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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雪芹与红楼梦范文1
关键词:红楼梦,经学
红楼梦自面世以来,经多家解说,多家诠释,众说纷纭,莫衷一是。研究红楼梦的学问称做红学,红学有新、旧红学之分,旧红学主要有评说派,其代表为周春、徐凤仪、陈毓罴等;有索隐派,其代表为王梦阮、等;有考证派,其代表为、俞平伯、周汝昌等;还有文学思想派,其中以索引派和考证派影响较大。现在,红学研究的内容愈来愈广泛,分工越来越细。出现了“现学”“脂学”“版本学”还有“探佚学”,被称为红学的“四大支柱”。还有红学家把红学分为“曹学(外学)”和“红学(内学)”。
评论家一致认为《红楼梦》包含了中国古代众多思想,儒、佛、道思想都有所体现,“单是命意,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才子看见缠绵,革命家看见排满,流言家看见宫闱秘事……”。①一个伟大的作家,其思想必定是齐各家之精华。曹雪芹,正是集各家先进思想于一身的作家。曹雪芹与中国古代众多文人一样,儒家经学思想在他的思想里烙下了深深的印记。
一. 红楼诗词中的经学意识
《红楼梦》主题曲《好了歌》,很多评论家认为《好了歌》反映的是道家虚无主义思想:人们热衷追求功名利禄、妻贤子孝的理想,都是空幻捉摸不定的,人类的欲望、悲欢、荣辱兴衰都是毫无意义的。有评论家认为这是佛家思想的反映,认为“了”,出家及出路。我认为,这是儒家思想的脚注,《好了歌》是曹雪芹对现实社会的批判,看似消极的批判,实际上却深刻的反应出作者的期望,具有它的真正价值。《好了歌》是一首批判现实社会堕落的悲歌、是一首慨叹伦理道德文明的挽歌。
《好了歌》第一二句:“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朝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是作者对现实社会中众多追求功名利禄者的真实写照,这与儒家思想积极入世的思想不谋而合。
《好了歌》体现出了儒家经学思想之孝道。“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从这几句诗中作者对世人无以为报父母之心的质问?可以看到作者赞扬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孝顺。在中国对孝最为推崇,在汉代,国家官员是通过“举孝廉”的方法来选拔的。到清代时,对考取的举人,仍用孝廉公称呼,这是沿用汉代的习俗。
二.红楼梦名物中的经学意识
《红楼梦》出现了女娲石,石上有偈语云:“无材可去补苍天,枉入红尘若许年。此系身前身后事,倩谁记去作奇传?”②这块顽石就是书中的贾宝玉,也是生活中的曹雪芹,他为了便于发抒感慨,也为了引起读者的阅读的趣味,在全书一开头就把读者引入了一个迷离倘恍的寓言世界,借人们都烂熟于心的女娲补天的神话,巧妙地虚构出一块顽石幻化入人世间的故事。当作者在人生的旅途已走过大半之时、从“温柔富贵之乡,烟柳繁华之地”走向“满径蓬蒿老不华,举家食粥酒常赊”③的地步以及自己对这个家族深感绝望“补天无力”的时候,他的内心深处已涌动着一股悲观失望的情绪。不能兼济天下,只能独善其身,这体现了“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的儒家思想。
