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亚全集范例6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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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士比亚全集范文1

英语翻译 创新教学 哲理性

在多年的教学中,我一直大胆地尝试让学生进行翻译,而且针对的是名家名作,事实证明,这么做完全可以而且有必要。尝试过翻译的学生,由于进行的“学习”难度较大,所以他们都认认真真,没有一点怠解。一段时间以后,他们的英语的综合素养有了明显的提高,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我感到十分欣慰。在翻译的过程中,需要借助大量资料,需要很多工具帮助,这种学习与过程,对同学们的英语学习起着推波助澜的作用。

在翻译的过程中,我向同学们介绍了莎士比亚。作为“人类文学奥林匹亚山上的宙斯”,旷世奇才莎士比亚的语言艺术无与伦比,这位堪称时代灵魂的天之骄子,其作品已被公认为不可企及的典范,纵然无数文客墨士妙笔生花,但终难望莎士比亚的项背。其神思妙想,光芒闪烁,拨动了每一个读者的心弦。即便是一个古井不波的人读了莎士比亚的经典妙语也会在心海泛起涟漪。

作为一个英语教师,对莎士比亚文字的喜爱是无限的炽热,每一次阅读都异常兴奋,都深深地被感动,难以言表。只要市场出现一种莎士比亚的著作或者译作,我必一睹为快,慢慢揣摩、细细体味、认真学习。我的这种学习和研究的精神,全部感染给了学生,学生们也非常喜爱莎士比亚的文字,有很多英语成绩非常优秀的学生,甚至能够大段大段地背诵莎士比亚的名篇。

在翻译方面,如何能够出类拔萃?如何做到一流的翻译?我经常和同学们沟通,和翻译小组成员们有的时候甚至彻夜长谈。我对同学们说,一次我深夜捧读《新莎士比亚全集》,在第三卷的喜剧《捕风捉影》中看到“你的令尊”,唏嘘不已,深感翻译事大,不可小觑。要想做好翻译工作,所需要的知识十分广泛,不是仅仅背诵一些英语单词、了解一些语法就能够做翻译工作的。

经过了多年的实践,我们在一起总结了英语翻译工作需要强调以下几点,文中的举例,基本上都是学生自己的翻译,有些我做了轻微的修改。

一、诗意的表达

(1)The time of life is short ; to spend that shortness basely, it would be too long .

人生过于短暂,蹉跎太显漫长。

(2)Love to talk about a bit of a surprise to people to learn the total patient injury.

一场恋爱叫人忍耐,想爱别怕受到伤害。

(3)Words can not express true love, loyalty behavior is the best explanation.

真爱不用美言,行动昭示忠心。

(4)The new flame can extinguish old flame , big pain can make minor suffering ease off

新火可灭旧焰,大痛能消小苦。

二、突出原文的哲理性

(1)Good name in man and woman,dear my lord, is the immediate jewel of their souls:Who steals my purse steals trash;’tis something, nothing.

不论男人女人,最贴心的珍宝莫过灵魂中之名誉,若人窃我钱袋,他只是偷走了一些无用之物,那些废品了无价值。

(2)Void void, void void, everything is void. Under the sun does not have the something new, all catch the wind, all seize the shade.

人间万事皆虚空,太阳底下无奇事,一切无非泡影。

(3)Some rise by sin, and some by virtue fall.

有人恶大但发达,有人德高但潦倒。

(4)Must pay attention the words which the ignorant person said that because in the useless spoken language occasionally will be mixing with the buried treasure.

愚人之言须留意,宝藏也会夹杂在琐碎的言语中。

(5)Successful cheat, makes a livelihood by lying unnecessarily again , what is also futile moreover because of the people who is deceived already becomes his supporter , our.

成功的骗子不必赖谎言生存,因为上当者拥护他已甘心情愿,我再说什么亦是枉然。

(6)Men’s judgments are a parcel of their fortunes; and things outward do draw the inward quality after them, to suffer all alike.

智慧隶属于命运,心随境转是常态。

(7)Fair is foul, and foul is fair.

(心中平淡)美丑何来分别。

以上举例,只是我作为一个英语教师,带领学生对莎翁文字翻译的点滴心得与探讨。英语教学,不能仅仅局限于背诵、抄写与对话等等,教师需要带领学生大胆地突破传统的教学方式,要敢于创新,在学习英语方面要勇于探索,只要能促进学生们能够增强英语综合素质的就是正确的,就值得提倡。要知道,学习的价值不是复制,重复没有任何意义,我们需要创新,英语教学呼唤创新,学生喜欢创新。

参考文献:

[1]莎士比亚全集(英汉对照).远方出版社

[2]莎士比亚全集(全11册).人民文学出版社

[3]仲夏夜之梦(英文版).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4]士比亚戏剧故事集(英文版).商务印书馆出版.

[5]莎士比亚戏曲集(英文版).北京大学出版社.

[6]莎士比亚戏剧故事集(英文版).航空工业出版社.

[7]莎士比亚经典作品集(英文版).世界图书出版公司.

[8]莎士比亚喜剧导读(英文版).北京大学出版社.

[9]莎士比亚喜剧悲剧集.译林出版社.

