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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范文1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是捷克著名作家米兰·昆德拉的代表作。该小说发表于1984年,1988年由米兰·昆德拉任编剧、菲利普·考夫曼任导演将该作品搬上银幕,被评为1988年美国十佳影片之一,获戛纳电影奖。导演菲利普·考夫曼通过这部作品向观众展现了生命中的轻与重这一哲学思辨的答案,如原著一样,影片中也展现了女主人公特蕾莎的一系列梦境。本文利用弗洛伊德和荣格的释梦理论并结合创伤理论,分析这些梦境产生的原因。
一
弗洛伊德是奥地利精神科、神经科医生,精神分析学派的创始人。他认为梦并不是毫无意义的,也不是人们意识里混沌、荒诞的产物,梦完全是一种有效的精神现象——愿望的实现。[1]荣格是现代西方著名的心理学家和精神病医生。他在弗洛伊德潜意识理论的基础上提出了集体潜意识的概念。荣格把意识界定为精神事实对于自我的一种关系,他认为当自我与各部分材料——来自外界环境的和内部的材料——发生联系时就成为意识。个人潜意识相当于弗洛伊德使用的潜意识概念,它相当于一个容器,个体压抑的不为社会与个人所接受的冲动或一些忘记的以及强度太弱的体验都被贮藏在个人潜意识里。在荣格看来,个人潜意识的内容是能够被认识的,是产生梦的一个重要来源。荣格梦中的象征包含着本能受挫后的补偿和愿望的实现,也表现了对未来的一种洞察和预测。
影片的结局是托马斯和特蕾莎远离了喧嚣的都市,他彻底属于她这个惟一的女人了。她的愿望实现了,而且以二人驱车在幸福的路上一同走向死亡而结束。影片的遗憾之处是没有真实呈现原作中的另一个梦境,即特蕾莎做了这样一个梦:托马斯变成特蕾莎怀里的一只野兔。“于是,恐惧和忧虑都消失了,她快乐地抱着这个小动物,一个属于她、她可以搂在怀里的小动物。她幸福地流下了泪。 她将小兔子带回家中,心想:总算快达到目的了,她已到达自己想去的地方,她不必再逃跑了。”[2]367这个梦就产生于特蕾莎的潜意识——在现实生活中,托马斯是特蕾莎无法掌控的男人,特蕾莎属于生命之重人物,她对爱情忠贞不渝,面对丈夫不断地和不同女人有染,她的生活中充满着忧虑,在生命之重压力之下,蕴藏着无尽的孤独和无助。荣格说梦中的象征包含着本能受挫后的补偿和愿望的实现,也表现了对未来的一种洞察和预测。托马斯变成特蕾莎怀中的小兔子——这个可以使特蕾莎完完全全拥有的男人托马斯,于是她不再有恐惧和忧虑,她幸福地流下了眼泪。
梦与现实之间的关系紧密,梦是现实的延伸。人们经常会做各种各样的梦,梦中的场景有现实的,更有远离现实的抽象梦境,梦的材料可以来自外环境,也可以来自个人潜意识,因此,梦是可以通过梦者提供的材料和联想得以解释的。在影片中,特蕾莎反复做着一个梦:我做了个梦,我在她那里,萨比娜的地方,我看见你……正在和她,在那个大床,你让我不能动,一点儿也不能动,你要我看,可是看到你们那样,我觉得好痛苦,我以针的指甲缝来停止我内心的伤痛。我伤得那么重,你为何要那样对我?特蕾莎做这样的梦一定是有其原因的,她想用肉体的痛苦强压住灵魂的痛苦,结果是肉体要忍受煎熬。她一定是在白天的时候看到过或想到过这样的情景,抑或大脑里接收过这样的信息。而昆德拉在接下去的叙述中就给读者揭开了谜底:特蕾莎是在白天偷看了托马斯和萨比娜往来的信中了解到这一信息,所以她非常嫉妒托马斯,白天她嫉妒的时候手会颤抖,然而白天受抑制的妒意在夜里的睡梦中倍加凶猛。
二
弗洛伊德认为情结起源于早年生活中的创伤性经历。弗洛伊德解释梦时力图对其含义追根溯源,尤其要追溯到患者童年时的创伤,是还原式的解梦法。创伤一般指由外界因素造成的身体或心理损害,创伤最早应用于外科领域,是指身体受到创伤。《牛津英语词典》的早期版本就把身体作为它惟一的指涉对象,即某种直接的外部力量造成的身体损伤。19世纪晚期,创伤不仅仅应用于外科,还在精神研究领域运用。弗洛伊德对创伤的研究描述中包含“延宕”概念,强调受伤者对原初经历或记忆、意象的追踪,这种追踪是人精神领域中的一种断裂,也是重要的研究切入点。由于创伤事件超出了人的常规理解和体验范畴,具有骤发性与毁灭性的特点,对受害者的身心产生巨大的冲击。[3]37