贾雨村在进京前吟诗“玉在椟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④这是比喻美好的东西没有被发现。其中的“善价”、“时机”是当官做宰的代名词,这和中国儒家思想“学而优则仕”的观点不谋而合。这种思想曾被批判为“孔老二的读书做官论”,由此也可以看到儒家思想对作者的影响还是比较深刻的。
《红楼梦》中人物、事物名称,富含深意,作者精心安排的。书中采用草蛇灰线伏脉千里的写法,名物是一种隐喻,如太虚仙境茶是“千红一窟”,酒是“万艳同杯”是“千红一哭”“万艳同悲”的同名词,暗喻《红楼梦》中的好女儿悲惨的命运。
“谶”是一种隐秘的语言,是假托神人之意,预决吉凶,告知政事。谶书是占验书。《四库全书总目提要》说:“谶者诡为隐语,预决吉凶”。⑤《红楼梦》第二十二回是“听曲文宝玉悟禅机,制灯谜贾政悲谶语”。这一回中,元春差人送来灯谜,谜面:能使妖魔胆尽摧,身如束帛气如雷。一身震得人方恐,回首相看已化灰。谜底是爆竹。迎春作算盘,探春作风筝,惜春所作海灯。“贾政内心便是一沉,大元宵佳节的,都作些不祥之物,令人心里怎么也不痛快。”⑥殊不知这些都预示了贾家四位小姐的命运,贾元春像爆竹一样散了,迎春与家人阴阳两隔,探春远嫁他乡,惜春独卧青灯古佛旁。作者运用谶语的这种写法,多多少少的反映出作者受经学的影响。
三. 红楼梦言语思想中的经学意识
《红楼梦》内容所透露出来的经学意识比比皆是。经学思想是红楼梦的主题思想。《红楼梦》开篇第一回写到,女娲补天遗留下来的顽石,一僧一道答应它道:“携你到那昌明隆盛之邦,诗礼簪缨之族,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去安身乐业。”⑦一句“昌明隆盛之邦,诗礼簪缨之族”就透露出作者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原来“诗礼,即圣门文教的简词,此指曹氏宗族门风的文化品格。
《红楼梦》第三回写到:贾母问黛玉念何书。黛玉道:“只刚念了《四书》。”黛玉又问姊妹们读何书。贾母道:“读的是什么书,不过是认得两个字,不是睁眼的瞎子罢了!”而本回稍后内容,宝玉问黛玉:“妹妹可曾读书?”黛玉则道:“不曾读,只上了一年学,些须认得几个字?”⑧短短的时间内,黛玉的回答截然不同。评论家把黛玉的前后回答解说成是黛玉寄人篱下,不得不委曲求全。这也表现出贾母的思想取向,贾母的思想是占统治思想地位的儒家正统思想,统治阶级要求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一言一行,都遵照规矩行事。而贾母在这的话语则是表现出她要求自家的女孩内敛含蓄,可以说,封建社会的大部分女性都失去了自我,这样的个性积累下来,就形成了我们民族内敛的性格。黛玉可谓聪颖机灵,很会看眼色,真是孺子可教。贾母对黛玉当然不薄了。
而贾政对待儒家文化则是提倡“经世致用”,第九回说道:‘哪怕再念三十本《诗经》,也都是掩耳偷铃,哄人而已,去请学里太爷的安,就说我说了:什么《诗经》、古文,一概不用虚应故事,只是先把《四书》一气讲明背熟,是最要紧的。’⑨表明贾政强调学会儒家的为人处世最要紧的。
总之,《红楼梦》从方方面面透露出经学思想的气息。《红楼梦》中的人名,事物名,诗词,娱乐项目等,都带有经学观念的印记。只要细心体会,都能看到《红楼梦》中的经学思想。我是一个《红楼梦》迷,却不能领悟《红楼梦》的精髓,只是鹦鹉学舌而已。希望能够得到老师的指正。
注解:
① 鲁迅《集外集拾遗? 绛洞花主》小引,第177页,人民文学出版社,1993年出版。
② 曹雪芹《红楼梦》清?曹雪芹,吉林人民出版社,2006年12月出版,第1页。
③ 《挽曹雪芹诗》敦诚。
④ 曹雪芹《红楼梦》清?曹雪芹,吉林人民出版社,2006年12月出版,第3页。
⑤ 《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清?纪昀总纂 ,河北人民出版社,2000出版。
⑥ 曹雪芹《红楼梦》清?曹雪芹,吉林人民出版社,2006年12月出版,第69页。
⑦ 曹雪芹《红楼梦》清?曹雪芹,吉林人民出版社,2006年12月出版,第4页。
⑧ 《红楼梦》清?曹雪芹,吉林人民出版社,2006年12月出版,第10页。
曹雪芹与红楼梦范文2
关键词:曹雪芹;《红楼梦》;心理动机;心理状态;心理预期
作者历经十年创作,将自己的内心独白与人生感悟全部交付于这部作品,曹雪芹的创作心理必然在作品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这烙印是解读作品不可回避的必经之路。
一、心理动机:赎罪
关于愧、还、债这样的字眼在文中频繁出现,如“实愧则有馀、悔则无益之大无可奈何之日也”;“半生潦倒之罪”;“虽我之罪固能不免”。[1]甲戌本第一回“无才可去补苍天,枉入红尘若许年”处有脂批“惭愧之言,呜咽如闻”;“无材补天,幻形入世”处有脂批“八字便是一生惭恨”;“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泪都还他”处有脂批“知眼泪还债大都作者一人耳。余亦知此意,但不能说得出。”[2]
对于曹雪芹忏悔的原因,用王国维《红楼梦评论》中的一段话来解释再准确不过了:“由于剧中之人物之位置及关系而不得不然者;非必有蛇蝎之性质与意外之变故也,但由于普通之人物、普通之境遇,逼之不得不如是;彼等明知其害,交施之而交受之。”[3]王国维是用叔本华的理论阐释《红楼梦》产生悲剧性的原因,而这也正是曹雪芹忏悔的原因。以黛玉为例,王国维的一句“剧中之人物之位置及关系而不得不然”找到了杀死黛玉的凶手:贾母、宝玉、王夫人等。这些都是最爱她的人,剧中的这些人,不能说是作恶之人,她们不过是本着自己的意念做事,贾母和王夫人为了家族的利益考虑,选择了宝钗并没有错,宝玉因为心仪黛玉而不愿娶宝钗这也没有错,发生冲突的两方完全拥有自己的理由,理由又全都是合理的。
悲凉之雾,遍披华林,然呼吸而领会者,独宝玉而已。曹雪芹不同于常人之处在于他是时代的敏感者,经历繁华复又经历悲凉,其中缘由虽未全然了解,但自己却默默承受着。他了解到在黛玉的悲剧中,自己也是参与者,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子,也没有能力挽救自己的家庭。曹雪芹创作的心理动机就在于,他感受到了自己是有罪的,是对自己的罪在良知上的体认。“无才可去补苍天”不是作者的自谦,而是作者深深地忏悔。
二、心理状态:矛盾
作家创作时矛盾的心理状态,几乎是伟大作家的共同特质。因而使作者无法形成一种明确的、完整的人生观。
曹雪芹开篇即说“乐极生悲,人非物换。究竟是到头一梦,万境归空”,有脂砚斋评语“四句乃一部之总纲”[2],又有《好了歌》作文章的思想,曹雪芹又刻画了癞头和尚与跛足道人的形象,在与林黛玉的对话当中,又有“无立足境,是方干净”[1]这样的话。“由色生情,传情入色,自色悟空”[1]便被认为是曹雪芹的人生观。而事实上,曹雪芹一直在色、情、空三者之间矛盾着。
