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狐狸精范例6篇

前言:中文期刊网精心挑选了我是一只狐狸精范文供你参考和学习,希望我们的参考范文能激发你的文章创作灵感,欢迎阅读。

我是一只狐狸精

我是一只狐狸精范文1

苏彩彩的身世是一个隐秘的传说

每当上下学,我和她牵着手走过遭乱的弄堂时,喧闹的妇人总会莫名安静,偶尔有探寻的目光斜飞而过,如看妖孽。

可是彩彩不怕,她走的理直气壮,气宇轩昂,偶尔高唱两句:“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千年修行,千年孤独……”直吓得她们缩回头去,心里阵阵发抖。

妈妈也不愿意让我和彩彩交朋友,但她不敢直说。彩彩来访,她笑得温柔慈祥如绚烂:“彩彩坐啊。”“哦,彩彩吃糖。”可在彩彩的脚步声尚未消失在楼道,她便会急急扯住我的衣角。总而言之,她不断恳求我,一定要离苏彩彩那个小妖精远远的。

是的,妖精。她们说彩彩是一只狐妖。妈妈甚至偷偷的问我:“小多啊,你和那个小妖精在玩的时候,有没有注意过她的……她的后面……”

妈妈支支吾吾,那时我和苏彩彩早已经把电视剧《聊斋志异》看了个滚瓜烂熟,自然明白她意有所指。我故意板起脸,想了好久才淡淡道:“嗯,有啊,好像有个毛茸茸的东西。”然后郑重其事,“彩彩说,你要答应我们做朋友,她就一定不害我,不然……”

妈妈吓得脸变了色,慌忙说:“你们交,你们交,妈妈不管,哦,妈妈也不会对别人说……”

可是第二天回家的时候,众人的目光已经从彩彩的脸部移到了身后,他们想看又不敢看,畏缩的样子惹得我们偷偷发笑。

走过弄堂后,彩彩忽然站住,使劲的张大嘴露出牙齿:“呜啊,我是狐狸精,陈小多,我要吃了你。”我配合的跑得飞快,大喊道:“苏彩彩要吃人了!苏彩彩要吃人了!”整个街道都被我们吓得毛骨悚然。跑累了,我们就坐在土丘上看日落。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那么长,越来越长,它们优美的倾斜,就如同这个黄昏花草交杂的浓烈味道。我问她:“彩彩,我们的友谊也会像影子一样一直延续下去吗?”

彩彩微笑看着我:“你傻啊,第二天的太阳总会升起的,它越升越高,我们的影子,自然也会越来越短。”

七岁的苏彩彩什么懂,可是这样的预言,是我伤悲。彩彩盯着我,面容诡异:“你已经不用在害怕太阳升起来了,不是吗?”

(未完待续)

我是一只狐狸精范文2

王麟用她那婉转、凄美的嗓音,一曲《伤不起》,唱出了幸福存在于虚拟讯号中的群体之哀伤。或许正因为这,“伤不起”才迅速蹿火,一跃成为2011十大网络用语。回过头来想想:现实生活中,不是有很多伤不起的人或事吗?我们不妨先看看“伤”这个字。“身体上的伤痛,精神上的折磨,现实生活或虚拟世界里的不如意……照这一层面去理解,“伤不起”这个话题内容便宽泛得多。安徽省芜湖市南陵县育才文学社的小朋友们就写了一组“伤不起”,我们先感受一下他们笔下的“伤”心中的痛究竟在哪儿?

同题作文一

伤不起

安徽南陵县籍山一小育才文学社 张晨懿

“哈喽,俺是一只美丽的小狐狸,大家不要爱死我哦!因为修炼多年,我已成为扑棱扑棱闪亮狐狸精了哟!”

听完我的介绍,狐伴们不禁口吐白沫,异口同声道:“还好意思说!你要是标准的狐狸,咋会连一只小鸡都不敢抓?谁要是信了你的鬼话,母猪都能上树喽!”

我郁结,极为幽怨地瞪了它们一眼,忿忿地转过身,屁股一撅,放了个熏天臭屁,走人了。准确地说,应该是走狐狸了,呵呵――

我失落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想:像我这样一直吃素,不吸收点儿小鸡的精元,何时才能修炼成仙呀!可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万一天打五雷劈了咋办?

“叽叽叽――救命呀!”我循声往前望去,一只小鸡正在河水里拼命挣扎。我想都没想,就把它从水里拉上来。它怯怯地望了我一眼,发现我是它的天敌――狐狸,转身逃了。

我白了一眼它远去的屁股,心想:真是的,看本姑娘这纯洁样儿,怎么会吃鸡呢?再看你那骨瘦如柴、傻愣愣的样儿,本姑娘还怕吃了会变笨呢!

我气呼呼地回到家,抱着被子痛哭了一夜。真是的!在家里,我是个没人要的孤儿;在学校,我因为不想杀生吃鸡,狐伴们都把咱当敌人!尼玛,这世道,伤不起啊!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俩肿得像桃子似的眼睛开了门,一只巨型毛毛虫正蠕动在我的家门口,嘴里嚼着我家的院子栅栏,眨着一双貌似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我。毛毛虫的旁边,正是昨天被我救了的小鸡。

那只小鸡举了个牌子,上面写着:“谢谢你的救命之恩,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我吓极了,立马逃到房梁上。那只被小鸡当礼物送我的巨型毛毛虫正啃着我家的房子,我吓得直哆嗦。悲哀呀!这世道,真的伤不起!

[点评]:

做人难,做好人更难。”这话一点不假。小狐狸因为不杀生、不吃荤,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履行着维护生态平衡之重任,按理说该表彰才是。可它在狐群中却是个另类,这不,它先遭受着同伴们的排挤、嘲弄,跟着又遇到了小鸡的不理解、毛毛虫的“不配合”,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伤不起”哦!

同题作文二

伤不起

安徽南陵县籍山一小育才文学社 徐昕

今年,鼠国大获丰收,鼠王在宫殿里设了宴席,请功臣们来赴宴。

宴会上,鼠王叫御厨把从人类那儿偷来的食品统统摆上,并作了个简要的训示:

“今天,本王请众功臣来此赴宴,你们只管放开食量尽情地吃,不用客气啊!”“好!”鼠臣们喝了声彩,便开吃了。

正当它们吃兴正浓,一只鼠侍卫慌慌张张地跑来:“不好了!大王,王后吃了含老鼠药的包子,现在昏迷不醒,御医们正在全力抢救。”

宫殿里顿时鸦雀无声,鼠王的脸也由红色变成紫色。鼠王正要破口大骂,御医一路小跑了过来,乐滋滋地说:“大王,王后没事了。人类给老鼠药抽条了,王后已经脱离险境。”

“抽得好,人类抽得好哇!大家继续――”鼠王摆了摆手,兴致勃勃地说。瞬间,宫殿里又开始热闹起来。“哥俩好呀!感情深啊!一口闷呐!”

正在兴奋之际,又一只鼠侍卫跑了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不好了!王子吃了有色的馒头,突然休克,太医们正在抢救!”鼠王的脸立马煞白。

片刻,太医们来了,身后是两只鼠侍卫抬着的一个单架,上面还蒙着白布。“大王,微臣无能。人类为了牟取暴利,在馒头里加进了有毒的化学原料染色剂。王子中毒归天,请大王饶命!”

鼠王瘫坐在嵌着七颗宝石的“龙椅”上,老泪纵横。半晌,鼠王狠狠地说:“人类呀人类,你们让朕防不胜防啊,朕真的伤不起了!呜呜呜――”

[点评]:

小作者从童话的角度讲述了一个令人深思的问题。鼠王召集群臣大摆庆功宴,可接连发生的惨事,让这位资质最牛、位子最高的鼠王彻底伤透了心。换一个角度想想:老鼠药被“抽条”,不正反应了当下的药品问题吗?有色馒头事件,不正折射出当下食品的安全隐患么?试想:当食品、药品均遭遇“问题”的困扰时,我们人类的生存状况是不是很值得我们去深思?

