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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生命的哲学范文1
高血压性脑出血是中老年人的常见病,其发病急,病死率高,后遗症严重,严重威胁人类的健康和生命。发生脑出血后,机体必然会产生全身的应激反应,引起一系列病理生理改变,尤其是生命体征的改变更为明显[1]。加强对其认识和正确处理,对临床治疗具有重要意义。本文结合相关文献,就高血压脑出血患者生命预后的相关因素分析如下。
1 意识障碍
意识障碍是判定高血压性脑出血患者生命预后的重要因素。国内冯品业[2]对357例重症脑出血患者采取内科药物保守治疗,入院时按格拉斯哥昏迷量表评分(GCS)监测患者入院时意识水平,经12~48 h的急诊观察,GCS>10分者91例,死亡3例;7~10分者109例,死亡34例;
2 出血部位及出血量
壳核出血局限型预后良好,进展型中内囊破入脑室者预后不良,约40%死亡。丘脑出血局限型预后良好,进展型中波及内囊后肢病死率为30%,有内囊破入脑室者病死率可达100%,大量的脑室出血特别是第三、四脑室出血症状发展快,预后差。桥脑出血,有报道对50例桥脑出血的研究结果,其中有3/4的患者在24 h以内死亡,1/4的患者存活2~10 d。中脑出血及延髓出血,预后极差,病死率高。小脑出血,暴发型占20%,患者暴发起病,呈闪电样经过,意识立即丧失,可在1~2 h内,甚至几分钟内死亡。渐进型约占50%,病情逐渐恶化,患者常在48 h至数日内死亡。何祥等[4]将32例壳核出血根据出血量分为3型,50 ml(重型)。其病死率分别为2.4%,16.7%和70.7%。重度壳核出血生命预后绝对不良。血肿最大径>5.5 m,中线移位>0.6 cm,存在脑室梗阻,环池及四叠体池受压及血肿破入脑室者生命预后均不良。脑出血破入脑室也是影响预后的重要因素,破入脑室>20 ml则预后不良,破入脑室系统范围越大,预后越差[5]。
3 急性期血压变化
胡雪芳[6]分析了90例脑出血急性期血压变化,发病后血压升高者62例中,平均血压29.3/17.3 kPa以上6例中5例死亡;平均血压26.7/16.0~29.3/17.3 kPa 16例中11例死亡。平均血压24.0/14.6~26.6/16.0 kPa 40例中死亡17例。血压增高与临床分型呈正相关。13例极重型100%血压升高,24例重型中21例血压升高,41例中型中有血压增高23例,轻型12例中仅1例血压升高。冯品业[2]报道357例重型脑出血,入院时血压>24.0/14.0 kPa者117例,死亡89例。脑出血急性期血压增高同临床表现病情的轻重、出血量及预后越密切关系:临床表现越重,出血量越大,血压升高越明显,预后越差。张毅等[7]连续观察100例高血压脑出血患者术后10 d以内的血压波动,采用Logistic多因素逐步回归分析血压与预后的关系,结果发现,100例患者血压与预后呈u型关系。术后3 d内血压控制在150.0/85.0 mmHg左右,3~7 d每天平均血压在160.0/90.0 mmHg左右,预后较好,表明上述两个阶段内的血压波动程度对疾病的转归有明显影响。
4 眼球侧视运动麻痹
罗护球等[8]观察27例脑出血患者的资料表明,大脑半球相同部位的脑出血,有侧视麻痹者病情较重,与对照组比较,侧视麻痹患者组入院时意识障碍多,肢体瘫痪重,病灶大,出院时残疾等级高。不论病变在大脑皮质、白质或基底节,只有大、中病灶才能引起侧视麻痹。侧视麻痹组无1例是小病灶病变;大病灶病变是对照组的3.3倍。国外有人前瞻性地观察156例大脑半球卒中患者,在52例有同向偏盲者中,24例有侧视麻痹,30 d内病死率为49%,28例无侧视麻痹者为15%;存活者中,有侧视麻痹者的功能恢复也差。
5 鼾声呼吸
刘文贤等[9]对120例高血压性脑出血患者进行临床观察,鼾声呼吸31例占25.8%,60岁以上年龄组鼾声呼吸发生率最高。在病情分型中重型组鼾声呼吸发生率最高44.4%,中型组21.9%,轻型组12.5%。120例患者中有38例于发病后数分钟内昏迷,其中有鼾声呼吸者31例,占该类患者的81.6%;47例于发病后3 d内死亡,其中有鼾声呼吸者29例,占死亡例数的61.7%。在31例有鼾声呼吸的患者中,出血量5~30 ml者20例,31~50 ml者11例,51~70 ml者18例,分别占64.5%、35.5%、58.1%。就出血部位而言,脑干出血者鼾声呼吸发生率最高33.3%,其次为小脑。当鼾声呼吸与呼吸节律同时有改变时,提示病情恶化,预后不良,病死率高。除濒死者外,鼾声呼吸随病情的好转逐渐消失是一种好预兆。从临床观察中可知出血量越大,鼾声呼吸所占比例越大;短时间内出现昏迷伴鼾声呼吸或死亡者说明出血速度快,出血量相应增大或出血范围广,脑组织损害也严重。总之,鼾声呼吸对高血压性脑出血的诊断,对判断病情预后有不可忽视的临床价值。
6 C反应蛋白(CRP)含量与病情程度及预后的关系
张一凡等[10]对89例高血压性脑出血的临床研究发现,不同病情急性脑出血患者中,CRP异常率依病情程度增加而增高,血浆CRP含量也依次增高,重型患者明显高于中型患者、中型患者明显高于轻型患者,提示CRP含量的升高与脑出血病情严重程度有关,病情越严重,CRP的含量越高。急性脑出血患者早期血液中CRP浓度的增高显示病情重、预后差,早期测定CRP有助于判断脑出血的预后。郭杰等[11]报道60例高血压脑出血患者均在发病早期的24 h内检测血液中CRP含量,发现其中半数以上患者在发病早期血液中CRP含量已经升高,病情越严重,CRP的含量越高,疾病的严重程度与CRP的含量呈正比关系。轻型患者中CRP阳性例数12例,阴性例数18例;而中型患者中阳性例数13例,阴性仅4例;重型患者CRP检测均为阳性。作者观察到高血压性脑出血患者发病后早期血液中的CRP含量增高与疾病的最后转归有关。病情好转组患者CRP阳性率比无好转组低,两组间差异有统计学意义。无好转组中的患者其CRP不仅大于正常值,而且数值都很高,大部分在50 mg/L以上,自动出院和死亡病例中CRP值甚至超过100 mg/L。因此,在临床上通过监测CRP浓度,可作为高血压脑出血患者诊断、治疗及预后观察的临床指标。
参考文献
1 周瑞英.高血压脑出血生命体征的观察分析.医学信息,2007,20(4):691.
