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中文期刊网精心挑选了诗经中关于爱情的诗范文供你参考和学习,希望我们的参考范文能激发你的文章创作灵感,欢迎阅读。
诗经中关于爱情的诗范文1
【关键词】 抑郁症;自我评价(心理学);家庭特征;青少年
【中图分类号】 R 179 R 395.6 R 749.4 B 848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0-9817(2007)03-0237-02
青少年精神障碍的发病率在过去二三十年里有大幅度的增长[1],抑郁是其中最常见的精神障碍之一,青少年有抑郁症状的高达18%[2]。笔者通过分析比较患抑郁障碍青少年的自我意识水平及其家庭环境,并探索其内在联系,为防治青少年抑郁提供一定的理论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选取2004年1-12月南京医科大学附属脑科医院儿童心理卫生门诊初诊的所有青少年重性抑郁障碍(major depressive disorder,MDD)病例56人为研究对象,年龄为13~18岁,平均(15.39±1.50)岁;
其中男24例,女32例,所有病例均符合美国精神病学会颁布的《精神障碍诊断和统计手册》第4版(DSM-IV)中MDD的诊断标准且未经治疗。同时选取年龄、性别、受教育程度与之相匹配,排除严重躯体疾病和行为障碍的在读学生60名为正常对照组。
1.2 方法
1.2.1 调查问卷 自制一般情况调查问卷、儿童抑郁障碍量表(CDI)、Piers-Harris儿童自我意识量表(PHCSS)、家庭环境量表(FES-CV)。
1.2.2 研究方法 先由所有受试者填写一般情况调查问卷及CDI量表,MDD组均≥20分,对照组均<20分。由2位医生分别根据美国精神病学会颁布的《精神障碍诊断和统计手册》第4版(DSM-IV)诊断标准对MDD组予以确诊,对照组予以排除患有抑郁障碍,诊断具有一致性。采用Piers-Harris儿童自我意识量表(PHCSS)、家庭环境量表(FES-CV) 对两组受试者进行测试。根据中国常模的评分标准[3],以PHCSS总分低于第30百分位(总量表粗分小于51分)判断为低自我意识水平,得分高于第70百分位(总量表粗分高于63分)判断为高自我意识水平。
1.2.3 统计分析 采用SPSS 13.0统计软件包进行分析,计量资料以“均数±标准差(x±s)”表示,均数比较用t检验,构成比比较用χ2检验。
2 结果
2.1 MDD组与对照组自我意识评定 MDD组与对照组低自我意识构成比差异有统计学意义(χ2=19.752,P<0.01)。见表1。
2.2 MDD组与正常对照组PHCSS各分量表得分比较 MDD组在行为、智力与学校情况、躯体外貌与属性、合群、幸福与满足项目上的得分均低于对照组,焦虑得分高于对照组。见表2。
3 讨论
研究显示,MDD青少年自我意识水平低。MDD组PHCSS总分及各分量表得分除焦虑高于对照组外,其他均显著低于对照组,表现为不合群,性格内向孤僻,缺少人际交流,没有幸福感与满足感,对自己的行为、智力与学校情况、躯体外貌均消极评价。MDD组表现出较高的焦虑因子得分,提示本组青少年MDD也可能存在较高的焦虑共患率。
患MDD青少年由于自我意识的缺陷,使其在校表现不良,较为孤僻,缺乏朋友,反过来会造成他们对自己缺乏自信,引起自我意识水平的进一步降低,甚至成年后也难以适应复杂的社会环境,容易自暴自弃。因此,对于MDD青少年,除了深入探讨病因,还应该给予情感上的支持与鼓励,缓解焦虑症状,提高他们的自我意识水平及社会适应能力。
诗经中关于爱情的诗范文2
1.教材分析
1.1教材的地位及作用
《蒹葭》是中等职业学校教材语文第一册诗歌单元的第一首诗,是《诗经・秦风》中的名篇。诗中主人公执著的追求容易调动学生的学习积极性,为本文的学习创造了良好的条件。通过《蒹葭》这首诗的学习奠定学生鉴赏诗歌和领略美的能力。诗的语言最凝练,最具音韵美,欣赏诗歌佳作能使我们感受诗人各具特色的情思和文采,同时让我们在潜移默化中增加文化底蕴,提高语文素养。
1.2教学目标
1.2.1知识目标
了解《诗经》的内容及表现手法。
1.2.2能力目标
(1)理解“兴”这种表现手法在诗中的运用以及重章叠句、反复咏叹的作用。
(2)理解“在水一方”这一意象,从而体会诗歌朦胧凄清的意境。
