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人物关系范例6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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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人物关系

红楼梦人物关系范文1

一、中学生阅读《红楼梦》的困境及其原因

古人“开谈不说《红楼梦》,读尽诗书也枉然”,今人对《红楼梦》却敬而远之。2013年,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发起的一项“死活读不下去前10名图书”调查显示,近3000名网友投票选出来的“最难读”的书中,《红楼梦》高居榜首。而在学生眼中,读《红楼梦》也是十分令人头疼,大多数学生往往止步于前十页,很多学生在有充分阅读时间的情况下,终其整个中学时代,也无法读完整部。《红楼梦》为何“最难读”,究其原因,可以从以下两个方面探析:

一是《红楼梦》本身“难读”。首先,《红楼梦》虽是白话小说,但与我们今天的纯白话文相去甚远。作者曹雪芹以北方口语为基础,融合了古典书面语言的精粹,形成了既精练又富有生活气息的语言。白话中融入文言本就不易理解,再加上当时口语中的一些俗语、歇后语在今天已经消逝,如不结合注释,学生更是难以理解,故而,难懂的语言为《红楼梦》笼罩了一层迷雾,让学生难以亲近。其次,《红楼梦》被誉为“封建社会的百科全书”,在内容上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爱情是整部小说的线索,四个封建家族甚至整个封建社会的兴衰都围绕这一线索展开,叙事宏大,“展示了一个多重层次又互相融合的悲剧世界”。在阅读中,最令学生头疼的是书中众多的人物和复杂的人物关系,书中出场的有姓名的人物多达480多人,而且父母子女、兄弟姐妹、姑侄舅甥、上下主仆等多种关系互相夹杂,层层萦绕,文中情节也多以人物关系为基础展开,令学生无从读起。

二是《红楼梦》难以满足学生当前的阅读期待。纵观大多数学生的课外阅读状况,情节曲折、节奏紧张的小说(如武侠、言情、玄幻小说)是他们的最爱。《红楼梦》主要呈现的是古代封建大家族(贾府)的生活状态,过于寻常、琐碎,难以提起学生的阅读兴趣。厌读《红楼梦》的学生中,男生尤甚,不少男生热爱《三国演义》《水浒传》的热血豪情,觉得《红楼梦》太过“婆婆妈妈”,难以读下去。

同时,不少学生的阅读都是浅尝辄止,无法留下深刻的印象,更遑论品读欣赏,有所感悟。而纵观高考语文附加题,则是要求学生要进行深入的阅读,如2008年江苏省高考语文附加题,以简答题的形式考查“木石姻缘”和“金玉良缘”的内涵,学生如果对《红楼梦》只是大致翻过,在缺乏指导的情况下,根本无处得知,无从下手。

二、教师指导学生阅读《红楼梦》

故而,在学生阅读《红楼梦》的过程中,教师需进行指导,拨开笼罩在《红楼梦》上的层层云雾,让学生亲近书本,并在阅读中有所收获。

(一)由兴趣入手,以谜题导入

缺乏阅读兴趣是学生在阅读过程中存在的首要问题。当然,以考试作为动力和目的,只能够让学生加强对阅读《红楼梦》的重视,从而被动地去读,无法真正走入红楼世界。要让学生真正亲近《红楼梦》,需要让《红楼梦》走下神坛,走进他们的生活。其中最简单易行的途径便是观看电视剧《红楼梦》(83版),影视的形式更易被学生接受,也能使学生对情节有大致的了解。书中的人物形象“活”在眼前,可以加深学生对人物形象的认识,然后再来看书,通过二者之间的对比,拉近了学生与书本的距离,阅读兴趣自然也会增强。当然,此举有利有弊,不少学生对《红楼梦》的了解止步于“看”,所以,这只能作为提高学生兴趣的一种手段。

真正能够引起学生阅读兴趣的还应是《红楼梦》本身的巨大魅力。《红楼梦》问世百年以来,各方面的研究渐成体系,称为“红学”。而在“红学”中,对《红楼梦》其书本身的疑惑越来越多,比如《红楼梦》是否以作者曹雪芹的家事为原型,书中主题究竟为何,后四十回是否为曹雪芹原作等。总之,《红楼梦》本身就萦绕着诸多谜题,学术上的索隐也可延伸到对《红楼梦》的阅读中,可以让学生对《红楼梦》的“谜”有所了解,让他们把阅读的过程也当作简单的索隐和解谜的过程。例如,《红楼梦》的第五回“游幻境指谜十二钗 饮仙醪曲演红楼梦”中,贾宝玉游幻境,看到“金陵十二钗”的册子,配有图画和人物判词,听了“红楼梦”十二支曲,在这些判词和曲词中都隐含着曹雪芹对情节发展和人物命运的暗示,学生以此为谜面,在阅读中寻找谜底。

(二)从人物着眼,搭建阅读框架

在学生阅读《红楼梦》的过程中,最大的阻碍是小说本身的复杂性,如场景变换、线索交叠、人物来往等,让人望而却步,因此,要从小说的环境、情节、人物三个基本要素入手,明确小说的主体结构,让学生有路可循,为学生在阅读中指点迷津。《红楼梦》中故事发生的环境十分明确,以贾府和大观园为主,这里无须多言。在情节上,要明确是以宝黛钗爱情为主线,来展示封建社会的全景生活,要多加关注书中的经典情节,如“宝玉挨打”“黛玉葬花”等。情节的延伸是以人物关系为基础展开的,这也是学生在阅读《红楼梦》时所面临的主要困难。故而,理清人物关系在阅读中至关重要。在阅读中,要明确人物身份,对人物有基本的了解和归类,如王夫人、邢夫人、薛姨妈都是夫人,“金陵十二钗”都是小姐或少奶奶,袭人、晴雯、紫鹃、鸳鸯都是丫鬟,等等。而要理清书中人物关系,可参照前人已绘制的《红楼梦》人物关系图谱,展示以“四大家族”为主体的血缘、姻亲、主仆关系。同时,也要明确人物之间的爱恨情仇关系,让情节内容沿着人物关系的框架渐渐生发出来,从而对全书内容有所了解,实现最大程度的有效阅读。例如,探春和贾环虽是贾政子女,但却是贾政小妾赵姨娘所生,Z环不受贾母重视,赵姨娘愤恨,才会与马道婆一起使用巫术伤害宝玉和王熙凤,探春虽是庶出,却十分能干,可以代替王熙凤理家,但正因为她是庶出,在她理家时,管家媳妇才敢“欺幼主刁奴蓄险心”,抄检大观园时王保善家的也敢去挑衅,等等。

(三)由探究深入,品读作品内涵

红学界对《红楼梦》的主题以及书中人物内涵历来众说纷纭,读者阅读《红楼梦》云山雾绕,不得其径的同时,也可以在迷茫中用自己的角度解读红楼,探析红楼。《红楼梦》中有众多别有深意、值得推敲的细节,人物的命名甚至房间的布置都有独特用意。某知名社交平台上曾发起话题讨论“《红楼梦》中那些细思恐极的细节”,引发网友的广泛探讨,并提出了许多值得推敲的小细节。比如,在前八十回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王夫人和儿媳李纨的对话,那么在这背后隐藏着怎样的原因,这对后四十回情节发展又会有怎样的作用,都值得探究。而另一个话题“《红楼梦》中哪些不被发现却很动人的小细节”中,有网友指出在第六十七回“见土仪颦卿思故里 闻秘事凤姐讯家童”中,“呆霸王”薛蟠行商归来,特意买了许多小玩意带给宝钗,而宝钗拿起泥捏的薛蟠小像比照哥哥,“不仅笑起来了”,可见凶横暴虐的薛蟠也发自真心地关爱妹妹,而持重端庄的宝钗也有天真烂漫的时候,《红楼梦》中人物的鲜活饱满可见一斑。由此也可以看出,普通读者在阅读《红楼梦》的过程中是可以提出问题,并解决问题的。学生在有人指导、有充分阅读时间的情况下,也可以对《红楼梦》提出有价值的问题,并解决问题,而这个过程,就是学生透过重重“云雾”解读红楼的过程。

