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街的时候他打开震动范例6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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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街的时候他打开震动范文1

第一眼在朋友的聚会中看到他,我心底有清晰的震动,眼神这样纯良干净的男人已经不多见,可我还是要诱惑他,因为我喜欢。

喜欢就是硬道理。不容易诱惑的谭路“不幸”碰到了我,我是他这么多年中接触的女人中的异类。他身边环绕一些好女人,她们循规蹈矩地生活,礼貌地说话,温柔地笑。年纪大的叫他小谭,年纪小的叫他谭哥,员工叫他谭总,服务生叫他谭先生。

我叫他谭路,然后看着他似笑非笑。

谭路就被我这样暧昧不清的笑弄得渐渐不再清醒。我确信没有一个女人会认识他几个小时后,走在告别的路口忽然转身抱住他,说:“谭路,你真好,我喜欢你。”

那天晚上,我这样做了。然后,我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再次转身穿过街道。我的电话在裤兜里震动着,打开后听到他有些颤动的声音,只是叫了我的名字,再也没有任何的话。

我转回头,隔着夏夜10点钟依旧车水马龙的街,看到他在对面的一棵树下。眼神里,有一种感情的无助。

从那以后,就开始有了这样一个两个很多个晚上。谭路留下来,我已习惯用他的棉布衬衣做我的睡衣。他高我一头,衬衣可以盖到腿部,我在里面晃荡着,叫他谭路,暧昧不清地笑,终日诱惑他原本一清二白的生活。说到底,谭路也是平凡的男人,需要最平凡的快乐,不是说这种快乐他没有,我亦知道他事业有成,家庭美满,生活像他们说的完美无缺。无缺就是缺憾,人的秉性中有种需求的快乐叫“堕落”。我相信我能给予谭路的,没有谁可以给。

那天晚上,我蹲在地上老鼠一样吃最后一瓣橙子的时候,地上裤兜里的手机响了。我把沾着橙子汁的手指放在唇边用嘴唇舔干,拖过牛仔裤翻到裤兜,拿出手机,看到“简凝”的名字在上面一闪一闪的。

“干吗呢?”简凝说,“在窝里还是在外面折腾呢?”

我坏笑两声:“这么冷的晚上,当然在窝里。”

“有人暖窝吧,要不,你能待得住?”

“那是那是,你有千里眼。”我回头看谭路一眼。他依旧爱怜地看着我,一天中唯一的一根烟,已经按熄在烟缸里。

“行了,丫头,我没事。问一问如果你在外面呢,就一起去广场逛逛;不在,我也回窝了。”

“相公呢?”

“相公还有其他称呼,叫男人。”她笑,“如果男人只是相公,还有什么意思?”

我就是喜欢简凝这一点,她有女人有的理智和自信,我相信在家里她是个好妻子,且相信她幸福。女人若都理智温良如简凝。天下一定太平,专偷感情的女贼个个都愿意金盆洗手。

认识简凝并不太久。平时我有搭团到处瞎逛的习惯。那次搭的去云南的团队中,成员多半是简凝的同事。旅行社明摆着欺负我,女孩几乎全是下铺,因我来历不明,得了上铺。

简凝打开水路过,正碰上我穿着谭路的棉衬衣跟导游争执。我晃荡在衬衣里面毫不示弱,我说:“我也交了钱的。”

她好像被我的声音召唤住了,停下来看了我片刻,说:“我同你换。我睡觉,只要睡下不会再起来,正嫌下面吵。”

那次从云南回来,我们成为好朋友,一起逛街吃饭,偶尔搭伴旅行。她有稳定的工作,稳定的家庭,但从不像其他“幸福家庭”中的女人那样,把老公孩子挂嘴上,独自的时候,她是她自己,也从不好奇我的私生活。

乍暖还寒的早春,我又外出了一次,趁谭路去国外开会的时间,远远走了一次,依旧跟了个陌生的团。回来的晚上,我就发烧了,烧得很严重,能感觉到皮肤的烫。

摸着枕头下的电话想打给谁,我不要120呼叫着来接我,那种感觉让我想到死亡。我需要一个人温柔地将我送到医院,陪我打针,给我倒水,削水果,陪我说话。

下意识拨了简凝的电话。“简凝,我在发烧,你来带我去医院。”

“告诉我地址,20分钟后到。”简凝说,“别着急,先喝点儿水,等我。”

我听话地应着,放下电话,安静地躺着,不再惶恐,知道简凝一定会在20分钟内出现。一会儿,我听到敲门声。

这样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第二瓶针剂输到血管里,体温已渐渐降下去。在病房极亮的灯光底下,简凝温柔地陪着我,给我倒水、削水果,陪我说话,如我的想象。

“简凝,你还是很疼我的。”

她坐下,把我手中的杯子拿开:“有时候,你没有其他办法对待一个人,只能疼。”

“其他办法呢?”“你看,我们碰上了,我没你年轻,嫉妒没有用。我也没有你坏 ,敌对我不是对手,我还没有你聪明……如此,只有对你好。不是对手的人,拿到身边当朋友,这样安全。”

我大笑:“这是什么逻辑?你可以当是陌生人。”

“那也不行,万一哪天还是碰上了呢?不如趁早这样收了你的心,再无后顾之忧。”

“简凝,你可爱死我了。”

“你还叫我简凝?叫声姐也不过分吧?我这么疼你,三更半夜,恐怕男人也不会这样由你折腾。橙子还要打成小块吃,谁惯的毛病?”

“是!是!是!”我看着桌子上一小块一小块的橙子,刚要笑,忽然心里被什么噎住了。她说得哪里有错,谭路也爱我,可是没有爱的自由。碰到许多实质问题的时候,男女间的爱,真的没有两个女人的感情来得更真实温暖。

“好吧,叫你声姐,过期不算。”

“鬼丫头。”她点我的额头,将我露出的衬衣一角掖进被子里。

生病的事没有同谭路说,好了以后忽然想同他说说简凝。男人会不会愿意听两个女人的故事,我不知道。

最终却也没有来得及说。

那天早上,谭路打电话说:“宝心,你请几天假,明天陪我去哈尔滨,你不是一直要去?”

“还有雪可以看?”

“当然有,早春而已,北方还是冰天雪地。”

我收线,一路冲去经理室请假。然后,离开公司奔超市买需要带的物品,推着购物车满货架间幸福游走。幸福的时候,看到简凝的电话。

“我在超市呢!”抗拒着超市内的人声和音乐,我旁若无人地大声喊叫。

“你等着我,我去找你。”她说。她很快在货架间搜寻到我,看着满满一车物品笑:“别人会以为将要通货膨胀。”

“这个时间,你怎么会空闲?”我取笑她。

“请两个小时的假总还可以。”她自嘲,“我又不是过分的人。“

“请假陪我逛街,我是不是又要叫你声姐?”

“让你陪我,陪我去买件衬衣。”

我拿了一袋巧克力的手停在半空:“给谁买衬衣?买什么衬衣?”