1.2.3情感目标
感受中国诗歌含蓄的表达方式,培养审美情趣。
1.3教学重点和难点
1.3.1重点
《诗经》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是我国现实主义诗歌源流,在文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学习相关的《诗经》知识,提高语文素养。《蒹葭》是《诗经》中的名篇,无论是其重章叠句的艺术形式,还是托物起兴的表现手法,在《诗经》中极具代表性,对后世的诗歌有着深远的影响,所以“兴”“重章叠句”也是教学的重点。
1.3.2难点
意象是诗歌中浸染了作者要借助它来表情达意的载体,引导学生去分析,去体味意象,最终感悟诗人所营造的意境。
2.学情分析
一年级的学生刚从初中进入中专,对于语文学习还比较重视,但是由于时展的因素,普遍的学生对于古代文学兴趣不高,想通过本次课引起学生读诗、读古文的兴趣。
3.教学过程
3.1创设情境,导入新课
由“爱情是人类永恒的主题”引出话题,让学生回忆所知古典诗词中关于爱情的经典名句,并由诗引到歌,播放一首关于爱情的歌曲,让学生来品味是何种情感。一曲结束后,告诉学生如此动听的歌曲它的歌词就来源于接下来将要学习的课文《蒹葭》。情感表述是可望而不可即的相思。创设情境是为了充分激发学生学习兴趣和欲望,自然引入本课的学习。
3.2了解“六义”,初识经典
课前布置预习让学生自主搜集相关资料,课上交流。教师小结。确定重点诗经“六义”。
3.3朗诵全诗,感受韵律
(1)教师播放示范配音朗读。意在疏通字音,并加强情感的
渲染。
(2)学生朗读,通过这一环节让学生用心体会诗中的感情基调。且“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反复朗读也能使学生理解课文大意,并为感受诗歌意境打下基础。
3.4感悟经典,畅谈影响
设置问题:“经典体现在哪些方面?至今仍有哪些因素影响我们?”分小组讨论,教师进行小结。设置这样一个问题,旨在让学生自主研读课文。而此题答案的设置涵盖了我所要展开的所有内容。学生不一定能全答出来,但也不是全然不会说。经由刚才对《诗经》的介绍,相信她们能说到“兴”,从书中的注解还能提到“在水一方”这一意象,还能讲到重复,反复,对于“重章叠句”这一说法不中亦不远矣。在教师小结的环节中,先肯定大家的表现,再把我后面要展开的内容PPT出示。
(1)兴
(2)重章叠句
(3)审美观念――含蓄美
(4)揭示一个哲理
3.5走近经典,历久弥新
这一环节,是对上面学生讨论的强调与补充。重点讲述“兴”和“重章叠句”。
(1)兴: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辞
结合课文:他物,自然景物。
诗中的景:季节(时间):秋 清晨 微凉
色调:冷色调
朦胧、凄迷
景中的情:求而不得,淡淡的惆怅(重章,焦灼,执着),清冷,寂寞
情与景:借景抒情、景中藏情,环境渲染、情景交融。
对后世的影响:
①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
②在后世散文中的运用
③金秋九月,秋高气爽,丹桂飘香,在这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我们即将迎来。
(2)重章叠句
因“兴”详细讲述了第一章节,余下两节,学生自读,通过讨论得出余下两小节同第一小节之间的相同点及不同点。从不同中看出时间的推移,作者情感的变化及情感的加深。
也由此对“重章叠句”做出解释。
对后世的影响:歌曲的反复咏叹,副歌重章。
(3)审美观念――含蓄美
这点学生并不能提到,由老师展开。
①朦胧的意境和情绪:朦胧美,中国第一首朦胧诗。
“伊人”作为中心意象,朦胧不清,飘忽不定。根据练习册上的题目,学生畅所欲言自己心中的“伊人”形象,最后教师总结历来对于“伊人”内涵的多种理解。即对诗歌主题的概括。最后引申到“在水一方”这个意境,结构是“追求者―河水―伊人”。由于诗中的伊人没有具体所指,而河水的意义又在于阻隔,所以凡世间一切因受阻而难以达到的种种追求,都可以在这里发生同构共振和同情共鸣。
③对后来文化和中国主流价值、审美观的影响――言有尽而意无穷,含不尽之意于言外。
(4)揭示一个哲理
人人追求目标,但失败是一种人生常态,成功者凤毛麟角,要享受过程与追寻的痛苦。
