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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描手法范文1
【中图分类号】G632 【文献标识码】A
白描原是中国画的一种技法,指描绘人物和花卉时用墨线勾勒物象,不着颜色。在文学创作上,“白描”则作为一种表现手法,用最简练的笔墨,不加烘托,刻画出鲜明生动的形象,不尚华丽,务求朴实。鲁迅先生曾把这种手法概括成十二个字, 即“有真意,去粉饰,少做作,勿卖弄”。它是诗歌常见表现手法之一,历来是文人墨客所喜闻乐见的写作技法之一。
白描手法在中国古代诗歌里的运用源远流长,诗歌源头《诗经》中就有不少诗歌运用了白描手法。如《诗经・氓》中的“桑之未落,其叶沃若”“桑之落矣,其黄而陨”就是通过白描手法,再现了弃妇的自然生活,鲜有修饰之辞,语言质朴却动人。
东晋陶渊明的诗歌承续了这种简朴质实的技法,不论是写事、绘景还是述怀,多用轻笔随意点染,力避浓墨重彩描绘。尤其是他的田园诗大多运用白描的手法,但是诗却并不因此而显得肤浅,没有文学欣赏价值。田园风光景物的白描式,使陶诗读起来就像一幅写生画,所画景物的色彩、线条都宛如实物实景。如陶渊明田园诗的代表作之一《归园田居》其一:“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这首诗的平淡醇美,全表现在诗人不动声色的白描之中。黄昏的远村,依依的炊烟,深巷中的狗吠,桑颠上的鸡鸣,诗人只是径直说出,全不费力,也不需要什么比喻、象征、暗示;但细细体味,这些平平常常的事物,经过诗人的点化,用淡笔白描, 虽未泼以浓墨重彩,淡淡几笔却勾勒出一幅和平、宁静的田园村居图,营造出了宁静淡远的意境,令人神往。诗人在用白描手法描绘田园风光的同时,也巧妙地在其间融入了自己的生活理想、人格情操,表现了诗人对自由闲适的农村生活的热爱,充分体现了诗人的高雅情趣。陶渊明确实是“白描”的高手,其描写平淡质朴,不加任何修饰,却极为精练自然,如“出水芙蓉”,体现了白描手法的精髓。
民歌中也经常会用到白描手法。北朝民歌《敕勒川》中“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句子,就是对草原景象的白描,显得简洁而有风骨,点染出了北方人民放牧的劳动生活,勾勒出了辽阔苍茫的壮美草原风光,表现了古代劳动人民豪放刚健的性格。
白描手法范文2
一、运用白描手法进行环境描写把环境描写交融在情节发展和人物性格变化之中,做到人与环境的相互融合
在《阿Q正传》一文中,鲁迅先生运用白描手法来描写阿Q 所生活的未庄,描绘出一幅具有浓郁乡土气息的风俗画。小说对酒楼、尼姑庵、菜园等景物并没有集中描绘,而是在情节发展中逐步勾勒出来。这些白描手法的运用,更能深刻展现了前后中国农村封闭落后的面貌,从而更好地为塑造阿Q这一典型人物形象服务。在短篇小说《药》一文中,环境描写也别具一格。如小说结尾写夏四奶奶、华大妈祭坟一段,不仅准确地勾画出环境的凄凉、晦暗,而且用红白相间的花环象征了先驱者不屈不挠的斗志,显示出凄凉情景中的一束亮色。特别是最后一句,“他们走不上二三十步远,忽听得背后‘哑’ 的一声大叫;两个人都竦然的回过头,只见那乌鸦张开两翅,一挫身,直向着远处的天空,箭也似的飞去了。” 这一句用白描手法勾画出一只“箭也似的”飞向“远处天空”的乌鸦,给人一种桀骜不驯、大胆抗争的印象。
二、运用白描手法,寥寥几笔,生动形象的勾勒出人物的内心世界