特蕾莎总是梦见自己光着身子,跟着一群赤身的女人一个接一个地绕着游泳池走。而教女人们游泳的女教练竟然变成了托马斯。托马斯穿梭在一个个的女人中间,指点着女人们的动作。这个梦让她无比痛苦,因为她知道托马斯在外面有很多女人,她们对她的爱情构成了威胁。而这个制造威胁的人正是她最爱的也是她想托付终身的托马斯。因为是他把特蕾莎带到这些女人中,特蕾莎不知道如何告诉托马斯这一切,因此噩梦承担了诉说这一切的责任。
特蕾莎梦中的这一恐怖形象源于儿时母亲禁止她洗澡,并锁上浴室门。那时,母亲常对她说:你的身体和其他人的一个样;你没有权利觉得羞耻;一个东西有成千上万个和它一模一样,你没有理由去掩着藏着。儿时的记忆让特蕾莎认为就是集中营里的不可僭越的约束,这使得特蕾莎认为自己也受到了带来的精神压迫,因此,她和托马斯生活在一起,是为了逃避母亲对她的心灵压迫。她和托马斯生活在一起,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体是独一无二的,不可替代的,是超脱了成为一种灵魂的满足。而他却在她和所有其他女人之间画了一个等号,他用同样的方式拥抱她们,对她们滥施同样的抚爱。他重又把她扔回了她原以为逃离的世界。[2]69-70
著名心理学家罗伯特J利夫顿等人发现,受伤个体在创伤事件之后一般需要经历以下过程,首先是回归事件本身,通过记忆把事件从头到尾整理出来;其次,这个事件并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受到个体世界观的影响,个体会把这个事件放到整个社会层面思考;最后,个体通过语言来描述事件的经过。[4]69创伤主体在行为层面常常显露出矛盾性。一方面,主体竭力逃避与创伤情景类似或可能引发创伤记忆的情景:特蕾莎和托马斯为躲避捷克国内因为遭受苏联入侵而带来的动乱去了瑞士的苏黎世工作,但是在这一事实背后,还隐藏着另外的理由,让特蕾莎想离开布拉格的更主要的理由:她在这里过得一直很痛苦[2]31——托马斯一直在和旧情人萨比娜约会。托马斯一到苏黎世就给远在日内瓦的萨比娜打电话,于是萨比娜来到了苏黎世,两个人又开始了约会。托马斯为此感到很幸福,说他这种生活方式是走到哪儿带到哪儿,就像蜗牛驮着整个家。然而,由于他总是带着自己的这种生活方式,如同割舍不了的身上的阑尾,特蕾莎也就永远得做那些不变的噩梦。[2]34托马斯对情人的热衷依旧不减。这越发使得特蕾莎感到软弱,感到恐惧,感到无法承受。因此她选择了逃避——在他们来到苏黎世六七个月后的一天,特蕾莎只身一人又回到了布拉格。在布拉格特蕾莎产生了一种无法抑制的堕落的欲望——身体对托马斯的背叛。可是她的背叛并不是要设法报复托马斯。她只是想找个出口走出迷宫。她知道自己成了他的负担:她把事情都看得太认真,她无法明白肉体之爱的轻松和不把肉体之爱当回事带来的快乐。
另一方面,梦者主体又难以克制重新体验创伤片段的无意识冲动。此外,受到创伤后的个体在精神世界不断受到梦境的困扰,创伤性经历在梦中会反复出现,这种现象人的潜意识想克服不直接的经历,想掌握个体能够完全抓住的东西,这种迫切的心理让梦境中经常出现同样的景象。关于特蕾莎的描写,特别是梦境描写恰好与这一点契合,特蕾莎在行为上的反常恰好证明她已经成为心灵创伤的承载者。
三
象征存在于象征的补偿作用和预示作用,象征是潜意识对真实想法的再现。在解释梦时,象征表达本能冲动及愿望的方面和展望未来的方面,这两方面都应该给予足够的重视,因为象征并不是单纯的出现,也不是毫无逻辑的出现,都是某种补偿和预示作用的结果。当无法实现预期,梦境中会通过分离,受害人把不能忍受的经历分配到身心的各个部位,尤其是身心的“无意识”层面,分离的心理策略通过压抑或遗忘,让创伤本身带来的痛苦消失,使外在的生活得以继续前进,但创伤导致的个体心理后遗症却继续存在,并对个体的精神世界产生影响,这种心理对身体会产生伤害。在布拉格和苏黎世托马斯对特蕾莎的情感伤害早已扎根她的内心深处。后来他们通过移居到乡村摆脱了困扰她的托马斯的女人们。可是内心的压抑致使特蕾莎对托马斯经常怀有疑虑,也导致了其自身的心理疾病——她爱上了卡列宁(一只狗)。她感到自己对卡列宁的爱是惟一的。