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我就是这样的女生范例6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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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我就是这样的女生范文1

“,你以为自己有冰钡王子撑腰,就得意洋洋了?”她冲上来就给我一巴掌,“不知好歹!我让你尝尝石灰粉的厉害吧!”她现在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我逃,也逃不掉,可是,我……

正当安华欲往我眼睛里撒石灰粉时,冰钡,他却又在我面前出现了,他,就像我的天使,总在我需要时出现。

“冰……冰钡王子?”安华那帮人显得十分惊讶,措手不及,除了安华,其他女生都被吓跑了。“冰钡王子,你为什么要帮她啊!?”安华的脸色十分不怎么滴。也是,她不是说她喜欢冰钡嘛,要是冰钡帮别的女生,她肯定嫉妒……哎呀,我在想什么呢!

“她是我的仆人。”冰钡依然和颜悦色地说“你们别忘了。”

安华的手握紧了,形成一个拳头。她的眉毛皱紧,现在一点也不淑女了。她突然抬头,敌视地望着我:“尽管这样,我还是不会让你路薇薇好过的!你给我记住,我是学校的投资者!”

我垂下眼帘,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是不是连累了冰钡?自己可别忘记来的目的啊,是不仅仅是这个的……

“好了,没事了。”冰钡摸摸我的头,可脸上还是没有一点表情。这个冰钡,真的是我五年前认识的冰钡吗?真的是那个含情脉脉的冰钡么?

冰钡突然开口:“你很像我五年前的朋友。”我抬起头,望着他,他还记得我么?“不过她不可能是你,因为。如果是你,她是不可能原谅我以前的过错,再回到我身边的。”我咬咬下唇。冰钡,不是这样的,五年了,我已经原谅你了。毕竟那只是一个意外而已。我很软弱吧,不敢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她,五年前的她。因为我怕,我怕你知道后就会离开我……

原谅我就是这样的女生范文2

一天晚饭后,同伴们都散步去了,我独自一人来到教室,走到自己的课桌旁坐下。突然,我眼睛一亮,桌子上有我的一封书信。谁写的?我知道女伴们常常收到爱慕她们的男生所写的信,可我从未收到过。能是谁写的?拆开信,里面写道:

谁说你是丑小鸭?你要知道,你是白天鹅!我就是这样看的。每次见到你,我的心都跳得厉害,因为我知道你很美。我常常这样想:你永远也走不出美的世界,因为你就是美的化身,你走到哪里,哪里就会成为美的天地。要知道,一个连自己的美都无从发现的人,怎么能够有所作为呢?

我对你真有点那个,但现在还不是那个的时候。我很想和你约定,后年的今天,我们能够在大学里互相读着对方情意绵绵的书信。但今天,我们还不能!我们要能够征服自己,战胜自己,努力学习,不断提高成绩,这样,我们才有可能是最后的胜利者。你说是不是呢?

原谅我没有署名,请你也不要猜测。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最为重要的是学习,学习,再学习,否则,一切都将等于零。

能是谁写的呢?我猜不透,我也不能猜,信中就是这样要求的呀!收到这封书信后,我突然觉得同学们眼中都透着善意的眼光,生活变得美好起来。我必须努力学习,以对得起那位给我写信的白马王子,能够和他在美丽的大学校园里互诉衷肠。

时间很快过去了,我也如愿以偿考上了大学。但在大学里,我并没有收到中学里那个白马王子给我写的情书。这时,我早已走出了情绪的低谷,有没有人给我写情书我都不放在心上了。大学四年,白驹过隙,很快毕业走上了工作岗位。

原谅我就是这样的女生范文3

(一)

“你说这会不会是耍我呀 ”说话这位是我的死党贾威,我们是从小学就是同班,到了中学还是阴差阳错的聚到了一个班里。虽然在从小彼此不是很要好,但在新的班级里有一两个认识的同学,在心理上自然就亲近了许多。

说起这期间的种种事来,我不免有些许的惭愧。在刚报到时,因为同名同姓,我进错了班级,后来现任班主任费劲地将我“找回来了”。让我没想到的是,贾威是新班级的班长,而因为考分的原因,我被“委命”为副班。没多久,我“抢了”贾威的“饭碗”。尽管如此,我俩还是一如既往的“铁”。

时间如流水般温柔而静默,总在不经意间就缓缓流逝。那记忆却如同深秋的落叶一般,随着时间的流逝,悄悄沉淀,恍惚间已经积累起厚厚的一层。转眼间一年快过去了,在这些岁月里,我们每天厮混在一起,形影不离,无话不说,在教室、食堂、宿舍,甚至是上厕所我们都要一起。

美好的事物总是在你不经意间就悄然逝去,期末如期而至。由于教室有限,我们被安排与学长们一起交叉考。考完第一科后,贾威很兴奋地跑到我面前,表情神秘:“猜猜我遇到什么了?”

“不知道!难道有邂逅 ”

“你怎么知道?”一脸惊讶。

“就你出了这事会这么兴奋,还有什么事能让你笑得跟花似的?说说吧,我参谋参谋。”

“上一场考试我做完后发现在桌子上有人留言了,而且好像是女的。估计到最后一场混考的时候能见到吧。”

看着他满脸期待的样子,我并没有表露太多,无论是嫉妒,亦或是祝福。只是就觉得:人生就这样,在你不经意之间就邂逅了一场幸福,暂不论结局是美好亦或悲伤,当此刻的你幸福就好,太偏重结果,往往患得患失,抑郁终天。

每天都怀有期待,每天都满心美好,就这样,等待的时间并没有想象中那样煎熬,反而充满了欢快。唯一与之不相协调的是那痛苦的两小时,在这一次有一次的煎熬中,我们奋笔疾书,不是表达内心的疾苦,而是一遍又一遍的折磨自己。有时候我会觉得,所谓的考试就是老师统治学生的工具,而且这种虐待式的统治还受法律保护,学生无权反抗!多少美好的青春就这样被禁锢在这“神圣的事业”上。

终于等到了期盼的日子。

我清楚地记得,考试被安排在晚上。黄昏时,我们相约而去,期待的时间长了,会慢慢变成一种渴望。早春的气息愈发浓重,不知道是因为快放假的原因还是春天快来了,整个校园里,空气中都弥漫着一抹欢快的气息,每个人都异常兴奋,压抑了良久的情感,在此时得到释放,加上咯带昏黄的夕阳,那感觉让人昏昏沉沉的,仿佛在梦境一般。