同题作文三

伤不起

安徽南陵县籍山一小育才文学社 吴世杰

一转眼,双休日就过去了,又要上学了。我早早来到学校,发现六(2)班同学正要玩“挤人”。

所谓“挤人”,就是让一个人呆在里面,前后左右都有人过来挤。我也参加了,可他们要我呆在里面。我这人好说话,笑了笑便进去了……

可好景不长,没一会儿,便听一声巨响在教室回荡。这时,一个六(2)班的同学大叫:“不好了!汪浩的头流血了。”这时,玩“挤人”的大多惊慌失措地跑了。我正想跑,一个六(2)班的女生说:“你完蛋了!”“什么?我是在最里面的好不好?而且四面八方都有人在挤我,你不要血口喷人!”“那你就等着瞧吧!”她冷笑着说。

很快,六(2)班的老师就叫我过去,让我承认他们班的汪浩是我挤的,这个老师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护短专家,落到她的手上,准没好日子过。我大声辩驳:“不是我!我在里面,我怎么能挤到他?还有,那个汪浩在外面的楼梯边,是不是有人把他推下去的还说不定。”“那你说,是谁把他推下楼撞破头的?!”“我怎么知道?”“还怎么知道?分明就是你干的!”很显然,护短专家怒了。

这时,我看到和我说话的那个女生,她正在笑,我气极了。六(2)班的老师咬了咬牙,说:“有没有人证明不是你干的?!”“杨灼熠可以证明!他当时就和我在一起。”

过了三天,六(2)班老师又把我叫去了,让我交200元的医疗费。杨灼熠的证明,在护短专家的心里,丝毫分量都没有。哎,谁叫我撞上这档子倒霉事?

回过头来想想,这年头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事还少吗?像我这样的弱势群体,遇上事,只有吃亏的份子。伤不起哦!

我是一只狐狸精范文3

我狼狈地化了身形,混杂在台前舞姿妖娆的舞姬中,随她们一起展袖,弯腰,回眸。眼角余光里,偷偷瞥着慕白的动作。还好,他只是停下来四处看了看后,转身就离开了。我悄悄舒了口气,恰巧曲目已停,台下响起一片雷鸣般的掌声。

我震了震,这才忆起自己慌不择路,无意中闯入了某个龙蛇混杂的舞台。抬头稍一打量,便看见一旁栏杆上用红色绢绡绑出的“花魁选秀”四个字。再一看,刚刚身旁还婀娜起舞的美人们不知何时已退到了舞台两侧。偌大的舞台上,此时只有我一个人保持着屈膝的动作,跪在舞台中央,而身旁放着一朵五色缎带绑成的绣球。一个头戴绢花,插了满头珠玉的人一摇一摆,扭着她的水桶腰走到了我身边。她拉起我,冲着台下乌压压的人群,用一种极具噱头的嗓音喊道:“这位姑娘好福气,当是我们碧芙馆第一人,倒不知这绣球是哪家公子投的?”就在我随着她的声音好奇地打量台下众人时,好死不死,我看见了隐藏在人群之后的慕白。他阴冷着脸,咬牙切齿地扒拉着人群向前走来,那模样像是恨不能立马冲上台来把我生吞一般。

我咽了咽口水,悄悄地低下头,缓缓将身体隐遁在台前正口若悬河的女人身后,暗自双手合十,祈求幸运之神的来临。我以为我这次死定了,但没想到,上天还是眷顾我的。就在慕白离我越来越近的时候,我看到了你,一袭白衣,脸上戴着银色的面纱,一步步,踏着月色翩翩而来。

那一瞬间,我恍惚觉得,上天定是听到了我的祷告,所以派来天神来拯救我。

你一定不会知道,后来的我,是多么感谢上天,多么感谢慕白,多么感谢那场无厘头的选秀。哪怕最后,我们的结局是那样惨淡。

因为我遇见了你,所以一切的不美好,对于我来说,便胜过世间一切的美好。

我是一只坏狐狸

你站在我面前,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这绣球是我的,所以,你也是我的。”

当时的我,在听到你那句霸气十足的话后,脑袋里那根名叫理智的弦,“锵”的一声,便断了。我一跃而起,顾不得慕白就在台下,怒气冲冲地对你吼道:“去你娘的,我是我自己的。”说罢,一摆袖,一蹬腿,我就轻飘飘地跃上了挂满了彩色花灯的屋顶。

我听见风呼呼地在耳边刮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仿佛还听到了你的笑声。低沉有质,宛如银器相互敲击。发了片刻的呆后,我就后悔了,因为,那带着你笑声的风声里,还夹杂着慕白咬着腮帮子的“咯咯”声。

被慕白扑倒在地的时候,四周已是一片荒无人烟的野地。我努力龇牙咧嘴,想摆出一个愁苦的表情以博同情,可显然,慕白这次铁了心肠不为所动。他掐了个诀,我双手便被一股力道反剪到身后。他推搡着我往前走,期间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话。偶尔我回头,想看看他的表情却被他狠点后脑勺推得差点摔倒。

我不明白为什么从小对我百般迁就的人,这次对我会有这样大的怒气,还一个劲推我脑袋,我最恨人推我脑袋了!想着想着,我被淋了辣油似的火冒三丈,于是我停下不走了。回过头,瞪大眼睛,冲他吼道:“你干吗啊,我又不是犯人,干吗把我捆起来?”

他望着我,半天不吱声,眼神犀利得像是要穿透我的思想,解剖我的神经。不知怎么的,被他看着看着,我便心虚了,小声支吾道:“我不就是趁你睡觉的时候往你茶里丢了条蚯蚓,在你床上扔了堆蛤蟆吗,至于这样凶?”

他听到我的话,脸瞬间变绿了,声音冰冰凉凉地说道:“你还有理了?”

我摇摇头,说没有,然后一本正经地低下头,作忏悔状。其实不是没有了,我还偷偷剪烂了他的新郎服,还往他的聘礼盒子里放满了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是我不敢说,看他的脸色,我也吃不准他到底知道多少?但装傻总是没错的。

想到这里,我又挺了挺小胸脯,理直气壮地说道:“我知道你想把我抓回去跟我爹邀功,我知道你想娶隔壁盘丝洞里的那只蜘蛛精,你说话不算话,我也不想理你了。”

他瞪着我,拳头捏得咯吱响。后来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一黯,松了手,低低地对我说道:“走吧。”随后捆住我的那个诀也解了,我摆了摆手,又有些不甘心。正思量着如何逃脱,恰巧看见官道上疾驰而过的一辆马车。

趁着慕白恍神的当儿,我飞扑上去。那赶马的车夫狠狠拉着缰绳,急声喊“吁”,缓冲一下后,我便撞开帘子轻而易举地跳到了马车里。

可一跳进去,我就傻眼了,脸上的表情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悲喜交加。

色不迷人人自迷

悲的是,冤家路窄,又碰上了你,喜的是,我一跳,竟然跳到了你怀里。不知从哪吹进来的风,好巧不巧地正好吹落了你脸上的银色面纱。于是我便看见你的脸,美得叫人忘记俗世烟尘。我盯着你,眼睛一眨不眨,小心脏“噗噗”地放着气。你也盯着我,眼角眉梢带着笑意。

你张了张嘴,我便听到你低沉好听的嗓音。你说:“我们又见面了。”

我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匆忙从你身上跳下来,瞥眼望了望车窗外。不知为什么,慕白没有跟来。于是,我便安心地找了块离你最近的空地,坐了下来。我厚着脸皮说道:“见到本姑娘,是你上辈子福泽深厚。”你嘴角微微上扬,竟然又笑了。

我看着看着,口水忍不住又开始泛滥起来。什么叫色不迷人人自迷?我痴愣愣地盯着你好看的脸,毫无意识地问了一个问题,我说:“有没有人说过,你是来祸害人间的?”