莎士比亚全集范文2

他是之江才子,夏承焘说他的才华只有坡能相比。她是之江校花,施蛰存说她的新诗有“不下冰心之才”。

他们因诗相识,因诗相知,最后因诗相爱和相离。

我的野心,是想成为你的好朋友

1932年,杭州之江大学国文系来了一位衣着平凡、独立不羁的女学生。她的言论让之江的同学大开眼界:“女性穿着华美是自轻自贱”,“认识我的知道是宋清如,不认识我,我还是我”。

宋清如出生在常熟西乡栏杆桥一个地主家庭,排行第二。这位二小姐天性好学,以“不要嫁妆”为代价,获得了上新式学堂的权利。刚上大学,她的诗才就引人瞩目,《现代》杂志主编施蛰存读了她的诗稿后,竟回了一封长信,称她“一文一诗,真如琼枝照眼……”。

就在之江大学诗社欢迎新社员的大会上,宋清如第一次看到了朱生豪。宋清如的入社诗作是《宝塔诗》,朱生豪在传阅时,“只笑了笑,既不是嘲笑,也不是捧场”。正是这非同凡响的一笑,种下了知己情缘。

朱生豪生于嘉兴南门一个没落小商人家庭,10岁丧母,12岁丧父,孤儿三人,由早孀的姑母抚养长大。由于他成绩优秀,经校方推荐,保送入大学。他的才华深得之江诗社社长夏承焘老师赞许:“阅朱生豪唐诗人短论七则,多前人未发之论,爽利无比。其人今年才20岁,渊默若处子,轻易不发一言。闻英文甚深。”

瘦弱苍白、寡言内向、很少激动忘情的朱生豪,对宋清如却一见钟情,写了诗和信给她:“楚楚身裁可可名,当年意多亦纵横。同学伴侣呼才子,落笔文华绚不群。招落月,呼停云,秋山朗似女儿身。不须耳鬓常厮伴,一笑低头竟已倾。”“我的野心,便是想成为你的好朋友;现在我的野心,便是希望这样的友谊能继续到死时。”

大学的相识相聚只有一年,此后十年,为谋生,两人聚少离多。宋清如送给朱生豪一支钢笔留念。用这支笔,朱生豪翻译了180万字的《莎士比亚全集》,给她写了540余封情书。

飘零成久别,卿似秋风侬似萧萧叶

1933年7月,刚毕业的朱生豪进了上海书局任职,参与编纂《英汉四周辞典》。他写信给宋清如:“因为昨夜我曾梦着你,梦得那么清楚而分明,虽然仍不免有些傻气……我们并肩漫步着,我知道这是个宝贵而幸福的瞬间,我们好像一句话也不说,又好像说了许多话,更没有别人在旁边。”

次年春,宋清如写了一首诗寄给朱生豪。前四句是:

“假如你是一阵过路的西风/我是西风中飘零的败叶/你悄悄来又悄悄的去了/寂寞的路上只留下落叶寂寞的叹息。”

不久,朱生豪借用她的诗意,填了一首《蝶恋花》:“不道飘零成久别,卿似秋风,侬似萧萧叶。叶落寒阶生暗泣,秋风一去无消息。倘有悲秋寒蝶蝶,飞到天涯,为向那人说。别泪倘随归思绝,他乡梦好休相忆。”

这一诗一词的唱和,后来竟成了两人一生情缘的写照。他们相恋后,经历了漫长的离别、坎坷的生活奔波,“似乎我每次离了你5分钟,便别了你100年似的。”

1935年上半年,有感于当时中国没有一个完整的莎士比亚戏剧全译本,朱生豪决意用业余时间翻译一部明白晓畅、忠实原文意趣的散文体莎士比亚全集。

他写信告诉宋清如,说要把译著作为献给她的礼物。

朱生豪翻译莎士比亚全集,除了被不朽名著所闪耀的人文光辉所打动,也是希望在日本肆意欺凌中国的困境之下,为民族争一口气。当时,莎士比亚全集已有日文译本,却还没有中文译本。

朱生豪一边翻译,一边上班,除了看电影,唯一的精神寄托,就是给宋清如写信。花了两年时间,他翻译完了第一部分喜剧九种,准备再花两年,完成全部作品。

他计划得很周全,但世事难料。

1937年“八・一三”,日寇炮火炸毁了上海闸北,他已译出的喜剧九种和多年苦心搜集的资料全部毁于炮火。

1941年日寇占领上海,他再度失业,在经济极度困窘的情况下,在家重译喜剧。之后,太平洋战争爆发,荷枪实弹的日本兵冲进《中美日报》馆,朱生豪夹在排字工人中逃出,再次失去了重译的稿子。

为了在逃难时行动方便,友人张荃建议这对精神情侣立即结婚。1942年5月1日,宋清如和朱生豪各借了一套新衣,在上海办了个不能再简单的婚礼。

从此,翻译《莎士比亚戏剧集》既成了他的事业,也成了她的事业。

对你的眷恋,一滴一滴掉在我的灵魂上

为了躲避日军骚扰,两人婚后即去了宋清如老家。朱生豪经历了一生中最困难的时刻,也是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他开始第三次重头翻译莎士比亚全集。

翻译是劳累而紧张的,但精神生活是丰富的,朱生豪曾对宋清如说:“我很贫穷,但我无所不有。”表达了他对婚后生活的欣喜之情。为了调剂工作和生活节奏,他俩根据爱好,一起选编了《唐宋名家词四百首》作为“课间休息”。

莎士比亚全集范文3

一定会有人说,这种书店根本生存不下去。然而,创办于20世纪20年代的巴黎莎士比亚书店其做派比我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它历经三代传承直到现在。

