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的晨雾范例6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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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的晨雾范文1

1、自由清洁不受电源限制。最开始研发无线吸尘器的时候多数是为户外使用的,因为户外电源少,但是现在的吸尘器基本都是车用和家用二合一,而且吸头配置很齐全,像床单吸头、小扁吸头、小毛刷和转接口等,满足我们日常生活的各种需求,非常灵活方便。

2、使用方便。刚有说到无线吸尘器是采用电池存储电能的,因此它的设计上采采取小巧迷你这样的设计,外观看上去简洁优雅,使用简单轻便,而且采用一键除尘设计,清倒垃圾非常简便。方便收藏,方便操作。

3、这类吸尘器很适合清理一些小部位,像是有些小角落难以用大吸头去清理的,这类无线吸尘器都是很方便就能做到。

(来源:文章屋网 )

什么的晨雾范文2

依山傍水的老城,清浅的沱江潺潺而过,红色砂岩砌成的城墙矗立在岸边,古老的城楼还依稀看得出当年威武的模样,锈迹斑斑的铁门却是最真实的关于时光的凭证,老旧的吊脚楼临畔而筑,细脚伶仃的木柱立在河中,和那一排排作为客栈的新居相比显得尤为凄清,却透着一股岁月的气息。

或乘一顶乌篷船泛于沱江之上,看流水悠游水草招摇,听长篙划开水面时漾起的轻浅波声;或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路面逶迤伸展的小巷中,看积年的雨水在老旧的石板上勾勒出一条条细腻的痕迹,偶有早起的人家迎面走来,一声招呼,一个微笑,这一天似乎便有了个不错的开始。

当晨雾被朝阳一点一点地拨开后,游客慢慢多了起来,店家纷纷开门迎客,做小本生意的人们也开始走街串巷地兜售自己手中的小玩意儿。

“哥哥,给你女朋友买个花环吧,戴上去可好看了。”一个手提一篮子花的小姑娘拉着我旁边那男生的衣服锲而不舍地推销着。

是的,你没看错,我不是一个人在闲逛,边上那货就是我在凤凰遇到的给我招惹来了奇葩事的罪魁祸首。因为同住一个客栈,早上出门时刚好又遇上了,所以我俩就顺路搭个伴,加上又都是动漫迷,一路聊下来倒也算得上相谈甚欢。

“小朋友,‘女朋友’这词可不能随便逮着一对男女就乱用呀。”男生拍拍小女孩的头,从她篮子里随手拿了个花环,一边问价钱一边掏钱包,待付完钱后他把花环往我面前一递,“送给你吧,就当见面礼?”

我默默地翻了个白眼,“谢啦,不过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花香太浓郁了我受不了。”于是那货很实在地收回手把花环扣在了自己的帽子上,然后回头冲我摆了个傻得掉渣的剪刀手。

然后我俩继续走走停停各种闲逛侃大山,最后肚子饿了便拐进了附近一家餐厅。等菜全上齐了咱便一心一意地开吃,还时不时在心里感慨下有人一起下馆子就是好啊,点的菜式多又不怕吃不完浪费。不过相比之下那男生就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了,从入座之后爪子就没离开过他的手机,嗒嗒嗒回着简讯业务有够繁忙的。

“不好意思,等会儿有朋友可能会过来打个招呼。”男生突然冲我甩出一句,鉴于当时吃货格子正在仔细地挑着鱼刺,所以头也没抬只是非常言简意赅地回了个“嗯”字。

“哟,这是新勾搭的妹子吗?长相一般啊,你眼光还真是越来越差啊。”不多时,有个长得挺不错的姑娘从门口一路飘到了我们这桌,如是说。我看了看左右,再看了看她和对面的男生,终于确定丫说的是我了。

男生略带歉意地看了我一眼,却也不解释,居然这么介绍道:“这是格子,很有趣的一个姑娘,这是小鱼,我前任。”

我一口水哽在喉里差点没把自己给呛死,先不说这介绍就有够欠抽的,敢情我这是莫名其妙被人给当成新欢惦记上了啊。

“什么时候认识的?不会是在这里吧?”女生径自拉把椅子坐了下来,见我俩没说啥就当是默认了,“古镇嘛,艳遇什么的,我懂的,不过看这打扮,学生吧?!看不出来现在的小姑娘还挺开放。”

什么的晨雾范文3

细雨中的尔瓦羌寨,沉寂得似一粒被遗忘在岷山山脉中等待发芽的种子。

东方刚发白,雨停了。胆小的山鸡从荆棘中钻了出来,在光秃秃的坡地上“咯咯”地叫唤着蹿动;放野在山上的驴,直着脖子抓心挠肝地嘶叫。

“珂莉!”母亲推开阁楼的窗户,探出头来。

投射出来的灯光,软绵绵地带着暖意,完全罩住了院门外的那棵臭椿树冠,地上就有了斑驳婆娑的图影。树上的两只花脸大山雀,不适应突来的光亮,缩着头挨着往阴影里挪。

女孩正在树阴下,她转回身,抬头时顺手将有些遮眼的刘海向两边分了分。

“阿妈!”女孩喊道。

“饿了记着吃煎饼,”母亲看不清女孩的身影,努力往外探了探身子,“千万别跟谁走呵。”

女孩往后退了退,站在了路上,好让母亲看见:“你煎饼时已说过三遍了。”转身往山下走,很快就有两块巨大的岩石挡住了母亲的视线。

“早点回家来!”母亲在关窗户时冲看不见的女孩说。

干透了的山路,已将雨水吮吸得干干净净,没有了滑溜溜的浮尘,走在上面会感到稳当而舒服。光秃秃的褐色山体上,偶尔能看见一两棵臭椿树,撑开来的树冠像伞的形状;一块块被开垦出来的坡地像山的补丁。荒坡上蔓生着一种荆棘:针叶,球形。黑色螺旋纹脆壳的蜗牛,雨后都爬在上面。路边地界上野生的枸杞与沙棘,在绿色叶子间坠满红亮亮、黄嫩嫩的果实。苞谷已被收回了家,撕了壳码在屋顶平台宽宽的石片护栏上。秸秆还在地里,横七竖八地堆放着。

女孩背着一个小巧的背篓,扎成一束的长发搭在背篓里,手上拿着十根长长的锦鸡尾毛,随着走动扑闪扑闪的,色彩斑斓美丽。

东方越来越亮了,几抹朝霞飘浮在这时看上去呈灰色的雪山顶上。

女孩走得很快,嘴里哼着欢快的歌。

“丫头,看你满脸的汗,”女孩刚下了陡峭的山嘴,被旁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一个太婆坐在路边的一块岩石上,穿着与岩石一样颜色的襟袍,黑黝黝的脸上布满刀刻一般的皱纹,如隔年的苹果。

太婆用手拍了拍身旁的岩石。她身后搁着一个用竹篾编的大背篓,里面是差不多装满了玉米粒,灿灿的金黄。

“阿婆,”女孩真的有些累了,小心地将背篓放在大背篓旁,“你卖玉米呵?”

“去换大米吃,”太婆看了一眼女孩背篓里的东西,“这个,也能卖钱?”

“才不是呢,”女孩用手抹抹脸上的汗水,得意而神秘地说,“我是为学校去做一件有意义的事。”

“哦——啧,啧,啧,”太婆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像半夜嗑牙的老鼠,“瞧瞧,你的命真好,阿婆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她停住了,从襟袍里摸出半瓶酒,举到眼前用力摇摇,许多小气泡升上来,在面上聚大,破灭。十多个被捏破了的鲜枸杞,红亮亮在酒里旋转。她忍不住又开口:“一转眼,就老得不中用了。”

女孩伸手摇了摇大背篓,纹丝不动。“你哪里不中用了,能背这么多!” 女孩说。

太婆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分两次吞下去后,再用关节粗大、满是黑色裂纹的手捋一下,从鼻尖一直捋到脖颈根子,脸上露出一种贪婪又妙不可言的神态:“年轻时,还能再加一袋子。”又不说了,眯起双眼极目远眺,似乎想要去追回流逝的时光,可能是觉得太遥远或是根本不可能,毫无办法地叹了一口气,垂下了头。

“你家里有力气的人该干这事的。”女孩有些同情太婆了。

太婆又灌了一大口酒,重复了先前的动作与神态后,才说:“都在赶这场小雨耕地播种呢,这天旱得不想让人活了。”

女孩觉得天旱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爬上搁背篓的岩石,仰起头,让迎面来的风将刘海吹得翻卷起来。

下去是一个寨子,周围是成片的苹果林,已过了收获期了,少叶的枝条上稀疏地挂着小个儿的果子,等待着主人忙过后摘去酿酒或剁了喂猪;再下去便是杂谷脑河了,看去似一条随意拖着的带子,将岷山山脉从中分开,让河谷两岸的山峰恒久地对峙,使足力气的样子挤压。过了河上的吊桥,就是女孩今天的目的地了。

那里有一个小小的集市。

“阿婆,”女孩见太婆一口接一口地喝酒,便说道,“照你这么喝下去,会醉得下不了山的。”

太婆“嗤”的一声笑了,那笑声让女孩想起了安徒生童话里的巫婆。

“不喝,才下不了山呢,”太婆又灌了一大口,拧上瓶盖,“我告诉你丫头,酒能长劲,等你没书读了,开始干那些累死也干不完的活了,嫁人了,老了,也就会变得跟阿婆一样,成天揣个瓶子,喝呀喝的喝个不停……”还要唠叨下去,见女孩从岩石上滑下来,拿了锦鸡尾毛,背上背篓就走,她急忙说道:“等我一起走,有个伴儿,也好说说话什么的。”将酒瓶揣进袍襟,背起背篓,一看,女孩已不见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嘟哝着与自己说着话,慢吞吞地迈开了脚步。

蛋黄样的太阳终于从雪峰顶上弹跳出来,水红水红的阳光照耀着女孩这面的山坡,晨雾飘浮在苹果林间,像细纱缠在枝头,但比细纱还要透明。

“这个位子应该是我的。”珂莉说。

供销社大门前临路的水泥地边沿,已一字排开了许多背篓,几乎重复着四种货色:核桃、苹果、蘑菇、花椒。背篓后面或坐或站地守着主人,男女老少都有。

正对大门有一条石,上面坐着一个与女孩差不多大的女孩,面前也有一个小背篓,装着各种颜色的蘑菇。

“为什么应该是你的?”那女孩不怎么友好地反问。

“因为我今天必须要坐在上面,为我们学校做一件最有意义的事。”珂莉放下背篓,挺认真地说。

那女孩看了看珂莉背篓里的东西,见抢不了自己的生意,有些不情愿地挪了挪屁股说:“一人一半。”

什么的晨雾范文4

加夫里尔・尼古拉耶维奇・ 特罗耶波尔斯基,1905年出生在俄罗斯坦波夫省一个小村庄里的牧师家庭。从农业技术学院毕业后,他开始从事教师工作,后来转而从事农艺。在此期间,他积累了丰富的生活经验,为其成为一名出色的以自然和农村生活为题材的作家打下了基础。

特罗耶波尔斯基从1937年开始从事文学创作并陆续发表了一些作品。从1954年开始,特罗耶波尔斯基迁往沃罗涅日,全身心投入文学创作,创作了中篇小说《科学博士》、长篇小说《黑土》《在芦苇丛中》《健康的头脑》等。

