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学主要研究方法范例6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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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学主要研究方法

考古学主要研究方法范文1

吉林大学动物考古学研究生课程体系的建设现状在国际与国内动物考古学学科迅猛发展的大背景下,吉林大学边疆考古研究中心对动物考古学的教学工作越发重视起来。从学科构成来看,动物考古学主要包括动物解剖学、埋藏学、第四纪地质学、环境考古学等方向的内容。从吉林大学动物考古学研究生课程体系建设来看,其动物考古学专业课程设置主要包括[4]:(1)动物解剖学及埋藏学,即由陈全家教授为研究生开设的《动物考古学》、《动物解剖学》、《史前考古埋藏学》、《地貌与第四纪地质学》;(2)埋藏学及第四纪地质学,即由陈胜前副教授为研究生开设的《晚更新世以来史前史》、《考古学理论》、《遗址过程》;(3)环境考古学方向,由汤卓炜教授为研究生开设的《环境考古学理论探讨》、《环境考古学文献导读》、《环境考古学专题与学科最新进展》等。根据以上研究生课程体系的设置,学生可以更好地通过利用动物解剖学和动物分类学的研究方法,以遗址和墓葬内出土的动物骨骼遗存为研究对象,探讨古人类对动物和动物骨骼资源的开发和利用,以及当时的古气候和古环境,从而使其能够达到对遗址内出土的动物遗存进行初步整理,掌握遗址内出土动物遗存的科学搜集方法、骨骼各部位的名称和方位、常见动物骨骼的种属鉴定方法等。

北京大学动物考古学研究生课程体系的建设现状在中国高等院校中,北京大学最早设立了考古学教学研究机构。1922年北京大学在国学门下设立了考古学研究室;1952年北京大学历史系设立考古专业。考古专业成立以来,经过几代学者的艰苦奋斗,励精图治,已将自身专业发展壮大成今天的基础设施完整、学科覆盖面宽、教研力量雄厚的考古文博学院。2007年,又成立了考古学系,由原考古文博学院考古学与博物馆学系中的考古学诸教研室及科技考古教研室整合而成。目前下设旧石器时代考古、新石器商周考古、汉唐宋元考古、外国考古和考古学技术方法等5个教研室。[2][3]其中,除传统的各时代考古以及田野考古学等学科是北京大学的传统强项外,科技考古、动植物考古、古人类考古和外国考古等方向也有长期的积累,并逐渐与其他方向相互渗透,成为考古学系新的学科增长点。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的动物考古学专业是包含在旧石器考古与古人类学专业之中的。尤为重要的是,北京大学文博学院的动物考古学专业具有文理交叉性质,培养学生具有扎实的专业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以及较广泛的人文科学知识和一定的艺术修养,并能够进行动物考古学的初步研究。

吉林大学与北京大学动物考古学专业研究生课程体系建设相关方面比较

(一)课程设置及教学理念

动物考古学是指根据考古遗址出土的动物骨骼去探讨古代各个地区不同时间存在的动物种类,并根据动物生息特性对古代环境做出推测。西方动物考古研究大约始于19世纪前期的欧洲。[5]作为考古学的重要分支学科,动物考古学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受到人类学和考古学的理论、方法与实践的深刻影响。近十多年来,人与动物的各种关系,即人类开发利用动物资源的策略和行为,已经成为西方动物考古学研究的重点。学者往往通过研究人对动物的来源、分配、屠宰、储藏、消费、废弃的过程和方式,来认识当时人类的行为模式,探讨人类社会的经济成分、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政治组织结构和意识形态等诸方面的问题。[6]本门课程希望通过动物考古学的基本理论和方法的介绍,以及指导学生参与动物考古的实验研究,培养学生动物考古学的意识并初步掌握基本研究的步骤和规范。因此,动物考古学专业研究生课程体系的设计直接关系到研究生们能否通过相关课程的学习,做到掌握和灵活运用动物考古学相关理论以及研究方法。根据北京大学与吉林大学动物考古学专业研究生课程设置比较表来看(表1),与动物考古学相关的课程设置(除去旧石器考古学系列课程)在两所大学中差别不大,主要课程重合在动物考古学这门课上。在此基础上,两所大学各有侧重,以北京大学为例,由于其动物考古学专业包含在旧石器考古学及古人类学的方向之内,所以北京大学的动物考古学课程设置几乎包含了所有的旧石器考古学以及古人类学的相关研究生课程。另外,由于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着重研究晚段考古(主要指新石器时代考古以后的各时间段考古学)及其相关问题,所以在动物考古学的课程设置上又增加了农业起源与动物驯化等课程。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在北京大学动物考古学课程体系中,还包括第四纪哺乳动物这门较为基础性、专门性的课程,这体现了北京大学重视该学科课程体系建设的全面发展以及重视研究生知识体系的合理构建。这不仅是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动物考古学研究生课程体系设置的一大特色,也是我校值得学习借鉴的地方。

近年来,吉林大学考古学系动物考古学学科获得了长足的进步,尤其是1999年成立的吉林大学考古学实验教学中心。该中心下设的动物考古实验室是集本科教学、研究生培养与科学研究功能于一体的综合性实验室[4]。实验室配备体视显微镜、电脑、液晶电视等教学设备20余台以及数十件常规的观察和测量仪器。实验室主要承担动物考古学研究生课程的实验教学,包括动物骨骼鉴定、骨器模拟制作、动物解剖、现代动物骨骼标本制作、骨骼表面痕迹分析等实验项目。同时也为研究生的自主创新实验、专业培养和教师的学术科研等提供平台。然而,反观我校动物考古学研究生课程设置虽然在数量、学时、学分上来看,都远远高于北京大学,但是在此我们不得不正视仍然缺乏一些基础性的研究生课程的现实,即第四纪哺乳动物学、脊椎动物进化、第四纪环境学等古生物学、古生态学方面的课程。

从“动物考古学”这个名词上我们就不难看出,动物考古学的落脚点是考古学。又因为考古学是以考古调查和发掘获得的古代人类活动遗存为研究对象,以重建古代人类社会面貌为目的,所以属于社会科学范畴。虽然考古学研究的主要理论和方法源于人类学、历史学和社会学,但是在达到研究目标的过程中,却离不开自然科学的技术和手段,而且考古地层学和考古类型学,就分别来源于地质地层学的层序律和生物学的进化思想。尤其是地质学、地理学、生物学、生态学等,在全面而科学地认识古代人类社会的历史方面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因此,更具体地讲,动物考古学(Zooarchaeology)是指运用古生物学研究的各种技术和方法来进行的考古学研究。从运用自然科学的技术和方法进行的考古学即科学(科技)考古学(ArchaeologicalScience)的概念来理解,动物考古学应涵盖在科学考古学之中。由于动物考古学主要涉及地学、动物学、植物学等,所以其主要分支学科就分别有:地理考古学(Geoarchaeolo-gy)、环境考古学(EnvironmentalArchaeology)、植物考古学(ArchaeobotanyorPaleoethobotany)等。#p#分页标题#e#

与动物考古学密切相关的学科有:地质学、地理学、古气候学、埋藏学、土壤学、生物学、生态学、人类学、民族学、年代学(Chronology)等[7]。因此,值得说明的是吉林大学动物考古学专业研究生课程体系在重视传统考古学的相关课程之外,还非常重视第四纪地质学、埋藏学以及古环境学相关课程的设置,因此课程体系包含了地貌与第四纪地质、史前考古埋藏学、环境考古文献导读以及晚更新世以来史前史等课程。我校动物考古学研究生课程设置的这种教学架构的目的,是使研究生们既能从整体上把握动物考古学的来龙去脉,理解理论原理的核心,又便于在动物考古研究工作中,有的放矢地获取古环境学、埋藏学等方面的信息以解决具体问题,使得动物考古学研究的内容更全面、更细致。