3.6布置作业
布置课的相关作业。
4.创新与特色
4.1切入点新颖
《蒹葭》传统的切入点是以“三美”为主,本堂课的设计从经典二字切入,探究经典的传承和历久弥新。《诗经》原名《诗》,因被儒家奉为经典而称为《诗经》,风是《诗经》的经典,而《蒹葭》最得风人深致。因而从经典中的经典中的经典切入更有新意,更能引起学生兴趣。
4.2更注重探究手法的一脉相承
4.2.1在探究兴的表现手法时,从三个层面展开。
(1)“兴”在古诗中的表现通过交流“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
……以葵起兴,最终表达“少壮不努力,老大徒悲伤”的情感。
(2)在后世的许多散文作品中景物描写也都映衬着人物的心理(一切景语皆情语)。
(3)当下开学典礼上领导的演讲中,经常会说道:“金秋九月,秋高气爽,丹桂飘香,在这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我们即将迎来……”
4.2.2在理解重章叠句这一表现手法时,联系学生感兴趣的流行音乐加强对重章叠句表达效果的体会。
比如:歌曲的反复咏叹,副歌的重章。
紧密联系下的语言状况阐述,诸如:“爱你,我爱你,真的爱你,我是真的爱你,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相比较之下《蒹葭》“溯洄从之”“溯游从之”更显得含蓄雅致。
4.3对内涵的探究更深刻,对学生的成长更具指导意义
诗经中关于爱情的诗范文3
李 白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诗文解释
在花丛中摆上一壶美酒,我自斟自饮,身边没有一个亲友。举杯向天,邀请明月,与我的影子相对,便成了三人。明月既不能理解开怀畅饮之乐,影子也只能默默地跟随在我的左右。我只得暂时伴着明月、清影,趁此美景良辰,及时欢娱。我吟诵诗篇,月亮伴随我徘徊,我手足舞蹈,影子便随我蹁跹。清醒时我与你一同分享欢乐,沉醉便再也找不到你们的踪影。让我们结成永恒的友谊,来日相聚在浩邈的云天。
词语解释
独酌:一个人饮酒。
成三人:明月和我以及我的影子恰好合成三人。
既:且。
不解:不懂。
徒:空。
将:和。
及春:趁着青春年华。
月徘徊:明月随我来回移动。
影零乱:因起舞而身影纷乱。
交欢:一起欢乐。
无情:忘却世情。
相期:相约。
邈:遥远。云汉:银河。
名家赏析
诗文赏析一
《月下独酌》一共四首,这是第一首,是一首抒情诗,是作者抒写他自己孤独寂寞、以酒浇愁的苦闷心情。虽然是个人感情的抒发,但也是和当时现实有关的。
李白参加政治活动的时候,唐王朝已开始腐化,是李林甫、杨国忠和皇亲贵宦们当权的黑暗时期。他们纠合党人,排挤异己。李白既“非廊庙器”,又是性格傲慢,当然必为他们所不容。因而在政治上始终不得志,从而对现实不满。但作为封建士大夫的李白,既无力改变现实,也看不到其他的前途,因而他感到孤寂和苦恼。本诗通过对月独酌,集中反映了这种思想感情。
这首诗虽然以饮酒赏月为题材,但作者是通过这些题材来抒发他对当时现实的不满的。它和那些帮闲文人所写的风花雪月的诗作有根本的不同,在那狂歌醉饮后面隐藏着“愁多酒更少,酒倾愁不来”的忧郁、愤懑的情绪,这情绪多少体现着李白不与封建统治者合作的反抗精神。
诗文赏析二
这是一个精心剪裁出来的场面,写来却是那么自然。李白月下独酌,面对明月与影子,似乎在幻觉中形成了三人共饮的画面。在这温暖的春夜,李白边饮边歌舞,月与影也紧随他那感情的起伏而起伏,仿佛也在分享他饮酒的欢乐与忧愁。
从逻辑上讲,物与人的内心世界并无多少关系。但从诗意的角度上看,二者却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这也正是中国诗歌中的“兴”之起源。它从《诗经》开始就一直赋予大自然以拟人的动作、思想与情感,如“月出皎兮,佼人僚兮”,“愁月”“悲风”等等。李白此诗正应了这“兴”之写法,赋明月与影子以情感。正如林语堂所说:“它是一种诗意的与自然合调的信仰,这使生命随着人类情感的波动而波动。”
但在诗之末尾,李白又流露出一种独而不独,不独又独的复杂情思,他知道了月与影本是无情物,只是自己多情而已。面对这个无情物,李白依然要永结无情游,意思是月下独酌时,还是要将这月与影邀来相伴歌舞,哪怕是“相期邈云汉”,也在所不辞。可见太白之孤独、之有情已到了何等地步!