“嗯?”你似是没料到我这么说,眼神一冷,又重新戴好面纱,不再搭理我。我知道我说错了话,低头坐在一旁绞着手指,想道歉,又不知从何而起,只好一点一点地蹭到你身边,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你。

你终是被我看得不好意思起来,摆摆手,低叹了口气,随后抓住我的手,用恳求的语气说道:“姑娘,我想请你帮个忙。”

我疑惑地看着你,没想到,你好看的眼里竟涌出泪来。你说:“我知道姑娘你身怀绝技,所以想请你救出我娘。”

我盯着你陡然认真起来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只得闷闷地点头。

人妖终究殊途

你将我带到你在郊外暂居的茅舍里,你说,你是罪臣之子,父亲早被无良的帝王处死。你娘被关押在天牢里,而你自己则侥幸逃脱追捕,隐居此处等待时机。

那日,你见我身姿矫健,知道我定然是身怀绝技的高手,于是想请我救你娘出来。说罢还抓着我的手,一字一句认真说道:“若是姑娘能救我娘,我便会倾尽所有,以报答姑娘大恩。”

听到这句话,不知怎么的,我玩心大起,于是眨眨眼说道:“若是我要你以身相许呢?”没想到你听到这句话,竟被茶水呛到,猛烈地咳了起来。我看着你咳得通红的脸,只觉得,心内柔软一片。

救你娘并不难,难的是,救了你娘之后呢?

我不是个会想以后的人,所以我帮你从重重牢狱中救了你娘之后,并没有去想,这样的方式会给你们家带来什么样的灾难。

我是个妖精,我能掩过众人耳目,轻而易举地带走你娘,用的自然是妖法。可是我没想到,你娘竟然因此惊吓过度,晕了过去。你接过你娘,用古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只那一眼,便让我的心都凉透了。我想起慕白曾经坐在洞口那株巨大的杏树上跟我说的话,他说,人便是人,妖便是妖,人妖终究殊途。

当时的我并不是很明白人妖殊途代表了什么,但是你的那一眼却叫我懵懵懂懂地明白了我们之间的差距。

你放下你娘后,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你说:“我能问你是怎么救出我娘的吗?”

我忽然就觉得生气了,我生气的是,我竟然轻易地对你动了心;我生气的是,你也如同慕白所说的那些凡夫俗子一样,把我们当做异类。

于是,我背过身,冷冷地回答:“人已经救回来了,你还是想想以后该如何吧。”说完,我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你暂住的那间小茅草房子。

原来,我只是想你了

走出茅草房子的那刻,我其实是很希望你能冲出来,跟我道歉,让我留下来的。可是你没有,我觉得很难过,眼泪便珠子似的直往下掉。我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眼泪糊了一脸,看不清楚眼前的境况,只能盲目地朝前走,朝前走,然后便撞上了一堵结实的肉墙。那味道带了点狐臊味,我知道,那是慕白。

于是,我便不管不顾地抱着慕白的脖子,挂在慕白身上放声大哭起来。慕白不停拍抚着我的背,在耳边低低呢喃。他说,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直到跟着慕白回了无妄山上的狐狸洞时,我才恍惚想起,一路上都没问过慕白,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爹见我回了狐狸洞,做了各式各样好吃的鸡给我。可是,我什么也吃不下。爹以为,我是爱美,不想被隔壁的蜘蛛精比下去。他不知道,我会这样,只是因为想念你。

慕白自那次带我回来之后,就一直不见踪影,所以我也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去问他,但我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比如,慕白当初为什么见我跳上了你的马车后就不再追捕我?比如,我在你那个小茅草房子里呆了那么久,他都没有出现,反而在我赌气离开你之后,他就及时地出现在我面前?越想越觉得奇怪,我觉得我应该马上找到他,将一切问清楚。

想到这,我一激动,立马跳下床,撒丫子朝隔壁的蜘蛛洞跑去。不想,正碰上蜘蛛精吐丝结网,抓捕猎物。

其实我一直很讨厌蜘蛛的,我总觉得蜘蛛吐丝抓虫子的样子很恶心。可是千百年来,无妄山上只存活了两个年代久远的妖精洞,一个是我们狐狸洞,一个便是蜘蛛的盘丝洞,于是,我们便不得不做起了邻居。尽管如此,我还是讨厌蜘蛛精,所以当时,我在偷听到爹为了表示睦邻友好,要慕白入赘盘丝洞时,一个气恼,便剪了他的礼服,毁了他的婚礼。

我知道我犯了大错,所以一逃了之。

然而这次,在我看清蜘蛛精蛛网中的东西时,我怒了,彻底地怒了。

她粘满蜘蛛液的网上,躺着的,正是多日不见面色苍白的你。

你是我的劫难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但我在看见蜘蛛精伸着又细又长,还长满毛的丑陋粗腿准备触碰你的脸时,我只来得及大吼一声,不要暴殄天物!随后快速用双手结印,念了个我曾学了很多遍,但怎么也学不会的咒术。只听“轰隆”一声,便有一道雷直接打在了蜘蛛精的身旁。显然,技术不到家,打偏了。那蜘蛛液跟火油似的一点就着,我顾不得蜘蛛精愤恨的眼神,三下五除二地飞扑到你身旁,抱着你在地上打了个滚后,停在了角落里。

然后我便看到不远处,慕白森寒的眼神。

我心里咯噔一声,只觉得,我好像又做错了一件事。但看着你此刻近在咫尺的脸,我咽了咽口水,自言自语道,错了就错了吧,谁让你是个红颜祸水呢。

爹把我叫到偏洞里教训的时候,你还没醒。我不放心慕白守着你,于是悄悄用尾巴在你周围画了个圈。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慕白对你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敌意。

爹问我,你是谁?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装傻充愣,可是爹望我的眼神,分明是恨铁不成钢的眼神。他顿了会儿,接着问我,你是不是喜欢他?我一愣,回头望了望你山清水秀、画一般的脸,下意识地点点头。

原以为爹会大声斥责我一顿,没想到,他只是摇摇头,悲怆地仰天叹道:“天意啊,天意啊。”慕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了进来,他趴伏在爹的脚边狠狠地磕头。他说:“不能让小杏子这样离开,不能放任小杏子遭受天劫啊。”

爹听后也不说话,愁苦着表情,一个劲儿叹气。

天知道,我才是主角。可是,我在一旁,真的一个字也听不懂,所以我提着裙子,趁他们不注意,悄悄的,悄悄的,退出了偏洞。

我忍不住趴在你的床边,盯着你好看的眉眼发呆,不知怎么的,就睡过去了。等再醒来时,我们又回到了你的茅草屋里。

我是个货真价实的狐狸精

你和你娘似乎都忘记了我是个妖精,对我好得不得了。什么重活都不让我做,每日变着法子逗我开心。那个茅草屋虽然又破又小,但是看着你和你娘忙忙碌碌的样子,我只觉得很温暖。

爹没有来找我,慕白也没有来。我也不知道我们是怎么从无妄山回来这里的,这些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在一起。

我每天都很开心,吃了睡,睡了吃。可是渐渐地,我便发现不妥了。我发现,你和你娘是真的忘记了,忘记了我们的相识,忘记了我有妖力,忘记了我是个货真价实的妖精。

所以,当你带着一个穿着黄袍的和尚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慌了。

你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小杏,不要害怕,这个高僧只是来看看风水的。你不知道,我站在你身后,手抖得跟筛糠一样。

我低着头,一直不敢看那个和尚的眼睛。我害怕我一看,他便会察觉我的恐惧。幸运的是,直到他离开,他都没有看穿我是个妖精。

他走之后,天色就沉了下来,连着下了几天雨。你娘不知怎么感染上风寒,一病不起。家里的大夫来了走,走了来。用药无数,你娘却一直不见好转。

我看着你愁眉苦脸的样子,心疼不已。夜里雨声窸窣,猛然间,我想起了爹曾经对我说过,九尾狐的尾巴可以入药,宝珠可以续命,血可以长寿。

我是一只货真价实的九尾狐,所以我瞒着你,躲到了柴房里。咬牙用刀斩下一段尾巴时,钻心的疼直入骨髓,可我的心里却是甜的,因为,我想到了你。

风吹开了柴房的窗子,细碎的雨丝飘洒进来。我抬头看了一眼,却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关窗。小心地将尾巴丢入给你娘煎药的药罐里,我用扇子扇着风,看着火候。

雨渐渐停了。你娘终于在喝了这罐药后,有了起色。不过几日,病便彻底好了。你抱着我转了一个又一个圈,直嚷嚷着,要买好吃的庆祝。

那一日,我在家里等了你很久很久,可是直到日落,你都没有回来,你娘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推开栅栏向外张望时,却看到了慕白一闪而过的眼睛。

他拉着我,叫得声嘶力竭,他说:“快跑,容杏,你快跑。”

心如死灰,原来只需要一瞬间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我回过神来时,身边已围着无数的陌生人。他们全都凶神恶煞,背着画满符咒的弓箭。一时间,整个林子被照得灯火通明,我和慕白就像待宰的猎物那样被他们围在中心。

我不解地望着慕白,希望他能给我一个解释。可是,没等我问出口,那些箭便疯了似的射过来了。刹那间,整个林子里都是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无数枝箭从天而降,我们根本无处躲藏。那些箭矢上的符咒,是专门用来对付妖精的。只要被射中,便会大伤元气。显然,他们都是有备而来,可是,他们又是谁呢?