前文已经提到,阅读《红楼梦》由“解谜”入手,在“解谜”的过程中,学生合作探究研读《红楼梦》,对《红楼梦》进行简单、基础性的探究,这种探究可以是对文中别有深意的命名或“细思恐极”、打动人的细节等方面的收集和归纳,也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提出问题来进行探究:

1.探究人物命运

现行本《红楼梦》共一百二十回,而后四十回一般认为是高鹗所续,并非曹雪芹原作。所以,书中对于人物命运的安排与曹雪芹本意有所差别。学生可以仔细研读第五回中的判词、曲词,分析人物在前八十回中所表现出的性格特征,对于后四十回中人物的命运提出可行性的设想。如探春的判词是“清明涕泣江边望,千里东风一梦遥”,再依据前八十回中探春组织诗社、理家等情节,试分析探春在后来的命运轨迹,得出与现行本中后四十回迥然不同的答案,由此,对人物的内涵也有了新的认识。

2.揣摩语言内涵

《红楼梦》中人物语言中常常含有深刻的意义,透过语言,人物性格、情节矛盾也跃然纸上。如“元春省亲”这一情节,元春已有皇妃的尊荣,贾府为迎接她回家省亲竟不惜财力造了一座大观园,而元春在见到贾母等人后却说:“当日既送我到那不得见人的去处……”元春为何说皇宫是“不得见人”的去处,这背后可以看出她虽然是皇妃,但在皇宫却不见得幸福。在语言的背后,折射的是人物的性格、人物间的关系,由此也可以对作品的内涵有深入的探析。

3.推想情节意义

红楼梦人物关系范文2

从50年代起,红学界开始提出了《红楼梦》的“主线”,或称作“中心线索”的问题。1980年前后,围绕《红楼梦》主线问题,展开了热烈的争论。从那时到最近,不断有人对这一问题发表有卓见的文章。据笔者所见,迄今为止有关《红楼梦》主线的看法,大致可以归纳为三类:(一)“单线”、(二)“双线”、(三)“三线”。现分述如下。

“单线”。此种意见又可梳理为六种观点:

一、“宝黛钗爱情婚姻悲剧说”。此说提出最早。下举三家·①李希凡、蓝翎在《关于〈红楼梦〉的思想倾向问题》(《新建设》1955年4月号)中说:“《红楼梦》是以贾宝玉、林黛玉与薛宝钗的恋爱故事作为贯串全书的中心线索。”②舒芜同志在《“谁解其中味”—有关〈红楼梦〉的若干问题讨论》(《红楼梦学刊》1980年第1辑)中认为:“无论如何,宝、黛、钗之间的故事,才是《红楼梦》的主要故事,或者说,是贯串和联络千头万绪的一条主线,这是不可否认的。”③邓遂夫在《<红楼梦>主线管窥》(《红楼梦学刊》1982年第1辑)中指出:“这部作品的主线,正确表达,应该是宝黛钗的爱情和婚姻悲剧。”“作品中‘描写主人公具体活动的具有连续性的、贯穿全书的一个中心事件’,也不仅仅是宝玉、黛玉之间的爱情悲剧,还应包括与此紧密相连而不可分割的宝玉、宝钗之间的婚姻悲剧,实际上是相互交错地构成了一个统一的,更具典型意义的中心事件—宝黛钗三人的命运悲剧。”除以上三家外,诸如吴组缃《论贾宝玉典型形象》(《北京大学学报》1956年第4期)、北京大学中国古典文学组写的《<红楼梦>的思想和艺术》(《北京大学学报》1973年第3期)等文章也都持此观点。

二、“宝黛爱情悲剧说”。持此观点的文章最多。下举5家:①何其芳在《论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年9月版)中说:“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爱情悲剧是《红楼梦》里面的中心故事,是贯穿全书的主要线索。”②李春祥在《<红楼梦>的主线与主题》(《开封师范学院学报》1979年第1期)中说:“从以上概括的情节线索中无可辩驳地说明,宝黛爱情婚姻悲剧决不是《红楼梦》的附属部分,而是贯穿全书的情节主线或中心情节。”③黄立新的文章题目就叫作《宝黛爱情故事应是<红楼梦>的主线》(《红楼梦学刊》1980年第4辑)。在该文中,他首先阐明什么是“主线”,及“主线”应具备的条件,然后指出,《红楼梦》“以宝黛爱情作为主线,是‘确切’的,符合实际情况的。”④何永康在《纲绳擎起,美目盼兮—<红楼梦>艺术结构小议》(《红楼梦学刊》1981年第4辑)中说:“贾宝玉和林黛玉的悲剧线索,……成功地负起了全书矛盾主线的使命。”⑤韩进廉在《衔山抱水建来精—<红楼梦>艺术结构试绎》(《红楼梦研究集刊》第10辑,1983年8月)中指出:“综合起来看,全书的结构主线应该是宝黛爱情悲剧。”除以上5家外,持此观点的文章还有:郭预衡《论宝、黛爱情悲剧的社会意义》(《北京师大学报》1963年第3期);张信生《<红楼梦>——中国封建社会后期的一面镜子》(吉林师大《读书与批判》1973年第1期);辽宁大学中文系青年教师进修班的文章《四大家族的衰亡史,地主阶级垂死的诊断书》(《辽宁大学学报》1973年第3期);冯宇《论宝黛爱情悲剧的社会意义—兼论<红楼梦>的主线》(《北方论丛》1979年第1期);胡念贻《谈<红缕梦>的艺术结构》(《红楼梦研究集刊》第1辑,1979年11月);张文潜、颜纯钧《试论<红楼梦>的爱情主线》(《福建师大学报》1980年第2期);邢治平《浅谈<红楼梦>的艺术结构》(《河南师大学报》1982年第5期);郭英德《佳作结构类夭成—<红楼梦>网状艺术构思的特征》(《红楼梦学刊》1991年第4辑)等。