在人物描写方面,黛玉是曹雪芹在《红楼梦》中刻画的“质本洁来还洁去”的仙子,如同但丁笔下的贝亚特里采一样,曹雪芹将林黛玉抬高到一个精神引导者的地位。作者笔下的宝钗有着封建社会赋予她的一切美德,怀有少女的热情,却用冷香丸来克制自己,以把自己培养成伦理道德所规范的贤惠女子。曹雪芹在刻画这两个人物的时候,其实就是自己内心挣扎的过程,即到底是注重封建秩序还是注重个体自由。尽管曹雪芹在心理倾向上是偏重黛玉的,但是他面对的是强大的封建秩序,他要摧毁的,也是他赖以生存的家,而这家庭中的脉脉温情,曹雪芹又是极其热爱的。曹雪芹对这两个人物的矛盾心理,也就是曹雪芹自我思想的斗争。
还有一些场面的描写,也是矛盾着的。第十三回“秦可卿死封龙禁卫,王熙凤协理宁国府”,这一回本应该是悲痛和沉重的,但写葬礼不描写对逝者的悲痛,主要笔墨却在展示凤姐的管理能力上。第十八回“荣国府归省庆元宵”,本应该是一片喜庆祥和的气氛,但是这场面却是一片悲痛。曹雪芹意识到,所谓喜庆的事,也未必喜庆,所谓的悲凉,也未必悲凉。另外,《情僧录》这个作者曾考虑过的题名也可以看出,到底是如第一回所说的“大旨谈情”,还是“自色悟空”,其实作者也是矛盾的,他想做的是情僧,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曹雪芹毕竟不是圣人,他对生活充满了热爱,无法“自色入空”。
正是由于曹雪芹的这种对于封建家族和个体自由之间选择的矛盾性,使《红楼梦》没有成为一部反封建式悲剧的作品。如果曹雪芹对这个家族完全否定,那么贾宝玉就应该被描写成一个斗士,与父母作斗争,与封建体系作斗争。曹雪芹意识到封建体系中的三纲五常有它自己的好处,他本身也是封建社会的维护者,只是他“困惑不解,说不清为什么一个看来遵循道德秩序的世界里,竟会出现这样悲惨不幸的事情。”[4]
曹雪芹无法跳出色、情、空的囚笼,便选择以中庸的方式来解决了现实的问题,做了“情僧”。
三、心理预期的自我实现:安详
曹雪芹出于赎罪的心理动机开始创作这部作品,尽管作者并没有在作品中表现出完整的人生观,但是他的悔罪、忏悔的情感却在创作的过程中得到了宣泄,灵魂的安详是中国传统悲剧中最想追求的东西,作者的这种忏悔之情在《红楼梦》的创作过程中慢慢安详。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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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雪芹与红楼梦范文3
关键词: 刘再复;红学研究;悟证法;述评
刘再复先生作为国内知名学者,虽从未自诩为红学家,但却为红学研究领域做出更为深广的别开生面的开掘。从2005年开始,在短短几年间,他先后出版发表了《红楼梦悟》、《共悟红楼》、《红楼人30种解读》、《红楼哲学笔记》等红学著作与《悲剧与荒诞剧的双重意蕴》、《〈红楼梦〉与中国哲学》、《〈红楼梦〉与西方哲学》等单篇红学研究论文,援引中西文学、美学、宗教哲学理论,自觉地摒弃了索隐派繁缛的考证与无由猜测,运用直观把握方式,重视《红楼梦》的精神内涵,不仅以《红楼梦》作为审美对象,而且更以《红楼梦》作为生命感悟与精神开掘的对象,巧妙地将美学、哲学、宗教学、文学有机结合起来,以感悟的方式解读《红楼梦》,无疑在红学研究丛林中自立一家,为红学研究指出向上一路。简而言之,刘再复先生的红学研究大体具有以下的特点:
一、援引中西理论,深入揭示《红楼梦》思想内涵