慕白只来得及将我护在怀里,便带着我匆忙地奔走,不要命似的,以肉身为盾,护着我想要突围出去。耳边,只听得几声钝响,便有温热的液体喷溅到我的脸上。慕白身子一软,几乎倒地。然而,他咬着牙,硬撑着站了起来,带着我掠过花,掠过树。我抽噎着想看看他的伤势,可是又不敢随意动作。我明白这次不同以往的笑闹,而是生死之间的抉择。若是一步走错,便是生死相隔了。

匆忙间,我似乎看见人群之后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

就是那一眼,让我瞬间明白了一切。尔后,心如死灰。

什么和尚,什么风寒,什么庆祝。一切不过是你沈辞伙同那些猎人布的一个局。我看到的那个躲在人群之后的人,正是你。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对我如此呢?

慕白,对不起

回到狐狸洞的时候,慕白已经奄奄一息。直到此时,我才看清慕白身后插满了箭,密密麻麻,竟没有一处空隙。整个背上,鲜血淋漓,有些伤口,深可见骨。狐狸洞里血腥味浓得发腻,我看着慕白渐渐苍白的脸色,却毫无办法。爹走过来,看了看慕白的伤口,摇摇头。我绝望地看了爹一眼,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慕白虚弱地抬起手,摸摸我的脸颊,说:“小杏乖,不要哭了。”那宠溺的声音,却令我哭得越发厉害。脑海里,跟慕白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全部涌上我的心头,慕白的好,慕白的温柔,慕白的迁就,慕白的忍让。从小他便像哥哥一样看顾着我,体贴着我。我无法想象,若是没了慕白,若是整个狐狸洞没了慕白,以后会如何?

蜘蛛精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洞里,她伏在慕白身边,神色复杂。慕白虚弱地对我说:“小杏,你先出去,我有话对阿蛛说。”我点点头,不甘愿地出了洞。

爹站在洞口,望着无妄山下浩渺的林海出神。他问我,“小杏,你可知,你已经五百岁了?”我抽抽搭搭地点点头,不明白爹此时说这个意欲为何。

爹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可知,妖精每修炼五百年,都会遭遇一次天劫,而第一次便是最难过的情劫?”我茫然地望着他,似乎听慕白说过。可是想起慕白,我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爹说:“这是天意,你知道当初为什么我没有阻拦你和沈辞吗?”我下意识地问道:“他是我的情劫?”

没想到,爹竟然点了点头。我还想问什么,狐狸洞内,却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我知道,那是阿蛛的哭声。

这是不是意味着慕白他……心内陡然一阵绞痛,眼前一黑,我便不省人事。

你会为我流泪吗

慕白死了,死在那场箭雨里。

阿蛛走的时候,问了我一个问题。她说,你知道慕白当初为什么答应同我成婚吗?我摇摇头,我一直以为慕白会答应同她成婚,是因为那是爹的意思。可是,似乎事实并不是如此。

阿蛛走到我身边,用她那张妖媚至极的脸极近极近地靠到我面前。看了片刻后,不屑地嗤了声,说道:“长得也不怎么样嘛,真不知道慕白喜欢你什么。”

我一愣,不解地望着阿蛛。她瞥了我一眼,状似漫不经心地说:“慕白知道你要遭天劫,所以跟我做了个交易。你也知道我恋慕他多时了,于是,他便以同我成婚为由,交换我那件天宝蚕纱以护你平安度过天劫。我想,大概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你会是他的天劫吧。呵,五百年一次的天劫。他似乎忘记了,自己也活满了五百年……”

我从慕白身上将那些密密麻麻的箭一根根拔下来时,便想到了你。若是这些箭,一根根扎在我身上,你会不会为我流泪?哪怕,只有一滴?

爹说:“容杏,你的天劫还没有结束,没人能帮你了结这一切。”

拱手山河,讨你欢

我悄悄藏了支断箭在怀里,我不可以忘记,慕白是因你而死。可是,等我真正站在你面前时,我又心软了。你还是带着那面银白色的面纱,山清水秀的脸藏在面纱之后。恍恍惚惚,我还是那个站在舞台当中,等人认领的我。而你,也还是那个心地善良、孝顺恭谦的沈辞。

你看着我,眼里却再没有笑意。你举着一枚瞳孔模样的配饰,用这世间最冰冷的语调,说着让我心痛的话。你说,容杏,我早知道你是九尾狐,从舞台上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便知道你是我想了无数次的宝物。九尾狐的尾巴可以入药,宝珠可以续命,血可以长寿,眼瞳可以辨别真身。我不是罪臣之子,我也没有病重的娘,一切不过是我布的一个局,一个引你入戏的局。

我迎着风笑了,八条尾巴在身后摇曳生姿。我说,沈辞,你还有没有心?

你也笑了,笑容和暖,还是那么叫人怦然心动,可是你的话,却让人从心底发寒。你说,心?心是什么?我的心早在十年前便湮没在皇宫里了。

你说,容杏,你是我的,你的一切,都只能是我的。

当四面八方涌来更多装备精良的猎人时,我笑了。我没想过要反抗,我也没想过要为慕白报仇。我只是不甘心,就这样被你舍弃。从小到大,我在狐狸洞里便是喜欢惹是生非的主,我曾以为,这辈子我都会是狐狸洞里的女王,可是遇到你,我才明白,不管我曾经多么厉害,在你面前,也只能束手就擒。

你扬眸走向我,隔着银白色的面纱,我仿佛看到你翘起的嘴角。怀里的断箭渐渐暖出了温度,我好像感觉到慕白拼死护着我时怀抱的温度。

你靠近的时候,我只木然不动。抬头迎上你的眼眸,我没想过,竟然那么幽深。

“容杏,你……”你的话未完,我知道,你此时惊讶的,不过是那把直立在我胸口之上的断箭。

风从四面八方吹来,我的身体却感觉不到凉意。我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却忍不住扬起嘴角,一切都是劫数。你俯下身子,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脸颊,你问我为什么笑。那一刻,我好想知道,这样的你,这样迷人又这样冷血的你,谁会是你的劫数。

我是一只狐狸精范文4

许耀红(白领职员,女,31岁);我要的原来只是一种暧昧的感觉。叶公好龙式的情感走私。

在某咖啡屋里,她的神情在摇曳的烛光里显得遥远落寞……

有朋友形容我是篮球场上那个拿球的人,后面有一群人在“追”。事实也是如此,我有很好的男人缘,这一路走来,仿佛只知道被人追的滋味,包括我现在的先生,一个对我百依百顺的新好男人,也是在苦追我三年后才让我点头同意他的求婚的。我一向是心比天高。

可是去年8月开始,31岁的我仿佛情窦初开,被同公司的另外一个部门的年轻经理高云龙深深迷住,他比我小四岁,少年得志,上海某名牌大学毕业,傲慢、冷酷,甚至他的鼻子也是豪迈的,他有句口头禅是:“就这么定了!”包括他与上司对话时,也常如此脱口而出。因为业务上的关系,本与他平起平坐的我,不得不常去他办公室拿些材料或申请报告,我们公司是做集装箱生意的,我的业绩好坏多多少少与他的签字有关,所以,我有点破天荒地放下架子与他相处,甚至每次走出他办公室时,还不忘带上门,回眸一笑,我对自己的眼神充满自信,其诱惑力绝对一流。