“男式衬衣,传统的苏格兰格子,43码,纯棉布。”

我将巧克力丢下,忽然笑起来:“我那儿有一件,你见过的,干脆你别买,拿走算了……”边说边笑。笑着,心忽然莫名其妙地一顿,笑容凝固在唇边。

简凝不说话,用幽深的带着隐隐疼痛的目光看着我。

超市明晃晃的灯光,重复播放的音乐,嘈杂的人声,琳琅满目的物品,全都消失不见,全都成为空白,只有简凝的眼神蔓延过来,像一场无力抵抗的水灾,将我层层淹没。

“简凝!”我在最后的一丝清醒中却唤出她的名字,犹如在淹没前想要抓住的浮木。

“宝心,他丢了一件衬衣,我很庆幸被你捡到了。我没别的办法要回来,除此。因为用其他任何方式,我都可能失去他。宝心,除了认真地疼你,我真的没有更好的方式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问,感觉到声音的战栗。想起那晚在医院她说过的话,原本不是平白无故。

“那晚在火车上,我认得他的衬衣,也许你没察觉,袖口有一粒扣子,是掉了以后我缀上的,颜色有些差异。我从来没有问过他为什么少了那件衬衣,如果我没有找回的能力,不问,也罢!”

她笑。我们那样面对面站在嘈杂的超市里,看过来,是两个结伴购物的友爱女子。没有人知道,我们之间,在短暂的瞬间里,经历了怎样的战争。

我偷走了她丈夫的心,她偷走了我的心。爱是我们这场交锋中各自手中的武器,谁的爱更多,谁将会赢。而因为有爱,偏离的生活终究将回归。3分钟后,我说:“好吧。现在,我去陪你买那件衬衣。”

逛街的时候他打开震动范文2

1

骆野是公司在招聘广告助理时来应聘的,当时我正抱了大堆的文件从老总的办公室出来,匆匆扫了他一眼,而他一边往里进,一边侧目过来,他的注视,那么奇怪。像极了离开我三年的墨子。

两周过去,骆野并没有进公司,我忍不住向秘书小眉打听,究竟谁来做我的搭档。她告诉我,老板下周会做出最后决定。

又一周过去,电梯里,我看见了那个男人,穿着好看的烟灰色西服,非常清爽非常干净。他冲我微微颔首,我佯装冷漠地点了一下头,丝毫不迟钝的反应明明泄露了我对他深刻的记忆。

低下头,我看到他修长干净的手指,合抱着一个文件袋。我的心底,竟然漫上了莫名而强烈的欢喜。

骆野正式任职和我一样的职位,没想到第一天下午,我们就发生了一场战争。原因是,我隔着电脑问他的MSN多少,骆野显得很强势地鄙夷了我一下:“我从来不用MSN,那都是小孩子用的。”

极度的不友好,令我在瞬间对他反感起来。

午餐时间,在公司的食堂里,骆野企图和我说话,也被我冷漠地击退。下午回到办公室时,MSN有加入消息,拼了一下,用户名居然是骆野,想了想,还是抬手点了通过。

“我刚刚下载了MSN并申请了一个,我上午说那话是因为我没有MSN,并没有别的意思。”骆野给了我一句解释,恰如其分地道了歉。

2

老总布置下来一个任务,三天时间我和骆野必须完成一个广告客户的项目策划,那就意味着我必须每天下班后和他呆在办公室商量广告策划的每一个细节。

第一天晚上就加班到十一点,出了公司门,骆野说要送我回家,我拒绝了,他不理,坚持送我。过马路时,他突然绕到我身体左侧,一偏头,发现那边都是急流的车辆,车灯在夜幕之下闪烁不停。蓦地,我愣在那里。

“怎么了?走啊。”骆野下意识地拉起我的手,把我拽过了人行道,拽到了路的对面。

秋夜微凉,我感觉心里难过得不行。他怎么可以,像墨子一样,保护着我过马路,他怎么可以?

就这一眼,把那个夜晚都扰乱了。

和骆野在我家楼下告别,上楼时接到闰玫的电话,她说她刚刚下飞机,现在在TAXT上,马上就会出现在我家楼下。我晕乎乎地哦了一声,她欢天喜地地让我等着她就挂了。

靠在黑暗的楼道里,就想起了骆野,一时间,竟感觉身体有热流经过。恍惚间,被TAXT的灯光刺到眼睛,然后是闰玫夸张的欢天喜地的拥抱。我没有回过神来,她已经把行李扔到了我手里:“女人,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决定到广州来工作了,可以天天和你在一起了。”

我稀里糊涂地和她拎着大包小包上楼,稀里糊涂地听她说着大堆的这样那样的事情,听她描述着为什么从另一个城市来投奔我。

“女人,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在广州,我才决定来了。”闰玫郑重地和我声明。

可是,我确实没有听明白。

3

第二天又和骆野加班到深夜,和他穿过了一个十字路口,到达我住的楼下,我突然偏头张嘴,发现他竟然正和我同样的动作。

“你想说什么?”我们同时问。

“晚安。”我扔给他两个字,咚咚跑上楼了。后面安静了好久。

“女人,你怎么这么晚还回家啊?没有去鬼混啊?”闰玫在我床上一边涂脚趾甲油,一边热烈地大喊。

我突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和她的友谊并没有她所实践中的那么深厚。在这之前,我们只见过三次,一次独处。这个发现让我很快联想到另外一个问题,我是不是该对骆野,像闰玫对我?爱情和友情,是不是都是一个人坚持的激烈幻象,就能圆满?

在闰玫稀里哗啦滔滔不绝的说话声中,我睡着了。

最后一天的加班持续到凌晨一点,我们终于完成了这个CASE,骆野说我们应该吃点东西庆祝一下。广州通宵茶点的地方很多,他给我点了蛋挞,看着那么近的一张脸,那么帅气又那么可爱的一张脸,我又一次发了呆。

“你是不是爱上我了?”骆野伸手在我面前晃。

我笑着推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很镇定地说了两个字:“是啊。”

这一次,愣住的是他。很快,他就回过神来:“不错啊,我也爱上你了。”

接下来,我吃了四个蛋挞,一份龟苓膏,我们一句话也没有再说。然后奇怪地各自回家。

4

广告策划得到了老总和客户的认可,骆野隐藏的霸气和狂妄也显露了出来,和我在MSN上整日调情。

我发现我确实是爱上他了,这个发现令我对他的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上班给他带早点,午休时间出去给他买甜点,就连去逛街也想给他买点什么小礼物。骆野享受着我对他的好,心安理得,给我的是一如既往的停留在嘴皮的油腔滑调。

那天,去茶水间添水经过他电脑时,无意扫了一眼他的电脑,发现他新注册了没多久的MSN上竟然人头一片,而他点开的聊天框竟然是小眉的,这令我有些愤恨。

“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上床?”回到电脑前,我发送了一个震动闪屏,愤愤地问骆野。

足足三分钟之后,骆野发送过来三个感叹号,显然,他非常震撼。

“你还没有回答我。”因为得不到答案,而令我更加愤恨,发誓要穷追不舍。

“不是,我觉得,我们的感情,好像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吧?”骆野的话让我分不清他是在滑嘴,还是真心话。只是有一点确认,他已经准确无误地令我抓狂了。

“不上床就不要再和我说话了,去和小眉调情吧。”我清晰地表达了我的抓狂。

“我没有和小眉调情啊!只不过她更靠近老板,我想更多地了解一些老板的喜好罢了。”骆野再怎么和我解释,我也不再听了。还没有到下班时间,我就提前回了家。

闰玫正在试穿衣柜里我新买的裙子,在镜子面前左照右照地,见我回家,兴奋地大喊:“我明天去面试,你说我穿你这条裙子好看吗?”

