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汉语范例6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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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汉语

古汉语范文1

【关 键 词】 成语;古汉语;语言;活化石

成语的产生有一定的渊源。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一是源于寓言故事,如“愚公移山”出自《列子・汤问》。二是出自历史轶闻故事,如“破釜沉舟”出自《史记・项羽本纪》。三是诗文语句,古典文学作品,如“集思广益”出自《诸葛亮丞相集》。四是来自神话传说,如“精卫填海”“夸父逐日”等。五是来自一般的口语、俗语,如“唇亡齿寒”“亡羊补牢”等,这些词的意义浅显易懂,比喻义也较明确,具有大众化的特点。六是来自外来语,如“天方夜谭”等。成语保留了古代汉语的各种语言因素,又为人们所习用,是一种活的化石。下面我们分别从成语的文字、词汇、语法三个方面加以阐述分析。

一、成语中的古今字、通假字

(一)古今字

古今字是在某一意义上相同,其他意义不同而先后产生的不同形体的字,产生在前的称为古字,产生在后的称为今字。为了把多种意义加以区分,就另造一个字代替某一个意义,今字所表示的意义没有古字宽,也就是说今字并不能代替古字。如“图穷匕见”中的“见”是古字,今字为“现”,意思为显露。

1. 古今字的来源

一是同源分化而形成的古今字。如“被”与“披”,成语“被发文身”“被褐怀玉”中的“被”是古字,今字是“披”。《说文解字》:“被,寝衣,长一身有半。”指被子。又“披,从旁持曰披。”“被”“披”两字均从“皮”字得声,加上不同的形行,产生不同的字。

二是同音假借形成的古今字。如“然”与“燃”,《说文》:“然,烧也。”本义是燃烧,后来假借为指示代词这、这样,如“大谬不然”“不知其所以然”中的“然”即此义,为避免词义混淆,就另造一个新字表示本义,即“燃”,如“燃眉之急”“蜡烛自燃”中的“燃”,是根据音同而造的今字,于是跟古字“然”形成古今字。

2. 古字和今字的构成关系

首先,今字一般是在古字的基础上增加形符,形成一个新字,表示某种意义。如“反躬自省”中的“反”与“积重难返”中的“返”就是一对古今字,“返”是在古字“反”的基础上加上一个形符(之)形成的。

其次,今字在古字的基础上更换形符。如“不亦说乎’中的“说”,即“悦”字。《说文》:“说,说释也。”“说释”即“悦择”,喜悦之意。《说文》中没有“悦”“烽”,以“说”更换形符,造“悦”字,表示喜悦。即“说”“悦”是一对古今字。

再次,从语音的角度来看,今字一般以古字作为声符,或沿用古字的声符。如“求”与“裘”,成语“轻裘肥马”中的“裘”指皮袄,古字为“求”,后以“求”为声符另造“裘”表示皮袄。其他的“昏”与“婚”,“取”与“娶”等。

最后,声符、形符全换另造个字,从而形成古今字。如“三战三北”“追亡逐北”中的“北”,甲骨文中是二人相背的形状,“北”由相背引申为逃跑,从而另造一个“败”字表示此义,因此,“北”与“败”就形成一对古今字。

(二)通假字

通假字是本有其字,弃本字不用,另找音同或音近的字代替,借另一字的声音代此字的意义。有的把通假字叫假借字,就是古汉语通用的借字。理解成语的通假字要用本字,否则很容易望字生义,导致误解。

1. 从本字的有无可分为本无其字的通假和本有其字的通假两种。本无其字的通假也就是假借字。许慎在《说文解字序》里这样下的定义:“假借者,本无其字,依声托事。”也就是本来没有这个字,借用一个同音字表示这个意义。成语中仍保留这种现象,如“匪夷所思”“匪石匪席”中的“匪”本义最一种竹器,这里假借为一个否定副词,而另造一个“篚”字表示本义。本有其字的通假实际是古人写别字,就是书写的人图省事或忘却,用另一个音同或音近的字来代替,久而久之,这个被用来代替的字被社会所承认,就通用了。成语“妒贤疾能”中的“疾”,本义是指一般的病,在这里通“嫉”,表示妒忌。

2. 从声音联系来看,有音同假借和音近假借两种。音同假借是通假字中最多的一种,它包括声音完全相同,或四声相承。成语“分文不直”中的“直”本义是直视,正直,通“值”。还有“流言蜚语”中的“蜚”通“飞”,“披沙简金”的“简”通“拣”。音近假借即声音相近的通假。如“博闻强识”亦作“博闻强志”,即“识”通“志”,是韵母相同的通假。

二、成语中的词义变化

语言随着社会的发展变化而不断更新,词汇表现得最为突出,词义也在不断的变化,因此,我们在理解掌握成语时应注意词义的变化。

(一)词义的扩大

词义的扩大指词义的范围扩大。成语“尖嘴猴腮”的“嘴”,古汉语里指鸟嘴,人的嘴称“口”,在现代汉语里,“口”与“嘴”的词义不分,“口”多用于书面语,“嘴”多用于口语,即“嘴’可泛指人和动物的嘴,词义的范围明显扩大了。

(二)词义的缩小

词义的缩小指词义范围的缩小。成语“无色无臭”的“臭”古代指气味,现代汉语里指恶臭气味,专指难闻的气味。

(三)词义的转移

词义的转移指词义发生了变化。如“假公济私”“不假思索”的“假”,古汉语里指借,凭借,汉以后,当作“非真”讲,现代汉语里常用此义,由动词转为了形容词,如“以假乱真”“弄虚作假”“弄假成真”等。

(四)词义感彩的变化

成语“闭门造车”,古代的车子两轮之间的距离是固定的,只要遵照一定的标准,关起门来造的车也能合用,是褒义,现在指不顾客观情况,单凭主观想象行事,变成了贬义。

(五)成语整体意义的转变

成语整体意义的变化,也是词义发展变化的一种,我们将原义和变化后的意义进行比较,往往觉得大相径庭,天壤之别,看不出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认真的分析研究,仍有贯连之处。成语“穷则思变”,原义指事物到了尽头,极限,就会发生变化,现指人们在艰难困苦的情况下,就要改变现状。“穷”由“尽,极限”之义转为“贫穷,穷困”。

综上所述,从成语的文字、词汇、语法可窥探出,成语是古汉语的活化石,它保留了古汉语的各种语言因素,又有所发展、创新。成语是约定俗成的,意思是稳定的,结构是定型的,它是历史的产物,遗留了古汉语的特点。如果没有一定的古汉语知识,往往会望字生义、望词释义,借用误解成语。我们通过对成语深入细致的分析,可以准确理解、掌握成语,提高现代语文的写作水平,达到一石二鸟的效果,让祖国语言焕发出璀璨的光芒。

【参考文献】

[1] 进永战. 成语中的古汉语现象[J]. 西安教育学院学报,1998(1).