2 冯品业.357例重型脑出血的急诊临床观察.临床荟萃,1999,14(6):247248.
3 谭英甫,杨桂琴,张海鸥.高血压脑出血109例急性期死亡分析.中风与神经疾病杂志,1986,3(1):1617.
4 何祥,王耀山.壳核出血急性期内科治疗的生命预后.中国神经精神疾病杂志,1991,17(增刊):4648.
5 桑志武.高血压性脑出血患者的血压变化对预后影响的探讨.临床荟萃,2000,15(21):973.
6 胡雪芳.90例脑出血急性期血压变化分析.现代医药卫生,2005,21(19):26602661.
7 张毅,周锋,胡珍渊.高血压脑出血术后血压波动与预后的关系探讨.陕西医学杂志,2008,37(9):11761178.
8 罗护球,孟昭义,张尔红,等.大脑半球卒中时眼球侧视运动麻痹的临床意义.实用内科杂志,1991,11(3):145146.
9 刘文贤,李连泰,王爱国.高血压性脑出血鼾声呼吸的临床意义.实用内科杂志,1992,12(4):191192.
关于生命的哲学范文2
“罪过不是病态,也不是恐惧。人类最强烈的道德意志由于意识到存在中不可消除的罪恶事实而陷入绝望。然而,当人的灵魂陷入绝望,当它在悔过中感到悔恨的时候,它应该知道我的罪过所以会带来痛苦,只是由于我知道善才有此种可能。我所以在黑暗中感到痛苦,是因为我知道光明,是因为我不倦地渴望光明,是因为我全力以赴,以使我内心隐藏的光明有朝一日能光彩照人。”
伟大的斯拉夫民族从基督的存在中,感受生命,在痛苦的渊蔽中,追寻阳光。历史听到这个民族的声音:“起来吧,焕发出你的光芒,耶路撒冷。”
精神是神的本质与人的本质的结合,宗教是精神与精神的关系,神学使灵魂成为一种精神、一种意志和生命的主体。爱琴海不再沉睡,基督教的精神在行动,招叫了蔚蓝色的、神圣的拜占庭帝国和“第三罗马”莫斯科。从公元325年“尼西亚会议”走来,东方基督教民族以其特有的方式和信仰,以其悲情的品格,建立了自己的精神大厦;东正教神学对生命的体验与感悟,为生命神学积淀了一份珍贵的理性遗产。
一、东正教神学家认为,没有宗教就没有伦理道德,世俗道德中的善、良心、正义、义务与原罪、得救、爱上帝、爱心以及和睦相处的宗教道德结合在一起,成为东正教道德的主要内容。
舍弃尘世的欲望、忘我牺牲、清淡寡欲、慈悲、博爱、朴实和为穷人做善功是最高的道德使命。传统东正教弃绝自然与生命,苦行生活是拯救灵魂的最好形式,隐修生活是灵魂的艺术,对基督的爱是生命的内在太阳,人应带着上帝的思想走自己生命之路;神性与人性不可分割,人的生命并非自己的生命,而属于激励它的灵。在圣三位一体中,圣子在生于圣父之时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却在圣父那里得到了新的生命,这就是赋予生命的、永远住在他里面的圣灵。
现代革新派神学家主张,平等与爱必须在人间得到显现,应关注迫切而重大的社会伦理问题,关注科学技术的发展提出的神人关系问题和生态环境问题;关注妇女与生殖以及世俗经济伦理问题。神成肉身使基督接受人性及其历史内容;天国也可出现于此世,作为真理的见证。
列夫•托尔斯泰,俄罗斯的一面镜子,同时是俄罗斯革命神学的先驱者之一。他的丰富的精神世界和对至爱与良善的苦求,不仅通过他文学话语的表达,还有他大量的神学著作。他一生中最后的转变是从一个唯美主义者变成一个宗教道德学家。他一生强调宗教的实践价值,努力使基督的学说在我们人的生活中彻底地贯彻,他对于东正教神学的反叛与颠覆,对于生命意义的肯定,影响了整个世纪。托氏的生命神学与哲学的核心在于把上帝理解为爱与至善;他认为:“上帝是爱,是对生命的爱,生命是物质与精神的统一,生命到处存在,任何生命都有神圣性,生命是完整的,是统一的,上帝就是普遍的和永恒的完善。”泛生命论和泛生命伦理是他一生的追求;他发掘世界各民族有关生命意义的智慧资源,向俗世生活学习,反对《旧约》中的暴力伦理主张。托尔斯泰说:“基督教义并非一种让人恪守的法则的教义,恰恰相反,它展示为一种全新的生活观而成为人的引导,正是在救赎之途中,人们才步入一个与过去迥然不同的新阶段。”
托尔斯泰试图寻找没有基督的基督教,只是在现实生活中和农民的生活中感受基督,但他却爱基督,把他作为真理来追求;由于这种矛盾,他挣扎并呼唤,摆脱自身生命的虚伪,离家漂泊,去探询生命的本源。
费奥多罗夫,一位传奇式的禁欲主义神学家,他以独特的思想解读生命与死亡,把基督教神秘主义与生命科学技术怪异地融为一起。他认为死亡是暂时的现象,它是依赖于自然的盲目力量,我们应复活死者的生命。复活所有死去的人,科学技术、宗教和哲学都是这项行动必经之路,在复活的伟大事业里,科学技术的作用不可低估。“对物质元素及其力量的知识,可以把死去的人的身体重新组织起来,恢复原来的状态。”他对生命科学家寄予无限的希望,并号召整个社会所有人都来和科学家一起研究这个问题。费氏预示了基因时代的到来,并指明这是一项宗教的事业和宗教的理想,任何宗教都是复活的宗教,复活是神的吩咐;他说:“基督是复活者,因此作为真正宗教的基督教就是复活的事业,用复活来定义基督教是个准确的和完整的定义。”他指出,天国不在彼世,也不在人的心里,就在世界中,天国能够实现,但要靠人类的努力。
二、哲学是神学的基础与前提,神学是信仰的哲学;宗教哲学是神学与哲学之间的领域,俄罗斯宗教哲学是一种独特的神学性质的研究,是一种宗教哲学家自身的宗教体验。
