆勒和马克思等为代表的古典经济学主要探究公共领域的问题,关注人与人之间的互动关系,从而把经济学当作一门具有强烈人文性的社会科学。同时,古典经济学着力探究事物表象背后所隐藏的本质以及事物之间的相互作用机理,并以此为参照系来考察现状以及剖析现象对本质的背离及其原因;显然,由于本质本身体现了观察主体自己的认知和观察视角,本质也提供了已经被异化的事物回归的基点,因而古典经济学特别是仍然流传至今的经济学基本上是把经济学视为一门规范性的科学。相反,随着西方社会制度和市场机制的相对完善,人们就逐渐接受既定制度下的分配格局,并在此制度下寻求个人资源的最大化配置,因此,后来兴起的新古典经济学就逐渐把研究视角转向了个人领域,关注个体如何理性地处理物的问题,从而把经济学当作一门具有强烈客观性的社会科学。也正是由于着眼于个体行为的分析,新古典经济学开始把现存制度当成合理的存在,依靠直接的供求关系或者双方的力量博弈来分析现状的成因,并主要分析现存事物之间的功能联系;并且,新古典经济学侧重于价格、货币等数字之间的逻辑分析,从而日益偏重于第二种路径的研究,强烈主张经济学的科学化之路。显然,因为古典经济学具有强烈的人文性特点,这种研究需要非常广博的知识,需要知识的沉淀和积累,因而古典经济学家基本都是整个社会科学领域的大家;相反,由于新古典经济学具有强烈的科学性特点,这种研究需要的是严格的逻辑训练和扎实的数理功底,因而新古典经济学家基本都是出身于自然科学领域。

当然,需要指出,即使这里把经济学归为社会科学,也主要是强调理论发展过程中的科学化努力以及人们在社会认知过程中的演进性特征;但却并不否认,在作为社会科学的科学特性与自然科学之间所存在的明显差异,因为任何社会科学都有一个预设的目的,这个目的具有很强的主观性。米塞斯就写道,“当我们从外部接近自然科学的主题,我们观察的结果是确立功能性的依附关系。关于这些关系的命题构成我们用以解释自然现象的一般原理。一旦我们构建了这些原理的体系,我们作了我们能做的所有的事。另一方面,在人类行动的科学中,我们从内心理解现象。由于我们是人类,所以,我们能理解人类行动的含义,即行动者赋予他行动的含义。是我们能形成用以解释性的现象的一般原理的正是对含义的这种理解”[5]。同时,需要指出的是,上述对经济学中“人文性”和“科学性”的认知也体现在经济学理论研究的两个相应阶段:“人文性”主要体现在第一阶段,它需要以广泛的知识为基础对前定的目的首先进行判断,并选取自身的研究目的和分析理念;“科学性”则主要体现在第二阶段,它需要采取一定研究方法和分析工具对达到前定目的的手段进行分析。而且,这两个阶段所表现出来的特征和要求与自然科学都是不同的,因而我们在从事经济学的理论研究时就必须加以注意:一是要明白每一个理论所设定的目的,并对这种设定目的进行判断,这就需要非常广泛的知识,显然,这与自然科学很不相同;二是在目的既定前提下借助一定的工具和逻辑进行推理分析,即使如此,我们也要时刻提防把人的行为逻辑等同于物和数的逻辑,这也是与自然科学极不相同的。

可见,尽管从认识自然和改造自然这两个目的上看,经济学也是一门科学,成熟的经济学可以为理解和改造社会提供一个相对系统的认知体系,但是,由于经济学所研究对象的独特性,其理论研究的程序和特点都不同于自然科学,因而就不能像自然科学那样来限定经济学的发展。一方面,经济学需要对理想目的以及假设前提进行确认,而这体现了主体的认知和理想。所以,笔者强调,经济学的理论研究首先是要形成对社会的认知,这也即是思辨性的思想,其关键在于对理论目的和理论前提的研究。另一方面,目的和预设确定之后,经济学的理论研究还需要进行严密的逻辑进行分析以获得更为广泛的结论和认知,显然,此时就需要借助各种分析和表达工具,但其表达中也往往使用了各种具有人文性的修辞。例如,麦克洛斯基就指出了潜藏在经济分析过程中的三个命题:(1)“经济学中的数学理论似乎具有暗喻的性质,而且是用文字表达出来的”。(2)“经济学推理中的每一个步骤都是包含暗喻的”,(3)“甚至连正统的修辞的推理都是暗喻的”。而实际上,在麦克洛斯基看来,“经济学不是通过求助于现代主义的科学方法论或是任何其他科学哲学发展出来的优先方法论来实现其合法化的。相反同其他无序的学科一样,经济学被合法化的过程就是检验其参与开放的进行中的对话或语言的程度,而每一个参与者都被置于哈贝马斯所说的对话氛围中。因此,在这样的氛围中,经济学家们的任务就是说服观众,这其中包括同行的经济学家和其他人接受自己的观点”[6]。