在特罗耶波尔斯基的所有作品中,最有名的当属《白比姆黑耳朵》。这部作品于1971年出版,获得了强烈的反响,特罗耶波尔斯基也凭此荣获了苏联国家奖。

【作品推介】

比姆是一只有灵性的良种塞特猎犬,聪明、伶俐,还能理解善良人的痛苦与悲伤,并能为他们分忧解愁。比姆的主人是一个叫伊万・伊万内奇的单身退休老人。他从比姆小时就开始喂养它,比姆成了他忠实的朋友,他们两个相依为命。一次,伊万因为战争留下的伤病发作,不得不撇下比姆去莫斯科住院治疗。比姆天天因思念主人而忧愁,每天都在为寻找主人而在大街上、小巷里奔跑。其间,他得到了许多善良的人的同情和爱护,感受到了来自他们的理解和温暖。然而,种种不幸也接踵而来:遭毒打、被拐卖、受欺骗……为了追求自由,为了能回到主人的怀抱,它勇敢顽强地同恶势力作斗争,历尽千辛万苦,无数次死里逃生……就在它即将与主人团聚之际,却被人诬陷为“疯狗”而被抓上囚车。当伊万打听到它的下落赶去营救时,比姆已经怀着对自由的渴望和对主人深深的思念撞死在囚车里。春天,伊万怀着满腔的悲愤将比姆埋葬了,森林里响起了三声枪响。“‘不,就是在这立着一根根活的橡树圆柱的淡蓝色教堂里心里也是不安的。’满头银丝的伊万・伊万内奇站着仰望蓝天,心里默默地这样想着,仿佛是在为春天祈祷。森林默默无语”。

【精彩选段】

就这样,在街中央,在可爱的家门口,在距离那扇门已经很近的地方,比姆为重新展现在它面前的希望而感到幸福。

但是,它突然看到了可怕的情景:刁婶从这座楼的拱形门里出来了!比姆坐到地上,由于受到惊吓瞪大了双眼,全身都在发抖。刁婶抄起一块砖头便朝比姆打来。比姆赶忙向后退去,站到对面的人行道上。

在这清晨时分街上还没有过往行人,甚至连手持扫帚的清洁工也没出来呢。只有刁婶和比姆相对怒目而视。她很明显地下了决心:站在这里,不放它进去。她为了站得更稳当,甚至两腿叉开,像一座石雕似的站在拱形门中央,双拳紧握,两手叉腰。她看着比姆,神色显得高傲、鄙夷、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生怕人家看不出她的尊严、优越感与常有理的架势。比姆十分虚弱,但它身上还有确实可靠的惟一武器――这便是它的牙齿。在死前的搏斗时刻,牙齿也是令人生畏的武器。它知道这一点,它没有忘记这一点,正因为如此,它压低了身子,上嘴唇稍稍抬起来,显露出前边的牙齿。一个人和一只狗目不转睛地对视着。在比姆看来,时间过得太慢了。

让我们利用这人与动物对峙,相互监视着对方每一个细小的动作的时候,讲一讲刁婶是怎样的一个人,尽管我们在前面叙述比姆的经历时已经对她有所了解。刁婶是个完全自由的女人,她既不受资本家的剥削,也不懂得起码的社会主义义务,根本不参加劳动。但她也还是要吃饭的,况且她也不觉得吃饭是一项额外负担。除此以外,她有自己的必做之事。例如,在这座住户很多的楼里,她比谁都起得早,总是天不亮就起床。起来后便去履行她认为是首要的职责:观察。她留神地看着,谁在清晨从哪一个单元走出来;在大家还睡早觉的时候,谁家的窗子里已经亮了灯;谁去钓鱼或者去打猎了,同哪个人一道去的;谁趁天未亮第一个往垃圾堆里扔东西,然后,她还要去看一看,了解一下,扔到垃圾堆里的是什么东西,凭此来判断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扔的是几个酒瓶――说明他背着老婆喝了酒;如果扔的是一件破旧大衣――说明他是个吝啬鬼,家里留着一些破烂儿;如果扔的是已经发臭的肉――那就说明这家女主人是个不会管家的马虎人,等等,等等。如果她观察到一个姑娘在天亮之前才回家来,这对刁婶来说真是如获至宝。她憎恨狗,也恨养狗的人,监视狗和养狗人也就成了刁婶所从事的最重要的活动之一,而且在监视他们时,她总是在他们背后骂着一连串不堪入耳的话,这类话她顺口说来,要多少有多少,足以证明她记忆力之强与知识之渊博。

所有这些对于她每天交流情报是绝对不可缺少的:她每天与一些和她一样悠闲的女人长时间地坐在精心油漆过的长凳上,报告着观察所得,一个人也不会放过,一件事情也不会漏掉,真是天才啊!就这样,她坚持不懈地着此类不印成文字的每日快报。她把这件事当作自己对社会应尽的第二项义务。她的快报有时也牵扯到国际事件的内容(亲耳听到的:要打仗啦,应该储备粮食,还有盐)。经过像她一样的女人们一传播,这类消息就越传越广,不过已添枝加叶地被说成是“某某”副教授讲的,他可从不扯谎,他是亲耳“听到”的。

正是由于她从事这些活动,正像我们前面介绍过的,刁婶自称是“苏联妇女”,满怀信心地以此自豪,认为这样做是理所当然的,她的无懈可击的良心正是别人学习的榜样。如果她能生一个孩子――这孩子必定是个大人物!?

但是,每个星期她有两个休息日:星期日她在集市上向集体农庄的庄员购买一些东西,星期一将购买的这些东西卖出去。因此,她虽没有养鸡,没有种菜,也没有鱼网,但却在出售鸡蛋、母鸡、西红柿、鲜鱼和其他一些人们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东西。由于履行了这第三项义务(而且是在休息日干的!),刁婶在银行中有存款,生活富有,因而能够从来不参加任何劳动。她在有全套设备的舒适住宅中生活,这些设备与她的文化程度是相称的。住宅中有两个大衣柜、三个穿衣镜,挂着集市上买来的名画《少女与天鹅》,有高大的陶瓷鹰鹫,钢刨花制成的永不凋谢的花,有电冰箱和电视机。她家中应该有的东西什么都有,不该有的东西一点也没有。

就这样,刁婶站在拱形门的正中央,比姆不可能绕过她进去。它本来应该走掉,赶快走,但它不忍心离开这亲爱的家。它要这样龇牙等待,一直等到仇敌走开,不管需要多长的时间,它也要等,与她争个高下!

然而,在灰蒙蒙的冰冷的晨雾中出现了一辆闷罐车,它突然在刁婶和比姆中间停住了。闷罐车是暗灰色的,四面都用铁皮包着,没有窗子。从里边出来两个人,径直向刁婶走来。比姆没挪动地方,注意地观察着。

“谁家的狗?”一个有胡子的人指着比姆问。“我的。”刁婶毫不迟疑地傲气十足地答道。“为什么不把它弄走?”另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问。

“你弄弄看。你没看见吗,它脖子上的绳头……咬断的。逢人便咬。疯啦,这混蛋。准是疯狗。”

“捆上,”有胡子的人说,“把它弄走!”

“我已经写了申请,还亲自去找过他们,求他们把它弄走。真不像话!纯粹是!”她大声喊道,“这群者能把人气死。”

“动手吧!”有胡子的对没有胡子的说。

年轻人从汽车里拿出一支小口径步枪,有胡子的人从闷罐车侧面一个支架上取下一根长杆子,杆子头上是一个圆环和捕网,就像一个能扣住羊的捕蝶网。那个拿枪的先走近比姆,另一个持网跟了过来。

比姆看到了枪。它摆摆尾巴,用这姿势说:“枪,枪,我知道枪是干什么的。”

“它向我们致意呢,”年轻人说,“根本不是疯狗,过去看看。”

有胡子的走上前去。比姆闻到他的身上有狗味儿。“没问题,你们都是好人!”它的所有表情都这样说。但突然,闷罐车里有一只狗在苦苦哀叫,声音凄惨而痛苦。比姆一切都明白了:这是骗局!甚至连枪也是为了骗人的!一切都是欺骗!它想向旁边窜,但已经晚了,它已被网子扣住了。比姆向上跳了跳,便落到网里,由于它自己跳动,网子一翻转,比姆便被卷在铁环的外侧了……

【读后感】

什么的晨雾范文5

绵绵一走进村就看到很多人向村头奔去,怎么了?她拉住刘叔问道。张家媳妇生了~刘叔笑着说道。哦,是吗?她直奔向张家,结果屋里一阵混乱,张家大叔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打转。一盆盆的血水往外端,绵绵想进去,刘家阿婆拦住她说,没结婚的姑娘去了不吉利。此时的绵绵才不想管吉不吉利,但看到张大叔那充满血丝的眼,她还是止住了脚步。尖叫一声接着一声,她都能听见喘气的声音,绵绵一点都待不下去了,她突然很害怕,害怕结婚,害怕生孩子。这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打断了绵绵的思路,婴儿的哭声从屋里传出了,大家欢呼着。门一下打开了,一阵血腥扑面而来,绵绵恶心的扶着墙就要吐。刘家阿婆笑道,刚才还要逞强进去呢,现在怎么不进去了~绵绵不好意思的红着脸,走到了窗口。张大叔第一个冲了进去,扑到床前,阿翠,他轻喊着抚着她的脸,那动作那么的温柔。趟在床上的翠姨看了一眼丈夫,淡淡的笑了一下,说孩子呢?这呢~阿婆赶紧将孩子递了过去,是个男孩。哦,是吗?翠姨的脸上洋溢着幸福,起个什么名呢?你起,张大叔说道。叫阿传好不好?翠姨想了想,我终没有辜负你娘的希望给你们张家生了个儿子。好,就叫阿传,张大叔说,瞧多象你,人家都说儿子象娘一点都没错。翠姨仔细的瞧着阿传,激动的眼泪都留下了,阿传,阿传,她一直喃喃的叫着,好像孩子马上就会应道,娘,我在这儿呢~绵绵呢?阿爹叫了一声。哎!我在这呢!绵绵在窗口挥了挥手。药呢?阿爹问。药?完蛋了,今早这么一闹药没采到怎么办,绵绵低下了头。阿爹看绵绵的表情就知道不对,赶紧吩咐道,看看家里有什么,先拿点来再说。绵绵向家跑去,真恨不得自己有四条腿。阿爹生火将今早随身带的草药,熬成了一碗汤。其实他知道,现在什么都没有,不过是种安慰。阿翠啊,别睡了,来把药给喝了,张大叔给翠姨喂药把。等绵绵抱着一个簸箕跑来的时候,翠姨正拉着丈夫的手说,照顾好阿传,等他长大了娶房漂亮的媳妇孝敬你~这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绵绵手中的簸箕啪的掉到了地上,但周围完全没有人注意。一个生命诞生了而另一个逝去了,这一切就象一个轮回,周而复始,生死循环,生生不息。阿爹拍了拍张大叔的肩说,振作点,死者已矣,还有孩子呢~孩子?张大叔看着那个包袱里的孩子愣愣的说。哎,算了吧,一个大男人,拿什么奶孩子啊?这孩子还是我抱回去先替你养几天,等你料理完媳妇的后事再来接吧,阿婆说道。谢谢你们,阿传乖乖的啊~张大叔说着,把孩子交给了阿婆,不舍的看了好几眼,阿爹很快就去接你~然后郑重的交给了阿婆。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阿婆保证道,抱起孩子牵着惊呆了的绵绵向家走去。阿爹留下来,帮着料理后事。

