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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文学与文化范文1
关键词:科学文化;国民经济;关系;实证
理论界关于科学文化与国民经济的关系问题的探讨从来都没有停止过,笔者通过维普数据库查询,在1989-2010年6月期间,与“科学文化”相关的文章有3578篇,探讨“科学文化”与“经济发展”或“科学文化”与“国民经济”之间关系的文章有102篇,而用实证的方法来研究它们之间的关系的文章则没有发现。笔者试图通过主成分分析法和皮尔逊相关分析法等现代统计理论,就科学文化与国民经济发展的关联性进行实证分析。
一、数据来源及选定
国民经济数据选取我国1995-2009年国内生产总值(GDP,单位:亿元)。科学文化数据共选取10个指标:投入选取2个指标:1995-2009年文化事业基本建设投资(WT),同期每年研究与开发经费(RD);科学文化产出选取5个指标:同期每年出版报纸的份数(BZ),同期年广播人口覆盖率(GB),同期年电视人口覆盖率(DS),同期年专利授权量(ZL),同期年技术成交额(JS);劳动者及素质选取3个指标:同期每年文化从业人员数(WY),同期每年科技活动人员数(KY),同期每年每万人中大学生数量(DX)(见表1)。
从上述原始数据来看,科学文化各项指标除文化事业基本建设投资和文化从业人员数据有些波动外,其余基本上呈现增长的趋势。
二、分析
(一)主成分分析
根据表1提供的全国1995-2009年科学文化各项主要指标数据,利用统计软件SPSS17.0做主成分分析。
主成分分析法是根据降维的思想,将相关性很高的多变量转变为彼此相互独立且不相关的少数变量,从而达到用较少的变量去解释原来资料中的大部分变量的目的。通常是选出比原始变量个数少,能解释大部分资料中的变量的几个新变量,即所谓主成分,用以解释资料的综合性指标。
通过对表1中的科学文化10个指标的相关性分析,得出科学文化各项指标的相关矩阵(见表2)。从表2中可以看出,各指标之间的相关性大多在0.6以上,没有0.3以下的。同时还通过了KMO检验和Bartlett的球形检验。本案的KMO值为0.588(大于0.5的最低要求),表示适合进行主成分分析。另外,Bartlett’s球形检验的卡方值为397.571(自由度为45)达显著,代表母群体的相关矩阵间有共同成分存在。因此,上述数据适合于主成分分析和进一步分析。通过分析,得到1个主成分,这个主成分的贡献率达到86.922%,超过了85%的要求,它解释了科学文化10个指标的大部分信息。对应的主成分得分系数矩阵(见表3)。
根据主成分得分系数矩阵,可以得到该主成分的计算模型:
F=0.113BZ+0.100GB+0.103DS+0.112WT+0.086WY+0.113DX+0.111ZL+0.112JS+0.110JS+0.110RD+0.110KY
F为主成分得分。相对应的主成分得分用于后面的分析。
(二)关联性分析
全国1995-2009年GDP及科学文化综合指标得分(即科学文化主成分得分)(见表4)。
从表4可以看出,全国GDP发展指标的趋势与科学文化主成分得分的趋势基本是一致的,我们可以假定它们之间的关系是正向关系。因此,我们选用皮尔逊(Pearson)相关分析方法和双尾检验法(2-tailed)对表4GDP指标和科学文化主成分得分进行相关分析,结果拒绝了科学文化与国民经济的相关性为零的原假设,科学文化主成分与GDP发展的相关性达到0.969,呈高度相关。这说明科学文化对国民经济发展的确有正向的促进作用。科学技术作为第一生产力,是国民经济增长的第一要素;一种先进的文化也是经济发展不竭的动力。毫无疑问,国民经济的发展反过来也会推动科学文化的繁荣和发展。
表5出了国民经济与科学文化各项指标的相关性。全国文化事业基本建设投资和研究与开发经费两个资金投入指标与GDP的相关性分别高达0.961和0.998,呈高度相关,这显示了资金投入的重要性,“一投就灵”非常符合我国的现实情况。
从科学文化产出的5个指标来看,除广播、电视两个指标与GDP的相关性数据分别为0.736和0.776,属于有较高的相关性外,其余报纸出版份数、专利授权量、技术成交额3个指标分别高达0.918、0.994、0.998,呈高度相关。报纸数量增多了,说明看报的人多了,这从侧面反映民众文化素质的提高,从而对经济发展产生正向的影响。专利授权量和技术成交额的增长,并与经济发展高度相关,正是科学技术物化为生产力的最佳佐证。
从人员的3个指标来看,文化从业人员、科技活动人员和大学生数量与GDP的相关性分别达到0.637、0.995和0.962,文化从业人员与经济发展相关性不高,主要是因为文化从业人员的增长出现多次波动,如2000年、2001年文化从业人员出现下降,是因为同期国家对文化事业基本建设投资减少,期间时值文化部门进行体制改革,实行人员分流造成。从2002年起,文化从业人员又开始增长,这与当时文化基本建设投资又开始增长是相吻合的。科技活动人员、大学生拥有量与国民经济发展高度相关,这反映了劳动者素质的提高对经济发展的重要性。
三、结论和建议
通过上面的分析可以得出如下结论:
第一,科学文化各项指标相关度很高,适合采取主成分分析法对各项指标进行降维。通过分析得出了一个主成分,这个主成分在科学文化的10个指标上的载荷均在70%以上。
第二,科学文化与国民经济之间存在明显的正向相关关系。因此,加大对科学文化的投入,提高科学文化的产出,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努力提高全民的科学文化素质,发展和繁荣我国科学文化,是提高国民经济发展速度和发展质量的必由之路。因此,加大科学文化的发展力度应作为十二・五期间各级党委、政府做好经济工作的一项重要任务。
参考文献:
1、任志安,景治中.经济分析实验教程[M].天津大学出版社,2009.