[2] 兰寿春. 汉语成语中的古汉语现象辨析[J]. 龙岩师专学报,2002(1).

[3] 冉生国、宋淑玲. 成语中的古汉语现象略谈[J]. 语文世界,1998(6).

[4] 张红华. 成语中的古汉语现象[J]. 中学语文教学参考,1996(7).

[5] 史式. 汉语成语研究[M]. 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79.

古汉语范文2

从李荣先生所统计唇音字反切下字分类统计表来看,唇音字不分开合,即没有开合的对立。

关于中古汉语的唇音字,赵元任、李荣两位先生就主张“唇音不分开合口”,然后取消了高本汉设置在唇音声母后的u、w。李荣先生在《切韵音系》一书中,就分别列出了唇音字做开口韵的反切下字总表和作合口韵的反切下字总表。王静如对唇音的性质提出,“古唇音必似合而开,似开而合,盖非此不足以释开合不兼,《切韵》反切混淆,以及宋图作开而谐声入合之理。”董同认为,“唇音字的开合在中古已经是个不能确定的问题,因为反切在这一方面的表现竟有杂乱无章的地方,并且韵图的措施又不能相互一致。”邵荣芬对唇音字所用开口合口切下字做了统计,认为唇音字是没有什么开合口可言的,往往同一个唇音字既做开口字的切下字,也做合口字的切下字。李方桂也认为唇音不分开合口这句话大体是对的。

主张唇音不分开合的人,在具体处理上也是不一致的。李荣先生把开合合韵的唇音字都归在开口,不依韵图;邵荣芬先生则多事依据韵图,有的归开口,有的归合口。认为唇音不分开合的有高本汉、王力、葛毅卿等人。不过也有学者认为唇音可分开合,周祖谟说“古人于唇音字开合口之性质分辨不深精微”,这个前提就是认为唇音字是可分开合的。关于唇音开合口的问题并没有得到一致的解决。

万献初在《音韵学要略》中谈到,如何确定唇音反切字的开合口,一直是个难有统一认识的问题,如《广韵》“、趟、横”都以“盲”作切下字,若用系联法,最后必归为一类,但《韵镜》列“、趟”为开口,列“横”为合口。这是因为“盲”为唇音声母字,开合不分。又如“卦,古卖切”,被切字“卦”是有U介音的合口字,应该用合口的切下字,却用了开口的“卖”作切下字,那么它该归入开口还是合口呢,各专家们的处理意见就不一致了。再如“横,户盲切”、“盲,武庚切”,从审音的角度看,“横、盲”是合口,“庚”是开口,该分成开合不同的两个韵类,但注重考据的人认为应该遵守反切系联法“递用”条例,只能把“横、盲、庚”分成一个韵类。

《切韵》唇音字的走向,凡是开合口不分韵的韵部中,唇音字既用开口字为反切下字,也用合口字为反切下字;如果是开合分韵的韵部,原来的主要元音是央后元音,那么唇音字总是跟着合口韵部走,而且除了用唇音字作为其反切下字以外,只能用合口字作为其反切下字,如果原来的主元音是前元音,那么唇音字就跟着开口韵部走。杨剑桥《汉语现代音韵学》中,先验之故宫本《王仁刊谬补缺切韵》,毫无例外。再验之《广韵》,开合口分韵的韵部,在《切韵》痕魂、灰分韵的基础上,又增加了真谆、寒桓和歌戈分韵。其中真谆的主要元音为前元音,唇音字确实都跟着开口韵真韵走。而寒桓和歌戈的主元音属于央后元音,在从《切韵》到《广韵》的分韵过程中,这几个韵的唇音字的反切下字如果不符合上面所说的规律,那么必定会随着分韵的发生而加以改动,《广韵》如果改之未尽,就由《集韵》来完成。

我们可以说,在开合合韵的韵部中,唇音字是不分开合口的,唇音声母后确实没有u介音,但是在开合分韵同时主元音是央后元音的韵部中,虽然唇音字没有开合口的对立,但是唇音声母后是有一个u介音的。我们再观察隋唐时代的佛经译音,可以发现魂韵的唇音字总是对译为un,如“奔”pun。

有学者黄易青以宋跋本王仁《刊谬补缺切韵》反切为材料,得到如下数据,唇音字在属性上确实是有开合之分的,以现在的标准衡量,唇音字与其切下字开合一致的约占87%;牙喉舌齿音与其唇音切下字开合一致的约有77.2%;唇音切上字,被切字合一定用合,被切字开则可开可合,但用开口最多的是三等字,最少的是一等字,用字开合受洪细轻重的影响。在论文中,他还探讨了唇音字开合混切的原因,一是,反切时代到韵图时代开合存在演变,有的反切本来一致,以韵图标准衡量却不一致;二是反切时代主要元音为圆唇元音的韵,当唇牙喉音做切下字,就具有合口作用,其唇音字有合口的属性,切合口字本来和谐,但韵图将这些韵有的列入开口,有的列入合口,以致就认为开合混切,后来就认为不分开合了。这却并不能说明唇音不分开合。

而马君花的《唇音开合及其相关问题的研究》中认为,韵图中唇音字的分布是有规律的,在开合同韵的韵系中,唇音字在开口韵和合口韵中出现的机会是互补的,即若唇音字在开口韵出现,那么它绝不会再在合口韵中出现,反之亦然。在开合分韵的韵系中,也符合这个规律。他认为唇音不分开合,而重唇变轻唇的条件是三等介音加央后元音。最后认为《广韵》206韵的划分应该是:独韵、开合韵、唇音字。即唇音字作为独立的韵是与开合韵和独韵相对立的。