刘再复先生红学研究的最突出特点,是援引中西文学、美学、哲学理论,作为联系比较的参照系,不仅重视宏观的把握与微观的文本细读,而且重视精神内涵与审美意蕴的开掘。这种比较联系,诸如“《红楼梦》与中国哲学”、“《红楼梦》与西方哲学”、“曹雪芹和陀思妥耶夫斯基”、“骑士精神与女儿崇拜”、“曹雪芹与尼采的贵族主义”、“曹雪芹与斯宾诺莎的泛神论”、“《红楼梦》与马克思的历史唯物论”、“曹雪芹与海德格尔的死亡哲学”等等,开辟出红学研究的许多新视角,力求从根本上扭转《红楼梦》研究中索隐派繁缛的考证与无由猜测的研究方向,令《红楼梦》彰显自身超越具体历史与个人局限的永久的审美魅力。而最具代表性的比较与联系,一是援引海德格尔的存在论探索《红楼梦》的哲学内涵,一是对西方有关荒诞意识理论的借鉴。
刘再复先生援引海德格尔的存在论,指出《红楼梦》是从‘存在’层面的提问。在海德格尔的存在论里,死既是时间的标界,又是生的参照系,因为这一未定的必然,才使人对存在意义的把握成为可能。刘再复由此加以联系比较,认为曹雪芹在《红楼梦》中所展示的人物形象,尽管身份、地位、权力、财富相差悬殊,但正如其在书中所一再强调的“纵有千年铁门槛,终须一个土馒头”一样,最后的归宿均为坟墓。并进一步指出曹雪芹对人生的思考与海德格尔“未知死,焉知生”的思路相通,即人在面对必有一死这一无可遁逃的必然后,才能认真思考如何生这一人生命题。不过二者对待死亡的态度却有巨大的差别,海德格尔强调的是存在只有在死亡面前才能充分敞开,在死亡面前仅有赴死的悲壮,这一哲学的中心点是礼赞毁灭、鼓动毁灭,在毁灭中实现存在意义哲学,而曹氏则全然不同,《红楼梦》一书中主人公贾宝玉为一个个生命的死亡而一一感伤,尤其是对青春生命的死亡,更是悲痛不已。而晴雯、尤三姐等女性虽均有赴死无畏的勇气,但却是悲愤盈胸,而见到他们死亡的大爱者更是肝肠寸断,悲恸欲绝。柳湘莲为尤三姐之死,挥慧剑斩断尘缘,贾宝玉为晴雯之死而撰写且歌且哭的《芙蓉女儿诔》,面对死亡痛惜的背后,是对生命的极端珍惜与无限眷念。在海德格尔的哲学中,读不出珍惜,更谈不上眷念,看不到死亡后的感伤。因此,与曹雪芹虽同为面对死亡,循着“未知死,焉知生”的思路思索人生,但一个认定的是唯有在死亡面前存在才充分敞开,一个创造的哲学是存在在爱的面前才充分敞开,应该说一为绝情主义哲学,一为伤感主义哲学。刘再复先生以海德格尔的存在论作为联系比较的参照,来探索《红楼梦》的哲学内涵,从而赋予存在与死亡这一人生命题以一种深邃的哲学思索,这无疑更为准确地贴近《红楼梦》被文学形式所遮蔽的哲学内涵,令我们完全有可能探寻《红楼梦》人物更为博大的情感空间。显然,这不仅是刘再复先生对《红楼梦》哲学意蕴的细致探析,更是对《红楼梦》人物精神境界的深入挖掘。
曹雪芹与红楼梦范文4
红楼梦论文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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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雪芹与红楼梦范文5
周汝昌先生故去,老一代的学人已经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凋零了。这是时间不可挽回的力量。周先生一生所经历的正是一个二十世纪中国知识分子典型的历程,而他的不平凡在于他和《红楼梦》的一生的姻缘,这让他在大历史的风云变换中有了一个不可替代的独特角色。