不幸的是她还必须隐藏这份感情,且带着更强烈的妒意,仿佛不得不隐瞒某个不忠的行为。[2]345当托马斯看一封神秘的信件时,特蕾莎开始怀疑托马斯和布拉格的某个女人保持联系。于是她立马伤感起来:最近这两年在乡下度过的幸福时光同过去一样,因为谎言而变得毫无价值。 一个由来已久的念头又回到她的脑海里:她的归宿,不是托马斯,而是卡列宁。特蕾莎想象着未来,一个没有卡列宁的未来,她感到自己无依无靠。[2]354因为特蕾莎觉得卡列宁对肉体与灵魂的两重性一无所知,所以,和卡列宁在一起时,特蕾莎感到非常快乐,安宁。在混乱的思绪中,一个亵渎神明的想法在她的脑海里萌生,怎么也摆脱不了:将她与卡列宁连接在一起的爱胜于她与托马斯之间存在的爱。[2]358因为特蕾莎认为人与狗之间的爱是牧歌一样的。在卡列宁弥留之际,其给予特蕾莎的目光让她无法承受,她感到恐惧。那不是绝望或忧伤的眼光,是一种让人不能承受的、令人心悸的信任感。由此可见,特蕾莎的内心创伤使其性取向出现了偏差。
[参考文献]
[1] 弗洛伊德.弗洛伊德的智慧——弗洛伊德心理哲学解读[M].刘烨,编译.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2005.
[2] 米兰·昆德拉.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M].许钧,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3.
[3] 邵凌.库切与创伤书写[J].当代外国文学,2011(01).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范文2
[关键词]身体美学;《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1 身体美学――《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新的研究视野
从身体美学的角度出发研究米兰昆德拉的小说《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是一种全新的视野,身体美学是一个有着多重含义,并且应用十分广泛的术语。为此,需要对“身体美学”的内涵、层次与以此切入《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的缘由进行必要的阐释。
美国实用主义美学家理查德・舒斯特曼(Richard Shusterman)是最早提出“身体美学”这一术语的人,究竟何谓“身体美学”?按照理查德・舒斯特曼的阐释,“身体美学”,即“身体意识”,它是以“身体”为研究对象,以身体的感觉意识、身体体验与身体审美为核心内容,以身体教育为最后宗旨的一门“学科”。更确切地说,它是依据鲍姆嘉通的“美学”,即“感性学”意义上的“身体”维度来界定的。但是,它所探讨的主耍是身体本身的内在感知与意识能力。”
对“身体”的关注,是本文最为核心的内容。20世纪后期以来,人类对“身体”的关注在现代性的空间迅成为“一道风景线”。理查德・舒斯特曼对“身体美学”的关注与研究,无疑是给后现代社会里“漠视身体”的人们敲响了警钟。因为“对于自我意识的文化修养形式,我们的文化通常是冷漠的。
而在文学叙事中,身体亦即刻录故事的地方,身体成为一个意义的集结点。《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中,女性身体被符号化而蕴含了丰富的能指和所指,承担起言说哲思的重要使命。《生命中不能承受之p》中,女性身体意象无处不在,被成功编织进哲学话语和两性话语的宏大叙事中。
2 性别视野下的身体符号