怀着忐忑的心情,踟蹰走进早已熟悉的教室,虽然早就知道座位的地方,但还是执拗的环视教室一周,以掩饰内心的不安与虚张声势,最后视线定格在窗边一道倩影上。在夕阳的映衬下,微风徐徐来,缭乱的头发随性的飘动。不知道是应为紧张还是本来就是那样的,她那甜美的脸庞飞上了浅浅的红晕,在那一刻,我觉得她是如此的美丽、迷人,仿佛我的世界里所有的光芒都聚焦在她一个人身上。我确定,她就是我心中的女神。至少在那一刻是这样的。当她抬眼看着我的时候,我出现了短暂的呆滞。在那几秒中,大脑停止了思考,脑海里没有任何的想法,有的只是大片的空白。在不经意间看向贾威时,发现他并没有表现出想象中的激动,她目光也只是游离片刻后停留在我身上。

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像许多剧情早已设定的相亲故事一样的狗血。

出于旁观者好奇的心理,我在一旁坐下。在那个青春的年代里,似乎一切的懵懂情感都会被视为爱恋,而被冠之以所谓的早恋,被老师虐杀,被同学围观,被自我夸大,被心理折磨。

一群女生就如同剧情发展需要一般闯进这尴尬的空间,叽叽喳喳的三言两语的讨论着她们面前两个略显呆滞的男生。一女生小心的问:娇儿,谁是跟你在桌子上留言,还聊了五场考试的啊?

当她指向我时,身体莫名的僵硬了。没有任何的征兆,更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一切都发生的如此情理之中而又意料之外。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回避或者解释,反而内心有那么些许的欣喜。此后的时间里,我大脑确实丧失了任何的基本功能,一片空白,最后甚至都忘了是怎么走出那气氛诡异尴尬的教室了。

可以想象,在那样的环境下,考试对我而言已经失去了任何的约束与吸引。我所期盼的就是简简单单的早点结束这种撕心的煎熬。在浑浑噩噩与模模糊糊之间,草草的结束了答题。满心期待,却又略带羞涩与惶恐,焦急的到门口等待她的出现,却刚好与她碰了个罩面。我报以尴尬的抿嘴回应她那甜美而又羞涩欣喜的微笑。

等走远后,“结果怎么样了?”我有点迫不及待了。

“没什么结果啊,就一起呆呆的尴尬坐了两小时。”

对于这样的回答,我既有点失落,又有点暗自高兴。失落的是:贾威满心的期待就这样在一瞬之间就灰飞烟灭了;高兴的是:我可以不顾及什么的认识她了。我们又聊了会,得知她叫娇,是比我们大一级的学姐。

(二)

在此后的长时间里,贾威没有再提及这次邂逅。当我问到:你怎么看这件事。他告诉我:全当一次美好的回忆吧。

“你就不想有下文了?”我追问。

“不想!”简单而坚定。

其实在那时,我心里是窃喜的。后来我得知,我们的教室是遥遥相望的。新学期开学后我主动选择了窗边的座位,因为从那里刚好可以看到她的教室。慢慢的我发现,每次下课我抬头看窗外时,在远处的教室门口总会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她,娇。渐渐的,我总是期盼着下课了。

即使只有短短的十分钟,我还是愿意就静静的坐在座位上,呆呆地看着窗外那道倩影。想她开心的笑脸——即使没认真地看过,即使是单单的幻想;想她今天的此时,是开心还是郁闷,想分享她的开心,分担她的担忧;想她会不会也在我看她的时候悄悄地注意到我的存在···

在那段时间里,我觉得自己每天都过得好幸福,就是简简单单的想着。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夏日午后,我慵懒的坐在草坪边。隐隐约约有种被注视的感觉,恍惚间目光聚焦到那熟悉的教室门口,那里出现了娇的身影,我注目着。两眼四目在那一刻交汇,我仿佛能清晰的感觉到她的惊讶与欣喜。我们就这样呆呆的对视,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五分钟过去了,仿佛全世界就只有彼此。

从此以后,我不再喜欢呆坐教室,不再喜欢默默的注视,不再喜欢静默的期待。开始游走在教学楼的过道间,漫步在空旷的操场上,奔走在树荫草坪间,只因为娇会在这些地方出现。我开始更加强烈地迫切盼望与娇的“偶遇”。

每次的“偶遇”,总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而且能够清晰的听到,青涩的情感作怪,却又故作镇定地神态泰然的走过去,而又期盼着什么。见的次数多了,也会偶尔给对方浅浅的笑。但即便是这简简单单的浅笑,也能让我快乐一整天。

在这样青涩懵懂而又满心期待中,一年的时间过得飞快。她要毕业了。她要走了。

(三)

六月的南方,是湿润的国度,尽管每天艳阳高照,火辣辣的太阳炙烤得地面龟裂。但总会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淋得彻头彻尾的干脆。

仿佛上天知道我内心的悲哀,整整半个六月都笼罩在湿润的阴霾中。还是在那湿湿的沉闷午后,我独自空空的坐在教室,发呆地看着窗外,期盼着那道倩影的如期而至。始料不及的是,那熟悉的身影却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她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信封,不顾及我的错愕,执拗地塞给我后没说一句话就走了。我看着鼓鼓的信封,呆滞了好久。不知道内心是害怕还是期盼,亦或是不知所措。在犹豫半天后,还是决定打开吧。

梦魇般的安:

原谅我叫你“梦魇般的安”。

我至今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所以就给你取了个名字,就叫你安吧。或许你并不知道这个字对我意味着什么,“安”是出自《告别薇安》中的。而你就如同我梦魇般的生活中的现实的安。或许这样的比喻并不恰当,但你对于我就是如此,是在我几近黑色的青春里的一丝霞光。

原谅我,我已无力再诉说我此生苍白无力的青春。我需要你知道的只是,或者是我想说的是,我们各自在彼此的世界里停留过。我可以大胆的推测,或者说我能够从你的眼神流露出的情感变化看出你是这样感觉的,那就是,我们是彼此吸引的。

自从那次乌龙的邂逅后,我更愿意相信你就是那个是陪我聊天的人。即便是我们至今都未曾面对面的说过一句话,但总感觉在茫茫人海中,你是那样的显眼。我总能在人群之中第一时间找到你的身影,尽管我极力说服自己那都只是偶然,但我还是无法欺骗内心的自己。

喜欢在闷热的午后看远处的风景,但突然有一天看到了窗前的你,自此以后,看风景的心情就变了。喜欢在短暂的课间注目你坐的窗台,透过玻璃,看着你模糊的身影。仅仅如此,也能让我快乐一整天。在备战升学考的岁月里,你模糊的身影不知给我带来了多少快乐与想象。我每天都会有所期盼,期待你的注意,期待着你的目光,期待着你模糊的身影。

或许你并不能完全体会我内心的感受。

···

谢谢你,为了你的身影陪我走过那段黯淡无光的岁月;谢谢你,为了你出现在我年轻的岁月里;谢谢你,为了你让我在青春的年华里感受到如此真真切切的期待与快乐;谢谢你,为了你装点了我的梦。