俄罗斯宗教哲学家对东正教传统的批判,是为建立一种崭新的宗教神学意识,使东正教神学研究到达一个顶峰;这个历史运动的开拓者,应该是索罗维约夫。他结束了俄罗斯没有哲学的时代,俄罗斯精神通过他得到深刻的表述,并传扬给我们这个世界,东正教神学与俄罗斯哲学的完美结合,使基督教神学完成了一次历史的渊化。索氏用特殊的语言重新定义宗教与人的关系,认为隐藏着的、作为启示的绝对原则就是基督教的上帝,宗教就是上帝与人或世界联系的中介,这种联系就是作为过程的宗教意识;宗教性是个人的一种情感与爱好;基督教应从传统的束缚中获得解放,并用现代科学知识、人类的各种文化遗产来加以论证,基督教意识应是科学、哲学与神学的有机综合。索氏把神学作为最高层级的知识,科学与哲学是神学的基础,神学是其目的,反对科学、无视于科学都是错误的。“上帝-圣父就自己的本质而言不可能没有道,这是它的表现者,也不可能没有圣灵,这是它的确定者;同时道与圣灵不可能没有第一个主体,第一个主体就是被其中的一个所表现的,被另一个所确定的,它是它们共同的根源和始原。”索氏指明,人既有人性又有神性,神性也属于人,人在此世的生命是有限而相对的,但也可以修炼成永恒;上帝可以化身为人,他可以外显于“道”给世界,人是上帝与物质的联系者,人是完整的、普遍的和个性化的有机体,他是神的有机身体的存放地,他是被造物的中心,又是神的原则的实现;他相对于上帝并成为自由之身,最终人类的原则将与神的原则结合为一体,人将达到神人类,即精神上的人类,或是精神上复兴的人类;神人类是人类的使命、目的和最后的信仰;敌基督是世俗的权力,它代表恶的力量,利用人的弱点,使人屈服于欲望的现实。索罗维约夫从《圣经后典》的《所罗门智训》中获得了“索非亚”的观念,索非亚是神的身体,是被神渗透的神的物质,是基督的标志,是世界的灵魂,是人类的原则,是包含在神的本质或基督中的人类;索非亚参与社会的创造,参与宇宙过程。神学、宗教与精神科学对神秘的探索,吸引了索罗维约夫;“神秘具有整个人类机体全部生命的最高本原的意义”,神秘居于形式与物质之上,生命只有通过神秘,与绝对始原的现实性即与上帝的生命,存在着最密切的联系。索罗维约夫写道:“在任何有机体里我们都必然地有两个统一,一方面是作用于原则的统一,该原则把众多元素归到作为统一的自己身边;另一方面是已经被归为统一的多,它是该原则的确定的形式。于是我们拥有产生的统一和被产生的统一,或者作为原则{在自身里}的统一和在现象中的统一。”
叶夫根尼•特鲁别茨科伊是索罗维约夫的追随者、生命意义的探索者。他认为,只有基督教才能给出关于生命意义的肯定答复,人只有靠宗教才能寻找生命的意义。基督教是神人的宗教,作为神人的基督为生命意义的重大问题提供了典范与希望;基督的复活彻底战胜了死亡,死亡是生命神学的重要构成部分。一元论认为上帝是绝对的,绝对只有一个;人的生命是相对的,但基督教把这种相对性消解了,把人与神、把世界与上帝用道成肉身完成统一;上帝把被造物作为朋友,他们有自由决定自己的最终命运的权利与能力,这并未破坏上帝创世的计划,而且是这一完整行动的一个环节,在人的自由与上帝的旨意之间,惟有基督实现了这种统一。索非亚是上帝关于世界的计划,是上帝关于世界的构想;被造的世界与索非亚完全不同,即上帝的理念并未实现,这个理念是世界的开始而不是结束。被造物在世界进化过程中的选择是自由的,尽管他不是绝对的、无限的。
瓦西里•罗赞诺夫,性生命神学家。在生命的纵深处,他看到的是性,世界的一切问题是从性出发的,性是人行为的基础;性对基督教是一个,性是基督教最薄弱的环节,必须建立性的神学与性的宗教,神学才是完整的;性不是功能、不是器官,已超越生理的范围,“性就是我们的灵魂”。
罗赞诺夫的性神学意识和理论被另一位著名的俄罗斯文学家和神学家德米特里•谢尔盖耶维奇•梅列日科夫斯基所接受。梅氏超越了他人对性和宗教关系的研究,把性作为重要的神学课题,认为是人和肉身最主要的内容,宗教对性的压抑与贬低是错误的,性是人与先验世界的接点;他指出:“性是唯一的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与‘另一个世界的接触’,是从自己的肉体走向他者的肉体,从我走向你,是从一的秘密走向圣灵的秘密的唯一的途径。”梅氏用神学的语言与思维解析性,进行神化、美化与圣化,以至推演出永恒的女性和作为爱的圣母将拯救世界,圣母的伟大体现在让我们在救赎和复活的世界里享受肉体的甜蜜与神圣。他的“肉体唯心主义”重视地上的欢乐,基督复活的意义就在于使人的自然个体变成神人的、绝对的个性。梅氏用圣母-圣灵的偶联来结束三位一体的教义,创造了一种新的神学逻辑,以女性主体作为新宗教意识的核心,他在区分圣灵的母亲和上帝之母玛利亚的叙事中,强调圣母拯救人类的力量。他精妙地建构神圣的世界生命三部曲,以此转换人的生命的三种历史形态:第一个人类是大西岛上的人类,他们经过大洪水的洗礼;第二个是我们历史上的人类,他们是用各各他的基督宝血洗礼;第三个人类是启示的人类,他们是用圣灵、圣火来洗礼;人类必须经过艰苦的链狱过程才能通达永恒,地上的奋斗对于人类来说是与神约定的,圣父之约、圣子之约与圣灵之约是信、爱、望的伦理之约定,这正是生命的约法。