奇怪的是,这一招,对高云龙一点用处也没有,他是个绝缘体吗?这个早婚并育有一子的男人,令我产生强烈的挫败感,原先是因为工作的原因,我以低姿态示人,并多多少少用了点“轻度美人计”,但他不吃这一套,仍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目光冷峻,剑眉凝霜,我心里暗暗骂道:“性冷感的男人!”他的体温可能只有36℃,因为以我在他面前出示的“美女转身”的招牌动作,换另外一个男人绝对会受宠若惊的,可是,这个剪平头喜欢穿牛仔裤的高云龙,他可以在我面前目空一切!我的斗志被他空前地调动起来,同时我还发现自己的心被他带走了。

在家里,我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有种想飞出去的欲望。

因为有了高云龙,我有点惊心,有些期待。原先是因为工作上的关系,与他感性来往,他是聪明人,他一定清楚我的妩媚眼神里含有不少想利用他的私心杂念,会不会因为这种不纯洁的诱惑,阻碍他情感之门的开启?那好,我要走出办公室,避开任何工作上的事情,在西餐厅或咖啡屋里,迷离的灯光和音乐,会营造出暧昧如眼影的我,夜色朦胧,他会走进我的温柔陷阱的,我有信心。

终于有一天,我们双双出差厦门,虽一前一后出发,但同住一家宾馆,他在705我在706,门当户对,天助我也。我邀他去吃日本料理,他说“没问题”,他的吃相优雅,双唇丰润,并非无情之人。但也目光恰到好处地只停在我鼻尖处,没有上升到我的睫毛边缘,我暗喜,他在躲闪一些东西,可见他已感受到了我高频率的电波,而且内心有了波涛声。在我给他夹一块“桑拿鱼片”时,终于四目相碰,雷鸣闪电,我步步为营,进一步挑战说:“你优雅有余,冷酷过头,如果会抽烟,加点邪恶的气质,你就是一流情人胚!”他看着别处:“是吗?我有情人的资本吗?你呢?”

我喝清酒,然后扶着水晶杯里的蜡烛,浅笑不语,我需要把气氛弄得含糊不清。我故意不时侧头去看远处一位独饮的白人小伙子,然后用眼角偷偷看高云龙的动静,他居然在看我的耳朵,有点贪婪……

情调晚餐过后,我执意要散步回宾馆,我们没有牵手,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回到宾馆时,回味这寡味的一个钟头漫步,他居然没有一丝一缕的“越轨行为”,我不甘心,可是又奈何?我总不能低声下气去叩他的门,这我做不到。我绝不是送货上门的女人。电话响了,是丈夫打来的,我说:“想家了!”他说:“想你!”

第二天,我借口心脏不舒服先回福州,高云龙居然脸上有惊慌的表情,我很满意。他送我到车站,挥手那一刻,我开始悔恨自己装病回家,这比自摆乌龙球还低级愚蠢!他说:“回去后,我请你吃饭!”他在窗外,年轻的额头那么亮,与他额头相碰,会是什么感觉?回到家里,我收到高云龙发给我的第一条手机短信息:“你的心,安好?”多么暖人心的句子,貌似平淡,却刻骨铭心。从此,我们经常单独约会,各自驾车,在江滨大道上齐驱并驾,互相追逐,这种成人的游戏,刺激,还有一点时尚。玩够了,去一些精致小店里吃些异国风情的菜,仿佛我们已逃离了这座熟悉的城市,在我们虚拟的空城里演出倾城之恋。

奇妙的是,这样的日子里,我们仍然没有进一步的,至多浅浅一抱,他吻我眉心,我拉他的耳朵,也许肉体的对我们这对儿已婚男女而言一点也不缺,出来吃宵夜也许只是为了一个“稍息”,一个爱情的稍息!可是,我回到家后。又莫名地不安、内疚起来,原先从不做家务的我开始为丈夫整理衣柜,甚至帮他修剪指甲……我背着负罪的十字架,加倍地对丈夫示好,而他只是受宠若惊地更好地待我,却不知在他枕我入眠时,我在回味高云龙唇际那道只有我看得出的冷漠的小皱纹,那是他魅力所在,就一个“冷”字,冷得让你禁不住想用滚烫的身体为他暖身……

那天下雨,我坐在办公室里点钱。高云龙突然造访,他说“下个月,我准备去成都开发一个新项目,你去吗?”我说,看看情况再定。他笑了笑:“不要告诉任何人!”便匆匆离去。下个月?刚好是我和先生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能离开丈夫吗?而且那么遥远的成都,我和他,会不会最终“出事”?因为我们彼此吸引的游戏已玩得够火候了,万一“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后果怎么收拾?我不禁害怕起来,毕竟我和先生的婚姻是不坏的,而且令人羡慕,我不能往前再走了。于是,我狠心地连续一周婉拒云龙约我“出去应酬”,大约是我们没有见面的第十天,传来一个消息说,高云龙被炒了鱿鱼,因为与公司老板合不来。我急急地给云龙打了电话,他在花店里接着电话:“我正为你选一朵玫瑰。我辞职了,我在成都开了一家新公司……”

原来,他约我去成都“出差”,实为“出走”,会不会也是“私奔”?我出了一身冷汗,这个我原先以为是坚不可摧的男人,难道要真枪实弹的反扑?不一会儿,我收到他的短信息:“我可以爱你吗?今夜9:30分在温泉公园门口等你!”

我忐忑地开着车去赴约,9点20分,我就抵达温泉门口斜对面的一个小巷口,远远地看到高云龙的背影,瑟瑟寒风中,他早早地站在那里等我,这背影何等熟悉,这不是我先生几年前的背影吗?就在这一刻,我掉转车头,无情地离去,我的激情默然地“下班”了,那么,高云龙便成为我记忆里那堆灰烬,彼此照耀过,取暖过,但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也许是因为我的失约,也许是因为他的觉悟,高云龙没有打电话过来求证什么,以他的个性是不会多此一举的。收拾得很干净,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也许,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爱情。

链接:A红杏出墙的心理因素

心理医生彭先生说:许女士只是为了追寻一种婚内没有的“暧昧”氛围,和“征服”,一部分不安“室内”的女性,便伺机红杏出墙,但又没有彻底的革命“性”,最后往往只落是“叶公好龙”。

B新女性出轨的文化因素

在中国,父兄式的丈夫特别“主流”,过去几乎都是以此标准来要求他们的,结果往往都缺乏一种“情人味道”,浪漫现代女性内心又很渴望那种暧昧的感觉,所以,婚外恋便水到渠成地成规模地来了。由于夫妻间缺乏深入的沟通与交流,种种障碍没有及时清除,从而红杏出墙,许多貌似美满的婚姻,平常双方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有某一天你对另一外一个人产生感情时,才开始慌乱起来:“难道婚姻出了问题?”实际上归根结底是自己内心的爱情不够牢固。

小田(全职太太,29岁)精神外遇。绵羊变成狐狸

当我先生告诉我他要去香港办事处呆两个月时,我居然没一点反应。想不到,就在这两个月里,我的心仿佛是一夜之间变得狂野起来。如果说,曾经心里住着的是一只绵羊,这回不知不觉,羊变成了狐狸。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

丈夫不在家,女友拉我去泡迪吧。我一下子被那里的氛围吸引住,仿佛又回到大学时光里,那时我是校园的舞后。我要了杯酒,然后被一群人推向舞池,手臂情不自禁地举起来,胯部自动摇起来,好像不扭动身体,那音乐就会逼疯你。就会让你身体爆炸。

原来,我仍活力四射。我再次成了舞后和焦点。不断有人在靠向我,不断有人拉着我的手旋转,不断有人向我抛下吻,不断有人色迷迷地看我、电我……我无法拒绝。我迎接这突如其来的一切。我把这一切当成隆重的赞美,我陶醉,我享受这一切。

从舞厅回到家,我的心仍然在那个年轻的世界里,于是,我打开电脑,第一次进“男孩女孩”聊天室,莫名地毫无心理准备地打出了这么一行字:“我是逃学女生,我想做一次性坏女孩!”自己都为自己的发言吓了一跳,但似乎又感到很刺激。一下子围来了十多个男生,要与我私聊。我仿佛又回到迪吧里,热血沸腾,我无法自制地与一个个男生放肆地聊起来,发嗲、撒娇、抛媚眼,像一样地践踏自己多年建立起来的尊贵、优雅、高傲、理智与沉静!