2、章文波,陈红艳.实用数据统计分析及SPSS12.0应用[M].人民邮电出版社,2006.
民国文学与文化范文2
【关键词】民族高校;外国语学院;思政教育
我国有五十六个民族,是一个多民族国家。各民族在不同历史阶段,物质文化与精神文化创造等方面的地位与作用不同,但各民族都为中华民族的文化成就做出了应有的贡献,在中华民族的文化构成中包括主流民族文化和少数民族的文化。正如斯大林所说:“每一个民族不论其大小,都有它自己的本质上的特点,都有只属于该民族而为其他民族所没有的特性。这些特点便是每个民族对世界文化共同宝库的贡献,补充了它丰富了它。”[1]因此,在多民族国家中,应该包括少数民族的历史、文化、传统教育。如何在民族高校中有效地开展思政教育―――既弘扬爱国主义主旋律,培养社会主义事业的接班人,又照顾到少数民族大学生的民族文化背景。民族高校外国语学院则又有新的文化交际,在学习外语过程中,必然要学习外语母语国家的历史文化和风俗等。因此,增强思政教育的的实效性是目前民族高校外国语学院思政工作面临的重大理论课题。
一、西南民族大学外国语学院多元文化存在的现状
西南民族大学有56个民族师生近2.5万人,少数民族占65%,其中外国语学院有1280人,少数民族495人,有满族,朝鲜族,蒙古族,藏族,彝族等30多个民族,占全院的38.6%,现有外国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硕士学位点一个,有英语、日语、法语、朝鲜(韩)语四个本科专业,一个应用英语专科专业,并且承担全校非英语专业的大学英语和研究生外语教学。在社会主义主旋律教育中,还存在着各少数民族文化之间的沟通以及外语国家母语文化的交际,表现出多元文化共存的现象。这就要求思政工作者在思政教育方面积极思考,做到几个方面的兼顾,让学生在学习外语、接受外来文化的同时,既宣扬主旋律的思想教育,又发扬传承本民族文化。
二、民族院校外国语学院大学生多元文化下存在的主要思想问题
1.人际交往和心理健康方面存在的问题
少数民族大学生大多数生活在民族地区,在一个比较淳朴的社会群体中长大,大多数少数民族同学比较粗犷、热情、好客。很多同学都是由于上大学读书,第一次来到大城市,大城市的文化氛围等和他们以往的生活环境截然不同。加上受到当地一些相对较为落后的生产方式,以及各民族的生活习惯、、语言文化和思维方式都有各自特点的制约,使很多少数民族同学陷入人际交往的边缘,人际交往的范围更加狭窄,与其他民族同学交往少,人际关系单纯,社会化程度还不够高。
笔者从事多年思政工作,发现很多少数民族同学在新生刚入学期间,大多数以同族或者同乡之间交往联系,而且有些同学在大学四年的择友改变不大。比如,新疆的大多数维吾尔族同学,由于语言和民族习惯,基本上是本民族交往比较多,很好的朋友也都是本民族同学,还有一些就是地缘和风俗习惯相近的(哈萨克族、回族等)民族进行交往。
外语学习跟外语基础有一定的关联。由于地方性差异,东部发达地区的外语教学水平要高于西部民族地区,很多民族在初高中阶段又是母语授课,汉语水平也不高,导致很多同学学习跟不上,丧失学习信心和兴趣。一部分新学生入学后,发现自己的在专业上没有任何优势,加之经济生活困难等,很容易产生自卑、封闭、孤独的心理,为他们人际交往带来负面影响,给少数民族大学生带来困惑和压力。
2.在学习外语中出现的一些问题
外国语学院的学生,从新生入学开始,所有的骨干课程基础都接触外国文化。从外语专业学课程分布的情况来分析中外文化的交际,以西南民族大学外国语学院英语专业为例:大学一年级上学期开设基础英语(一)6个学分、英语口语(一)2个学分、英语听力(一)4个学分,英语阅读(一)2个学分、英语语言2个学分,下学期开设基础英语(二)6个学分,英语阅读(二)2个学分,英语听力(二)4个学分,英语口语(二)2个学分,英语语法2个学分;大二阶段开设基础英语(三)6个学分、英语阅读(三)2个学分、英语听力(三)4个学分、英语口语(三)2个学分、英语写作(一)2个学分、基础英语(四)6个学分、英语阅读(四)2个学分、英语听力(四)4个学分、英语口语(四)2个学分和英语写作(二)2个学分。基本上是一个学分一节课,外国语学院英语专业按修读指南要求须修满179.5个学分方取得毕业资格,其中有88个学分是英文授课的,而英语口语等课程则全部由外籍教师授课。
在英语专业大学本科一、二年级期间,专业课程受英美文化影响较大,很多专业教科书都是英美的专家编著,其中作品都赋予作者所在国家的文化和背景。在大学三,四年级还会增加高级英语,英美文学等课程,教师要进一步分析作者的背景,西方的文化等情况。很多同学(包括汉族)就在学习中盲目的崇拜西方的文化,认为西方的道理伦理和社会制度比较优越,开始学习西方的生活习惯和思维方式,个别部分同学还出现了拜金主义、个人主义、享乐主义等极端现象。这样就会危及民族高等院校校园文化建设,危及中华民族大家庭的民族大团结。
3.社会主义主流文化教育中出现的问题