事至于此,或许你还根本不知道我所要表达的真正意思吧。你可以把我上面所有的话当作没有说过,甚至可以觉得我这个人从来就没有出现过。我不想因为我自私的闯入,影响到你原本平静的生活。那样我会很不心安的。

再有几天我就要走了,离开这里,离开这短暂的年华,继续向前,走更远的路,看更多的风景,去遇见更多的人···我不确定是否还会遇到像你一样让我满心期待的一个人。但我还是不能执拗的把我塞进你的生活,因为你是我青春完美的梦。

请不要怪我说了这些,却又不回头看你一眼。我相信,这短暂的遥望是毕生的幸福,对于彼此。你我就像那彼岸花一般。

“彼岸花,花开彼岸,开花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只此而已,交错的仅仅是此时。

不过,你还是我永远的梦。

X月X日

原谅我就是这样的女生范文4

当有人问我“你画过画吗”时,我用了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就穿越到过往,看见那个凝视画板随意涂画的女孩。而所谓画板,也就是一块捡来的木板。至于作品,多是走神时的随意涂抹、简单的校园漫画投稿、光芒四射的卡通少女以及心情低落时带有倾泻压力的乱涂乱画,当然也少不了眼神忧郁帅气逼人的美少年。这惹得对方惊住:“啊,你竟然会画画?从来没听你提起过。”我真的几乎没和别人说过自己在会写几笔的情况下还会画几笔。特别年轻的时候,我不仅会画画,琴棋书画都学了那么一点。是不是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如果说写字算是文艺的话,那背着画板在野外采风,岂不是更醉人?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微风吹来,姑娘长发飘飘,支起的画板像是伫立的神圣雕刻。姑娘所在的地方是一个不可复制的温柔天堂。那儿有明净的天空和美丽的草原,有湛蓝的天空以及触手可及的云朵,有金黄色的油菜花、牛羊成群的大草原以及迷人的日出日落。这种意境,美好得做梦都要笑醒。但越是美好的东西,越需要安静的力量去守护。所以,连我自己都懒得承认,曾热爱过美术这种格调极高的东西。只是偶尔自我沉湎、自我陶醉,矫情而傲娇。

说来惭愧,至今没接受过正规培训,也没跟着画家拜师学艺,连结构透视明暗关系这样的基础知识都半知未解。因此,要谈自己的绘画之路未免可笑。别人学画都是从画静物、石膏、速写开始,我却一上来就画小樱这样的美少女战士。画的时候也没啥讲究,课本和桌子就是工具。因此,我的课本和课桌,从来都充斥着卡通人头。虽然我在画画的路上还没有得道,起码的理论都不知道,这可以阻止我成为一个画家,但能阻止我通向文艺的道路吗?

只是我不知道,原来,我很早就开始文艺了。小时候我就是一个自恋狂,安静随性,一个人可以待在屋子里一整天,画画,画画。只有画画,能让我忘了这个世界。我更不知道,原来,我很早就那么温柔啊。当我进入我一个人的绘画世界,其他的什么都不重要了。抛弃浓烈的情绪,一切都是淡淡的,平和的,温暖人心而又不温不火的。这个时候,连寂寞都这样叫人心动,也只有此刻,一切才会如此波澜不惊。

但女生的情绪总是阴晴不定,可能过于平静就会孕育强大的暴风雨,以至于绘画也跟着受罪。初中有一段时间,整个人情绪到达了低谷,算是轻度抑郁。抑郁和恐慌会商量好似的一并袭来,没有人能够理解一个小女孩的心思。在所谓的安稳的框框里躁动不安,看任何事情都带着绝望悲观的情绪,像个孤独患者自我拉扯,痛恨这样却又隐隐觉得一辈子就是这样了。偶尔随意涂鸦,就像是一个情感出口,让我的天空不是那么压抑。回想起那一段时间画的东西,几乎都是乱七八糟的,随意伸展的线条,偏暗的色调。负面情绪让人有机会坐下来耐心画画,画画又反过来把负面情绪疏导出去,这样循环往复也挺好。时至今日,我觉得那个时候还能画画真是太好了,它救赎了一个怀着各种小心思的“不良少女”。

高中有好友去了画室,对着静物画了一个月,这让我一度对画画很绝望。在我浅薄的理解中,画画的乐趣就是,这是属于我的世界,一个我自己的世界。即使我本身很脆弱很渺小,在这个完全属于我的世界里,我却拥有无穷大的力量。我可以塑造任何东西,不需要很多的条件,只要一支笔,就可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无条件地满足一个少女的幻想(大概是我一个人太久了)。但画室的那种气氛,好像是在解剖画画,撕裂它,研究它,也慢慢耗损着一个人的兴趣。

幸运的是,我也没那个时间和条件专门学画,顶多随意画画,自带纯洁而高尚的光芒,以慰藉这颗爱画画的心。房间里被我贴满了卡通画,每张画都是自娱自乐的产物。后来离家去上学,那些画渐渐旧了,耷拉在墙上,边角也已卷起,最可恨的是偶然还有几只蜘蛛过来凑热闹。再后来,家里拆迁,我跟那些画谈了一晚上的心,无非就是告别之类的客套话。待房间空空如也时,家人喊我走,我说:“再让我看下啊,这些都是我小时候的心血。”他们也不理睬,大概觉着我这装文艺一神经病,不耐烦地说:“这么些年也没见你瞧几眼。”我呆住,就活活一个木头,离别时都没有对那些画微笑一下,可是我真无法控制自己,你能让一个心死的人开心地笑?

搬出去后,墙上的那些涂鸦,连同几张处女画,全部与房屋一起倒塌了。它们永远地留在了墙上。不对,是永远地消失了。也不对,是和墙一起消失了。好像也不对,因为我的心里还有它们的模样。消失就消失,你非要搞得这么矫情吗?你错了,我只是在忏悔。因为那个时候,我的心死是因为一场考试,而不是那些画。想来,甚是残忍。

时间在流逝,也捎带着改变了我们。它意味着脸上青春痘的归去来兮,意味着越来越近的黄昏。我不知道有多少绘画的梦想惨死在考试的铁蹄下,但无论如何,自己已经做出了取舍。回首青春,或许正如冯唐所说:“真实的生活中,多数故事并不完整,多数没发育成熟的人物有各种各样混蛋的地方。即使造出来时间机器,重新过一遍充满遗憾的年少时光,不完整的故事还是不完整,混蛋的地方还要混蛋。所有的遗憾,一点不能改变。”是的,所有的遗憾,一点不能改变。生活给予我们这样的结果,自有它的道理,或许我们不足以匹配,也或者我们值得更美好。

如今偶尔看到小孩子们的涂鸦,看到卡通人物,还是会想起当年背着捡来的画板文艺得一塌糊涂的自己。也会想起非常适合午睡的语文课上,同学们有的在传纸条,有的在看漫画,有的在游离,而我,在思索着怎么才能画出美少年忧郁的眼神。年轻女老师尖锐剌耳的声音也惊扰不了我。后来,我趴在课桌上睡着了,一觉醒来,过去了许多年,还是没有参透怎样画出少年的眼神。