歌德认为自己的一生是“生命的诗和真理”,别尔嘉耶夫正是这样的一位伟大的思想者,他用自由主义哲学和东正教神秘主义织筑了一座精神的大厦;他一生不断追求探索生命意义的生活,解读自由、使命、生命的永恒、苦难与恶,认为人的思想应由生命的直觉提供营养;生命首先是运动,生命就是变化,生命的希望就在于超越,人在超越中实现自己的价值,这就是生命的意义。给予是善的形式,医生比常人幸福就在于他把爱给予他的病人,他有机会获得这种给予;他说:“完成治疗病人工作的医生痛苦较少,而只能对病人同情却任何帮助也给不了的人比医生更加痛苦。”别氏以生命直觉为营养考察生命的存在与发展,并对肉体进行神化的同时,不可忘记人的个性与自由,即精神。他同时构造了世界三个伟大的神启时代:律法的启示(圣父),显现人的自然本性的神性能力;救赎的启示(圣子),人开始摆脱罪恶;创造的启示(圣灵),人具有创造本性,神的大能成为人的大能;他预告,上帝里产生人,人里产生上帝,新基督教与新时代就是积极创造的时代,创造是关于上帝的沉思,关于真、美与精神的最高生命的凝思,创造就是人的最高使命;这一切都以人的自由为基础。在自由中完成创造是别尔嘉耶夫生命的主题,更是他新宗教神学思想的核心,他把自由作为判断任何事物的标准,他认为:“没有自由既不能理解创世,不能理解原罪,也不能理解救赎。没有自由就不能理解信仰。没有自由,神正论是不可能的。没有自由,世界过程就是无意义的。”
基督教只有是自由的宗教才会有生命,人的生命只有享有自由才是完整的生命。别尔嘉耶夫对自由的理解是独特的、个我化的,他认为自由是非被造的,它根源于虚无,根源于Ungrund;自由分为两种:原初的非理性的、超善恶的自由;第二种是理性的自由,善和真中的自由,这个自由既是起点与道路,又是重点与人的目的。精神的自由不仅是上帝的自由,更主要的应该是人的自由,人是上帝的形象与理念,人是非神性的,所以自由是绝对的;“上帝要求人的是精神自由,上帝需要的只是精神上自由的人。”人的自由是一种悲剧,这就是生命的悲剧,基督克服了自由中的恶,他代我们保有了自由本身,并启示了第三种自由,即超越理性的自由,是与神恩相联结的自由。人不能被动的,而应积极地努力去争取自由,自由是唯一的拯救。上帝对存在是全能的,但对虚无、对自由不是全能的,上帝拥有自由的完满,上帝在自由之中,而不是在必然之中,上帝创造世界与必然无关;上帝就是崇高的自由,上帝是解放者,他使人类和世界摆脱奴役;“上帝不是存在,上帝是精神,上帝不是本质,上帝是生存。”人的存在是对上帝存在的惟一见证,人是无限的存在物,是有限形式中的无限,是无限与有限的综合;上帝是世界的意义与真理,是精神与自由。别尔嘉耶夫用人的“个性”解决人生存的矛盾,解决人在自由中对创造的渴望;个性永远不应该服从整体的限制,个性是一个小宇宙,“个性是精神的-灵魂的-肉体的,它超越自然世界的决定论”;个性是人的行动、人的选择、人存在的中心;人的生命必须要有上帝的关照与参与,同时人也应参与上帝的生命过程。在生命创造过程中,人没有必要谦虚与恐惧,“人的使命是成为创造者,成为上帝创造世界和治理世界的事业的参与者,而不仅仅是拯救。”别氏大声疾呼:“每个人都承担世界和人类的命运”;而且这一切“不是你们自己说的,乃是你们父的灵在你们里头说的”。上帝的创造远远没有结束,人的创造是上帝创世的延续,这是神人共同的事业,科学技术等世俗创造活动应与宗教结合,这一末世论的行为必须获得宗教的意义,才更加强烈地推动历史的进步;天国不仅在未来,而且还在生命创造的每一个瞬间,人只有积极地创造,才能体验和感知这些极乐与幸福的瞬间。
把绝对概念作为上帝的哲学探索是俄罗斯纯哲学的特性,因此这种哲学更接近于神学。尼•洛斯基和弗兰克可称为这样的哲学家。洛斯基把肯定神学作为相对神学,没有朝宇宙的原则,上帝可以不创造世界,人可以真正获得完满的生命,上帝依照自己的形象造人是为人靠自身的自由进行新的创造。“聚和的创造”即宇宙和谐一致的创造活动,其中,人的意志是自由的,“人不仅相对于外部世界是自由的,人相对于自己的身体、自己的性格、自己的过去,相对于决定时间过程的内容之规律等都是自由的,甚至人相对于上帝也是自由的。”只有自由的存在物才能真正成为道德上的善,才能与上帝保持真正和谐的关系。没有和谐就没有善。洛斯基认为,每一个活动者都在不断地获得生命经验,并通过努力可以发展和上升到存在的更高层级,部分地是靠创造来实现,另一部分则靠模仿地接受生命的更高级生命类型,产生新的生命。而对弗兰克来说,生命的意义只能是宗教性的,宗教之外的生命是没有意义的,生命的意义在于对绝对原则的寻找,而不是对偶像的崇拜,不是献身于偶像,为偶像而作牺牲,生命的意义的前提条件是:“上帝的存在和我们自己对上帝存在的参与,获得在上帝中的生命或上帝的生命。”
弗拉基米尔•洛斯基说,神学不仅是上帝的先验先知,而且是研究上帝的理论;人从神那里接受了生命,因此“他与父相等。”在这种对人与神的关系的思索中,列夫•舍斯托夫鹤立于20世纪,孤独而坚决地坚持同理性崇拜作斗争,反对普遍必然的知识对人的束缚,他有力地批判中世纪哲学家将信仰真理改造成知识真理、使雅典和耶路撒冷予以调和的努力;他认为,有关生命的启示真理来自于信仰,信仰不是知识,信仰不可用哲学基本原则或思维技术来解释;生命现实中的信仰和理性认知应该并行。阿那克西曼德早就认为,赫拉克利特的“一切皆流,无物常住”就是巴门尼德的“思维与存在统一”,世界上是否存在不可克服的自然性,这在希腊人的理性视界内,是个不证自明的最后最高原则,但在伦理学代替本体论之后,普罗提诺却创造了一个唯一可见的道德世界,他背叛了理性,摆脱了束缚,获得人的自由和生命的自由,因为真理本身不需要强迫。舍氏认为,科学不是表明,而是判断,它不描述现实,而是按照自己的规律创造真理,“科学乃是理性审判的生命”。关于知善恶树的果实同真理的比较,在苏格拉底之后分化成多种派别,但真理成为普遍必然的判断却为大多数人所认同。舍氏把康德、笛卡儿以及斯宾诺莎挑选出来,就是与有意规避圣经的黑格尔区别开来;他同时用普罗泰戈拉的话表书:“既然没有诸神,既然灵魂不是不死的,既然人的生存是以生开始以死结束的短暂生命,既然我们的存在不是由看不见的线和高于我们的存在联系在一起的,一句话,既然世界万物都是有始有终的,——那么,有什么东西能够约束和有什么必要约束人的任性呢?”