“我有答应你穿我的衣服了吗?”我一丝笑容也没有地对她翻了一个白眼,然后重重地门关上睡觉。

5

闰玫走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没有打她的电话。我想我该一个人静一静,为闰玫对我莫名其妙的友情和我对骆野莫名其妙的抓狂。

老总下达了新的广告任务,我提出和骆野分开做,再比高低取胜者。老总看了我一眼,问骆野有什么意见,他沉默了一会答应了。

“你为什么现在不理我了?我们不要这样好吗?”开完会,骆野在MSN上对我说。

“你能拒绝和我上床,我为什么不能拒绝理会你?”我真觉得自己神经了,在办公室和拍搭纠缠上床的问题。

“冤枉啊,我哪有拒绝你啊?我只不过开了一个玩笑,我来应聘的第一天就想和你上床了。”骆野真有本事,把我说笑了。

我们言归于好,终于从MSN调情调到了床上,骆野温软湿润的嘴唇,辗转反侧地热吻,竟令我差一点就要落泪。因为终于有一个男人能在我的心里取代了墨子的地位,并且是迅雷不及掩耳地取代了。紧紧地抱着他,定定地看着他,我害怕一眨眼,他就会告诉我,他只是因为我无理取闹才和我上床;害怕一眨眼,他就会不见。

我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我每天都要在MSN上问他爱不爱我?是不是真的爱我?我猛烈的爱和猛烈的患得患失,令我完全忘记了过去三年,我一个人是怎么孤独过来的。我明显感觉到骆野有点招架不住了,但我停不下来,我在自己的世界里梦游。

周一,接受了老总的外派去客户那里谈一个合作。中午和客户在外面吃饭时,小眉给我发了一个短信:骆野出事了。

一条短信把我看得心惊肉跳,他喜欢食甜,会不会是去公司对面那家甜点店买蛋挞,过马路时被车撞了?还是被三天两头在广州街头出现的抢劫犯砍伤了?立刻打了骆野的手机,竟然无法接通。一边给小眉打电话,一边心情复杂而沮丧。很不理解,小眉挂了我的电话。再打到办公室,没有人接电话。情急之下,我打了老总的电话。

“骆野怎么了?”我劈头就问。

老总一头雾水:“骆野?和我在一起和客户吃饭啊。怎么了?”

“你让他接电话。”我几乎是命令老总。

“你怎么了,骆野,你没事吧?小眉说你出事了,打你电话打不通,打她的电话她不接,打办公室电话也没人。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电话那边足足静了好几分钟,骆野才静静地说:“碧绿,我手机没电了,我现在正在和老总还有一个客户吃饭,关于那个CASE,等你回来后我们再谈吧。”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我几乎是非常委屈地度过了漫长的一下午,在临下班时回到公司,一进门就看到小眉冲我坏笑,然后是骆野用奇怪而复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低下头去。还没等我开口,老总叫我进去他办公室。

“碧绿,公司一直不允许办公室恋情的,如果有这种情况,必然是其中有一个人要走。我想你明白。”老总语重心长地看着我。

“我明白。”回到自己的桌前,打开电脑,上了MSN,骆野的头像静静地呆着,一句话也没有。几个小时前,我还在为担心着他的安危而心里满满的,只是这一会时间,我竟感觉心如死灰。

6

下班的时候,骆野一声不吭收拾东西走了,我呆在办公室很晚,做了两件事,一是打好了自己的辞职报告;二是把自己精心做好的策划用信封封好放在骆野的桌上,信封上写上狠狠地写了“策划”两个字。这份策划,是我从事广告这行五年来做得最完美的一份策划,我想,刚入行几个月的骆野,绝对达不到我的周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为了表示我还爱着他?还是为了成全?我不想去想清楚,怕一清楚,又是血肉模糊的疼痛。

回到家,突然感觉屋子空荡荡的,骆野也没有给我打电话,一个人发了好一会呆,打了闰玫的电话:“你去哪里住了?搬过来住吗?”

闰玫有点意外,支吾着回答我:“我现在和一个朋友住在一起,离新公司很近,你那边就远了。我不去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我不知道闰玫怎么从她对我友情的梦游里清醒过来了,她也不知道,她沉浸的梦游终于影响了我。

等骆野的电话等了一晚上,也没有等来任何。这一场纯度不明的爱情,和那一场温度不清的友情一样,都是预订了开始,却荒废了力量。

难道真的,是谁用心,谁就会患得患失?谁不在乎,谁就翻转自如?

7

最后一次去公司,是第二天下午,因为去意已决,就睡了一个上午的懒觉。首先看到的是明明白白放回我桌上的那个信封,骆野连拆都没有拆。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躲在电脑后面,只看到一道帅气却低敛的眉。

拿起辞职信,头也没回地走进老总办公室。途经小眉的办公桌,看到她挑衅的胜利笑容。我释然一笑。

逛街的时候他打开震动范文3

(1)

同许彻分手的前一天夜里,泠泠一个人沿着西安的护城河走了很远。天空飘着细细的雪,树梢和屋檐上压了厚厚一层白晶,仿佛随时都会抖落掉下。泠泠只穿了一件红色的薄羽绒服,嘴唇被冻得微微发乌,她抬起眼看着河岸边的灯火,不知道该走向何处。

衣服包里手机屏幕闪烁着,许彻来电,她不太想接,却又不忍心挂他电话,便关了手机声音换成震动,装作没有听到铃声。泠泠的好友林洛曾经一阵见血地说过她:“遇到事情你就只会逃避和自欺欺人,能拖一时算一时。”

泠泠伸出手,接住片片落下的雪花,心里有些难受,又堵得慌。

这是她和许彻交往的第二个月,他们认识一年多了。泠泠大二时参加全国大学生科研计划,找到负责教授就是许彻读硕的导师,导师是大牛,很少在办公室里呆着,泠泠她们组的研究方向和许彻有重合,导师便当了个甩手掌门,让许彻去带大学生。大学里都是这样,本科生没学过多少专业知识,做出来的项目也都是些小儿科,当泠泠她们组知道带头师兄是许彻时,曾开心得手舞足蹈。

许彻在整个电院很出名,成绩优秀,在SCI上发过论文,为人彬彬有礼,一米八的个头,瘦却不干,眉目如画。泠泠虽然听说过他,但是奈何学校本科生和研究生在不同校区,所以也从未一睹这位师兄的风采。

泠泠是科研组的负责人,一个人要负责科研进程和计划,工科课程又重,她一周要坐两三回校车两头到处跑,刚开始的时候忙得饭都没时间吃。泠泠体质本来就算不上好,没多久就生了场病,那时候她和许彻还算不上熟,便只是给对方发短信说课业重,要等下周才能去讨论实验结果。发完短信也没等对方回复,她躺在床上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久,被室友摇醒,桌子上摆着热腾腾的粥和一大堆药,说是许彻送过来的。