我发抖着。我感觉到了潮湿。

原来,我是如此轻浮,如此下流!我有点恐惧,然后关掉电脑,仰躺在沙发上,不知所措……

有关心理专家认为“田女士”长期的“性表现”无法得以发挥,便压抑在心头,一旦有突破口或外在因素消失,就可能引爆那份压抑。这是一种自然的疏解,无可厚非。

另外,即使女性对某男子毫无兴趣,她们还是会愉快地和他们聊天,并且不断送出诱惑的讯息,以引起男性的注意、关切、崇拜、放电……这是一种本能。很多人会以为这是女性虚荣的表现,实际上,从本质上看,这更是一种天性。

那么,田女士就不必为自己的这些行为感到可耻,心理出轨,有时真的无法用道德尺度去评判。其先生回来后,他们的当务之急,是彼此重新进行一次“性”息沟通、交流,健康、美好的性,应该是双方的一种双赢,是“你是快乐的,我是幸福的”。

必须承认,网络给我们带来新的空间、新的刺激、新的感动,但也带来新的问题。不少人惊呼,这种“精神外遇”可以成立吗?可以原谅吗?

有人认为,如果能“博爱”的话,就可以有更多人分享你的爱。何况只是图“一手之快”,又没有付诸行动,有什么不可以?精神有了寄托,心灵就不会空虚了。

另一派人士则持相反观点,即不可原谅。爱,因是全身心的,如果“吃”在家里,又心系外头的“她”或“他”,这种人性的假面十分可恶。精神上的依恋,有可能促进走向肉体出轨。外遇不单指肉体的接触,精神上不专一,肯定会影响现实中婚姻的品质,因为不纯因为已含水分了。

下面列举了几个关键的“桃花闪念”,如果你觉得似曾相似,请对号入座――

两人愈靠愈近,只隔一个“心跳的距离”。这是“不对劲”的第一步。

建立的特点,始终具备有一种“排他性”。如果满街都是同样的亚当夏娃,也不会特别想爱谁了。感情是心中“原型偶像”奇妙的圈选,如果两人有了“那个意思”,必然会促使两人越走越近。从“近”至“窄”,是动物守猎的空间本能,不想接下来变成外遇猎物,理智此时自然会闪灯。

话题越来越痒,是第二个危险信号。

如果你和他的话题简单却又乐此不疲,我想是触电了。心理学家告诉我们,无论情或欲,大半男人最爱“”的过程。“不良女子”为何比良家妇女更易让男人迷路,就在于她的嘴功了得。也许先是谈“心”,精神上的一拍即合,会大大加快身体的一拍即合。一旦出现两人聊天时“心痒”,就得警惕会不会有进一步的“身体语言”。如果你产生为她买手机欲望,或烦躁时想都不想就要与她通话,说明你已被“狐狸精“迷住了。

场景,氛围越来越“暗”,小心进入温柔陷阱的边缘。

所谓“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男人表面温存,其实心里是醒彻骨髓的。如果能“谢谢再联系”,那就松了一口气。如果你觉得服务生在你们一侧会很不自在,如果你们街头相碰很不自然,你脸红了,你就想到桃花……这一切都说明,你们已走进了一个“容不得阳光的地方”了。

巧合越来越多,直觉越来愈“钝”,小心犯浑!

我是一只狐狸精范文5

小小的暹罗猫出生刚一个月,通体雪白,一双湛蓝湛蓝的圆眼睛清透如冰,一见人就发嗲,打呼噜、打滚。

担心怀孕的蔡惜寂寞,樊景皓花了五十块现大洋,从单位的一名保安手中将它买回家。第二天早晨,蔡惜拎着白咪细细的脖子,出其不意地把它从九楼的露台扔了下去。

“可恶的家伙,足足叫了一夜……”蔡惜疲惫地以手覆额,喃喃道。

“也不至于摔死它吧?”景皓暴怒,跳脚道,“你忒狠毒了!”

“我狠毒?才狼心狗肺呢!”蔡惜突然发作起来,用手指着他的鼻子,直问到他眼前来,“樊景皓,你是文盲还是弱智?!宠物身上有弓形虫这种基本常识,你都不知道吗?”

“弓形虫怎么啦?弓形虫还能吃了你?”景皓不甘示弱。

“弓形虫会导致流产,引起畸胎。他妈的,你想断子绝孙还是怎么的?!要不就是想害死我们母子,另寻新欢……”蔡惜暴跳如雷。

景皓不由得张口结舌。

“樊景皓,混帐!”蔡惜索性咆哮着扑上来,拽住他的衣领,一通猛力抓扯、摇撼,把他弄得七荤八素、昏头胀脑。

“是我的错,”景皓本能地抓住蔡惜的双手,投降道,“我确实听都没听说过弓形虫。”

“你王八蛋!”蔡惜动弹不得,疯狂地朝着他吐唾沫。

怀孕令蔡惜发生如此巨大的改变,这倒是景皓始料未及的,他从未想过要面对一位因荷尔蒙失调而变得脾气古怪的太太。

蔡惜是一名职业女性,不化妆,不大说话,不常常笑,时时穿简单的长裤与毛衣,方便走动。紧张的时候读漫画、玩网络游戏,喜欢冷饮,经常超时工作。她不是那种小可怜类型的女人,动辄眼泪横流,花拳相加,她的涵养功夫是一流的。从恋爱到结婚的数年里,他俩争吵的方式多半是冷嘲热讽,蔡惜用冷言和冷眼来表达愤怒,从未动过粗口。

然而她对小动物有着无限的爱和怜悯,她有许多的话对它们讲,为它们起甜蜜的爱称,舍得花大把时间教它们站立、敬礼,学习形形可爱的小动作。

怀孕使人患上失心疯吗?景皓一边虚妄地敷衍着蔡惜,眼前却闪过一团热乎乎的、绒球球似的影子――他一阵不寒而栗。

景皓在茶水间里冲饮摩卡的速溶咖啡。他喝咖啡的习惯与众不同,先往嘴里扔几块方糖,嘎嘣嘎嘣地嚼着吃,然后以饮水机中的冷热水交替冲泡,连泡三杯,排成一列,一仰脖,一杯接着一杯,咕咚咕咚不歇气地灌下。

喝完,他心满意足地抹抹嘴,从盘子里挑了一只硕大的黄油面包。一个女人在他背后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他回过头,是同事夏稚。

景皓供职于位居本市报刊发行量榜首的一家市民报,做着要闻版的责任编辑,夏稚是文化娱乐版的责任编辑。两人的办公室在同一层楼。

“笑我?”景皓笑着指指自己的鼻尖。

“你太有意思了,喝咖啡像喝酒,豪饮!”夏稚笑不可抑。

“一杯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三杯便是饮牛饮骡了。”景皓借用《红楼梦》中妙玉讥讽贾宝玉的话自嘲。

“咦,你读《红楼梦》?”夏稚惊异。

“你也读?”景皓比她还要惊异,因为她竟懂得!这年头,肯花心思看古典小说的女人可谓是凤毛麟角。

“读《红楼梦》的男人,多半心思细腻、禀性善良。”夏稚微笑道。她抱着她的大水杯,暖着手。那是一只扁扁、猪肚形的玻璃杯,杯里浸着各类植物的干尸,深色的橘梗、浅色的,松散的胖大海、玲珑的枸杞,悬沉起伏、荡荡漾漾。