学者们对唇音声母后的合口介音产生的原因也进行了研究,李方桂《上古音研究》中说到,中古某些唇音后面的合口成份是在某种元音或某种情形之下产生的。潘悟云《中古汉语的轻唇化问题》进一步指出,“中古唇音后面的合口成份实际上是一种过渡音”,“如果主元音的舌位是非前的,同时韵尾的舌位是前的,那么唇音后面就会产生一个合口成份”。这一解释杨剑桥认为是符合音理可以成立的。比如说pi>pei,就是后接元音是前元音所以产生过渡音e;而po>puo,就是后接了一个央后元音o,所以就可能产生过渡音u。我们用这个原理来观察《切韵》音系,发现符合唇音声母后合口介音产生的条件的有、痕、寒、歌四个韵。比较特殊的是在广州话、厦门话和福州话的泰韵唇音字中,都有u介音,比如“贝”读pui、pue、puei,“沛”就读pHui、pHue、pHuei。

张平忠有论文《中古时期唇音韵字开合在金元时期的演变》,在文中他主要以永禄本《韵镜》和至治本《通志・七音略》为比较蓝本,参考了历代音韵学家的意见,特别是杨军和陈广忠在此问题上作出的研究成果,来逐一校正各图韵字的开合,从而得出中古206韵中唇音韵字开合口分布情况。然后以《大明成化庚寅重刊改并五音》和台北文印书馆《等韵五种》中的《切韵指南》为底本,并参考忌浮的《校订五音集韵》,逐摄逐韵对金元时期唇音字的开合口变化进行分析。最后总结了开合口有变化的唇音字有从合口变为开口的,也有从开口变为合口的:

合口变为开口

蟹摄:明母二等,卖(佳)

山摄:并母二等,拔(删);明母二等,慢(删);帮母三等,变(先);并母三等,卞(先)

咸摄:凡韵全部三等字

开口变为合口

止摄:帮母三等,陂彼(支);滂母三等,(支);并母三等,被(支);明母三等,靡(支)美(脂)

山摄:帮母二等,扮(山)开口重见;帮母重四,褊(仙);明母重四,缅(先)

宕摄:帮母一等,帮螃(唐);滂母一等,(唐);并母一等,傍(唐)

曾摄:帮母三等,逼(蒸);滂母三等,(蒸);并母三等,愎(蒸)

梗摄:帮母三等,丙(清);明母三等,皿(庚)

古汉语范文3

关键词:古汉语 谦敬用法 文化心理基础

古代汉语中存在着大量的谦称、尊称 ,也有一定数量的谦敬副词和委婉用法,它们的共同点都是表示谦恭和对别人的尊敬,具体表现为在实际的言语交际中交际双方有意识地自谦尊人的用法。

一、尊、谦称名词

“尊、谦”称替代“对称、自称”。尊称是指用一种尊重和恭敬的态度指称交际对象;谦称是指用一种谦逊的态度指称自己。古汉语中常见的表达方式有以下几种。

(一)称人以“字”示尊,自称以“名”表谦

(1)仲尼之徒之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后世无传焉(《孟子·梁惠王上》)

(2)子曰:“丘也幸,苟有过,人必知之。”(《论语·述而》)

(二)称人以官爵或身份示尊

这类尊、谦称名词如“大王”“王”“君”“公”“卿”“大夫”“将军”“大人”“先生”“公子”“丈人”等,用低位自称以表谦,如“臣”“小人”“贱子”“老妇”“奴家”等。

(3)王无异于百姓之以王为爱也。(《孟子·梁惠王上》)

(4)公之视廉将军孰与秦王?(《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

(5)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左传·隐公元年》)

(6)老臣贱息舒祺,最少,不肖,而臣衰,窃爱怜之。(《战国策·赵策》)

(三)称人以美德或褒词示尊

这类尊、谦称名词如“子”“君子”等,自称以卑贱表谦,如“不谷”“孤”“寡人”“不才”“不佞 ”“愚”等。例如:

(7)王送知罃曰:“子其怨我乎?”(《左传·成公三年》)

(8)王曰:“虽然,必告不谷。”(《左传·成公三年》)

(9)愚谓大计不如迎之。(《三国志·周瑜传》)

(四)称人以近侍,不敢直指,示尊表谦

这类尊、谦称名词如用“陛下”称帝王,用“殿下”称太后、太子、公主及亲王,用“执事”称官员,用“麾下”称将军,用“阁下、足下、左右”称一般人等,表示自己必须通过尊者的近侍、手下人传达,才敢说话,有因卑达尊之意。例如:

(10)若亡郑而有益于君,敢以烦执事(《左传·僖公三十年》)

(11)愿陛下讬臣以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灵。(《出师表》)

(12)足下事皆成,有功。(《史记·陈涉世家》)

从意义上说,谦称代表“我”,尊称代表“你”,但它们和第一人称代词,第二人称代词并不相同,用来作谦称和尊称的大多是名词,它有自己固定的词汇意义和词法功能。比如“孤”,《说文》:“无父也”,“陛”,《说文》:“升高阶也。”由此可见,这些词大都没有尊卑之分,只是在特定的语言环境中临时用来代表第一人称代词和第二人称代词。因此,这种用法在形成之时往往要加注释。如:《战国策·齐策》:“先生不羞,乃有意欲为文收责于薜乎?”汉高诱注:“先生,长者有德之称。”正因为它们不是代词,所以在语法功能上并不受代词规律的制约。

二、谦敬副词

古汉语中,除了在称呼中直接表达自谦尊人之外,还常常在交际中添加没有具体实义,只有示尊表谦语气的谦敬副词。谦敬副词是古汉语特有的一种表谦敬语气的副词,虽然原有具体的词义,但用在动词前作状语时,具体词义很不明显,甚至完全消失,根本不影响话语意义的表达,在功能上与加强有否语气或表达祈使语气等副词如“其”“乃”相似,只是在话语意义上增加一种恭敬谦逊的语气。古汉语常见的表谦副词有:“备”“敢”“窃”“忝”等,表敬副词有:“请”“辱”“幸”“谨”等。例如:

(13)颖考叔曰:“敢问何谓也?”(《左传·隐公元年》)

(14)今上客幸教以明制,寡人闻之,敬以国从。(《战国策·楚策》)

谦敬副词的本义也并不一定表示尊敬或谦卑。如“忝”,《说文》:“辱也。”“窃”,《说文》:“盗也”。“敢”,《说文》“进取也”。“请”,《说文》“肃也”。由于我国古代伦理关系的产生、发展,使得这些词逐渐引申为表示尊敬或谦卑的意义。《论语·述而》:“子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窃比于我老彭”。邢昺疏:“犹不敢显言,故云窃”。事实上,在实词与谦敬副词都含有表谦或表敬的意味时,往往容易混淆二者的词性。如“请”字,在《墨子·公输》:“子墨子曰:请献十金”中,“请”是动词,用作副词的“请”修饰后面的动词,这个动词作主语,不能去掉,若删去,或者会改变文意,或者不能成句。

词的意义是语言发展历史的某一时代的意义,随着社会发展,反映古代人伦关系的谦敬副词在现代汉语中很少见了。因此,对古代汉语中的句子进行意译的时候,应该具体情况具体分析,有些可能只可意会。比如“幸”。

值得注意的是,谦尊称和谦敬副词往往是配合在一起运用的,谦称、尊称可以作主语、宾语、定语,谦敬副词作状语。如:

(15)臣从其计,大王亦幸赦臣。(《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

(16)何至更辱馈遗,则不才益将何以报焉。(《报刘一丈书》)

可见,谦尊称和谦敬副词是不能截然分开的。

三、委婉用法

委婉也是古汉语中常用的一种谦敬表达法。在言语交际中,发话人为了表达对别人的尊敬和敬仰之情,对涉及交际的言语禁忌,采取回避或婉转替代的方式,即当交际中某些话语不便直说,而又不得不指明的时候,就用一种双方共知的,好听的话语代用或暗示,曲折地表达出来。

交际中的言语禁忌一般包括凶险灾祸、肮脏粗俗、父上名讳等。例如人们自古就避讳“死”,产生出一大批委婉语词。《礼记·曲礼》:“天子死曰崩,请侯死曰薨,大夫死曰卒,士死曰不禄,庶人曰死。”在《战国策·赵策》:“一旦山陵崩,长安君何以自托于赵?”中,触龙以“山陵崩”谓太后死,把赵太后当作帝王一样尊重,而说自己儿子“十五岁耳,虽少,愿及填沟壑而托之”。因“填沟壑”代“死”,既回避了忌讳之事,又表达了谦逊和对赵太后的恭敬之情。对肮脏粗俗事物如人体隐私、大小便等的避讳,用“更衣”“宽衣”等委婉语词;对于祖上名讳的避讳,则用同音同义替代、空字、缺笔等委婉表达方式,如秦始皇名“政”,秦人呼“正月”为“端月”;汉文帝名“恒”,汉人改“恒山”为“常山”等。

四、谦敬用法的文化和民族心理基础

古汉语中的谦敬用法是建立在中国特定的文化和民族心理基础之上的。以父系传承和家长制为特征的家族制度是中国传统社会的根基,并泛化为整个社会政治制度,形成家国同构的守法制度。这种宗法制度是以血缘关系为纽带,依靠人伦关系与伦理道理、规范来维持和巩固的,其核心就在于长幼有序、尊卑分明的等级次序。每个人生来就确定了在社会中的地位和身份,他必须时刻自觉于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关系,恪守自己的位置,讲究伦理道德,否则就被视为“乱纲反常”“大逆不道”。这种情况决定了中国传统文化是一种伦理型文化,充斥着鲜明的伦理色彩,并制约着人们的社会行为。所以人们的价值取向不是强烈地自我表现和冒险进取,而是平和忍耐、克已自足、恭顺谦和;汉民族的心理态势不是外向、直白、冲动,而是内向、委婉、含蓄。处在这种以重等级的守法制度为基础的古代社会文化中,有着长期形式的尊卑有序、谦恭中和的思维定式,人们在日常生活中,自谦尊人已经成为言语交际双方共同拥有和遵守的知识,交际活语中无不有着谦词敬语和谦尊意识,所以我们现在能在古代汉语文献作品中见到大量的谦敬用法。

古汉语中的谦敬用法,表现了古人文雅、礼让的仪态,是我国古代文化的一个缩影,我们只有熟悉其形式、掌握其内涵,才能减少学习障碍,更好地学习古代汉语。

参考文献:

[1]王力.汉语史稿[M].北京:中华书局,2003.

[2]许嘉璐.礼俗与语言未辍集[C].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 .

[3]王宁.古汉语通论[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6.

古汉语范文4

关键词: 古汉语 梅县话 语音

梅县客家话不仅是该地主要方言,更是客家方言的代表话。现代汉语方言脱胎于古汉语进而独立发展,而梅县话保留了古代汉语的语音面貌。客家人根在中原,在南迁的过程中不忘保持自己的语言,保持了中原古汉语的主体成分。

梅州是客家人的聚集地,“梅县话”中“梅县”的区位,就是如今的梅江区和梅县区。梅县话是客家方言的代表话已是学术界公认的事实,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和中国国际广播电台客家话节目均采用梅县话作为播音的标准化语音。

本文拟从声母对古汉语的保留情况、韵母对古汉语的保留情况和声调对古汉语的保留情况等三个方面,就梅县话对上古和中古汉语的传承性进行分析。

一、声母的保留情况

(一)古无轻唇音

“古无轻唇音”是钱大昕关于上古声纽提出的经典论断。具体指:上古语音系统中不存在非、敷、奉、微这一组声母,包含在了帮、滂、K、明之中。由于对古代汉语的继承性,在梅县话中,这个观点能够找到足够的方言事实加以佐证。梅县话对上古声母的保留情况如下:

1.非母字

上古的帮纽分化出中古的帮母和非母,以下非母字在梅县中就依然保留了上古的重唇音,如“飞”,在梅县话的口语中读作[pi44];“发癫”、“发{”中的“发”读作[pot1]。这类方言事实暗合了以上钱大昕总结的规律。再如“粪”念“[pun53]”。“斧”念“[pu31]”;“腹”则“[p‘uk53]”和“[puk53]”兼而有之,Labov(1994)认为,语言中的新、旧两式共存,而旧式必将被新式所取代。郭骏提出了过渡式的概念,指原有形式和新出现形式之间的中间状态。客家话中有很多字已经进入了“半存古”,譬如“非”母中“放”字有文白两种读音。

2.敷母字

对该母字的保留已不成体系,笔者只找出保留上古音的现象两例:其一是“孵蛋”的“孵”,梅县音为[p‘u53];其二与现代汉语相同,那就是“捧”字,该例字梅县音为[pu?耷31]。其他敷母字均已进入“新式”阶段,趋同于中古音[f]。

3.奉母字

“肥”在客家话中是“[p‘i11]”;狗吠的“吠”读作[p‘oi51],姓氏中的“房”字念“[p‘io?耷11]”。再如“辅”字,上古属于“K”纽字,但中古时期归入后起的“奉”母。在《现代汉语方言大词典》(黄雪贞,2002)中,“辅导”一词中“辅”字被标注为[p‘u31]。

4.微母字

在非组字中,“微”母有两种读法[v]和[m],其中的[m]符合上古的重唇音。这同样可以佐证“轻唇归重唇”的规律,例字如下:微[mi11];袜[mat1];忘[mio?耷53]。值得一提的是“屁股”的说法。梅县地区说作[si53p‘u1],而香港粤语与广西北海市合浦县客话均把“屁股”的第二个音节的声母――双唇音[p‘]说成唇齿音[f]。

(二)古无舌上音

钱大昕在《十驾斋养新录》中提出“古无舌上音”,指中古的舌上音“知彻澄”组在上古时归入舌头音“端透定”之中。对此,王力先生在《汉语史稿》中从“异文”、“读若和反切”、“现代汉语方言”等方面作了证明,其中,“现代汉语方言”的论据均选自闽方言。客家话中也可找到例字,但并不系统,如“知道”念“[ti44]得”;“值”客家话则说“[ti31]”。

(三)见精组字

古“见”“精”二组与细音相拼的字,在普通话或北方官话的大部分地区读t?揶、t?揶‘、?揶,而梅县话中却“见”“精”分明,与细音相拼的见组字读[kk‘h],精组字读[tsts‘s]。

对以上二组字的古读保存最完整的是闽方言和客家方言(杨剑桥,1999)。其中,梅县话的声母有十七个,但并没有t?揶、t?揶‘、?揶,这正是因为梅县话保留了见精二组与细音相拼的字的古音,而且是成系统的保留。例字如下:

精组:精[tsin44]、尖[tsiam44]、星[sen44]、信[sin53];见组:见[kian53]、家[ka44]、江[ko?耷44]、溪[hai44]。

(四)微喻疑影母字

零声母的形成可以追溯为汉语发展过程中的声母消失现象,普通话中的零声母主要来自中古的“微”,“喻”,“疑”和“影”母。其中,古“微”母字现在均以w或u开头,“喻”母分别派入u(w)或i,ü(y),“疑”母和“影”母字除同以上赡钢外,还有派入a,o,e的例子。梅县话则有别于现代汉语,与中古音趋同,所以零声母字远少于现代汉语。其声母主要以[v]、[n]、[?耷]、[m]开头,与中古各母字对应齐整。笔者把例字归为以下几类:

1.微母字

该母字有两种读法,分别以[m]和[v]为声母,如:袜[met]、忘[mio?耷]、网[mio?耷]、无[mo];万[van]、未[vi]。

2.喻母字

该母字仍保留声母的只有一种情况,读作[v],例字如:王[vo?耷]、胃[vi]、伟[vi]。

3.疑母字

该母字大多以[?耷]开头,如:牙[?耷a]、岸[?耷an]、昂[?耷o?耷]、耳[?耷i]、研[?耷an]、月[?耷iat]。

4.影母字

该母字的声母只有一种情况[v],例字如:挖[vat]、瓮[vu?耷]、枉[vo?耷]、温[vun]。

二、韵母的保留情况

(一)入声韵的成套保留

上古韵母分为阴声韵,阳声韵,入声韵,现代汉语普通话已无入声,梅县话却保留完好。上古汉语的入声字具有[p]、[t]、[k]三种塞音韵尾,梅县话对此进行了成套的保留。入声韵中的职部,锡部,铎部,屋部,药部,觉部,物部,质部,月部,缉部,叶部基本可以包含全部读入声韵的字,梅县话的韵尾与拟音基本完全一致,其中,锡、铎、屋、药、觉部字收[k],叶、缉部字收[p],物、质、月部字收[t]。

相比其他保留入声的方言,清塞音韵尾已趋于发喉塞音[ ],被有关学者看做是保留古代字音最多的闽南方言,在口语中,也倾向把清塞音[-p][-t][-k]韵尾发作喉塞音。梅县话则没有喉塞音(宫齐,王茂林,2011),无论文读白读,都对清塞音韵尾进行了成套的保留。

(二)阳声韵[-m]尾的保留

古阳声韵尾[-m][-n][-?耷]三分,而在普通话和汉语多数方言里,[-m]尾早已与[-n]尾合流为[-n],而梅县话则成套地保留了上古的三种鼻音韵尾,而且对应严整。笔者摘录的梅县话例字如下:

“凡、担、贪、衫、甘、含、庵”等字均收[-m]韵尾;“班、潘、环、繁、湾、单、泉、还、闲、顽、刊、山”等字均收[-n]韵尾;“邦、彭、猛、盲、横、城、声、程”等字均收[-?耷]韵尾。[-m]韵尾的字均来自侵部和谈部,笔者又比对了黄雪贞的梅县单字音表与王力的三十韵部表,其中收[-m]韵尾的字也全部来自侵谈二部。所以说,梅县话的[-m]尾是对中古韵尾系统的保留。