回到家,阿婆和绵绵坐在椅子上谁也没有说话,仿佛都被阿翠的死吓着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孩子哇哇的哭声打断了屋里的平静。阿婆看了看说:孩子估计是饿了,绵绵啊,你去生火做饭吧,我去隔壁要点羊奶来。又自是一番忙碌,没一会孩子喝了奶又睡着了。阿爹也回来了,吃过饭,三人围坐在桌边。阿爹,今天是我错了,我没采到草药。我迷路了……,绵绵把早上的经历说了一遍。哎,这都是命,也不怪你,有药也不过多说几句罢了,终是要走的,阿爹说道,邻村的?那离我们可不近啊,干吗来这边啊?估计是我们这边山里肥吧,谁不知道我们这带就属我们这片田,这个山最是好啊,阿婆说道。也对,阿爹说着,摸了摸绵绵的头,还好没出事,不然我怎么对得起你娘啊~爹,娘也是生我死的吗?绵绵问道。不是,阿爹摇了摇头,绵绵啊,我们是客家人,是从很多地方迁徙来此的。你娘是长途迁徙中劳累病了,拖了没多久就走了~别伤心了,儿啊,你不还有我和绵绵嘛~阿婆说道。哦,娘!我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阿传更可怜就见了一面,绵绵说道。哎,至少翠啊,走的时候还是高兴的,阿婆说道。为什么要生小孩啊?生小孩又痛又流血的,我以后可不要,绵绵说道。哎呦,那是你还没遇见你喜欢的人,还没结婚,等你结婚了,你就不会这么想了,阿婆说道,就象你翠姨,虽然和你张叔恩爱的全村都羡慕,可是一直没有孩子,觉得没能传张家香火,所以这次虽然你爹和她说以她的年龄生孩子很危险,但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要生,也许人生总有这样那样的遗憾吧~还是孩子好,你看他吃饱了就睡,无忧无虑的,绵绵说道。没娘的孩子苦哦,你和他说了没?阿婆问阿爹。说了,等人散了,后事也安排的差不多了,我临出来的时候和他说了,阿爹说道。那他怎么说?阿婆问道。唉,还能怎么说?就说无论如何谢谢咱们呗,说他过两天来接孩子,阿爹回答道。绵绵不懂的望着他们。阿婆停了一会说,其实阿传是个女孩,我们知道她娘一直想要个儿子马上又要走了,就说是个儿子安慰她。哦,女孩有什么不好,女孩可是阿爹的小棉袄啊~边说边腻到阿爹的怀里去了。哦,都这么大的姑娘了,没几年都要做娘了,还粘着你爹,阿婆说道。谁要做娘了?我都还没嫁人呢~绵绵说着红着脸进了里屋。入夜,绵绵躺在床上回想这一天,从早上的采药到遇见他还有翠姨的死和阿传的降临,这真象一个故事。想着想着,她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绵绵满脸通红,哎,昨晚这么梦到了他呢~他的眼睛、鼻子和嘴,还有那个疤。昨和隔壁说好的,每天给阿传羊奶喝,但是羊得她家去放。阿爹要采药,阿婆要带孩子,放羊这差事自然落到她身上了。绵绵赶着这七八只山羊,没一会就来到一个小草坡,这有条小溪,还有几只牛悠闲的吃着草。绵绵又热又渴的走到小溪边,打算洗个脸喝口水,结果突然发现一个黑影在自己的身后,吓得差点就跌倒了水里,有人一把拉住了她。哎,怎么是你?绵绵问道。嘘,那人说道,指了指那边。绵绵看到水里有条蛇正向着自己爬来,哦,哪个女孩不怕蛇,她用颤抖的声音问道那我们怎么办?说是迟那时快,一把刀准准的砍在了蛇的七寸上。绵绵吓得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的。绵绵有双乌溜亮的眼睛,不过现在闭着,整张脸上最好看的就是她的樱桃小嘴了。喂,你干嘛?放开我,绵绵恶恨恨的说道。那人很知趣的松了手,可是此时绵绵重心不稳,溪边的苔藓又太滑,绵绵跌进了水里,她向那人大叫道,你拉我一把啊?那人又拉住了绵绵,绵绵走上岸站稳发现那人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是在笑话我吗?绵绵气呼呼的说道。女人真是麻烦,你说放,我就放,你说拉,我就拉,你怎么还这么气呼呼呢?说完,那人转身就走。绵绵想好象对哦,难道是自己无理取闹?难为人家还救了你两回,你就这样?绵绵看那个人还没走远喊道:你叫什么名字?我还没谢谢你呢~那人头都没回,摆了摆手就走了。绵绵何曾见过这样的人啊?村里大家都对她很热情,阿爹名声好再加上她长得漂亮,好多人都来家里问过,年轻人都赶着帮她,怎么会有这么无礼的人呢?绵绵想着,衣服湿了真不舒服,赶紧牵着羊儿就回去了。

第三天,绵绵依旧来到这小山坡山放羊,她四处走着想今天能看到他吗?为什么每次危险的时候都他都会出现呢?他是干什么的啊?也不知过了多久,绵绵一回神发现,羊少了一只,再数一遍还是少了。绵绵赶紧抽出系在外面做装饰的腰带和鞭子接到一起,将这几只羊栓在大树上,自己去找那只失踪的羊。咩咩~绵绵一边学着羊叫一边跑着找,就在她累的气喘嘘嘘的时候,发现不远处一只羊安静的在吃草,旁边一个人嘴里叼了根草趟在那里晒太阳,好一幅悠然自得的场景。绵绵走过去,一看,居然又是他,此时绵绵的脸通红的,不知是害羞还是生气亦或者是跑的。那人看到绵绵走过来,起身就要走。谢谢你,绵绵小声的说。你的羊?那人问。是的,绵绵说,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这几天每天都撞见你?你怎么天天在这?你什么都不用干吗?那人好像没听到,绵绵的问题,依然故我的向前走去。绵绵这时一把抓住了他问道,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不回答我就不放手。那好,我告诉你,我叫远道,最近在这个山上打猎,现在我可以走了吧,那人说道。那我为什么总是见到你呢?绵绵问。这个问题我还想知道,谁告诉我呢~远道说着,你还不放手吗?绵绵红着脸放了手说,谢谢你救我,要不请你去我家吃饭吧~算了吧,那人说着就要走。绵绵又一把拉住了他,他很用力甩开绵绵的手说,你都不认识嘛要请我去吃饭?绵绵说,我和阿爹说了你救我的事,他们都欢迎你的。楼王村很大,我还可以带你去玩,吃顿饭又不会少你一块肉。你不去,我就跟着你,反正我没事。远道真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这么说,现在想不去都不行了。那吃完这顿,我们就两清了,你绝不跟着我也不纠缠我,可以吗?远道说道。一听他松口了,绵绵高兴极了,立即答应了。绵绵赶着羊唱着歌儿蹦蹦跳跳的在前面带路,时不时还回头望望远道,好像生怕他突然不见了。远道跟在后面,他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遇到这个女孩,救了这个女孩,然后不断的碰到这个女孩。她快乐的象只小鸟,无忧无虑的飞翔在蓝天上。她单纯而害羞,时而气呼呼的,时而又温柔的望着自己。可是,他们不合适。他想着坚定的对自己说吃完饭一切都结束了。绵绵一边走,一边和他说着村里的事和人,这是个客家村,住着来自五湖四海的客家人。山上缺砖瓦,他们就拿泥土盖了房子,在当地叫土楼。土楼有各式各样的,有方的也有圆的,大的能住几百户,小的就住十几人。土楼冬暖夏凉,除了要经常整修外,十分适宜居住。绵绵指给他看方方一线天,就是透过两栋楼的屋顶中间隔着的窄窄的天,仿佛他俩之间的缘分,离得再近还是隔着,永远不在一起。这顿饭吃的很愉快,绵绵的家人很热心的招待了远道,吃完饭,远道就告辞了。绵绵说我送你。不用了,远道推辞道。没事,我喜欢晚饭后出去散步,当散步好了绵绵说道。他们一路走着,绵绵问了很多问题,问了远道的家人,问了远道家住在哪里等等,远道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理着。远道说自己是个孤儿,住在山里。好了,就到这吧,远道和绵绵在村口告别。你有个幸福的家,真好,说完远道转身走了。他的身影在月夜下显得那么苍白,孤独还有寂寞和萧索。绵绵看着觉得有种特别凄惨的感觉,突然她喊道,如果你喜欢,欢迎你常来我家做客。其实有句话她没说,她想说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绵绵家的欢笑、婴儿的哭声都让远道此时的心十分慌乱,他渴望有个家,有这样一个人牵挂着他,爱慕着他。可是他不配,他配不上这样好的绵绵,他不配有个家,他注定孤独。也许这一切都该在这一刻结束,从此他们再没交集。

绵绵好几天都没见过远道了,她觉得这时间足有好几个月那么长,她去了小溪边,去了小山坡可是哪里都没找到,今天她决定去那个他们第一次遇见的地方。虽然她很怕迷路,她怕再一次遇到野兽,但是她更怕永远见不到远道。当她看到那句青青河边草,绵绵思远道的时候,她觉得这是苍天的暗示,他们的缘分是天注定的,多神奇啊!她觉得也许应该试一试,老天对她不会这么绝情吧,不然干嘛让她遇到他。在小树林里她等了好久,找了很久,又叫又喊,可是还是没有看到远道,她丧气的靠在一棵树上,也不知怎么就睡着了。一觉醒来,天都黑了,阿爹阿婆该着急了,绵绵起身就要走。她忽然听到低低的吟唱,白月光在天涯的两端,白月光那么亮那么凉,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在心上却不在身旁,擦不脸上的泪光,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想流浪你的捆绑却无处释放。你是我不能说的伤…她着魔般循着歌声向前去,啊!她看到了他,是远道。他坐在树上,望着山坡下的村庄,轻轻的唱着,那眼神是那么的悲凉。绵绵这时什么矜持什么害羞都忘了,她奔向远道,站在树下大叫道,远道,不要忧伤好不好?你还有我?你不是一个人,不是。远道仿佛吓到了,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晚绵绵会从小树林里跑出来。你怎么在这里,远道跳下树问道。我来找你,我好久都没见到你了,绵绵低着头说着。这里很危险你难道不知道吗?这么晚天都黑了怎么还不回去?远道严肃的说道。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是要不是这么晚我也见不到你啊,绵绵说道,你关心我对不对。赶紧回家吧,不然你阿爹阿婆要来找你了,远道说完,转身就走。绵绵突然哭了起来,她蹲在地上,头也不抬的哭,她觉得好伤心好伤心,哭的连气都喘不上了。远道再也迈不出向前的脚步了,他回头看着那个缩在地上痛哭的女孩。他蹲了下去,扶起了她,用他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哄着她。绵绵泪眼朦胧的看着远道,哦,她爱他,她想要温暖他,她要给他一个家。绵绵一把抱住了远道脖子,这次我抓住了你,我绝不会放手了。我其实好怕,好怕,我怕再也见不到你,我怕你不喜欢我。不不不,我们不该再遇见,这是个错误,我配不上你,你该找个更好的会照顾你一辈子的人,远道一把推开了绵绵。绵绵盯着远道那大大的眼睛,仿佛要看到他的心里,他眼里是重重的悲痛,他眼里是浓浓的不舍,他眼里是满满的无奈,他眼里是深深的忧伤。你骗我?我不信,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要我?绵绵颓然的委顿在草地上哭着说。月光是那么皎洁,那么冰凉,绵绵觉得这夜分明寒冷的象冬天。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那不过是个美好的愿望对不对,事实是他们还是分开了~远道再也忍不住了,梨花带雨形容的就是此时的绵绵。哦,绵绵别在哭了,你哭的我心都碎了,远道跪在了草地上一把抱住了绵绵,我爱你,很爱很爱你。可是你不该跟着我,我是个不该有家的人。别这么说,绵绵一下捂住了远道的嘴,谁都该有个家,你有家,我的家就是你的家。远道亲了下,捂住自己嘴的玉手,羞得绵绵赶紧收回了手。远道握着绵绵的手说,我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有一天会有个人喜欢我,我会有个自己的家。是真的,是真的,绵绵说着拉着远道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你摸这是我,我是真的。这时,阿爹和阿婆的喊声传来了,惊醒了这对恋人。哦,他们找来了,我要回家了,远道,你不会还躲在不见我吧?绵绵问道。不会,明天小溪边见,远道说道。你赶紧走吧,要是被阿爹看到了还以为怎么了呢~绵绵催着远道走。是哦,他们看到了一定以为我欺负了你,远道嬉笑着和绵绵告别。这是绵绵第一次看到远道笑,那么甜,那么开心。哦,绵绵,终于找到你了!阿婆说着,一把拉住了绵绵的手,来让阿婆看看伤着了吗?怎么哭了?没什么,就是迷路了,天黑吓着了所以就哭了,绵绵说着。赶紧回去吧,大晚上的,绵绵你也不小了,该懂事了,以后别到处乱跑知道嘛~阿爹说着,三个人往家走去。绵绵走了两步一回头的,阿爹问,绵绵你怎么了?哦,没怎么,就是怕下次再迷路,我看看路,绵绵答道。远道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黑夜中,但这个晚上却永不磨灭的刻在了彼此的心头。