茶水间供应的饮品,除了咖啡,就是绿茶红茶花茶。夏稚不喝,也不用茶水间的纸杯。她是很考究的,不厌其烦,巴巴地将自己伺弄得鹤立鸡群。

“这是夸奖,还是鞭策?”景皓油嘴滑舌地应答着。

夏稚又笑了。她笑起来的时候,眼波潋滟,媚态毕露。夏稚的笑容在报社属于标志性的产品,可圈可点。报社是铁打的舞台,流水的美女,佳丽多如过街之鲫。促狭的男编、男记们闲来无事,背地里评选出了十大美女,夏稚位列魁首,一举囊括风情奖、细腰奖、美齿奖等等七、八项大奖。

“……眼角那样微微地一扬,斜斜瞟你一眼,能叫你直酥到骨头里去。”一位男编曾经促狭地为她编撰过大段的授奖词。

景皓混在花丛中,早炼就了金刚不坏之身,对媚眼如丝的女子具有强大的抵抗力。女同事们通常会说,天下乌鸦一般黑。总有人适时添加一句,樊景皓可是一只白乌鸦。

当下他不欲深谈,只是大口大口地囫囵吞咽着面包,三两口吞完一只,又来几块淑女手指饼,嘴里含含糊糊地赞扬道:

“点心挺新鲜的。”

“开工啦。”景皓吃饱喝足,拍拍手,意欲离开。

“对了,恭喜你啊。”夏稚说。

“什么?”景皓留步。

“听说你要升格做爸爸了?”不知何故,夏稚将杯子举高一些,抵着下颌,一双明眸透过水中纷纷繁繁的花草,水滴滴地凝视着他。

“宝宝快出生了吧?”夏稚笑吟吟地追问一句。

“什么呀,才两个月而已。”景皓啼笑皆非。

“我一朋友是出版社的,给我送了一大摞新书,有一本《准爸爸的早孕反应》,兴许你能派上用场,送给你吧。”夏稚说。

“那先谢谢了。”景皓抱拳作揖。

夏稚粲然而笑。

景皓留意到她的牙齿确实很美很白,晶莹齐整,在灯下闪闪有光,够资格做牙膏广告里回眸一笑百媚生的女主角。

夏稚没有失言,景皓刚在办公桌前坐下,文化娱乐部的一名实习编辑就受嘱送书过来了。夏稚很细心,她把书放在牛皮信封里,还用钉书机封了口。景皓翻开书,粗粗浏览一遍,竟有字字珠玑之感。

准爸爸产生“早孕反应”的原因

几乎所有的男人在妻子怀孕期间都会有一些情绪上的波动,心情变幻不定和忧郁是最明显的两个表现。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专家分析可能与担心宝贝出生后自己会失去妻子的爱有关……

读到这一段,景皓险些拍案叫绝,他总算为自己这段时日的躯体不适、惶惶不安找到了科学的、权威的、准确的注解。

没想到令男人们垂涎欲滴的夏稚非但不是烟视媚行的级狐狸精,且是这般的善解人意,聪明剔透而又不着痕迹,与她聊天很舒散,很熨帖。

景皓是一个乐呵呵的胖子,毕业于北京的一所名校,收入丰厚,厨艺一流,衣领永远干干净净,但从不流连欢场。夏稚对景皓的夸赞并非无妄之词,景皓在报社是有口皆碑的极品老公,典型的住家男人。

景皓认识蔡惜的时候,蔡惜只有18岁,念大一。景皓23岁了,在报社做社会新闻部的记者。

那年夏天,蔡惜所在的大学承办了首届全市高校校园歌手卡拉OK大赛,景皓和报社摄影部的哥们儿得到线报,赶了去凑热闹。

蔡惜是当晚的压轴选手,瘦瘦清秀的少女,穿白色棉布的裙子,白色的球鞋,没有化妆的脸是那样的朴素,却是无比华丽、无比张扬地演唱了一首难度很大的英文歌曲,电影《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我心永恒》。

唱到一半,粉丝们激动地冲上台去,自发地站在蔡惜身后,挥舞荧光棒、小彩旗、塑料花什么的,齐声为她伴唱。在旋律的间隙处,蔡惜挥舞双臂,高声叫喊:

“船要沉了,请大家不要拥挤!”

蔡惜是那一晚当之无愧的冠军。她的相片上了第二天的报纸,配以景皓撰写的新闻稿。那则消息,被景皓精心镶嵌在了一桢古朴的木头镜框里,存留起来。

景皓清清楚楚地知道,他心里的船,已经沉没了。他对自己说,就是她了。

景皓的追求所向披靡,围聚于蔡惜身侧的那帮乳臭未干的小男生岂能是他的对手?他挥刀斩棘,高歌猛进,一举攻陷了蔡惜的城池,而后长久地、竭尽所能地爱着她。

蔡惜大学一毕业,景皓就迫不及待地娶了她。婚后的新房符合景皓实用主义的审美观,婚后的生活符合景皓健康简约的原则,婚后的蔡惜也符合景皓理想中的好太太条款。

从一开始,景皓就笃信,他们会白头偕老。

整个下午,景皓都在打扫屋子,像个清道夫一样,汗流浃背地拣拾杂物。他是个整洁的男人。与此同时,做家务,变成了一种对于蔡惜的宠爱和尊重。

怀孕以后,蔡惜惫懒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镇日无精打采、寡言少语,充满了混吃等死的颓唐。清清爽爽的房间被她搞得乌烟瘴气,手提电脑搁在枕头上,几份合同摆在餐桌上,发刷随手扔进书报篓,梳妆台横七竖八摆满了相片、喷雾剂、旅游时买回的黄色圆肚陶罐,换下来的衣物塞满了洗衣机。她则倦倦懒懒的,不是躺在床上,就是躺在沙发上,发呆。

作为一份每天出版的日报的编辑,景皓每天的上班时间在下午五点左右,通常要干到深夜两、三点钟。长期以来,他的作息晨昏颠倒,早晨是从黄昏开始的。

“开机!”景皓直起身来,心满意足地四下里环顾着一尘不染的房间,拍拍手,像个导演一样大喊了一嗓子。

蔡惜充耳不闻。

“宝宝,这是妈妈。”景皓将镜头对准蔡惜,兴致昂然地自编自导。

蔡惜置若罔闻。她穿着一件竖条纹的棉质睡衣,宽大得仿佛一只麻袋口袋,稍稍动弹,便会飕飕生风。这些日子,她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与拖鞋,像个奄奄一息的病人。

“惜惜,去换件衣服,好不好?”景皓发觉了蔡惜着装的不妥,暂停拍摄,央求道。

蔡惜一声不吭。

“好好好,就当是原生态演出吧。”景皓自个儿搬梯子找台阶下。

“宝宝,今天你在妈妈的肚子里已经住了8周加5天了,有轻微的运动了,就像跳动的豆子。你的身长大约是两厘米,形状像一颗饱满的葡萄,有一个跟身体不成比例的大头,手指和脚趾之间隐约有少量蹼状物,是鸭脚样的――”景皓煞有介事地解说着,突然眉头一皱,“惜惜,我帮你洗洗头吧。”从镜头里看去,蔡惜的头发乱得要命,且脏污不堪,干燥,打结,毫无光泽,似稻草,似鸟窠。

蔡惜不理会,她厌烦地站起身来,到露台外面去,遥遥地观看黄昏的车流。从九楼的露台看下去,小区外的街道是那样地遥远,车行如鲫,一列是落寞的车头灯,另一列是同样落寞的车尾灯。

“妈妈并不是有意这样邋遢,”景皓振振有辞地唠叨,“因为你的缘故,妈妈体内的荷尔蒙分泌过多,导致妈妈情绪烦躁,经常会无名火起,倒霉的可就是爸爸了……”

蔡惜霍然转过身,开门出去。景皓握着摄象机,一步不拉地紧随其后,宛如一名狗仔队成员,尽忠职守地拍下了她一身睡衣,游魂野鬼一般的身影。

“这儿的景致很棒,惜惜,你过来,摆个Pose!”景皓在小区中央的人工喷泉边站住脚,招呼蔡惜。

“樊景皓,我说你能不能闭上你的乌鸦嘴?!”蔡惜终于怒气冲冲地发作。

“拍无声电影啊?”景皓涎皮赖脸。

“别像条狗一样跟着我,我恶心!”蔡惜气势汹汹。

“你喜欢拍远景?那怎么成?”景皓陪笑脸,“我可是身负重任,要让宝宝长大以后,好好地欣赏他的漂亮妈咪……”

“给我!”蔡惜伸出手来。

“按快退键,刚刚的镜头可以全部重放一遍――”景皓殷殷勤勤地教授着,他误以为蔡惜是要审查自己的拍摄手艺。

不待他说完,蔡惜劈手夺过摄象机,啪地砸在地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狠踩了几脚。她还不解气,拣起来,扬手就要往水池里扔。

景皓反应过来,不容分说地一把拽住她细瘦的手腕,手下发力,三两下就将那只可怜的摄象机抢救了下来。

“你在做什么?!”景皓脸色铁青。

“我就不让你拍!”蔡惜喊叫。

“我是拍我的孩子!”景皓气不打一处来。

“你等不及了,是不是?你就那么谗孩子?”蔡惜大动肝火,尖锐地叫嚣,“好啊,樊景皓,既然你稀罕孩子,有本事就自己生去啊!”