三、经济学的学科特性及其研究特色

上面的分析表明,经济学理论研究的两个阶段都充满了主体的认知,而要能够形成自己的思想并在理论上有所创见,那么就需要丰富的知识素养:一方面,要对人类思想的发展过程作系统的梳理以能够真正领悟人类所积累的思想,另一方面要对其他学科的知识作充分契合以对客体有更为全面而系统的认知。事实上,经济学说史就已表明,像斯密、穆勒、马克思以及马歇尔等大师们所提出的那些看似浅显的知识,都是建立在庞大的知识基础上的,例如,正是在承袭前人知识的基础上,斯密做了系统化的简单表述,从而写出了视为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国富论》。相反,如果没有对理论的正确认识,没有广博的知识,即使能够建立比较优美而复杂的数理模型,它们也是流传不远的,实际上,这样的研究也必然是盲人摸象,即使知其然也必不知所以然,即使发表了众多的文章也仍然没有自信,就像当前的那些学者一样。正因如此,对经济学的理论研究来说,厚积薄发式的研究途径是基本的,只有通过积累深厚的科学知识和个人知识,才可能形成真正的认知,从而使得理论更具说服力;同时,才能形成合理的假定条件,从而在此基础上建立合理的数理模型或者进行有的放矢的实证分析,否则,后续的一切行为都将没有任何意义,至多成为一种我向思考的逻辑游戏或者材料堆积的数字游戏。

这可从两方面加以解释。一方面,影响社会经济现象的因素本身就是复杂多样的,甚至经济现象本身也是人类主观认识的反射,同一事实投射在不同人的意识中往往形成不同的认知;正因如此,社会科学的“科学”并非是确定不变的,相反必须将理论与主体的认知视角和认知目的结合起来。另一方面,经济学研究的根本问题毕竟是由于需求、偏好、行为等由“人”引起的问题,这些东西都是经验性而非先验性的,从而也只有在基于人类实践的经验分析的科学中才可以真正实现理论与实践的统一;正因如此,经济学理论也必须具有经验性的内容,经济学的科学化必须建立在社会经验的基础上,正如实用主义创始人詹姆斯所说的,“唯有直接与生活发生关系的科学,才是真正的科学”[7]。事实上,正因为人们对社会现象的认知往往是基于主观的理解,不同的认知会导向不同的行为,所以,哈耶克指出:“遵循规则或信奉共同价值,可以确保某种具有某些抽象特性的行动模式或行动秩序得到型构,但是,遵循规则或信奉共同价值却并不足以决定这种行动模式的具体形式”[8]。也正因如此,我们说,经济学的研究视角、分析手段是多种多样的,而不仅仅是数理模型这一种方法,甚至这也不能是主要的研究路径;事实上,哈耶克就把经济理论研究与法学、政治哲学、社会哲学、伦理学、道德科学等联系起来,而强烈反对经济理论数学化。

显然,正是因为经济学本身具有强烈的人文性,从而才会形成迥异的经济学流派,这些流派往往基于截然不同的引导假定,以致迄今为止经济学各流派之间都无法形成一个“能够结束所有争论的最终标准或裁决者”;同时,由于引导假定本身是难以被证伪的,因而尽管经济学的理论不断变化以及每种思想也都在经历重复的兴衰轮回,但却很少会完全消逝。事实上,不仅“弗里德曼的信念――经济学中的一般性争论和宏观经济学中的特定争论都将通过实证检验而解决――尚未得到证实。同样,熊彼特观点――经济学中的意识形态部分大都会被系统性抛弃――也没有成为现实”。因此,经济学中,“在对经验证据、伦理因素、硬核命题、意识形态戒律的程度和形式等许多类似问题的解释方面,依然存在巨大的差别。当然,并非只在经济学中有分歧,在其他社会科学门类中分歧至少同样广泛、深刻和显著。甚至连物理学也有着这种冲突,而且实际上,物理学比其通常看来的要‘软’得多”[9]。也正是由于经济现象本身的不确定性和主观性以及经济学的人文性,经济学的科学性也不同于自然科学。麦克洛斯基强调,“如果经济学希望模仿其他科学,即便模仿的是数学或物理学这样伟大的科学,它也应当更加开放,以容纳更多的谈话方式”[10]。

然而,不幸的是,尽管从广义上讲,作为一个具有知识体系的探究学问的经济学本身是一门科学,并且,这种科学本身是具有强烈人文性,但是,由于“科学”一词首先出现在自然科学领域,并由此形成了自然主义思维,并拓展到社会科学领域。结果,时下流行的主流经济学完全忽视了经济学内在的这种学科特性:它不但舍弃了经验性的内容,而且也因执着于数字的游戏而把理论与生活分裂开来,甚至连经济学研究本身的基本目标也搞颠倒了。正因如此,厚积薄发式的学习和研究路线往往只是为非主流经济学者所遵循,而主流经济学则逐步走上了严密的专业分工道路,把经济学仅仅视为对手段的实证或者手段与目的之间的功能联系,从而日益偏重于成规定式的研究路径。正是基于这种研究线路,主流经济学试图运用一些一般工具和原理来演绎分析绝大部分的经济学问题,结果,正如布劳格指出的,“瓦尔拉斯崇拜的英雄是牛顿和拉普拉斯,而不是焦耳和赫姆霍茨。从早期到现代不断激发一般均衡理论的提倡者的灵感不是‘科学至上主义’,而是完全数学化的目标”[11]。究其原因在于,西方社会中占支配地位的是自然主义思维,并在追求客观主义的抽象化科学思维的指导下,这种自然主义思维进一步扩展到人类精神方面的领域。因此,西方主流的观点往往认为,即使在生活世界“严格的科学性要求研究者必须小心排除一切作出价值判断的立场,排除一切作为研究对象的人及其文化构造是理性还是非理性的探问。科学的、客观的真理只是确证:物理和精神世界到底是怎样的”[12]。