西尔维亚・毕奇14岁时,全家从美国迁居巴黎。1919年,毕奇结识了开书店、后来成为恋人的莫尼耶。毕奇说:“我一直想开一家自己的书店,这种念头让我着魔。”莫尼耶的出现让毕奇忍不住立刻行动起来。莫尼耶帮她找店面,结交法国文坛名流,扩大书店知名度。当然,这还要感谢一位伟大的母亲,毕奇说:“她寄给我她所有的积蓄。”

那时英文作家的书售价相当贵,一本要几十甚至过百法郎,所以毕奇的书店除了新书还卖二手书,但最受读者欢迎的还是她的图书馆。

“那些日子我没钱买书,便从莎士比亚书店的图书馆借书看。我第一次走进这家书店时心里很胆怯,因为我身上没有足够的钱办会员卡。毕奇告诉我等有了钱再付押金,她让我填了会员卡,说这里的书我想借多少就借多少。”40年后,海明威在那本著名的《流动的盛宴》中如此回忆,“她没有理由信任我,她并不认识我,而我给她的地址又是一个穷得不能再穷的地方。但是她那么高兴,并表示欢迎。”这个一向对人刻薄的硬汉在晚年想起塞纳河左岸的时光,想起那位几乎一辈子都住在书店的女主人时,充满了感激和柔情,“在我认识的人中,没有比她待我更好的了。”

20世纪20年代,很多英美作家、艺术家像赴宴一样奔向巴黎塞纳河左岸,斯坦因的沙龙、纪德的工作室、毕奇的书店是他们聚会的场所。莎士比亚书店是他们的作品场所、文学论坛、通信地址、邮局乃至宿舍。据说,在惠特曼经营时期,有一位英国诗人竟然在书店里住了7年。

在毕奇的个人回忆录《莎士比亚书店》里,我们可以看到很多熟悉的名字,海明威、菲茨杰拉德、庞德、艾略特、亨利・米勒等等。而她最牛的举动不是让这些作家、艺术家有了一个满意的聚会场所,而是出版了《尤利西斯》。

但《尤利西斯》的出版并没有让毕奇赚钱,事实上再出100本这样的书,毕奇也赚不到钱,因为她从来没把赚钱当作开书店的目的。她的书不标售价,不举办任何促销活动。为了鼓励读者读书,她还特地买了好几把巨大古老的扶手椅。毕奇的书不分类摆放,她喜欢让读者自己发现想要的书,而书店的账目永远是一笔糊涂账。正是毕奇不以营利为目的的经营理念,才使得莎士比亚书店声名鹊起,成为当时英美文学的重镇之一。当然,莎士比亚书店能有如此地位,原因绝不仅限于此。

二战时,书店因毕奇拒绝向德国军官出售《芬尼根的守灵夜》而被迫关门。毕奇对德国军官说,这本书她要为自己留着。

毕奇在去世前同意乔治・惠特曼沿用这个具有历史意义的店名,现在书店的经营者是惠特曼的女儿西尔维亚・毕奇・惠特曼。

莎士比亚全集范文4

时间一晃,已经到了2016年。木心逝世第五年,位于大师故乡乌镇的木心美术馆竣工第一年,巧的是,10月21日,一场名为“莎士比亚/汤显祖”的年度特展,就在这里举行。

这两位大人物逝世400周年之际,关于他们的隔空对话,放在木心的纪念馆里,想想都是件有趣的事。所以,在一个烟雨蒙蒙的下午,我也走进了这场“对话”。

桨声灯影 美在气韵

2016年11月上旬的乌镇,正逢第四届乌镇戏剧节和第三届世界互联网大会中间的间隙。因为不是节假日,所以古镇里有种“闹中取静”的清静。只有偶尔路过三三两两的策展人员,以及已经零零碎碎正在搭台布置的场地,才能让人感到这里马上要成为全世界创新创业的聚焦之地。

木心美术馆位于西栅东面的起点,沿着河道一路向西,就能逐渐走近水乡的热闹。按美术馆馆长、木心弟子陈丹青的描述:“一脚踏上青石板路,一抬头河上悠悠的桨声灯影,容你做一场桃花源梦。”

其实,在木心逝世的2011年,乌镇就开始为他建立美术馆,历时4年。美术馆外形简约壮观,由三五方现代几何造型起伏衔接,横向的不规则外立面表层,清水混凝土均匀的本色,与四周的一池碧水、一片绿丛相映衬,与木心先生说的“风啊、水啊,一顶桥”“一只盒子连着一只盒子”不谋而合。

我到来的时候,小雨又大了些,河道上还起了薄雾。美术馆朦朦胧胧像是漂浮在水面上一般,从2015年11月落成到现在,整个美术馆宛然如新。常年陈列着大量木心的绘画与文学作品,也如这个地方一样安静和闲逸。想起木心生前曾对乌镇“掌门人”陈向宏说的话:乌镇要重视文艺复兴,文艺复兴就是“对生命的兴趣,对生活的兴趣,对人的兴趣”。所以,热爱生命、热爱生活,是整个木心美术馆建筑最能让人感受到的气韵。