泠泠一边喝粥一边给许彻打电话:“麻烦师兄了。”

“没事,”他在电话那头轻笑,他的声音很温柔,“周一和周三下午我过来,你一个女孩子,多注意点自己身体。”

“没有关系,我只是前两天吹了点风。”

许彻没有接话,泠泠脑海里大概想象得出他此时的样子,吟吟地笑着,眉毛微微上挑,泠泠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顿了一下:“那,就这样了。”

从那天后,许彻履行了他的诺言,每周一和三都会去本科生校区找泠泠,有时项目根本没有进展,他也过来,陪泠泠去图书馆温书,两个人一张桌子,他自己带笔记本画电路图,泠泠坐他对面,偶尔学累了伸个懒腰,一抬头就能看到许彻那张舒心的脸。他的眉毛长,皮肤白,又温和又沉稳。大约是察觉到了泠泠的目光,他微微抬起头冲她笑笑。

大三的专业课之间相互关联性强,泠泠学得半懂,许彻讲题很有一套,从工业实际出发,一层一层剖析,花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搞懂知识点,泠泠也学得津津有味。许彻的钢笔字写得很好,草稿都打得整齐有序,他讲题的时候声音平稳,偶尔图书馆外的枫叶会随着风飘落,在空中打一个旋,落入湖水中,荡起层层涟漪,谁也不曾在意。

大三的时候一个科研组的大家提议去爬华山,泠泠来西安三年了,因为人懒,也没有人陪,去得最多的景点就只有钟楼,便欣然答应。两个女生在队伍里备受照顾,泠泠的包全程都是许彻在背,他们在山顶住的客栈。到了傍晚天空阴沉得厉害,不一会儿就轰轰下起了暴雨。泠泠洗过澡后穿着披着头发到大堂玩,无所事事地听着音乐,老板在屋檐下摆了几张木椅,此时下雨,谁也不愿意出门,泠泠便落得清闲,独自一个人享用了整个庭院,看着中庭的水不多时就积起了,雨哗啦哗啦地落,树叶垂得很低,暗沉的天空让人觉得有种别样的宁静。

她趟在摇摇椅上,一晃一晃,她感觉到身后有人走来,泠泠睁开眼睛,看见穿着白色套头衫的少年,笑容温和如玉:“我吵到你了?”

泠泠摇摇头,从摇摇椅上坐正身子,取下耳机同许彻说话:“怎么出来了?”

“屋子里闷,想看看雨景。”他笑着在泠泠身边的摇摇椅躺下,学着她的样子一晃一晃,“你不也是吗?”

泠泠想了想,递给他一只耳机:“听吗?”

耳机里,歌手在唱,“最美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躲过的屋檐”。后来那些年,泠泠已经同许彻分开,这个从小陪伴着他们这一代年轻人长大的天王级偶像也终于退出浮华的娱乐圈,泠泠才渐渐明白,属于他们的青春,也在这个歌手的转身间,悄然谢幕了。

可是她永远无法忘记二十一岁那年,身边高大俊朗的许彻哼着歌,眼前是倾盆的大雨,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覆盖上泠泠的手。

她愣了一下,犹豫着,却没有挣脱。

(2)

泠泠的手机终于停止了震动,她又沿着覆盖了雪的护城河栏杆走了一会,心里有些不安,想了想还是拿出电话给许彻回过去,才刚刚按下拨打,手机却没电自动关机了。泠泠又无奈又自嘲地笑了笑,放下了手。

再走了两步,她停下来。

她前方的栏杆上坐着一个男生,微微低着头,手里夹了一支烟。泠泠看见他用手指弹烟灰,动作干净利落,有种说不出的洒脱。泠泠心里正乱如麻,可是眼前的人桀骜地坐在栏杆上,他背后是茫茫的河,他只自顾自地吸着烟。他的洒脱更衬托出泠泠的狼狈,他怎么能做到呢?

泠泠疑惑地开口:“能借支烟吗?”

男生抬起头,泠泠这才发现他有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他的眼镜深邃,眉毛浓厚,五官像是刀劈斧凿过,又英俊又清冷。他目光飞快地从泠泠身上扫过,没说话,从包里掏出一支烟和一盒火柴向她抛去,白色的烟杆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泠泠接住,学着别人一样装腔作势地叼起来,取出火柴划了一下,两下,没燃。

泠泠有些尴尬,对方瞟了她一眼,然后帅气地从栏杆上跳下来,走到她面前从她手中拿回火柴,轻轻一划,然后用手拢住火苗,凑到泠泠嘴边。

这一刻他们离得很近,泠泠甚至觉得自己闻到了对方身上的味道,那是一种同他的气场一样清冷的味道,仿佛他不属于这里。

泠泠正准备开口说“谢谢”,可刚刚吸了第一口的烟立马把她呛得半死,只得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

对方有些嘲讽地扬起嘴角:“啧,小女生。”

他的语气让泠泠觉得自尊心受损,她猛然抬起头准备赌气般地再试一次,对方却飞快地从她手中夺过了烟,直接用手指掐灭了。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像是玉琢般。

烟是他的,泠泠张开口却不知道怎么还嘴,因为尴尬和愤怒,她的脸涨得通红。

他却丝毫不理会泠泠的难堪,还是一幅不近人情的样子:“回家去吧。”

泠泠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环顾四周,却发现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何处,路上行人极少,这里也偏离了大道,根本没什么车辆驶过,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赌气径直扬长而去。

隔了七八分钟,泠泠又再次出现在男生的面前。他挑起眉头看向泠泠,泠泠叹了口气:“刚才忘记给你说谢谢了。”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眯着眼睛看泠泠:“傻不傻?”

泠泠觉得她真傻,可是刚刚一路上她总觉得心里堵着不舒服,非得折回来,郑重其事地看着他心里才舒坦。

见泠泠没吭声,他拍了拍身边的栏杆:“坐吧。”

泠泠小心翼翼地坐上去,半个不吱声,对方也不说话,自顾自又点燃一根火柴抽起烟来,泠泠犹豫着开口:“你……”

他似乎有些不耐烦:“有话就说。”

泠泠这时候才忽然想起自己在外面溜达一整天的原因,那种又闷又愧疚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我心情不太好。”

“哈,”对方又是嘲笑的语气,“长眼睛的都知道。”

“很明显吗?”

“废话,”他又是那种不耐烦地语气,“你一个年轻女孩子没事冒着雪在外面晃,一副想不开要跳河的样子,谁不知道你心情不好?跟天塌下来一样。”

“哦。”泠泠讪讪地闭上嘴。

被对方这么一说,她忽然像豁出去一般,在心底做了决定,他身上仿佛有魔力,让她瞬间开心了起来。

心底轻松起来,泠泠身体也觉得变轻了不少,双腿在栏杆前来回荡着,身边的男生瞥了她一眼:“熊孩子。”

泠泠冲他笑了笑:“那你呢?你也心情不好?”

“哪来那么多事折腾,我就看这里清静。”言下之意是某人打扰了他的独处。

泠泠却像不知道一样:“你是西安本地人?”