斯蒂芬・欧文曾说:“诗歌是一种工具,诗人通过诗歌而让人了解和叹赏他的独特性。”
李白正是有了这首“对影成三人”的《月下独酌》,才让我们了解和叹赏他的独特性的。
今天,无论男女老少,任何一个中国人,只要他举杯浅酌,都会吟咏“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以表他对所谓风雅与独饮的玩味。而这首诗的独特性,早已化入我们民族的集体无意识之中了。
诗文赏析三
我歌唱时月亮徘徊,我起舞时影子零乱。清醒之时一起欢聚,酒醉以后各自分散。此诗通过奇妙的想象描写了一个以月影为伴的诗人酣饮歌舞的奇特场面。诗人化无生命的自然物为有生命有情的人,和它们一同饮酒、唱歌、起舞,并且还要和月亮结成亲密无间的好友,充分反映了诗人孤傲、清高、狂放不羁的情怀。当然,这正是诗人对世俗厌倦、对现实失望的反映,是一个具有远大抱负的人不能施展才能,终生不得志的痛苦心情的流露。全诗以动写静,以热闹写孤独,取得了强烈的艺术效果。
李白简介
李白(701-762),字太白,号青莲居士。祖籍陇西成纪(今甘肃天水附近),先世于隋末流徙西域,李白即生于中亚碎叶。(今巴尔喀什湖南面的楚河流域,唐时属安西都户府管辖)。幼时随父迁居绵州昌隆(今四川江油)青莲乡。
他的一生,绝大部分在漫游中度过。天宝元年(742年),因道士吴筠的推荐,被召至长安,供奉翰林。文章风采,名动一时,颇为玄宗所赏识。后因不能见容于权贵,在京仅三年,就弃官而去,仍然继续他那飘荡四方的流浪生活。安史之乱发生的第二年,他感愤时艰,曾参加了永王李的幕府。不幸,永王与肃宗发生了争夺帝位的斗争,兵败之后,李白受牵累,流放夜郎(今贵州境内),途中遇赦。晚年漂泊东南一带,依当涂县令李阳冰,不久即病卒。
李白的诗以抒情为主。屈原而后,他第一个真正能够广泛地从当时的民间文艺和秦、汉、魏以来的乐府民歌吸取其丰富营养,集中提高而形成他的独特风貌。他具有超异寻常的艺术天才和磅礴雄伟的艺术力量。一切可惊可喜、令人兴奋、发人深思的现象,无不尽归笔底。杜甫有“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寄李十二白二十韵》)之评,是屈原之后我国最为杰出的浪漫主义诗人,有“诗仙”之称。与杜甫齐名,世称“李杜”,韩愈云:“李杜文章在,光焰万丈长。”(《调张籍》)。有《李太白全集》。
关于月的意象
“月”在中国文学中出现频率成倍增长,至晚唐北宋达于巅峰。“月”自从进入人的审美视野,便不断派生、衍播出介蕴不尽的象征喻指。
我们知道,月虽然只是自然界中一个纯客观的物象,但它却逐渐成为华夏之邦人化自然的组成部分,成为诗人某些特定情感的信息载体。正是由于作者在创作时的处境情怀不同,从而导致了他们作品中“月”这一意象的不同思想内蕴,它们在规定的语境中,展示出了难尽言表的情感流程及其集中鲜明的价值取向。他们借月来抒怀言志,因而望月思乡,望月怀人,望月感怀几乎成了诗词中的永恒主题。
下面从几个不同侧面归纳分析一下唐宋词中“月”这一意象丰富而深刻的内涵:
(一)“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月本无情,人却有意。月亮的阴晴圆缺,其实只是普普通通的自然现象,但它却映射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在以月破状分离这一意象的词作中,又可细分为两小类:
(1)送别之作中的“月”。
“多情自古伤离别”,离别时的那种落没与惆怅的心情是无以言表的,面对即将离去的亲朋好友,只能是“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此时此刻的月亮也带有几分凄切伤感的色调。“杨柳岸,晓风残月。”柳永《雨霖铃》;以上送别词中的诗句,具有一个明显的共同点,即“月”的意象都并非“圆月”、“满月”,而是“残月”、“新月”。对于这一点,我认为可以从两个方面去理解,一是从自然科学角度分析,古人远行,多启程于黎明之前甚至夜半时分,此时月将西斜,月亮表现出来的特征便是残缺 的、低垂的、朦胧的,因此,运用“残月”、“陇月”等意象是符合实际的,是真实的客观描写。
(2)怀古、亡国之作中的“月”。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年年花开,岁岁月圆,但常常是物是人非,如今之明月,犹当时之明月,可如今的人事情怀却已大异于当时了。面对依旧高悬于天的明月,此刻心中难免会涌上一种凄楚的感觉,那难以预料的世迁,只有明月才能作证,正如张若虚在其《春江花月夜》中所叹:“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二)“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爱情作为一个永恒的主题,在唐宋词中有很大一部分就是描写男女间纯真爱情生活的作品,读来让人有一种纯朴温馨之感,余味无穷。在这类表达爱情的词作中,“月”的意象除了用来烘托渲染幽会时那种恬静温馨、柔情蜜意的氛围之外,也是借月亮的皎洁无瑕来象征青年男女间爱情的纯真,给人以美的享受。
在这类词中,“月”的意象变得美丽而朦胧,色调也较明朗,不再给人以忧伤的感觉,而且往往与“花”相映,充满了诗情画意。如“携手看花深径,扶肩待月斜廊。”(贺铸《西江月》,这两句极其生动地写出了男女欢会时在花光月影环境中卿卿我我、情意绵绵的情态,给人以温馨旖旎的印象。而“闲云归后,月在庭花旧栏角。”由此可见,月与花的意象组合是男女爱情的象征。
(三)“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以月写相思,自谢庄《月赋)“美人迈兮音尘胭,隔千里兮共明月”之后,代不乏人。因为千里共月最易引起相思之情。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然而对于漂泊在外的游子和戍边的征人来说,泪却是常流的,有谁能抵御那久别家乡亲人的孤独之苦呢?