原谅我就是这样的女生范文5

郁金香的花语是:心口不一。

二十一岁的生日只有阿抱陪我。

十月的天气还没有很冷,又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暖冬。站在衣柜前犹豫很久,终于还是拿出那件淡藕荷色的风衣,系上一条粉蓝色的丝巾,在有些干裂的嘴唇上涂了些草莓味的唇彩,总是一不小心就舔到自己肚子里去了。我们乘轻轨去了这个城市南边的一家不知名的蛋糕店。我十九岁的生日蛋糕是在那里买的,二十岁也如此,我忘不了这里蛋糕中的甜蜜与伤涩。

推开门,老板娘看了我的脸一秒钟,然后迟疑着问了一句:“你……是姐姐还是妹妹?”我笑了一下说:“您真是好记性,我是金夏。”“对对,小若呢?”听到这名字,我的心,什么地方被什么人暗暗揪了一下,有点疼。我没说话,看到玻璃橱窗里还有那种蛋糕,一层薄薄的奶油,一半铺满草莓,一半铺满奇异果,我说:“还要这种吧。”阿抱帮我提着蛋糕跟在我身后。

然后我们去了“花七”酒吧,角落里最暗的位子,阿抱坐我旁边,要了瓶喜力,我要了一杯苏打水,一杯热的柳橙汁。把有奇异果的那边蛋糕切下一块放在对面,苏打水也推过去,我轻轻对着那个空着的座位说:“韩小若,祝我们生日快乐。”他们是否会觉得好奇怪,角落里的那个女孩,她为什么对着样子那么喜庆又好吃的蛋糕,还要流泪呢。我捧着橙汁大口大口地咽下去,放下杯子,盯着眼前那杯淡蓝色的液体,浮现一个人的脸,我看着她,就像看着我自己一样。她笑着说:“夏,你可不可以女人一点呢?不要总是未成年少女一样喝橙汁咬棒棒糖嘛。”她优雅地用食指和拇指拈起一小块蛋糕,后边三根手指翘成兰花的样子,把蛋糕送进嘴里,然后伸出舌尖舔了舔指头上残余的奶油,我嘲笑她最后一个动作让她韵味尽失,她就解释说那是很妩媚的一个动作极有诱惑力,然后用食指拈块奶油趁乱涂在我脸上……

这时手机接到一条短信息:“金夏,生日快乐。”竟然是陆离,一年没见,也没有联系,虽然没存在通讯录里,但是那个号码,我怎么可能轻易忘得掉呢。我回了一句谢谢。他又发来:“对不起。”这三个字,就像芝麻开门的暗语一样,我心里的一个地方,轰然坍塌,断壁、残垣、废墟。因为,我不能说“没关系。”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够。

陆离,我不原谅你。

韩小若,我不原谅你。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都缓不过神来,因为这故事根本就是太讽刺。

我当然想不到陆离要和我分手是因为韩小若。所以那天当我发了信息“你是要分手吗?”给陆离的时候,他在一个星期没回我信息没接我电话的背景下回复了我三个字“对不起”,之后我在韩小若宿舍楼下的路灯旁边坐了三个小时就等着她回来对她擦鼻涕抹眼泪,可是我却看到我的他牵着她的手在路口出现,他们拥吻。我愣了一下,我和陆离在一起一年,最多是我们一起打闹亲亲脸而已,从来没有想到这样。夜色,灯光,吻,很美。后一秒我跑过去的时候心里想着去他妈的,我脑子坏了吧?怎么我男朋友,啊不是,前男友和别人打kiss我也会觉得美呢?何况那个人还是我的姐妹韩小若,后来我想,就是因为那个人是小若,我才会有那样的感觉吧。我当时是跑过去了,像是武士拔刀一样快地抽出手,冲上去先扇了陆离一个耳光,又扇了韩小若一个耳光,心里大叫着“狗男女狗男女狗男女!”但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于是我打完了就跑掉了,关上门把自己扔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试图理清忽然之间乱成一团的现实。

韩小若是谁?韩小若是我的好朋友,好姐妹。这不必说,高中我们如胶似漆过了三年,因为在校门口看见一男生打一弱不禁风的小女生,我们两个冲上去就一人给了他一脚,结果据说人家是打自个儿女朋友,并且那女的表示无怨无悔,于是我们就这么着认识了,一起写了检查,并且成为好朋友。很神奇,我们是同一天生日,据别人说,我们眉眼都有些像。可我觉得,小若要比我漂亮多了,头发比我长,并且举手投足间都有女人味,不像我一天到晚瞎闹腾,比起来样子都还人模人样的,可是全面评价起来她就是一亭亭玉立的郁金香,我就是一尾巴翘翘的毛毛狗。可是那有什么关系,我高中时代的关键词,第一个就是“韩小若”。

高三毕业,我们拿着同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抱在一起兴奋地大哭了一场,我学中文,她学广告。大学之后一三五我抱着被子去她宿舍挤她的床,二四六相反,周日我们去学校后边那个冷气超棒的连锁网吧通宵打游戏,后半夜去买羊肉串来吃,我每次吃了胃都会疼,但是因为太好吃,还是不肯放过。每次韩小若都用一个果汁玻璃瓶装了开水和胃药放在背包里,等我胃疼的时候正好可以喝到温温的白开水。我一直以为,我们会一辈子都这么好下去。

“我是一只小小狗……”是陆离的短信,这个铃声是专为他设的,我磨了好几天他才答应录下这么一句给我做提示音。“金夏,抱歉没能早些和你说清楚,我觉得也许我和你并不合适。”我不由想骂脏话,都他妈的混一年多了你才觉得不合适,早你想什么了?

要不是他,我还以为我和韩小若一辈子都会这么好下去。

“我是一只小小狗……”“有时候觉得你就像小孩子,好像我是你爸爸而不是恋人,我真的很累。”我的眼圈一下子红了,你累,你不喜欢我这样儿的,我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早你怎么不累呀?你不喜欢就别和我在一起呀,你把人家宠习惯了一下子就累了,你缺不缺德呀?