这种写法类似意在传神的“写意画”,不刻意追求表面的艺术效果,而是精心探究人物的内心世界。这种写法,可以收到“画眼睛,勾灵魂”的良好效果。如在短篇小说《孔乙己》一文中,作者在介绍咸亨酒店的一些情况后,只用了“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 这样一句话,就勾神摄魄地指出了孔乙己身份、社会地位以及性格的特殊性。而且,文中先后两个自然段对孔乙己所进行的肖像描写,就纯用白描手法,寥寥几笔,让孔乙己的神情气质跃然纸上。
再如《故乡》一文里:“这时候,我的脑里忽然闪出一幅神异的图画来: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海边的沙地,都种着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西瓜,其间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项带银圈,手捏一柄钢叉,向一匹猹尽力的刺去,那猹却将身一扭,反从他的胯下逃走了。”
在这里,鲁迅先生用白描手法勾勒出一个月夜海边瓜地上手持钢叉的小英雄形象,简洁明快,清新美丽,仿佛一支充满童趣的梦幻曲, 回荡在读者心间。
三、运用白描手法,把故事情节 中重要的生活场景、生活片段连缀起来
白描手法范文3
关键词:吴敬梓;儒林外史;讽刺;世态
吴敬梓作为清代讽刺小说的集大成者,其《儒林外史》中国讽刺小说的新高度。《儒林外史》对人性进行了淋漓尽致的描绘,对科举制度的腐朽与虚伪进行深刻的批判与嘲讽。对现实的批判成为现实主义文学的典范,作者主要通过对比、夸张等手法来讽刺世态,揭示了封建社会统治下,人们的生活和精神面貌。
1.对比手法的运用
《儒林外史》中的最具表现意义的创作方式,就是对比的运用,通过人物形象的对比、情节的对比等来突出表现小说创作的意义。在对比方法的运用上主要首先是明比和暗比,对社会丑恶现象的描绘中,通常会采用明比,作品中范进中举、周生中举等前后所采用的就是明比。周进当童生时,虽然头发已经花白,却得不到应有的尊重,受尽了欺辱。但是当他中举以后,所有的情况都发生了变化,曾经那些欺辱他的人,都开始奉承他,那些无亲的人都来认亲,想要与他沾边,纷纷来向他送礼,最具讽刺意味的是薛家集在观音庵里,供起了“周大爷的长生牌”,前后的对比是十分明显的。周生的生存境况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样的变化的强烈对比,凸显了封建科举制度的腐朽,以及其对人的残害,讽刺了封建科举制度。
除了周生,还有一个比较典型的人物形象,就是范进。范进中举之前与中举之后也是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范进在中举之前,也是受尽了乡人的欺辱,人们都看不起他,他自己的生活也是穷困潦倒,甚至连饭都吃不上,还在一心想着科举中第。他常常忍饥挨饿,问邻居借米也借不到,换来的只是一场冷嘲热讽。但是他中举以后,首先是范进自己喜极而疯,他的疯痴,闹出了不少笑话。但是村里人对他却都开始另眼相看。情况却大为转变,人们都一反常态,“有拿鸡蛋来的,有拿酒来的,也有背了斗米来的,也有提了两只鸡来的”。于是很快范进就摆脱了穷困的生活。
2.夸张手法的运用
夸张是一种较为常用的艺术手段,是讽刺艺术的重要表现方式。《儒林外史》中就包含了一种夸张的艺术手法,作用通过夸张,使得人物与故事情节产生一种强烈的讽刺效果。例如典型的范进中举后的发疯,就是一种夸张手法的运用,这样的夸张,使得范进作为封建科举制度殉道者的形象变得即可悲又可笑。夸张让人们看到了科举制度对人的毒害之深。小说中的范进的老丈人,胡屠夫的形象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加入了夸张的成分,他愚昧又势力,对范进中举前后的态度表现反差之大,令人咋舌。这样的夸张,让我们看到了世态炎凉。其中变化比较大的一个人就是他的老丈人胡屠夫,在范进没有中举前,时常辱骂范进,说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穷鬼”等,但是当得知范进中举以后,就开始变化,对乡人夸赞自己的女婿才高八斗。作者将胡屠夫形象刻画的淋漓尽致,典型的势利小人的形象。前后鲜明的对比,突出人性丑陋的一面。