近旁的住户闻声围聚过来,抱起双臂,笑嘻嘻地看他们两口子吵架拌嘴。景皓意识到了自己面临的窘境,不得不忍气吞声地抽身隐退。临走,他一跺脚,咬牙切齿地对着蔡惜扔下一句:

“丢人现眼!”

一大早,景皓就被蔡惜吵醒了。蔡惜在卧室中发出乒乒乓乓的声响,景皓睁开眼睛,看见她翻箱倒柜,胡乱搜寻着什么。

“怎么了?”景皓欠身问道。

“我的一千零一夜不见了!”蔡惜很急躁。

“那套书,搁在书柜里。”景皓故意说。

“是香水!”

“香水对胎儿不好。”景皓翻个身,闭上眼,继续睡。他的棉被忽然被蔡惜一把掀起,蔡惜冷着脸,厉声质问:

“是你藏起来了?!”

蔡惜钟爱的香水确实被景皓藏了,他杜绝这些可能污染胎儿的化学制品。当下他默不作声,拉过棉被,假装蒙头大睡。

隔一会儿,他听见蔡惜无计可施地重重跺了跺脚,摔门而去。他嘘出一口气,偷笑一声,如释重负地沉沉入眠。

一觉醒来,景皓饥肠辘辘地到厨房找东西吃。厨房里锅清灶冷,没有烟火的痕迹,很明显,蔡惜没在家吃中饭。

景皓鼻中嗅到熟悉的香水味,正是蔡惜惯常使用的一千零一夜,香氛性感撩人。蔡惜对脂浓粉腻没什么兴趣,但最近半年,香水与口红突然成为她的必备之物。景皓问过她,她只是淡淡说:

“老了,没自信心了。”

景皓哑然失笑。蔡惜不过25岁,一张稚气的面孔,皮肤细滑,娇嫩得如同黎明时分森林深处的露珠。

女人!

景皓查看藏匿地点,用了一半的香水原封不动。他心下狐疑,一路寻到洗手间,洗面台上赫然一瓶大号的Shalimar。原来蔡惜买了一瓶新的回来。香水旁边还有一只圣罗兰口红的包装盒。

想了想,景皓骑自行车赶去蔡惜的办公室。蔡惜的专业是计算机,毕业后跟一位同班同学合资开了一间小规模的网络公司。她每日的工作便是长时间对牢电脑做程序、做设计,景皓道听途说地知道了一些电脑辐射对胎儿发育的不利影响,闻之而色变――这也是他强迫蔡惜闲赋在家的原因之一。

“蔡惜?她不是在家养胎吗?”蔡惜的合伙人John矢口否认自己见到过蔡惜。

“她不可能去别的地方,”景皓耐着性子恳求他,“麻烦你转告她一声,她真的不适合呆在这样的环境里。”

“怎样的环境?”John抬抬眉头,挑衅道。

景皓恨不得一拳朝他砸过去,打扁这个变态男,打扁这个飘飘,打扁这个玻璃,但他有所顾忌,不得不强压怒火,冷冷地说:

“这是我的家事,拜托你别搅和。”

“家事?”John冷哼,“你限制蔡惜的人身自由,不让她参与正常的工作和经营,当心我会到公安机关控告你!”

“去吧,去吧,”景皓不怒反笑,“我把我老婆反锁在储藏室里,用绳子捆绑着她,不给她吃,不给她喝,抽她打她虐待她。”

John吃惊地后退半步。

“快快去呀,”景皓火上浇油地伸出双手,做被镣铐状,嘲讽道,“赶快去控告我、揭发我,请警察叔叔来抓我啊!”

第二章我们的蓝调

John没有撒谎,蔡惜的确没有到公司,她驾着她的Golf,去了位于城市西郊的度假村。

她是去见一个男人。

蔡惜等了四个钟头,约定的午餐,变作晚餐。其间他音讯全无,连一通电话都没有。但这并不是最糟糕的一次,毕竟最终他来了。在过往,他有过数次爽约的不良记录,令蔡惜盲目的等待在越来越深刻的绝望中落空。

“点菜!”他大踏步地走来,一坐定,就朝着服务生打个手势。

“对不起,开会!”对于自己的晚到,他只是简单地解释了一句,毫无歉疚之意。

说着,他顺手端起她面前剩下的半杯纯净水,大口大口地喝下去。他的喉结快速地上下滑动,发出响亮的吞咽声,渴坏了似的。

蔡惜凝视着他,他的蝴蝶般的厚嘴唇,他的竹节般修长的手指,他的那双能够让人进入催眠状态的深黑色眼睛――她的一颗心,乱了又乱。

她终究不能够控制自己,伸手过去,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动作,用手触摸他的脸。这是六个月以来,她第一次接触到他的皮肤,温暖的、真实的、梦寐以求的皮肤。他迎视着她的目光,忽然侧过头,将她的手天衣无缝地夹在脸颊与肩膀当中,轻轻地、轻轻地摩挲着。

这个温情的小动作,让蔡惜怔怔地落下泪来。

“傻瓜,我不是在这儿吗?”他递过纸巾,爱怜地替她拭泪,替她整理头发。更多的泪水,从蔡惜的眼中源源不绝地涌出。

午餐很快就结束,盘碟中尚余大量食物。蔡惜胃口奇差,泪盈于睫,郁郁寡欢。他迁就她的情绪,亦没有开怀畅吃痛饮。而在以往,他是以美食家自居的,一顿饭延续至漫长的两个小时,一边聊天,一边吸香烟,一边喝浓茶,一边看报纸。

“这些都是迫害健康的坏习惯,自杀式的行为。”他嘲笑自己。他本人即是医生,声名赫赫的妇产科大夫,竟视死如归地安享着违规的惬意,实属罕见。

“乖乖,咱们去唱歌,好吗?”他温柔地凝望着她,“你不知道,我是多么想念你的歌声。”

度假村设有KTV包房,他们常去的那一间,叫做蓝调。冬季的黑夜,格外冗长。下午六点左右,天色已漆黑如墨,道路两侧繁盛的树木错落有致地点缀着暗沉沉的红灯笼。

“我学会一首新歌。”蔡惜说着,心底泛出酸楚。她起身,在点唱机里搜索到她需要的曲目,随着节奏,开始徐徐演唱。

那首歌叫做《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蔡惜用她的MP3下载了这支歌,在这半年的辰光中,她听它听得几乎快要发疯。

蔡惜唱得糟透了,因为她呜咽不止,嗓音颤抖得厉害。唱到第二个段落,她不得不停下来,像闯祸的小淘气一样,吸着鼻涕,委屈地呜呜哭泣。

“乖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留意到她的不适,松开她,忧虑地问道。

“我怀孕两个多月了。”蔡惜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毫无停顿、毫无平仄地说了出来。

“真的吗?”怔了怔,他裂嘴笑了,“这是好消息啊,我的乖乖,你快要做母亲了,多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