另外,再如:温庭筠的《菩萨蛮》:“花落月明残,锦袅知晓寒。”这里所举的例子中的月大多是“残月”、“斜月”的意象,这主要是想表现思妇们由于丝丝哀愁,缕缕离恨而整夜难眠,展转反侧,直到天明。真是独处深闺,幽梦难寻,灯尽梦回,更觉寂寞难堪。这种以象表意,以景结情的“残月”更有一种动人心魄的艺术魅力。
(四)“我寄愁心与明月” 。
我国是一个有着二千多年封建社会历史的国家。那个时代,在森严的等级制和严格的家长制束缚中,连男子都要遵守许多封建礼法,就更不必说青春年少的女子,她们被绑缚在严格的“三纲五常”的道德伦理规范之中,几乎被剥夺了最起码的人生自由,她们无权随意走出闺阁抛头露面,无权自主爱情婚姻,从肉体到精神上都遭受着严重的摧残。然而,她们毕竟是有血有肉、有情有意的少女,对自由美好幸福的爱情婚姻的追求正是她们这个年龄的特征。可是她们隐密的“闺情”又能向谁倾诉?只有那轮天边的明月才是知音,才是她们痴痴倾吐情愫的对象。正如韦庄在《女冠子》中写道:“除却天边月,没人知”。把明月引为知己,这倒更显出了人间的孤独,“明月不知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在这一类表达少女“闺情”的词中,“月”是作为一个虚实结合的意象出现的,此时常常和“梦”的意象组合在一起,表达一种“觉来知是梦,无胜悲”的情感,说明少女们把月作为她们倾诉对象的空虚缥缈,迷茫惆怅。这样便能达到虚实相间,相辅相成的艺术效果。
(五)“庐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唐诗宋词中写女子伤春惜别之情时,常常用“月”来比喻象征这些纯结、美丽、多情的女子形象。如晏殊的《烷溪沙》中“鬓弹欲迎眉际月,酒红初上脸边霞。”他用“月”与“霞”来隐喻女子的眉和脸,从而让人可以想象出这位姑娘的美艳。
(六)“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以上的五大类中,显而易见“月”都是深深地打上了人的情感烙印的,有喜有悲,有着丰富的情感内蕴。但有时,月亮似乎又不那么多情,欧阳修在他的《玉楼春》中不是说:“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吗?细细体味一下,其实不然,应该说此处的“月”的意象内涵更加深刻丰富。如果从情感上说,此处的否定正是对前面所分析的五大意象内涵的肯定,因为正是那些“有情之月”才使得欧阳修有了独创新境的“无情之月”。他认为李后主之《虞美人》词中的天边明月与楼外东风,固原属无情,何干人事?只不过就是有情之人观之,则明月东风皆成为引人伤心断肠之媒介了。事实上,他是从情感上转入了一种理念上的反省与思考,是透过了理念才更见出深情之难解,是对离别无常之悲慨陷入极深之后发出的对人生乃至整个世事沧桑的一种无可奈何的悲叹与。
诗经中关于爱情的诗范文4
关键词:穆斯林文化;玉象;月象;结构形式;表意特征
中图分类号:1206.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905X(2011)05-0135-03
《穆斯林的葬礼》是回族女作家霍达创作的一部长篇小说,曾荣获第三届茅盾文学奖,笔者认为它之所以被称“奇”,除了其故事中人物的身份奇――穆斯林、回回,职业奇――琢玉手艺人、玉器收藏家,风格奇――月光笼罩下的浓郁的宗教神秘色彩等,还在于作品对“月象”、“玉象”的创造性运用,即用常在诗文中寓意的“月”、“玉”意象来结构全篇,并基于意象的传统内涵重新赋予小说本体需要的新内涵,以及多种意象表意手法的运用等,从而获得只有本篇独有的全新的形式特征和表意特征。
一、月象玉象交错结构全篇
自从《易传・系辞上》“子曰‘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然则是圣人之意其不可见乎?子曰:‘圣人立象以尽意,设卦以尽情伪”,立象以尽意就成为一种文学传统。文字和语言是有限的,人要表达的情感和意义是无限的,有限的文字和语言难以穷尽无限的情感和意义,所以要借助“象”去表达,以补救言之不足,无限延长语言的表意功能。
“象”即“意象”的简称,是指在诗文中寄寓作者思想情感的物象。“物象”则是客观存在的物体,它既可以是有生命的,也可以是无生命的;既可以是美好的,也可以是丑陋的。但当赋予人特意要表达的意义和情感时,“物象”就成为“意象”,也就具有强烈的感彩了。