“身体是权力纷争的核心场所”在男性权力处于统治地位的父权制社会文化中,女性身体必然臣服于父权制权力,不可避免地沦为父性权力规训与惩罚的对象与客体。《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中,男性权力通过对女性身体的操控达到损毁女性主体地位与自我意识的目的。特蕾莎的母亲成为九个男人争夺的对象。其中一个男人通过侵犯她生育权利与自由的卑鄙手段永久性地占有了她。哪里有权力哪里就有反抗。特蕾莎的母亲采取了一种消极反抗的人生姿态――轻贱和鄙弃自己。她甚至在客人面前讲述自己的隐私,毫不羞涩。特蕾莎少女的天真使得她对女性的处境抱有幻想。然而,特蕾莎的身体也没有因其爱人的身份而获得不同的待遇与评价。特蕾莎下意识地对身体的不公正待遇进行了反抗――以身体的出轨来对抗托马斯身体的不忠与放荡。但特蕾莎已经内化了男性权力的身体伦理价值观,最终以高度监控自己身体的囚犯的自律意识结束了身体的反抗与背叛,她重新接纳了托马斯,包括他不忠的身体。如果说特蕾莎及其母亲彻底丧失了自己身体的宗,主体意识遭到父性权力的压制与践踏,那么萨宾娜则是有意识地嘲弄男性权力对女性身体的不恭。萨宾娜并非女性主义者,在她看来,对生来是女人这一事实进行反抗,与以之为荣耀一样是荒唐的,但她对女性及其身体的处境有清醒的认识。萨宾娜是唯一能够掌握自己身体的宗,保持独立完整主体人格的女性,她的身体不屈从与任何一个男人,她是自己身体真正的主人。
3 哲学视野下的身体符号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堪称现代哲理小说的典范,昆德拉借助不同性别角色的身体表现了自己独特的身体哲学。在柏拉图的二元论传统中,身体与灵魂是二元对立的,身体是被灵魂主宰的奴隶,在哲学领域处于卑贱的弱势地位,而灵魂则高高在上,与真理与道德常相随而显得不可企及。然而,从 17世纪开始,身体的地位有所提升:身体不再受哲学的谴责,但依然因其反智性被理性放逐。几个世纪后,尼采提出“我完完全全是身体,此外无有,灵魂不过是身体上某物的称呼”彻底颠覆了身体对灵魂漫长的哲学屈从地位。在这样的身体哲学背景下,昆德拉在《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中传达出这样的身体哲学:作为无思维之肉体的身体是独立于灵魂的自然客体,有着自己的灵魂,身体既可以与灵魂分道扬镳,亦可与之相互找寻。小说中,特蕾莎与萨宾娜的身体符号承担了不同的哲学能指功能,代表了两种不同身体态度与哲学,而托马斯在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体哲学之间艰难徘徊,生命也在轻与重之间彷徨选择。特蕾莎坚持身体上灵与肉的不可分割性,要求身体必然服从灵魂的伦理法则,身体应承担灵魂的重负与辛劳。因此,她认为表征肉体的性与表征灵魂的爱应当是统一而不可分割的,她无法理解托马斯身体的背叛与灵魂的专一。特蕾莎追求灵与肉彼此找寻的沉重爱情,她的坚持让托马斯感到了生命的沉重。而萨宾娜则恰恰相反,她坚守身体的自主性,认为身体的自然欲望与灵魂有着平等的权利,身体只为了身体的快乐而快乐,不必受灵魂的伦理牵绊与束缚。托马斯在她那里体验到生命的轻盈,而在特蕾莎那里却感到沉重的幸福。托马斯的矛盾与选择暗示了昆德拉的哲学选择:在享受了身体与灵魂分离的生命之轻之后,托马斯意识到身体与灵魂彼此找寻的痛苦,最终选择了特蕾莎身体的沉重而非萨宾娜身体的轻盈。
4 总结
《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对身体的情感以及情感之身体的关联性是其身体美学所关注的重要题域。在《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中,“情”对于身体是至关重要的,身体是情感的“场所”,同迹当代文化与哲学的阐释意义与研究视点也缺少对身体关怀之“情”,对于当代文化人,“特别是当哲学被确认为一种独特的生活方式(像它一度被确认的那样)、一种包含了自我知识与自我修养的自我关怀时,身体更加应当成为哲学的核心。”否则离开“身体关怀”的哲学,只是一种“形而上”的玄思。因此,《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的身体解读对当代美学的启示也是深刻的。
参考文献:
[l] 米兰・昆德拉.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M].韩少功译.北京:作家出版社,1989.
[2] 米兰・昆德拉.小说的艺术[M].唐晓渡译.北京:作家出版社,1992.