(二)课程大纲及教学内容

动物考古学研究和教学适应了现代科学大发展的形势,其作为考古学的分支学科,将自然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很好地结合起来,从认识时间序列和古环境信息的角度,来解决人类自身及古文化发展的时空问题,以及人类与环境相互作用的问题,从而起到了其他学科无法取代的重要作用。从人才培养的迫切性来看,国外早在20世纪中叶就开始了动物考古相关主干课程的讲授,其中以出版的埋藏学和生物考古学的著作最具有代表性。例如Brain,C.K.在1981年出版的《狩猎还是被捕食?———非洲旧石器时代洞穴埋藏学研究》[8];Klein,R.G.等人1984年出版的《考古遗址的动物骨骼研究》[9];Lyman,R.L.在1994年出版的《脊椎动物埋藏学》[10];Reitz,E.J.等人在1999年出版的《动物考古学》[11],这些著作都成为培养动物考古学相关人才的重要教学参考书。因此,我国的一些高校针对动物考古学研究生课程体系的教学大纲、课程内容、教学要求、教学方式、教学方法、教学目的等方面都进行了很好的规划和设计。从北京大学与吉林大学动物考古学课程大纲及内容对比表来看(表2),北京大学动物考古学研究生课程大纲的设置较为格式化、教学化,主要是通过对动物骨骼标本的观察以及进行相关动物骨骼的模拟实验,由浅入深地介绍我国动物考古学现状以及国内国际动物考古学研究的一些前沿热点问题。这些内容在一定程度上看其来有些松散,不够系统。而反观吉林大学的动物考古学研究生课程大纲内容则较为系统、科学,我校主要采用动物解剖学和动物分类学的研究方法,以遗址和墓葬内出土的动物骨骼遗存为研究对象,探讨人对动物和动物骨骼资源的开发和利用,以及当时的气候和环境。

(三)教材建设

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根据动物考古学专业发展的方向,在教学内容上做了许多有益的调整,引入了许多与学科发展前沿相关的新内容,同时还从国外购置了大量外文版研究生教科书和相关研究资料,从而有效地推进了教学内容的更新进度。除此之外,其许多课程都加大了在课程讲授方面的国际交流和校际合作,例如,采取聘请国内外同行专家授课或长期做一些科研讲座的形式。再次,他们还积极编写并出版了一系列教材,如《石器研究———旧石器时代考古方法初探》、《旧石器考古学》、《中国远古人类文化的源流》等。相比之下,我校动物考古学学科则缺乏相应的国外大学较为流行的外文版动物考古教材以及相关研究资料,而且目前教学中常用的参考书籍的更新较为缓慢,使用的多是上世纪后半叶出版的一些书籍,例如W.B.塞普提摩斯的《家畜解剖学》1962年版,郑作新的《脊椎动物分类学》(增订本)1964年版,马克勤、郑光美等人的《脊椎动物比较解剖学》1984年版等。

我国高等院校动物考古学专业研究生课程体系建设对我校的启示

通过以上对两所高校动物考古学专业研究生课程体系建设诸方面的对比,可以看出我校的研究生课程体系建设与北京大学相比还存在一定的差距,这也落后于我国目前蓬勃发展起来的动物考古研究工作。因此,我校动物考古学方向研究生课程体系建设未来的发展方向应主要着眼于以下几个方面:

(一)培训研究型人才,完善操作方法

国内现今从事动物考古研究的人员数量有限,一些考古发掘工地在发掘时没有科学地采集动物遗存,不少省、市、自治区的考古遗址出土的动物遗存亟待整理。通过组织田野操作示范和实验室工作展示,同时举办相应的学术交流会等方式,讨论和规范动物遗存的提取、鉴定、测量、统计和分析方法,与国际上的动物考古研究方法接轨,为推动动物考古学研究逐步走向深入奠定基础。

(二)编写动物考古学相关教材、翻译相关参考书和工作手册

我们现在可以利用的中文动物考古研究书籍极其有限,研究人员各自利用的外文资料也不尽统一,且目前国内还没有一本正式出版的动物考古学教材。希望通过编写、出版动物考古学教材,翻译动物考古学相关参考书和工作手册,从理论再教学的过程中加强动物考古研究领域的建设。

(三)建设完善现代动物对比标本库

秉承以今证古的原则,鉴定古代动物骨骼需要借助现代动物骨骼作为对比标本,以保证鉴定的科学性和可靠性。因此,我们需要更加努力地收集和制作现代动物骨骼标本,通过实物、照片、三维模型等各种形式,逐步建设和完善一个区域性的现代动物骨骼对比标本库,供研究生们在整理考古遗址出土动物遗存时进行对照参考。

(四)做好动物遗存的采集和整理工作

鉴于在以往的考古发掘工作中往往仅是采集肉眼能够看到的动物遗存,而发表的动物遗存研究报告也只能建立在这些资料的基础之上,甚至还有不少地区连这样的动物考古研究都没有做到的现状;在研究生的野外实践中,务必要注意全面采集动物遗存,对各个遗址出土的动物遗存开展全方位的整理,写好各个遗址的动物遗存研究报告,逐步积累各个时期和各个地区的动物遗存资料并填补相关空白。从而不断积累更加翔实、更加全面、更加系统、更加科学的动物遗存资料。

(五)做好动物埋藏学研究

动物是古代人类渔猎及由狩猎转为饲养的对象,是当时的肉食来源,是祭祀、随葬和文化交流的用品,是战争和劳役的工具。进入阶级社会以后,利用动物种类和部位的差异还成为不同人群等级、身份的象征。而所有的古代动物遗存,由于当时人的有意放置或废弃,经过长时间的埋藏,到现代才被发掘出来。因此,围绕各种家畜的起源、不同时空范围内获取肉食资源的方式、动物遗存在社会复杂化进程中的证据、不同时期、不同地区、不同阶层利用动物祭祀和随葬的特征、动物在战争和劳役中的作用、动物作为文化交流的实物、动物埋藏学等方面开展研究是十分必要的。#p#分页标题#e#

考古学主要研究方法范文2

我国考古学学科中“田野学校”的发展

近几十年来,随着我国经济的繁荣发展,国家进行了一系列基本建设工程,而考古部门则积极参与了诸如三门峡水利工程、三峡工程、南水北调等基本建设中的考古工作,发现了安阳殷墟、西安大明宫等珍贵的考古遗址,从而使考古发掘和文化保护一体化的趋势日益明显。然而,与我国近年来发现的大批珍贵遗址相比,我国考古学科的研究能力、创新能力以及与之相对应的技术力量却远远不能支持和满足考古发掘与文化遗产保护一体化的发展需求。因此,坚持加强国际合作与交流,与国外同行相互学习、取长补短、共同发展,使中国考古学更快走向世界;坚持把考古发掘同遗址保护与利用结合起来,自觉为文化遗产保护和利用提供学术支撑,已经成为当前中国考古学发展的主流。这两方面内容近几十年来都积累了基本经验,因此在今后的发展中也应予以传承和弘扬。以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为例,1994年以来,它先后与美国、加拿大、日本、澳大利亚、英国等国考古研究部门和高校合作开展中国田野考古工作[4];2000年、2002年还派遣考古发掘队前往德国、俄罗斯等国参加田野考古活动。目前,该所已与日本、韩国、越南、英国、法国、俄罗斯、德国、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秘鲁等国的相关高校及考古机构,签署了近20个长期友好合作交流框架协议项目。这也体现了田野学校这种交流手段已被国际考古学界接受,并在我国获得了较大的发展。