三、“以贾府为代表的封建家族衰亡史说”。下举4家为例。①刘世德、邓绍基在《<红楼梦>的主题》(《文学评论》1963年第6期)中说:“曹雪芹在《红楼梦》全书内用荣国府、宁国府由盛而衰这样一根基本线索把许多大大小小的情节贯串起来。”②程鹏在《人物千姿百态,意境气象万千—漫谈曹雪芹刻画贾府外围人物的艺术特色》(《红楼梦研究集刊》第1辑,1979年11月)中说:“《红楼梦》全书的主线,是以贾府为代表的封建家族由鼎盛走向崩溃的衰亡史。”③孙逊在《以贾府为代表的封建家族衰亡史—谈<红楼梦>的主题与主线》(《红楼梦研究集刊》第5辑,1980年11月)中说:“我们看《红楼梦》的精心艺木构思,可以看到它在结构上的这样一个显著特点:即以贾府荣枯盛衰作为统括全书的一个总的脉络。”“贯串小说全部情节和人物的,是以贾府为代表的封建家族衰亡史这条主线。”④曾扬华在《<红楼梦>艺术结构试探》(《红楼梦新论》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中提出:“从《红楼梦》全书所反映的内容来看,足以担当得这付担子,成为全书主线的,就只有贾府由盛到衰的过程,因为只有这个过程才能容纳得了书中已写的一切人物和事件。”除以上4家外,持“衰亡史说”的文章还有:石一歌《<红楼梦>不是爱情小说—略谈<红楼梦>的主题》(《学习与批判》1973年第4期);王一纲《从第四回看<红楼梦>》(《红楼梦学刊》1980年第3辑);张春树《<红楼梦>结构简论》(《红楼梦学刊》1981年第3辑);王西彦《大波与潜流—关于<红楼梦>的艺术结构的笔记》(《我读红楼梦》天津人民出版社,1982年1月版)等。

四、“贾宝玉叛逆道路说”。①张锦池力主此说。他在《试论<红楼梦>的主线》(《哈尔滨师院学报》1978年第3期)中说:“围绕着贾宝玉叛逆性格的形成和发展而展开的叛逆与反叛逆的斗争,构成了贯穿全书的主要线索。”他又在《也谈<红楼梦>的主线》(《红楼梦学刊》1979年第1辑)中说:“一部《红楼梦》是以贾宝玉叛逆性格的形成和发展为中心,以贾宝玉和贾政等人在人生道路问题上的叛逆和反叛逆为主线,以四大家族衰败为结局,全面地批判了封建社会……。”张锦池先生还在《借得山川秀添来景物新—<红楼梦>主线与明清小说传奇结构形态》(《红楼梦学刊》1992年第1辑)中说:"《红楼梦》本名《石头记》。正像‘桃花扇’是《桃花扇》不容置疑的主线一样,《石头记》不容置疑的主线当是‘通灵玉’……《红楼梦》以‘通灵玉’为主线,实际上也就是以贾宝玉为主线。”②马国权先生也是力主“叛逆道路说”的。他在《灰蛇伏线,终有迹象可寻—从四次大的矛盾冲突看<红楼梦>的情节主线》(《沈阳师院学报》1981年第1期)中说:“笔者认为。反映在宝玉和贾政之间的叛逆与卫道的斗争是小说的情节主线。”③鲁云涛在《也论<红楼梦>的主旨》(《西南民族学院学报》1985年第2期)中说:“《红楼梦》的主线,与其说是宝、黛、钗的爱情纠葛,毋宁说是宝玉的成长和生活道路。后者同《红楼梦》里的各种生活、事件、人物的联系更直接更密切,这条线索才是真正贯彻了作品的整个始终。”④余致君在《<红楼梦>结构论》(《红楼》1990年第3期)中指出:《红楼梦》“是‘石头’的自传。顽石投胎为贾宝玉,因此,本书就是贾宝玉的传记。贾宝玉的成长与成熟就是本书的主线。”除以上4家外,主此说的还有王景霓等3人合写的《试谈<红楼梦>的主线》(见《延边大学学报》1974年第1期),韩黎范的《略论<红楼梦>艺术结构的总纲》(《红楼梦学刊》1981年第4辑)等文章。

五、“四大家族的衰亡过程说”。①洪广思在《阶级斗争的形象历史—评<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1974年10月版)中说:“作者选择贾、史、王、薛这样的四大家族,以它们的盛衰为主线展示封建社会错综复杂的阶级斗争,是有深刻的典型意义的。”该文还批评了“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爱情悲剧是‘贯穿全书的主要线索’”的观点。②柏青《封建家族的兴衰—谈<红楼梦>的主线》(《北京大学学报》1975年第3期)也指出:“宝黛的叛逆悲剧(包括爱情悲剧),在全书中无疑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但是,宝黛的叛逆,并不是《红楼梦》的基本线索或主线,它只是从一个方面来呈示四大家族的兴衰。四大家族由盛到衰的发展过程,才是《红楼梦》的基本线索或主线。”

六、“爱情关系的复合情节体是主线说”。主此说的姜耕玉先生在《草蛇灰线,空谷传声—<红楼梦>情节的艺术特色兼论情节主题》(《红楼梦学刊》1983年第3辑)中说,“贾宝玉与金陵十二钗的关系,特别是与林黛玉、薛宝钗的爱情关系的复合情节体,应该是《红楼梦》‘拽之通体俱动’的‘主体线索’。”

双线。此又可分为两类:一是认为《红楼梦》的主线是两条,它们之间是并列或交叉关系,没有主从关系。二是认为《红楼梦》有两条线索,但它们不是并列关系,而是一主一副或一明一暗。

一、认为两条主线是并列或交叉关系者又有4种不同意见。

1、“宝黛爱情和贾府衰败两条主线说”。下举3家:①北京大学中文系55级编写的《中国文学史》(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年版,第130页)说:“贾宝玉和林黛玉的恋爱是在现实生活中成长和发展的,其性格也是在复杂的社会环境中逐渐形成和发展的。因此,全书也明显地贯穿着两条线索:宝、黛的恋爱和贾府的盛衰。前者是日趋更高更美,后者日趋崩渍瓦解。”②刘建军在《<红楼梦>的现实主义悲剧结构》(《西北大学学报》1983年第1期)中说:“宝黛的爱情悲剧和贾府的日趋衰败,是长篇小说《红楼梦》的两条主要情节线索。”③郝炘在《<石头记>的主题思想究竟是什么?》(《红楼梦学刊》1983年第4辑)中说:“从《石头记》的情节安排看有两条线索:一条是贾府由荣变枯,由盛到衰的发展;一条是宝玉和黛玉的爱情悲剧。这两条线索原是并行不悖,互为因果的。”

2、“宝黛钗爱情婚姻悲剧和家族衰亡两条主线说”。下举4家:①蒋和森在《<红楼梦>的艺术特色和成就》(《红楼梦研究集刊》第1辑,1979年11月)中说:“《红楼梦》在艺术上是采取的多线条结构。它以贾宝玉作为全书的主人公,并以主人公的爱情婚姻悲剧作为贯穿全书的情节故事。但是,整个小说并不是仅仅沿着这条线索发展;还描写以贾府为代表的封建四大家族的衰亡过程,其中又集中描写荣国府。不妨说,这也是贯串全书的一条线索。”②王启忠在《试论<红楼梦》的艺术结构》(《红楼梦学刊》1981年第1辑)中说:“《红楼梦》中的家庭衰亡和爱情与婚姻悲剧两大主线便是全书的中心事件。”③刘生良在《简论<红楼梦>的主线》(《红楼梦学刊》1983年第4辑)中说:“笔者认为《红楼梦》是两条主线。两条主线是:一,贾府由盛到衰的演变过程;二,贾宝玉与林黛玉和薛宝钗的爱情、婚姻悲剧。”④李兴汉在《<红楼梦>结构线索新探》(《河南财经学院学报》1985年第3期)中说:“笔者同意《红楼梦》有两条线索的基本观点”,“我认为两条线索,一条应是贾宝玉的爱情婚姻悲剧—‘木石前盟’和‘金玉良缘’两个悲剧,一条应是贾府没落衰败的过程。”“它们各有自己的完整的发展过程,只有交叉关系,没有从属关系。”除以上4家,同意此说的主要文章还有蓉生的《试论<红楼梦>的结构》(《红楼梦学刊》1992年第3辑)等。