周先生其实是二十世纪后半期在中国内地的风云变幻之中能够延续中国传统精神一脉精华的人物。他的存在,让我们知道在中国的大变动之中还有许多不变的东西在延续和展开。一个民族的命运会有沉浮,但一个民族需要有些守候它灵魂的人物,在自己的历史和文化的精神中沉醉并把它们呈现出来。周先生的意义其实正在于他以他个体的力量感受和品味中国文化的瑰宝《红楼梦》,同时给我们带来了一个丰富多彩的“红学”世界。没有周先生,二十世纪后半期的中国文化史会觉得寂寞,曹雪芹和《红楼梦》也会缺少知音。我一直有一个奇想,觉得《红楼梦》由于遇到了周先生,就和过去大不相同;当然周先生本人更是为《红楼梦》执着了一生。
周先生其实是我中学时的偶像,当年家里有一部旧版的《红楼梦新证》。那旧版繁体字竖排,读起来并不方便,也有些残破,但还是给了我很深的印象。尤其是那史事编年,把康雍乾三代的史事汇编在一起,有正史里的记载,也有野史笔记里的故事,生动得有如小说。那时就知道周汝昌先生。后来这部书又出了新版,在当时一纸风行,我家里马上买了,我又细读,里面有许多旧版没有的新内容,可以说是当时红学的集大成之作。这部书让我领略了“红学”的复杂,知道了红学其实并不仅仅是小说研究,而是有版本、家世、探佚为中心的庞大的系统,看起来琐屑,却自有其无穷的奥妙。外人看起来常常觉得走火入魔,里面有许多有趣的故事,如曹雪芹的小像的真伪,迷失了的“靖本”的神秘的故事,就如同福尔摩斯探案般传奇。这些都让我对周先生充满仰慕之情。
当年因为毛爱《红楼梦》,有该读五遍之说,所以红学是堂而皇之的显学。谈红是当时的流行文化。当时看周先生的书有两个感受,直到今天我还有印象:一是绝不沉闷,可以将学术文章写得文采斐然,就是琐细的考证,也有引人入胜的笔法。二是融会贯通,周先生把《红楼梦》的版本,曹雪芹的家世,对于八十回后的情节的探究和艺术的品鉴、文化的关怀融为一炉,让《红楼梦》的书里书外都“打通”了。从那时起,我就佩服周先生无与伦比的博学和无与伦比的专注。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周先生是在八十年代初的北大,那时红学依然很热,中文系里有个研究红学的学生小组,其核心人物是后来因为写相声和情景喜剧而得大名却英年早逝的梁左。这个小组一度很活跃,也发表了一些文章。他们请周先生来做讲座,周先生讲话声音很小,也并不关注听众的反应,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他似乎是他的《红楼梦》中的人,那个世界对于他似乎比我们的现实更加现实,他其实更愿意在那个世界里做逍遥游。他如数家珍地讲版本说家世,都不是学者的职业工作,而是和《红楼梦》的心灵的契合。后来我又在各种场合见过周先生多次,他瘦弱的身体,衰退的视力和听力都不足以阻碍他的逍遥游。从这里看,周先生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的人。
周先生看起来温文儒雅,有传统儒者的风范,说起话来轻言细语,但在我看来性格其实是有很强烈和极端的一面,他有一点像我们揣想的曹雪芹或书里的宝玉,有一种为情而痴的气质,就是《红楼梦》里的“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的那个“痴”。这种痴其实是一种强烈的性格,一种对于自己的所信所迷的强烈的坚持。而这种痴却是和他的才气结合得格外充分的,不光是痴迷和专注,而且有磅礴的才情,才能够支撑周先生在《红楼梦》中的神游。周先生的才气一直让人惊叹,他和钱钟书先生相似,原是学习外语的,却对中国文化有深彻的理解。周先生大才,曾经得到过和钱先生的赞赏,他注杨万里诗,论书法和写诗词鉴赏都好。他自己的旧诗也好,最传奇的是拟作曹雪芹诗被其他的红学家当成真的,以为就是曹雪芹所作,最后周先生承认是自己拟作。但别人就是不信。痴和才就是周先生的灵魂。