[3] 董飘飘,丁香.《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国内研究综述[J].海外英语,2013.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范文3
看到“轻”字时,你会想到什么?轻快、轻巧、轻柔等等,这样的词语让人感受事物的美好,可是如果是轻佻、轻蔑、轻浮、轻信等等,你还会觉得它美好吗?其实,“轻”往往又与“重”相连,“生命”二字用“不能承受”来修饰时,让人首先联想到得是“沉重”与其要带给生命的责任感,觉得它是要阐述生命的意义,让理想照进现实要付出的汗水,在生命中要承担的责任,甚至于把它提高到民族大义的高度。重担才让人难以承受,为什么昆德拉说“轻”也不能承受呢?这不禁让我想起一个关于“轻”与“重”的故事:
国王让他手下的大臣们比赛,看谁是大力士。比赛的办法居然是让大臣们把一根鸡毛扔过高墙。几乎所有的大臣们都失败了。他们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但是鸡毛却还是那样轻飘飘地在空中回旋,仿佛是在挑衅。只有一位大臣,他抓住身边的一只鸡,一把扔过高墙,然后对国王说:我能把整只鸡都扔过高墙,何况一根鸡毛?难道其他人就没有力气吗?可是他们却不能将一根鸡毛扔过高墙,因为他们将“轻”与“重”停留在了最表面的理解上,认为这只是重量的比拼,因此当他们拿到这根鸡毛的时候变得手足无措了。但是这位大臣却不一样,靠着他的智慧,他赢了。鸡毛虽轻,但是它离开了母体却这么让人难以承受。
科学揭示,保持宇宙平衡的一个重要因素就是万有引力,对此,我们所能够感受到的最直接的经验就是地球带给我们的重力,它使我们不至于脱离开地球表面而进入可怕的游离状态。宇航员所面临的最大的难题就是失重。“轻”之让人不能承受,答案居然如此简单。看来,对常识的漠视,以及对“轻”和“重”根深蒂固的偏见会对人产生迷惑。有时,轻,真的让人无法承受。像一只鸡毛,你很难凭借力气将它扔过高墙。
这个故事帮我们揭示出“轻”的一层含义,即个体的游离,游离于它所依附的整体之外。这种游离状态使人没有归属感,让人无法承受。书中有一段关于特丽莎的心理描写:“在一个陌生的国家里生活就意味着在离地面很高的空中踩钢丝,没有他自己国土之网来支撑他:家庭,朋友,同事。还有从小就熟悉的语言可帮助他轻易地说他想说的话。”正是这种游离于母体之外的不安定感,像离开了鸡的鸡毛那样轻飘飘,使特丽莎坚决地离开瑞士,与她深爱的托马斯不辞而别,回到她正处于灾难中的祖国。在布拉格,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这里有她生长的土壤,有自己的朋友、还有喜爱的摄影,她所需要的一切都在这里,不需要全然依靠托马斯。而在瑞士,由于失根,她像一个附属品一样,失去自我,事事都得依靠托马斯,不能自主,因此她不得不不断重复深夜里的恶梦。
昆德拉从一开始就和我们探讨“永劫回归”的问题,大意是说如果我们所经历的事情不断重复,那么这件事本身无论是美丽、丑陋,高尚、低劣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本来只发生一次的事情像影子一样不断萦绕在身边,它本身所具备的特性已经没有任何分量了,那它还能引起人们的注意吗?关于这一点,昆德拉从十四世纪非洲部落之间某次未能改变世界命运的战争,谈到法国大革命。如果这些事情不断上演人们就不会对在战争中逝去的生命叹息了,法国历史学家也不会因为罗伯斯庇尔的出现而感到自豪了。这都是有深远意义的历史事件,我们可以用“重”来形容它,但是当它们重复又重复的时候,他却反而变“轻”了,所以“轻”与 “重”的界限到底在哪里呢?
昆德拉也在思考:“如果我们生命的每一秒钟都有无数次的重复,我们就会象耶稣钉于十字架,被钉死在永恒上,这个前景是可怕的。在那永劫回归的世界里,无法承受的责任重荷,沉沉压着我们的每一个行动。可是,沉重便真的悲惨,而轻松便真的辉煌吗?最沉重的负担压得我们崩塌了,沉没了,将我们钉在地上。也许最沉重的负担同时也是一种生活最为充实的象征,负担越沉,我们的生活也就越贴近大地,越趋近真切和实在。相反,完全没有负担,人变得比大气还轻,会高高地飞起,离别大地亦即离别真实的生活。他将变得似真非真,运动自由而毫无意义。”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范文4
承受随想用抒情散文的形式,谈论自己对承受的认识。
人贵在承受,承受是一种难得的品质。欲望来临时,承受使人坚持那份淡泊和宁静;惨遭不幸时,承受使人坚持那份乐观和顽强;面对危机时,承受使人坚持那份自信和活力;受到打击时,承受使人坚持那份豁达和不倒。承受使人进入一个人生最高境界,承受使人战胜自我、超越自我,更加完美自我。?