“田野学校”在我国考古学专业研究生教育中的应用

(一)“田野学校”在我国考古学专业研究生教育中的应用

考古学是文理交叉的边缘学科。随着高校教学改革的不断深化,国际考古学研究的深入开展和国内考古学界的广泛关注与高度重视,以及在大力提倡素质教育,培养研究生具有创新能力和实践能力的前提下,如何使得我国高等院校考古学专业研究生教育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已经成为考古学研究生教育中无法回避的一个问题。除了应该加大考古学专业研究生课程建设与教学改革实践的力度,进一步改善教学环境,创建国内一流的考古学专业实验室和一套完备合理的教学体系,我国一些高等院校及科研院所的考古学者已经认识到参加及举办田野学校(FieldSchool)在考古学专业研究生教育中的重要作用。他们同时也进行了一系列有益的尝试,开创了田野学校这一培养考古学专业研究生创新能力的新途径,期望能从根本上解决课堂讲授的理论知识与实践相脱节的现象。其所取得的成绩,具体如下:1.2004年7月5日至8月18日,吉林大学边疆考古研究中心师生7人与俄罗斯科学院西伯利亚分院考古与民族研究所在俄罗斯阿穆尔州的伊凡诺夫卡进行了考古发掘[5]。经过40天的野外作业,发掘面积共计250平方米,使用高技术手段测绘了30座靺鞨人古墓的地形图与平面图。同时,在此次发掘中,出土了包括陶器、金属耳环、马具、武器、青铜带具、石器等在内的一批对研究靺鞨文化具有重要价值的遗物。针对此次考古田野学校的实践,吉林大学边疆考古研究中心主任朱泓教授说:“这是一次全新概念下的田野考古发掘活动。”2.2009年7月15日至9月6日,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考古系的两位研究生赴罗马尼亚参加由德国考古研究院欧亚考古研究所与罗马尼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主持的罗马尼亚皮特雷特遗址的联合考古项目[6]。1943年,罗马尼亚国家博物馆曾对其进行过小规模的发掘。自2002年始,德国考古研究院欧亚考古研究所与罗马尼亚科学院瓦西里•帕尔万考古研究所合作,对其进行了大规模的考古发掘,在此次考古发掘之前已经进行了6个季度(2002、2004、2005、2006、2007、2008)的田野发掘作业。其发掘的目的是复原当地古代居民的生活,并考察当地公元前第五个千年的社会分化进程。此次发掘的领队为德国考古研究院欧亚考古研究所的汉森教授,田野学校的成员包括来自德国、罗马尼亚、保加利亚、土耳其、格鲁吉亚、芬兰、美国、中国的30多位考古学、地理学专业的学者及研究生。田野调查主要由考古学和地理学两个团队完成,其中,考古学团队负责遗址的发掘、土壤的浮选以及地磁探测等;地理学团队主要负责大面积的钻探、取样,以及勘测河道等收集古地貌信息的工作。在田野工作进行的同时,室内工作也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这主要包括陶片的清洗、统计、拼对、绘图、摄影等,负责室内工作的队员同时也负责考古队的后勤事务。另外,特殊的遗物亦有学者专门负责,并进行同步研究,例如对燧石核、石叶的分类,以及微痕分析等。通过参加此次的田野学校活动,使得考古学专业研究生熟悉并掌握了德国、罗马尼亚等欧洲国家的考古发掘方法和研究理论,并与西方年轻学者建立起了联系,为促进日后双方的相互了解和学习搭建了平台。3.2010年夏季,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考古学系的一位研究生赴洪都拉斯参加由美国哈佛大学皮博迪(Peabody)博物馆组织的夏季田野学校(SummerFieldSchool)[7]。皮博迪博物馆此次在科潘遗址举办的田野学校内容丰富,包括了田野考古发掘与整理、重要遗址参观、西班牙语和玛雅文字的专门教学、知名学者讲座、阅读与讨论等诸多内容。除了上述活动外,来自不同国家的考古学专业研究生在发掘环节中还和哈佛大学考古学专业的部分研究生合作分组进行探方发掘,并参与了撰写报告和整理陶片。通过此次田野学校的实习,使学生基本了解了科潘遗址的历史、发掘现状以及考古工作的方法。4.2008年夏季,中国科学院古脊椎动物与古人类研究所的两位研究生参加了由俄罗斯科学院西伯利亚分院考古学与民族学研究所和乌兹别克斯坦科学院考古研究所联合组织的田野学校[8]。此次夏季田野学校发掘的均为旧石器时代遗址,分别为Kulbulak,Kyzyl-AlmaII,Obi-RakhmatandDodekatymII四个遗址。通过此次田野学校的学习活动,使中国的考古学专业研究生不仅学习了中亚地区较为独特的考古发掘方法,还对中亚地区旧石器时代中期至晚期的遗址文化面貌有了较为直观的认识,同时也对晚更新世末期石叶技术在欧洲—中亚—东亚地区的传播有了更为深刻的理解。

(二)“田野学校”的特点及其在我国考古学专业研究生教育中的作用

根据国际考古学专业田野学校的一些主要活动情况,我们可以对田野学校的特点进行一定程度的归纳:一是在注重研究生基础训练的同时,着重培养了研究生的动手能力和研究创新能力;二是注重教学相长;三是与研究生的学习兴趣和研究方向相结合,并贴近当前国内外学术界关注的热点问题。考古学是一门实践性极强的学科,同时为了适应高等教育的发展以及考虑到未来国家各项事业的发展对人才综合素质和能力的要求,因此,研究生阶段的田野学校应该纳入我国考古学科研究生专业的培养计划之中,最终成为贯彻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教学理念、落实高校固本培源以及着重提高研究生综合素质和能力之办学特色的主要途径。考古学作为一门独特的学科,其发掘和研究的进展既和其他人文学科一样,受到历史、政治和文化因素的影响,同时又在很大程度上为自然科学技术所推动。中外考古研究工作基本状况的差异尽管有着社会制度、历史情况和科技水平等多方面的原因,难以通过阅读相关专业文献获得全面的认识,但仍然可以通过采取使考古学专业研究生参加田野学校的形式进行了解,并为今后我国考古学专业研究生的专业研究提供很多借鉴。由此可见,田野学校在我国考古学专业研究生教育中具有较为重要的作用,主要体现在:一是田野学校形式多样,培养了研究生的学术创新能力;二是提高了研究生的综合素质,巩固了其专业兴趣;三是搭建了与国外考古青年学者及研究生进行学术交流的平台,增进了彼此的了解,也为其毕业后可能存在的国际合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我国考古学专业研究生教育实行“田野学校”培养模式的思路及方案

考古学主要研究方法范文3

[关键词]计算机技术;考古学;文物保护

现代计算机技术发展极快,不仅在管理、教学、医学、生产等活动中有了广泛的应用,还涉足到考古学,成为了文物考古与文物保护领域中的一种常用探测、管理手段。计算机技术应用于考古学的时间很早,可以追溯至上世纪50年代。文物考古学对计算机技术的应用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即文物鉴别、文物保存、文物修复以及考古资料管理整理。下面对计算机技术在考古学、文物保护领域中的应用作详细论述。

一、计算机技术在考古资料管理中的应用

这里的考古资料又指文物信息,文物考古必须借助信息资料,如果信息资料缺少,考古依据也会随之丢失,最终导致考古无据可循。所以在文物考古中,行业人员除了要重视考古技术之外,还要重视考古资料。为了确保考古资料的管理质量,常常会将计算机技术引入其中。国内利用计算机技术建立数据库,后通过管理数据库来管理考古资料。数据库管理工作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1、文献情报检索系统