但今天的主角,却不是木心,而是600年前的两位戏剧大师。

别样展品 戏文朗诵

其实,要说这次特展的展品有多么“劲爆”,那倒真没有。原因很简单,莎士比亚几乎没有留下确切的遗物。汤显祖位于江西故乡的坟墓毁于五十年前,明清两代的珍本,数亦寥寥。他的画像,相传是清人所绘。现藏苏州昆曲博物馆的一顶头面、一双绣鞋,倒是张充和先生早年在美国饰演杜丽娘时所穿戴。

所以,“小而美”,就成了这次特展刻意营造的氛围,每次只能放20个人进入的展厅里,精心摆放着独特的展品:几位英国老戏骨扮演莎翁角色时曾穿着的戏服、最早的莎翁译作;杜丽娘的凤冠,汤显祖的画像;甚至是墙上木心在《文学回忆录》里谈论莎士比亚,并将汤显祖及元明清三代戏剧家的美学与莎士比亚作比较的字句。“汤显祖是极多情的――艺术家是什么呢?现实生活中用不完用不了的热情,用到艺术中去。”

其中,有几件展品最值得一提,分别是英国皇家莎士比亚剧团提供的1961年版《奥赛罗》、1985年版《奥赛罗》、1987年版《威尼斯商人》中的三件戏服。精巧的做工、别致的造型和充满中世纪情调的风格,让人恍若回到了莎士比亚时代。而一本由浙江省遂昌县汤显祖纪念馆提供的、民国时期上海扫叶山房藏版《牡丹亭还魂记》,更是吸引了不少参观者的目光。此外,伦敦大英图书馆提供的大量历史图像和BBC广播公司以莎士比亚为主题制作的大型专题影像,以及嘉兴市图书馆提供的莎士比亚剧本早期权威译者朱生豪先生手稿,都为特展增色不少。

但如果你以为这场特展只是简单的物品展示,那就把它想得太简单了。

在同样被特展内容打动的著名演员濮存昕的动议、构想、策划下,与特展配套举行的“莎士比亚戏文朗诵会”也在展览同期举行。朗诵会现场,濮存昕特别系上一条金色的印着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的领带,他回忆起当知青的那些时光,返程需要调函,他站在政委门口挣扎了一个晚上,却始终没有勇气敲门。“那些年,莎士比亚是走进心里的,‘生存还是毁灭’‘奋斗还是妥协’‘进还是退’,这些问题时刻在心里叩问着。”他还援引木心的句子,热情地直呼“威廉,你是仅次于上帝的人”。

除了濮存昕之外,著名表演艺术家宋春丽、陈小艺、胡军、徐涛、任志宏、师春玲等悉数到场,一同朗诵莎翁剧作中震撼人心的片段。

独特立意 旨在高远

其实,翻看汤显祖和莎士比亚的年表,就会发现,生活于同时代的两人,有太多的相似之处:都在戏剧界或戏曲界享有最高地位,都善于从他人著作中取材,都引发了一个时代的思潮,都以批判现实作为作品基调……1930年,日本汉学家青木正儿在著作《中国近代戏曲史》中首次将汤显祖和莎士比亚进行对比,并称其为“东方的莎士比亚”。80多年来,关于两人的比较研究不曾停止过。香港城市大学中国文化中心的郑培凯教授曾在访谈中说:“将莎士比亚和汤显祖放在一起纪念的意义,在于重新思考两人在人类历史发展中,在文化领域、文化的长远发展上的价值。汤显祖及其作品是有待挖掘的宝藏,如何使它们更好地走出国门,才是国人应当认真思考的文化命题。”

所以,在两位大师逝世400周年纪念之日,除了乌镇之外,全世界各地都在举行形式多样的纪念两人的活动:莎士比亚环球剧场在泰晤士河畔新建了37块荧屏,每块都在播放一部特别制作的10分钟的短片,讲述莎翁作品中的经典片段;中国的昆剧团在去英国交流的同时,2016年年初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汤显祖研究系列书籍,上海古籍出版社重新增补的《汤显祖全集》正在发行;中国文化部主办的《跨越时空的对话》主题展先后在老挝首都万象、埃及首都开罗和坦桑尼亚首都多多玛举行……

但乌镇此次特展,却又与众不同:正因为有了乌镇戏剧节、木心美术馆这样的文化配置和设施,乌镇便与普通的旅游景区拉开了档次。乌镇“掌门人”陈向宏在接受笔者采访时说:“我想让家乡名满天下,但更想让在乌镇长大的孩子,足不出户,就能享受到艺术的熏陶。木心小时候读了很多外国文学,如果他长在封闭的环境里,没有接触到更广领域的东西,我觉得也成就不了他。有了戏剧节、艺术展,未来的乌镇,说不定会有第二个茅盾、木心。”

我想,这也大概就是本次特展最大的意义所在。

The year 1616 saw the fall of two shiniest stars of the time. William Shakespeare, the greatest writer in the English language and the world’s pre-eminent dramatist died in Stratford-upon-Avon at the age of 52, on April 23. Later that year, China’s most remembered dramatist Tang Xianzu left the world in Linchuan, Jiangxi Province. In the course of more than 400 years, the two lived in the hearts of their fans just like they have never left. Artist and writer Mu Xin, a low-profile but highly influential cultural figure in the New York of his time, was one of the hard-core fans of the two.

“It is a shame that the world failed in doing justice to Tang Xianzu as the man deserved, because he qualified as the Shakespeare of China,” Mu Xin noted sadly.