如果不是陆离,我真的以为我和韩小若就这么好一辈子了。

“我是一只小小狗……”“我是真的喜欢小若……”还没看完我就一个远投把手机扔出去了,没有我想像中的七零八碎,它悄无声息地落在地板上的棉拖鞋里,于是我翻身下床把它从拖鞋里拿出来,一个电话给陆离恶狠狠地轰了过去:“我在想事情呢,别他妈一条一条跟放屁似的恶心我!”然后挂掉。接着直接就把电话摔地板上了,心想我摔你,你能怎么着?小样儿的别幸灾乐祸,刚才没能做了你。原谅我讲粗口了,我能想像出他的表情,他的不爱了的女友,啊不是,前女友我,彻底从一个不能给他带来恋爱感觉的未成年儿童变成了一个粗俗的怨妇。弃妇?泼妇?脑中闪现这几个词之后我骂了自己一句,我明明还在花样年华,我才不是“妇”。

他果然不再发来了,我得以继续整理。

如果不是陆离,我是会和韩小若这么好一辈子的。

陆离是谁?我男朋友啊不是前男友。说起来他还是韩小若帮我骗到手的,陆离和小若学的是一个专业,我们学校“烈日”乐队的主唱,他们开校园演唱会的那天,我眼睛定在他脸上就走不开了,他不帅,就是特干净,笑一下下我就觉得天地放光。于是近水楼台,我从小若那得到他的一切个人资料,得知他胃不好的消息我仰天大笑觉得机会来了,在我偷偷跟着他上自习的第四天终于撞上了他表情郁闷明显忘记带药的时刻,我按照小若教的,站起来之前抖了抖裙脚,这样香水味可以散开一些,然后以七步走到坐在我前边三排的他那里,这样做的目的在于,要规划周详才能打造淑女步伐,不能像平时一样咚咚咚三下就跳过去了,因为很紧张怕数错数字,我为了保证七步的完整性在心里默念着“煮豆燃豆萁……”那首诗,事实证明这不是一个好方法,因为念到“本是同根生”的时候我由于太紧张没有能够顺利按照计划说“同学你怎么了?胃不舒服吗?我这里有药。”而是把药放在桌子上说不出话来。他愣了一下,不过马上笑着说:“谢谢你。”我当时说了一句话之后转身就跑掉了,因为实在是觉得自己都被自己给打败了,再站在那我就是一只紧张而死的番茄。之后这件事情被陆离以及韩小若当作笑话糗了我好久,因为当时我在他道谢之后脱口而出的是“相煎何太急。”……

想到这里我仍是习惯地笑,左手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因为陆离不喜欢大笑并吵闹的女孩,想到这里右手回手给了自己一巴掌,真是没心没肺,你是失恋的人啊。觉得手掌有点红红的,脸有点疼,刚才打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就没觉得,因为那时候我根本就没用力。

现在想来,我对陆离的搭讪完全是韩小若帮忙策划的,裙子是她的,香水是她的,除了七步诗之外,这简直就是一场“韩小若”式的意外爱情事故,所以如果说陆离当时有点喜欢我,也不是真正的我吧。那个事故里,我扮演了一个酷似小若的影子。

第二天,我换了一条裙子又去了那间教室,果然陆离计划之中地过来坐在了我旁边,简单说了几句话,整个下午我们一起上自习,我不敢乱动,因为我觉得一不小心别人就会听见我砰砰的心跳声,并且左半边脸烧得厉害。我猜我的脸一定像只没熟透的柿子,一半红一半青。按照计划的第三步,我们谈起了小若,据说这是为了增加亲近感。他说知道她,一起上过课,还说你们很要好?那真是巧。第四步我便说起了后天是我和小若生日的事,请他一起去“花七”酒吧,他答应了,我表情平静,心里早已欣喜若狂。

生日的前一天,我和小若一起去买衣服,我选了一条带有浅灰色格格的羊毛裙子,一件斜开领子的绣着浅色花朵的小上衣,她只挑了一身黑色衣裙,另外我们还买了一样款式的风衣,我的是藕荷色的,小若的是黑色的。

约好第二天一早去买蛋糕,可是给她电话的时候她却说已经在路上,我大喊你搞什么飞机不是说一起去吗?她说你啊是给你机会我叫了陆离让他陪你一起去呀!挂电话之前还提醒我别忘记把翘着的辫子放掉。

他见到我的时候说:“很漂亮。”我喜欢听他说话,也许是因为他是乐手的缘故,总之不知道怎么听他说话就像唱歌一样有着好听的音色和节奏。我说谢谢,他说:“相煎何太急。”我按照小若教的抿着嘴巴不敢大笑,因为她说我的兔子门牙看起来像未成年少女。

见到小若的瞬间,我相信不只是我被电到了,我能感觉到陆离也为她的光彩眼前亮了一下,我为他表现出的惊讶态度觉得很骄傲,因为让他这样的女孩是韩小若,她是我的好朋友。她坐在那儿,一身黑色,骨肉匀亭,静静地看着窗外,有种画一样的美丽。看到我们进去,她提着蛋糕淡淡笑着走过来,陆离伸出手去接过蛋糕,他们打过招呼,然后小若过来,我挽着她,一切没什么不妥。

“花七”已经有很多朋友等在那里,这一天大家玩得很疯,陆离送我一条紫色水晶手链,送小若的是一条银质细长的,其实我更喜欢她的那一条,可是她绕在腕上居然那么的合适,幽幽地闪着雅致的光。当时有一种一闪而过的说不清的直觉,后来想起,那时我有一瞬奇怪的想法是,那条本是陆离要送我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改变了主意。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我的直觉没有错。

这一年,我们十九岁。

之后我就经常粘着陆离,有意无意就会遇到,这样就在一起了。多亏了小若的帮忙,我终于成为那个让我几乎是一见钟情的有着干净容颜的男孩的女朋友。渐渐我就原形毕露,走起来又跑又跳,大声地露出兔子牙笑,丢开那些层层叠叠的花裙子,甚至还去剪了一个中学生一样的短头发,说到剪了头发那一天被陆离看的时刻,他的眼睛里好像要冒出火来,他像狮子一样对我喊:“你怎么想什么就是什么?”我的眼泪立刻劈里啪啦地掉下来,小声嘟囔着:“你不爱我了……”他急忙胡乱给我擦眼泪,解释说没有没有,只是你能不能像个女孩子一样呢?或者长大一点?我才不管呢,反正不管他怎么生我气,只要我一哭,他就会像哄小孩子一样对我好了。我还以为,我们一辈子都会这样度过呢。靠,恶心,我怎么和谁都动不动“一辈子”“一辈子”的呢。

韩小若、陆离和我,三个人总是一起晃,还有一些时候我有课或者别的事,他们在一个系反而更方便互相照顾,我觉得这理所当然,并且觉得快乐,他和她是对于我来说重要的人,有他们在身边,我觉得心里满满的。

二十岁的生日,我们也是一起去买了那种水果蛋糕,小若喜欢吃奇异果,我喜欢吃草莓,我们仍旧去了“花七”,只不过只有我们三个人。我和小若仍然穿着那件风衣,并且说以后每个生日都穿这件衣裳过,我还取笑她说如果你有了小孩腰就会变粗粗,那就穿不上衣服喽!她的脸色有点难看,不像平时的她,这么小气,开个玩笑就给人脸色看,虽然很快就又笑又闹了,但是过了一会她就说有事情走了,陆离昨天就有和我说今天要去见一个赞助他们下次演唱会的人,于是我们坐了一会他把我送上车就走了。

这之后,陆离就没再接过我电话,然后就是那天,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男朋友,哦,不是前男友!张着血盆大口嘎嘣嘎嘣地把我家的窝边草给嚼了。我在头脑里整理得越来越乱,迷迷糊糊地睡着,梦里边眼前有条河,河水自西向东缓缓流着,上边不断漂过密密麻麻的一些尸体,仔细看,那些尸体是各种不同字体字号颜色的“狗”“男”“女”三个字,大大小小地漂哇漂。醒了之后觉得这梦太好笑,边叠被子边想见着小若和陆离一定要讲给他们听,这想法冒出来之后我狠狠地鄙视了自己,你忘记“狗男女”指的是他们啦?!