事实上,就当前西方社会而言,“对科学之上主义的不加思考的引入,(已经)成为了自20世纪20年代以来的大多数美国社会科学的特征”,并且,由于“在学术上对大陆哲学的摒弃,连同二战以后统计学技术与自然科学实践之间的混淆,(已经)造成了这样一种印象,即由于自然和社会的内在统一性,‘科学’本身成为了一种适用于任何社会研究(无论是经济学、文学批评或是人力资源管理)的普通程序”;特别是,“二战以后,美国社会科学的霸权将任何有关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之间的区别的痕迹统统勾销了”[1]。正因如此,当主流经济学的困境逐渐暴露,而一些有识之士开始重新探究经济学作为社会科学的性质的时候,绝大多数的人们已经不知道“争论的问题是什么”,“社会”是指什么?究其原因在于,理性和科学在西方社会的发展已经导致了如此严重的演化谬误:它把人类世界也视为一种静止的状态,而科学研究仅仅探询如何将这种静态世界摆弄得更有序途径,因此,不仅是经济学,甚至社会学等其他社会科学,也都在努力发挥理性的能量来设计和改造社会制度。

显然,正是出于对科学的误解以及理性的强调,整个社会科学界充斥了求新求变的氛围,这在经济学界尤其明显。胡塞尔就曾指出,“如果科学只承认以这一方式客观地可确证的东西为真的,如果历史只教给我们精神的一切形态,人所依赖的一切生活条件、理想和规范,……它过去是如此,并将永远如此的话,那么世界以及在其中的人的存在在真理上还能有什么意义呢?我们对此能平心静气吗?我们能在一个其历史无非为虚幻的繁荣和苦涩的失望的不尽锁链的世界中生活吗”[12]?也正因如此,西方主流经济学极力模仿自然科学而加速走上了数量化的道路,国内那些唯西化是瞻的“主流”经济学者也极力强调经济学的数理化,认为只有这种经济学才是科学和客观的;但殊不知,现代主流经济学大肆鼓吹它的科学性而不敢承认自身的内在缺陷,并为了维护其主流的话语权而刻意地用数学符号来掩盖其内含的价值观和主观性,因而这些主流经济学者的所作所为实际上恰恰使得经济学退化为一门“伪科学”。 事实上,当今甚嚣尘上的主流经济学已经越来越符合"伪科学"的两个基本特征:一是研究者明白它达不到其宣称的那种科学要求却极力宣传它的“科学”性,二是研究者有意地回避其学说中缺陷或者用各种方式来掩盖。

当然,需要指出的是,尽管笔者强调经济学的主观性、规范性以及推崇厚积薄发的思辨路径,强调经济学的研究需要注重经典文献的梳理和推敲,但这并不是要像阿莱所批判的那种仅仅停留在“纸上谈兵”层次上的诡辩游戏:“不断使用误操作性的概念、含糊不清和未经定义的语词,那些词的意思在分析中不断变换,在不同作者那里也各不相同;分析中缺乏严格性;大量使用多少带有比喻的表达方式,没有精确的含义,谁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因此无人能提出异议;使用的表达方式伴有感彩”[13]。相反,它要求具有非常严密的逻辑一致性,同时要求与经验事实相一致。事实上,笔者一直强调,经济学的理论研究并不是不要数学,相反,要研究经济学也必须充分夯实数学和逻辑的基础,这是经济学研究越来越需要专业化训练的原因。一方面,由于数学在表达、交流和传播上的精确性,因此,数学作为工具在经济学的重要性日益凸显,这是主流经济学所强调的。另一方面,数学语言的运用也是经济学中一场重大的“修辞学革命”,因为它在某种程度上成为联结全世界经济学者的一种共同话语标准,究其原因在于,近期的文献大多是主流经济学提供的,他们掌握了经济学的话语权,其中思想的递进也大多以主流经济学的研究范式表现出来。

不过,尽管将经济学知识上升到理论层面而运用数学是必要和有用的,但是,我们还是必须明晰地认识到,这并不意味着,“把一种理论建立在公理化的论述上就足以说明它在科学上是有效的”。特别是,要防止经济学从传统的文字描述走向数理化过程中的另一种极端倾向,因为正如杜兰特指出的,每一真理都有可能发展成为谬误;而每一美德都会因过分而成为邪恶,没有什么比过分易于走到反面了。因此,我们对数学在经济学理论研究中的作用必须有个明确的认识,即使通过使用数学来精练理论,也必须注意到条件的成熟性问题,否则必然会“欲速则不达”[14]。这正如科斯写道的,“我对建立模型的问题知之甚少,并且我提出的观点可能也不是真正重要的,但我认为,当你的知识特别贫乏时,你不可能很准确、很迅速地估计所发生的情况。……要是将你知道(或者你认为知道)的早期阶段的变量简单地纳入你的模型中,事实上,这可能产生更多的误导,将会阻止更有成效的研究成果的出现”[15]。显然,就当前主流经济学的数理化倾向而言,数学已经被严重滥用了,哈耶克写道:“20世纪肯定是一个十足的迷信时代,其原因就在于人们高估了科学业已取得的成就;所谓人们高估了科学业已取得的成就,并不是说人们高估了科学在相对简单现象的领域中所取得的成就,而是意指人们高估了科学在复杂现象的领域中所取得的成就,因为事实业已表明,把那些在相对简单现象的领域中被证明为大有助益的技术也同样适用于复杂现象领域的做法,是极具误导性的”[8]。