3、“顽石下凡历世和神瑛、绛珠及作‘陪’的女冤家下凡历世两条线索说”。徐子余先生在《<红楼梦>主题论议》(《红楼梦学刊》1992年第4辑)中说:“在《红楼梦》中有顽石下凡历世和神瑛、绛珠及作‘陪’的女冤家下凡历世两条线索。”“再就这两条线索的关系来说,石兄下凡经历的‘离合悲欢’,一方面是他的俗身贾宝玉和林黛玉的‘离合悲欢’,另一方面是与作‘陪’的女冤家的俗身的离合悲欢。所以,在《红梦楼》的结构上,宝黛爱情故事与作‘陪’的女冤家下凡历世的故事占有同等重要的地位。”

4、“贾宝玉人物情节线与王熙凤人物情节线说”。主此说的杜景华先生在《王熙凤与<红楼梦>的艺术结构》(《文史哲》1982年第1期)中说:“《红楼梦》不再属于说话的艺术,它是依照生活本身的逻辑,以宝、黛、钗爱情与婚姻悲剧及王熙凤理家的悲剧这两个主干线索、牵动着作者描绘的广阔的生活面,平行地向前发展着。”杜先生在《论<红楼梦>的结构线》(《红楼梦学刊》1993年第4辑)中,对他的观点又作了进一步阐述:“一部长篇小说有两条平行的结构主线,不仅有前例,而且也得到了论家的认可,”“贾宝玉人物情节线与王熙凤人物情节线二者为小说结构主线,其它为暗线或支线,至于宝、黛爱情婚姻悲剧故事,……如果我们不将它与贾宝玉情节线归在一起,它只能被认为是主统之外的一条支线。”

二、认为两条线索不是并列关系,而是一主一副或一明一暗者有6种意见。

1、“宝黛爱情悲剧是主线,家族衰败过程是副线说”。主此说者主要有3家:①冷宴明在《略论<红楼梦>的结构艺术》(《青海师院学报》1981年第1期)中说:“与所反映的广阔的生活面相适应,《红楼梦》故事情节的展开,采取了多线推进的方法。贯穿全书的线索有两条:一条是宝黛的爱情悲剧,这是一条主线;另一条是贾府衰败过程中发生的各类事件,这是一条副线。”②薛瑞生在《佳作结构类天成—论<红楼梦>的结构艺术》(《文艺研究》1982年第3期)中说:“《红楼梦》是以宝黛爱情为主线,以四大家族尤其是贾府的盛衰为副线的。以这两条线索为经纬,形成了许多网眼,然后盘根错节,在极其广阔的生活场景上,勾画出了封建社会鲜明的艺术图画。”③赵秉文在《简论<红楼梦>前五回的整体作用—兼评第四回是全书的总纲》(《红楼梦学刊》1988年第3辑)中说:“《红楼梦》的中心故事和结构主线到底是什么,这在目前还是一个有争议的问题。比较一致的看法,一是宝黛爱情中心说,二是四大家族兴亡说。而笔者倾向于把二者结合起来,以宝玉的爱情为结构主线,以贾府的兴亡为副线。”

2、“宝黛钗爱情婚姻悲剧是主线,贾府衰亡过程是副线说”。张松泉在《<红楼梦>与长篇小说美学问题》(《北方论丛》1980年第6期)中说;“《红楼梦》以宝黛钗的爱情与婚姻关系的矛盾纠葛为主线,在艺术表现上处理为‘明线’,以贾府由盛而衰的没落过程为副线,在艺术表现上处理为‘暗线’,全书以明暗交织,主副交叉的推进方式,构成贯穿全书、平行发展的情节线索,显示出《红楼梦》悲剧结构的多样统一的特征。”

3、“王熙凤理家过程为主线,宝、黛爱情为副线说”。何宁先生在《论<红楼梦>的主线》(《红楼梦学刊》1983年第4辑)中说:“我认为以王熙凤为主人公,通过王熙凤在管理荣国府过程中和赵姨娘、邢夫人、贾琏三组矛盾,使王熙凤由威重令行到心劳日拙到积劳以死,从而表现了这个家族的衰败,这才是《红楼梦》的主线。”“至于宝、黛爱情这根线,那是一根副线。”

4、“宝黛钗爱情婚姻悲剧是主线,其他少女的爱情婚姻悲剧是副线说”。翁柏年在《论<红楼梦>的爱情主题及其情节结构》(《社会科学》(兰州)1984年第3期)中说:“一、《红楼梦》的主人公就是贾宝玉、林黛玉和薛宝钗。二、《红楼梦》围绕这三个人物的爱情婚姻悲剧,具有一条脉络清晰,贯穿始终的情节线索,这就是全书中唯一的主线。……五、大观园中其他少女的爱情婚姻悲剧,是为了供托主线,加强主题的政治意义而谈的。如称之为‘副线’,亦无不可。”

5、“宝黛爱情悲剧和大观园女儿的悲剧故事为主线,贾府的衰亡为副线说”。白盾在《“诗”与“史”的交融—论〈红楼梦〉的艺术构思与创作目的》(《红楼梦新评》,上海文艺出版社,1986年1月版)中说:“所以,《红楼梦》的构思也就显出了这样一个迹象:即是他将宝、黛爱情悲剧和大观园的悲剧故事置于最中心的地位,作为情节发展的主线处理:将最主要的篇幅献给了这些‘原应叹息’(元、应、探、惜的谐音)和真应怜(甄英莲谐音)的不幸的女儿们。与此同时,他将贾府的树倒猴散,一败涂地的故事,则作为宝黛爱情悲剧和大观园女儿们的悲剧故事发生的背景,置于次要的地位,当作情节发展的副线处理。”

6“宝黛钗爱情婚姻悲剧是明线,暗线可能是宝玉的人生道路说”。刘敬圻在《红楼梦》主题多义性论纲》(《红楼梦学刊》1986年第4辑)中说:“这部大书也存在着一明一暗两条主线。明线,无疑是宝黛钗爱情婚姻悲剧;暗线却不一定只是归纺为贾府的衰亡历史。”“就一般而论,在这一大作品中,男主人公的人生道路和个人命问题,往往构成那条潜在的、深层次的、与作品主题有着更密切关系的暗线,《红楼梦》似乎也正是这样。”

“三线”。即认为《红楼梦》的主要线索是三条。此观点主要有3家各不相同的意见。

一、“王熙凤的权势地位变化,众多女儿们的命运和贾宝玉的叛逆性格的发展”三条线。丁淦在《<红楼梦>的三线结构和三重旨意》(《红楼梦学刊》1983年第2辑)中说:“《红楼梦》全书的人物、事件、情节、命意如此纷繁复杂而又条理井然,方寸不乱,原因在于它们很明显地由三条大线索成麻花形交织串连组成。一即:以封建皇朝衰败为表,封建家族衰败为里,王熙凤的权势地位变化为标志的发展线索;以宝黛爱情为中心,金陵十二钗为主体,众多女儿们的命运为背景的发展线索;和贾玉玉的‘补天—济人’为核心的叛逆性格或叛逆事业的发展线索,将全书诸多头绪编串成一个宏伟的整体。”“这三条线索紧紧绾联、相互交叉、此起彼落、时明时暗,因此孰为明线,孰为暗线,很难一概而论。”