绵绵一晚上都没这么睡着,她激动,她喜悦,她想告诉所有人,但她谁也不能说。她起了个大早开始梳洗打扮,女为悦己者容说的就是她现在的心情。吃完早饭,她赶着羊就出去了。来到小溪边,没有看到远道,绵绵的心里有点失望,等了一会还是没来,绵绵突然想,远道不会不来了吧,昨天难道是骗她的~正想着,一个人拍了一下她的肩,她一抬头,啊!远道你来了,我没看到你,还以为你不来了了~绵绵惊喜的说。我迟到了,下次不会了,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远道神神秘密的从背后拿出一束花来。我喜欢,你真好,绵绵拿着花笑嘻嘻的说着。人面桃花相映红说得就是此时的绵绵,远道看得都傻了。绵绵脸红低下了头,噫,有鱼耶!绵绵惊叹的说。远道一看,笑着说,中午咱们吃烤鱼啦~你去拾柴火,别走太远哦!远道,拿起一个树枝,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刀,就开始削。很快这就变成了一个简易鱼叉,远道站在溪边一插一个准,弄了两条他就在溪边开始清洗。绵绵回来的时候,远道已经把鱼穿好,架好了,万事具备就差一把火。远道接过绵绵手中的柴火,细心的架好,从身上拿出火柴点上了。然后就专心致志的开始烤鱼,绵绵望着远道,觉得他们就你耕田来我织布的小两口,幸福满满的洋溢在胸口。绵绵?远道喊了一声,绵绵没应,看鱼看傻了?小馋猫,可以吃了。哦,可以吃了啊,哦,真香啊,刚才光想了都没注意,绵绵就要上手。等一会烫,我这就带了盐和馒头,将就吃吧,远道熄了火,拿出馒头和盐巴。绵绵挽着远道的胳膊,坐在远道旁,靠在远道肩上说,其实和你在一起,吃什么我都觉得很幸福,有情饮水饱啊~瞎想什么呢,虽然过不上很好的日子,但不会饿着你的,远道说着把那条大点的鱼递给了绵绵。怎么你不吃啊?绵绵说。我想看着你先吃,吃吧,远道说。绵绵拿着鱼吃了两口就哭了起来。怎么了?不好吃啊?远道一方面手忙脚乱的给绵绵擦泪,一方面关切的问道。不是,远道我觉得你以前一个人生活的太辛苦,你以前肯定顿顿吃馒头盐巴,以后我会好好给你做饭的让你天天都有好吃的,绵绵说道。绵绵~远道的眼中居然有点湿润,你是第一个关心我的人,我真没想到这辈子有福分让我遇见你,爱上你。两人就抱在一起,时而哭时而笑。

明月高悬,今夜是个满月,远道说白天有事,今个晚上见,依旧是在老地方。绵绵一边往溪边走,一边想着这几天他们放了风筝,爬了树,漫山遍野的跑着笑着,快乐极了,佛祖的世界也不过如此吧。绵绵到时,远道也到了,远道拥着绵绵坐在,小溪边看着天上的月,水中的月,心中的月。人圆月圆,花好月圆,哦,多好的词啊~远道,你在想什么啊?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绵绵说道。这时绵绵的身边飞来了一只萤火虫,你看萤火虫,顺着它飞的方向,哦,那边好大一群呢~绵绵和远道仿佛置身在萤火虫的海洋,不知哪里来了怎么多萤火虫,把他们包围,把他们环绕,好像它们是来祝福他们的。天空中,小溪中,点点荧光,连成一片,象天上的星星,象神迹。哦,太奇妙了,是不是远道,我觉得这是上天在祝福我们也,绵绵说着抱紧了远道的腰。远道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他何时见过这么多的萤火虫啊?哦,祝福,我也希望这是上天的祝福,远道喃喃的说。没过多久流萤散去,远道看着沉浸在美好中的绵绵,愣了一会,还是开口了。绵绵,我们离开这里好吗?远道商量的说。离开?为什么?我喜欢这里,我的家也在这里为什么要离开?绵绵问道。远道没有回到她,绵绵想了会说,要是你不想让我去你家住的话?你可以来我家住啊?绵绵还以为是因为远道是孤儿没有像样的房子呢~不,我不会去你家住,远道果断的拒绝了。哦,绵绵刚说出口就发现不妥了,这不是让远道做倒插门嘛,在加上结婚以后住在女方家多抬不起头啊~绵绵赶紧说,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好一阵子,谁都没说话,这是远道和绵绵同时开口了,你先说,远道说。我们一定要走吗?要去很远的地方吗?绵绵问道。远道看着绵绵略有凄楚和不舍的眼神,他真不知道怎么和绵绵说一定要走,要去很远的地方。是不是如果不走,我们就不能在一起啊?绵绵又问道,没有原因吗?远道摇了摇头,无奈的说,你要不想走就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过。绵绵摇了摇头,不,你说过,我听到了,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虽然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没有秘密彼此坦诚,但是我相信你,我理解你不说有你的难言之隐。不过这对我来说有些太突然了,我需要想一想,明天老地方我会给你答复。这时的绵绵好像一夜长大了,远道点了点头,拉着绵绵的手说,我知道难为你了,不过我还是希望我们能一起走,原因我以后一定会告诉你,相信我。

这一夜注定无眠,绵绵和远道谁都没有睡好,绵绵犹豫着怎么和阿爹阿婆开口,其实她真的舍不得他们,但是她也舍不得远道。远道不知道明天绵绵会做出怎样的决定?他不怀疑绵绵爱他的决心,但生活了这么多年的家岂是说走就能丢的呢?第二天,远道早早的就来到了小溪边,他回忆起他们相识的一幕幕,他不由的笑了。这时绵绵来了,她看着远道满是露水的鞋,你等了很久?绵绵问。没多久,远道说。远道,我跟你走,我想好了,我等会去和阿爹说,绵绵说。绵绵,你真好,我不会辜负你的,一定一定,我太高兴了,远道说着,欢呼雀跃象个孩子。远道高兴的拉着绵绵又叫又唱的,然后他们商量的各自回去收拾东西,明早就走。远道在绵绵额头上亲了一下说,相信我,明天将是个新的开始。绵绵深情款款的看了眼远道,点了点头。远道在回去的路上,不断回响着绵绵的那句我跟你走,他从没这么高兴过,他仿佛已经看到远方他们的小家里炊烟袅袅,欢乐无边的情形了。

什么的晨雾范文6

安房直子

一、壶中的小人们

一个寒冷的十一月的黄昏。

邮递员用力敲着一幢大建筑物的门。

“信——信——”

那家连信箱都没有。既没有门牌.也几乎没有窗户,只有锈住了的沉重的铁门.白墙壁巳熏黑,房子里一点声音也听不见。

(这种地方,会有人吗?)

想着,邮递员继续敲门。为什么?因为那信上写着:

东街 三——三——十一

菊屋酒店 收

而且,那建筑物,分毫不差是菊屋的酒库。

邮递员听说过,20年前,这一带有一家酒店,它的名字就叫菊屋。他还听说过,战争时,这几只剩下一个酒库,别的都被烧光了,家属和店员纷纷四散,酒店倒闭了。

但是现在,信却寄到仅存的酒库。

从那以后,世间完全变了样,镇的样子,街道的名字也变了。但是,那信封上确实写着现在的街名、门牌号。毫无疑问,就是这酒库。

邮递员再一次大声喊:“菊屋先生——”

然后,他把耳朵贴到铁门上。

里边发出咕冬咕冬的声音,接着,传来钥匙开锁的喀嚓喀嚓声。邮递员不由得往后退,说:“哪个——信。”

门吱地一声打开了。邮递员眼前,静静地站着一位身穿深蓝色碎白道花纹布衣服的老奶奶。

她年纪将近70了吧?不,腰弯得厉害,看上去象有80甚至90。她用力睁着小小的眼睛说:“我呀,是菊屋的闲居人。”

邮递员吃了一惊,说:“真的吗?我听说菊屋的人早都走散了,这镇上一个人也没有啦。”

老奶奶眯眯一笑。

“那还剩着一个人哪。”她说,“我在这酒库一直等着儿子的消息。都等了20年啦。啊,现在好容易才盼来信。”

老奶奶接过信,象祈祷似地放进怀里。然后说:“您稍微休息一下吧。作为送来好消息的谢礼,我请您喝珍藏的酒。”

邮递员觉得有点害怕,又觉得有点有趣。

酒库深处,朦胧地亮着一盏小小的灯,飘来酒和潮霉交混的奇异气味。

邮递员犹豫了一下,不过他这时想起,挂在自行车上的皮包巳空了,今天的邮递任务已经完成,可以轻松一下了。再加上老奶奶一个劲地让,他就说:“那么,只呆一会儿。”说罢,走进酒库里去。

库里好象洞穴一样.这是个长期不进光和风的无人问津的古老酒库。能住在这种地方的人,莫非是妖怪或幽灵?邮递员战战兢兢地去注视老奶奶的脸。

但老妈妈脸上一点也没有可怕的地方。她稀少的白发,拢在脑后。打了一个小小的髻。她眯细着眼睛笑着。在古老的大商店里,常会有这样的老奶奶。

“哎,请坐吧。”老奶奶说。

邮递员留神一看,眼前有一把交椅。库中出乎意料地成了临时客厅。古旧的圆桌子,四把天鹅绒椅子,熏黑了的煤油灯,铁炉子。这些用具,好象冰浴着魔法的光,朦胧地浮现在眼前。

邮递员坐在椅上,向炉子伸出双手烤火。

“现在,我请您喝暧和身体的酒。”

老奶奶说完,一直往里走,轻轻登上屋子尽头的酒桶,从高高的搁板上拿下一个壶。那是只有20厘米高的陶壶。老奶奶珍重地抚摸着壶,走回来,小心地把壶放在圆桌上.“这是我家珍藏的酒,叫做菊酒。”

“哦……”邮递员直眨眼睛,“菊酒,也就是说,是用做的酒吗?”