可见,尽管我们常常把经济学视为一门科学,但这与自然科学中对“科学”一词的理解存在很大差异;正如布劳格指出的,“经济学又是一门独特的科学,不用说由于它研究的是人的活动、从而要用人的行为的原因和动机来解释‘事情的原由’,这和物理学不同,而且也由于它致力于提供关于人的活动的严格的、演绎的理论而和社会学、政治学这样的科学不同,因为在其他的人类活动学里而是缺少严格的、演绎的理论的。简而言之,经济学家的解释是科学解释大类里的一个特别的种,因此这种解释也就呈现出某些疑难的特征”[16]。在这里,笔者认为经济学的研究方法也与自然科学存在很大差异,不应该过分强调他的客观性而抹煞其思辨性,例如,麦克洛斯基就特别强调无论是数学还是物理学都不是经济学可借鉴模式,为此,他还对大行其道的现代主义科学哲学持深深的怀疑态度,因为这些哲学往往以物理学的方法论作为模式。那么,如果促使经济学朝更为科学化的方向发展呢?豪斯曼建议,“第一,经济学家应该参与越来越多的不同形式的经验性工作:他们应该努力从‘典型的经济数据’中学到更多的东西。第二,对于理论框架的选择而言,这个学科应该更加开放,不应坚持认为它是一个‘独立的科学’的现状”[17]。

四、简短结语

无论是在科学的内涵、研究的目的还是研究的方法上,经济学与自然科学都存在很大差异:经济学注重思辨性,其理论也带有强烈的主观性和规范性,研究方法更注重厚积薄发,注重知识的积累和契合,因此,尽管我们强调经济学要朝科学化的方向发展,但其科学性的麦加并非就是以物理学为代表的自然科学。事实上,正如韦森指出的,按照最新版《新牛津英语大词典》对“science”所作的定义,社会科学并不是真正的“科学”,而只是在一种在对“科学”一词的“转借”和“隐喻”(metaphor)意义上来说的;不过,那些想把经济学变成一门实证科学的经济学家们,却试图通过对人类社会中经济现象的“观察”、“实验”以及与之相关联的“(自然)科学(式)地”“推理”和“证明”,来把经济学做得一种像物理学、化学那样一种实证的“分科的知识体系”[2]。然而,当前的主流经济学却试图以物理学等自然科学的理论特征来要求经济学,从而严重误解了经济学的“科学”内涵,也窒息了经济学的理论发展;以至布坎南说,“正因为我深信社会科学不同于自然科学,我发觉自己更赞同解释学家的批评,而不赞同我的大多数经济学家同事的意见,少数几位属于现代奥地利人学派的经济学家除外”。而且,布坎南还重新解释了科学家和艺术家的行为方式:科学家的行为是发现,他找出存在的事物,将想象力运用在探索过程中,他不宣称也不应宣称创造了某种新的东西;相反,艺术家尽管要用一定的材料,但他创造某种原来并不存在的东西,并且一旦艺术创造完成,每个人都对创作出的作品可以有不同的私人解释方式。[17]在布坎南看来,社会科学的研究介于两者之间,社会科学家的活动更加类似于艺术家而不是科学家,但他的动机与科学家而不是与艺术家相一致,他希望社会互动的改进最终将由人们在诊断结论和有效改革上取得一致的看法;同样,布莱克则强调,从认识论的角度看,人文科学特别是文学批评所使用的中心修辞手段比如暗喻要优于自然科学,因而经济学的科学化发展不能抹煞其人文性。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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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英)布劳格.经济学方法论[M].黎明星,等译.北京大学出版社,1990.

自然科学的含义范文4

康德认为,在哲学上要着手认识世界的本质,必须首先对认识的性质和能力进行探讨,否则,就像飞鸟试图超越自己的影子一样,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分析的历史哲学对历史认识论的研究,其出发点也可以说与康德的思想基本相通。在历史学中,不首先考察历史认识的性质和能力,就不可能认识历史本身的性质及历史发展的规律。正如科林伍德所强调的:“历史哲学(这里特指分析的历史哲学――引者)就是对历史思维的研究……历史思维是人们思考客观世界时所采取的许多态度中的一种态度……历史哲学应当是对这种态度、对历史思维的前提和含义的一种批判性的探讨;是为发现历史思维在整个人类经验中的位置、它与其他经验形式的关系、它的起源及其有效性所作的一种尝试。”于是,对历史学家进行历史思维和历史解说的本质予以揭示,对历史认识的理论予以总结,将历史哲学的立足点由追求客观意义上的历史本体转移到探索主观意义上的历史认识上来,一方面是历史思想及史学理论长期发展的结果,另一方面也是推动学术进一步发展的必然要求。在这个意义上,梅杜舍夫斯卡娅教授的这部文集本身,就成为了俄罗斯史学史及历史思想史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梅杜舍夫斯卡娅(1922-2007),从1950年开始在莫斯科国立历史与档案研究所从事教学工作,1952年取得历史学副博士学位,1976年取得历史学博士学位,1979年晋升为史料学与历史学辅助学科教研组教授。1991年莫斯科国立历史与档案研究所被改组为俄罗斯国立人文大学之后,她继续担任该校历史与档案研究所教授,直至去世。她还是俄罗斯科学院古文献学委员会的成员。