在他求学的年代,他几乎无所依傍地回到了中国传统之中,他坚信中华文化必然复兴。他对于中国文化强烈的信念让他把他的大关怀和多方面的才能都投射到一位在他心目中无与伦比的大才人曹雪芹和这位大才人所创作的《红楼梦》上,对于曹雪芹和《红楼梦》的专注让周先生把他的痴和才都集中在了这一个点上。
周先生对于中华文化的壸奥(壸音捆,周先生曾经说过一位红学大家的文史功底不行,就举出这位学者把 “壸”字认作“壶”,其实这是两个字)也深有体会,完全不必成为一个红学家,他的才可以让他成为钱钟书先生一样穿越中西古今的巨人。周先生的英文极好,早年就翻译过陆机的《文赋》。我想过,如果周先生不纠缠在红学的那些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不被那些我们今天看起来相当琐细的小事耗费太多的精力,他的成就一定来得更大。但我知道周先生不会做这样的选择,因为他的痴。正是由于这种“痴”有他的“才”的配合,才不至于显得乏味和单调。
周先生做考据不像一般人那样把它当成死学问,而是用自己超凡脱俗的悟性去做考据。他好像一个诗人般地以自己的创造性和想象力来做实证的学问。周先生最让我这样的“红学”边上的爱好者佩服的地方就是他关于“曹宣”的考证。这是周先生的才气和史实结合的最好的证明,也是周先生最辉煌的考证。他是纯用推断的方法提出了曹雪芹的祖父曹寅有一个兄弟叫曹宣,这是因为此人的字叫“子猷”,而由于诗经等书中“宣”和“猷”有关,于是推定此人名曹宣,而不是大家都认为的曹宜。后来此事为后出的史料所证明了。这样的考证其实正好说明周先生纵横捭阖的才气和较劲求真的痴气。
周先生其实是极端追寻人生的两种极致的人物,他对于处于西方冲击之下的中华文化的持守使得他有极高远的文化视野,但他又异常地较真于细节,执着于考据。于是他把诗一样的大情怀和一丝不苟的考据结合起来,有些时候让人觉得有点过度阐释了。如在曹雪芹的家世方面,周先生力主“丰润说”和“辽阳说”有剧烈的争论,甚至也和持不同说法的人有了人际关系上的芥蒂。其实曹雪芹是丰润人是五代以前的事情,和曹的写作没有什么干系,但周先生力持此说,是为了将曹雪芹和宋朝的曹彬的关系连上,由此就可以看出曹雪芹和魏晋时代的曹家的联系。这其实是关系到中华的“诗礼传家”的大关节。而曹家以中原望族而为满洲奴,其境遇就更复杂,所以《红楼梦》的伟大就有了一个基因上的基础。这种想法,我们常会以为迂阔,其实真是周先生的一片诗心——他太爱曹雪芹和中国的文化了,他不能不做最恢弘的构想。
曹雪芹与红楼梦范文6
洋洋大观的《红楼梦》是那个时代的百科全书,每个人读,都读出自己追求的味道来。书中内容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中至人事,“酒”自然而然就出现过很多次。有心人逐页数来,“酒”出现了580次之多。
“酒”气如此浓烈,大约是作者对酒有着特殊偏爱的原因。曹雪芹号“梦阮”(或字梦阮),红学专家推测是凭了对魏晋名士阮籍格外仰慕,而阮籍则嗜酒如命。朋友诗中,咏及曹雪芹的生活,也可觅得“卖画钱来付酒家”“举家食粥酒常赊”等句。曹雪芹尝作戏语:“若有人欲快睹我书,不难,惟以南酒浇鸭享我,我即为之作书。”