月象,即中国文人寄寓丰富情感的意象,所谓“月下美人”,“仰日月而诉幽怀”等。月光的柔美和皎洁代表女性的阴柔之美,月亮是人间情感最好的见证与倾诉伙伴,月可以激起人类最美好的思情等。月亮走进文字,扩展了文字的表意空间,增加了文字的表意美感,成为扯也扯不断的文人情结。
玉象,也被文人广泛运用于诗文中,作为作者丰富情感和内涵的寄寓。首先,玉是青年男子佩戴的物件,常可以作为爱情的信物和见证,如“青青子佩,悠悠我思”,“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其次,玉还用来比喻美好的外貌和德操,“白毛纯束,有女如玉”,“彼其之子,美如玉”,玉圆润光滑、色泽晶莹柔美,成为宁静和美的女性与温文尔雅男性的美好喻体。
作为回族女作家的霍达,长期生活在汉文化的熏陶渐染中,月象、玉象的美好寓意正好契合了其“清真”的民族身份和民族诉求,或者说,汉文化和回文化在历史长河的交融中,也难以分清彼此,所以作者让《穆斯林的葬礼》笼罩上了清亮的月色和温润的玉泽。表现最为明显的是,小说用月象玉象交错的章节形式结构全篇,显示出独特的形式特征。
小说前有序曲,后有尾声,中间十五章。十七个部分一月一玉,月玉交隔,分别为“月梦一玉魔一月冷一玉殇一月清一玉缘一月明一玉王一月晦一玉游一月情一玉劫一月恋一玉归一月落一玉别一月魂”Ⅲ。曾拟将章名组成“月”、“玉”开头的诗联谋取类似章回小说开场立旨的用意,却不可得,也见作者并不拘袭传统,有自我独特的创造。
序曲始于“月梦”。天上有明月,年年照相思。小说主人公之一――梁冰玉因不得已的原因,长滞国外,已至暮年,乡思难抑,更有对亲人、女儿的牵挂,于是远涉重洋,来到家门前圆梦,却物是人非,凄凉落幕……
小说使用倒叙手法,将故事从1979年推回到民国时期的1919年。以“玉”为线索,用十五章的篇幅讲述了一个穆斯林玉器世家在60年里的兴衰变迁、情感纠葛。从“玉魔”到“玉别”,以男主人公韩子奇为线索,追述这个穆斯林家庭与玉的不解之缘,抒写了一条氤氲不息的玉的文化长河。另一条线索由“月”带出,从“月冷”到“月落”,围绕女主人公韩新月,抒写这个家庭两代三个女人的爱情纠结与悲剧。
尾声“月魂”照应序曲想圆梦却破梦,让梁冰玉在女儿韩新月的坟头前,聆听到了由楚雁潮的小提琴拉出的如泣如诉、如新月弯弯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告慰着小说中这两位痴情而又失情者,也告慰着天下所有因情而困厄着的人们。
梁冰玉、韩子奇、韩新月本是有爱情有亲情的真正的一家人,却因触犯教规,天各一方,落寞度日;韩子奇、梁君璧、韩天星,本是有婚姻有血缘的合法的一家人,却因情感纠结各怀心事,尴尬过活。“月”和“玉”就这么串起了这个错综复杂扯不断理还乱的传奇故事。
两条线索平行却互不游离:玉是昔,月是今;玉阳刚,月阴柔;玉主事业,月主情感。玉中有月,月中有玉,犹如两条河流相融相会,相彰相衬。读起来古今穿梭,阴阳并具,视野开阔,情感浓郁。“创制这种对奏式的复调结构,并非作者故弄虚玄,作无意义的技巧游戏,而完全是从表现内容的需要出发而进行的一种艺术创造”。
月象、玉象对篇章的组合除了大处的表现外,在细节上也作了多处设计。单就第一章“玉魔”而言,一开篇对主人公活动的主要场所――一座规整的四合院的对联“随珠和璧,明月清风”、“博・雅”的描写,就定了全篇基调,除了言明主人公超凡脱俗的志趣外,也昭示着玉象线索叙事的博大精深,月象线索叙事的优雅细腻。小说类似这种让人会心的精巧设计比比皆是,其技巧性还是很明显的。
二、玉象月象的创造性表意系统
《穆斯林的葬礼》对玉象、月象的创造性运用并不单单是用来结构篇章,其丰富的文化内涵继承了传统并超越了传统,表现出明显的创新性。这一特点在玉象的运用上表现得更加突出。
传统中的玉象或用来指人美好的德操,或用来喻人优雅的外貌,或用来象征人高洁的品格,而《穆斯林的葬礼》中的玉象,除了被作者寄寓这些传统的内涵外,还被作者赋予民族精神、历史、玉文化等更多新的内涵,成为全书最重要的民族文化表意系统。这种创新的背景应该是20世纪90年代文学承担弘扬人文精神任务的凸显,和后来荣获茅盾文学奖的长篇小说《白鹿原》、《尘埃落定》、《额尔古纳河右岸》、《秦腔》等在传承民族文化方面呈现一致性。
作者借穆斯林传道者吐罗耶定之口道出了穆斯林与玉的不解之缘:“穆斯林和美玉珍宝有缘啊,和阗玉出自新疆,绿松石产于波斯,猫眼石产于锡兰,夜明珠来自叙利亚……”同时,吐罗耶定对伊斯兰教的执著信仰,对穆斯林圣地阿拉伯麦加的向往,视钱财如浮云、四海回回为一家的宗教情结,都如玉一样纯洁与坚定。玉象也就成为回民族精神的象征。