夸张手法的运用,不仅仅表现在对人物的刻画上,也表现在故事的情节上等,总的来说,夸张让作品讽刺效果变得更强。深刻而又生动的揭示了人性的腐朽过程,以及吏治的腐败和科举的弊端。
3.白描手法的运用
作品中白描手法的运用,使得小说变得简单、凝练,这样的白描能够拉近与读者的距离,在艺术效果上也能够打造出一种真实性,有现实主义之风的特点。作者通过白描手法,运用机智、幽默而又暗含讽刺的语调,来刻画不同的人物形象,使得这些人物形象变得活灵活现。在旧的封建制度中一些桎梏人心的东西,总是让人哭笑不得。吴敬梓笔下的人物就是这样,有时候他们的丑陋是如此的暴露与直接,白描的语言表现出这些暴露出的丑陋,让人们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讽刺,对于人性的讽刺。作者在作品中直接辛辣的描绘出封建社会伦理道德的丑恶与虚伪。人们在这样的环境中精神上逐渐开始迷失。作者站在一个客观的角度来对世态进行描绘,白描的精准而凝练。
吴敬梓是一位有着先进思想意识的清代小说家,他的这部《儒林外史》汇总对于白描手法的运用,对后世文学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后世现实主义小说创作者时常从《儒林外史》中吸取创作的养分。白描使得整部作品富有了表现力,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曲折的故事情节、复杂的人性关系,以及腐朽的社会制度等。
4.结语
《儒林外史》是清代小说家吴敬梓颇具代表意义的作品,作品中所蕴含的讽刺艺术,达到了中国讽刺小说的巅峰,成为后世模仿的典范。作品讽刺世态有多种表现手法,比较常见的就有对比、夸张以及白描等,这些表现方式的运用,让给小说中人物、情节等都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
[参考文献]
[1]王能杰.《儒林外史》文学语言的运作艺术[D].厦门大学,2009.
[2]傅毓民.“无我之镜”折射出的灵魂世界――论《儒林外史》讽刺艺术的独创性[J].理论月刊,2005(09).
白描手法范文4
白描是中国画技法形式的一种,凭借线的虚实刚柔,浓淡粗细来体现物体的不同质感,有着独立的审美价值,是学习工笔画的基础。学习白描可以锻炼运笔、用墨、用线以及构图方面的基本功,以及花鸟画的造型能力。作者结合自身在西双版纳花卉即景写生及创作的经验,浅谈白描画写生要领及技法表现。
[关键词]
写生 花卉 白描
一、白描的审美意义
白描是国画的一种技法,通常作为中国工笔画的入门基础,也有将其作为独特的绘画形式来进行创作。白描画多为即景写生,保留了植物本身的生动。在创作时根据画面需要进行深层次的加工再创造,呈现富有情趣及意趣的白描作品。
现场白描写生,是收集素材的重要手段,也是锻炼基本功的最为关键的训练。通过写生,了解花卉的结构特征和生长规律,为以后的创作搜集素材,同时培养和锻炼自身的观察力、造型力和表现力。
二、如何在写生中完成白描
1、认真观察
观察写生对象,分析其生长规律和基本结构,从整体到细节,由外形到姿态,要有一个全面的了解。进而分析其肌理质地,以便选择正确的表现手法。观察了解写生对象的典型特征,作品方能表现出生命力。
2、如何运用写生方法