二、“宝黛爱情悲剧、大观园女儿的悲剧和贾府败亡悲剧”三条情节线。白盾在《<红楼梦>的审美序列与主题的界定》(《济宁师专学报》1988年第1期)中说:“宝黛爱情悲剧、大观园女儿的悲剧与贾府败亡悲剧的三重题材所构成的三条情节线相互交织,相互渗透,形成的网状结构显示了全方位、多功能、多层次的综合审美效应。”

红楼梦人物关系范文3

关键词:红楼梦;近十年;研究资料;索引

一、作者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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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人物关系范文4

凡是读过红楼梦的人都会觉得,曹雪芹非常熟悉他周围人物的生活和思想,又很善于塑造人物形象,所以他小说中的许多人物都是栩栩如生,具有鲜明的思想性格。

李妈妈的可厌,赵姨娘的无识,夏金桂的凶泼,晴雯的尖刻,贾政的道学,贾环的下贱,贾赦的尴尬,薛蟠的任性,迎春的懦弱,妙玉的孤高,袭人佞巧----但是作者又并非让读者鄙视这些人,以这些人为戒。他写湘云的天真,贾母的慈爱,宝钗的贞静,黛玉的多情,熙凤的才干,探春的敏慧,李纨的贤淑,贾兰的好学,也并非让读者赞扬这些人,以这些人为模范 。他平心静气,以客观的态度给了每个人物一种性格。因此让我深深被她们吸引,为她们欢乐、为她们悲伤而不能自拔。

1.《红楼梦》作品的整体风格。

红学家俞平伯认为《红楼梦》的风格是“怨而不怒”的风格。把《红楼梦》和我国几部着名的长篇小说加以比较,《水浒》是愤慨当时政治腐败,愤激之情,溢于言表。《儒林外史》中“牢骚则或过之”。他认为:“含怒气的文字容易一览而尽,积哀思的可以渐渐引人入胜;所以风格上后者比前者要高一点。”

红学家李辰冬认为《红楼梦》人物描写的根本特点,是作家所持的无褒无贬的严格的客观态度。关于《红楼梦》的风格,李辰冬认为它是属于“诗的金刚杵”而不是“美的风格”,而不是美的风格。“美的风格”,修辞学家有法分析,人们可以模拟;诗的风格,不但无法模拟,修辞学家也无用武之地。换言之,就是一种为技巧的,一种为天才的”。我认为《红楼梦》的风格没有一点润饰,没一点纤巧,并且也不用比拟,也不加辞藻,老老实实,朴朴素素,用最直接的文字,表现事物最主要的性质。

2.《红楼梦》的人物语言特点。

李辰冬对《红楼梦》中人物语言的充分个性化和《红楼梦》语言风格的特点作了高度评价:“将中国一切语体文的小说与《红楼梦》比较之下,就知道他的文字更较成功,其成功之由,因作者确实地向自然语言下功夫,且因善于移情关系,能体会每个人物应有的言谈与语调,所以贾母有贾母的话,熙凤有熙凤的话,黛玉有黛玉的话,宝钗有宝钗的话,刘姥姥有刘姥姥的话,总之,因性格与年岁的不同,言谈的腔调也同时而异。”

第八回宝玉与宝钗互识锁、玉之后,黛玉也来到梨香院。其中有两个细节完全是由人物的对话组成的,曹雪芹既没有写人物的眼神表情,也没有写人物的心理感受,然而各个人物的思想感情都跃然纸上了。而且随着对话的进行,读者的思想感情也和人物一样在一张一弛地活动着。黛玉本来是去探望宝钗病情的,可是一见宝玉先她而来,就“半含酸”地来了那句顶门针:“我来的不巧了”。这就逼出了宝钗的发问:“这话怎么说?黛玉接着把弓拉得更紧了,说“早知他来,我就不来了。”宝钗虽然只说了句“我更不解这意”,言下之意却是“你必须把话说清楚”。黛玉“间错开了来”的话显然是在强词夺理,但却将拉满的弓又松弛下来。至于对雪雁说的那一席话,显然是在借槌敲鼓,当事者的宝玉、宝钗都听懂了,但一个不敢反诘,一个无法反诘。读者为她的“情”所动,因而也就原谅了她的“无理”。“有情”与“无理”都体现语言之中,然而形象的美却突破语言的外壳,由流动着的画面来显示的。

“曹雪芹风格之所以伟大就在这里;仅仅几句话,不但表现了他的人物的思想,而且表现了人物的“‘形’‘声’‘色’”。他的文字从日常语言中来的;然而比日常语言还要流畅,还要自然。

3.《红楼梦》人物性格塑造。

现代作家张天翼说过,小说的实际描写表现出:“这一双男女之所以特别相爱,仿佛有缘分似的,这缘分不在外物,而在他们自身。这是由他们各人的性格,兴趣,见解,生活态度等决定的。”

宝钗:深通世故,“能够博得上上下下各种种人的嘉奖和赞美”的人物。她是个“极实际的人”“能够面面圆通,处处得利”。但是这个“最正派不过的小姐”的思想言行跟贾宝玉却“有点格格不入”。而林黛玉则从来不对贾宝玉讲究那些“仕途红济”之类的话,也不懂行什么世故之类的东西,她看重的是真正的爱情,在观园里只有她是唯一能够了解、同情贾宝玉的人。宝哥哥认为红尘生活是可爱的,不可爱的是那安排红法尘生活的力量。四十四回凤姐泼醋,先下手打了平儿,接着贾琏也上来踢骂,夫妻都拿平儿煞性子。对这一薄命女儿横遭荼毒和蹂躏的命运,宝玉无比同情,亲自为平儿熨了衣裳,洗了手绢。封建社会妇女的悲惨命运,引起宝玉深切的同情,“平儿理妆”这件事使宝玉的性格得到进一步的补充发展,宝玉性格中的叛逆因素,显示着璀璨的光辉。

4.《红楼梦》同样以细节取胜。

杰出的作品,总是以细节描写取胜的。《红楼梦》在细节描写上,也给我们留下了一份十分丰厚的艺术遗产,滋补着我国的民族文学和世界文学。《红楼梦》的情节就装在这些细节里,随着细节的不断流动而移步换形。它不仅体现出一种动态的美,而且在动中显示着情节,和情节交融在一起。

红楼梦人物关系范文5

关键词:《红楼梦》 阅读 导读 论读 写读

《红楼梦》是我国古典小说四大名著之一,是我们宝贵的文化遗产,自其诞生以来就颇受欢迎,有诸多专家学者毕生研究《红楼梦》,因而也诞生了显学——红学。高考也将其列为必读名著书目,特别是文科附加题也十分青睐红楼。但高考毕竟是一个指挥棒,中学生阅读《红楼梦》更多的应该是汲取文本中的古代文化经典,丰富自己的阅读视野,提高自己的文学修养。笔者在教学及自己的阅读实践中,总结了几种方法来引导促进学生去科学阅读《红楼梦》。

一.以导促读

《红楼梦》尽管接近白话文,但仍属半文半白,对于高中生而言,仍有许多文字不通之处,学生往往急于浏览,多数生字生词几乎放过,少有人放下书本拿出工具书来查阅汉字所表示的意思。另外《红楼梦》人物众多,关系庞杂,对于高中生来讲有很大的困难,因为整部书卷帙浩大,等学生读完整部书之后,情节人物早已模模糊糊,他们因为不明白其中很多的审美内涵,对于《红楼梦》的再次阅读则犹如噩梦。