20世纪80年代,国内某省某考古研究院研发并建立了一套“考古文献情报检索系统”,这是国内最早建立的考古文献数据库。早期,该系统能够在考古资料管理模式下正常运行,为考古文献资料管理提供便利,但后来该系统受到了“中国学术期刊网”的冲击,到今天已经不再使用。

2、考古资料信息管理系统

考虑到人工管理不仅会耗费大量的时间,还会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无法真正满足社会对考古资料信息的需求,所以国内某某省文物管理部门结合社会发展趋势,在计算机应用技术基础上构建了一套专门用来管理考古资料的信息管理系统,并在后期发展中不断对该系统进行优化、完善,使其不仅能实现信息管理,还能进行报告编辑,为考古资料管理事业的进步提供了有力的技术条件。

3、地理信息管理系统

该系统的出现时间为上世纪60年代,是一种基于地理信息管理技术、计算机技术下的空间数据管理系统,能为考古学遗迹查找、探测提供帮助。国内历史博物馆对遗址进行考古时会应用到该系统,利用该系统具备的地理空间数据分析、处理技术来获取文物的空间信息,定位文物。

二、计算机技术在考古研究中的应用

除了文献资料管理之外,考古研究与文物探测中也会应用到计算机技术。考古研究领域对计算机技术的应用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类型学研究

类型学研究法是文物考古研究领域中的常用方法之一,原理是先将搜集得到的相关资料进行科学、合理的归纳,后结合归纳结果,对搜集到的各部分资料相互间的关系进行分析,得出结论。类型学研究中,最终得到的分析结果的有效性与可靠性受研究人员经验丰富性影响,研究人员经验越丰富、研究水平越高,则得到的分析结果越可靠。要提及的是,由于这种研究方法多是由研究人员对资料进行分析,主观性强,所以分析得到的结果也具有片面性特点,可能会出现分析失误问题。如果将计算机技术引入其中,利用计算机技术对搜集到的文献资料进行处理,可有效避免文献资料主观性分析,克服分析结果片面性难题。

2、不同单位间的排序和分期研究中的计算机技术

目前考古学的分期研究,往往是以一二组典型器物组合或几件典型器物在不同发展阶段中质变环节上的特征为标准,判断其他组合或器物与其相似程度的高低,或与其共存关系的有无,建立一个遗址、一个墓地或一个考古学文化的分期。由于考古学意义上的分期其时间跨度多则几百年,少则几十年,所以属于这种分期意义上的同属一期的遗存之间,亦存在着绝对年代的差别。当考古学研究的目的向研究一个考古学文化内部的结构发展时,就会发现属于同一分期之内的各遗存之间的相对关系,其排列的序列等问题也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三、计算机技术在文物保护中的应用

1、计算机断层摄影

计算机断层摄影主要有:X射线计算机断层摄影(X一CT)、超声波计算机断层摄影(U-CT)及利用核磁共振的计算机断层摄影(NMR一CT)。由于CT技术的“透视”能力,使我们能对三维物体的内部结构进行精确描述,从而可以定量测定密度分布。

2、计算机辅助文物修复设计

传统的文物修复主要依靠手工操作,文物修复的质量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文物修复者的素质。面对巨大数量的需要修复和养护的文物,传统的手工作坊式技术、短缺的修复人才与我国文物事业的发展十分不相适应。引人现代科学技术,利用先进的技术方法,是文物修复技术发展的必然趋势。

3、有限元分析法

有限元分析法是20世纪60年代初随着计算机的发展而发展起来的一种新的数值计算方法。其基本思想和方法是离散化,即化无限为有限,以达到化难为易的目的。从物理上看,一个由无限个物质微元和结点构成的连续体,可以近似地用有限个在结构点处相互连结的单元所构成的组合体来代表。从而,可以把对连续体的分析变为对单个单元和它们的组合问题的分析。

四、结束语

计算机技术在现代考古学与文物保护领域中的应用十分广泛,其不仅可单独在考古文献资料管理中应用,还能与其他同类技术相结合,形成一种新技术在考古研究中加以应用,为考古学的发展以及文物保护事业的进度提供源动力。在本篇文章中,笔者重点探讨了计算机技术在考古文献管理、考古研究以及文物保护三项工作中的应用,强调了计算机技术对考古学的作用于影响,得出了相关结论,希望对同行工作有所帮助。

参考文献:

[1]腾铭予.计算机与考古学─―计算机技术在中国考古学领域的应用[J].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10(03)

考古学主要研究方法范文4

该书共分艺术考古学理论基础、音乐考古、美术考古、建筑艺术、四川少数民族美术考古、宗教艺术考古六大章节,第一章主要是对艺术考古学学科背景的介绍,以及对该学科领域的重要人物、重要成果的总结,对“艺术考古学”概念的提出、学科的设立、理论研究现状作了梳理和概述。其后五个章节分门别类地对艺术学各个研究领域的考古研究进行了较为详细的概说。

一、艺术・考古――学科交叉新思维

艺术考古学研究的专业性十分明显,随着科学技术的快速发展,艺术学的研究更加专业化,其中包含的科学技术和专业技能有许多已经超越了考古学研究的范围。《艺术考古概说》第一章详细地介绍了艺术考古学基础理论,对学科的相关研究论著进行了梳理归纳。

1978年国务院批准编撰的《中国大百科全书》中列出有关艺术类考古学的条目,成为中国艺术考古学科的正式提出和设立。《艺术考古概说》以《中国大百科全书》为基本理论构建,指出,由我国著名考古学家夏鼐先生亲自撰写的《中国大百科全书・考古学》总论中,将“美术考古学”作为“考古学的一个分支”,说明美术考古学的研究方法与目的:“美术考古学是从历史学科的立场出发,把各种美术品作为实物标本,研究的目的在于复原古代的社会文化。”②之后正式列出了“美术考古学”和“音乐考古学”条目,对其研究对象、研究方法、研究目的以及与美术史、音乐史的关系等作了规定,也成为我国明确设立“美术考古学”和“音乐考古学”专业学科的依据。作者依据上述文献,对艺术考古学的分类、主要研究方法和研究目的等进行了阐述,说明艺术考古学是探究中国古代精神文化的起源和发展,探究艺术的起源和发展规律的学科。许多艺术遗迹和遗物,凝结着古代物质文化发展的高级形态,因此艺术考古研究也是研究中国古代历史的重要补充资料,并且涉及许多自然科学知识,是研究我国科学技术发展史的重要补充。作者除采用考古学、艺术学研究基本方法外,还特别指出运用自然科学原理和方法研究艺术考古的重要性。

二、案头・田野――研究领域新突破

在第二章至第六章的分类介绍中,作者“中华文明探源工程研究”取得的重大成果,作为推动艺术考古学研究的学术背景。20世纪80年代四川广汉三星堆遗址和金沙遗址的发掘,引起国内外关注,两个遗址挖掘清理出土大批文物,在世界尚属首次,它们的文化内涵有待于进一步深入探究。两个大遗址的保护和利用,已被列入国家大遗址保护工程,并取得了成功经验,为四川省艺术考古的全面研究、开发、转化、利用,打下基础。例证、图片丰富,每一部分的参考文献也十分标准,可以看出,作者在前期的搜集和考证中的扎实案头工作。

我国艺术考古理论的探索实践,可追溯到20世纪初期西方科学技术和学术思想对我国学术理论界的影响,书中对20世纪二三十年代,创建中国美学、音乐学、甲骨学、考古学、古建筑学的奠基人的理论思想作了论述。如我国第一代美学思想家朱光潜、宗白华先生;我国第一代音乐理论家王光祈、杨荫柳先生;我国第一代考古历史学家李济、郭沫若、夏鼐、冯汉骥先生;我国第一代古建筑学家梁思成、刘敦桢、童、杨廷宝先生等。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赴西方或者日本留学后,回到中国,运用西方理论方法,研究中国古代艺术,在古物考证、文化内涵分析以及建立方法论等方面,填补了中国某项专业理论研究的空白,开启了中国美学、中国音乐史、中国考古学、中国古建筑学等理论研究之先河,中国艺术考古学的基本理论思维,也在这些专科研究过程中产生。