“嗯。”对方语气随意地回答。

“那你知道这条河有多少年历史了吗?”

“明朝时候修的了,六百多了吧。”他瞟了一眼水面。

两个人便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来了,泠泠跳东跳西的问,对方冷淡地回答她,但是每个问题都回答。两个人一直坐到雪越下越大,他才出声警告:“快回家去。”

泠泠吐吐舌头:“其实我都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你住哪?”

“G大本科生校区,有点远,打车好贵的。”

对方有些诧异:“你是G大的?”

“恩。”G大在西安名声不错,泠泠自豪的承认。

“唔,”对方点点头,“要去老校区坐校车是吧?前面有公车过去,我们顺路。”

等到了公车站,男生说的那辆公车正好驶过来,泠泠顺着人潮被挤上去,站在投币处手忙脚乱地反着包里的零钱,然后听到晃荡几声,是四枚硬币落进框里的声音,泠泠条件反射般回过头,来者英俊的脸上带着好笑的神色:“还不快走?”

“你怎么也上来了?”泠泠吃了一惊。

“就只许你去G大?”

“啊!”泠泠更吃惊了,“我们是校友?”

对方皱眉,眼里却满是笑意:“叫师兄。”

回到寝室后,泠泠才想起给手机充电,不好不容易能开机了,给许彻发了个短信过去:开始手机没电了。我在寝室,什么事?

许彻没回复,这个点估计他出去洗澡了,泠泠有些无所事事地打开校园论坛,前两天学校有个表白门,有人在自习室最楼顶拉横幅表白,一石激起千层浪,论坛里这几天火的帖子全是些“那些轰轰烈烈的表白事件”,泠泠觉得有趣,一条条看下去,旁边并列着还有“那些怎么还不分手的男神女神”,泠泠点进去,赫然发现许彻也在列,许彻在学校知名度挺高,泠泠他们刚谈恋爱的时候还有女生在论坛上呼天抢地的发帖子,叫“一片伤心画不成”,大意是说本校黄金单身汉又少了一枚。再下面还有人开始八卦“那些名草有主的帅哥”,后面紧跟着又有人跟帖,“谁来扒一扒那些尚未名草有主的帅哥啊资源共享啊姐妹们”,泠泠把鼠标往下拉,还真的有人回复,“魏川啊魏川,神话一般的存在姐妹你居然不知道!快上!”

“魏川+1”

“魏川+10086”

“魏川+身份证号”

一大群刷屏后,终于有人颤巍巍地说:“学妹千万别听楼上一群丧心病狂的啊,魏川大神惹不起啊!”

“楼主怎么不回答,难不成真的就义去了?”

“别!!楼主何苦想不开!!!”

泠泠正看到这里,许彻就的电话来了:“怎么了?笑那么开心?”

“论坛上看帖子呢,”泠泠一边乐一边念给他听,末了还问,“这魏川谁啊,怎么传得跟妖魔鬼怪似的。”

“你不知道魏川?”许彻有些诧异。

“对啊我怎么不知道,好像挺出名的呢。”

“他是电院的啊。”

“啊?”泠泠也愣了,不过话说回来,电院作为G大最强势的学院,学生众多,泠泠不太爱社交,也没加什么部门,每天没事就泡图书馆,情报少也情有可原。她听许彻的语气应该是认识的人,便问:“真有那么神?”

“唔,”许彻想了想,“你们本科生可能不太清楚,我们读本科那会,半个学院的女生都喜欢他,别院的更多。”

“你们同级的?他现在念硕士?这么牛逼?”

“恩,他这个人啊,其实外冷内热,很多根本不认识的女生就跑去表白,他觉得烦,说话不太给对方留面子,那时候还有好多女生哭着要为他自杀。”

“这么夸张。”泠泠吐吐舌头,“怪不得论坛上大家那么说。”

“这事还真巧,”许彻笑道,“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就是给你说呢,明天他过生日,我们一起吃饭去。”

“啊?”泠泠也没料到有这么巧的事。

“恩,我和他算是发小,其实两个月前我就该让你们认识,但他那时在云南跟一个工程,才回来,明天一起吃个饭吧,没几个人,你都认识的。”

“我……”泠泠顿了顿,小声地说,“还是算了吧。”

“泠泠。”许彻叫她。

“恩?”

“你前几天不是说有话对我说?”他温柔地提醒。

“恩,你明天先去玩吧,晚两天一样的。”

“就明天了吧,你最近……”许彻顿了顿,轻轻地说,“我好久没见你了。”

泠泠心中那巨大的不安的愧疚登时再次排山倒海般涌上心头,她用指甲深深掐入肉里,她却麻木得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恩。”

放下电话后,泠泠趴在书桌上,旁边摆了一个小熊造型的音乐盒,是许彻送给她的。泠泠和许彻交往之后,其实生活没什么变化,依然是上课吃饭,有好看的电影两个人一起看,逛过两次街,但是泠泠总觉得买衣服问他好看不好看很难为情,店员给他们推荐情侣装,泠泠觉得真是疯了才有人买。

泠泠虽然是第一次谈恋爱,但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晚上下了晚自习,泠泠带着耳机一个人沿着学校的树林走,看到一对情侣抱在一起旁若无人的热烈的亲吻,泠泠被吓了一跳,赶紧逃开了。

梁静茹在耳边唱“但最近我总觉得不快乐,我很不快乐,寂寞好像有填不完的缺口”。

那天夜里,泠泠睡不着觉,抱着电脑躲在被窝里又翻出她最爱的《燃情岁月》来看,崔斯汀要离开的时候,苏珊娜对他说:“I will wait for you forever.”她所爱的人是个放荡不羁的浪子,她求他留下,他没有回头。

多年后崔斯汀终于回乡,那时她已经嫁给他的哥哥,她含着泪水:“Forever turned to be too long.”

——永远实在是太远了。泠泠在那一刹那泪如雨下。

她在那一刹那,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快乐。

十几岁的时候,她曾和所有的女孩子一样,渴望一场轰轰烈烈至死不渝的爱情,可是天不遂人愿,很多时候,我们慢慢长大了,发现我们只能一个人听歌,一个人赏戏,一个人喝酒,一个人走了很远很远的路,去了天涯去了海角,都没有遇到那个能为之不顾一切的人。

原来此生最怕,不是遇见过你,而是遇不见你。

于是,泠泠和大多数的女孩子一样,选择了妥协和将就。许彻哪里都好,一条一条列举下来,连泠泠自己都觉得自己走了大运,所以她没有挣开他的手。可是在电影片尾响起的时候,泠泠才幡然醒悟,她还没有心动。