在当今社会,我国的社会主义主流文化就是:以为指导,吸取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和世界优秀文化遗产的、具有先进性并体现时代精神,为人民服务的、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它是我国根本价值观之所在,是我国社会强大凝聚力之源泉。在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中,以指导思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以及社会主义荣辱观为内容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更加集中、简洁地表达了我国当今社会主义主流文化的科学内涵。[2]一些少数民族大学生思想成长于本民族的宗教社会文化环境之中,潜移默化地接受着本民族固有的、理论道德、行为准则等,由于长期受民族心理的熏陶感染,在他们的心目中,与本民族的文化习俗、信仰相符的道德感、美感等定势心态早已形成,因此在引导少数民族大学生加强主流文化教育过程中,存在着“先入为主”的现象,一小部分少数民族同学在接受主流文化方面存在着一些困难。
三、民族院校外国语学院思想教育工作的对策
民族院校外国学院校思想政治教育面临的新问题很多。随着改革开发的的深入,少数民族大学生思想观念也在不断变化,这本身就是民族院校思想政治教育工作应时刻关注和探索的课题。为了使民族高校外语学院在思想政治教育工作顺利,笔者从多年思政工作实践中,认真研究和思考,注重如下几个方面:
1.加强大学生心理教育,促进思想政治教育工作
在新生入学后,很多高校都开展了新生入学前的心理辅导等,但是由于民族院校的特殊性,加上学习外语后可能出现的多元文化的冲击,这就要求必须建立外语学院专门的长期心理干预体制。新生入学初,由于大多数少数民族大学生受民族地区发展滞后等影响,存在一定的民族狭隘心理,像自卑、多疑、敏感等不健康的心理特征及行为倾向。这就要求思政工作者,在开学初期就跟同学做好心理的沟通,消除他们自身的不足,通过开展班级活动,增加同学们的友谊,消除摩擦。要耐心指导学生适应新的环境,要满腔热情地帮助有困难的学生解决实际问题。在毕业时,鼓励少数民族同学回到西部民族地区就业,利用他们自身的语言和文化优势,更好的促进当地民族的进步和发展,使各民族共同繁荣。
2.勿忘民族文化,强化教师自身的民族文化素养
这里的民族文化包括社会主义主流文化和各少数民族文化。在学习外语过程中,思政工作者要时刻注意大学生的思想变化,积极和外语专业老师沟通,强化教师自身的民族文化素养。使同学们在学习外国文化时候勿忘民族文化,引导同学们思考跨文化交际中的差异问题,培养学习者的文化差异敏感性,增加主流文化教育,在跨文化交际中,区分丑美善恶。既帮助学习者了解文化的多样性,又扩大了视野,形成对世界各族文化的正确态度。
3.在各方面充分尊重各民族风俗习惯
我国著名社会学家民族学家教授说:“一个民族总是要强调一些有别于其他民族的风俗习惯、生活方式的特点,赋予强烈的感情,把它升华为代表本民族的标志。”[3]少数民族成员有自己不同于其他民族的文化的各个方面,如语言服饰、节日礼俗、生活习俗等。思想政治教育是做学生思想的工作,要从细微着手,在各个方面关系和照顾他们的民族风俗习惯,维护他们的权益。建立起班级干部与辅导员合作的工作机制,在组织班级活动,比如出游,聚餐等,要充分考穆斯林同学的饮食习惯等。在少数民族节日时,班级同学一起祝福参见等,增加集体友谊,让各民族同学感受到家的温馨。
4.加强民族团结宣传教育,开展专题主题活动
民族高校的将《民族理论和党的民族政策》课作为必修课,对少数民族大学生进行马克思民族理论和民族政策、民族团结为基本内容的教育,包括民族实体,民族发展,民族关系,民族问题,民族观及民族政策等[4]。每个民族大学生都应有维护民族团结的义务和责任,任何出于狭隘的民族意识的利益之争都是有害的。但是理论学习与实践是有差距的,因此要开展丰富的民族团结的主题活动,增加同学们的主流文化意识。西南民族大学着力构建以“五讲五做五风尚”为主题的民族团结宣传教育长效机制,将每年的9月确定为“民族团结进步主题月”,在“主题月”期间,学校将集中开展多项以爱国主义和民族团结进步为主题的系列活动,动员全校各单位和各族师生广泛参与,引导全校各民族师生弘扬“和合偕习自信自强”的民大精神,争做民族团结的模范。外国语学院在结合本专业特点,开展团支部风采大赛,西南民族大学外语戏剧节等活动,把专业知识和主流文化教育,民族团结教育结合起来。
总之,随着民族高校外语学院少数民族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中的新形势的要求,进一步针对性地做好的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根据民族高校,外语教学,少数民族大学生的特点,应着力从形式、方法、机制等方面进行理论创新和改革,更好开展社会主义主流文化,民族高校少数民族文化,外国语学院外国语母语国家文化等多元文化交际,使民族高校外语学院思政工作更上一步,促进我们民族团结进步事业。
参考文献
[1]斯大林.与民族、殖民地问题[M].张仲宝,译.北京:人民出版社,1953.381.
[2]陆岩.试论社会主义主流文化建设[J].学习与探索,2007(2):14-16.
[3].关于民族识别问题[J].中国社会科学,1980(1).