三、实用・前瞻――文化产业强推动

艺术考古学,是我国改革开放以来发展起来的一门新兴学科,也成为艺术事业建设中快速发展的一种艺术类型。作者认为,随着中国经济进入新的发展阶段,随着人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和对艺术欣赏需求的不断增长,随着国家“一带一路”战略的不断发展,艺术考古成果的开发和转化,将成为文化艺术事业、文化创意产业的一个强势品牌,在对外文化交流活动中,在丰富国内大众文化鉴赏娱乐活动中,都会以其不可替代的独特品质,受到观众的喜爱,成为展演、影视市场上不断创新的类型。在中华文明探源研究工程中,进一步明确了人类精神文化起源。

《艺术考古概说》一书中,作者分析了目前艺术考古研究存在的主要问题,如缺乏统一的综合研究机构,出土文物的调查研究受到行业管理约束,各类艺术考古所需用的科技手段如“音乐声学测量”等专业性强、技术上难度大等问题,提出了建立艺术考古学综合学科、在大学或研究机构开设专业课程、建立艺术考古研究协会等设想。在书中,作者还从打造精品品牌、推广多媒体制作和传播、规范旅游区开发、加强对外人文交流和宣传、筹建艺术考古专业六个方面,提出了针对四川地区艺术考古成果的开发与转化建议。在开发转化方面,四川落后于湖北、湖南、河南等省,归结原因是缺乏资源整合与合作开发。四川应在已有成果,如三星堆博物馆、金沙遗址博物馆等的基础上,合理利用地方考古资源和考古人才,推动四川艺术考古发展。

四、巴山・蜀水――古老文化的焕新

《艺术考古概说》一书的艺术考古地域基本集中于巴蜀地区,这一地区艺术考古资源非常丰富,但研究却相对滞后,成果形式也基本停留在纸质书著阶段,对这一地域的艺术考古研究来说,需从最基础的工作入手,更大限度地实现成果转化。编者以四川艺术考古研究取得的成果为基础,对古巴蜀区域的音乐考古、美术考古、建筑艺术、四川少数民族美术考古、宗教艺术考古等,作了归类整理和阐述;对目前作好四川艺术考古成果转化开发作了可行性研究,提出总体构想和开发建议。

考古学主要研究方法范文5

[关键词]美术考古;叙事特征;宗教美术;学科关系

美术考古学的学术概念来自于西方,郭沫若1929年翻译的《美术考古学发展史》首次将其引入到中国。之后,学术界并没有关注学科定义、学科归属等方面的内容。1986年出版的《中国大百科全书•考古学》卷中首次出现“美术考古学”的内容,以后在1991年出版的《中国大百科全书•美术学》卷中也出现了“美术考古学”的词条。在专著中明确为美术考古学作定义的是刘风君1995年出版的《美术考古学导论》和孙长初2004年出版的《中国艺术考古学初探》。不过,这些学科定义上的工作还只是停留于浅尝辄止的层面上,并没有专门的讨论。

学科定义涉及学科的研究对象,同时,一个学科性质的准确认识,也需要涉及与其他学科之间的关系。通过学科之间的关系梳理,可以突出学科的特征,同时也可以完善学科自身的理论建设。在关于美术考古学科关系的认识中,目前学者较多涉及的是与考古学、美术学、社会学、历史学、图像学等学科的关系,这其中涉及学科的本源、研究对象、研究方法和学科的意义等诸多方面,涉及面不可谓不广、不可谓不具体。遗憾的是,在这些关系的讨论中,基本上没有考虑到美术考古与宗教美术之间的特殊关系。美术考古与宗教美术,不仅在研究对象上有相同之处,而且在研究资料的获取上也有相同之处;同时,在接受宗教信仰的影响上也有相同之处。因此,我们提出美术考古的叙事特征和与宗教美术的学科关系作为理论深入的探讨视角。

一、与研究对象相关的叙事逻辑

这是一个关于叙事逻辑的学科定位问题。我们认为,美术考古如果作为分支学科看待,那么,从叙事逻辑角度看,它不是考古学的分支学科而应当是美术学的二级学科。

首先,美术考古是将研究对象作为美术史现象来描述的。“以田野考古发掘和调查所获得的美术遗迹和遗物”[1](p5)是美术考古的研究对象,在美术考古的研究过程中,这些美术遗迹和遗物转化为美术发展史上的叙事遗存,围绕美术遗迹和遗物展开的研究是关于构图、造型、色彩和主题、风格、艺术进步等美术学科范畴的研究。以我国西域龟兹石窟为例,在考古学的研究中,它是关于石窟的考古对象;而在美术考古的研究中,它就是石窟艺术的研究对象,研究者是将它作为美术现象来研究的,学者们从龟兹石窟感受到了多元化的艺术影响。比如,希腊艺术的影响:“在龟兹石窟的早期壁画中,人物显得非常突出,与后期山水鸟兽等附加景物的比例较大有明显的不同,这就是受希腊以人为本艺术思想的表现。有些形象与希腊神话传说似乎也有联系,如克孜尔石窟新1窟中的人面兽身的金翅鸟,荷马史诗中也有生动的描写。被学术界所注目的龟兹壁画,显然也是有希腊艺术影响的痕迹。希腊艺术是推崇的,认为这是健康、力量和美的象征。龟兹艺术家接受了这样的审美观点,而且也对小乘佛教的禁欲主义给予了突破。”[2](p137)这些研究内容,已经完全是在美术学的学科范围中进行。其他著名的敦煌石窟艺术、汉画像石墓葬艺术等,在进入美术考古视野后,都是作为美术发展史上的美术现象、叙事风格和艺术成就来研究的。

其次,考古学的学科方法并不支持美术考古的研究趋势。目前学术界中,不论是将美术考古归之于考古学学科还是将美术考古归之于美术学学科,学者们都希望美术考古拥有更多的研究方法和更加广泛的研究领域,但是,考古学的研究方法并不支持美术考古这种具有扩张性的发展要求。中国传统的田野考古学的主要研究方法是地层学和考古类型学(标型学、器物形态学),这两种方法都借鉴于自然科学的手段和理念。自然科学是以物为研究标的的特性,这一基本点决定了田野考古学只能是“见物不见人”。美术考古如被作为田野考古学的一个分支,虽然研究对象是考古学研究中的特殊对象——美术作品,但是它从属于田野考古学的关系决定了其在方法论上必然是以地层学和考古类型学为主要研究手段,在研究过程中强调过程的客观性,禁止运用描述性语言,从而忽视了这种特殊人工制品所具有的主观性内容。有学者认为:“许多考古人不做研究,将考古发掘报告当作研究成果,那是不妥的。任何学科都离不开研究,否则就不是什么学问了。而且,考古界禁止用描述性语言也是错误的。”[3]在强调客观性的制约下,美术考古归于考古学缺少可操作性。