他们拥抱的时候她能感觉到对方微微凸起的蝴蝶骨,许彻的身上有好闻的香皂的味道,他温柔英俊,可是她却只能感觉到自己一如平常的心跳。

她的眼睛看着前方,几米高的树密密匝匝,树缝之间有阳光落下,远处有大雁飞过,排成整齐的人字形,她的眼里能装下好多好多的景色。

她是如此清醒,她没有办法沉醉,没有办法爱上眼前的这个人。

许彻,她在黑暗里念着他的名字,又绝望又无奈。

之后每次见面,泠泠都强迫自己主动同许彻亲密。她叽叽喳喳地和他聊天,挽着他的手要吃冰淇淋,约一次会就跟打仗一样,回到寝室把自己扔床上目不转睛发半天的呆。

前段时间泠泠要去许彻实验室校对一个数据,路上车况好,提前了十几分钟到,她站在实验室门外看到许彻正在和一个师姐讨论问题,两个人凑得很近,眉飞色舞地比划着什么,后来那个师姐说了什么,气氛一下子变了,两个人都僵在原地,许彻又说了什么,然后取下墙上挂着的外套就要往外走,身后的学姐一把拉住了他。许彻冷着脸颁开她的手指,一刻也不停地走出了实验室,一抬头,就看到满脸尴尬的泠泠。

“泠泠。”许彻连忙叫住她,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些什么,生怕她生气,“你听我说。”

泠泠低头想了一下,神色如常地抬起头,笑了笑:“没事。”

“我……”许彻顿了顿,看了泠泠一眼,没有再说话了。

那天晚上回寝室,泠泠想了想,把这事讲给室友们听,她们一听个个都给泠泠竖大拇指:“果然是正室风范,落落大方啊!”

泠泠试探着问她们:“要搁你们身上,你们怎么做?”

“闷声冷战几天吧先。”

“可是,”泠泠解释,“其实这事旁人都看得出来是那个师姐对他有意思,但是他处理得挺好的啊。”

“知道啊,可是心里总归要吃醋过意不去嘛。”

泠泠没吭声了。

她不敢告诉任何人,在看到那个师姐拉住许彻的那一刹那,她心中竟然有说不出的释然和解脱。而在许彻甩开对方的时候,她只觉得失望。

愧疚爬上她的心头,可是她没有办法再欺骗许彻。第二天起来,泠泠给许彻发短信说有话要说,然后沿着护城河茫茫然走了大半天。

魏川的生日饭局定在晚上去河边吃烧烤,泠泠下午没课,自己坐了校车去市区里逛街,她想了想,没有告诉许彻。

昨日的雪在夜里就已经停了,积雪还没化开,泠泠买了一套红色的帽子和围巾,看起来像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衬得皮肤又白又水灵,眼睛黑白分明。去结账的时候她看到电梯一侧陈列的ZIPPO打火机,和她等高的玻璃柜上有款银色的打火机,上面刻着男人的侧脸,看不太清楚,但是光从轮廓就知道是个英俊的男人。

泠泠心思一动,忽然想起昨天坐在栏杆上的男孩子,他不动的时候,就像一座俊美的雕塑。他送她到校车站,到最后连名字都没有问到。泠泠有些遗憾,一边想着大概再也见不到了,一边鬼使神差般买了下那支打火机。要是有机会就送给他吧,谢谢他陪我说话,泠泠多此一举地向自己解释。

冬天的夜来得早,五六点钟天空就暗下来了。泠泠在学校正门的公车站下车就看到了许彻,等泠泠走到他面前时,在许彻身后靠着墙壁倚着的男生正好抬起头,剑眉星目,依旧是让人窒息的英俊。

泠泠心里虽然十分吃惊,却很快在脑海里理清了来龙去脉,笑着说:“你就是魏川吧?久仰大名。”

他十分冷淡地看了泠泠一眼,点点头,没有说话。

泠泠咬着下嘴唇看着他,许彻以为她觉得难堪,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笑着揉了揉她的帽子:“新买的?”

“恩。”泠泠轻声应,两个人声音不大,旁人看起来他们就像一对恩爱无比的情侣在说悄悄话。

“挺好看的。”许彻牵着泠泠的手往吃饭的地方走,魏川独自走在前面,许彻想了想,“你别放在心上,他一直都是这样,不怎么和女生说话的。”

泠泠装作整理围巾,不留痕迹地挣脱了许彻的手。

泠泠心里装着事,吃饭的时候一直没开口,出神的望着湖边的红梅。四处都是茫茫的雪,这支梅花独自开着,美是美,却又有那么零星的不自在。

很久以后,泠泠才知道,那叫做不合时宜。

而这世间诸多烦扰的事,兜兜转转,都归在了这句不合时宜上,一如她的爱情。

许彻见泠泠心不在焉,便主动问她:“想什么呢?”

泠泠随口道:“想看烟花。”

“烟花?”

“恩,”泠泠这才回过神来,一桌的人都看着她,唯独魏川自顾自喝着酒,他总是这样,入不他的心的人就永远只能当个旁人,旁人永远与他无关,泠泠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一直想在下雪的湖边看一场烟花,我们南方没有雪的。”

许彻宠溺地拍拍她的头,点点头。

吃过饭后许彻送泠泠回去,有酒楼的门口挂着大红灯笼,又漂亮又喜庆。两个人走到天桥上,泠泠趴在栏杆上,夜风吹得她头发飞起来,桥下车如流水马如龙,泠泠吸了一口气才终于下定决心说:“许彻,我们分手吧。”

究竟什么才算爱呢,究竟何时才能遇到爱呢。

年少的时候,我们拥有全世界,可犹不自知。

(3)

泠泠已经连续一周每天去护城河等魏川了。她大概记得第一次见面时的地方,最近气温略有上升,雪是不再下了。泠泠百无聊赖地坐在栏杆上,手指摩挲着掌中的打火机,冰冷的金属,怎么也捂不热。

她下意识地不愿意去想自己为什么非要见魏川一面,她想,她只是想同他说说话。

一直到天黑下来,他还是没有出现。泠泠有些自嘲地笑笑,跳下栏杆的时候她觉得脑袋昏沉沉地,她将手放在额头上,才发现全身烧得厉害。泠泠回寝室随便吃了几颗退烧药,第二天起来病情却加重了。

泠泠一觉睡到上午十点过,烧得迷迷糊糊浑身难受,喝了一口水后被室友送到校医院。年轻的实习医生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用商量的口吻说:“要不,输点液吧?”

泠泠坐在凳子上输液的时候才后悔没有带本书来打发时间,于是只好用另一只手托着下巴看对面窗外的风景,没一会儿就又发困了。

走廊上有人走过来,泠泠没大注意,直到对方在自己面前停下来,泠泠才抬起头,坚毅的下巴和英挺的鼻梁,泠泠每一次看到魏川,都觉得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她轻声问:“怎么在这里?”

对方看了她一眼,顺势在她身旁的凳子上坐下来:“过来找朋友。”

校医院的实习医生大多都是本校研究生,泠泠点点头,心想他肯定已经知道自己和许彻分手的事了,再加上上一次见面他冷漠的态度,泠泠觉得心里乱七八糟的,他们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是魏川先开口:“怎么弄成这样?”