生命不能承受之轻结合自身经历,讲述自己作为好学生也承受着不小的压力。?
英语考试的失误让我受了老师的批评,我想着老师的话觉得心很重。我是个公认的阳光女孩,外表秀气恬静,性格谦和爽朗,学习成绩更为同学们羡慕。但站在高处,我时时感觉到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压力和承受的疼痛,我怕努力并不一定成功的残酷,怕自己承受不住这种滑落。?
谈“忍耐”用杂文的形式,从俗语入手辩证思考“忍”的内涵。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范文5
关键词:波希米亚;艺术魅力;流浪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2)02-0101-01
选择用伤感暧昧的《布拉格之恋》来代替以哲理著称的《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好莱坞引导我们从浪漫的生命态度出发,到悲剧爱情结局为止,将视线聚焦于波希米亚这块异度土地上。
一、环绕波希米亚的流浪气质
(一)无意识的流浪
波西米亚人有这样一支古老悲歌:“当我大限已至,请将我直立入土,因为终我一生,总是长跪乞人怜!”声声泣血,让人深痛没有祖国的流浪民族的哀伤。
影片丽莎被想象为是一个“被放在树脂涂覆的草篮里顺水漂来的孩子”,就是一种发自于内心的最深切的同情。而那顶黑色男式礼帽,则无声地传达它在萨宾娜追求自由和充满背叛的生命中不寻常的隐喻。一度听见远方吹响叛逆的金号角,自己无力抗拒那号声的召唤。这些人物情景都淡淡地笼罩在无意识的气氛里。
(二)潜意识的寻根
正如一开始托马斯同特丽莎的偶然相遇,命运之鸟便一齐落在了布拉格广场上。特丽莎在信中说:“生活对于我是沉重的,对你却是那么的轻。我无法接受这么轻的事实。我不够坚持,在布拉格我只需要你的爱,可在瑞士,我需要你的一切。”正是这种游离于母体之外的不安定感,使得特丽莎不顾一切地离开瑞士,回到她正处于灾难中的祖国。在布拉格,只有在某种心理需要时,她才依靠托马斯。而在瑞士,她事事都得依靠托马斯,那她就不得不一辈子重复深夜里的噩梦。
(三)失根后的自由气质
从精神实质来看,波希米亚精神在于反叛革命和自由自在。波希米亚人的行为从无过多的功利性。灵魂在肉体上方默默注视,肉体却也服从本体的需要,所以才有托马斯永远的不忠和特丽莎永远的苦痛。萨宾娜虽然也需要情感的归宿,却仍然选择了自由和继续背叛。“波希米亚”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异托邦,脱离了资本主义社会的“另一个空间”。这些场所或相似或相反,自身呈现为一种完美或者颠倒的社会形态。相对于我们所处空间的无序、构想拙劣和粗略,这个空间显得更生态、更完备、也更自由。
二、散发波希米亚的艺术魅力
(一)独立的文化圈
“波希米亚”文化被动地被排除在主流文化之外,也以反对主流文化为己任。正是由于缺乏与土地家庭的联系,远离了家,而不能再拥有它,就成为流浪,而独立自然沦为流浪的必然结果。
影片中描述俄国士兵来到布拉格,惊异于那些美艳得令人难以置信的女人,她们以美丽的长腿为武器表示蔑视。特丽莎从起初对汤玛斯的依赖,到不顾一切对着苏军的枪口拍照,而这正是波希米亚人独立意识的觉醒。
(二)唯美的艺术追求
唯美主义是出现在波希米亚作为浪漫主义运动发生时的精神气质,对于很多波希米亚人而言,生活本身是首要也是最伟大的艺术,其他一切艺术不过是它的准备。
在波希米亚,甚至墓地都像花园。片中弗兰茨所独有的审美情感使眼前的阿姆斯特丹教堂,也像是自身解放的象征。甚至那个古板的捷克代表也是秘密信使,是保持着他与她的女神之间的沟通。而映像中的特丽莎,在阳光草地上读书,在游泳池里鱼般滑行,都是属于尘世的有血有肉的纯美少女。
三、艺术魅力与流浪气质的浪漫交融
波希米亚不单是某个意义的阐释,更意味着一个民族的负荷,连同波希米亚人的悲哀与自身气质,散发出一种无法掩饰的艺术魅力。