我们还可以从一些考古学前辈和权威性的观点中得到旁证。比如,前辈夏鼐认为:“作为考古学的一个分支,美术考古学是从历史科学的立场出发,把各种美术品作为实物标本,研究的目标在于复原古代的社会文化。这与美术史学者从作为意识形态的审美观念出发以研究各种美术品相比,则有原则性的差别;由于美术考古学的研究对象在年代上上起旧石器时代,下迄各历史时代,所以它既属于史前考古学的范围,也属于历史考古学的范围。又由于作为遗迹和遗物的各种美术品多是从田野调查发掘工作中发现的,所以美术考古学与田野考古学的关系也相当密切!”[4](p9)目前,“复原古代的社会文化”已经不能覆盖美术考古的全部研究成果,相反,“作为意识形态的审美观念”则成为一个重要的内容,我国目前美术考古取得的学科影响主要是在美术学领域。其一,美术考古的研究成果极大地丰富了美术史的研究内容。在美术考古发挥影响之前,我国美术史的研究依赖于传世的美术作品和相关文献,这些作品和文献在传播过程中指导创作,形成流派,后人由此而产生的理解也直接推动美术理论的发展。但是,在美术考古学科形成后,情况发生变化,大量的美术考古作品进入美术史的研究领域,不仅增加了传统美术的作品数量,而且美术史的理论认识也得到了普遍提高。在目前流行的美术史教科书中,美术考古的内容已经进入到了所有朝代美术发展的认识中。其二,美术考古的研究成果提出了新的美术史研究模式。对于传世美术作品的研究,美术史更多的是依靠传统的文化研究模式,比如知人论世的考释,比如师承关系的梳理,等等。对于美术考古作品,考古学的地层学方法和类型学方法则被学者们热情地引入,人类学、社会学、民族学等学科的理论也被学者们广泛地运用,目前甚为流行的图像学、叙事学等,皆为美术考古研究常用方法。其三,美术考古的研究成果极大地提高了美术史研究的学术影响。这一点最好理解,美术考古将美术史的研究进入到石窟艺术、墓葬艺术、岩画艺术等考古遗存的领域,美术史上的许多空白被填补,许多文化遗存得到了更深入的理解,美术史在作出贡献的同时也提高了自己的学术影响力和社会影响力。

     因此,我们认为美术考古不应作为考古学的分支学科,而应当作为美术学的分支学科。通过对美术考古定义的讨论,我们提出一个求教大方的表述:美术考古是一门以田野考古发掘和调查所获得的美术遗迹和遗物为研究对象、在美术史层面上展开研究活动的美术学分支学科。

二、与宗教美术相关的叙事特征

这是一个从叙事特征角度讨论学科关系的问题。

首先,从逻辑关系上对叙事特征的讨论。

从形式逻辑的角度看,美术考古与宗教美术在概念上存在的关系是交叉关系。这样的关系与全同关系不同,具有反自返性、对称性和非传递性的性质。也许正是这个原因,学术界并没有注意到它们之间存在的紧密联系。实际上,在它们的研究对象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与宗教信仰有关,同时,它们的研究对象基本上是通过考古手段获得的,因此在研究方法上也具有许多相同的地方。

从叙事特征看,美术考古的研究对象主要有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因为宗教信仰原因而成为考古对象的,如墓葬艺术作品、石窟艺术作品等;第二部分是因为社会动乱、自然灾害等原因而成为考古对象的,如古建筑遗址、被掩埋的艺术作品等。这两部分作品中,从目前的研究条件看,宗教信仰原因的考古对象占有着极大的比重。这一现象,也与我国传统文化的延承有关。自三代开始,人们就将与自然、先人有关的祭祀活动和与自己有关的埋葬活动作为了一项重要的社会活动,以后的各类宗教思想发展不仅没有降低这项活动的重要性,而且还从生命的价值、生命的不灭和生命的转化等方面予以丰富和细化。在这样的文化背景下,宗教信仰深入于艺术活动之中,留下了丰富的美术作品。

宗教美术的研究对象也有两部分:第一部分是通过考古手段而获得的美术作品,第二部分则是通过代代相传的方式而保存、流传的传世作品。与美术考古一样,宗教美术的第一部分占有极大的比重,而且第一部分的作品与美术考古的第一部分作品完全重叠,如墓葬艺术作品、石窟艺术作品等。这些美术作品都是通过考古的手段而获得,这就使得这两门学科有了更加紧密的学科关系,我们因此而可以提出这样的关系命题:对于这部分作品,美术考古和宗教美术是关于宗教信仰创作的美术活动。“美术考古”和“宗教美术”是主项,“关于宗教信仰创作的美术活动”是谓项,主项之间的关系是对称性的性质。美术考古和宗教美术所具有的对称性关系,虽然是有条件的,不能覆盖两学科的所有内容,但是考虑到这部分重叠的内容具有很大的比重,而且这部分作品中优秀作品的比重也很大,所以这样的对称性关系使得两学科的共同性有了特别的意义。在建立美术考古与宗教美术的关系命题之后,我们就可以从许多共同性的方面来深入思考它们的学科性质了。

其次,关于美术作品埋葬方式的叙事认识。

在通过考古手段而获得的美术作品中,其埋葬方式毫无疑问是美术作品完成叙事的重要内容,可是这一点目前没有深入的研究。在目前美术考古与宗教美术的研究论文中,研究对象的确定常常是侧重于从作品的发现角度来认识的,即考古学的角度。我们则认为,作品的埋葬也是一个非常好的角度,这是一个关于作品本体的角度。当然,作品埋葬和作品发现都是属于作品存在的范畴,作品发现也已经反映了作品的部分埋葬情况,但是埋葬的角度是一种直接性的观察,可以更有针对性地收集和反映相关信息。另一方面,就作品的流传而言,作品的埋葬是一个主动的行为,原作品所有人的主观愿望可以得到最大可能的实现;而作品的发现,则可能是一个被动的行为,其中的一些环节是原作品所有人不可预期、不可掌握的,在大多数情况下甚至是与原作品所有人的愿望是没有关系的,极端情况下还可能是完全相反的。如果作品的发现不考虑这些因素,那么认识原作品所有人的创作就有了一个信息损失、甚至歪曲的可能。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比如汉墓壁画,墓主人将反映自己社会地位、日常生活和对另一个世界想象的绘画作品置于自己的墓室之中,他的目的是表现自己的长生思想。对他而言,长生思想的表现是一个长生行为,是对长生信仰的体验,同时,这一定是一个个人的行动。他绝对没有考虑到这样的现象:考古学的发掘活动,发现了他的行为或研究了他的思想。也就是说,墓主人墓葬绘画行为的目的只是后人理解中的一部分内容,另外的内容为后人所加。墓主人的内容和后人的内容之间的叙事结构完成,在新信息得到的同时,也可能会因为叙事结构的转化而损失了一定的信息,比如误解,比如疏忽。所以,作品的埋葬与作品的发现,是一个存在一定意义差别的不同角度。

作品的埋葬涉及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作品为什么存在?关于宗教信仰创作的美术作品,其创作是在信仰的指导下完成的。作品的所有人相信另一个世界的存在,个人的魂魄并不随着自己的生命结束而结束,而是在另一个世界能够继续,所以他要为那个世界的存在而作这个世界的准备,因此他的行为就涉及美术考古和宗教美术的研究对象——具有宗教色彩的美术作品。这样的美术作品又可以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专门创作而直接参加宗教行为的作品,如石窟中的造像和壁画;一种是之前创作而间接参加宗教行为的作品,如墓葬艺术中的一些帛画、雕塑、冥器等作品。这两类作品就创作过程而言,有着不同的创作性质,第一种是宗教行为性质的创作,完全是在宗教信仰的指导下进行,为宗教体验服务是它的唯一目的;第二种是世俗行为性质的创作,在创作过程中并不一定接受宗教信仰的指导。这两类作品能够有叙事上的同构,是因为埋葬活动提供了条件,为宗教信仰服务是作品完成整个叙事过程之后才得到的创作意义。这两类作品在考古学的活动中,都是以历史遗存的形式出现,就作品的发现而言,它们是以相同形式的遗存出现的,它们的主题也都是为墓主人或供养人的宗教信仰服务的创作行为。但是,宗教行为的创作行为和世俗行为的创作行为是存在着区别的,世俗行为成为宗教行为必须有一个结构演变的过程。