民国文学与文化范文3
论坛开幕式上,贵州民族大学校长张学立教授、西南民族大学校长赵心愚教授、中国社会科学院民族学与人类学研究所党委书记张昌东先生分别致辞。张学立首先代表贵州民族大学向与会代表表示热烈欢迎,并就论坛召开给贵州民族大学相关学科发展带来的推动意义进行了阐述。赵心愚在致辞中强调,中国民族研究西南论坛已经成为我国民族学人类学界共谋学科理论发展,共同推动学术服务社会现实的一个开放性学术平台。张昌东指出,本次论坛从区域、社会与文化角度来探讨民族学人类学的理论建构与田野方法,对深化当代的民族研究,尤其是西南民族研究,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和现实意义。另外,中央民族大学杨圣敏教授作了题为“学科兴衰的原因”的主旨报告。报告以我国著名民族学家闻宥先生留下的一份64年前的会议记录为例,回顾并反思了民族学、社会学、人类学学科在中国的发展历程。开幕式由贵州民族大学副校长杨昌儒教授主持。研讨会主要围绕以下几个方面的议题进行了深入讨论。
1.关于民族学与人类学理论与对话。武汉大学朱炳祥教授提出并阐述了“主体民族志”的新概念。“主体民族志”以对人类前途的终极关怀为目的,是目的论意义上的民族志范式。云南大学瞿明安教授从其主持编写的《中国西部民族文化通志》的角度,讨论了中国民族学西部学派的问题。重庆大学彭文斌教授以九寨沟旅游业为例,反思了旅游人类学的发展。大连民族学院李鸿教授研究了少数民族文化传承与科技创新的关系,探讨了推进民族地区文化科技创新的基本路径。贵州大学纳日碧力戈教授从西江苗族丧葬仪式的元话语的角度,揭示了核心符号与社会变迁的关系。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罗红光研究员以大瑶山瑶族的亲属制度与“族内婚”为案例,讨论了人类学与民族学的关系问题。《民族研究》编辑部刘海涛博士对二战后ethnohistory(历史人类学)在美国学界的表现作了翔实的历史考察,为研究西方历史人类学的兴起提供了新的视角。
2.关于“藏彝走廊”与西南民族研究。西南民族大学赵心愚教授探讨了《南诏德化碑》的立碑目的,认为南诏立此碑是在为阁罗凤歌功颂德,同时向吐蕃示好,表明其继续维持与吐蕃结盟而与唐保持对立的政治态度。四川大学石硕教授论述了新时期藏彝走廊研究对认识西南民族格局的启示与意义。四川省民族研究所袁晓文研究员以藏彝走廊一个人口较少的族群“多续人”为研究对象,指出“多续人”的藏族身份认同是具有历史渊源的。云南财经大学陈刚教授以泸沽湖地区落水村为例,讨论了藏彝走廊民族文化旅游与民族饮食文化的变迁。西南民族大学郎维伟教授通过对那曲村落社会的调查,分析了藏北牧民传统畜牧生计方式的转变。云南农业大学秦莹教授就云南藏区维稳建设中比较突出的一些问题提出了相应的解决建议。大学平措教授以《格萨尔》为例,从语言学角度研究了藏语中的模拟词。
3.关于民族认同与宗教。四川大学张泽洪教授介绍了其对西南少数民族《指路经》研究的部分成果,认为《指路经》反映出西南各族群沿藏彝走廊、南岭走廊迁徙的真实历史。中央民族大学邢莉教授讨论了民族民间节日的价值体系与保护问题。云南省社会科学院杨福泉教授以东巴教“还树债”仪式和同名口诵经为对象,研究少数民族文字经书与口诵经之间的关系。云南大学高志英教授通过对傈僳族以王骥崇拜为核心的下火海上刀山仪式的考查,探讨其多重认同在不同历史时期的演变及其动因。厦门大学王平副教授以甘肃临夏八坊回族聚居区为个案,分析了城镇回族聚居区传统与现代社区的互动与整合。西南民族大学李玉琴教授对安多藏区山神信仰进行了考察,探讨了山神崇拜所呈现的人与自然、社会、神灵、宗教之间的关系。
4.关于民族地区的流动人口与中国的民族识别。中央民族大学潘蛟教授讨论的是少数民族人口流动问题,分析了少数民族人口流动“多态性”的成因;朴光星副教授基于对朝鲜族城市化进程的考察,探讨了“压缩型城市化”下的民族共同体的“离散危机”与“重构运动”;张曦副教授研究了了汶川地震后重建的四川邛崃市油榨乡直台村移民问题;关凯副教授作了题为《制度与理性的选择:不流动的草原牧民》的发言,关注的是草原牧民的流动问题。云南民族研究所沈海梅教授从社会性别视角研究了民族识别问题,认为民族国家的民族识别工程实质上是归属政治的建构,归属的性别政治重新确定了少数民族女性与民族国家的关系。西南民族大学秦和平教授通过对云南“民族识别”工作的再认识,指出56个民族的来历并非源于民族识别。海南师范大学王献军教授将贵州黎族与海南黎族进行了对比。
5.关于民族走廊与贵州民族研究。中国人民大学赵旭东教授探讨了道路与族群关系的一体多元问题。中央民族大学杨筑慧教授从环境人类学视角探讨了西南民族糯文化变迁的政策因素。贵州民族大学陈玉平教授将国家通道的路线与傩文化传播的路径联系在一起进行了思考。吉首大学罗康隆教授以贵州黎平黄岗村为田野点,讨论了国家控制与地方互动中的普适性规律。华东师范大学徐赣丽教授从老有所养、老有所乐和老有所用三方面分析了侗族老人居家社区养老生活幸福指数高的表现和原因。广东民族宗教研究院陈晓毅研究员重点探讨了西南民族地区都市外来少数民族的文化适应问题。
民国文学与文化范文4