当我们感受到东正教神学家的诸多深邃并充满探索勇气的神学思想时,不能忘记一位基督教辩证法大师、道德神学与伦理心理学的尝试者——鲍里斯•彼得罗维奇•维舍斯拉夫采夫。他从费希特的哲学中获取辩证法的启示,把辩证法与基督教进行结合,进而用当代心理分析学派的“升华”概念引入基督教神学意识。他认为,基督教完全是辨证的,它从始至终都在极限的概念里运动,基督教启示世人,并关注世界、生命与灵魂,我们应在基督教神学的悖论中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回答生命与人的各种难题。在心理分析学派的强烈影响下,他完成了令人震撼的《圣化的伦理学》,他运用弗洛伊德的“升华”和荣格的“集体无意识”概念讨论复杂的神学问题,追求改变人的本质,强调圣化的就是被改变并升华的。他认为心理分析学派缺乏宗教情感,而法律伦理学不合理,也不现实,并与爱发生冲突,它与恩赐伦理学或神恩伦理学对持,使徒保罗曾发现潜意识的存在,这个领域可以成为肉体领域;弗洛伊德的“利比多”过于狭窄,应以柏拉图的“艾洛斯”()来替代;圣经中《雅歌》就预示了强大的升华作用。潜意识与结合共同实现人生命的过程,它们使肉体与精神充满生机,并延续和进化下去。维舍斯拉夫采夫欲创造一种完全新的与道德主义和法律主义对立的新伦理学,即“学”,这是一门宗教化的关于爱的艺术、爱的科学的学问,他这一以基督教意识和现代心理分析学说为基础的新的创造伦理学,是化身的伦理学,是在“美”中产生的“圣化的伦理学”,这是与法律伦理学对立的宗教的、恩赐伦理学。宗教神学与哲学作为研究生命与发现、感知上帝存在的工具,并通过心理科学缓解基督教与俗世的张力,使维氏成为一个自由与开放的宗教思想家。
涅斯梅洛夫,一位把终生都给于神学人学研究的神学家,他建立了俄罗斯历史上第一个基督教人学体系,这位被东正教界认为神秘学者的人,凭借哲学家的深刻思想创造性地发见人的本质与非本质的两个“人的世界”的理论。他认为人的本质不在自然界里,只有精神的存在才是生命的本质存在,人不仅在此世存在,而且在彼世存在,这个彼世也是人生命的一个重要部分;人对有限生命实现永恒目的的思考,就是通向基督教的道路,人生命的意义就是人存在的意义;原罪的实质是“人因迷信食用禁果而破坏了神的存在理念的真理,从而使自己的存在和整个物质自然界的存在都丧失了意义。”人没有放弃上帝,上帝也没有遗弃人,他仍旧让人返回大地;但他已失去永生,死亡是原罪引起的,人类由于食禁果而不能享用生命之树,使自己的精神生命受制于因果关系的物理法则;圣子化身是上帝降身为人,接受人的本质,救赎的事业也是人的事业,人应依靠自己纯洁的道德生活投身于救赎事业中来,用我们的生命荣耀天父;人和世界可以改变,人应用基督耶稣的学说为人建立新的生活,使生命有意义。复活就是人类的复兴,就是改变天、地、人的运动,基督在十字架上的死亡不是基督生命的结束,而是新生命的开始,也预设了人的生命正在发生巨大变革;旧约亚当是自然人类的始祖,新亚当是精神人类的始祖,它所生育的后代是完全的新人,新人具有新的本质。
塔列耶夫,被称为“俄罗斯神学中道德主义最极端的代表”。他为生命神学的理论作出了重要的贡献,他一生致力于把生命哲学参进基督教哲学之中,并以生命本质与意义的研究为重点,追问生命与自然、生命与世界、生命与上帝的关系。他把生命哲学划分为横向社会生命哲学和纵向的宗教生命哲学,前者研究人类普遍的道德规范与文化,后者研究人的个性与上帝之间的关系。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对神学来说就是荣耀上帝,但是人又应如何理解自身的生命,人除从内在生活中显现虚无中的信仰和对上帝的爱,还应重视世俗的生命,因为他是神的生命的显现与折射,我们如此规定世界与人生,我们就成为完全的神的儿子,在我们渺小的躯体与精神之中无时无刻不反映神的伟大与万能。人是上帝创造的最高成就,创世的目的就是生命对虚无的胜利;他说:“创世的个别行为就是生命战胜虚无的一个连续的层次,直到在人身上理性和自由的生命与大地的泥土结合。”世界参与了上帝的荣耀,人参与了上帝对世界的创造,神的生命的载体是上帝,渺小中的生命的载体是人。塔氏不同意只有天上的东西和行动才是高尚的,地上的东西与行动也应表现上帝的荣耀,对上帝的爱就是一种自由生活,人的被造并没有结束神的生命在世界中启示的全部过程,上帝的创造计划并没有结束,人还不是最终目的;神的生命在世界中的启示的最高形式是精神生命;人的个性生命,即人对幸福与完善的追求,是与精神生命相对的;这种思想隐含着人的精神生命与上帝精神生命的融合,人应从心理-肉身生命完成向精神生命-宗教生命的过渡。基督给人类的生命带来意义,我们必须用行动参与基督的生命,在我们身上给圣子以应有的地位,这就是我们生命的价值和精神生命存在的目的。塔利耶夫的一生是一簇灿烁的火花,点燃了俄罗斯人的精神和催生了他们的民族意识的复苏。他坦然陈情:“我们的精神生命是不大的火花,死后的生命还是这个火花,但已经燃成包容一切的大火了。”
关于生命的哲学范文3
关键词:教育哲学;生命教育;生命
“教育是最具生命的事业,生命是完整的,是自由的,是独特的,致力于生命全面而和谐、自由而充分、独特而创造地发展是教育的根本使命。”[1]生命是教育的本质,教育之道就在于祛除个体生命躯体上的遮蔽,引领个体走向完整、和谐的诗意境界,使之焕发出人性的光辉。生命教育作为教育的一种价值追求与存在形态,其蕴藏着广博而深刻的哲学内涵。
一、生命教育的内涵
生命教育作为一个现代教育概念,最早由美国人杰・唐纳・华特士提出来。他认为,学校教育不应只训练学生谋取职业的技能或获取知识,还应引导其充分体验人生的意义,帮助其做好准备,迎接人生的挑战。[2]
生命教育有广义与狭义两种:狭义的生命教育指的是对生命本身的关注,包括个人与他人的生命,进而扩展到一切自然生命。广义的生命教育是一种全人的教育,它不仅包括对生命的关注,而且包括对生存能力的培养和生命价值的提升。
教育哲学视角下的生命教育就是指,依据生命的特征,遵循生命发展的原则,以学生自身潜在的生命基质为基础,通过选择优良的教育方式,唤醒生命意识、启迪精神世界、开发生命潜能、提升生命质量、关注生命的整体发展,使其成为充满生命活力,具有健全人格、鲜明个性,掌握创造智慧的人的一种教育活动。[3]
二、生命教育的哲学视角
生命教育不只是生理、心理的教育,更是一种哲学式的教育,哲学式生命教育能增加生命的深度与强度。
(一)生命教育要珍视生命本体的存在价值
人的生命价值首先在于生命的存在和延续本身,脱离开生命本体存在和延续的过程来实现生命价值无疑是荒谬的。维持生命存在是每个人最自然的不可剥夺的权利。对他人的尊重和对他人价值的承认,首先是对他人生命存在的尊重与承认。要引导学生充分肯定并尊重人的生命价值,任何伤害自己和他人生命的行为,都是对人的价值、人的生命的亵渎和践踏。[4]
(二)生命教育应强调对生命家园的建构
要解决人的精神家园问题,必须由人的生活走向生命,由个我走向类我。生命是生活的基础,生活是生命的显现,没有生命便没有生活,没有生活,生命也无从谈起。所以要引导学生认识到,无论是金钱、财富,还是权力、地位、美色,都是易于失去和消解的,生命的品格则是普遍和历史的,只有从个我的生活走向普遍性的生命存在,才能消除生活与生命之间的紧张。同时必须引导学生认识到,人的生死决非个人之事,而是与家庭、社会密切相关的。只有努力沟通个我生命与类我生命,重构生命责任感、家庭责任感和社会责任感,才能消解个我与类我的紧张。
(三)生命教育要注重生命审美境界的引导