“这几天吹了点风,”泠泠答道,忽然想到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因为许彻才才去吹风害病的,可是又不知道如何解释,想到自己这一周来每天都去等他,泠泠又觉得十分委屈,自嘲道,“自找的。”

果然,魏川误会了,他本来也不清楚泠泠和许彻的事,两个人突然分手,外人都以为只是情侣之间吵架说气话,他便向泠泠解释:“你们两真是的,什么话说不开,他最近也很难受,话都不给我们说,我好久没见过他这样子了。”

泠泠咬住嘴唇:“是我的原因,我……对不起他。”

魏川没有接话,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肯这样陪着自己,也一定是因为许彻。泠泠想起衣服包里的打火机,鼓起勇气,用单手拿出来,递给他:“喏。”

魏川挑起眉毛看她。

泠泠只得胡乱找借口:“那天许彻说朋友过生日,我胡乱选的礼物,没想到是你,当时买了还后悔,要是对方不抽烟怎么办。”

魏川看着那支银色的打火机,在泠泠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伸手接了过来:“谢了。”

“没什么,”泠泠觉得自己手心都出汗了,全身绷得很紧,“我们……交个朋友吧。”

魏川没有回答,他正专注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像是没听到般。隔了好久,他才站起来:我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生病还是给许彻打个电话吧,他很关心你的。”

泠泠低着头,一直到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还是保持那个姿势。

她摊开手心,刚才魏川的指腹划过自己手心,余温早就散去,可是她制止不了自己的颤抖。

4.

“泠泠?”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许彻的声音,泠泠才回过神来,贴着手机:“真的不用了,没关系的。”

泠泠听到他微微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躲我,我正好那两天要跟导师去香港开会,你不用担心,我让朋友来就是了,你一个人提不动那么多东西。”

泠泠本来还想拒绝,可是听到“朋友”两个字,她不由自主想到一个人,顿了顿:“……那,麻烦了。”

“不用,”听到泠泠松口,许彻眉头才舒展开来,“泠泠,你不用和我这么客气的……我……”

他没有说话,但是泠泠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泠泠心底愧疚,连说对不起的勇气都没有。

挂掉电话,泠泠环顾寝室大大小小已经封好的纸箱,整个寝室空空荡荡的。她们刚刚结束大三下学期的期末考,因为前段时间有别的宿舍出了安全事故,学校临时决定电院大四全部搬去研究生校区住。

因为科研项目到了尾声,泠泠小组已经可以独立完成最后的部分,顶多需要将论文拿给许彻修改,两个很少再见面。女生东西多,三年读下来,几个大箱子都装不满,还有被子和床垫,很多女生都是让男朋友或者关系好的男生来帮忙,泠泠正发愁,许彻就来电话了。

第二天清晨,泠泠就看到了在楼下等她的魏川。他穿一件黑色的短袖,身材修长有力,有不少女生探出头偷偷用手机拍照。因为是特殊时期,学校也批准男生上女生寝室帮忙搬行李,他一只手轻松提起泠泠装满了棉絮的编织袋,甩在背后,另一只手则是拖着全是沉甸甸的书的行李箱。

泠泠也拿了一箱行李,魏川瞪了她不眼,她只好讪讪地放手,当个甩手司令。经过面包店时,魏川放下东西进去给泠泠买了面包牛奶。他们一路都没有交谈,这种沉默却不叫人尴尬,那种感觉就像他们彼此已经十分熟悉,上一次见面是冬天,转眼间盛夏蝉鸣阵阵,那些不曾见面的时光,她是如此的牵挂着他,不厌其烦地在论坛上寻找关于他的只字片语,凑成他的模样。泠泠小碎步跟上魏川的步伐,与他并肩行走。

因为东西多,来回跑了两趟才搬完。泠泠的新宿舍在五楼,整个寝室只有一个小风扇,她把头发盘起来,露出洁白光滑的脖子,魏川上半身全部被汗水打湿,衣服贴着身体勾勒出他强健的腰身,没有任何赘肉,充满了男性的扩张力。他帮泠泠挂好蚊帐,又用毛巾擦干净衣橱和书桌,泠泠用自己的水杯接了水递给魏川,他说了声“谢谢”后接过来一饮而尽。

海绵宝宝造型的卡通陶瓷杯在他手中,显得又可爱又无辜。风扇在头顶咯吱咯吱地转着,阳台上还摆上上一任学姐留下的盆栽,绿油油的叶子舒展着,泠泠在那一刻,没有办法克制自己想要亲吻魏川的冲动。

她一直压抑着回避着的对他的感情,也在这一刹那,扎根土壤长成苍天大树。

泠泠俯下身,魏川正好回过头,她贴上他的唇。

短短的几秒钟,两个人都回过了神,魏川推开了泠泠,他冷冷地看着泠泠,没有说话。然后他站起来,径直离开。

她想起十六岁的自己在日记本上写,我追求一种此生唯一,我相信那才叫命运。

泠泠跌坐在还残留着魏川体温的凳子上,她捂住脸哭了。

因为有许彻,他永远不会接受她,可如果没有许彻,他根本不会在意她姓氏名谁,根本不会同她有任何交集。

她把一切都搞砸了。

大四上学期大家都在为自己的前程奔波,泠泠家里在当地早就给她找到一份高薪又轻松的工作,她却擅自签了西安的一家小公司,和家里大吵了一架。

十三朝古都,泠泠站在城市的中央,她想,这里是他的故乡。他在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成长,关于他的爱恨情仇她统统不知道,她只能留在这里,追随他昨日的步伐。

许彻依然关心着泠泠,他正好念研三,手里拿了很多OFFER,知道泠泠留西安后他很开心,也选了本地的工作。

泠泠和他在网上聊天,她想了想,还是狠心打字过去:“你不必这样,我不是为了你留下来的。”

“我知道。”他还在后面回了一个笑脸。

泠泠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结束对话:“我出门了。”

又是一个下雪的冬天,泠泠出了门才知道这天是平安夜,街上满是情侣,她不知不觉中,又踱步到了护城河边。时间如梭,那日她在这里遇到一个连抽烟的样子都帅气得一塌糊涂的男生,他抬起眼望向她,万物刹那无声,那样静默的初遇还似昨日。那时她因为许彻的事伤透了脑筋,知道自己不喜欢他,又不忍心伤害他,又如何想象得到一年后的光景呢?

泠泠有些迷茫,她不知道自己爱上的究竟是魏川,还是自己心底的一个幻影。

有小孩子跑到泠泠面前,笑嘻嘻地冲她说:“姐姐,有个大哥哥让你看对面。”

就在泠泠侧过头的刹那,河岸对面一簇烟花冲上夜空,“砰”地一声爆开,绽放出璀璨的红色,霎时间整个夜空都热闹了起来。烟花一朵一朵的升上天空,五颜六色,短暂而绚烂,周围偶尔有来往的行人,都停下了脚步,静静的看着漫天的雪和绚烂的烟花。

砰——

在烟花爆开的瞬间,泠泠想起自己曾对许彻说过的话,她说她想要看一场烟花。他轻轻摸着她的头,微笑着没有说话。

关于许彻的记忆都在这一刹那排山倒海地向泠泠袭来,他在雨声中牵住她的手,他在她的笔记本上画了一只肖像她的猪头,他在她穿高跟鞋脚崴了后蹲下身背起她,他总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他的眉眼那样好看,笑容那样温柔。可是在回忆的尽头,她还是可耻地想起了炎热的夏季,那个仓促的吻,魏川回避她的目光,站起身离去的背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最后一点硝烟味也散去后,大地终于回归宁静。