在《历史认识理论》这部文集中,编辑者主要选取的研究成果反映了作者生前在关于历史认识的理论与方法、当代人文学科认知体系中的史料学问题以及历史人类学和历史地理学等方面的所思所想,体现了作者将历史学着重作为认知科学去研究的重要理念,而这种理念在俄学术界已被公认为具有范式的特点,是分析的历史哲学在俄罗斯的一面旗帜。

苏联解体后,俄罗斯有不少学者认为当代人文学科认知体系存在着两方面缺陷:一是缺乏适应自然科学发展状况的理论,二是缺乏能够界定各领域知识的概念。因此,针对历史认识论的问题,俄学术界存在着这样一种看法:历史认识客体本身的特点――人类内心世界的波动性及不易被认知、个人及团体的外部行为无法体现人类的本质属性、实验及直接观察所能开展的范围极其有限――决定了纯粹意义上的历史认识不可能实现,即在任何情况下,历史认识成为严肃的科学是不可能的。然而,梅氏的研究成果则通过界定人文学科各知识领域的理论与方法,揭示出认知科学本身的逻辑方式,对历史认识论的问题以新的哲学观点给予另外一种回答。梅氏认为,历史学期望获得理想的成果,就必须遵循科学的认知方式;而只要存在真实的、能够被重新诠释的客体――历史进程,并以能够客观反映客体状况的数据、素材等史料为支撑,那么客体便具备了为主体所认识的必要条件,最终以经典史料学为方法论基础即可实现准确可靠的历史认识。在这种状况下,历史学作为发现人类现象系统属性的知识体系,便能够被认为是一门严肃的科学了。同时,作为关于人类思维的科学,认知历史这种思维,除了通过历史学家所创造的精神产品展现自己之外,还通过人类有目的行为的信息产物展现自己。可见,梅氏对历史认识论的见解是20世纪在俄国得到充分发展的经典史料学方法论与新兴信息理论的综合。它反映了分析的历史哲学在跨学科研究中所取得的实践经验,指明了俄罗斯学术进步的方向。

自然科学在19世纪的发展,既深刻地改变了世界的面貌,又极大地转换了人类认识世界的方式。当时的人们普遍认为,人类知识体系之所以能够取得巨大进步,与自然科学家们注重事实、严格实证的态度密不可分,这一点同时也对人文学科领域尤其是历史学家们产生了深远影响。因此,在历史学研究中,遵循与自然科学同样的方法,即通过对史料的搜集和考证实现对历史真实状况的描述,从而将历史学建设成为一门真正的科学的观点,在当时的历史学界几乎成为一种共识,这便是实证主义史学思想的形成。受其鼓舞,历史学家们开始怀着饱满的信心和充分的热忱,积极投身于搜集、鉴定历史档案和批评、考证历史资料的工作中,“结果是详尽的历史知识大量地增加起来,根据对证据的精确的和批判的考订而达到一种史无前例的程度”。不过,尽管实证主义史学思想提升了历史认识的水平,但它将历史学简单等同于自然科学,把历史研究仅仅降低到史料的搜集和考证这一高度,实际上是将具有复杂内在逻辑的历史进程和历史认识过于简单化了,因而不可避免地陷入丧失方向感的理论危机。

进入20世纪,实证主义的思潮在学者们的反思中开始退却。新康德主义历史哲学,以文德尔班和李凯尔特为代表,其主要集中在对历史学与自然科学关系方面的批判上。在区分人类知识体系上,文德尔班提出“一种纯粹方法论上的、以严格的逻辑概念为依据的经验科学分类法”。在文德尔班看来,历史学与自然科学的目标、方法和结果都是不同的:“自然研究与历史的分别,首先开始于利用事实来构成知识的时候。这时候我们就看到前者追求的是规律,后者追求的是形态。在自然研究中,思维是从确认特殊关系进而掌握一般关系,在历史中,思维则始终是对特殊事物进行亲切的摹写。”李凯尔特继承和发展了文德尔班的思想,在学科间关系上更重视形式原则。他强调:“自然科学致力于用它的概念去把握为数众多的、甚至可能是无限多的各种各样的对象,而历史学则力求使它的叙述符合于它所研究的某个与所有其他对象不同的对象。”概括地讲,弗莱堡学派的主张反映了当时的学者一方面试图从实证主义那种机械阐述社会现象的束缚中解放出

来,另一方面对个人内心世界和自主性的研究开始予以关注。然而,由于过分强调历史学不同于自然科学的特殊性,历史思维被个体性所封闭,进而走向不可知主义,历史科学仍旧不能真正被建立起来。

到20世纪末,对上述观点进行修正,已成为学术界十分迫切的需要。修正的主要关注点集中在对自然科学与人文学科所遵循的认识论原理存在何种程度统一性这类问题的探索上。在《历史认识理论》中,梅杜舍夫斯卡娅教授就以“认知一信息”理论为基础,提出了独创的历史认识理论,作为对以往历史哲学观点的修正。梅氏认为,在新康德主义历史哲学那里已经脱节了的历史学与自然科学,必须以确定的方式使其共同性得以复原;而无论历史学还是自然科学,离开了基本质料――人类在从事有意识活动中所取得的发现――便无法对其所记录的有关自然与文化等各类现象的必要信息予以解析。因此梅氏强调,“在探索自然科学与人文学科各自认识论原理的共同性过程中,两类学科领域研究方向的交叉点显示为:历史史料”。在这里,“历史史料”应被理解为研究人类思维和拟定还原该思维方法的基础。可见,梅氏对新康德主义的修正,并非是对实证主义的简单回归,而是对史料学和档案学中具体分类原则和结构功能方法进行的重构。