兴趣是人学习的动力,如果能够让同学们感受到解读文本过程中所带来的审美愉悦,特别是从人性、文化、社会等属性出发,让书中的人物形象与文化获得再生。《红楼梦》中人物的一生往往是分散于各个章回的,如果不能很好地归纳总结,往往会成一个片面阅读。教师如何引导学生去阅读呢,我们可以梳理人物的事迹,将人物的全貌呈现给同学们,通过这些事情来了解人物的性格。如金陵十二钗之首的林黛玉,黛玉的一生主要纠葛是与宝玉的爱情,当然可以从黛玉与宝玉的前世姻缘说起,那就是木石前盟,黛玉进贾府是与宝玉爱情的开端,之后黛玉与宝玉的爱情可谓一波三折,前段比较平静,后因宝钗的出现掀起波澜,随着关系的逐渐调和,又趋于安稳,黛玉与宝玉的爱情也日渐成熟,最后在外部力量的干预下,黛玉与宝玉的爱情夭折了,当然还有一些重要的故事情节表现了黛玉的性格,如黛玉的诗才及黛玉葬花这些都表现了黛玉的聪明及多愁善感。

《红楼梦》似一幅卷轴,人物的命运也早已被确定,特别像一些女孩子,如金陵十二钗及一些副册女孩子,往往通过判词以及曲词就可以知晓一二,学生往往因未看过全书,对于诗词中的内容也就缺乏应有的重视,所以像这些人物命运的辅助材料也是我们解读的重点,如第一回中癞头和尚和跛脚道人遇见甄士隐抱着英莲,想要让甄士隐将英莲舍与他们,那甄士隐半生才得此女,如何舍得,僧人便念了四句言词道:“惯养娇生笑你痴,菱花空对雪澌澌。好防佳节元宵后,便是烟消火灭时。”这四句话是谶语,提前预示了情节的发展,英莲是在元宵节那日被拐走的,甄家又因葫芦庙走火而走向落魄,这里竟然还交待了英莲改名为菱(香菱),要嫁给雪(薛)姓,如果能够将这一些辅助材料帮助学生适当分析,他们会茅塞顿开,也不会将诗词匆匆一览而过了。再如袭人的判词:“枉自温柔和顺,空云似桂如兰。堪羡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说明了袭人的性格以及最后的归宿,袭人最后嫁给了戏子琪官(蒋玉菡)的姻缘也是十分巧妙的,其实宝玉是其中的暗中的牵线人,这些可以给同学们扩展一下,以引起他们阅读的兴趣。

《红楼梦》的评论书籍颇多,有很多通俗读物,书中对人物的评价及情节的分析十分精妙透彻,在看了作者的分析之后再去阅读文本,犹如清水洗面,甘甜如饴,而阅读不同的评论,可能会对同一个人物有不同的评价,这正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也意味着对同一个人物的评价是允许有不同的声音的,同学们在分析人物时也要注意角度的多元化、客观化,避免人物评价的绝对化。例如对薛宝钗的评价,有的人认为其心机十分重,特别是两个细节(1)滴翠亭外,宝钗听说了小红与坠儿的谈话,因涉及小红私相授受的事情,宝钗为了避免生事和没趣,而将黛玉引到其中,有的人认为宝钗有意陷害黛玉,有人则认为宝钗乃是急中生智之举,彼此都有各自的理由。(2)金钏儿投井后,宝钗与王夫人的一席话,有人认为宝钗过于冷漠,而也有人认为宝钗是为了安慰王夫人,替王夫人排忧,另外,宝钗将自己的新衣让金钏儿穿去了,表现了宝钗对金钏儿的一份情意。同学们阅读了不同的评论会丰富同学们的视野,丰富他们的思维,避免思维的单一。

此外,《红楼梦》被拍成了电视剧,大多情节忠实于原著。当然细节也获得了丰富。这些电影材料也可以作为学生阅读的导引,让学生在情节上对作品有一个了解,因为电视剧更加会吸引学生,也没有文字上的障碍,学生在看完电视剧之后会产生浓厚的阅读欲望,进而有一种阅读的冲动。

二.以写促读

《红楼梦》回数众多,故事情节琐碎,如果不能很好地掌握则易将人物、情节记得混淆,另外学生囫囵吞枣式的阅读对于人物的理解往往易人云亦云浅尝辄止。学生的思维往往过于功利化,只希望快速将全书读完,犹如走马观花,《红楼梦》本是应该细细读慢慢品,书中的韵味才会呈现出来,如何让学生改变这种阅读形式呢,首先将书中的美呈现给学生,这一环节主要体现在“导读”上,而第二个环节则应是如何让学生自己寻找到文本的美,然后我手写我心,将他们自己对作品的理解写出来。通过写来促进学生阅读,然后他们对作品才会有更深刻的认识。《普通高中语文课程标准》:“培养阅读古今中外各类小说、戏剧作品(包括影视剧本)的兴趣,从优秀的小说、戏剧作品中汲取思想、感情和艺术的营养,丰富、深化对历史、社会和人生的认识,提高文学修养。”

《红楼梦》中可写的东西很多,我们可以给学生提供一些视角也可以让学生自己去寻找一些题目,但囿于高中生知识的有限,我们要让学生选择较小的视角去写,而不是寻找过于宏大的主题。可以是一些著名的情节,如“宝钗扑蝶”、“黛玉葬花”、“湘云醉卧”、“晴雯撕扇”等,可以通过这些情节的描写来反映人物的性格。如我们可以通过“湘云醉卧”的情节表现湘云的巾帼不让须眉的个性,同学们在阅读全书会知道,湘云喜欢女扮男装,性格也是十分豪爽,还可以通过一些其他细节补证,如湘云和宝玉一起烤鹿肉喝酒赋诗,通过这一系列情节的描写,便可以归纳出人物的性格特征,也可以锻炼学生归纳总结的能力。

除了著名的故事情节可以让学生去写,也可以给一些能力较强的学生布置一些探究性的题目,如与文化有关的题目,当然这需要教师的引导与辅助,如《红楼梦》中的“茶文化”,茶文化在中国有着悠久的历史,《红楼梦》中对茶文化也是十分考究的,有诸多礼仪,如第三回中,黛玉吃茶习惯与贾府不同也只好随俗,书中写道:“当日林如海教诲女以惜福养身,云饭后务待饭粒咽完,过一时再吃茶,方不伤脾胃。今黛玉见了这里许多事情,不合家中方式,不得不随的,少不得一一改过来。”再如,还有下为上敬茶,以及妾为主妇敬茶等,还有聘娶之茶,王熙凤曾奚落林黛玉,即喝了我们家的茶,就要给我们家作媳妇,弄得林黛玉十分害羞。除了茶文化,《红楼梦》中有诸多可以挖掘的方向,同学们除了在书中寻找材料以外,还要去找一些文化方面的书籍,进而丰富自己论证的材料,这样无形中会让同学们阅读很多书籍,有助于养成他们探究的习惯。