特丽莎看到伏尔塔瓦河中飘走的公园长椅,感到无尽的悲哀。在她看来,那是生活正带着所有的色彩逝去。作为波希米亚的母亲河水,漂泊无依的流浪旋律也在真正意义上触动了每个波西米亚人。
影片这个关于爱情的简单故事,却将政治寓意与情爱故事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带着遥远的东欧韵味,故事被赋予了一种明显的原始主义的色彩。就像坐着飞机在云雾里穿行,寻找离牧歌最近的地方,又或者像寻找到继续飞翔的希望。托马斯与特丽莎,特丽莎与萨宾娜,托马斯与萨宾娜,萨宾娜与弗兰茨……双双对对或者孤孤单单,都挣扎在爱和里。不同的态度,同样深沉。源于波希米亚的烙印,开始用各自不同的方式寻根。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范文6
韩军老师在《背影》一课中的创意解读来源于对这一名篇经典的反复阅读与思考,还原了朱自清当年写作本文的用意,选取了独特新颖的教学角度。正如他在《生之背,死之影: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背影〉新解码》一文中所说:这是一个“汉语的一个神奇文本”;“刹那主义:被忽视87载的人生观念”;“生命之坚韧:命命勾联 生生不息――被忽略87载的‘祖、孙’”;“生命之脆弱:唇亡齿寒 风烛残年――被忽略87载的‘死亡’”;“生之‘背’,死之‘影’――被忽略87载的‘背’与‘影’”。
这个新颖独特的解读依据上文来判断,是符合语文阅读教学的创意的,是依据文本本身按照知人论世传统解读方式完成的。韩军老师分析如下:
接到父亲的信:“大约大去之期不远矣”,朱自清泪流满面,想到父亲对自己的许多好处。灵魂受到震撼,“死亡”的讯号推动其提笔写《背影》。此为第一处。
朱父写这封信时,只有56岁,之后还活了20年。还原此前父子之间的矛盾,可以分析出朱父采用的是哀兵之计,主动示好,希望儿子原谅自己当年的过错。此为第二处。
联系到朱自清刹那主义的人生观念:人生短暂,稍纵即逝,人世间一切都是如此。文中朱自清的四次洒泪流露出他“刹那主义”的人生观念。此为第三处。
很显然,韩军老师通过在鉴赏过程中采用知人论世的传统手段带领学生加深了对文本的理解。为便于整体感知韩军老师的创意风格,现将韩军老师《生之背,死之影: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这篇长文的内容概述如下:
一、《背影》是中国的一个神奇文本
主要论述《背影》影响力巨大。
二、生命之坚韧:命命勾联,生生不息――忽略86载的“祖、孙”
《背影》不仅写了“我”和“父亲”,还写了“祖母”、“朱子”,祖母、朱父亲、朱自清、朱子四个人物串起一根完整的链条,叫“生命”。这条“生命”既坚韧,又脆弱。
这是个“无限传承的生命故事”,《背影》只选取了这个无限传承链条上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环儿”而已。但读者完全可以以小见大,见微知著,“以一环儿想象全链”。奶奶的背影是已逝的,父亲的背影是将逝的,作者的人生是壮年的,儿子的生命是未来。
三、生命的脆弱:唇亡齿寒、风烛残年――被忽略了86载的“死亡”
《背影》一文三次写到“死亡“,四次洒泪均关乎“死亡”或由“死亡”引发。
父亲形象的风烛残年:这位年迈的父亲,风烛残年,老态龙钟,步履蹒跚,执意地攀爬月台,以衰命给儿子买橘子。
文中四次洒泪体现了朱自清对生命脆弱的感受。
第一次流泪――祖母死了
第二次流泪――父亲老了
第三次流泪――父亲别了
第四次流泪――父亲大去
四、生之“背”,死之“影”――被忽略了86载的“背”和“影”
“背”与“影”两个字值得玩味,隐含着丰富的信息。
五、刹那主义:颓废的唯美――“背影”遮蔽了86载的人生观念
朱自清为祖母去世洒泪,是感叹生命的脆弱;看到父亲老去的“背影”洒泪,是想到父亲匆匆老去,必将“大去”,是在感喟生命无常无恒,遽然飘零,虚幻与短暂!有叹,有哀,有痛,有惜!流露的正是朱自清刹那主义的人生观念。