当人的基本生存没有满足时,美是一种远离生活的东西;但当人的基本生存满足后,审美渴求便成为人的生命的最高追求。当代学生生命审美教育要强调两个方面:第一,引导学生做一个有生活趣味的人。因为一个有生活情趣的人,必然是一个生命感觉良好的人,是一个热爱生命、呵护生命的人。第二,引导学生认识生命负面状态所蕴涵的积极生命意义。生命教育要善于引导学生体认生命负面状态的意义与价值。譬如引导学生学会苦中寻乐,善于把人生痛苦置于更强烈的痛苦背景中来对待,帮助其在痛苦中努力寻求独特的生命意义与价值,使其重新发现和体认生命的美好,坚强地生活下去。
三、生命教育的实施策略
(一)重视生命教育应当成为教育部门新的教育使命
作为教育行政当局,要成为生命教育的发动者和引领者,要转变教育观念,与时俱进,从思想深处认识到对学生进行生命教育的重要性,将之纳入学校教育目标中,并制订相应的教育政策加以推动。作为学校和各科教师,要成为生命教育的响应者,要把生命教育和自己所从事的实际工作结合起来,利用自己的优势地位去对学生进行生命教育。
(二)拓宽渠道,生动活泼地开展生命教育
现阶段,中国内地开展生命教育并非一定要另起炉灶,而是要从学校实际出发,因地制宜地进行。生命教育可以和学科教学、专题教育、课外活动、校园文化建设、德育、心理教育等有机结合起来,充分整合和利用学校的教育资源优势,调动广大教师参与生命教育的积极性,增强生命教育的效果。
(三)重视生命教育师资队伍的建设
建设一支有力的师资队伍,是开展生命教育的重要保证。台湾教育当局在开展生命教育的初期就充分认识到这一点,因而也相当重视对师资的培育。他们的具体做法是:采取指派教师和自愿报名相结合的办法,通过集中教育培训、加强生命教育观念的宣导、举办读书会、现场观摩教学、观看视听教学资料、制定教师手册等方式组织教师进行培训。
人类的文明史是人类不断解放自身,追求生命的自由和平等的历史,而人类的教育史也可以说是一个不断追寻生命解放、发展生命个性的历史,这使得教育不断向生命的本质回归。人生命的全过程就是由一次次的生命活动所组成。教育就是对学生的每一次生命活动进行关怀,学习过程就是一种享受生命的过程,这种关怀是社会价值、个人价值和教育自身发展价值在“生命活动”实践中的统一。从教育哲学的视角关注生命教育,使我们得以开拓视野,从新的角度解释看待生命教育的贯彻和实施,更好的推动生命教育的开展。
参考文献:
[1]冯建军.生命与教育[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04,58.162.48.
[2]郑晓红.关于“生命教育“的思考[J].河南教育,2005,(12):10-12.
关于生命的哲学范文4
大自然季节普里什文普里什文《大自然的日历》(1925~1935)中的“创世纪,堪称描绘人和世界的“金色大道”(顺着太阳方向的道路)的童话,描绘地球大船的乘客环绕太阳旅行的童话。在由《春》《夏》《秋》《冬》四部分构成的这一作品中,作家回到了自己早期的一个思想:把世界看做“大循环圈”。在《大自然的日历中》,四季更替的年轮形象补充了周而复始的生命的形象。圆代表自我完善和完整,这一思想成为构建作品的基础,因为作品采取了回环布局结构,以能够结束一个年轮的“春光”图为开端和结尾。”从这段话中,我们可以解读出很多信息,大自然的循环往复与生命的周而复始、圆的象征意义以及春光的形象,这些似乎都蕴藏着普里什文重要的创作思想,我们可以试着分析下:
首先,在普里什文看来,一切源于大自然,止于大自然,并在自然中继续循环。这种循环让我们见证了自然的永恒存在与不朽,同时我们人类也在自然中了解到了自己。如普里什文在早期日记中记录:“大自然是万物的源头。人逝去,就回到万物的源头……与万物聚合……有时下雨,人在哭泣;有时阳光灿烂,人在微笑。而我们就在那里了解了自己。”这说明自然是人的物质和精神之源,它犹如一面镜子,让我们置身其中重新认识了自己。“自然界一年四季有规律的循环变化,凝结为死而复生的神话。”季节的变换与生命的轮回紧密相连,《大自然的日历》中,普里什文叙说的不仅是简单的季节在循环变化,实际上也暗含了生命的死亡与新生力量。春天时万物复苏,大地一片欣喜,到处洋溢着生命的快乐,“俄罗斯中部的正月是:灰鸦迎春欢唱,家雀争吵打架,狗焦躁,乌鸦初次交尾。二月是:向阳屋檐上落下第一滴冰水,大青鸟纵情高歌,家雀筑巢,啄木鸟初次发出击鼓般的声音。”而冬季万物凋零时,则呈现出另一番景象“从晨光熹微到旭日东升这一段时间,是最神秘的珍贵的时间,片叶不留的树木的图案,在这时才显露出来。小白桦树从上到下地被梳理过,槭树和山杨从下到上地被梳理过。”
其次,对于生命的永恒与不朽问题,普里什文与尼采的观点有着不同之处。尼采认为,世界按照漫长的时间周期而复始、永恒循环,在这个永恒循环过程中,世界上的一切,包括我们每个人以及我们一生中的每个细节,都要无数次地按照完全相同的样子重现。而普里什文却认为地球上一切生命的运动永无休止,而且绝不会旧貌重演。正如《大自然的日历》中描写的那样:“当多雪的冬天过去,光的春天蔚为奇观时,人人放眼大地,心情激动,无不想着今年的春天会是什么光景――每年迎来的春天都不像上一年,一年的春天,从不和另一年的春天全然相同。”“……一天之中只需花十来分钟记述所过的一天,数月之后便是一幅生活运动的新的图画,而且是独一无二的图画,因为生活是不会重复的,我们围绕太阳的旅行每年都各不相同。”可见,普里什文笔下的生命运动总是蕴含着新生的力量,充满着无限的生机。此外,值得注意的是,每个碎片,每个瞬间在普里什文看来都是一个完整的世界。瞬间孕育着永恒,片段能再现全体。如在《大自然日历》中写道:“林中墙外仿佛有个巨大的茶炊煮开了,这是雨和风在为树儿脱衣……田野的尽头是一望无际的森林,它竖起了耳朵。田野注视着,森林倾听着。”可以看出,普里什文肯定生命的价值,重视个性的存在,追求生命的自由与纯真,不为整体而牺牲个别的利益的和谐统一思想。
再次,圆是普里什文笔下的又一个意象。赫拉克利特认为,圆是完善的象征。任何天体都趋向于圆球形体,而不是呈方形。后来的科学家发现,圆球体能用最小的外形面积容纳最大的体积。完满的社会必须是圆满的,未来理想社会必定是要重复原始社会的合理特征。正如赫拉克利特所言:“在圆周上终点就是起点”。普里什文大概对此观点也是认同的,确实,普里什文笔下的世界,自然也好,人类也罢,都不是直接走向完美的,而是呈圆形运动,通过循环往复回到起点,回到自然的原初,去找寻真善美的足迹。普里什文似乎相信,圆象征着宇宙之“道”的路径,人类社会通过这种方式可以走向完善与圆满。
在伟大的原型性象征中最富有哲学意义的还有圆圈的意指性具象――轮子。“当圆圈具象化为轮子时,便又获得了两种附加的特性:轮子有辐条,它还会转动。轮子的辐条在形象上被认作是太阳光线的象征,而辐条与太阳光二者又都是发自一个中心的生命渊源、对宇宙间一切物体发生作用的创造力的象征”。这可以理解为辐条和太阳光都是围绕着各自的中心运转,而当中心固定时,二者的运动有着规则的、稳定的秩序。《大自然的日历》中,普里什文在作品一开头就写道:“对于我们这些从事物候学、观察自然现象一天天变化的人说来,春天是从光的增强开始的。”普里什文所谓的春光是凝聚着世界万物的创造力,是开启新世界的光明之源,也是真理与美善的体现。
总的来说,《大自然的日历》一书包含了普里什文部分的宇宙哲学观,也继承了古希腊哲学家的朴素智慧,同时也给我们带来了美的享受。
参考文献:
[1]阿格诺索夫 著.白春仁译.20世纪俄罗斯文学[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1.