《红楼梦》的写作手法也值得去写一写,如草蛇灰线,伏笔铺垫等,《红楼梦》中有很多故事情节是先有伏笔的,然后过了一些章回再浮现出来,如刘姥姥三进大观园,如果没有一进大观园,王熙凤的热情接待,王熙凤没有过多地摆主子的架势,而且对刘姥姥这个经过世面的老人还是十分信任的,让她为巧姐取名字,然后才有了刘姥姥的二进三进大观园,特别是最后一次,王熙凤病重,将自己与巧姐的命运都托付给了刘姥姥,刘姥姥最后也没有忘记这份恩情,还是帮助了巧姐摆脱了苦海,也算是王熙凤的一件恩德得到了的回报。再如贾雨村初次寄宿的葫芦庙里的小沙弥,在后来贾雨村补缺应天府的时候,小沙弥已经成为了门子,而那次正好是葫芦庙失火,而英莲当时也是那时走失的,而葫芦案的发生又将几个当年的人聚集在了一起,后来贾雨村为了避免小沙弥将以前的事情讲出来,将其发派了出去,当然最后小沙弥也成为了一个官员,而贾雨村则落魄为犯人,可谓意味十足。

《红楼梦》中不仅故事写得妙,诗也写得十分美,如果能够将其诗词摘抄出来,也可独自成册,供人赏玩。可以让有兴趣的同学摘抄并模仿创作,未尝不是很好的教材,但也需要教师在诗的规范方面予以指导,或许对红楼的阅读又多了一份雅兴和诗意。如第三十八回“林潇湘魁夺诗 薛蘅芜讽和螃蟹咏”。宝钗的咏蟹诗:“桂霭桐阴坐举觞,长安涎口盼重阳。眼前道路无经纬,皮里春秋空黑黄”。又有一首:“酒未敌腥还用菊,性防积冷定须姜。于今落釜成何首,月浦空余禾黍香。”众人看毕,都说:“这是食螃蟹绝唱。这些小题目原要寓大意,才算是大才。只是讽刺世人太毒了些。”黛玉作了三首咏菊诗,最后的李纨给出的评价是:题目新,诗也新,立意更新。黛玉自己点评过于纤巧,而李纨又评道:“巧的却好,不露堆砌生硬。”同学读了不仅学了作诗,又学了几招点评之法。

三.以论促读

一门学问离不开“论”,因为只有众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一门学问才会变得丰富多元,正所谓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红楼梦》也是这样,高中生阶段有他们自己对《红楼梦》的认识角度,不同的学生可能又会有不同的认识,让大家将自己的观点表达出来,形成头脑风暴,我们的课堂才会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同学们对作品的讨论离不开文本本身,可以让学生从文本的几个要素出发,如人物形象、小说的细节描写、人物的性格、艺术手法等,但囿于高中生的文学功底,主要集中在人物形象及性格的论述上,可以采取分组讨论的方法,让每一个小组成员写一个人物的评论,然后随机抽取让他们来读,其他小组听然后发表意见,供发言小组参考,然后发言人员把自己的文章再次修改,反复几次最后定稿,最终将同学们的文章集结成册,供以后学习使用,再好的文章还可以发到校报校刊上,以激励同学们去论去写。

只有有好的论题,才会有有效的讨论,这需要有一定的高度,教师可以挑选一些适合同学们去讨论的问题来设置,让同学们有抓手,如可以试问:林黛玉的性格真的就是那么小性吗?薛宝钗的心机体现在什么地方?另外也可以让同学们关注一些自己不太注意的人物,如同为金陵十二钗的元春,因为她出场不是很多,所以往往为人所忽视,我们要培养学生以小见大的能力,让同学们从书中所给的材料去挖掘人物的形象及性格。如元春的出场是冷子兴介绍的,她是出生在大年初一,长相应该不错,不然不能被选入宫中。才情如何呢?这一点可以让同学们去挖掘一下,元春自己在省亲时说到:“我素乏捷才,且不长于吟咏,姐妹辈素所深知,今夜聊以塞责,不负斯景而已。”但她的才能真正如何呢?同学们可以通过她省亲大观园以及元宵佳节赐灯谜以及品评诸姐妹的诗可以知晓一二,通过这些琐碎情节来判断一个人物的性格,培养学生的辨析能力。如元春对于贾宝玉所作的《杏帘在望》(实际上是林黛玉代作)的评价。《杏帘在望》如下:

杏帘招客饮,在望有山庄。菱荇鹅儿水,桑榆燕子梁。一畦春韭熟,十全稻花香。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

元妃将此首诗列为四首之冠。可见元春是辨析诗歌的好手,还是有一定的才能的。这首诗情景交融,前两联写景,一动一静,展现了一幅安静祥和之景,后两联歌颂盛世,再有就是元妃进入深宫真的幸福吗?她真的给贾家带来了荣华富贵吗?这些都可以让学生去讨论。

《红楼梦》中的人物有时的议论离不开比较,只有通过人物之间的相互对比,才能突显人物独特的性格,此外,有些人物的关系也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如黛玉和宝钗的性格比较。黛玉性格有些小性,又有善解人意的一面,如她小性方面有时说话尖酸刻薄,她善解人意方面是很少批评宝玉的不读书,当然黛玉有时也很莽撞,喜欢表现自己,如元妃省亲之时,她捉刀,竟枉用《西厢记》《牡丹亭》中的句子,黛玉还有多愁善感的一面,如一回见宝玉未果,还遭到了晴雯的闭门羹,又听见宝玉与宝钗欢笑,心里十分心酸,写下了葬花吟。而宝钗与黛玉比起来,性格有豪爽的一面,当然也不乏人性的瑕疵,如滴翠亭小红一事,王夫人面前说金钏儿的事情,还有抄检大观园时她未将蘅芜苑留给湘云一事,都饱受批评。

当然一些人物的性格还与大的生存环境紧密联系在一起,所以在讨论人物的性格方面一定要联系人物的地位及周边的环境,如探春从小就在王夫人身边,王夫人悉心调教,探春很少叫赵姨娘母亲,而是敬而远之,而倒是赵姨娘每每出来作怪,时不时提醒探春的身份,让探春十分恼火。在大观园中真正给探春表现机会的是王熙凤病倒之后,探春、李纨、薛宝钗共掌荣国府,探春确实做了一些改革,举措也十分大胆,有所成效,但囿于自己的出身地位,后来又逐渐放手,所以人物性格以及行为往往与环境有着重要的联系。

红楼梦人物关系范文6

[关键词] 《红楼梦》;翻译;创造

一、引言

十八世纪中叶,伟大作家曹雪芹的长篇小说《红楼梦》问世,在中国文学发展史上,树立起一座辉煌灿烂的艺术丰碑。小说的艺术表现,可以说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严谨缜密的结构,流畅精确的个性化语言,特别是鲜明的人物形象,都是非常杰出的。

自问世以来,《红楼梦》到目前为止仅产生了两个英文全译本:英国学者霍克斯的The Story of the Stone和杨宪益、戴乃迭夫妇的A Dream of Red Mansions。本文以霍克斯的《红楼梦》英译本前80回(后40回为高鹗所作,闵福德翻译)为基础,探讨其人名翻译中所体现出的创造性叛逆。

二、创造性叛逆

文学翻译中,创造性叛逆是译者主体性的重要特点之一。最早提出“创造性叛逆”这一概念的是法国文学评论家埃斯卡皮。翻译的创造性叛逆是近年来国内翻译界探讨与争议较多的一个话题、随着人们对翻译的认识从对静态文本的关注到对作者――译者――读者之间动态关系过程的重视,尤其是对译者的翻译主体性的逐步认可与强调,翻译已不再被视为对原文的简单机械的模仿,而是一种凝聚着译者主观能动性的再创造。“创造性叛逆”是有一种有意识的活动,指的是,译者在熟知两种语言文化,有能力比较“忠实”地翻译原作的情况下,出于某种特定的目的,而故意使译作与原作出现一定程度上的“偏离”。译者的创造性不可避免地与译者的个人喜好、翻译原则、诗学和意识形态等因素有关。