三、声调的保留情况

据《梁书・沈约传》,中古声调分平上去入四声,清朝张成孙的《说文谐声谱》则对四声进行了描写:平声长言,上声短言,去声重言,入声急言。关于“平分阴阳,浊上变去”的演变规律,梅县话却与共同语无异,所以梅县话对古代语音传承的最主要特点在于系统性地保留了古入声,入声字举例如下:

“法、答、塔、踏、鸭”等字收[-p]韵尾;“八、泼、伐、挖、结”等字收[-t]韵尾;“百、魄、白、麦、尺”等字收[-k]韵尾。然而,但梅县话又分阴入与阳入,其中,“全、次清入声归阴入,全浊入声归阳入”,例字如下:

(1)古入声清声母字今于梅县话中归阴入:急[k1]、割[kak1]、八[pat1]、节[tsiet1]、摘[tsak1]。

(2)全浊声母字归阳入:习[sip5]、舌[set5]、滑[vet5]、直[ts’?藜k5]、石[sak5]。

(3)次浊声母字部分归阴入,部分归阳入:脉[mak1]虐[?耷iok1]肉[?耷iuk1]等字归阴入;麦[mak5]末[mat5]捋[lok5]等字归阳入。

梅县音对入声进行了成套保留,清入声全部保留在阴入中,全浊入声则全部保留在阳入,可见于古代汉语割不断的源流关系。

四、结语

笔者用大量的语言事实,对梅县话与古代汉语语音上的源流关系进行了梳理,从声韵调三个方面进行了阐述,肯定了梅县话的典型性及它对古汉语传承的系统性。其中,梅县话对古代汉语语音的传承性主要体现古声母、入声韵和入声的保留上。另外,对整套鼻音韵尾的保留也是研究古h语语音的极佳材料。在声调方面,虽然古代的调值我们无从考证,但梅县话在调类上成系统的存古。

参考文献:

[1]Labov,W.Principles of language change:Internal factors.Oxford:Blackwell,1994.

[2]杨剑桥.“尖团音”辨释.辞书研究,1999(4):150-154.

古汉语范文5

黄伯荣、廖序东二位先生在其编著的《现代汉语》中指出,现代汉语中的成语源远流长,其来源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来源于古代神话寓言。如“精卫填海”出自《山海经》,“天花乱坠”出自《高僧传》,“愚公移山”出自《列子・汤问》等。

二是来源于历史故事。如“望梅止渴”出自《世说新语・假谲》,“完璧归赵”出自《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闻鸡起舞”出自《晋书・祖逖传》等。

三是来源于诗文语句。“如发号施”出自《尚书・命》,“学而不厌”出自《论语・述而》,“舍生取义”出自《孟子・告子上》等。

由此可见,大多数成语都是古汉语的遗存,而且是颇具生命力的遗存。既然是古汉语的遗存,自然也就保留着古汉语的各种语法特点。研究成语中的古汉语语法特点,成为学习成语的一条重要途径。

一、成语中的一词多义

在古汉语中,一词多义的现象比较多,同一个词,在这个句子中是一个义项,在另一个句子里又是一个义项。一般说来,一词多义多是由本义引申、比喻和假借而形成的,各个义项之间均有一定的联系。因此,成语也是如此。

如“亡”字,《说文》解释为“逃也”,由此引申出“逃亡的人”、“丢失”、“死亡”、“灭亡”、“无、没有”等解释,相关的成语有“亡命之徒”(逃亡)、“追亡逐北”(逃亡的人)、“亡羊补牢”(丢失)、“亡国之音”(灭亡)、“家破人亡”(死亡)、“唇亡齿寒”(没有)等。

“数”字,《说文》解释为“计也”,意为“点算”。由此引申出“数目”、“屡次、多次”等义项,相关的成语有屈指可数(计算)、不计其数(数目)、数见不鲜(屡次、多次)等。

二、成语中的古今异义

古汉语中有大量古今字形相同而意义用法不同的词,即古今异义。这种语法现象在成语中也大量存在。

如“兵”,在古文中多解释为“兵器”,而不是今义“士兵”,相关成语有短兵相接、兵不血刃、厉兵秣马等;再如“涕”古义为“眼泪”,今义为“鼻涕”,相关成语有涕泗滂沱、感激涕零、痛哭流涕等;“汤”,古义为“热水”,今义为“煮东西的汁液”,相关成语有赴汤蹈火、扬汤止沸、斧钺汤镬等;同样“走”的古义为“跑”,相关的成语有不胫而走、走马观花、奔走相告等。

三、成语中的通假

古人在使用文字时,不用表示这个词义的本字,而借用一个与它音同或音近的字来代替,这种现象叫做通假。这种现象自然也延伸到了成语之中,所以正确识别通假字,有助于我们对成语的正确理解。

例如“受益匪浅”中“匪”是“非”的通假字,“图穷匕见”中“见”是“现”的通假字,“新婚燕尔”中“燕”是“宴”的通假字,“没而不朽”中“没”是“殁”的通假字,“拨乱反正”中“反”是“返”的通假字,“胆战心惊”中“战”是“颤”的通假字,“秀外惠中”中“惠”是“慧”的通假字等。

四、成语中的词类活用

汉语的词类划分,在上古就已奠定了基础,某个词属于某一词类比较固定,各类词在语句中充当什么成分也有一定的分工。但在古汉语中,某些词在特定的语言环境中又可以临时在句中充当其它类词。词的这种临时的灵活运用,就叫做词类活用。成语中的词类活用现象也非常的普遍。

总的来说,成语中的词类活用同古汉语中的词类活用一样,主要有以下几种:

1.名词活用为动词,包括名词的使动用法、意动用法

如“秣马厉兵”中“秣”和“厉”分别表示“喂”和“磨”,“不毛之地”中“毛”的意思是“长毛、长植物”,“一鼓作气”中“鼓”的意思是“击鼓”;“汗牛充栋”中“汗”的意思是“使……出汗”,“生死肉骨”中“肉”的意思是“使……长肉”;“席地而坐”中“席”的意思是“以……为席”,“鱼肉百姓”中的“鱼肉”的意思是“以……为鱼、肉”等。