“当当当……”带点迟疑的敲门声,我去开门,是韩小若。这我料到了,我不但知道她会来,还想好了看见她的时候话都不和她说然后狠狠地摔一下门,最好用力到让门撞到她鼻子才好。她似乎想进门,我站在门口,手按着门把想摔门来着,可是我没能那样做,因为她站那位置如果我摔了门就真撞到她鼻子了。我也不说话,看她想说什么,她脸色有点差,犹豫着说:“金夏……你们不合适……”我好想翻白眼。“我们都不想伤害你……”

“还有什么?”

“对不起……”

我推了她一下然后砰地把门关上,两个人,对手戏一样,台词都这么逊。

其实我并不是常理中那么伤心欲绝,也许如果韩小若会还我一个耳光,并且恶狠狠地说,爱情就是竞争不服你就把他抢回去!虽然你是我姐妹,但是对你我也不会放水之类的,我不会这么厌恶。是,就是厌恶,我厌恶她给我这么柔弱的样子,这种女人的样子,这种陆离喜欢的样子。

我并没有刻意决定再也不理韩小若或者此仇不报非君子之类的,但是事实上这之后她就自动在我面前消失了,我每天都在想,韩小若,如果今天你来找我以表诚意,我就和你说话。可是半个月过去,她也没来表示诚意,我用手蹭蹭鼻子想:好吧,再过几天她还不来就找她的茬去。

这样想的第三天,我接到陆离的电话:“金夏!你快来!南川医院408号房!”

我的心被灌了水银,那种感觉,不是掉在地上清脆碎掉的痛苦,而是它从一个无底洞落了下去,没有声息,不知尽头的恐惧。

医生说她自己跑去小诊所做人工流产,用药错误,送来的太晚了。

撞开病房的门,我看到的在我心里永远郁金香一样美丽的韩小若,此刻是虚弱的,面无血色,我讨厌她那么苍白的样子。她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对不起,抢走你重要的人……”

也许这个时候,我应该像电视中演的那样,扑到床边大喊,你不要死我原谅你之类的,可惜我不是演员,我只是想,不,你不了解我,你根本就不知道,谁对我更重要。

医生为她盖上白色的布。我回头,那个我爱了一年的有着年轻容颜的男孩一下子看起来很苍老,他眼神哀伤地看着我说:“对不起……”我狠狠地抽了他一个耳光,这次我好像真的太用力了,因为我的手指,牵扯着四肢百骸一直到心都在血淋淋地疼着。

“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爱她的!”我抄起旁边桌子上的输液瓶砸向他的头。

陆离低着头不说话,血顺着他的额角流下来。

忽然觉得好失望,我那么爱他的干净,他一笑起来,全世界就变明亮的脸,为什么这一刻这么的脏?

护士小姐把我拉出病房,我还没有和韩小若告别。

我们已经无处告别。

花七放着陈绮贞的《告诉我》,她的棉花糖一样的声音寂寞地唱着:“告诉我,你不是真的离开我,你也不愿在这样的夜里把难过留给我……”灯光暧昧,低迷的味道浓郁,阿抱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我,阿抱是我现在的男朋友,阿抱不叫阿抱,只不过他肩线很柔和,头放上去很舒服,身上总有夏天的绿草的味道,看到他笑就觉得很暖和,看起来很好抱的样子,所以我叫他阿抱。

有一天他忽然跑到我面前说:“金夏,我以后想和你一起吃饭。”

我愣愣地站在那,这是表白吗?可是他脸都没有红一下下,自然得就像我就应该和他一起吃饭。

他又补一句:“还有一起上自习。”

我笑一下,仰起头看着他说:“不好意思,我不喜欢脸长得太干净的男生。”

“可是我喜欢你。”

“喜欢我什么?”我不会轻笑,不会猫步,也不会投人所好讨人欢心。

“孩子气。”

他不让我涂脂抹粉,他说他闻到那味道鼻子发酸;

他不让我穿高跟鞋,他说他讨厌我走累了让他背;

他会在我看到优雅女子惊叹的时候极不耐烦地拉我走;

他会在我露着兔子门牙大笑的时候充满溺爱地取笑我……

在他面前,我可以永远不用有所顾忌,可以永远不用强颜欢笑,这是我依赖他的理由。

“阿抱,你说,我还在记恨些什么呢?”

“你在恨她没有得到幸福吧。”

是这样吧,我并不是不能原谅你背叛了我,也不是不能原谅你伤了我的心。

我只是不能原谅你没有得到幸福。

阿抱说:“走吧,带你去过生日。”

然后他带我去了游乐场,云霄飞车从高空冲下来的时候,身边这个男孩子伸出手蒙住我眼睛,虽然我一点都没有怕,但我还是轻轻地说了一句:

原谅我就是这样的女生范文6

不知怎么回事,她这个人好像天生具有明星气质,身边永远不乏追随者,在树街,她是被公认的坏女孩,但却有一大群像我这样的小屁孩,屁颠屁颠的围着她转,她说向东,我们绝对不会往西。

彼时,我们都在学校里上课,林小染却总是翘课,跑到学校后面那片一望无际的葵花地里,跟高年级的男生约会,终于东窗事发,被值周老师抓个正着。值周老师痛心疾首,顿足抚胸,林小染啊林小染,又是你,你为什么就不能做个好孩子呢?打架,翘课,早恋,样样都有你的份儿,这样下去,还有什么指望?哪所大学也不会要你的。

林小染优哉游哉地用脚在地上画着圆圈,一边若无其事地回值周老师的话,考不上大学就考不上呗,每年都有那么多人考不上,还不是一样活?你急什么?真是皇帝不急,急死……

后半句生生地被她咽了回去,可是谁都明白她要说什么,围观的同学哗的一下笑翻了天,值周老师窘得脸拉得老长,只怕能拧出水来,狠狠地把鼻梁上的眼镜往上推了推,大发雷霆地冲林小染嚷,明天,叫你爸妈来学校,否则,后果自负。