白描勾线不是用细线沿着花的轮廓去“描”,而是用不同笔法写出,追求美感和力感。白描花卉写生要注意用线表现出花瓣、叶子及枝干的不同质感,充分利用线条的粗细、曲直及用笔的徐急、顿挫等变化,表现花卉的不同姿态和生动形象。花瓣可以用较细且富有弹性的线条,以表现其饱满、轻盈,叶子及叶筋可用较粗线条表现其力度,枝干则可用较涩滞凝重的线条表现。
讲到写生材料,一般先用铅笔确定大置,再用钢笔勾线,但笔者结合自身写生经验,认为应直接用毛笔勾线。这样可避免多次修改,而且对练习线条起到有力的帮助。在写生中注意透视关系,以及连蒂归心。而叶子的画法,则注意舍零取整,不要掩盖了花朵的魅力。
3、现场构图的练习
构图之所以重要,因为只有主角与配角安排得当,画面才有美感及冲击力。构图是写生中的首要,而造势又在画面整体布局上起到重要作用。
气势贯通。一幅有张力的作品,必定有着恰好的运动气势,白描作品亦是。只有把握完美的势,才能使整个画面贯通,有生机。势又分为主势和附势,就像音乐的主旋律和副旋律。附势衬托主势,两者相得益彰。
层次分明。画面要求有主次,前后关系分明。花卉构图中一般以花卉为主体,又以一组为主体,枝叶及枝干是宾体。作为主体的花朵,要求姿态优美,最能体现花朵特征。而作为宾体的叶子,则可运用移花接木的手法,融入自己的主观安排。
疏密对比。“疏可走马,密不透风”,即画面中要有大胆对比,疏密拉开关系。如花、叶的疏密对比,阔叶和小叶的疏密对比等等。疏与密不仅是画材多少的安排,更是层次和枝干的穿插,层次多则密,反之则疏,枝干并列则疏,穿插有序就密。只有做到疏密对比得当,画面才有节奏感。
三、从即景写生到独立创作
将现场写生运用到作品创作中,这是写生的最终目的,也是最为关键的一步。整理写生稿要在记忆犹新的时候进行,选择较为完整且最具有创作意愿的稿子,进行复制、修改及再加工。
整个过程即是,通过观察,对植物生长规律有所了解后“就地构图”,如果写生对象姿态的主要部分很理想,则就地取材,再将不理想的附体移接过来。根据需要也可在写生现场采集照片,突出花卉势的生长以及细节部分。现场采集完成后,再根据创作尺幅对写生稿进行组织安排,把主体安排在恰当的位置,附体随之安排。将写生中采集的素材有组织地运用到创作中去,即保持写生对象的生动,又进行合理的加工安排,便可得到较理想的白描作品。
在写生中充分体会、鉴赏白描艺术,在白描中体现写生的意趣和生动,这正是我们在创作中需发掘和培养的审美意识,能为独立创作起到奠基作用。
参考文献:
[1]毛雪琴.《花鸟画技法》[M]. 辽宁美术出版社,2009年版
白描手法范文5
一、 古代儿童题材中国画的范畴
中国古代称儿童为小儿郎、小娃、童子等。有关表现儿童的绘画,古时候都称为“婴戏图”。这类题材的作品随着人物画的产生而兴起,唐宋时期得到长足发展。
二、 儿童题材中国画的产生与发展
中国绘画各科中,人物画出现得最早。人对自身的关注以及对神的崇拜和拟人化,是中国人物画产生的起源。从考古发掘中,早在新石器时代,就已有人形图案出现。而有婴戏成分的图案则是出现于战国时期的玉佩、玉雕上。汉代的画像石、画像砖,三国时期的彩绘漆盘等图样中也偶尔有童子形象的出现。
东晋著名画家顾恺之的《列女仁智图》和《女史箴图》中也有对童子形象
的描绘。《列女仁智图》以白描手法表现,线条均匀流畅、劲挺有力;人物描绘细致入微,动态处理自然贴切。《女史箴图》中的童子形象,注重神态的表现,用笔细劲联绵,着色沉稳秀丽。
直至南北朝,有关孩童的绘画作品仍为少数,且都作为表现成年人物形象的陪衬角色出现。画孩童有一定的难度,不但需要能画出孩童吹弹可破、晶莹剔透的肌肤,还要画出他们有别于成年人的幼小稚嫩的身形,更需在相貌上区别出年龄的大小,体现孩童特有的天真无邪的神情。因此以画这类题材闻名于世的画家不多。