近年来,台湾对于中国现代文学的研究呈现日渐活跃之势。2003年,台湾一批学界同仁,成立了“中国现代文学学会”,致力于现代文学研究,以期聚集更多的现代文学爱好者,共同推进台湾现代文学研究的进程。2004年,他们又共同创办了《中国现代文学季刊》,这也是目前台湾唯一以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为宗旨的学术性刊物。同时,他们也非常注重与大陆现代文学研究界的交流,自2003年在台北举办第一届“海峡两岸华文文学研讨会”以来,已成功举办了五届学术研讨会。2011年4月16-17日,由台湾中国现代文学学会、台湾东华大学华文系、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联合主办的第六届“2011海峡两岸百年中华文学发展演变研讨会”在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召开,来自海峡两岸多所高校的学者们齐聚一堂,共同探讨了百年中华文学研究的新问题。大陆/台湾这两种空间框架所呈现的关于现代文学的研究是不同的,这种对比研究,无疑会让我们看到百年现代文学发展更复杂的历史情境与更独特的现场解读,这对于整个学科的发展意义重大。
一、一个概念的阐述:“民国文学史”之于中国现代文学的命名意义
中国现代文学的命名一直是困扰学界的一个大问题,从“新文学”到“现代文学”到“二十世纪中国文学”,似乎每一次命名都不能很准确地表达这一学科的性质。在这次研讨会上,此问题再次成为焦点。西南民族大学李光荣的《论中国现代文学概念的游移与中华民国文学史的缺位》指出,“打通近、现、当代”的努力因为“近代”、“现代”、“当代”这些没有明确时间界限的词语的不科学而难以成为事实,解决的方法就是确立“中华民国文学史”概念。四川大学李怡《从历史命名的辩证到文化机制的发掘――我们怎样讨论中国现代文学的“民国”意义》认为,“民国文学史”不仅是时间的概念,也是意义的概念,应该有自己的意义维度和规范,即“民国文学机制”――民国的经济形态、法制形态、教育机制以及民国独特的精神气质与人文性格。西华大学王学东提出“民国文学”概念有“三个还原”的价值,即还原这一时期文学的真实历史境遇、中国现代文学自身内部的多重“张力”、民国文学作为整个“中国文学”的一部分面目。西南民族大学汤巧巧分析了民国文学史建构的现实可行性与操作性。四川大学马睿的《词语的命运:现代中国的“文学”定义》探讨了“文学”这一词语的意义演变。在19世纪末到20世纪20年代的中国新文学中,“文学”发生了重大变化,这也是现代意义上的文学概念对自身的调整与重组。
二、再次回到文学本身:文本细读所呈现的多种解读视角
文学研究最根本的在于文学作品的阅读阐释,此次研讨会,台湾学者带来了最新的台湾中国现代文学的文本研究。成功大学苏伟贞《不安、厌世与自我退隐:南来文人的香港书写――以一九五零年代为考察现场》通过对个案作家的解读,指出南来文人不安、厌世与自我退隐的原因,是空间的转变导致的自我认同的矛盾。东华大学黄宗洁通过对施叔青《风前尘埃》与钟文音《昨日重现》的细致分析,探讨了日常物件的文化符号作用。东华大学刘秀美通过对里慕伊•阿纪等四位女作家创作的分析,探讨了族群女性在追寻自我存在的价值过程中传统民俗所扮演的角色。台湾大学黄美娥通过对曾今可文字的重新阅读,探讨了曾今可这个备受争议的人物去台前后的心理历程。中国文化大学宋如珊分析了刘恒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创作的小说中的生存欲求与死亡界限两大主题。台湾师范大学石晓枫分析了苏童小说《刺青时代》与《城北地带》中的“身体暴力的残酷美学”,这些暴力的渲染是“”中中国“政治身体”反映到“少年身体”上的文化展现。岭东科技大学魏美玲解读了韩少功散文集《山南水北》中所描写的“乡土世界”,其中也体现了韩少功的新寻根倾向。台湾政治大学张堂以无名氏(卜乃夫)1940年代的小说为研究对象,探讨了其题材处理、文字风格及其时代意义。东华大学魏贻君以战后迄今台湾原住民族的汉语文学为研究对象,探讨了台湾原住民族汉语文学属性的性格内涵。中原大学的曾阳晴比较了张资平的《约旦河之水》与北村的《施洗的河》,分析了这两篇小说中的哲学意味。
三、史料发掘的意义:新的学术发现与旧问题的重新阐述
史料报刊杂志的发掘与解读是现代文学这门学科的生命力所在,在史料的钩沉中,一方面可以重返历史语境,感性体验20世纪的社会现场,另一方面也是对文学史抒写中既定结论的一种重新思考与透析。四川大学陈思广的《史料发掘与〈骆驼祥子〉研究视野的新拓――以梁实秋和华思两篇被忽视的接受史料为例》一文,探讨了这两则史料对《骆驼祥子》研究的重要意义,即纠正了《骆驼祥子》接受研究中的偏差。绵阳师范学院杨华丽的《“XY”与钱玄同――兼论吴宓“艳体诗”事件》通过翔实的史料梳理与解读,展现了“艳体诗”事件的全貌,重新定位了“艳体诗”事件的性质。四川大学周维东的《青年、必读、书与新文化――鲁迅〈青年必读书〉中隐含的问题》则是对史料的重新解读,指出鲁迅对青年必读书的答复其实是对现代学院派文化在新文化中的强势地位表示不满。四川师范大学段从学《答复这个问题:娜拉走后怎样?》重新考察了鲁迅关于启蒙问题的论述,提出 “鲁迅的启蒙”失败源于他自身对启蒙的消解。四川大学冯宪光《中国现代文学文体分类形成的原因》探讨了中国现代文学自身关于文体的叙述与对中国传统文体分类的继承。中国社会科学院张中良《中国现代文学中的“辛亥”》指出研究现代文学中的辛亥要还原历史,要注重历史与文学的关系,同时也要重视历史史料中的文学因素。台湾中原大学的李宜涯教授探讨了中华基督教青年会很重要的刊物《青年进步》中的小说作品,丰富了对中华基督教青年会的研究。西南大学张武军《中国现代悲剧理论的大飞跃――从王国维到陈铨》分析了陈铨的“悲剧观”,指出他对王国维理论的继承与超越。四川大学姜飞的《左右逢源:新文学史上的新写实主义》重新梳理了新文学史上“新写实主义”的来源与在国共两党的不同意味。乐山师范学院的廖久明以扎实的史料与翔实的考证,重新解读了郭沫若回国与陈布雷所起的作用。