于是,曹雪芹笔下的荣宁二府无酒不成席。无论是节日庆典、寿诞宴席,还是宝玉与姐妹们吟诗小酌,都离不开酒。书中与酒相关、靠酒推进的情节也有不少。
每日只以观花修竹,酌酒吟诗为乐的姑苏乡宦甄士隐,南柯一梦,引出了来到凡间的通灵宝玉,以窥天机注定的繁华悲凉之世态演变,前世今生因果之轮回……甄士隐的梦引出了通灵宝玉的宿命,而通灵宝玉的主人贾宝玉却在沉沉一梦中的酒宴上,欣赏了一出悲金悼玉的《红楼梦》。
“嫩寒锁梦因舂冷,芳气袭人是酒香。”《红楼梦》中,饮酒是这个贵族之家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从年节酒、祝寿酒、生日酒、贺喜酒、祭奠酒、待客酒、接风酒、饯行酒到赏月酒、赏花酒、赏雪酒、赏灯酒、赏戏酒、赏舞酒,等等。可谓是名目繁多,丰富多彩。
红楼第五回写了“万艳同杯”酒,那是用百花之蕊,万木之汁,加以麟髓之醋、凤乳之曲酿制而成,其实也是点题之“酒”。第二十六回中写:“薛潘执壶,宝玉把盏,斟了两大海碗。”第六十三回寿怡红群芳开夜宴,为贾宝玉做生日,袭人等丫环专门准备了“一坛好绍兴酒”,为宝二爷助兴。上述几个是黄酒,所以公子少爷们海量豪饮。第五十三回“宁国府除夕祭宗祠,荣国府元宵开夜宴”中写到了除夕夜“摆合欢宴”,正月初一全家饮用屠苏酒。第十六、六十二回两次写到了醇美醉人的惠泉酒。第十七、十八回写了金谷酒。第三十八回写了烧酒、酒、合欢花酒。喝烈性烧酒的那姑娘,却是林黛玉。第六十回写了西洋葡萄酒,“胭脂一般的汁子”。第七十八回写了桂花洒。第九十三回写到果子酒……
喝酒要有场面和气氖,为烘托气氛,还耍行酒令。《红楼梦》为我们展示了雅俗共赏、种类众多的酒令。如牙牌令、占花令、曲牌令、故事令、月字流觞令、击鼓传花令、击鼓催诗令等等。《红楼梦》中的酒令新奇别致,对后世影响巨大。这在后来刊行的《酒令丛钞》和《红楼人镜》中有详细记载。
酒喝多了就要醉,曹雪芹在书中多处写了醉酒,但每一次醉酒的人物、场合都各不相同。他是将“醉”作为人物性格的一种展现,与人物的刻画、故事情节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于是这种“醉态”就具有一种独特的审美情趣和价值。贾雨村的醉,展示了他热中于功名利禄的狂态;刘姥姥醉后的言行,极力博取他人欢心;尤三姐的醉,却是佯醉,把“态”和“醉态”融在一起;史湘云的醉则成为后世无数画家笔下的醉娇人,“卧于山石僻处一个石凳子上,业经香梦沉酣,四面芍药花飞了一身,满头脸衣襟上皆是红香散乱。手中的扇子在地下,也半被落花埋了。一群蜜蜂蝴蝶闹嚷嚷地围着。又用鲛帕包了一包芍药花瓣枕着”……
《红楼梦》中人几乎皆与酒有染,上自史太君贾母,下至丫鬓小厮,皆有饮酒的描写,就连体弱多病的林黛玉,每次赴宴也多少抿两盅。大观园里,男人豪饮,女人海量,金陵十二钗个个能喝善饮,巾帼不让须眉,人生如酒,酒如人生……因此可以说,《红楼梦》是满纸酒香。如果把酒的内容去掉,许多精彩的场面将黯然失色,人物性格的烘托将留下极大缺憾,许多故事情节也将难以展开。
在《红楼梦》里,有这么一段细致地描写了贾雨村喝酒的整个过程:“先是浅酌慢饮,渐次谈至兴浓,不觉飞觥献斝起来。当时街坊上家家箫管,户户笙歌,当头一轮明月,飞彩凝辉,二人愈添豪兴,酒到杯干。雨村此时已有七八分酒意,狂兴不禁,乃对月寓怀,口占一绝云……”
在中国人看来,有音乐,有明月,有诗歌,有朋友,畅饮自是当然事!
浮生如梦,人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