从逻辑关系角度看,美术考古与宗教美术有着部分对称性的关系,其意义是肯定两学科的共同性,从共同性的角度出发认识它们的优秀作品;而从埋葬角度出发,美术考古与宗教美术被考虑的则是两学科之间存在的差异性。当然,这个差异性是部分的,而且是在共同性的前提下展开的,目的是从两学科的关系层面上思考学科性质。但是,如果我们在了解、分析埋葬美术作品时没有考虑到美术考古与宗教美术学科之间的差异,那我们的认识必然是不全面的,甚至是有错误的。

再次,关于叙事意义的理论认识。

叙事作品是一个动态的意义生成系统。[5]通过学科逻辑关系的认识,我们可以从逻辑角度认识美术考古与宗教美术之间所存在的共同性;通过作品埋葬角度的认识,我们可以从作品存在的角度认识两学科之间存在的差异性。同时,两学科的结合思考还可以在操作层面上提供可以深入的理论意义。这个意义,就是在认识美术考古和宗教美术学科特征的基础上突出两者结合思考后的指导意义,即强调宗教美术作品和与之相关的美术考古作品所具有的叙事意义。

其一,叙事主题的单一性(或集中性)。

在宗教美术作品和与之相关的美术考古作品中,叙事的结构往往都显得非常宏大,几乎所有的构图都试图包括天上和地下、凡间和世外,这是宗教信仰指导的必然结果。如我国最早的黄帝图像就出现在山东武梁祠的画像石中,与他同时出现的还有孔子等先秦圣人,他们之上就是西王母的图像,墓主人用这样的构图说明西王母对世界的控制和自己对西王母无所不及的期待。无所不及是一个多么大的结构,墓主人能够在有限的画面上和有限的手段等条件下完成这样大的结构吗?显然这是一个充满着矛盾的要求,但是宗教美术可以很轻松和很合理地解决这个问题,这就是叙事主题的单一,或叙事主题的集中。在所有的宗教美术作品中,作品的主体都是至上神或主宰这个世界的神灵。在构图上,这个主体占据着作品的最重要位置和最大的比例,甚至是唯一的形象,比如我国四川和北方河南、山西的一些大型石窟中,常常主体就是一尊佛的造像。以单一的形象反映丰富的世界,在世俗美术创作中是非常难办的,似乎有悖于一般的艺术创作规律,但是这在宗教美术创作中却是普遍的现象。在宗教美术创作中,至上神与其所代表的世界表现的是终极关怀,艺术审美感来自信仰经验。如此,净化的世界也同时产生了简化的世界,叙事主题自然就显得单一,显得集中。当美术考古的作品涉及宗教美术的范畴时,相关的叙事同样是沿着这样的路径进行的,丰富的世界可以作为创作的背景存在,但就作品本身而言,其主题是单一的,是集中的。宗教美术作品的叙事主题单一、集中的特点,可以充分反映、同时也充分论证了宗教行为的性质和影响的存在。

其二,情节的真实性。

宗教美术是描写另一个世界的,与现实世界对照,它是不真实的。但是,宗教美术作品能够存在的理由却是来自于宗教经验,即这些作品的内容是真实的。这样的真实在作品中得到了普遍支持,即作品表现了情节的真实性。情节的真实性当然是来自于对现实生活的反映,宗教经验对这样的真实是支持的态度。宗教美术作品的构图体现着这样的“真实性”。在我国神话传说中,女娲是一个大神,有着极高的地位。我国早期的历史书籍中,几乎都有关于女娲的文字记载,在各地的民间传说中,女娲也有着极为丰富的资料。关于女娲神话的发展,学者们的研究是将女娲的神格分为始祖母神格和文化英雄神格两大类。为什么女娲在这两方面作出贡献?因为她是女神,这一点充分表现在艺术形象中。她能够如现实世界中的女性一样造人,而且她有着许多神奇的造人方法。主要有三种造人法,即化生人类、抟土作人和孕育人类[6](p29)。就神话的流传而言,女娲的这些情节都是真实的。汉画像石中,女娲所拥有的与生育有关的情节也是真实的。在汉画像石里,女娲的形象一般被描写为人首蛇身状,有着非常浓郁的原始气息。因为在原始社会,女性的最重要任务就是生育,蛇是卵生动物,生育力特别强,女娲蛇身就有了这方面的思想寄托。在原始神话中,蛇的生育本领往往要被移植于造物的神话里,许多造物的大神因为本领大、功劳大而与蛇产生联系。在造物的神话人物中,烛龙是个大神,他就有着蛇的形态。

因此,在宗教美术和美术考古的作品中,情节的真实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叙事特征,这一点与世俗美术有相似的地方,但它们的区别也是明显的,即宗教美术并不是依靠写实来达到真实的,也不一定是依靠夸张来达到真实的,更多的依靠联想,依靠联想来获得情节的真实,联系最直接的说明,就是物象的符号化。

其三,物象的符号化。

在宗教美术作品中,物象符号化的手法无处不在,每一个物象都拒绝随意的理解,必须从某一个已经存在的特定的概念来入手,从而得到物象的象征意义。一是因为宗教美术有着强大的象征体系,天边的云气是象征仙界的符号,飞翔的鸟是象征使者的符号,地面行走的神兽是象征宗教行为某个过程的符号,每一个物象都与象征体系有着对应的关系,有了符号化的运用,物象的意义不仅更加明确,而且接受也有了流畅的表达过程;另一个原因是宗教美术所包含的宗教仪式内容,仪式支持宗教美术,但对艺术创作有约束的要求,这个要求并不是生硬的,而是通过符号的联系来实现,这样的联系在宗教的象征体系中就产生了艺术的联想。当然,我们也同时注意到,世俗与宗教有着并不完全相同的象征体系,所以宗教物象与世俗物象是有区别的。比如蟾蜍,在宗教的象征体系中,它是长生的物象,使信徒联想到与长生有关的美好事物,于是蟾蜍就可以与嫦娥有了联系。特别是在汉代,画像石中有将嫦娥与蟾蜍联系在一起构图的现象,而且这种图像非常普遍。但是在世俗世界,因为形象的问题,嫦娥和蟾蜍是被分开的。如白居易的《虾蟆》诗,不仅对嫦娥与蟾蜍作了区别,而且还特别提出害怕将虾蟆拿来联系嫦娥,认为这样会玷污嫦娥的美名:“常恐飞上天,跳远随妲娥。往往蚀明月,谴君无奈何!”因此,物象的符号化不仅反映出宗教美术的叙事路径,而且也可以很好地说明宗教美术区别于世俗美术的艺术特征。

三、结语

综上所述,就学科性质的认识而言,美术考古与宗教美术之间存在的关系是一个非常有意义的命题,这两门学科的共性可以使我们在认识学科性质上寻找到诸如研究对象、研究方法等方面的逻辑关系,特别是在接受宗教信仰的影响上所存在的相同叙事结构,使我们更容易理解美术考古和宗教美术的学科定位。

[参考文献]

[1]杨泓.美术考古半世纪[m].北京:文物出版社,1997.

[2]阮荣春,主编.丝绸之路与石窟艺术[m].沈阳:辽宁美术出版社,2004.

[3]朱浒.全国首届艺术考古学理论研讨会会议综述[j].中国美术研究,2007,(3).

[4]夏鼐,王仲殊.中国大百科全书•考古学[m].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986.