四、学科的新思路:文学与其他学科的交叉研究及当代文学的新现象
民国文学与文化范文5
关键词:叶圣陶;新文学;国文教育;国文科;中学生国文程度;抢救国文
叶圣陶,名绍钧,原字秉臣,1911年改字为圣陶,他既是现代国文教育的缔造者,又是新文学的创始人。基于叶圣陶这两方面的成就,对他进行的研究已有相当之多,然而,这些研究始终无法打破教育和文学的隔阂,无法同时将既是新文学作家、倡导者又是国文(语文)教育家的叶圣陶完整地呈现在我们面前。实际上,叶圣陶是现代国文教育和中国现代文学的一个联结点。民国期间,具有教育家和作家双重身份的叶圣陶并不是一个特例,新文学的作家、倡导者介入中小学教育领域在当时是一股潮流,其中最为典型的代表就是叶圣陶、、朱自清、夏丏尊等人。新文学的倡导者和作家为什么会如此热心于介入中小学教育事业呢?“新国文”和“新文学”之间究竟存在什么样的关系呢?本文正是试图通过具体研究叶圣陶具有代表意义的对国文科性质的认识,来回答这两个问题。
1912年,叶圣陶中学毕业后到苏州言子庙初等小学担任国文教师,由此开始了他不平凡的教育生涯。叶圣陶从教之始,正是爆发,民国创立之际。这年,教育部了《普通教育暂行办法通令》,规定“初等小学可以男女同校”、“小学读经科一律废止”,对初等小学教育颇为重视。江苏省都督府也接连了几项教育通令,推广初等教育,废止简易识字学塾,酌改为初等小学或补习科。苏州学界解聘了一批“旧教员”,新设和扩建了一批初等小学,补充了一批新教师。实际上,“国文教师”这一称谓也才出现没多久,在此之前,中国并没有现代意义上的分科教育,只有作为启蒙教育性质的私塾“蒙学”,内容是识字、读经讲经,为以后参加科举考取功名打基础,教师则被称为“私塾先生”。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为应对时势巨变,清政府颁布了由张百熙所拟的《钦定学堂章程》,产生了新的系统的学制,因该年为壬寅年,所以称其为“壬寅学制”。但这一学制并没有得到真正实施,次年又颁布了由张之洞、张百熙和荣庆合订的《奏定学堂章程》,在全国范围内得到了实际推行,这也就是“癸卯学制”。“癸卯学制”课程中,中小学设有“读经讲经”和“中国文学”必修两科,并在《学务纲要》中明确规定:“其中国文学一科,并宜随时试课论说文字,及教以浅显书信记事文法。以资宦科实用,但取理明辞达而止。”从教学宗旨看“中国文学”科已经颇重实用,为以后国文单独设科奠定了基础,其实就是国文科的先声。到了1912年,也正好是叶圣陶从教那年,民国南京临时政府在《小学校教则及课程表文》和《中学校校令施行规则》中废除了“读经讲经”一科,设置“国文”课,从此才有了“国文科”和“国文教师”的正式称谓,中国具有学科意义的现代语文教育也由此诞生。 可见,叶圣陶从教之始,正是现代分科教育体制下“国文科”诞生之际,“五四”也在此时酝酿和爆发,社会处在新旧两派思想相互交替争夺的状态中。实际上,在言子庙初等小学仅仅执教两年后,叶圣陶便被教育界守旧的一派所排挤丢掉了这份教职。 从这里,我们大致可以看出当时教育界旧派势力的强大和新旧争夺的激烈程度。在这样的背景下,对于新诞生的“国文科”应该如何,社会上新旧两派存在着激烈的争论,而最能代表这场争论的是30年代在叶圣陶、夏丏尊等人主编的《中学生》杂志上发起的关于“中学生国文程度”的讨论和40年代同样是叶圣陶主编的《国文杂志》上围绕“抢救国文”问题爆发的争议。
这两次争论叶圣陶都非常积极的参与。在第一次有关中学生国文程度的讨论中,他分别写了《中学生国文程度的讨论》、《读了》和《再读》、《欢迎国文教师的意见》概括了这次讨论得出的对国文科的几点共同看法。在第二次讨论中,他又写了可以作为“抢救国文”争论的总结性的文章《读罗陈两位先生的文章》。两次讨论中他的主要观点包括:“赞同国文科的目标是在于养成阅读能力和写作能力,阅读与写作又须贴近现代青年的现实生活,尤其是后者才是国文教学成功跟失败的分界标;”“阅读的材料却不必要名作,只要内容形式都没有毛病的就行”,“不能像医生配药似的,哪类文章包含道德教训,要读多少,哪类文章包含某家思想,要读多少”;“写作在乎是否“言之有物”,“必须要先有所感,先有所思”,而反对只会作一些鹦鹉学舌似的文章,要能用活的语言写出实际生活;”