[2]郭利.普里什文自然观的东方色彩.俄罗斯文艺,2003,(06).
[3]鲁刚.文化神话学[M].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9,7.
[4]刘文飞编著.潘安荣 译.大自然的日历.长江文艺出版社,2005.
关于生命的哲学范文5
【关键词】向死而生;高等医学院校;生死教育
《生死书》作者索甲仁波切说“当代教育否定死亡,认为死亡就是毁灭和失掉一切,换句话说,大多数人不是否定死亡就是恐惧死亡,连提到死亡都是一种忌讳,甚至相信一谈到死亡就会招来不幸”。对死亡的刻意回避使人有意无意地将死亡搁置意识深处,缺乏直面死亡的勇气和正视死亡的理性自觉,当死亡来临,于是(1)否认;(2)愤怒;(3)讨价还价;(4)消沉抑郁;(5)接受(几乎没有情绪感情可言),这是美国医学家伊丽莎白·库布斯·罗斯对于末期患者精神状态的临床发现,显而易见,负面情绪较多,生命的尊严与死亡的尊严都难以实现。因此,在全民范围内开展生死教育,尤其是在医学院校开展生死教育,就显得十分重要。
一、医学院校开展生死教育的必要性
(一)医学的人文科学性质决定
《西氏内科学》对医学的定义是“医学是一门需要博学的人道职业。”医学作为一门认识、预防和治疗疾病的应用学科,无疑具有自然科学性质(需要博学),但它同时具有人文科学性质(人道职业)。首先、医学的目的是社会的。医史学家西格里斯说“当我说,与其说医学是一门自然科学,不如说它是一门社会科学的时候,我曾经不止一次地使一些听众感到震惊。医学的目的不仅是治疗疾病,使某个机体康复,它的目的是使人调整以适应他的环境,作为一个有用的社会成员。”其次,医学的研究对象是人,服务的对象也是人,无论是单个的人还是具体的人群,都是一定社会的人或人群,都具有不可分割的社会性。因而,医生在实施医疗行为时不仅要了解健康与疾病问题,更要了解病人,了解社会。
(二)医学教育的最低要求
2001年11月正式出台的《全球医学教育最低基本要求》包括7项宏观领域,其中除了医学科学基础知识、临床技能、群体健康和卫生系统信息管理3项外,其余4项职业价值、态度、行为和伦理;沟通技能;信息管理;批判性思维和研究都完全归属于人文社会科学范畴,即使是临床技能和群体健康与卫生信息管理学科内容,也带有强烈的非传统医学色彩。作为培养医学生生命观、人生观、价值观、死亡观的生死教育理应成为医学人文教育的题中之义。
(三) 医学生未来职业的需要
健康所系、性命相托。作为未来的医务工作者,其工作无时无刻都在跟人的生命打交道,要求从业者不仅具有深厚的医学科学基础知识和技能,更应该具有良好的责任感和敬业精神、良好的医德医风和人道主义精神,正如王一方老师所说“我们这一代医学家大概不能只是技术前沿的狐狸(智者),而应该成为背负人类生命质量提升、创造社会福祉的大象(圣徒)”。在医学院校开展并加强生死教育,有助于医学生正确认识生命的意义和死亡的本质,从而敬畏生命、珍爱生命、尊重生命、挽救生命,惠及社会。
(四) 医学生心理健康的需要
众所周知,医学生的课业负担非常重。面对学习、专业、就业、经济和情感等诸多问题,他们往往不知所措,容易产生各种不良的心理反应。调查研究显示我国当代医学生的心理健康状况并不尽如人意,相当数量的在校学生存在不同程度的心理健康问题,心理不健康极其容易导致学生走向极端,如自杀或伤害他人等。据调查,大学生自杀率是同龄人的2~4倍,且有继续上升的趋势。医学生的职业特点是面向一个因疾痛或多或少有些心理不太健康的特殊群体,医学生的心理健康状况不仅关系着医学生自身的发展,同时也影响医患关系,甚至能影响社会的发展和稳定。
二、医学院校开展生死教育的方法与途径
(一)生死教育理论教学的开展
1、依托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平台
在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中渗透生死教育,首先,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要更新教学理念,树立生命教育意识;突出学生的主体地位、转变教学方式。其次,针对思想政治理论课内容,找准结合点和突破口对学生进行生死教育。(1)在《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中,道德部分结合人生观、价值观内容开展生命的意义与价值教育;法律部分则结合民事主体的生命健康权讨论“病患的医疗权、临终病患的死亡权”等问题。(2)在《中国近现代史纲要》课中,结合百年屈辱岁月以及日本对中国人民生命的野蛮杀戮和生命尊严的肆意践踏,引导学生认识生命的尊严与死亡的尊严(3)在《原理概论》课中,引导学生认识“生命总是和它的必然结果,即始终作为种子存在于生命中的死亡联系起来考虑的”,结合对立统一规律讲述的死亡观,使学生认识死亡的本质,克服对死亡的恐惧,培养理性对待死亡的态度;(4)在《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概论》课中,结合和谐社会建设讲述个体生命的存在以及生命价值的实现都离不开良好的社会环境。
2、充分利用选修课教学资源
在不增加学生课业负担的前提下,充分开发利用选修课教学资源也不失为明智之举。在选修课《西方医学哲学简史》课中,尝试将西方死亡哲学作为贯穿其中的主线之一。从“苏格拉底之死”引出死亡问题,并结合上古时期中外的神话或寓言故事中讨论死亡的特性,如“斯芬克斯之谜”寓意死亡的必然性、不可避免性,而我国的“精卫填海”则寓意死亡的偶然性、不确定性;从“苏格拉底之死得最美”说起,引导学生认识人生的意义与价值从而创造有意义的人生,实现自我的人生价值,同时,“苏格拉底之死”也是一种自愿的被动安乐死,结合案例讲述安乐死的含义与历史、类型与现状;结合基督教哲学介绍基督教、佛教等不同宗教的死亡观,开阔学生关于生命与死亡的视野,使学生获得对死亡的超验性理解;结合近代哲学内容比较唯理论派与经验论派对于不死信仰的理性证明与理性否定,引导学生认识近代哲学把人的存在和生存置于首位,因而漠视死亡,全力追求今世生活的人生态度。这样就向学生展示了西方死亡哲学的历史演进:(1)古希腊罗马死亡哲学——死亡的诧异;(2)中世纪死亡哲学——死亡的渴望;(3)近代西方死亡哲学——死亡的漠视;(4)现代西方死亡哲学——死亡的直面。