The year 2016 saw the opening of Mu Xin Arts Museum in Wuzhen, the hometown of Mu Xin, who passed away in 2011. Quite coincidentally, a commemorative exhibition paying tribute to Shakespeare and Tang Xianzu kicked off in Wuzhen on October 21.

The gap between the 4th Wuzhen Theater Festival and the 3rd World Internet Conference turned out to be an ideal time to enjoy the most authentic “water town” charm and the iconic Mu Xin Arts Museum, the construction of which took four years to complete. The minimalist design of the museum, with its cool geometric charm adding radiance to the refreshing surroundings, beautifully echoes the aesthetic taste of Mr. Mu Xin.

High quality maintenance since its opening last winter makes the museum look like it was just unveiled yesterday. Several years ago, Mu Xin shared his earnest wishes with Chen Xianghong, designer and chief operator of Wuzhen Scenic Area. “What I call ‘Renaissance’ should be on top of the agenda of the local government; and it is very important to restore the long-lost interest in an artistic life and interpersonal understanding,” Mu Xin warned. The museum has proved a timely action taken to realize the wishes of Mu Xin in his beloved hometown.

Interestingly, there is not much for today’s people to peer into the distant times of Shakespeare and Tang Xianzu, as the two did not leave behind a massive collection of memento. It is also for this reason that the Wuzhen exhibition did not fall into the “glossy”, sensational category.

The lack of sensation, however, did not get in the way of the quality and appeal of the exhibition. In fact, it presents a charming being because of its “boutique” ambience. The exhibits were arranged in an exhibition space that allows entry of a maximum of only 20 people at a time. On the walls there were the abstracts of insightful comparison of the drama aesthetics of Shakespeare and Tang Xianzu from Mu Xin’s . In the eye of Mu Xin, Tang Xianzu was “an extremely sentimental person” and “it is the passion drawn from the real life for use in artistic creation that makes an artist shine”.

A touching episode of the exhibition was a “Shakespeare recital” session, initiated and crafted by famous actor Pu Cunxin, who is an avid fan of Shakespeare. “Shakespeare lived in my heart throughout my younger years, inspiring me forever,” the actor said. The recital saw the appearance of a dozen performing artists including Song Chunli and Chen Xiaoyi.

莎士比亚全集范文5

11天里,乌镇的剧场有戏,街角有戏,水边有戏,桥头有戏。全世界爱好戏剧的人们在这里共赴“一年一梦”的美丽之约。

乌镇戏剧节,从其诞生之初,就充分表现出文化共享的热情姿态。首届主题“映”,就是期望从交流与对话开始,让东方与西方、古老与现代、生活与舞台、观众与大师和谐映衬。第二届主题“化”,引申自古希腊文Metamorphoses,是“映”延展铺进。这一字变更,意味深长:它是一种文化交流的演化进程,也是一种文化碰撞的微妙转化。

演 化

古代丝绸之路、玄奘西行……中国从不缺乏对外文化交流的自觉与热情。乌镇戏剧节,则是这个千年古镇在信息全球流淌的互联网时代,以传统对话现代、以中国对话西方的一种新的文化努力。

尽管与享誉世界的英国爱丁堡戏剧节、法国阿维尼翁戏剧节相比,才举办两届的乌镇戏剧节还显得如此年轻,但其文化交流的演进路线却已初露端倪。

今年的乌镇戏剧节比首届更加丰富多元,17部国内外大戏、12部青年竞演单元作品、12场大师小镇对话、5场工作坊以及将近1500场街头表演,让乌镇变成一个“戏剧天堂”,令所有为之前来的人,都对戏、人、景心醉神迷。

改变不仅仅止于数字的增长。从邀请戏剧的多元化、剧目的安排来看,更处处可见文化交流共享的匠心独运。开幕的中国大戏《青蛇》,与闭幕的美国大戏《白蛇》首尾呼应,题材相同而风格迥异,对比充满趣味。

10月30日晚,《青蛇》在水剧场露天实景首演。烟雨迷蒙,2500名观众几乎无人离席。观众们用这种方式,表达了对《青蛇》颠覆性解构传统《白蛇传》民间故事的认可。该剧一反传统,以小青的视角重现人、妖、佛及对真情假意的感悟。“看一场这样的大戏,算是圆了一个梦。”外国艺术家们用尽了他们能够形容“震撼”的单词评价《青蛇》:Wonderful!Amazing!Mircle!Fantastic!苏格兰国家剧院制作人Neil激动地说:“看过剧场版《青蛇》,但今晚这一版超乎想象的好看。雨来得正好,田沁鑫导演的调度充满了智慧!”

美国话剧最高奖托尼奖得主玛丽・辛默曼导演的《白蛇》,则以一种独特的视角、风趣幽默的对白,诠释出美国人眼里的中国经典神话。剧中融入中国传统戏曲元素,舞台布景、服装、灯光、音乐皆极尽细致,人蛇之恋的另类叙述颇为新鲜,着实是国内观众难得一见的戏剧精品。“这是非常具有想象力、有创意的做法!”乌镇戏剧节艺术总监赖声川说,外国人做我们中国的题材并不多,过去在19世纪,做中国题材不管是《蝴蝶夫人》也好,还是花鼓歌也好,加入一些中国的元素,事实上是扭曲地变成一些外国的艺术,中国的文化并没有真正被老外理解。辛默曼则颠覆了这一传统做法,全剧的幽默元素贯穿始终,加上演员的丰富表演,异域文化的碰撞理解成为观众最为期待的看点。