林小染若无其事地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转身离去。

这件轰动全校的特大新闻很快便传到我的耳朵里,我担心她不知道会伤心难过到什么程度,放学后偷偷地跑去看她。

一起走在树街的林荫道上,我不无担心地问她,你爸妈会去学校吗?小染叹了口气说,不知道。而后似无所谓又似负气的缀了一句,管它呢。

她的父母早就离异各奔东西,她的母亲跟着一位三流的画家远走天涯,杳无音信。她的父亲接着又娶了一个漂亮的小美女,只比林小染大几岁的样子,没有人管小染的死活,小染也乐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像一匹小野马,跟在奶奶身边,奶奶宠她爱她,使得小染失掉了生活的方向。

林小染从路边的树叶上摘下一枚青虫,趁我不备的时候,悄悄地放在我的衣领上,青虫慢悠悠地踱着方步,爬上我的脖子,痒痒的感觉,用手一摸,温软地,轻轻地蠕动,我吓得啊的一声大叫,天啊,从小我就怕这种软不拉唧的软体动物,此刻更是手足无措,我哀求林小染,快帮我拿下来啊!小染看着我嘻嘻地笑,我急了,好姐姐!我叫你姑奶奶还不行吗?,快帮我摘下来吧!小染不错眼地看着我笑,用手捂住嘴,那样子,令我怦然心动,这是我理想中小染的样子,可是多数时候,她不会这样子笑,她叛逆,尖锐,张扬,刻意的冷漠、冰凉,刀子一样的话语,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有一刻,她娇羞得像一片含羞草,问我,你看什么啊?臭小子,一枚青虫你就怕成这样,还说什么将来保护我,呵呵,自己泄了底牌了吧?

我张口结舌,像喝了酒一样,脸上发烧,发烫,对于这个女孩,我真的是束手无策。

我喜欢林小染,暗恋林小染,在树街,已是公开的秘密,我容不得别人说小染的坏话,哪怕句,也不行。

下课的时候,陈亮亮把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得意地嚷嚷,特大新闻,特大新闻,树街的林小染和咱们的外语老师拍拖呢。不知是谁插了一句,胡扯呢,那个英俊阳光的爱尔兰小男人,怎么会看上咱们小染?小染在小城里是一枝花儿,在老外眼里还不是一个乡下的柴火妞?

陈亮亮起咒发誓说是真的,在小城最繁华的商业街上,看到林小染和我们的外教老师旁若无人地当街拥吻,足足吻了有五分钟那么长久,以至于交通堵塞。他咽了一下口水说,林小染可真是一辆公共汽车,前两天还和高年级的男生在葵花地里约会,一下子又和外教打得火热,简直就是一个妖精,到处打情骂俏。男生们听的时候,都张着嘴,傻傻的,女生听的时候,都撇着嘴,说林小染无药可救了。

我去厕所回来,正赶上听到陈亮亮的后半截话,一下子气蒙了,小染在我的心目中有如天使,她好看,善良,喜欢小动物,待我们每个都很好,她没有得罪人,干吗用这么恶毒的话骂她?

我走过去,二话没说,一拳打掉了陈亮亮鼻梁上的眼镜,陈亮亮满地摸索半天,找到只剩下一只镜片的眼镜戴上,也不言语,狠狠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趔趄,脑袋磕到书桌上,有血瞬间流下来,有同学慌慌张张地把老师喊来,老师亲自动手,把玩命似的纠缠在一起的陈亮亮和我分开。

我第一次动手跟同学打架,代价是要做一个月的教室卫生,外加一份三千字的检讨书,不深刻就重写。

躺在医院冰冷的铁床上,我还在想,林小染真的是个好女孩,只是你们都不了解她而已。而已。

伤口清洗过后,缝了整整四针,上了药,缠了纱布,像一个战场上下来的伤兵。温小语来看我的时候,我正在输液,我努努嘴,示意她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温小语算得上小城里的大家闺秀,父母都是小城里比较有影响力的人物,家世清白,功课又好,而且生得温婉清秀不俗,她不跟我们树街的这帮孩子混,我们在街上闲逛,看电影,穿葵花地的时候,温小语基本上是在她们家的小园子里的紫藤花架下,温书,看小说,听外语。

原本我们的生活不会有半点的交错,可是这个小女子似乎动了凡尘,同学们都说她有些喜欢我,看来是不假的,不然,怎么会来看我?

她伸出手,在我绑着纱布的伤口上轻轻地摸了一下,温柔地问,疼吗?我点点头。她的眼泪流下来,哽咽地说,你啊!以后别再犯傻了,这会儿自己遭罪了吧?

我看着窗外的天空,蓝得没有一丝云彩,太阳光反射在玻璃上,有些明晃晃的,刺得眼睛疼。

正犹豫着要不要接温小语的话茬儿,林小染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嚷,听说我们的英雄挂了彩,让我看看,伤在哪里?

温小语从床边条件反射似的弹起来,说,我先走了,以后再来看你。我说,好。

我喜欢林小染,在我十七岁的青葱岁月里,唯有林小染可以让我欢喜,让我忧伤,让我寂寞,让我狂热。

林小染却说,你个小屁孩,懂什么爱不爱的。

其实,她只比我大一岁。

检讨我整整写了十一遍,眼睛花了,手也麻了,老师才算我过关。陈亮亮提着大包小包的补品来跟我道歉,我就原谅他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场风波烟消云散,江湖中人都是一笑泯恩仇,我和陈亮亮当然没有那么严重,所以握手言欢。

其实后来,在树街,我亲眼看到林小染和那个英俊的爱尔兰男老师从她家里出来,很亲密的样子,那个爱尔兰男子手臂轻轻地搭在小染的腰上,走几步就会低下头,在小染的脸上吻一下,小染灿若春花,很快乐的样子。

那一刻,我的心莫名战栗了一下,像雨落荷萍。我知道,树街的小染正在一步步的远离,可是我却没办法阻挡。小染,要命的小染。

最近一段时间,看到林小染的时候,她总是蔫蔫的提不起精神,仿佛一朵失掉水分的花朵,面色憔悴,我以为她生病了,她摇了摇头,笃定地说不是,说完这句就不再言语,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提议去看电影,林小染心不在焉地同意了,我欣喜若狂,马上去买了电影票,零食,饮料。

银幕上场面宏大,烟尘爆起,铁蹄铮铮,惊心动魂。银幕下,我悄悄地把林小染的手握在手 心里,心中七上八下,我怕她骂我是臭流氓,顺便赏我个嘴巴子什么的,可是小染却不动声色地盯着银幕,任我握住她冰凉纤细柔若无骨的小手,掌心里渐渐有热汗滋生,心中开始燥热起来,有情侣旁若无人地拥吻,我忍不住回头,凝视林小染,嘴唇一寸一寸地逼近,甚至能清晰地闻到小染的呼吸。林小染闭了一下眼睛,瞬间又睁开,她目不斜视地盯着银幕,不为所动,我积聚了多年的勇气,在这一刻终于溃散。

从电影院里出来,小染请我到旁边的一家烧烤店里吃东西,我们第一次相对而坐,而且还喝了啤酒,小染有些醉了,哭了笑,笑了哭,她说,小东啊,我自己知道,其实我就是一只蝴蝶,看上去美轮美奂,其实那种美是那样的不堪一击,她的前身是一只丑陋的蛹,她的后身是一只自缚的茧,所有的美丽都是一种幻象,根本抵不过内心的自卑,而你不同,你是一只云中的云雀,树街不可能是你的终极理想。

我夺下林小染手中的酒杯,杯中的酒泼了一地,林小染醉眼迷蒙地指着我说,我请你,又不是你请我,干吗不让我喝?