2.名词做状语

如“狼吞虎咽”中的“狼”和“虎”便是分别作“吞”和“咽”的状语,翻译为“像狼一样……”、“像虎一样……”,“云集响应”中的“云”和“响”便是分别作“集”和“应”的状语,翻译为“像云一样……”、“像回声一样……”;“风餐露宿”中的“风”和“露”便是分别作“餐”和“宿”的状语,翻译为“在风里……”、“在露天里……”,“南征北战”中的“南”和“北”便是分别作“征”和“战”的状语,翻译为“向南方……”、“向北方……”;“言传身教”中的“言”和“身”便是分别作“传”和“教”的状语,翻译为“用言语……”、“用行动……”。

3.动词的使动用法

如“既来之则安之”中“来”和“安”的意思分别是“使……来”和“使……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中“沉”、“落”、“闭”“羞”的意思分别是“使……沉”、“使……落”、“使……闭”和“使……羞”,

4.动词活用为名词

如“道不拾遗”中的“遗”不再表示“丢失”这个动作,而表示“丢失的东西”,类似的还有“追亡逐北”中的“亡”和“北”、“量入为出”中的“入”和“出”等。

5.形容词的使动用法和意动用法

如“富国强兵”中“富”和“强”的意思分别是“使……富”和“使……强”,如“正本清源”中“正”和“清”的意思分别是“使……正”和“使……清”;如“厚此薄彼”中“厚”和“彼”的意思分别是“以……为厚”和“以……为薄”,如“不耻下问”中“耻”的意思是“以……为耻”。

6.形容词活用为名词

“温故知新”、“扬长避短”、“删繁就简”、“弃暗投明”等成语中的“故”、“新”、“长”、“短”、“繁”、“简”、“暗”、“明”等词,便都是形容词用为名词,表示具有这一性质状态的人或事物。

五、成语中的特殊句式

文言句式分为固定句式、特殊句式两大类。其特殊句式又可分为:倒装句、被动句、省略句、判断句四大类,而倒装句又分为:宾语前置句、状语后置句(介宾短语后置句)、定语后置句、主谓倒装句(谓语前置句)四类。这些特殊句式在成语中都不同程度的存在,这里主要分析一下成语中比较常见的宾语前置和状语后置句式。

1.成语中的宾语前置

在疑问句式中,疑问代词作宾语,宾语会前置。如“何患无辞”正常语序应为“患何无辞”,“毛将焉附”正常语序应为“毛将附焉”。

在否定句式中,代词作宾语,宾语会前置。如“时不我待”正常语序应为“时不待我”,“莫予毒也”正常语序应为“莫毒予也”。

借助“唯……是……”、“是”、“之”等标志词将宾语提前。如“唯利是图”正常语序应为“唯图利”,“马首是瞻”正常语序应为“瞻马首”,“何罪之有”正常语序应为“有何罪”。

在介宾短语中宾语往往前置。如“文以载道”正常语序应为“以文载道”,“夜以继日”正常语序应为“以夜继日”。

古汉语范文6

【关键词】 “是” 起源 代词 转化 系词

在古汉语中,“是”字用法繁多,词性复杂,一直是古汉语研究中的一个热点问题,“是”的系词性的来源及确立这一问题是众多问题中的一个。本文对这一个问题以往的研究状况进行梳理,并提出自己的观点。

“是”字用法的丰富复杂,关于系词“是”的起源也就存在多种说法:①系词“是”来源于形容词“是”,以毛玉玲(1994)等为代表;②系词是由表“确认”意义的副词演变来的,以洪心衡等为代表;③系词来源于指示代词“是”,由同义复指而来,以王力先生(1973)等为代表。

本文认为系词“是”来源于指示代词,由同义复指转化而来。

为什么系词“是”来源于指示代词“是”?

第一,“是”作为指示代词时在语句中所处的位置和“是”作为系词在句中所处的位置是一致的,都在主语和谓语之间。如:①一人之身而百工之所为备,如必自为而后用之,是率天下而路也。《孟子·腾文公上》;②谷和鱼鳖不可胜食,材木不可胜用,是使民养生丧死无憾也。《孟子·梁惠王下》

其中在“自为而后用之”“谷和鱼鳖不可胜食,材木不可胜用”主语和“率天下而路”“使民养生丧死无”谓语之间都有一指示代词“是”,和现代汉语中系词“是”所处的位置是一致的。这只是视觉上的一个认识。理论的依据便是王力先生在《汉语史稿》中给系词“是”下定义时所提及的系词位置的说法。他说:“系词是判断句中把名词谓语联系于主语的词”,“它的任务是联系主谓两项,缺一不可”。

第二,指示代词“是”在古汉语中在主语和谓语间起到了语音停顿的作用。在阐释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先对:“仲尼,日月也。”(《论语·子张》)一句进行分析:以往的分析只看到主题(仲尼)与说明(日月),忽略了“,”号在句中的作用,也就是说它只对陈述的对象及其陈述对象所处的状态作了简单的分析。本文认为应该分析为主语(仲尼),空位,谓语(日月),这一分析法将整个句子看作了一个整体,分别对陈述对象、“,”和陈述对象的状态等不同句子成分的句法功能进行了定位。“,”的存在说明了在主语和谓语之间有一个语音停顿的位置。而在古汉语中,“是”正好处在这一位置上,起到了语音停顿的作用。

第三,指示代词“是”在句中的出现使古汉语的判断句逐渐摆脱了句尾语气词“也”字,成为了并不是可有可无的句子的重要组成部分:主语与谓语的连接部分,系词部分。如:①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陶花源记》;②张玄中、顾敷是顾和中外孙。《世说新语·言语》。在这两个例句中,“是”成为连接“今”与“何世”;“张玄中、顾敷”与“顾和中外孙”的必不可少的句子成分。

第四,指示代词“是”字前面加上“不”字逐渐在口语中代替了上古的“非”字。这一现象也是指示代词“是”转化为系词“是”的有力证据。如:①此非君子之言,齐东野人之语也。《孟子·万章上》;②余亦不是仵茄之子,亦不是避难之人。《五子胥变文乙》。在《孟子》等古籍中对名词的否定一般使用“非”字,而愈往后这一否定格式就渐变为“不是”,可见上面例句。“非”和“不是”后面都紧接一个名词性的成分,它们所要表达的语法意义也是一样的,只因为时代的不同而使用了不同的格式,这一转变可以有力的证明系词“是”是由指示代词“是”转化而来的。

那么,指示代词“是”是如何转化为系词“是”的?