人类的文化交流自古至今生生不息,漫长的演化总是由点滴努力积累而成,由曲解而至理解,由隔阂而至化合。乌镇戏剧节又何尝不是烙印着文化交流的印记呢?丹麦欧丁剧团此次带来的剧目《追忆》,是献给在奥斯威辛集中营里幸存而后又自杀的作家普里・利未和简・埃默里的作品。《女仆》一剧则是中国导演孟京辉对于世界上是否存在一种叫做“女仆主义”的一次艺术化探讨。另一位中国导演林兆华的作品《拍案惊奇之一鸟六命》,围绕宋徽宗年间的一起无头公案展开,这是他对话剧艺术民族化的一次大胆尝试……

转 化

今年正值威廉・莎士比亚诞辰450周年,本届乌镇戏剧节特别推出“致敬经典”系列。例如,印度团体剧场带来了精心制作的《第十二夜》。《莎士比亚全集(浓缩版)》则来自美国的剧团。美国戏剧人将37部莎翁剧作浓缩成一部97分钟的话剧,让观众在短短的时间里看尽人生百态。演出涵盖了音乐、舞蹈和戏剧等形式,满台的快速换装、场景切换、角色互串,把莎翁拉下“神坛”,重返欢乐人间。

莎士比亚这位英国剧作巨匠,给世人留下了37部戏剧,自17世纪开始就传入德、法、意、俄及北欧诸国,然后渐及美国乃至世界各地,对各国戏剧发展产生了巨大、深远的影响。莎剧跨越各个时代、各种文化的经久流传,经历了怎样的文化演进?对于文化交流又有何启示?11月1日下午,本届乌镇戏剧节的首场小镇对话,即以“国际戏剧节之莎士比亚演出”为主题展开。这场重量级对话由华语世界最知名的导演赖声川主持,中央戏剧学院戏剧研究所所长沈林、美国导演丽莎・勒诺、印度导演阿图・库玛,几位来自不同文化的戏剧“大咖”,坐在古色古香的木质圈椅上,品着乌镇当地特色的白菊茶,聊起共同挚爱的莎翁。

轻松对谈中尽显机锋,文化碰撞的火花四溅,文化交流的心有灵犀,都在古镇空气里流淌。“莎士比亚离开本土就被转化。莎士比亚在不同的语言和文化中会发生不同的转化,但这种转化不是坏事,因为莎士比亚已经成为一种象征―不同文化渴望彼此沟通交流的象征,也是一种媒介―不同国家和文化都能接受并进行对话的媒介。”来自英语世界的丽莎・勒诺对于所有文化分享莎士比亚表现出完全开放的欢迎态度。

莎士比亚全集范文6

关键词:狂欢化 仲夏夜之梦 喜剧

《仲夏夜之梦》是莎士比亚早期的一部经典喜剧。故事发生在具有狂欢色彩的五月节里,四个沉浸在爱情纠葛中的青年离开制度森严的雅典城,来到充满爱与和谐的雅典森林里,与他们不期而遇的是一对任性、妒忌的欢喜冤家仙王仙后,还有一群为公爵婚礼而排练戏中戏的工匠们。在象征着超自然力量的花汁的驱使下,人们上映了一部浪漫、怪诞而又笑话迭出的爱情狂欢剧。剧中扑朔迷离的爱情纠葛,人物异乎寻常的言行举止,人仙共处的梦幻世界使该剧充满了狂欢化色彩,洋溢着狂欢精神,成为狂欢文学的典范。

“狂欢化”理论是巴赫金通过对拉伯雷和中世纪民间诙谐文化(笑文化)的研究而提出的一种诗学理论。所谓狂欢化,按他的界定,即“狂欢节上形成的整整一套表示象征意义的具体感性形式的语言,从大型复杂的群众性戏剧到个别的狂欢节表演。这一语言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转化为同它相近的(也具有具体感性的性质)艺术形象的语言,也就是说转为文学的语言。”将狂欢式的语言转化成文学语言,这就是巴赫金所说的狂欢化。它的渊源是狂欢节本身。它在形式上具有狂欢节的特点――大众性、仪式性、戏谑性、超时空性等,在意蕴上体现的是狂欢式的世界感受。巴赫金将狂欢式世界感受的核心归结为“交替与变更的精神、死亡与新生的精神”。

巴赫金在其狂欢化诗学理论中指出:“文艺复兴时期,狂欢节的潮流可以说打破了许多壁垒而闯入了常规生活和常规世界观的许多领域……整个文学都实现了十分深刻而又几乎无所不包的狂欢化。”他认为,拉伯雷、莎士比亚和塞万提斯等人的创作是狂欢化文学的典范。戏剧大师莎士比亚的剧作,尤其是其早期喜剧,在外在形式上明显带有狂欢化特征,如:狂欢广场的构建、狂欢仪式;在深层意蕴中则体现出快乐、平等、自由的狂欢精神。这种狂欢化的特点,在其浪漫喜剧《仲夏夜之梦》中得到了集中的展示。