考古学主要研究方法范文6

关键词:曹操墓;考古学;学术诚信

中图分类号:K928.7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26X(2014)01-0000-01

2009年12月27日,河南省文物局通过新闻会向社会公布了安阳市安丰乡西高穴村2号大墓为曹操高陵,这一则消息立即在社会各界引起了广泛的关注,众所周知也有很多的质疑之声,这种质疑直接影响到考古学的学术诚信问题。

一、考古学学术诚信的内涵

考古学是一门严谨、科学性较强的学科,是通过古代人类遗留下来的遗迹和遗物来全面揭示古代人类生产和生活的面貌,从而达到证经补史的目的①。考古学的主要方法有两种,即地层学和类型学,这两种方法分别是从地质学和生物学借鉴过来的,如果是历史时期的考古,通常会用到王国维先生所倡导的“二重证据法”,即考古资料与历史文献的结合。随着自然科学的进步,大量自然科学技术手段被广泛应用于考古学之中,产生了很多的研究分支,如碳14测年、动植物考古、环境考古、体质人类学、分子生物学、古代遗存的物理和化学成分分析等,因而考古学的科学性在不断增强,可以说考古学是人文社会科学中自然科学方法占比重最大的一门学科。

学术诚信有两方面的内涵:在对待科学的态度上和在学术研究的过程中要求“真”,求“新”,做到“诚”;在对待其他研究者及其成果上要讲“信”,信任他人,讲究信誉、信任②。尊重事实、从实际出发是考古学家的天职,一切认识要通过对实际材料的研究中得出,有一份材料说一分话,这是考古工作者的基本原则③。因此,在对一项考古发现进行说明时,往往考古学家的发言会比较谨慎,这是由其学科特点和长期的思维训练所决定的,在没有充足证据的情况下,考古学家是不会轻易下结论的。

考古学工作的基础是田野发掘,田野工作的质量优劣直接关系着整个研究项目的成败,在论证遗存性质的过程中对田野工作的要求极其严格,比如判断一座墓葬的年代、墓主人身份等问题,就要考虑到墓葬形制、随葬品特征以及判断墓主人身份的证物等。因此,学术诚信在此就显得尤为重要,不能把似是而非的证据加入到推理的过程中,更不能有以假乱真的现象。此外考古学是一门“遗憾”的学科,由于早期遗存受到后期不同程度的破坏,很多关键证据的缺失使研究者不能有十足的把握来判断考古遗存的性质,只能实事求是地做出初步的判断。科学研究是允许出现误差,考古当然不能例外,初步的研究成果需要后期学者的验证和修正,才能促使一个学科的持续发展,这就是上文所说的“诚”和“信”。在学术研讨的范围内可以提出自己的观点,而对于一些恶意攻击和诽谤的言论,这些并不是科学研究的范畴。

二、关于曹操墓的考古学证明

曹操墓的公布,当时立即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也出现了所谓的“挺曹派”和“倒曹派”。考古研究者则注重实物资料,也就是证据链是否能证明西高穴2号墓为曹操高陵。

考古界研究魏晋墓葬的大多数学者均认同一个观点,即西高穴2号大墓基本上可以认定为曹操高陵④。发掘简报《河南安阳市西高穴曹操高陵》⑤的公布,为我们提供了较为翔实的资料,简报的结语部分列举了认定西高穴大墓是曹操高陵的十大证据,这也是考古学者判断曹操高陵的主要依据。总结一下,主要从两个方面来讲,第一是实物资料,墓葬形制和随葬品的组合确定了该墓的年代为东汉末年;墓葬的规格也可判断墓主人的身份为王侯级别;墓葬中出土的石牌刻有“魏武王”,在东汉末年有这种称谓的再无他人,只有魏武王曹操;墓葬中的人骨经测定,男性人骨的年龄在60岁左右,与曹操去世时的66岁年纪相当;石牌上的文字写法和语言习惯符合当时的风格。第二是文献和其他资料的印证,《三国志・魏书・武帝纪》中记载,曹操墓“因高为基,不封不树”,这与发掘中没有发现封土符合;1998年出土的鲁潜墓志点出的曹操高陵位置与发掘地点吻合。从以上的证据链,考古学者可以初步断定该墓即为曹操高陵,这种推理方法完全符合考古学的研究逻辑。

三、对曹操高陵“质疑”的“释疑”

社会上有关曹操墓的质疑较多,笔者在此主要搜集了几种主要的说法来进行释疑。

首先是“石牌造假说”,这种说法是最为尖锐地污蔑考古工作者的说法。考古工作的基础是田野发掘,根据《田野考古工作规程》,发掘工作按照地层从上向下、由晚及早得逐层清理,石牌位于墓室的下层,其上层出土的遗物已经是东汉末年的遗物了,下层是不可能会出现晚期物品,更不会是现代伪造的石牌。另外从石牌上的文体风格来看,比如“木墨行清”、“香囊卅双”、“常所用”的语言,这些是所谓的“造假者”所不能企及的,这些语言是东汉末至魏晋时期独特的风格,赵超先生曾对出土石牌做过辨识与断代⑥,“从铭文的书体可以看出是东汉末年流行的隶书”,“从刀刻的痕迹看,与东汉碑刻的刻法相似”,“文字结构具有汉代的特点”。

第二种说法是“七十二疑冢说”。首先要探讨一下此种说法的来历,吴金华先生对此做过考证,早期的史志显示,从魏晋到唐代,曹操墓的所在地都有非常明确的记载,这表明“疑冢”说在唐代之前没有出现过;“疑冢之说”滥觞于北宋,兴盛于南宋;所谓的“七十二疑冢”,元明时期已被载入史志,清初又被补进著名小说《三国演义》中,其影响之大,超过南宋⑦。此外,1988年3月8日《人民日报》报道说,民间传说的“七十二疑冢”,经过考古工作者的考证,是北朝的大型古墓群,且数量不是72而是134。这也就表明,“七十二疑冢”没有任何的科学依据,只是民间的传说而已。

第三种较为普遍的说法是该墓葬有可能是“冉魏墓”,即十六国时期的另一“魏武王”,历史记载其墓葬的方位与西高穴大墓相似,但从该墓的墓葬形制和随葬品组合来看,这种说法不堪一击,该墓的特征表明了墓葬的年代是东汉末年,不可能会持续到十六国时期。

第四种说法是“没有墓志说”,在考古学上墓志是判断一座墓葬墓主人身份你的关键证据,而西高穴2号墓没有墓志,这符合当时的埋葬习俗,墓志的出现是在西晋以后,因此该墓中没有墓志很合理。

综上所述,曹操墓的初步认定在考古学上没有太大的疑问,在学术的范畴内大家都可以参与讨论,但那些污蔑之言不属于该范畴,考古工作者没有必要去反驳。从科学研究的角度上看,曹操墓并不存在违背学术诚信的方面。

注解

① 孙英民、李友谋:《中国考古学通论》(修订本),河南大学出版社,1999年6月。

② 汤曾:《浅议学术诚信》,《广西社会科学》2004年第3期。

③ 王巍:《西高穴大墓与考古学的认知程序》,《中国社会科学报》2010年1月19日第2版。

④ 刘庆柱:《曹操墓的考古学证明》,《中国社会科学报》2010年1月19日第1版;焦南峰:《安阳西高穴墓地应是曹操高陵》,《中国文物报》2010年1月13日第3版;白云翔:《安阳西高穴大墓是否为曹操高陵之争的考古学思考》,《光明日报》2010年1月26日第12版;朱绍侯:《曹操与曹操墓》,《史学月刊》2010年第5期;韩国河:《有关河南安阳“曹操高陵”的几个问题》,《中国文物报》2010年2月12日第3版;刘瑞:《说“常所用”》,《中国文物报》2010年10月15日第6版。

⑤ 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安阳县文化局:《河南安阳市西高穴曹操高陵》,《考古》2010年第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