如若将叶圣陶对国文科的这些主张和1917年发表在《新青年》杂志上被公认为“五四”文学革命的开创之作《文学改良刍议》进行对比,我们会发现他们的观点是何其的一致。此文有两个重点,一是强调“言之有物”,即以“情感”与“思想”为文学的“灵魂”,反对“沾沾于声调字句之间,既无高远之思想,又无真挚之情感”的形式主义倾向。其次是强调文学写作要摆脱“奴性”,“不作古人的诗,而惟作我自己的诗”,“人人以其耳目所亲见亲闻所亲身阅历之事物,一一自己铸词,以形容描写之。但求其不失其真,但求能达其状物写真之目的,即是功夫”。 同样叶圣陶主张在中学国文教学中不能以文言文为高深,而以语体文为卑浅,这就是反对文言文为文学正宗,力图确立中学国文科中白话文学作品的地位;国文阅读材料不必要“国学根柢”“固有文化”,正意味着白话文作品,新文学作品可以入选;要让学生“有话可说”“言之有物”,更是五四文学革命的直接主张。因而,我们知道叶圣陶、朱自清在国文教学上的观点和《中学国文之教授》和《再论》两篇文章中的立场是一致的,他们都是站在新文化、新文学的立场上来看国文教学的。
这两次讨论,叶圣陶在国文科认识上的新文学作家立场已经清楚可见。进一步将叶圣陶民国38年间所写的有关对国文科性质认识的论文进行系统地归纳,我们可以发现他是通过将国文科和公民科和文学科进行区分,从而界定国文科的性质。首先,国文科是区别于公民科的,国文科并不全部担负养成学生修养的责任,而只是承担全部教育的一部分责任,这便是阅读与写作的训练。叶圣陶《国文科之目的》一文依然是从中学生国文程度低落的论调谈起,认为“在这里,颇有问一问国文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的必要。我们的回答是‘整个的对于本国文字的阅读与写作的教养’。换一句话说,就是‘养成阅读能力’、‘养成写作能力’两项。”而其中“要养成阅读能力,非课外多看书籍不可。”认为教授阅读重要在方法,至于“修养云云那是身体力行的事,民族精神也得在行为上表现。”他认为要想单靠国文科提倡修养,振起民族精神,是不现实的,“不免招致‘文字国’的讥诮”。“要养成写作能力,第一宜着眼于生活和发表的一致;说明白点,就是发表的必须是自己的意思或感情,同时又正是这意思或感情。”“至于文体,语体文和文言文原没有划然的界限。然而就亲切、便利等条件着想,语体文应该普遍地被应用是无疑的。学生就性之所好,兼作文言文,当然不必禁止,一定要作了文言文,才算国文程度不低落,这成什么话?”在这篇文章当中,叶圣陶已经指明国文科目的只在于养成学生阅读和写作能力两项,而不单独承担养成修养的责任,并且进一步言明了对待中学作文文体的态度,从实用角度是鼓励用语体,当然也并不排斥文言。1940,叶圣陶在《国文教学的两个基本观念》 中更明确地谈到:国文是各种学科中的一个学科,各种学科又像轮辐一样辏合于一个教育的轴心,所以国文教学除了技术的训练而外,更需要含有教育的意义。说到教育的意义,就牵涉到内容问题了。这是应该的,无可非议的。不过重视内容,假如超过了相当的限度,以为国文教学的目标只在灌输固有道德,激发抗战意识,等等,而竟忘了语文教学特有的任务,那就很有可议之处了。叶圣陶在此文中认为国文教育内容方面固然不容忽视,但方法方面尤其应当重视,认为这是国文教学必须明确的第一个基本观念。1942年《略谈学习国文》 中进一步指出“在人群中间,经验的授受合心情的交通是最切要的,所以阅读和写作两项也最切要。这两项的知识和习惯,他种学科是不负授与和训练的责任的,这是国文科的专责。每一个学习国文的人应该清楚:得到阅读和写作的知识,从而养成阅读和写作的习惯,就是学习国文的目标。”其次,叶圣陶认为国文科又是区别于文学科的。叶圣陶在《国文教学的两个基本观念》中所谈的第二个基本观念就是:国文的涵义与文学不同,它比文学宽广的多,所以教学国文并不等于教学文学。以前,国文教材是经史古文,显然因为经史古文是文学。“五四”以后,通行读白话了,教材是当时产生的一些白话的小说、戏剧、小品、诗歌之类,也就是所谓文学。这两派实际是一路的,都以为国文教学是文学教学。叶圣陶认为这样的认识是错误的,他说“其实国文所包的范围很宽广,文学只是其中一个较小的范围,文学之外,同样包在国文的大范围里头的还有非文学的文章,就是普通文。这包括书信、宣言、报告书、说明书等等应用文,以及平正地写状一件东西载录一件事情的记叙文,条畅地阐明一个原理发挥一个意见的论说文。中学生要应付生活,阅读与写作的训练就不能不在文学之外,同时以这种普通文为对象。”叶圣陶又说,“至于经史古文与现代文学的专习,那是大学本国文学系的事情,旁的系就没有必要,中学当然更没有必要。我不是说中学生不必读经史古文与现代文学,我只是说中学生不该专习那些。从教育意义说,要使中学生了解固有文化,就得教他们读经史古文。现代人生与固有文化同样重要,要使中学生了解现代人生,就得教他们读现代文学。但是应该选取那些切要的,浅显的,易于消化的,不宜兼收并包,泛滥无归。”在《读罗陈两位先生的文章》一文中,叶圣陶又说“语文法不是古文笔法,也不是新文学做法,只是我国人口头笔头习惯通行的说法。”
叶圣陶这样界定“国文科”的性质颇有意思:作为的支持者和思想启蒙者,叶圣陶却更愿意将国文科看成一个培养学生技能的科目,强调它区别于公民科,不单独承担思想教育的责任;作为新文学作家和倡导者,叶圣陶又强调国文科区别于文学科,强调语文法既不是古文笔法,也不是新文学的做法,它是不偏重于白话新文学,也不偏重于文言古文的学科。他强调了国文科的独立性和中立性,这是为什么呢?