喜剧是一种笑的艺术,要理解笑的现象,“就不能脱离它们所在的那个舞台、那个广场,不能脱离它们的身体坐标和宇宙坐标”显然,这个舞台、广场就是狂欢广场。狂欢广场即狂欢演出的广场,它是全民性的象征,也是狂欢的象征。据巴赫金的观点,文学作品中一切可能出现的场所,只要能成为形形的人们相聚和交际的地方,诸如大街、澡堂、酒馆、船上甲板,甚至客厅、卧室……都会增添一种狂欢广场的意味。在狂欢节的广场上,在普天同庆的节日里,在欢乐的酒筵上,在万民同乐的游艺活动中,上下颠倒,尊卑易位, 人人平等,不拘形迹,自由接触,人的被压抑的情感和心理能量得到释放,人的自然天性得到了恢复,随心所欲、无所畏惧。这里,不仅仅是简简单单的人民大众聚会的场所,也象征着尽情地享受着感官欲望却也理性的自由空间,即:“公共空间”和“公民社会”。这里,“人们只能按照狂欢节的法律生活,亦即按照自由的法律生活”,自由、平等、大众的全民性生活。

《仲》剧的狂欢广场是具有绿色世界之称的雅典森林。弗莱在《批评的剖析》(1957)中指出:莎士比亚数部著名的喜剧,皆以青葱翠绿的森林为背景,而这些森林互相交织成一片绿色世界。绿色世界在原型理论中对应着春天,故而弗莱把这种喜剧称为“绿色世界的戏剧”,认为“绿色世界使喜剧洋溢着春天战胜冬天的象征意义”。绿色作为莎士比亚这些喜剧的基本色调,是一种蕴含丰富的原型意象,是一种饱含人类心理积淀和文化信息的符号,它意味着春天、生命、青春、憧憬、爱情、希望甚至嫉妒等等。

在仲夏夜的雅典森林里,没有森严的法律,没有尊贵卑下,没有人神之别,只有象征着爱情的花汁。在神秘花汁的驱使下,沉醉在月夜森林的人们冲破白日理性的樊篱,纷纷登上广场做出了形形、淋漓尽致的表演。演绎了一场轻狂荒诞的爱情狂欢剧。在这里,爱情进行着误置,纠纷,冲突;恋人们表现出纷争的激情:痴情、怀疑、嫉妒、仇恨、抱负、绝望、惊喜、疯狂;工匠们卖力地排练着滑稽可笑的戏中戏;人格化的仙子们则进行着浪漫迷人的轻歌曼舞。

而花汁魔力的解除使旧的纷乱的爱情秩序得到复位、重组,取而代之的是新的和谐的爱情秩序。终于,错误得到纠正,矛盾得到解决,两对恋人各得其所,皆大欢喜;一对夫妻尽释前嫌,重修旧好。就连粗鄙滑稽的线团儿也意外地享受到了一段天上人间的爱情。可以说,雅典森林成了一个爱情狂欢场,它体现出狂欢式的世界感受―交替与变更的精神,死亡与新生的精神;一个爱情净化器、染色场,从这里走出的每一个人“不爱的被爱,爱的更爱。”

《仲》剧的另外一个狂欢广场是宫廷舞台,17世纪狂欢开始进入宫廷。伊丽莎白时代依然流行狂欢节,并且那时演出戏剧的剧场,本身就是一个各阶级聚集在一起共同寻乐的狂欢的场所。“没有一个正派的女性是不戴面罩去看戏的。在这样一种化妆的狂欢节日的情况下,许多在别的场合将会是完全不适合去谛听的话,都可以当着她们的面说出来。”

为了庆祝自己的婚礼,公爵希修斯点了一场喜剧,他明确地说:“我要用豪华、夸耀和狂欢来举行我们的婚礼。”台上,彼得・昆斯的业余剧团的演员正在使出“吃奶”的力气在表演戏中戏――《情郎皮拉摩和情妹瑟丝贝》。他们是几个“作过工活的胼手胝足的汉子”,并不懂戏剧,只是机械地追求字面意义上的真实,尽一切破坏戏剧错觉之能事。其戏文浅薄无聊、演技粗鄙,还时不时出现误读、破句、错词。如:温柔迷人的瑟丝贝看到情人死了,她这样哭诉:“死啦,死啦!……两朵大黄花象你面孔,全完蛋了――完蛋呀完蛋!”线团儿收场时说:“你们要不要看一看“收场白”,还是喜欢听一听咱们的两个伙计跳一场“贝戈马”舞?” 同台上观赏《皮》剧的观众一样,台下的公爵、王后和大臣们《仲夏夜之梦》的观众也不愿听一位演员解释他是在扮演墙头,听一只狮子表白他并不是狮子,而是细木工匠斯纳格。他们,对这场“长得要命、苦得要死”的喜剧及“硬逼着糊涂脑子将台词背下来的工匠演员们”进行着肆无忌惮的批评、嘲讽、谩骂。第米特律:“拿皮拉摩跟瑟丝贝来比,真是半斤对八两,扫帚对麦芒,”莱珊德:“他那双媚眼已经看到他了”。身为公爵的希修斯说:“收场白”请你们免了吧……哈,要是编这个戏的人自己来扮皮拉摩,而且把自己吊死在瑟丝贝的袜子上,那倒是一本出色的悲剧呢”。另外,在表演过程中,演员还时不时地跳出扮演的角色,以自己真实的身份与观众进行现场交流。台下的贵族观众也不时地与台上的工匠演员们聊上几句。他们语言粗俗,低下,完全与这群工匠演员们粗鄙、拙劣的表演融为一体。显然《皮》剧的表演过程荒诞不经,是一场十足的闹剧,演员与观众,贵族与平民随便的亲昵接触,插科打诨,宫廷舞台成了他们集体狂欢的广场。在这里,上流社会与官方文化被降格,传统的尊卑秩序被颠覆。