我握住小染的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面对喜欢的女孩子,我常常说不出话来。

林小染给我打电话,是一个星期以后,她气若游丝地说,小东,你快点来!我吓了一跳,问她怎么了,她笑笑,说是病了。

我陪她去医院,林小染挂了血液科,她面色苍白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着护士叫名。她的身体一直在战抖,似发冷又像是害怕,我怜惜地揽过她的肩,她轻轻地靠在我的怀里,犹自不能停止战栗。

临到小染的时候,我陪她一起进去的,我吃惊地看到那个爱尔兰的男老师直挺挺地躺在病床上,小染俯过身去,问他怎么样了?那个爱尔兰的男老师笑,说挺好的。他在小染的额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我呆住,觉得时光在那一刻停住,树街所有的孩子,包括大人,都以为小染在跟那个外国人在谈恋爱,原来事情的走向并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

我笑笑,你说过,我们是哥们儿,我不挨骂,谁挨骂?说是这样说,但是我的内心里涌起的却是前所未有的苍凉,和十七岁不相称的苍凉。

我握住小染的手,轻轻的,她的手冰冷却在流汗,回头看我笑了一下,我所有的歉意都在那轻轻的一握中,原谅我,原谅大家对她的误解。

回家的路上,小染落寞地踢着路上小石子。夕阳的余晖笼罩在她身上,我和她慢慢地走着,我转头问她,为什么不跟大家解释?我做错了什么?

我艰难地说,不是你做错了什么,而是大家都以为你在跟那个外籍老师谈恋爱。小染不屑地说,谁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关我何事。她忧伤地说,保罗可能不行了,就算是临终的人文关怀,有什么不可以?

小染再也没有回到学校去上课,她夜以继日地守在保罗的床边。

每次她的身影出现在树街,就会有很多孩子跟在身后,往她身上扔菜叶和臭鸡蛋什么,嘴里不停冒出一串串的字符,不要脸、不要脸……

有时候,我会趁功课不忙的时候,跑去看林小染,把省下来的生活费,买了大包小包的补品送给保罗,小染笑,说,别这样啊,你没有义务这么做的。我说,你也没有义务,可是你不也是在做吗?小染明明是明媚的笑脸,脸上却流下两行清泪,到后来愈加汹涌,止不住的样子,她哽咽,在树街唯有你对我最好。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小染那样肆无忌惮地流泪,脸上的妆花掉了,我忽然觉得难过,一丝怅惘悄悄地生出来,小染,如果她的父母不曾离异,如果她的奶奶不曾那么宠爱她,如果她不曾那么张扬地肆虐青春,如果她不曾背负着那样漂亮的躯壳,过分的美丽,往往会使事物发生质的变化,那么,她的人生会不会是另外一种走向?

高考前,功课越来越忙,我已经很少去看林小染,听说树街的那帮孩子早散了,大人们不让孩子跟着林小染的屁股后面转,说是怕学坏了,怕跟林小染学会当狐狸精。林小染在树街待不下去,拍拍屁股去了北京,跟我不辞而别。我隐隐地担心和焦虑,没有钱,没有学历,人生地不熟的小染,死心眼的小染,在那样灯红酒绿的大都市里会吃亏。

高考之后,我和温小语一起考上了北京的同一所大学,陈亮亮去了上海,也算称心如意。林小染渐渐褪色至生活中的一张底片,甚至是一些需要拼接的碎片,青葱岁月里我那么狂热的爱恋的林小染,终于在我的生活中告一段落。

我和温小语恋爱了,她依旧是那么大方得体,是做太太的好苗子,我们在四环以外租了一间房子同居,和温小语的时候,我会想起林小染,伊的眼睛是那么的明亮水灵,但是我却知道,那里面盛满了忧伤。

陈亮亮来北京出差,这个家伙比原来胖了许多,脑门儿油壳,心宽体胖的,据说混得不错,发达了,钱多得花不完,请我和温小语在北京最豪华的饭店里吃饭,一掷千金,温小语掩着嘴痴痴地傻笑,说陈亮亮这个人还那样,就喜欢咋咋呼呼的。

酒过三巡,陈亮亮喝高了,红着眼睛,怀想起树街的那段岁月,他问我,有林小染的消息吗?听说她也在北京混,我想帮帮她。说起林小染,他的眼睛莫名地亮了一下,他说,那只小狐狸,的绝,腰那么细,皮肤那么白,是树街上最坏的小女子,却有本事把我们的魂都勾走,我敢说,我们班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男生都喜欢过她。

想起我和陈亮亮当年的决斗,其实眼前这个男人,当年那个少年,和我一样,都曾深深地暗恋过林小染,他骂她,说她的坏,我追随她,关心她,只不过是表达的方式不一样。

两个人,喝了三瓶白酒,温小语早被眼前的阵势吓傻了,她看看陈亮亮,又推推我,我大着舌头说没事儿,放心吧,看见老同学我高兴。

摇摇晃晃地起来去洗手间,温小语过来扶我,我把她推到一边,笑嘻嘻地说,我能行。别管我。

洗手间他妈的比我们家客厅还豪华,我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男人,细长的眼睛,额头上有皱纹,面容沧桑,我有些憎恨这个男人。

洗完手,有服务生递上有香味的毛巾,我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拍在她的掌心里,抬起头我就傻了,我以为做卫生的是五十岁的大妈,谁知道她竟然是林小染,我梦中的女神。我以为看错,使劲揉了一下眼睛,真的是林小染,她早已面目全非,体态臃肿,面容苍老,眼睑下垂,穿着那种洗不干净的工作服,袖子高高地挽起。她才二十八岁啊!我清楚地看到她的手臂上有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如果我没有记错,蝴蝶的翅膀上有一个小字,东。这个刺青十年前就有,曾经是树街上孩子们的图腾。

林小染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我转身逃也似的跑到大街上,冷风一吹,我的酒醒了很多,是的,小染爱我,十年前我就知道,我亦爱小染,但我却背负不动她的青春,我是个怯懦自私的男人,所以我逃了,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