“对。”老奶奶点点头,“是那样的。用葡萄做的是葡萄酒,用梅子做的是梅酒,跟这个一样。不过,这可不是一般的酒。这酒呀,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稀奇东西呀。”

“哦,它的气味特别吗?”邮递员用一只手拿起壶,想嗅嗅气味。壶意想不到地轻。

“这、这里头不是空的吗?”邮递员扫兴地叫道。

老奶奶捂住嘴,象个淘气孩子似地咯咯笑着说:“所以,这是世界上从来没有过的酒。”

“您不会骗我吧!”邮递员不高兴了。他认为老奶奶是在耍弄他。

“别这样,别这样,别这样。”老奶奶把手放在邮递员肩上。

“您可不要吃惊啊。”她在他耳边小声响咕,“现在,马上要开始一件有趣的事了。”

说罢,老奶奶从怀里取出一块白布,摊开在壶的旁边。那是一块镶着花边的手绢。角上有一个小小的蓝色心形的刺绣。

准备好后,老奶奶对壶这样唱了起来:

造菊酒的小人,

这歌有特别的节奏。比方说,象南岛的鼓声……

出来吧,出来吧,

造菊酒的小人。

于是,从壶口飕飕放下一个细细的绳梯,直达到手绢的边上。

接着,一个小小、小小的人从壶里慢慢出来了。

邮递员屏住气息:“小、人……”他声音沙哑地嘟哝着,瞪圆眼睛,盯着那小人从梯子上爬下来。

那是个胖胖的男小人。系着很大的围裙,穿着黑色长靴,仔细看去,那长靴背面,连锯齿形的胶皮都有。手戴白色棉布手套,头戴有些散开了的麦秸帽子……一切都和真人一模一样。

“这就是造菊酒的小人。”老奶奶小声说。

小人蹦地跳到手绢上,仰面朝上,双手围住嘴,做出叫喊什么的姿势。

这一次,从壶里出来个女小人。接着,又出来三个孩子小人。

小人一家,都一律是围裙和麦秸帽子,还有黑色长靴。

(天哪,这真了不起!)

邮递员完全看呆了。

下到手绢上的五个小人,从围裙兜里,取出极小的绿苗,开始种植。大概是要在这手绢上培育什么奇异的植物。

象在变戏法,小人们陆续不断地从兜里取出苗来。眼看着手绢上,成了一片绿色的旱田。

“这些都是苗啊。”老奶奶低声说。

“真奇妙哪……”邮递员叹了口气,“手绢上居然能做出田……”。

还没喝酒,邮递员就兴奋了。他突然变得快乐得受不了。

象孩子时期把玩具兵摆在桌上时的那种心情,象在沙坑里做成小小的线路和隧道,在那里跑电车时的心情。啊,自从别了那小小的世界以后,过了有多少年呢?邮递员的每天,所有的日子,都是骑了红色自行车在镇中跑,只偶尔在星期天,躺着看看天空而已。

(相当长的时间,没有想过关于小人的故事啦。可是……

果真……果真有真的小人,我可从没料到有真的小人啊。)

邮递员的心里有点激动。

不久,菊苗长大了一些,能看到上面星星点点地辍着罂粟种子那么大的花蕾。

“那花蕾,要开花的。”老奶奶低声说。

眼瞧着,花蕾开花了。那边一朵,这边一朵……恰如在高高的天空,俯视着夜镇陆续亮起了灯火。

白菊、黄菊、紫菊……

很快,手绢上面成了五颜六色的田。

这时,五个小人一齐脱下帽子,摘起花朵来。摘下的花,全存放在帽子里。帽子满了后,他们飕飕地爬上梯子,把花倒进壶里。这是相当费力的工作,但小人们却快活地劳动着。

“唔,他们是勤快的劳动者呀。”邮递员十分佩服。

“是啊,这些人,不是一般的小人,是酒的精灵嘛。”老奶奶得意地说。

“酒的精灵……”

“对。比方说,酸奶酪里有酸奶酪的精灵,面包里有面包的精灵,还有,即使在米糠酱里,也有小人在劳动。跟这一样,这些人,是菊酒的精灵啊。他们总是穿着粗布衣服干活儿,过着快乐的生活。可是,如果这些人想穿漂亮的衣服,或者想过游玩的日子,他们就不是酒的精灵了,就会失去造酒的力量,变成一般的小人。”

“原来是这样。这些事,我以前一点也不知道。”

邮递员叹了口气。

一会儿,手绢上的全被摘完,五个小人捧着帽子,正要按次序回到壶中,回到那装满瓣的壶中——邮递员想:往后会怎样呢?

老奶奶把嘴贴近手绢,呼——象要吹熄蜡烛般地吹出一口气,于是,小小的田,消失得无影无踪,桌子上只有古旧的壶和白手绢。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手绢上,什么也没留下。只有角落的蓝色心形的刺绣,象个小点似地浮现着。

老奶奶把手绢整齐地叠好,揣进怀里,然后,她准备了两个酒杯。接着,她指着壶,说了和刚才同样的话。

“哎,这是我家珍藏的酒,是菊酒啊。”

老奶奶静静地拿起壶,往两个酒杯里,咕嘟咕嘟地斟上了酒。

确实,确实,那是酒,是香喷喷的、粘糊糊的饮料。

邮递员象被施了魔法,完全傻了。老奶奶慢慢地喝干了满杯的酒,然后闭上眼睛说:“这可是好酒哇。喝上一杯,心就清爽了。哎哎,你也别客气,喝喝看。”

邮递员被逼让不过,提心吊胆地喝了酒。

(那是上等的酒。)

忘记是哪一天,在局长先生家里,享受了法国的葡萄酒,这酒比那酒要好得多。

稍微有点的香味。)

喝完一杯,闭上眼睛,一片田浮现了出来。花上边,照着和暖的秋天的阳光……忽然,邮递员觉得,自己现在就坐在田正当中。五颜六色的花上,风儿唰——地吹过。

“不错,我头一次喝这样好的酒。”

邮递员非常赞赏,连着喝了五杯。

但是,不论怎样喝,消逝在壶中的小人再也没出来。

“小人上哪儿去啦?”

“他们有时看得见有时看不见。至少,这壶里装着酒的时候,人的眼睛绝对看不见他们。壶空了时再叫他们,他们又会出来造新酒,不过,他们一天只劳动一回。”

老奶奶快乐地笑了。接着,她象想起了从前,怀恋地说:“菊屋的人们,每逢有了庆祝事,就要喝这酒。正月,婚礼,节日……还有……啊,对,对,儿子在这里时也是这样。”

老奶奶灰色的眼睛注视着远方。

“为了重建烧掉的菊屋,儿子才出门的。从前,这一带一直是菊屋的士地,这样的酒库排列着十几个。没想到,战争结束,留神一看,就剩下了这一个酒库,其他都归别人所有了。

于是,儿子出外去挣钱。走时,他对我说:‘妈妈,希望您在这儿等我回来,我一定要回来重建菊屋。’我呀,相信儿子的话,就在这儿等着,真的。啊,今天是多么好的日子啊!那孩子终于来信啦!”

老奶奶嘭地一敲胸脯,取出刚才的信。

“哎呀哎呀,打算什么时候回来呢?”

她用手指撕开信封,从里面取出叠成四层的信纸。那儿用大字写着五六行什么。老奶奶迅速地看完后,“呵”地发出奇妙的声音。然后站起身:“这可不得了!”

“怎么啦?”邮递员吃惊地站了起来。

老奶奶没牙的嘴呼呼地喘着气,说道:“希望我马上去。

他赚了好多钱,财产一大堆,希望我去帮他料理。那孩子总是这样。”

老奶奶完全沉不住气了,急匆匆地围着桌子打转转,嘟哝着:“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必须马上去。”

“现在马上去?究竟去哪里……”

“特别远的地方呢……”

J老奶奶考虑了一会兀,猛一抬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邮递员,这样说:“我说你呀,当我不在家的期间,能不能代为保管这个壶?”

,“啊?”

事情过于突然,邮递员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老奶奶忽然小声嘀咕说:“我呀,也许一个月就回来。也许不凑巧,要一两年不在家,不在家期间,放在这里,要被偷走了可了不得,所以,能不能把这壶放在你家里?”

“唔,这个——要是光放……”

邮递员支吾着。老奶奶不容他多考虑,马上接着说:“作为报酬,您喝多少菊酒都没关系。刚才那样,叫出小人,让他们做新酒,你可以爱喝多少就喝多少。”

“真的吗?”

“啊,真的呀。我一眼就对你中意了,所以,我才放心地求你。这是幸运的酒哇,喝了它,肯定有好运。不过呢,”老奶奶突然用极其严厉的目光注视着邮递员的脸,补充道,“有两件事,你要牢牢记住。”

邮递员点点头,等待老奶奶的话。

“第一,造酒的情况,不能让任何人看见,也就是说,小人的事必须保密。”

“不错。那很简单。”

“即使对自己太太,也不能让看。”

“我还没娶媳妇哪。”

邮递员笑了。他觉得这样的事,简直太容易做到了。

老奶奶继续说。

“第二,你绝不许考虑用菊酒赚钱。”

“赚钱……就是不许卖菊酒吧?”

邮递员是个正直的人,当然不会有那样的想法。

“对。约定就这一些。打破它,会出大事。没准儿,会给你带来不幸。”

说罢,老奶奶把壶交给邮递员。邮递员战战兢兢地接了过去,然后,向老奶奶道了谢,走出酒库。

当酒库的门,在后面砰地关上的时候,外边仍然是黄昏。

大楼的那边,红红的夕阳,熊熊地燃着,市内电车,载着满员的乘客跑着。

邮递员把壶放进空皮包里,跨上自行车,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向绿信号灯的方向骑去。

二、新娘来了

邮递员独自一人,住在邮政局后面的小公寓里。

他的名字叫良夫。

他从远远的乡村出来,刚刚半年,还没有女朋友,再加上由于不熟悉工作,很容易疲劳。

就在这种时候,他保管了那奇异的壶。

邮递员良夫,对自己能有了不起的秘密,觉得高兴。他尤其感谢能白喝那上等的菊酒。

他把壶收放在自己房间的壁橱里。

到了晚上,他把窗帘全放下来,把壶轻轻搁在小桌子上。

然后,从自己的手绢中,选出最小的一块,摊开在壶旁。准备好后,他低声唱:

出来吧出来吧

造菊酒的小人

于是,从壶口飕飕地落下梯子,五个系围裙的小人就出来了。一切都跟老奶奶做的时候一样。

小人一家,从围裙兜里,拿出许多绿苗来种。开了花,摘下来,放进帽子,倒在壶里。反复好几次,等小小田的花都没有了,才又回到壶中。以后,良夫学着老奶奶的做法,“呼——”地吹掉手绢上的田,然后摇摇壶,那里头已经发出了哗啦哗啦的酒声。

一壶酒,恰好能喝一个星期。于是,良夫决定,每周星期六晚上,叫出小人来造新酒。

五个小人是忠实的。

只要良夫一叫,他们必定会出来,在手绢上一个劲儿地劳动。但是,小人象是造酒的机器,怎么跟他们说话也不回答。

小人懂得的话,似乎只有“出来吧,出来吧”那唯一的叫唤。

尽管如此,菊酒的确是幸运的酒。忧郁的时候喝了它,心情就变得开朗,疲劳的时候喝了它,疲劳就一下子被赶跑了。

良夫很快长胖了,脸色也好了起来。

这期间,良夫总想让朋友们也能喝这种酒。老奶奶并没有说不许给别人喝,只是说造酒时任何人都不让看见。

一天,良夫叫了两个邮政局的伙伴。他说:“从乡下寄来稀奇的酒啦。”

伙伴们欢喜地来了。良夫拿出前一天晚上造的酒招待伙伴。

“菊酒?哦,真稀罕!”