梅氏所主张的以经典史料学为核心的历史认识理论,除了上述使历史学及其他人文学科与自然科学在认知理论共同性基础上的综合得以实现之外,还使得界定不同文化在认知形式的统一性、重建其相互关系中时间和空间的概念等更广泛意义上的学术发展都成为可能。同时,针对史料学的研究对象,梅氏还强调:“史料学不应该仅仅囿于纯粹的史料,还应该着眼于这样一种关系系统:人一作品一人。这种三位一体展现了人类文明的普遍现象:一方面,个人可以借助本身的接触与他人建立直接的联系;另一方面,联系又可以借助个体所创作的能够反映其自身个性的作品来建立,这种联系则毫无疑问是间接的。”因此,个体之间可以通过作品建立起相互了解的联系,而具体到历史学,则这种联系的有效性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个体两端的时间间隔。在《历史认识理论》中,编辑者对体现了上述深刻思想的梅氏生前最后的研究成果,的确给予了应有的重视。

自然科学的含义范文5

一、自然哲学复兴的背景

然而,随着自然科学的进一步发展和科学哲学、自然观的深入研究,人们发现,形而上学的幽灵是无法驱除的。在自然科学方面,相对论否定了牛顿的绝对时空观,而以时空四维连续统以及物质消弭于几何结构的观念代之,量子论在微观领域引入了不确定性和概率,修正了牛顿—拉普拉斯完全决定论的自然观,表明规律在宏观上具有必然性,在微观层次,具有偶然性;热力学引入了物理过程的不可逆性,表明了时间的方向性;系统科学探索复杂性,强调自然界的整体性,反对将整体还原为部分之和,这与牛顿自然观强调自然的简单性,原子构成性形成对照;自组织理论、耗散结构论和超循环、混沌学探索从混沌到有序的自组织过程,表明了自然过程的生成性。就自然科学内部重建其形而上学基础而言,生命科学强调层次性,坚持用物理化学的方法研究生命大分子,但反对将有机体还原为纯粹的物理化学过程。生态危机与生态学的发展使人们认识到,人类与其生存的环境是一个有机的整体,其中任一环节的缺失或破坏,都将危及人类自身。传统的人与自然主客二分的认识模式,在理论上,受到了现代物理学的挑战,现代物理学把人、把观测者引入到认识自然的背景、乃至图景中,而人与自然主客二分的认识模式在实际中误导了人与自然的关系,把自然当作其征服和掠夺的对象。从而受到了自然界的报复,人们在痛定思痛后认识到,中国传统的“天人合一”,主张人与自然和谐有序的思想是一种大智慧,是我们处理人与自然关系的根本准则。

在科学哲学的研究中,人们发现科学理论有一个本体论的承诺问题,对这一问题的深入研究表明,我们的自然图景,是作为人的认识又包含了对人的认识,是内在于自然的对自然的认识,是一种本体论的框架又具有认识论的本性、根源和局限性。认识主体由于本身也是客体的一部分,也参与客体的显现,也规定着客体的基本特征,因而与客体本质上不可截然区分。认识的这种人类学特征和内在特征,也决定了传统科学追求终极主体地位和绝对客观性的不可能性。科学哲学作为哲学最首要的任务是,追究科学的存在论基础,科学在近代的支配性,科学的有效性全系于此。对此的遗忘已引起科学整体上的危机。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近年来,国内自然哲学的研究重新热了起来。

二、关于自然哲学的研究对象

任何一门学科,都有其相对独立而又确定的研究对象,自然哲学当然也不例外,在自然科学昌明的今天,那么自然哲学的研究对象又是什么呢?

吴国盛认为,自然哲学有两种含义,第一,指一门以自然为研究对象的学科领域,这个学科是哲学的分支学科,是第二哲学;第二指某种哲学理论形态或哲学思考的某种趋势和倾向,这个意义上的自然哲学不是第二哲学,而是第一哲学,如谢林的自然哲学。他本人主张第一哲学,认为不必以自然科学的目标和价值取向为自己的目标和价值取向。哲学不再是求知的事业,它不再创造关于实在的知识体系,而是透过知识与文明的厚厚积淀层,追寻人类之根、生命之源、宇宙之本。自然哲学不再是关于外在自然的概念体系和知识体系,而是在技术时代意欲追根溯源,正本清源的沉思者的事业。

李章印认为自然哲学的复兴需要转换“范式”——从对象到家园,旧自然哲学,无论是亚里士多德的自然哲学、牛顿的自然哲学,还是黑格尔的自然哲学,都是把自然作为外在的对象来把握,也可以说作为存在者来认识,然而,以存在者为对象的认识早已成为科学的专利,近代以来科学的发展和进步使得思考存在者的哲学成为多余的了。作为第一哲学的新自然哲学不能象作为第二哲学的旧自然哲学那样,以自然物为对象,也不能把自然本身作为对象。那么,以思考自然本身为己任的自然哲学,怎么能不把自然作为对象呢?哲学不能局限于对象性的科学认识,在对象性思维以外,还有人与自然的另外的关系,在这另外的关系中,人不是作为主体,自然也就不是作为客体,从而人与自然的关系就不是主客关系或对象性关系。非对象性的关系就是“天人合一”的关系,就是人融入自然之中来领悟自然,就是人把自然作为家园。这种家园是人的寄托和归宿,心灵对这种家园的追寻、认可、领悟和回归就是自然哲学的事情。