在叶圣陶1942年为《国文杂志》写的发刊辞《认识国文教学》 一文上,我们能够找到他强调国文科独立于公民科、思想科的原因。文中写道:“国文教学没有成绩的原因,细说起来当然很多;可是概括扼要地说,只有一个,就是对国文教学没有正确的认识。学校里的一些科目,都是旧式教育所没有的,唯有国文一科,所做的工作包括阅读和写作两项,正是旧式教育的全部。一般人就以为国文教学只需要继承从前的传统好了,无须乎另起炉灶。这种认识极不正确,从此出发,就一切都错。旧式教育是守着古典主义的:读古人的书籍,意在把那一套程式和腔调模仿到家,不问它对于抒发心情相配不相配,有效果没效果。旧式教育又是守着利禄主义的:读书作文的目标在取得功名,起码要能得‘食廪’,飞黄腾达起来做官做府,当然更好;至于发展个人生活上必要的知能,使个人终身受用不尽,同时使社会间接蒙受有利的影响,这一套,旧式教育根本就不管。因此,旧式教育可以养成记诵很广博的‘活书橱’,可以养成学舌很巧妙的‘人形鹦鹉’;可是不能养成善于应用国文这一工具来应付生活的普通公民。”我们可以明白叶圣陶力主国文科区别于公民科、思想科的真正原因:他是要将新的国文科与旧式教育的“文以载道”传统割裂开来,确立起国文科培养现代公民适应现代生活能力的新传统。但这里存在一个有趣的悖论:叶圣陶为了割裂新国文与旧式教育传统,就需要强调国文科区别于公民科、思想科的独立性,强调国文科只是一个阅读和写作技能层面的训练,无关乎思想和修养;然而,他之所以强调国文科的责任是培养学生的阅读和写作能力,又是因为这是作为一个现代公民适应现代生活所必须掌握的技能。叶圣陶这种区分正是他站在新文化和新文学的立场之上,反对国文科承继旧式教育的“利禄主义”、“古典主义”的一套,主张新的国文科应该为培育现代公民服务,这是一种以“新”取代“旧”的思维模式,其反对旧式教育“文以载道”,却又确立了一种新的“文”与“道”的关系。
在这个区分中,我们可以看到叶圣陶新文学作家的立场,但是他为什么又要强调新的国文科又区别于“新文学”呢?我们可以发现,叶圣陶在说国文科区别于文学科的时候,他强调的是国文科的教材除了经史古文和新文学之外,还有许多的“普通文”。为什么要看普通文呢?因为“中学生要应付生活,阅读与写作的训练就不能不在文学之外,同时以这种普通文为对象。”在《国文随谈》一文中,他更加详细谈论了这个问题。他针对民国教育部所定的几条国文教学标准谈了自己的看法,针对“阅读一般文言文”一条谈道:“可见初中要读‘一般文言文’,高中要读‘古书’,都为适应当前的情形。如果当前的情形改变了,就是说,报纸、公文之类不用文言了,固有文化扼要而且正确地记述在历史教本里面了,初中就不必读‘一般文言文’,高中就不必读‘古书’”。又针对“除继续使学生能自由运用语体文外,并养成其用文言文叙事说理表情达意之技能”一条谈到:“至于高中要写文言,也只为适应当前的情形。而当前的情形不是不能改变的,据许多人的意见,语体文普遍地应用,这一个倾向现在已经越来越显著,只要大家再努力,语体文便可整个儿取文言而代之。于是高中只需求语体文的‘精’,那个‘精’也就不难达到。这里偏重语体文,撇开文言,并不存在有什么成见。只因现代人要用文字表白情意,唯有写语体文最为贴切,最能畅达,文言写得无论如何到家,贴切与畅达的程度总要差一点的缘故。” 叶圣陶还特别针对“培养学生创造国语新文学之能力”一目谈道:“就字面看,好像每个学生必须成为‘国语新文学’的作者,即使并不动手‘创造’,至少要有‘创造’的能力。可是一般的见解,文学创造是天才与努力的乘积,并不是人人能够着手的。说人人要能用本国文字叙事说理表情达意,是大家承认的。说人人要有文学创造的能力,就好比说人人要有国画创作音乐创作的能力一样,事实上必然办不到。”在这些论述中可以看出,叶圣陶主张国文科要区别于文学科,要关注“普通文”:是因为普通文是生活中常见的文字材料,要应付生活就必须要学习普通文,这是其一;此外,国文科不肩负培育新文学作家的责任,因为文学创造的能力不是人人都有,因而要国文科承担这一责任事实上是办不到的,但国文科培养学生用本国文字叙事说理表情达意却是能够做到的,这是其二。透过叶圣陶对国文科性质的这两个区分,我们可以明白,叶圣陶心中的“新国文”是在反对旧式教育和旧文学中诞生的一个学科,是现代教育和现代文学合力产生的一个学科,必然就承担了传播现代新思想和新文学的任务,是新文学倡导的理念和创作实绩使新国文科得以诞生。在现代分科教育的体制下,它一方面和其它各科一起承担了现代教育的总体任务“培育现代公民”,另一方面又确立了自己不同于思想科和文学科的学科特性——培育学生“适应现代生活”的阅读和写作技能。这就是叶圣陶对新国文性质上的认识。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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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中学生》月刊 叶圣陶编 1930年1月创刊 华东师范大学特藏报刊阅览室
[11]、《国文月刊》叶圣陶编 1940年创刊 华东师范大学特藏报刊阅览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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