唐代是我国绘画发展的辉煌时期,此时的人物画兴盛,在题材上也有了很大的突破,表现孩童方面的绘画也逐渐多了起来,并开始出现此类题材的独立画幅。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所藏的唐代绢本《双童图》残片,正是一幅典型的以描绘孩童形象为主体的绘画作品。画中二位童子嬉戏于草坪,上身,着背带条纹长裤,足蹬小靴。左边童子高举右手,左手抱一卷毛狗在胸;右边童子则神情不安地抬手欲呼唤同伴,似有所发现。此画童子形象用线条勾勒,肌肤着以粉白色,突显了孩童皮娇肉嫩的质感。另外这幅作品对于孩童表情举止的刻画都极其传神,是早期婴戏绘画中的佳作。
唐代著名的人物画家张萱,据《宣和画谱》记载:“善画人物……又能写婴儿,此尤为难,盖婴儿形貌态度,自是一家,要于大小岁数间,定其面目髫稚。世之画者,不失之于身小而貌壮,则失之于似妇人。又贵贱气调与骨法,尤须各别”。1画家曾作《乳母抱婴儿图》,为后人所乐道效仿。至今,我们还能从宋代摹本张萱的名作《虢国夫人游春图》中见到其有关于孩童形象的描绘。图中左下角的幼童,左手把住鞍桥,显得十分安闲舒适。刻画上运用简劲而流动的线条和温和典雅的色调,将盛唐贵族孩童轻松恬静的踏春生活表现得淋漓尽致。
此外,据史书记载,唐代还有画圣吴道子,著名人物画家周P等都曾画过与婴戏有关的作品。吴道子的《送子天王图》中对婴孩的描绘,简洁而准确生动地体现出婴孩有别于成人的形体特征。
之后,在五代十国时期,著名画家周文矩在其佳作《宫中图》中也有对婴孩的细致描绘。图中生动捕捉了与婴孩玩耍的生活点滴,准确表现了成人与孩童之间形象的区别。画中的婴孩虎头虎脑,童真顽皮体现得恰到好处,令人爱不释手。
至两宋,中国人物画深入发展,以儿童为题材的婴戏图同其他绘画题材一样愈趋成熟。画风上空前兴盛,承接隋唐,下启元明清,成为我国古代儿童题材绘画史上精彩的一笔。当时出现了许多以儿童生活为题材进行创作而名噪一时的画家,画史记载如:刘宗道、杜孩儿、陈宗训等,都是表现这一题材的好手。
其中最受推崇的当数南宋的画院待诏苏汉臣和李嵩,他们都擅长风俗画,尤精画童子。他们的婴戏画笔法精致,着色鲜润,能尽现孩童游戏间天真烂漫之神态。
明朝顾炳在《历代名公画谱》中有对苏汉臣所作婴戏画的题跋:“著色鲜润,体度如生,熟玩之不啻相与言笑者,可谓神矣。”2评其写实婴孩的程度,使看画的人,误以为可以与画中形象交流,可谓栩栩如生。明朝张泰阶的《宝绘录》也称其所画童子“深得其状貌,而更尽神情。”3今传世的《秋庭戏婴图》、《货郎图》、《婴戏图》等,皆是苏汉臣婴戏题材的代表作品。
《秋庭婴戏图》描绘的是一姐一弟两位孩童,
正专心致志地玩推枣磨游戏的情形。女童小口微张,右手食指抬起,欲指向枣磨,告诉男童如何操作。两人神态专注,完全沉醉于游戏之中。画中背景乃是一巨石耸立,芙蓉、雏菊竞相开放的庭院,烘托着孩童生动可爱的形象。画面设色明丽典雅,突出体现了孩童游戏中专注入神的精神状态。
另一幅作品《婴戏图》描绘的是两个幼童于花前捕蝶的情景。左边的孩童正蹑手蹑脚来到花前,目不转晴地盯着花上的蝴蝶,缓缓伸出双手,欲捕之。右面的孩童身着罗纱,盘腿坐于地面,正全神贯注地望着捕蝶孩童,摒住呼吸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动了蝴蝶。与《秋庭婴戏图》相似,《婴戏图》对于童子的神态、动作刻画上的追求可谓精益求精。画面很强烈地传达给读者一种画家所极力营造的专注氛围,达到形神兼备。
画家李嵩最为著名的一幅《货郎图》描绘了一位挑担摇鼓的货郎来到村郊,村中妇女儿童前来争相围观抢购商品的热闹场面。画中童子们嬉笑着围着货郎,有的急不可待地摸玩货物;有的满心欢喜地购买零食;有的露出羡慕的表情;有的呼唤母亲弟妹,欢欣雀跃,煞是热闹。画面人物布局疏密相间,形态富有变化,准确传神地勾勒出孩童天真无邪的生动形象。