胡新和认为新的自然哲学必须立足于人与自然的关系,立足于二者互相规定、包容、依赖的关系来构筑自然观念和图景,也必须不仅涵盖人类对自然的理论认识,更关注人类对自然的实践活动,为制定人类与自然和谐相处的行为准则提供框架和背景;在认识上,人类作为自然中的特殊(具有智能)的一员而与之构成对话者的关系,这种对话关系,提供了人类认识自然的一种新的视野、新的模式;在实践中,人类与自然则是共生共荣,互相依赖的伙伴和朋友。

三、关于历史上的形而上学理论

张华夏认为历史上的形而上学也即自然哲学,是指研究存在的性质及其变化的知识领域,根据其所用的表达方式和研究方法的不同,我们大体上可以区分出四种形而上学:(1)模糊形而上学,其特点是用模糊不清的概念和语言来表达本体论的问题,因而它的语言是违反清晰的逻辑语法的。(2)思辨形而上学。形而上学是关于存在的最高概括,严格经验主义的方法失效,此种形而上学强调思维的自由创造与想象。这种想象性的普遍化有经验根据,同时受逻辑一贯和系统协调的约束。(3)分析的形而上学或语言定向的形而上学。由于语言系统本身包含有某种本体论的承诺和本体论的预设,因此,通过语言分析,我们能够得出有关世界的一般性的特征。通过语言分析来研究本体论,我们称作语言定向的形而上学,它是分析哲学的一个新的分支。(4)综合的形而上学。通过概括各门系统科学,建立系统哲学,首先是系统本体论,系统本体论的产生,不是直接思辨的产物,也不是一门自然科学概念的推广,而是通过系统科学找到跨学科的共同语言,来建立描述一般物质、一般系统、一般事物的理论模型,运用这个模型综合各种自然科学描述物质世界的一般特征及其一般进化图式。所以我们可以将这种新的形而上学叫做综合的科学的形而上学。拉兹洛的广义综合进化论和邦格的系统世界观主要属于这种形而上学,是一种更加接近数学自然科学方法的形而上学。

张华夏主张拒斥作为包罗万象的知识体系的思辨的而又模糊的形而上学,赞成思辨的但却清晰的形而上学,赞成分析的以及综合的形而上学,后面三种形而上学的发展和整合,便是当代新形而上学或当代新自然哲学的兴起。

四、国内自然哲学研究中提出的部分理论观点

金吾伦提出了生成哲学。象系统整体论那样的整体论虽然力图摆脱以实体主义为基础的构成论,但仍带有构成论的色彩。系统只是放大了的实体,基础还在要素的分离与结合。整体论不同于构成论的地方只是,前者考虑到了要素间的联系与相互作用,后者忽略或不考虑这些联系与相互作用。但那些要素却是实存的。生成论与此不同,它强调那些要素是生成的,把“生成”概念提到最本质的地位。没有生成就没有要素。其自然科学依据是:(1)宇宙是生成的;(2)粒子也是生成的;(3)定律也有从无到有的过程。生成论的最基本概念是生成,最本质特征是动态性和整体性。这两个基本特征由以下几个方面体现出来:(1)潜在性;(2)显现性;(3)全域相关性;(4)随机性;(5)自我同一性。生成论认为宇宙及宇宙间的一切都是一个生成过程;这个生成过程是整合的,即从潜存到显现过程中将相关因素都整合在其中,从而生成具有个体性的新事物。生子论是生成论的精髓,生子是生成的因子。它是瞬时持续的,空间是非定域的。生子不是物质,不是能量,不是精神,但它能转化成物质和能量。生子具有自主性和自组织性。这种自主性和自组织性是宇宙自身所具有的,且是演变的。生子与原子的区别在于:(1)原子是实存的,生子则是潜存的;(2)原子是空间上定域的,它在空间中通过某种作用力而运动,生子是非定域的,它能自己运动。(3)原子运动的改变要靠外力,它自己不会发生变化;(4)事物的变化是由组成它们的原子分离和结合的结果;生子自身具有内在的能力,事物的变化是由生子的生成、转化的结果;(5)原子是机械论的,生子是有机性的,由原子构成的是一只机械大钟,生子则组成一个有机整体。

宇宙万物及我们人类自身处在不断的生成,演化过程中,这个生成过程的机制大致为:潜在的道实在具有双重结构,生子就在其中孕育。用物理学语言说,它是对称的,尚未破缺,生子的形成就是生成的开始。生子不是实体,它在时序上先于实体。它可以生成实体。当全局存在在一定条件下“凝聚”到某一点时,实体生成了,生子就转成实体。