正因为回民族与玉有着难解之缘,所以当韩子奇跟随吐罗耶定布道来到玉器世家梁亦清家里遭遇到精美的玉器时,立即被迷住了,随即将对真主的信仰转移到了玉上,从而引
出了与玉有关的源远流长的回汉交融的玉文化历史,以及因玉贸易连接的世界玉文化历史。玉象传承了历史与文化。
回民族没有单独的玉文化历史,回族的玉文化是在与汉民族玉文化、世界玉文化相互交融中发展起来的。作者用奇珍斋主梁亦清收当时叫易卜拉辛的韩子奇为徒的场景道出了这一文化交融形式。韩子奇面对梁亦清祖坟上埋葬着的世代先人,向师傅询问玉器坊的祖师爷,梁亦清却无从回答,因为他只知道北京玉器行业的祖师爷是丘祖。丘祖既是汉民族玉器行的先祖,又是回民族玉器业的先祖。而韩子奇的“玉魔”精神,更多的是对“博雅”宅里的被人讥为“玉魔”的汉民族藏玉老人精神的继承。也就是说,韩子奇的玉精神,不仅是回民族的,更是汉民族的。玉,是民族文化融合、民族精神传承的象征。
这种民族融合是互动的,也是互斥的。特别是当两个民族力量不势均力敌时,较弱小的民族文化会随着时代的推进,逐渐被湮没,再加上人性恶欲、政治挤压、战争蹂躏等多重力量互动,这种湮没会更加彻底。梁亦清的逝去,新月的逝去,韩子奇的逝去,梁君璧的逝去,穆斯林葬礼的一次次举行,应该是对民族文化的一次次吊唁,当然也是一次次传播,这应该是小说取名为“葬礼”的最直接原因。
韩子奇一辈子对“玉”的着魔,是民族之幸,也是民族之不幸。幸在,玉文化的历史长河中多了一个回回身份的“玉王”;不幸在,穆斯林队伍中少了一个虔诚信徒和使者。韩子奇一辈子被“玉”捆绑,在芸芸众生的世俗世界里滚打摸爬,忘了真主,忘了穆斯林。这时候,玉象又成了一种相对于民族信仰的对立象征物。
玉象就是这样被作者赋予多重内涵,推动着情节,塑造着人物,传播着文化,展示着历史,吊唁着民族,记载着习俗,从而使小说底蕴深厚,历史感、时空感、沧桑感浓郁。
关于小说中的月象,除了继承传统中时间推移、思情乡情的表意内涵外,在性别象征和回民族精神象征方面有着独特的处理。
如果说“玉”是以男人视角来讲述故事的,那么“月”则以女性视角来反映女性命运。梁家两代三个女性,都有着如“玉”的美貌、如“月”的柔情。姐姐梁君璧是最传统女性的代表,在一个普通的穆斯林家庭,耳濡目染伊斯兰教义,相夫教子,本分又刚强,当然容不得自己敬爱的丈夫和从小一手拉扯大的妹妹对自己感情的背叛,所以后来变得刻薄又冷酷,但从她的角度思考问题,她的一切不合常规的行为又似合乎情理。她在制造新月不幸的同时,也吞噬着自己酿造的苦果。妹妹梁冰玉在接受民族文化之外接受了更多的新文化,感情自由是她最无羁的追求,所以她才能勇敢地和姐夫远走重洋,产生爱情,生下女儿。她和韩子奇的感情结合,在没有穆斯林教义的西方是可以行得通的,但当回到本土,面对同胞姐姐,只有留下女儿,远走他乡,忍受远离丈夫、女儿和孤苦度日的苦痛。女儿新月是全新的女性,向往知识,向往感情,向往新生活,却因上辈人的感情恩怨,从小内心孤苦,好不容易真主青睐,获得了楚雁潮的一份挚情,却疾病缠身,如林黛玉一般香销玉殒。作品中女性生活中的爱情都是悲剧,所以“月”冷、清、晦、落,无多明朗;女性的精神爱情却有喜剧,梁君璧嫁给梁子奇在道义上顺理成章,梁冰玉有情于梁子奇在人性上合乎情理,韩新月和楚雁潮更是一见钟情,于道义于情感都天经地义,所以“月清”、“月明”,“月情”、“月恋”。生活就是这样如月升月落,新月让人燃起希望,满月让人醉心团圆,落月又引起人满腹感伤。月的状态就是女性命运的状态,再也没有哪个作者能用月象如此生动丰厚地表达女性命运的起伏升降,唯霍达而已。
“新月”是天上月亮的自然现象,也是作品中女主人公的名字,自然也是作者表意的中心。作者将上辈两位女性都冠以“玉”的名字,唯将女儿辈以“月”命名,而且还是“新月”,其中太多的内涵蕴涵其中。一是昭示女性命运。女儿新月作为韩子奇和梁冰玉的爱情结晶,在一个天上挂着弯弯月牙儿的晚上出生,与韩子奇和梁君璧的儿子天星在满月出生形成对比,不合传统不被世俗接纳的新生命“新月”未来命运的多舛即被昭示。“……我的生日,月亮是圆的;你的生日,月亮是弯的。”二是映射民族文化命运。每年的伊历9月是穆斯林的斋月。在进入斋月之前的伊历8月的第29日傍晚,穆斯林大众要登上高处进行望月活动,如果看到新的月牙,便宣布次日就进入斋月了(伊历9月1日)。