宋代以后,有关婴戏绘画题材的创作进一步展开,由于孩童们玩耍嬉戏时单纯可爱的形象,特别能表现节庆欢乐的气氛,有祈福呈祥的喻意,深受民间百姓的喜爱。因此,在明清时期,此类题材逐渐进入了千家万户。仇英、陈洪绶、金廷标、吕文英等,就是那个时期表现儿童题材的中国画家。
明代仇英的《摹天籁阁宋人画册》局部中有一张展示古人生活细节,即为婴儿洗澡的册页。画面烘托出一种温馨的气氛,婴孩的活泼可爱被画家表现的淋漓尽致。另外一张册页上描绘了三个小童在空地中央的毯子上玩耍的情景。几个孩童神情专注地投入游戏,他们之间的几样玩耍道具散落地面,亦烘托出婴戏之意。画面生动,富有情趣,让人如身临其境,感受到孩童的欢笑之声。
清代的金廷标所作《婴戏图》卷轴,描绘了68个玩耍小童,有的放风筝;有的捉迷藏;有的玩老鹰抓小鸡等等。各个形态各异而栩栩如生,充满了欢乐祥和的气氛,详尽了画家对孩童的观察和再现能力。
三、 古代儿童题材中国画的艺术表现形式
(一)创作理念上主张“以形写神”
东晋顾恺之在《魏晋胜流画赞》云:“凡生人亡(无)有手揖眼视而前亡所对者,以形写神而空其实对,荃生之用乖,传神之失矣。”4他的形神论认为:神应以形为依据,如果仅仅形似,而不能反映出对象的内在气质,就不是成功的作品。历代儿童题材画家,特别是唐宋以来的婴戏画家都是遵循这个理论,不仅追求外在形象的逼真,还透过形体的塑造,尤其注重孩童玩耍时肢体的细微变化以及对面部表情的精致刻画,以揭示孩童纯真的内心世界。诸如此类的佳作不胜枚举,苏汉臣的《秋庭戏婴图》、《婴戏图》、宋人的《冬景戏婴图》、李嵩的《货郎图》等,都是其中最具代表性的画作。
(二)创作手法上主要以白描和工笔重彩的形式表现
白描又称“线描”,是传统中国绘画最简洁的表现形式。最初的白描画,线条均匀、变化单一,经过历朝画家不断探索创新,出现了十八种画法,后人称之为“十八描”。
早期的儿童题材常用这种手法加以表现。宋朝以前,用白描手法表现的画作较多,前面提到东晋顾恺之的《列女仁智图》和唐朝吴道子的《送子天王图》以及五代周文矩的《宫中图》都是白描手法的典型画例。
从这三幅不同历史时期的儿童题材白描作品中,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白描”这一表现手法的演进。例如东晋顾恺之的《列女仁智图》,运用“春蚕吐丝”般的“铁线描”勾勒出均匀、劲挺的细线,通过线条的连绵不绝、纤细精致来体现人物形象特征和画面韵味。唐朝吴道子则创造了奔放豪迈、错落有致的“兰叶描”,以变化丰富、粗细交替的线条,造就了跌宕起伏、“满壁风动”的视觉效果。《送子天王图》正是此类白描的典型,画圣运用其独特的“吴带当风”式线条,粗细顿挫地表现人物的衣纹相貌,使画面飘逸生动、轻松洒脱。五代周文矩的《宫中图》应用的则是另一种演进的白描手法,世人称其为“钉头鼠尾描”。这也是白描手法不断探索中的又一创新。此种描法起笔时须顿笔,收尾时须渐渐提起,线条起始及收尾形似钉头与鼠尾,故而得名。运笔过程中以中锋行笔,线条前肥后锐、富有弹性,用以表现衣纹的质感和肌肤的弹力具有很强的视觉效果。画家周文矩正是把握了“钉头鼠尾描”的特点,才能将《宫中图》中妇女与儿童的形象特征演绎的如此完美。
工笔重彩与白描不同的是:在运用工整、细致的线条描绘对象之后敷以重色。它以画面的精细、绚丽倍受中国画家的喜爱,在中国绘画的早期,同样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尤其隋唐至五代两宋时期,工笔重彩得到长足发展,日趋成熟。在此期间,以工笔重彩手法表现儿童题材的佳作更是琳琅满目。
例如前文提到唐代著名画家张萱的《虢国夫人游春图》,就是通过细腻圆润的线条刻画和富丽而不失典雅的色调敷着,恰如其分地再现了贵族妇女孩童生活的奢华和在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春日于户外踏青的轻松气息。