3、整合其它人文课程
鉴于目前医学生学习科目多,学习负担重,而且生死教育特别是生命教育的内容与部分医学学科重合,所以整合其它人文课程,在合适的学科教学中渗透生死教育就成为不错的选择。例如,在《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课程中,突出“大学生与自杀”这一主题,引导学生正确认识来自学习、生活、就业等方面的压力,理性认识自杀现象并避免轻生行为的发生。在《医学伦理学》课程中,重点探讨终末期病人处置、器官移植、安乐死等有关死亡的伦理问题,培养医学生的职业道德与职业精神。
此外,其它学校或国外的网络教学资源如“网易公开课”耶鲁大学的《哲学死亡》课程视频也为我们提供了丰富的资料。当然,我们更希望能做成一门“生命文化与生死教育”课程进课堂,目前此项工作正在积极准备之中。
(二)生死教育实践教学的开展
生死教育如果仅仅是纯粹理论教学,学生仍然处于被动接受地位,那么生死教育就很难触及学生的灵魂,其“使人正确地认识和对待人人都不可回避的生死问题,首先是正确地认识和对待自己的生死,同时也认识和对待他人的生死”的主旨也难以达到。因此,我们在摸索开展生死教育的过程中,进行了以下的尝试。
1、经典选读汇报课
结合我部开展的读书征文活动,推荐经典文学作品选读,并分组进行汇报。
2、榜样学习课
收集身边或名人身患疾病依然追求人生价值,珍爱生命、坦然面对死亡的案例交流学习,名人名言作为课前的“新闻播报”环节进行,向已经死了的人学习死,“学会了死,你才算懂得了活” 。
3、模拟死亡课
结合《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的人生观部分,在大一大二开展了“大学生生死观现状”的问卷调查、撰写“我的墓志铭”、“立遗嘱”等活动。不少同学都表达了对未竟事情的惋惜之情,纷纷表示要珍惜活着的时间,力争做最好的自己。
德国哲学家海德格尔在《存在与时间》认为“死亡是此在(人)的最本己的可能性” ,将此在(人)定义为“向死的存在”,我们每一个人生下来即是“向死的存在”,因此,生命的每一时刻都是走向死亡的时刻。向死而生,“只有正确地看待人必有一死,我们才能在当下自由地活着”[12],只有当我们真正参透了“最平凡单纯”的日常生活所涵盖的“最恐怖可怕”的“向死的存在”这一事实,也即海德格尔的“先行到死”,我们才可能在“最平凡单纯”的日子里直面自己的死亡和自我生命的有限性,找寻一种精神性的东西,并借此建立自己的人生信念和生死态度,从而积极筹划和完善人生。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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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海德格尔著.陈嘉映译.存在与时间[M].北京:三联书店,1987,315.
[11] 林恩·德斯佩尔德,艾伯特·斯特里克兰著.夏侯炳,陈瑾译.最后的舞蹈·关于死亡[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9,76.
关于生命的哲学范文6
作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的教育者,不仅应当教给学生教科书所规定的知识及其逻辑、证明、演算、实验、技巧等一切技术层面的东西,更重要的是,要给学生活的知识,特别是揭示被教科书及其逻辑体系所掩盖的科学与人文之魂。
在本文中,笔者就思想品德课教学中渗透“生命意识教育”问题作一些思考和探讨。
一、 利用思想品德学科优势,渗透生命意识教育
思想品德课的很多教学内容都可以与生命教育结合起来,我们在教学中要充分利用,为生命教育服务,从而培养学生珍爱自己和他人的生命,乃至尊重、关爱其它一切生命。
引导学生认识生命是伟大的,培养学生尊重生命。在宇宙中,生命是经过大自然无数年的演变才出现的,在这个艰难的过程中,任何微小的自然条件都有可能将生命扼杀在摇篮之中。告诉学生迄今为止,人类还没有发现其它星球上有生命的存在,地球生命是独一无二的,是珍贵的、伟大的,所有的生命都值得我们去敬畏。
引导学生认识人与自然的关系,培养学生热爱生命。
引导学生认识人生命的短暂,要珍爱自己和他人的生命。每个生命对于生命个体来说都是唯一的,不可替代的,值得每一个人去热爱。
二、 课内外结合,培养学生尊重热爱生命
人的素质的生成机制是“活动”,换言之,人的素质只有在活动中才能形成。思想品德课教学必须更新观念,改革教学模式,才能有效地对学生进行生命意识教育,更好地培养尊重、热爱生命的能力。我在思想品德课教学中作了以下尝试。
实施开放式的课堂教学。在教授《培养高雅的生活情趣》一节时,我带领学生走进大自然——去欣赏春天争相吐芳的花朵,夏天植物的枝繁叶茂,培养学生热爱生命、保护环境的强烈意识。
引导学生开展研究性学习活动,让学生利用课余、节假日围绕思想品德课学的内容,根据周围生态环境和自己的兴趣进行自主性探究性的学习活动。 转贴于
组织学生积极参加各种关爱生命的活动。
三、 联系时事热点,激发生命的意识
思想品德课教学最有生命力的教学原则应该是理论联系实际,因此,思想品德课教学中,教师应善于利用社会时事热点中的生命教育素材进行教学。如以煤矿瓦斯爆炸、煤矿年死亡人数占了世界煤矿死亡人数的近80%(2005年)事件、马加爵杀人事件、学生自杀事件等时事热点为契机,构建课堂生命教学中问题情景,让学生自己去思考、辨析生命历程中的种种困惑,教师适时的点拨、引导学生树立正确的人生观、生命观,走好自己的人生长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