到了9月29日傍晚再进行望月,看到新月再度出现,便宣布次日(10月1日)为开斋节。由于进斋月和开斋节都进行望月活动,所以月牙和星星被作为清真寺建筑的特征之一。“新月”作为女性母性的象征,闪耀着回民族文化变革、整合、新生的光彩与希冀。穆斯林的女儿是那么完美,既才貌德兼备,又获得了在常人看来那么完美的爱情。但偏离了伊斯兰教义的这个全新的穆斯林还是穆斯林吗?她和其他民族女儿有什么区别?所以回族文化在接纳其他民族文化的同时,也丧失了自我文化的独特性。“心”里病了,没有了本民族的精神和信仰,这个肉体也就不存在了,民族文化随着新月的离世举行着葬礼。“穆斯林的葬礼”正表达了身为回族身份的作家对本民族信仰和文化去向的担忧。但作家又是那么热爱着本民族源远流长的历史和文化,所以在作品的尾声“月魂”中,由鲁迅的《起死》――庄子给五百年前的骷髅“起死”去阐明人生哲理,也昭示民族文化的新走向:死,意味着新生,穆斯林寄托在“新月”里的精神和信仰如灵魂永存。
三、月象玉象的表意方式
《穆斯林的葬礼》创造性地运用玉象月象表意,深化了主题,也使小说具有了深厚的文化意蕴。追其表意方式,不外乎直接言说、形象化比喻和象征手法等三种方式。
所谓直接言说,就是作者以玉象和月象为载体,直接言说与玉、与月有关的故事和文化。小说以“玉象”为线索,勾勒了北京玉文化60年的岁月变迁以及回民族在其中的沧桑巨变。玉器在北京的祖师爷、玉器作坊的器具摆设、玉器商业的竞争和发展、玉器的外贸业、精湛的玉器艺术以及在历史浮沉中的挣扎等,全是直接描写或是借人物之口作介绍,让读者通过玉了解玉,了解与玉有关的故事和历史。这部分构成小说文化表意的主体,也是作品最具历史感的部分。
作品中关于玉、月的形象化比喻比比皆是,它们或与人的外貌有关,或与人的情感有关,或与作者要象征的内涵有关,为作品增加了月色的神秘和玉泽的神圣。说博雅宅的影壁“像一片清澈的月光”,暗合主人非凡的志趣;“这孩子是个好材料,是块璞玉,玉不琢不成器,我们做父母的有责任成全她,不能让她半途而废,误了一辈子的前程”,韩子奇为让女儿新月实现上北京大学的愿望,向梁君璧求情,将女儿比作一块璞玉,生动贴切。
象征是通过某一特定形象来表现或暗示超越这一形象的含义和观念。《穆斯林的葬礼》正是用“玉”、“月”表达了超越物象本体要表达的内涵。玉象征历史,象征文化,象征品德,也象征世俗世界里的诱惑,是现实世界的综合载体。韩子奇因玉着魔,在玉织成的历史长河中遐想、畅游、坠落;梁
亦清依靠琢玉技艺谋生,老实本分,在耗尽心智中早殇;梁君璧因玉与韩子奇结缘,结婚生子,却招致亲妹感情的背叛。韩子奇因玉背叛穆斯林信仰,梁冰玉因情背叛穆斯林道义,韩新月因爱背叛不能与外族人通婚的族规。玉,是圣洁的,又是世俗的;是历史,也是今世;是宗教,也是文化。
月象征感情,象征女性世界,象征宗教的神秘,也象征天国里的美好,是全书精神心灵的载体。淡淡的月光笼罩着博雅宅,素雅圣洁,安定祥和。伴随着月移月落,60年风云变幻,三代人感情纠葛,每当有事件发生的当口,每当有感情的波动起伏,都会有月光如影随形。梁君璧是恪守伊斯兰教规的传统婚姻和传统女性代表,“满月”是她的世界,在一个月朗风清的夜晚,伴随着神秘的“我可扔了!我可扔了”来自天国的神语,她和韩子奇的儿子天星诞生到了这个世上,她周围的世界是光明正大的世界,是理直气壮的世界;梁冰玉、韩新月是接受了新文化的新女性,在新知识新观念新感情的接受过程中对伊斯兰教规却渐离渐远,“新月”的残缺不圆满是她们和韩子奇的世界,她们心中的清苦有天上弯弯的月牙作证,她们的内心世界也如弯弯的月牙般凄凉和冷清。小说或用环境描写,或用细节刻画,将月的象征意义点缀在字里行间的角角落落,给读者以拾玉般的一次次惊喜、一次次启迪。
“判断文学作品优秀与否的诸多标准之一是看该作品能否纵联历史文化、横接世界文化”。《穆斯林的葬礼》通过对传统意象“月”、“玉”的创造性运用,纵联了历史,横联了世界,传播了文化,思考了宗教问题,叩问了人性人情,以历史的厚重感、民族的沧桑感、时空的开阔感,征服了读者,成就了文本自我独特的文学魅力。
参考文献:
[1]高亨.周易大传今注[M].济南:齐鲁书社,1998.
[2]方玉润,李先耕.诗经原始[M].北京:中华书局,1986.
[3]余冠英.诗经选[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6.
[4]霍达.穆斯林的葬礼[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