其中一个伙伴目不转睛地瞧着壶。

“嗯,是我妈妈做好寄来的。我家有很大的田哪。”

良夫用若无其事的口气说。

这样,良夫请了好几次伙伴。由于菊酒,他的亲朋好友多了不少。他想;这果然是幸运的酒啊。

这期间,来了更大的幸运。

那是新娘。

随着初春温柔的风,虞美人花一般的姑娘,出现在邮政局的前面。

她是南街花店的姑娘。

以前,良夫曾几次遇见过她。送信时,那个在花店前接信的长着粉刺的女孩子,就是她。

可是,春天这种季节,给人施了多少奇妙的魔法呵!这丝毫不引人注目的姑娘,有一天,看起来可爱得惊人,通身放着光辉。是阳光的缘故吗?是春风的缘故吗?还是店中满是花的缘故……

那天,良夫在花店前喊:“信——”

在镶着玻璃的店中,穿白色毛衣的那女孩子回过头来,而且在虞美人花的那边,眯眯一笑。然后,她打开玻璃门,接过信,用清脆的声音说:“您辛苦了。”

一句话,一件小小的事,但整整一天,女孩子的脸和虞美人的红花,在邮递员眼前闪闪忽忽,使他安不下心来。

第二次,邮递员记住了那女孩的名字。他大声念明信片:“惠美子先生,信!”

仍然是那姑娘打开玻璃门:“咦,给我的?谢谢。”.她笑了,雪白的牙齿一闪。

从那以后过了几天,邮递员给惠美子送去了没有邮票也没有印章的信。第二天中午休息,两人在附近的西餐馆一起吃了饭。

这样,良夫和惠美子越来越亲密,在一个明朗的四月的星期日,他们举行了婚礼。

惠美子搬到良夫狭窄的公寓里。

她是做饭莱,洗衣服,买东西都拿手的好新娘,并且,特别拿手的是打扫房间。

搬来的第二天,惠美子整理了那狭窄房间的各个角落。

当然,壁橱也不例外。

傍晚,良夫工作回来,惠美子急忙打听:“哈,这把壶是做什么用的?”

惠美子抱着菊酒壶,站在壁橱前。

“这么旧的东西,不能当花瓶,放在厨房里也碍事,喏,扔了怎么样?”她说。

听到这话,良夫慌了:“不、不能扔。这是替人保管的重要东西。”

“呀,到底是谁,让你保管这样的东西?”

“那是,那……”

良夫闭上了嘴。如果讲了酒库老奶奶的事,往后就必然要接触小人的事。老奶奶说过,小人的事,即使是太太也得保密。良夫迅速拿过壶:“没什么,这是一个朋友让保管的。可是,老也不来取。

不过,既然替人家保管,就不应该扔掉或丢失吧?”

“那倒是。”

太太点点头。良夫松了一口气,把壶收进壁橱里。但他还是不放心,又把它取出来放在搁板上,想想还是不放心,又放进了柜子里。

惠美子一直瞧着良夫的举动,觉得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

此后,良夫绝不再说壶的事。惠美子稍一提,他就一声不吭,露出不高兴的脸色。

这样,好几天,好几个星期,壶都被收在柜子里。

这件事,良夫搁在心里特别难受,他感到焦躁。

来了新娘,良夫不能造菊酒了。回到家里,再也没有一个人呆着的机会了。

(只喝它一口也好哇……疲劳都可以赶走啦……)

良夫每天都那么想。所以他希望,星期六下午或星期日,太太能出门一会儿就好了。

(很快的。只用10分钟或15分钟,菊酒就能造好。)

三、一只小小的长靴

一个星期日。

良夫试探着对太太说:“今天你到花店去,看看母亲怎么样?”

惠美子笑了:“哎呀呀,昨天刚去过呀。新开的蔷薇有好多哪。”

“哦,蔷薇吗?真好。你去要一束来好吗?”

“那,明天我去要吧。”

“不,今天就上。我现在马上就想要。”

“呀,于吗那样急?”

“因、因为,今天不是星期日吗?桌子上摆束花有多好……对,对,喝点长时间没喝的酒怎么样?”

听到这话,惠美子眯眯一笑:“好极了!那么,我马上去买酒吧。”

“不,酒由我来准备。我有珍藏的。所以,你赶快去要花吧。”

于是,惠美子欢欢喜喜地到花店去了。

“哎——工作啦,工作啦。”

良夫急忙取出表,放在桌子上。然后在旁边摊开手绢,轻轻叫:

出来吧,出来吧

造菊酒的小人

和平时完全一样。五个小人在手绢上,开始造出了田,跟从前一样地摘下花,运进壶中。

“快点快点!”

良夫用双手慌慌张张敲桌子。

到花店去,只用走5分钟。惠美子到花店慢慢聊天才好呢,可如果她兴冲冲地马上回来了呢……

“快点快点,让别人看见,可不得了!”

但良夫的声音,似乎根本没有进人小人的耳朵。他们攀上梯子的步伐一点也不快。

“哎,赶快赶快,还差一点!”

这时——门那儿,传来惠美子的声音:“我回来啦——”

良夫打了个冷战。

“快吧?我是急急忙忙去的。瞧——这么漂亮的蔷薇。”

惠美子嚷嚷着。

小人们终于于完活儿,四个人消失在壶中,最后一个人正在攀登梯子。

(糟啦!)

这时,良夫用指头抓住剩下的一个小人(那是孩子小人),按到了壶里。干这种粗暴事,还是第一次,他的心扑通扑通跳着。然后,他敏捷地朝手绢呼地吹口气,这才回过头,翻着白眼说:“呀,回来啦。”

惠美子抱着大花束,站在那边。

“哦,多好的蔷薇呀。真棒啊!”

良夫装做十分吃惊的样子,实际上,他浑身已是汗淋淋的了。

当天晚间,铺着白布的桌上,摆着蔷薇花和许多好吃的食物,还有那古旧的壶——喝过味美的菊酒,惠美子想:今天究竟是什么纪念日呢?

不过是一般的星期日呀,她感到有点奇怪。

星期一早晨清扫房间时,惠美子发现桌底下,有一块团得皱皱巴巴的白手绢。她一下子拾起来,展开看看,只见手绢里噗地掉下一个小小的黑东西。

那竟是一只小小的长靴。

仅有指甲尖那么大,但是,有细细的金拉链,背面还有锯齿形的胶皮。

(呀,这样的东西,怎么会……)

惠美子把靴子放在手掌上,目不转睛地看着。

(好象是小人的靴子……)

忽然,惠美子感到自己仿佛被拉进另外一个小小的世界,她眩晕了。她坐在桌前,长时间注视着这靴子……

(这确实是小人的东西。)

她一惊,抬起脸:(莫非他和小人认识吗……)

惠美子有点相信这世上真有小人。

以前,当她还是花店的小女孩时,曾经见过一回小人。

那确实是面包里的小人。

小人在正在发酵的面包里忙碌着。

妈妈在小墩板上揉面粉,惠美子确实看见,在她的手指间,有个白东西一闪动。

开始,她以为那是妈妈手指的影子,但妈妈去拿奶油,离开面包时,那东西还在。

小人穿着白衣服,戴着白帽子。仔细看去,墩板上,这样的小人有五六个,转动得使人眼花纷乱。每人的手里,都拿着麦秸一样的细棍。他们不时地把它叼在嘴中,往面粉里装空气。

“哇——!”惠美于发出大声喊,“妈妈,快来,快,快!”

听见喊声,妈妈跑过来。

“怎么啦,惠美子?”

妈妈看着惠美子的脸,在美子的心扑通扑通跳:“小人……”

说到这里,她眼睛凑近面粉去看,哪儿还有小人的身影,没有了。妈妈笑了:“读童话读得太多了吧!”

可是,看见烤得的面包,鼓得非常好,这不由得使惠美子相信,那是小人劳动的结果。

(一定有做面包的小人。没准儿,他们在什么地方集聚了许多,组成小人国。)

惠美子想。

现在,惠美子清清楚楚地想起10多年以前的这件事。她把搁着小小长靴的手合起,伸开,清晰地感到她的周围就有小人。

但是,那小人的靴子,为什么会只有一只,混进这房间里。同时,这房间里,还有一个怎么也闹不清的东西。

那奇怪的古旧的壶。

以前壶里是空的,昨天却装了酒.那酒叫做菊酒,好喝得惊人。

小人的长靴和旧壶——那天,惠美子呆呆地坐着想了一天。

从那以后过了一个星期,菊酒壶又空了。

照样是星期日早晨,良夫对太太说。

“喏,能不能去买点东西?”

“买什么?”

“烟。”

听了这话,惠美子一惊,捂住胸。接着,她拖上不成对的女凉鞋,跳出公寓,买了烟。又风一般地回来了。她抑制住心的冬冬跳,轻轻打开门,蹑手蹑脚地走进房间里。

这时,良夫背着身坐在小桌子前。惠美子轻手轻脚地靠近,从后面往桌上偷偷一看。

啊,那里的确有五个小人——同样的帽子,同样的围裙,穿着同样的长靴,在手用上动来动去。不过,其中有一个孩子小人,赤着一只脚。

(不出所料—一)

惠美子紧握住衣兜里的小小长靴。不禁大声叫道:“了不起!”

良夫吓一跳,回过头,“不行!”

他猛然用身体藏住桌子,而且拼命喊:“不许看,不许看……不行.不行啊……”

面对他的脊背,惠美子高兴地说;“我已经看见啦。”

然后,她坐在丈夫旁边,静静地嘀咕道;“多了不起的事啊,居然真的有小人。”

但良夫的脸,却是苍白的。他用大眼睛,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到底,让你看见啦……到底……到底……”

良夫低着头,开始小声地讲开了。在菊屋的酒库,遇见奇异的老奶奶,还有代保管壶时,和老奶奶约定好的事。

“约定有两件。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小人、还有,不能用菊酒赚钱。破了约,我会有坏运降临……”。

说完,良夫想,他真不该保管这把壶。他觉得,心口突然跳得厉害,象要生病,还是突然会变穷了呢?还是,还是……

啊,今后会有什么样的灾难呢?他胸中堆满了沮丧的念头,他抱住头:“真不该保管这把壶。两人住在一个家里,怎么能保证不让太太知道呢?”

“没关系。我以前也看见过小人,这不是第一回了。真的,我还是孩子时见的小人,也是这么大。那是面包里的小人。”

惠美子怀恋地瞧着手绢上面。

“你见过另外的小人吗?”良夫想起以前老奶奶讲的话。

“对。妈妈揉面的时候,我见过他们一眼。我从前就知道世上有小人。所以,现在又看见了这些小人,一点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事。喏,只要不让其他人知道就行啦。”

“是这样吗?”

对着良夫仍然苍白的脸,惠美子轻快地笑了:“嗯。我们对谁也不说,那就行啦。与其想会不会碰坏运,还不如想怎样跟这些小人友好吧。”

惠美子从西式围裙的兜里,取出那小小的长靴。

“这,就是这个小人的吧?”

良夫一惊。他这才知道,上次自己慌忙抓小人时,一只长靴掉在手绢上了。

惠美子把长靴轻轻放在田的角落,低声对孩子小人说:‘还给你靴子。”

但小人们什么也没回答,甚至连上边都不看。五个人都一个劲地往各自的麦秸帽子里收集,若无其事地……

对手绢上的小人来说,人类的声音,该是象暴风、雷声那么大吧。

“他们听不懂我们的话吗?”惠美子歪起脖子。

小人们摘光,捧着帽子,静静地回到壶中。最后的孩子小人,专心穿上惠美子放在一边的长靴,也慢慢地爬上梯子。

良夫嘟哝道:“对啦。小人的话,准跟人类的话不同。这些人能听懂的,只有‘出来吧,出来吧’这一种叫法。”

“这叫法,在他们听来,是怎样的呢?”