三、《红楼梦》人名简介

艺术作品中的名字是现实中人物名字的艺术加工,必打上起名人的烙印和要表达的思想,《红楼梦》中人物的名字就极具特色。

《红楼梦》作品场面浩大,涉及作品人物及典故人物千余,但公认的准确数字至今尚无定论。如此浩繁的人物阵容对《红楼梦》人物姓名翻译构成极大的挑战,因此是一个值得探讨的课题。《红楼梦》中的人物按照身份和地位来划分,可以分为如下几类:

①社会地位较高的人物

在《红楼梦》这部描写封建社会大家族衰亡败落的作品中,此类人物固然不少,如:贾政、宝玉、黛玉、元春等。

②奴仆、丫鬟群体

曹雪芹笔下奴仆的命名也十分讲究,富有情趣。如:鸳鸯(贾母的丫鬟)、金钏、玉钏(王夫人的丫鬟)、袭人(宝玉的丫鬟)、挑云(宝玉的小厮)。

③戏班人员

如贾府买来的龄官、文官、宝官等十二个演戏的女孩。

④ 僧道神仙群体

《红楼梦》里的僧道神仙人物为整部作品增添了一种神秘的色彩,这也是作品的艺术魅力之一。此类人物有:静虚、色空、茫茫大士、渺渺真人、空空道人等。

四、霍译《红楼梦》人名的创造性叛逆

1、音译

不可否认,音译是人名翻译最常见最基本的方式,霍克斯并没有排斥这种译法。不同于杨译本《红楼梦》绝大多数采用威式拼音音译法,霍译本采用了《汉语拼音方案》,主要用来翻译社会地位高的人物和具有人身自由的人物,有少数例外。例如:①贾政(Jia Zheng),②林如海(Lin Ru-hai),③贾宝玉(Jia Bao-yu),④林黛玉(Lin Dai-yu),⑤王熙凤(Wang Xi-feng),⑥甄士隐(Zhen Shi-yin),⑦贾雨村(Jia Yu-cun),⑧李纨(Li Wan)

音译法不是本文讨论的重点,所以不再赘述。

2、创译――创造性叛逆

人名采用音译较常见,但对于那些寓意深刻,并且作者有意想要读者领悟名字指称意义之外的语用意义时,译者有责任用某种手段加以再现。霍克斯的人名翻译很有特色和创新意识,基本目的是让英语读者体会到人名丰富的内涵意义。

(1) 奴仆群体

《红楼梦》涉及人数众多的奴仆、;丫鬟,他们的命名显示了作者的独具匠心,大多数姓名颇有深意,或预示故事发展的情节,或暗示人物的命运,或寓意人物的性格特征,等等。霍译的处理也非常到位,仅举几例:

①霍启 Calamity(灾祸)

“霍启”与“祸起”谐音,预示了甄家后来接踵而来的灾祸。霍启是甄士隐的家仆,甄士隐爱女英莲三岁那年,适逢元宵佳节,霍启抱英莲观灯,被人拐走。英莲(后名为“香菱”)后来命运十分悲惨,甄家也屡遭不幸,逐渐败落。

把“霍启”译为Calamity虽既非音译,又非意译,但这种创造性的译法生动地再现了原作者的思想,也使英文读者一目了然,增加了阅读的趣味。

②娇杏 Lucky(幸运)

无独有偶,“娇杏”谐音“侥幸”。贾雨村去甄家做客,甄士隐的丫鬟娇杏无意间回头看了贾雨村两次,被贾相中,后来甄家败落,贾雨村将其纳为妾,不久贾雨村嫡妻染病死,娇杏便被扶为正室夫人。这一切岂非lucky?

③袭人Aroma(芳香)

袭人的名字由贾宝玉所起,来自陆游的诗《林居喜书》中的一句“花气袭人知骤暖”,因袭人姓花,故改为袭人。此处的丫鬟名字展现了主人宝玉的情趣,所以霍译Aroma是妥当的,试想,如果音译为Xi-ren,效果如何?

④鸳鸯 Faithful(忠贞)

鸳鸯是贾母的贴身丫鬟,她处事公道,受人尊重。大老爷贾赦看上了鸳鸯,想纳为妾,不料,鸳鸯誓死不从。译者未直译鸳鸯为Mandarin duck,而是创译为Faithful,表明了鸳鸯不仅忠实于贾母,更忠实于她自己的人格和自由。

(2)戏班人员

《红楼梦》中戏班人员若为艺名,译者全部用法语翻译,这与法语的文学色彩是分不开的。自1066年诺尔曼入侵,英语文学语言中已吸纳了大量法语词汇,因此,以法语来翻译艺名可以增加艺术氛围,同时也有利于明确戏班人员的身份。如:龄官(Charmante),文官(Elgant),宝官(Trsor),玉官(Topaze),芳官(Partume)等等。

戏班人员在书中所起的作用有限,但其名字的翻译还是具有相当鲜明的特色。

(3)僧道神仙群体

《红楼梦》博大精深,作品涉及了不少宗教人物和神话人物。霍克斯在翻译这一群体时,在运用语言上可以说绞尽了脑汁,使用了英语、拉丁语、希腊语、意大利语和梵语等。例如:

①空空道人 Vantitas

Vantitas是一个拉丁语词,意思是“空虚,虚荣“。

②茫茫大士 Buddhist mahDsattva Impervioso(佛家的,不可及的大圣)

其中,mahDsattva是梵语,Impervioso是意大利语。

③渺渺真人 Taoist illuminate Mysterioso(道家的,神秘的先知先觉者)

Mysterioso是意大利语。

多种语言与名字的搭配使用,充分考虑到了不同语言的特色,这些僧道神仙的译名创设出一种神秘的宗教色彩。

另外,一些神话人物不具有宗教特色,译者一般用英语译出,如:神瑛侍者(Divine Luminescent Stone-in-Wainting)与绛珠仙草(Crimson Pearl Flower)。译者对这两词的翻译也体现出创造性。“瑛”本指美玉,玉是石的一种,用Stone没问题,而且,Stone与书名The Story of the Stone相契合,书中就讲的这块石头的经历。此外,绛珠仙草的“草”也略作改变,译成Flower。二者都是以普通词的大写形式把表物的名称用来指神仙,二者处理手法相同,为后来下世到人间的贾宝玉和林黛玉做好铺垫。

五、结语

翻译要做到绝对忠实是不可能的,因而“叛逆”是不可避免的。曹雪芹在为他的小说中的人物取名时,肯定是殚精竭虑,可以想象,霍克斯翻译时也定然是费尽心血,采用了多种表现手法,让人物鲜活起来,基本上再现了原作的风味。

“创造性叛逆”这一命题的提出,对于我们认识翻译的本质具有重要意义。如果说传统的翻译观念中,翻译有时不可避免地会发生变形,出现“叛逆”,但这有无奈的一面,说到底是不可取的。而“创造性叛逆”否定了这一传统,这种有意识的叛逆不仅是不可避免的,而且是值得肯定与鼓励的,这也为我们重新思考翻译,特别是文学翻译的本质和任务提供了新的视角。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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