本文认为“是”由指示代词向系词的转化是一个句型、语义、语音各方面综合的复杂的发展结果,具体的转化过程可以分以下三方面来阐释:

第一,从句型角度来看,指示代词“是”转化为系词“是”是句法结构的自然发展。在先秦、战国、西汉初年,古汉语中没有系词。指示代词“是”作为主语位于主题与说明之间。指示代词“是”在使用的过程中具备了主题与说明两项,系词“是”在使用的过程中也具有这样两项,它恰恰也置于两项之间,演变到现代汉语中,“是”作为系词成为了说明的一部分,“是”和它后面的说明一起构成了谓语成分,“是”之前的成分也就随之演变为主语成分。王力先生认为“‘是’字经常出现在主语和谓语的中间”,如“张先生是我的朋友”一类的句子。这类句子在先秦是绝对没有的,西汉也可以说是没有。但这些句型中“是”字都处在主语和“后面的成分”(本文认为“张先生是我的朋友”这一类句子的分析应该为:“张先生”是主题,“我的朋友”为说明;“张先生”为主语“是我的朋友”为谓语。因此本文使用“后面的成分”这种说法)之间。在句型上看,“是”的这一位置是它词性转化的必要条件,对它词性的转化起到了不可忽视的重要作用。

在先秦,当主语太长而又结构复杂时,主语与谓语之间的界限往往会很不清楚,于是产生了用一个词来复指的必要。如上面的例句1、2。而在“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这样的句子中,“富与贵”、“贫与贱”作为主语比较简短,复指的必要不太大,就因为主语太长而又结构复杂时有一个词复指,类推到结构简短的主语也就自然而然的用“是”来复指了。唯一不同的是:在这样的句子中“是”的复指意味随之减弱,主要起联系主语与谓语的作用。再进一步,句末表判断语气的“也”字也慢慢被去掉,“是”字就变成了联系主语与谓语、并表示判断意义的纯粹的系词了,这是一种“句法结构的自然发展”。

第二,从语义角度来看,“是”虽然是指示代词,但当其用于复指时,其作用在乎说明上文。系词的作用在乎说明主语,主语一般都在系词之前,隶属上文所说的“上文”,因此与说明上文的作用相差很近,随着“是”的指示词性减轻,说明的词性加重,就很自然地变成系词了。

第三,从语音角度看一下它的转变过程。冯胜利认为“在古汉语的主题与说明之间必须有一个停顿”,这一停顿作用对“是”字词性的转变起到了不可忽略的作用。

下面我们从语音角度分三个阶段看一下“是”字词性的转化过程:

首先,“是”主要用作指示代词,即“是”用作复指,“是”前面基本上是主题成分,“是”作为指示代词,指代了主题成分,做句子的主语。而主题与说明之间应该有一个停顿位置(这一位置的相关论述可见前文),即我们所说的“语音停顿位置”。在句子中的表现是用一个“,”和“是”字来隔开。如:①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论语·里仁》;②如有不由此者,在执法者去,众以为殃,是谓小康。《礼记·礼运》;③闻君行圣人之政,是亦圣人也,愿为圣人氓。《孟子·滕文公上》;④鲁连笑曰:“……即有所取者,是商贾之人也。……”《战国策·赵策》。

以上例句中“富与贵”、“贫与贱”、“不由此者,在执法者去,众以为殃”、“君行圣人之政”、“有所取者”分别做句子的主题,后面有一个“,”来标识,“是”作为指示代词指代这些主题,作为句子的主语。这种用法主要在先秦、战国时期。冯胜利先生等认为“是”在战国末已经是系词了,赵立哲先生认为在先秦“是”可以认为是系词等等这些关于“是”系词性确立的观点是值得商榷的。本文认为在先秦、战国时期“是”的主要用法以指示代词为主,虽然也有用做系词的情况,但毕竟是少数,所以“是”在这时还不能定性为系词。

其次,“是”作为主语,它的指代功能日益减少,它所复指的主题成分已经很少出现,主语和位于之间的语音停顿也逐渐消失,“,”也已不存在,“是”直接作为句子的主语。如:君曰:“可矣,是真画之也。”《庄子·田子方》。“是”直接做句子的主语,“主题”之说在这样的句子中是不存在的。

最后,“是”字完全转变为系词,“主题”说法就完全消失了。如:①余是所嫁妇人之父也。《论衡·死伪》;②此必是豫让也。《史记·刺客列传》;③天子识其手书。问其人,果是伪书。《封禅书》;④哀哉复哀哉,此是命矣夫!《刺世嫉邪赋》。

从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西汉时期“是”也用作过系词,不过,西汉“是”用作系词的判断句只是一种新兴的句法结构,很不普遍,而不是用作系词的“是”的用例还是占绝对优势。东汉时这种用法才日益得以普遍,这时“是”的词性才可以确认为:系词。

本文认为“是”作为系词的定性应在西汉末、东汉初。所以那些研究这以前的“是”的文章用“系词‘是’”这种说法本身就有问题,是应该提出指正的。因此,以上用例分析时,本文使用的是:“‘是’的系词性”而不是“系词‘是’”。

总之,“是”字词性转化是一个综合句型、语义、语音各个方面的复杂现象,是各个方面不断演化的结果。到西汉末、东汉初“是”才完成了自己的转化,最终定性为系词。

参考文献

1 王力.古代汉语(校订重排版).北京出版社,2002.7(33)

2 王力.龙虫并雕斋文集.第一册.中华书局,1980,1

3 吕叔湘.汉语语法分析问题.商务印书馆,1979,1

4 王力先生纪念论文集编委编.王力先生纪念论文集.商务印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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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王力.汉语史稿(重排本).中华书局,2005.8(10)

6 高名凯.汉语语法论.商务印书馆,1986.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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