“大概象远处的风声,‘嗡——’的。”

“也许象打雷一样吧。”

这样说着说着,两人渐渐快活起来了。

四、玻璃珠

自从太太知道了小人的秘密后,又过了几个月。

邮递员的家庭生活一点变化也没发生,相反,两人仗着小人,生活得比以前快乐了。

造菊酒的工作,现在全由惠美子做。

良夫到邮局去,只剩下一个人的白天,惠美子把壶放在桌

上,轻轻、轻轻地叫小人:

出来吧,出来吧

造菊酒的小人

她很认真地叫唤着。接着,她仔细地一个一个观察下梯子

的小人们。她想方设法,想向这些小人们表示友好。

看得出来,小人一家,在手绢上一边劳动,一边不时互相点

头,互相笑着,但听不见他们发出一丝儿声音。

他们太小了——是的。大概象人类的耳朵,听不见蚂蚁

说话和下雪的声音一样吧。惠美子迫不及待地想和他们对

话,至少,应该让他们知道有自己这样一个人,在看着他们

呀。

一天,惠美子想出了个好主意。

她想送母亲小人—点礼物。

那天,惠美子望着手绢上的小人,翻来覆去地想着,给他

们什么东西才好。最后,她终于想出了一样好东西。

(对,对,那个好。)

她打开针线盒。那里放着一些金色的有孔玻璃珠,是她刺绣

毛衣时用剩的。

(串上这个,给那母亲小人做项链正合适。)

惠美子赶紧取出针和线。但这时,小人的工作已将近结

束,父亲小人捧着最后的花,爬到了梯子的中间左右,母亲小

人的一只脚,也搭上梯子。

惠美子停止做项链,急急忙忙把一颗有孔玻璃珠,放进母亲小人的帽子里。

小小的帽子中,小小的上,一颗玻璃珠,象金色水果一样噗嗒地掉了下去。母亲小人停止了爬梯子,同时,似乎在召唤大家。

父亲小人,回过身走下梯子。留在手绢上的孩子们,也集拢了来。他们好奇地瞧着母亲的帽子里边。

暂时间,五个人出神地注视着玻璃珠,然后,一齐仰脸向上,恰象我们仰望天空那样。

(他们看着我哪!)

刹那间,惠美子的身体僵住了。她觉得,小人们终于第一次看见了自己,从现在起,她要成为小人们的朋友了。

五个小人,仰面朝天地看了片刻,然后,扭过头,又按顺序去爬梯子。

他们象在说话,(怪呀,他们的一切和以往没什么两样。)

—一惠美子歪起头。(为什么他们不肯注意我呢?)

其实,小人们的眼睛根本看不见惠美子。

她大大了。

同时距离过远。

在小人们弱弱的视力看去,惠美子穿着的红毛皮衣,就象是远处晚霞的天空。一颗小玻璃球对小人来说,是天上送来的大圆宝珠。

这礼物似乎使母亲小人极其欢喜。

再一次出来时,母亲小人太太把玻璃珠象别胸针那样装饰在胸前。而且,她似乎为了感谢这从天而降的礼物,干活比往常更加起劲。

当母亲小人要回壶中时,惠美子又送给她一颗有孔玻璃珠。

母亲小人觉察到落在帽子里花上的玻璃珠,一下子笑了。她抓起玻璃珠,贴近眼边,看个没完没了。

知道了壶的秘密,惠美子有了另一种快乐。

那就是,把造好的酒,倒到漂亮的玻璃瓶里,送给熟悉的人们。

所有的人都欢喜菊酒。大伙儿都说,生下来还是第一次喝这样美味的酒。

因此,得到菊酒的人,一定要回来送谢礼,而且必定这么说:“下一回再求您了。”

或者说:“想让朋友也喝喝,请再来一瓶.”

惠美子突然忙起来了。

过不上几天,那十几个等着赠送菊酒的人,都开始轮流来询问了。其中,有人为交换酒,送来漂亮的钟表。也有人给惠美子织毛衣?——不,那人已经差不多把毛衣织好,在等着惠美子送酒来。

这样,以前一星期造一回菊酒,后来一星期两回,不久,隔一天就得造。

最后,惠美子只要一看见菊酒壶,眼前就浮现出这个那个太太的脸和各式各样的回礼。

时间不长,邮递员小小的住处,堆满了回赠的礼物:一人一双毛拖鞋,大电气台灯,壁挂,雅致的门帘,亲手做的点心,珍奇的水果,华丽的食器,出色的花瓶,等等。

良夫打量着房间里的东西,快活地说:

“菊酒果然是幸运的酒啊。”

这时,良夫有点忘记那酒库老奶奶的话了。

其后不久,良夫的送信地区变了,几乎不去酒库所在的东街。惠美子也常常忘记,那壶是“代人保管”的。

惠美子暗想:用菊酒做点买卖多好啊——(能不能不让任何人知道,偷偷卖呢……)

一次她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一天,意料不到的喜事进了门。

那天,惠美子跟往常一样,独自坐在桌前让小人造菊酒。

这时,不知是谁,在敲公寓的门。又是哪儿的太太来要酒了吧?惠美子用脆朗的声音“哎——”地答应后,走过去。

门外站着个没见过的男子.那人有礼貌地向惠美子鞠了躬,说:“我是车站前饭店的主人。”

他恭恭敬敬把一张名片递给惠美子,突然小声说:“听说您家有珍贵的酒。”

江美子一惊。那人又突然做出央求的脸色:“喏,请告诉我实话吧。大伙儿都说那酒十分好喝,您已经把它分给相当多的熟人了吧?还得到了各式各样好礼物吧?”

“……”

“我希望从今以后,您把那菊酒卖给我。”

“卖?那、那、不行。”

即使惠美子有过那念头,可这时也发慌了。她急忙解释说:“那酒只有一点点,是从乡下送来的,要说卖,那可……”

饭店主人打断惠美子的话:怎么样,一瓶5000日元?”

(5000日元……)

惠美于咕嘟地咽了口唾沫。然后,她心中暗暗盘算着。

(一瓶,5000元……)

说实在的,惠美子现在最想要的是钱,比什么礼物都想要。

先几天,报上登了卖房子的广告,是所小小的带院子的房子.可爱的阳台深处,雪白的拉门在闪光。那旁边,是间有向外凸出的窗户的西式房间,还有带门廊的大门。

“哟,这所房子真好哇。”

她看着叹息嘀咕着。丈夫斜眼看了看,说:“没有钱,什么也办不了。”

真的!这所房子的要价,带着许多个零呢。

现在,想起这件事,惠美子的心动摇了。

(不行,不行。)

她闭上眼睛。但饭店主人的声音,象早晨的新闻一样,清楚地流进她耳朵里。

“喏,怎么样啊太太?5000元一瓶,一天就要一瓶,您看行不行啊?”

(一天5000元……)

惠美子慌了神。

“恩……不、不……那个,那个……”

饭店主人从兜里掏出一个雪白的信封,好象已经说定了似的,干脆地说:“这是今天的钱。请劳驾给拿一瓶吧!”

惠美子不由得接过信封,接着,她跑进房问,急忙把刚造好的菊酒倒进玻璃瓶。她的手瑟瑟发抖,洒了不少酒。心底有个声音在嘀咕:“这不行,不行。”可是,那带院子的新家在脑子里一浮现,她就毫不犹豫地来到大门口,递过瓶子,低声说:“那个,这件事,暂时请对谁也不要说吧。”

饭店主人回去后,惠美子关上门,上了锁。她坐在房间正当中,心胸扑通扑通跳,打开那信封看。

里边确实有一张5000元的票子——她下意识地向四周看了看,飞速地把钱收在柜子抽屉里。

但还是担心,又把钱放在镜子后面。那也不行,又夹在日记本里。

(重要的秘密漏出去了。)

知道了这件事,良夫一定会发怒吧。

可这时,惠美子想起了母亲小人。

(我已经送给她礼物了嘛。)

惠美子打算以后一直给她送玻璃珠做礼物。而且觉得,用菊酒换成钱,是会被小人们允许的。

如今,惠美子胸中膨胀起一个很大的计划:赶紧离开这只有一个房间的公寓,搬到带院子的舒服的家里去。

(几年才能买到那房子呢?)

她心中暗暗盘算起今后积钱的计划来。

从那以后,小人们,每天每天都被惠美子叫出来劳动。

惠美子把从星期一到星期六造出的酒,偷偷卖给饭店,只有星期日造的洒,才为自己家留下。

一天的工作完成,作为奖品,母亲小人便得到一颗有孔玻璃珠。小人太太用细线把玻璃珠串起来,挂在脖子上。

小人脖子上的珠子增加一颗,惠美子的秘密钱就增加一张。这对邮递员的太太,当然是激动而了不起的事。

没想到有一天,饭店主人提出,希望惠美子能卖给他更多的菊酒:“这样出色的酒,轻易找不到。因为它,我家的客人增加了好多。每天两瓶怎么样?不,三瓶,四瓶,不论多少,我都买。”

“呀,真的?”

惠美子的脸变成蔷薇色。但,这件事可有点勉强。

因为小人一天只能出壶外一回,并且,一回只能出刚好一瓶的酒。到现在试了多次,都是这样。

“这,一天一瓶,已经很勉强了。”

惠美子遗憾地说。饭店主人却不让步:“别说这样的话,能不能想法再分给我一点?分给别人的份儿,能不能卖给我?至少一天两瓶。”

惠美子想:啊,如要真能做到,那该有多好啊。

“恩,想个什么办法看……”

惠美子这样回答。

以后,惠美子一连想了好几天。怎样才能一次取得两瓶酒。

一天,她终于想出了妙计。

“对呀!”

她啪地一拍手,赶紧打开柜子,拿出一块新手绢。那是特别大的手绢,摊开来,有以前的两倍。

(使用这个,田会扩大一倍,酒也应该能取得两倍。

这么简单的事,以前怎么会想不到呢?)

她把大手绢摊在壶旁,叫唤小人:

出来吧出来吧

造菊酒的小人

跟往常一样,五个小人从壶中出来了。母亲小人的项链已经相当长,一直垂到肚子上,闪闪发着光。而且,她的丈夫也正在做项链。大半下一回该是孩子们的了。

“玻璃珠,多少都有。所以,要拼命干活呀。”

惠美子嘀咕着。

比往常宽得多的手绢上,小人们一个劲地种苗,直种到各个角落。

“对,对,就是这样!”

直美子敲着桌子。尽管手绢大了,小人们的工作情况,却和以前丝毫没有变化。

但等到手绢上的工作全部结束,五个小人消失在壶中后,发生了麻烦的事。

惠美子刚吹去田,突然,酒从壶里溢了出来。

“不得了了!”

惠美子慌里慌张地去找抹布。这工夫,菊酒仍然象泉涌似的,嘟嘟地往外溢,桌上洒了刚好一壶的酒。

擦着湿桌子,惠美子很长时间地想这是什么原因。一会儿,她醒悟地点点头。

酒溢出来,那是当然的,因为小人们造出了平常两倍的酒。

(对呀,在酒溢出前,急忙把它挪到别的瓶里就行啦。)

惠美子点了好几次头。

第二天,一次获得两瓶酒的方法,终于成功了。

这样,惠美子开始一天卖给饭店两瓶菊酒。饭店主人特别高兴。

“谢谢。今后还请多关照。有多少我都买。”

(有多少都买!)

这最后一句话,留在惠美子的耳中,怎么也离不开。

有多少都……是的。哪怕是现在的五倍、十倍,饭店都会买的。惠美子心里直发痒。

(对,把田尽量弄大点试试看。)

第二天,壶旁边,代替手绢,摊开了包袱皮。下一次,更大的包袱皮。再下一次,用上了桌布!