小结:《背影》的主旨是感叹生命的脆弱、短暂,感叹一切生命终将化成远去的“背影”。
上述庞大的文字信息量足以说明,韩军老师力求依据文本原貌,还原作者生活背景,挖掘文本本身蕴含的生命意识和作者对待生死的态度,用凝练的语句创造性地表达出来,一下子站在了文本解读的新高地。特别是其中关于“背”和“影”的拆字解读更具有创意,将日常生活中的文化现象栩栩如生地移植到语文课堂教学中来,不仅活跃了课堂气氛,而且利用汉字的会意特点解说了生之“背”、死之“影”的沉重负荷。鉴赏如下:
“背”,谓实在之景,“影”,乃虚幻之景。
说起“背”,首先想到什么?男人。
1.男人的“背”是力量的象征。
2.男人的“背”又是雄性的象征,是女人依恋的对象。
3.儿女对母亲,印象最深的是(前胸),儿女对父亲,印象最深的是肩背(后背)。
4.艺术家,刻画雄性、阳刚的特征,往往突出男人的轮廓分明、有棱有角、肌肉厚实的“背”之影像,对人均造成强烈冲击力。
5.汉语中,形容一个强壮、雄武的男人,莫过于“虎背熊腰”这个成语。
6.“背”的同义词是“负”。
7.“背”让我们想起“别”。
8.“背”又让人想起“背井离乡”这个成语,想起奔波、劳碌。
9.“背”“悲”音近,在本文中似乎义也近。
10.“背”也是“走背字”“背时”之意。
11.“背”有“死去”意,如“慈父见背”,扣住“大去”。
12.“背”也不能不让人想起“背弃”“背信弃义”。
“影”,是美妙而虚幻之景。
……(历数朱自清作品中的“影”略)
1.历览朱自清笔下的“影”,美丽如画,摇曳多姿,妙不可言,动人心魂。
2.“影”,虽美,但消失太快,一闪而过,稍纵即逝。
3.“影”,看得见,却抓不住,如肥皂泡一般。
4.“影”,也是一种意境,对人没有实体威胁,无噪无扰,正是独立自由知识分子的个体心灵安托、安适、伸展之地。
5.所有实在、厚重的“背”,最终都将会变成虚幻、轻飘的“影”。
6.“背的影”是生命的虚幻,“由背到影”,是生命的过程!所有的“背”,厚实也罢,孱弱也罢,最终都必成“影”。
这哪里是玩拆字游戏,分明就是对中国文字这一文化现象的重度解读,是研究性学习在语文课堂教学中的体现,是教师引导学生在进行一场对中国汉字全方位认知的盛宴。此时此刻,学生感受到的就是一场文化大餐,“背”的12点解读、“影”的6点解读,融汇了文字学、哲学、伦理学、文学、佛学、艺术等诸多学科的知识,使学生感悟到生命来之不易、生命值得珍惜的哲理,完成了一次生命教育的潜移默化的熏陶,收获了意想不到的成功、愉悦、享受。
然而,韩军老师并没有完全停留在对文本解读的独特视角和分析指向上,始终牢记这是一节语文课,而非滑入美学课、哲学课、生命教育课的模糊边际。《语文课程标准》提倡的语知、语用的学习与训练则贯穿于本节课堂教学的始终。
1.授课开始,生字词的朗读、辨形完全交给了学生,这本就是学生自主完成的预习内容。课堂上重现则是为了强调。
2.关于“朱家人”
在韩老师的循循诱导下,初中生们理清了文中究竟写了朱家几口人,并明确了“朱红”“茶房”不是朱家人。为下文阐述“生命的链条”埋下了伏笔。
3.关于“四世同文”
韩老师指导学生分析归纳总结了朱家四口人的伦理关系图,辨析了“四世同堂”“四世同文”的区别,强调了“四条鲜活的生命”。“鲜活”一词富有深意,为下面探讨珍惜生命奠定基础。这里属于深悟人物角色和关系训练。“两个祖辈、两个父亲、三个儿子、两个孙子、四条生命”,是通过训练来深化理解。
4.关于“感悟生死”
进入了本节课揭示主旨、步入阶段,也是韩老师创意解读本课之处。韩老师引导学生反复比对“已逝的”、“将逝的”、“壮年的”、“未来的”几个词的区别,目的在于通过比对激发学生的生命意识,认识到生命的可贵,思考生命的价值,完成生命教育的熏陶。
5.关于“泪水”细节和“买橘子”细节
这里写了四次流泪的细节和买橘子的细节。韩老师引导学生自己去寻找定位,咬文嚼字,推敲文字,进行理解人物训练。咀嚼“蹒跚、慢慢、探身、攀、缩、微倾、努力”,悟出小心翼翼、腿短、体胖、年老体衰、老态龙钟、风烛残年之情状。反复咀嚼,反复咂味,体会为人父者之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