朱葆伟认为20世纪科学中发生的一个根本性变化,是用机体的模型取代机械的模型作为理解和解释世界的基础,并广泛采用了“关系—功能”分析方法。上述变化的一个直接后果是使得一种广义的“价值”成为把万事万物联结成一个有机整体的组织因素和自我发展的内在驱动力量进入世界科学图景乃至一些学科的基本概念、假设和问题中,这直接影响了哲学价值论的研究。但所有这些不能为价值研究中的自然主义提供充分的支持。有机论科学图景的深刻启发意义在于提供了一个可以容纳目的性、自主性、能动性、选择、反馈等关于活动的机制和逻辑的启发性概念框架。这一概念框架更为接近人的活动的实际,但不足以完整描述人的活动的实际,借助于它,我们可以更为深入地理解人类实践的机制和逻辑。“可能性空间中的选择”和“反馈”这两个范畴的引入是十分重要的。正是活动和活动结果的相互作用、反馈循环,使得活动系统参与到所在的世界中,通过活动本身不断地为自己开辟新的可能性,也通过反馈—放大机制不断地为自身确立存在的条件和根据。这一活动结构中展示了一种类似于艾根“超循环”的特殊逻辑,也即“活动实践的逻辑”。在这里,活动本身成为实在的要素,成为可能向现实、偶然向必然,以及实然向应然、未来、理想推移、转化的必要环节:对于活动——参与者来说,现实实在不仅是以往活动的结果和制约我们现实选择的可能性空间,而且是要联系于不确定的未来,联系于我们的目的和价值观念才能获得确定的意义;另一方面,未来不是给定的,人的活动、实践参与在现在向未来的推移过程中实在地起着作用,它使可能性转化为现实,并纳入合乎目的、需要和理解的轨道,理想、价值、规范等也就在此而联系于现实事实,转化为现实事实,这种逻辑的另一个基本内容,是两个在逻辑上相互独立的因素求真和趋善自我确立,又相互生发、催化。

自然科学的含义范文6

一、高中化学教学中有效性的两个维度

只有理解了什么是有效,才能有一个打造有效教学的思路。显然,这里所说的有效不能只是让学生考得好,因为事实已经多次证明,要让学生考得好,最好的方法可能就是题海战术。而在笔者看来,这里所说的有效,实际上已经超越了让学生考好的层面,而是将目光锁定在学生化学素养的提高上,学生的应试能力是处于化学学习过程中学生的基本素养之一,除此之外,至少有两个维度的内容需要教师在教学中予以关注。

其一,教学内容与方式的科学性。化学是一门自然科学,经过了初中一年学习的学生在进入高中之后,首先要让学生认识到的就是化学学习不是化学知识的堆砌,而应当是从化学知识与化学实验当中发现自然科学发展的智慧。同时教师也要注意,化学教学要遵循教学与化学两个方面的发展主线,即既要尊重教学的规律,又要注意作为自然科学的化学学习的特点,“科学”应当成为化学教学的主要思想之一。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化学实验是化学教学中的核心内容之一,对于一个实验应当怎样设计,往往是一个大是大非的问题,有时根据教材、教参所设计的思路未必是最佳的选择,需要教师结合学生的认知特点与化学发展规律进行适当的改造。如氢氧化铁胶体的制取,常规思路就是在沸腾的纯水中加入饱和的氯化铁溶液,在添加的过程中不断振荡并不断加热。而事实上这一实验要远比这样的描述更为复杂,因为很容易出现没有胶体而产生沉淀的现象。怎么办?很简单!扩充实验的思路,不追求实验唯一生成胶体,而是将生成胶体还是沉淀作为一项研究课题,来让学生进行探究。这样虽然花费了时间,但过程实际上却更为科学,学生对这个实验所能了解到的知识也更丰富。显然,这是更为有效的教学。

其二,教学的技术性与艺术性。化学作为自然科学,自然需要技术的支撑,这里的技术包括两个含义:一是化学自身的实验技术,二是教学维度的教学技术。而教学的艺术性,主要是指学生在学习过程中的感觉与知觉感受,看学生能够充满智慧地学习。上文已经说过,化学是一门自然科学,而自然科学在发展的过程中是充满着很多有趣的事情的,这里所说的有趣不仅是直观角度的有趣,也包括科学家辛苦付出后突然有所收获的情形。高中化学学习的内容丰富,与真正的科学发现的距离更近,因此有机会、有条件在教学中充分地关注技术与艺术。也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在“钠的几种重要化合物”的教学中,教师都知道这几种重要的化合物是氧化钠、氢氧化钠、碳酸钠、过氧化钠等,问题是这些如何被学生认识到呢?这就需要教师精心设计,让学生在对氧化钙的联系中、对碳酸钠与碳酸氢钠的比较中去发现这些性质,这其中,“联系”“对比”就是重要的教学方式,也是教学艺术的一种体现,而教学技术在其中可以发挥具体的图象支撑作用。

二、高中化学有效教学实现的基本策略

那么,在具体的教学实践中,如何实现这种有效性呢?笔者以为这也需要进行理性思考,而不是在原有经验基础上进行深耕,因为视角的广度要求往往优于实施的深度要求。对此,笔者的理解是这样的:

首先,要注意教学的系统性。根据笔者的教学经验,发现在教学中如果能够更多地注意知识之间的联系,那学生学起来就更为轻松,对知识的理解与记忆也会更为全面。为了解释这一现象,笔者翻阅了相关的教学书籍,结果发现这与系统论之间有密切的联系,系统论认为在学习的过程中,系统性越强,则学生的效果越好。这就提醒我们在教学设计与实施的时候要高度重视教学的系统性,要努力注意前后知识的联系,以及新知识学习所需要的条件,判断新知学习需要经历的是一个顺应的过程还是同化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