桌布没法摊在桌上,改成铺在房间里的草垫上。

桌布的田地,对小人们来说,似乎太宽广了。

小人们种了一半苗,必定要擦一次汗,摘了一半花,也要擦一次汗。从前是快乐地、从容地劳动,现在是目不旁视,胡乱劳动了。即使那样,干完活,也得花费将近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对小人,也许长得象一个星期或者十天吧。登梯子回去的小人们的腿,有点摇晃了。

但小人一家,劳动得很好,大概是由于那玻璃珠。

(对,玻璃珠给他们带来快乐啦。以前他们干活象机器。

现在能带着快乐干活,是特别好的事呀。)

惠美子自己,也觉得有了快乐,她也比以前忙多了。吹去桌布上田的工作——不能简单得象从前那样,“呼——”

地轻轻一吹气酒行。等全部吹完,已经喘不上气,精疲力尽。

接着,趁造成的酒还没溢出,把它巧妙地装进瓶子,当她系着大围裙往瓶里装菊酒时,觉得自己似乎成了酒店的老板娘。

自从惠美子把菊酒换成钱以来,好多天过去了。

什么事也没有。连良夫都不知道。机灵的惠美子,只有良夫在家的星期日,才用原来那块小手绢去造菊酒。

什么事也没发生,惠美子暗中放心了。每逢一天无事地结束,她都要摸着胸膛松口气.慢慢地,她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因为这件事,是小人们跟自己的交易。只要小人得到玻璃珠,能欢喜地劳动,就对谁也不用顾虑。

五、小人们跳舞

从那天以来——从那寒冷的11月黄昏发生的事以来,过去了两年。

良夫的送信地区,又改回东街。

分别了很久,良夫又回到这条街来了。听到市内电车“嗡——”的声音时,良夫清楚地想起那天黄昏的事情。

(那老奶奶回来了吗?)

突然他对她有点怀念了。她是相信自己,让自己保管珍贵的菊酒壶的人。而且,自己家里,依仗着壶,得到许多的快乐。

(去看她一下吧?)

良夫想着。

(如果老奶奶回来了,明天就把壶还回去。)

良夫给街上的各家送着信,一点点向酒库靠近。在拐角的水果后一带就可以远远望见那酒库了。它夹在大建筑物中,孤独地站着,浑身都被战火熏得黑黑的。不料,等来到水果店跟前,良夫“啊”地屏住了气息。

酒库不见了。

酒库连影子都没有了。酒库的位置上,正在盖新的大楼。

粗钢筋架上,写着“XX建设”的白色覆盖物,在风中哗啦哗啦响。

(没有酒库,……没有……)

良夫心中断断续续地反复着这两个词。然后,他用颤抖的手指着那方向,向水果店的售货员打听:“那儿有个旧酒库吧?它怎么被拆了?”

水果店售货员答道:“啊,那酒库哇,很早以前就给毁掉啦。”

“哦……”

良夫感到,莫非是老奶奶把酒库卖给别人了?他歪着脑袋,又骑上自行车,穿过信号灯,靠近那正盖的大楼。

“喂,喂,这儿发生了什么事?”

邮递员问工地一个戴头盔的人。

“喏,这大楼是谁的?”

那个人“啊”地歪起脖子,然后说;“详细情况,我不太知道,原先,这儿有一个古老的酒库。”

“嗯,我知道哇。库里有天鹅绒的椅子,有间暗暗的客厅吧?”

“客厅?”戴头盔的人显得有些吃惊。

邮递员点点头。

“嗯。大概两年的;我给那酒库送过信。那时,里面的老奶奶,让我保管一个东西。”

“别胡说八道!”

戴头盔的人张大嘴叫喊。

“那里面怎么能住人,我毁仓库时亲眼看见的,里面是空的呀,连一个桶也没有。周围的墙壁破破烂烂,破得够厉害啦!”

听到这话,邮递员猛烈地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

他大声喊着,猛一回头,只见在工地劳动的许多人,都停住工作着的手,往这边看。邮递员不好意思了,急忙跨上自行车。

他沿着东街一家一家地跑,心想两年前的那件事,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嗯。那样的酒库里竟会住着人,这首先是可疑的……)

从那以后,良夫对做菊酒非常热心。为什么?因为每月卖菊酒的钱,比他从邮局领到的工资多好几倍。

每天晚上,他和惠美子给小人送谢礼,暂时沉浸在小人们的世界里,真有说不出的快乐。

等全体小人都挂上项链时,惠美子提议:“老戴那样的麦秸帽子,多可怜。喏,给他们一人一顶漂亮的毡帽怎么样?”

“啊,这是个好主意。顺便也给他们做鞋吧。不是那样的长靴,而是又轻又漂亮的鞋。”

听到这话,惠美子立即打开针线盒,剪起做帽子和鞋用的布来。由于尺寸太小,只好使用镊子,累得她眼睛都睁不开了。

此后,两人想方设法给小人一家赠送各式各样的礼物。

给母亲小人长裙子和带花纹的披肩,给她的丈夫有条纹的裤子和西装背心,给孩子们一色的蓝上衣。

最后,良夫做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东西。

那是豆粒般大的小提琴。这把小小的乐器,是良夫使用放大镜和镊子,费了一个晚上才做出来的。尽管小,却做得很好,绷着四根细琴弦,还有小小的、小小的弓。

两人把小提琴悄悄放在梯子下边,心情激动地等着小人们结束工作。

现在,小人们全都穿着漂亮的服装,母亲小人的长裙子,是庄重的天鹅绒;她丈夫的裤子,挺直而有裤线。孩子们的上衣也相当妙。同时,他们穿上了一式的毡鞋,看上去,轻快得象芭蕾舞鞋。

不料,由于服装过于华丽,小人们的工作,比以前更费时间了。

种苗时,母亲小人自己常因踩了裙子下襟而跌倒。父亲小人和孩子们,唯恐弄脏得之不易的上衣和裤子,因而十分留心。玻璃珠项链也净碍事。惠美于做的帽子,比以前的麦秸帽子小得多,搬运,特别费时间。做完一次桌布上的工作,五个人都累得摇摇晃晃的。

就在这个时候,小提琴被轻轻放在梯子下边。

父亲小人首先发现了它,提心吊胆地挨近去。接着,他叫来母亲小人。母亲小人看见小提琴,伸开双手,露出非常吃惊的样子。然后,她又把孩子们召集了来。

五个小人用下身,看了小提琴一会儿,当知道那是真的时,他们欢喜得跳了起来。比得到帽子、得到西服的时候还要欢喜!他们拉着手,围着小提琴站成一圈,咕噜咕噜地转开了。

“哦,他们喜欢音乐哪。”

“是啊,瞧他们那高兴劲儿。”

父亲小人先拿起小提琴,夹在下巴下面。他右手拿弓,在细细的弦上,轻轻、轻轻地来回擦。

小提琴似乎在卿卿地响。那是什么曲子呢?声音太小,两人的耳朵听不见。大概是三拍子的圆舞曲,因为母亲小人展开裙子转开了。跟着,孩子们也跳了起来。

“真棒!”惠美子喊道。

小人们完全忘掉造酒的事,蝴蝶般不停地跳舞。

确实,这天小人一家跟往常完全两样,特别兴致勃勃,甚至过于兴致勃勃了。

父亲小人拉着小提琴,猛然朝意想不到的方向前进。朝着桌布边缘——母亲小人和孩子们,一面跳舞,一面跟在后边。

一瞬间,惠美子的心咯咯一声,但已经晚了。

来到桌布边缘,父亲小人飘然跳到草垫上。

接着,他消失了。

跟着,母亲小人和三个孩子,也都陆续来到桌布外边消失了。

这只是一转眼的工夫。

良夫和惠美子脸色苍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他们上哪儿去了呢?”

惠美于掀开桌布看。又在草垫缝里寻。一个小人也没看见。

剩下的,只有空壶和大白桌布,还有小人们忘了的五顶帽子。

象从长梦中醒来一样,两人呆呆地坐着。

六、不安的日子

小人们虽然消失了,但卖菊酒得到的钱,都已积下了好多。

那正好能买一所房子。因此,两人想早点安个新家。

有那么一天。

和平常一样,良夫在东街,从这店到那店地送信。突然,意料不到的一行字,跳进他的眼帘:

菊屋酒店那字写在一块大得出奇的招牌上,刚做好,还有油漆的气味……

良夫一惊,停住自行车。他察觉到那儿确实就是原先古老酒库的位置后,不禁惊惶失措起来。

酒库后面,建成了钢筋混凝土的漂亮酒屋商店。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感到浑身发凉,呆了好长时间。

新的菊屋商店,镶着玻璃。排着好几个货架,穿工作服的年轻店员,正在摆货物。店前排着一排庆祝开业的花环。

(是这样啊,是这样啊。那老奶奶早就回来啦。大半,用儿子的钱,在酒库后开了新的商店……啊,怎么办……小人消失了,约定也毁了……)

抑制住心胸的冬冬跳动,良夫象逃跑似地离开了那里。那一天,他都记不得自己跑了哪些地方。

傍晚,他步履沉重地回到公寓,接着,把发生的事讲给惠美子听。

“新的菊屋酒店开业啦。老奶奶早就回来啦,可能就在那店里。不久,就会取壶来了……”

“……”

啊,从那以后,两人心中,整日沉甸甸地,还不时感到毛骨悚然。

这种感觉日益加重,没几天,白天两人不能工作,晚上也睡不着觉。只要呆着不动,就有不知来由的寒冷,从脊背上袭来。风吹门晃,也要按住猛跳的心,树叶影子映到窗上,也会蜷缩起身子来。

“我说,在这儿住着,可不太妙哇。”

“啊,尽量快点搬到别处去吧。”

于是两人每天都瞧新闻广告,找房子。

一天,一封信寄到良夫家。是一则出卖房子的广告。

广告上大字写着:

郊外绿荫之家。明天起便能住。

还登着张照片:红房顶,小而整洁的房子,另外,带有草坪的院子。房间的窗户上,镶花边的窗帘在摇动。而且,价格和两人存的钱差不多。

两人脸对脸,轻轻点了点头。

七、去红房顶的家

这样,两人买下广告上登的房子,稍稍搬了家。

他们和公寓的人们,和花店的母亲都没有告别。越快越好,远远地躲开去——良夫和惠美子,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等搬去那儿以后,再给他们写信吧。

两人来到车站,乘上去郊外的电车。

那是清晨第一趟电车,其他乘客一个也没有。

在仍然沉睡着的城镇大楼之间,电车咕冬咕冬地跑,一会儿,渡过铁桥,穿过杂树林,横穿过一片荒草的原野。

“红房顶的家在等着我们哪。”惠美子兴高采烈地说。

“嗯,这下放心啦。”

空荡荡的电车里,两人象小学生去远足那样地开心。

“马上就过隧道啦。”

良夫从窗户探出脑袋叫道。惠美子晃荡着两腿点头。

隧道可真了不起。整个电车象被突然吸进漆黑的暗夜中嗡——惠美子禁不住闭上眼睛。

这时,就在这时,两人产生了一个奇妙的感觉,仿佛连同电车和自己,都被一股什么魔力吸进一个神秘的小小的、小小的洞穴里.“哇啊——”

惠美子不由得发出一声尖叫。

等她猛睁开眼时,电车已穿过隧道,在白色的晨雾中,咕冬咕冬地接着跑。

“我头晕。”惠美子把手贴在额上。

“嗯,我也是。我觉得身子象在缩小。”良夫捂住胸。

但是,从电车窗口吹进的风,非常凉爽,两人一会儿就把这事儿忘了。

他俩在郊外的小车站下了车。

在寂静的站台上,良夫做深呼吸:“空气不一样啊。”

“嗯,风也不一样,天空颜色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