又如宋代佚名的《冬景戏婴图》,描绘的是冬天的庭院里一对姐弟玩耍的景象。姐姐身穿白色深边长袄,手拿一根五色彩旗;弟弟身着浅色红边短袄,手牵一根系着红绳的孔雀羽毛,正全神贯注地逗着身旁那只黑白条纹的小花猫。配景山石和山茶、梅花、毛竹等交相呼应,红、白色彩的相互点缀,活跃了画面的气氛。背景色调上画家利用温和的红、黄色系,将画面统一在一种祥和温煦的情调之中。加之姐弟二人红色发结、衣带和彩旗的装饰,使寒冷的冬日也充满着浓浓的暖意,衬托出孩童在嬉戏玩耍时欢愉喜的氛围。
更有宋代李嵩的《骷髅幻戏图》,为体现作者希望表达的人生命运虚幻无常、倏忽幻灭之意,呈现一种怪诞离奇的画面效果,画家在细劲的钩线之后采用了暗色打底,人物肌肤一律敷以白色,描绘了一副骷髅正利用手中的提线木偶引诱婴孩的画面,升华了立意中神秘诡异的色彩成分。这张作品,无论在画面的立意构思还是表现手法上都是值得后人研究的上乘之作。
从对中国画儿童题材历史脉络初探中,我们可以深切感受到:几千年来,中国画儿童题材是传统文化艺术中的一朵奇葩,它的发展就像一条奔腾不息的长河,波澜壮阔、永不休止。它是一条长链,连接着传统,也昭示着未来,正启迪着当代艺术家在传承中努力创新。
参考文献
[1]周积寅.中国画论辑要(增订本)[Z].南京: 江苏美术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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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季伏昆.中国书论辑要[Z].南京:江苏美术出版社,2000
注释
1宋 佚名 《宣和画谱》.见 潘运告编 岳仁译注《中国书画论丛书:《宣和画谱》》,[Z]. 长沙:湖南美术出版社,1999.
2明 顾炳辑 明 徐叔校刊《历代名公画谱》,[Z].南宁: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
3明 张泰阶《宝绘录》.见 英爱萍编《中国绘画艺术》,[Z].长春: 时代文艺出版社,2007.
白描手法范文6
霜草苍苍虫切切,村南村北行人绝。
独出门前望野田,月明荞麦花如雪。
【前言】
《村夜》是唐代诗人白居易所作的一首七言绝句。这首诗以白描手法写出了一个常见的乡村之夜。前两句写村夜秋色的浓重,后两句描绘出乡村之夜的美景。诗人通过秋夜的凄清,透露了孤独寂寞的心情。
【注释】
⑴霜草:被秋霜打过的草。
⑵苍苍:灰白色。
⑶切切:虫叫声。
⑷绝:绝迹。
⑸独:单独,一个人。
⑹野田:田野。
⑺荞麦:一年生草本植物,子实黑色有棱,磨成面粉可食用。
【翻译】
在一片被寒霜打过的灰白色的秋草中,小虫在窃窃私语,山村的周围行人绝迹。我独自来到前门眺望田野,只见皎洁的月光照着一望无际的荞麦田,满地的荞麦花简直就像一片耀眼的白雪。
【鉴赏】
这首诗没有惊人之笔,也不用艳词丽句,只以白描手法画出一个常见的乡村之夜。信手拈来,娓娓道出,却清新恬淡,诗意很浓。
“霜草苍苍虫切切,村南村北行人绝”,苍苍霜草,点出秋色的浓重;切切虫吟,渲染了秋夜的凄清。行人绝迹,万籁无声,两句诗鲜明勾画出村夜的特征。这里虽是纯然写景,却如王国维《人间词话》所说:“一切景语皆情语”,萧萧凄凉的景物透露出诗人孤独寂寞的感情。这种寓情于景的手法比直接抒情更富有韵味。
“独出门前望野田”一句,既是诗中的过渡,将描写对象由村庄转向田野;又是两联之间的转折,收束了对村夜萧疏暗淡气氛的描绘,展开了另外一幅使读者耳目一新的画面:皎洁的月光朗照着一望无际的荞麦田,远远望去,灿烂耀眼,如同一片晶莹的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