隔了好久,泠泠才颤抖着从包里拿出电话,拨出一串好不容易打听到的手机号,拨通后对方的手机铃声传来,“我听见海浪的声音,站在城市的最中央,我想起眼泪的决心,你说愿意的那天起,后来怎么消失去,再也没有任何音讯,我是怎么能让你死心离去……”

没有人接,泠泠再打,从未到尾静静地听着这首歌。

“一点点一小时一公里一世人,相爱过的一秒……”

可惜她连一秒钟都没有。

那天泠泠入了魔般一直拨魏川的电话,一直到对方手机没电关机。

回到寝室后,泠泠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她想,这一辈子也不会比这更痛了。她电脑还没关,许彻不在线,她点了他的头像,反反复复打了很多话,最后全部删除掉只留下一句:谢谢你为我放的烟花。

那天许彻的电脑正好送去除尘,他一直用着实验室的电脑,等了一周后闲下来才去电脑城取回电脑,登录QQ看到泠泠的留言,他摸出手机直接用短信回了她。

泠泠那边也是一片硝烟战火,和父母因为工作的事吵了好久,最后家里家通牒让她回家当面说清楚。泠泠只好买了机票,随意收拾点随身物品就准备回家,这几天雾气重,飞机晚点得厉害,泠泠在咖啡厅里买了杯热咖啡,总觉得有目光跟随着自己,她顺着视线看过去,是个年轻男孩,戴着一副眼镜,泠泠觉得他眼熟,却想不起是谁。

他察觉到泠泠的目光,先开了口:“顾泠泠?”

“是你?”

“果然是你,”他松了一口气,“我就觉得像,我们在校医院见过一次。”

泠泠这才想起那个实习医生,端着咖啡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原来是师兄,你是回家吗?”

“恩,”对方笑着,“我记得你当时读大三,现在要毕业了吧?工作签了吗?”

泠泠报了公司的名字,隔行如隔山,对方一脸迷茫,不过还是笑着说:“也在云南吧?我一直挺想去那旅游的,有时间去找你们。”

泠泠二丈摸不到头脑:“云南?我们?”

“你怎么也和川子一样,掖掖藏藏的。”对方哂笑。

“川子是谁?”泠泠越来越糊涂。

“魏川啊,别装了你们的事我知道,当时你不是发烧吗,川子专门打电话来问我有没有一个叫顾泠泠的女生来看病,我说在外头输液,结果那小子还屁颠屁颠专门赶过来陪你。那小子傲得很,平时对女生都爱理不理的,我们认识这么久,我第一次见他对谁这么上心过。也不知道你们怎么回事,怎么问他都不松口说,是不是家里人反对?”

泠泠心中堆了十万个为什么,千头万绪,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那云南呢?”

“川子不是签了新疆的电网吗?我还说他跑那么远干什么,西安那么多单位,原来是小两口私奔去了。”

“云南……”泠泠喃喃地重复。

这时候她手机一响,是许彻发来的短信:不是我。

不是他放的烟花,当时她说着想要在河边看一场烟花,全桌的人都看着她,唯有魏川在独自饮酒,一场饭局,从开始到结束,他都没看过她一眼。

泠泠忽然站起身,航班开舱的通知在大厅一遍遍重复,她拖着行李箱却往反方向跑去。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强烈,原来这才是活着的感觉。

她从出租车上下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护城河边,五六米外,她看到那个熟悉的栏杆上坐着一个人,他大概在那里已经坐了很长时间了,就像一具完美的的雕像,雪落在他的身上他也没有察觉,隔了许久,他才摊开手心,里面躺着一个银色的打火机。

泠泠再也忍不住,视线模糊了双眼,她大声喊他的名字:“魏川!”

男生惊讶地抬起头。

“魏川!”泠泠不顾一切地大喊。

等到嗓子都沙哑了,泠泠才终于松开死死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在魏川面前缓缓蹲下来:“是你放的烟花对不对?”

“你为什么要去医院找我?”

“你为什么要推开我?”

“你为什么要去云南?”

魏川看着眼前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的泠泠,他想要伸手去抱住她,最后却只能悬在半空中,捏成一个死死的拳头。

他第一次见到泠泠的时候,穿着亮黄色的外套,仰着头问自己:“能借一支烟吗?”

他一直觉得女生麻烦,可是在看到她气喘吁吁地特意跑回来对自己说谢谢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忽然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第二次见到她,许彻在自己耳边不知道念了多久这个女朋友,他也十分好奇这是个怎样的女孩子,抬起头,看到戴着红色帽子围巾的她,可爱得像是天使。然后许彻牵住了她的手。

一年前的冬天,他站在树下,静静看着远处坐在栏杆上等她的女孩。她等了他一个星期,他也站在那里看了她一个星期。

许彻为了她宿醉,那个从来都是理智冷静的许彻,他们认识二十余年,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兄弟难过成那样。

她一个人坐在走廊上输液,他站在角落看了她很久,她无聊得快要睡着,吊瓶差点被她打翻,他微微叹了口气,走到她面前。

她去实验室找许彻说论文的事,他经过门口时看到她,她的头发长长了许多,人瘦了一大圈。

他帮她搬行李,她笨拙地跟在自己后面,他不知道要同她说什么,他人生第一次面对一个女孩这样无奈这样束手无策。

在空间狭小的寝室里,她穿着白色吊带裙,将头发盘起来,他不由自主地看着她白皙的脖子,他忍不住想要拥她入怀。他用她喝水的杯子,他的指间摩挲过杯子上的花纹,想象着她微微仰起头喝水的样子。

还有那个蜻蜓点水般地吻,他全身燥热,几乎没有办法自持,他离开寝室,在斑驳的旧墙上狠狠砸了一拳。

魏川沙哑着嗓子开口:“泠泠。”

他的双眼早已通红,于是他闭上眼睛装作不看她,他听到自己的声音缓缓地说:“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深爱的人,一个与你共度余生的人,但是你知道,那个人不是我。”

因为在我们这漫长而又短暂的一生中,爱情并不是全部。

泠泠悔恨的嚎啕大哭起来。

她哭得那样撕心裂肺,仿佛要从身体中抽出最重要的一部分。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嘴,他的一切,都不曾属于过她,也不会再属于她。

她冲上去抱着魏川,他的身体滚烫,他像是一只健美的猎豹,全身上下都散发着迷人的气息,他没有推开她,只是弯下身,轻轻地吻住泠泠脸上的泪水。

二十五岁这年,魏川失去了他最爱的女孩。

5.

二零一二年的冬天,西安的天空依旧没日没夜的下着雪。

这是泠泠在这个城市度过的第七个年头,她从旁人那里得知魏川要结婚的消息。

这天夜里,泠泠开着窗户听着飒飒的寒风,坐在地上又第无数次的重看《燃情岁月》。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一个男人修长的背影,宽肩窄腰,他的头发短得像刺猬,他说,但是你知道,那个人不是我。

电影片尾曲响起,泠泠麻木地点下重放。

一望无际的草原出现在眼前,秋风猎猎,那是苏珊娜第一次见到崔斯汀。

直到这一刻,泠泠才终于明白苏珊娜的那句话,forever turned to be too l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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