狂欢节最初源于酒神的庆祝仪式。在古希腊祭奠酒神狄俄伊索斯的狂欢仪式上,人们纵情高歌,表演各种节目。到了夜晚,喝得烂醉的人们往往成群结队地来到群山或者森林之中,狂歌滥舞,纵情宣泄。狂欢及狂欢式,是一切狂欢式的庆祝、仪礼、形式的总和。它们几乎都直接或者间接地包容着笑谑地给狂欢国王加冕和随后脱冕的仪式。巴赫金认为,笑谑地给狂欢国王加冕和随后脱冕“是狂欢节上的主要仪式”,是狂欢化的主要表现形式。这一仪式出现在“毁坏一切与更新一切的时代”。它具有“新旧交替的创造意义,它还说明任何制度和秩序、任何权威和地位(指等级地位)都具有令人发笑的相对性”。被加冕为狂欢国王的通常是外表最丑陋、地位最低下的、最为人们所不耻的小丑或傻子。

《仲》剧中的狂欢国王是织工线团儿,他言语粗鄙,滑稽可笑,却又机智幽默、伶牙俐齿,是狂欢化文学中一个典型的小丑形象。由于小精灵蒲克的恶作剧,正在和其他工匠演练戏文的他一下子变成了驴首人身的怪物,成为中了“花汁”魔法的仙后的情人。于是,这个“最蠢的蠢货”被加冕为这场爱情狂欢剧中的狂欢国王。他“坐在仙后鲜花铺成的床上,戴着一顶芬芳鲜艳的花冠,嚼着仙子们偷来的“好干草、香干草”,在他面前殷勤服侍的是伺候仙王仙后的林中仙子。让他达到狂欢顶峰的是,被圣洁美丽的仙后搂在臂弯里,对他倾诉着一片痴情:“兔丝依附着女萝,那柔顺的常春藤缠住了榆树苍劲的枝杈;我这会儿抱着你,也就这样缠绵。啊,我多爱你!你叫我多迷恋哪!” 于是,在这场爱情的梦境中,“……神圣同粗俗,崇高同卑下,伟大同渺小,明智同愚蠢等等接近起来,团结起来,订下婚约,结成一体”当然随着“花汁”魔法的解除,这一切都烟消云散,贵为“狂欢国王”的线团儿被脱冕,复位为小丑织工“线团儿”继续演他最悲的悲剧。但是,为下层人民的代表的小丑线团儿, 利用他特殊的身份,在特殊环境中,对权威与神圣进行了侵犯,也体现了一种对等级制度的暂时颠覆。在这样一个暂时被颠覆时空里,他制造出了狂欢式的笑。因为小丑有权利用自己特殊的身份和面具,享有独具的权力,他们不只自己在笑,别人也在笑他们。他们以及他们制造出的笑声带着公共的民众广场的性质,是狂欢式的笑。这种狂欢式的笑以及体现出狂欢精神的确是莎士比亚浪漫喜剧的灵魂所在。

在莎士比亚早期喜剧中,包含着各种狂欢式的变体,或者狂欢节的辅礼仪。巴赫金将这些狂欢式的变体仪式,或者狂欢节的辅礼仪归纳为婚礼、宴会、葬礼、假面剧、更换衣服、改变地位与命运、程式化等形式。

《仲》剧中,命运的互换和婚宴是狂欢化的变体。该剧一开始是恋人的感情纠葛。其中,赫蜜雅是这场爱情游戏中的宠儿,她既与莱珊德相恋,又被第密特律疯狂追求。海伦娜则是一个可怜的爱情弃儿,她被第米特律无情的抛弃。然而,她爱的执著、爱得痴狂,她不仅忍受着痛苦为第米特律通风报信,还 “像狗一样”屈辱地跟着他来到森林里。她对爱情的忠贞不渝感动了仙王,使他动用“花汁”的力量,令第米特律一下子回心转意,第米特律对莱珊德说:“留下你的赫蜜雅,我才不要…海伦娜的怀抱才是我归宿的圣地。”不幸的是,蒲克的误点鸳鸯又使莱山德抛弃了赫蜜雅,将感情也毫无理智的倾泻到海伦娜身上:“别提赫蜜雅吧,我爱的是海伦娜。谁看见了白鸽,还使劲儿爱乌鸦?”这样,海伦娜从爱情的弃儿变成了爱情国王,而赫蜜雅则被降格到海伦娜原来命运之上,忍受着被爱人抛弃、厌恶、咒骂,变得失魂落魄。这场命运与身份的互换,使恋人、情人纷纷转变为仇人。莱珊德对曾经倾心相爱的郝蜜雅极度侮辱、谩骂、厌弃:“你走开些,你这矮个儿,你这小不点儿,三年不长半寸的东西!……滚吧,黑蛮子,滚吧!滚吧!”而海伦娜与赫蜜雅这对手、身子、声音、思想都好像连结在一起的朋友纷纷转换为情敌,也以现有的身份参与到了这场两男共追一女的闹剧中。海伦娜对赫蜜雅破口大骂:“呸,你这个装蒜的,你这个小木偶,你……”赫蜜雅则不甘示弱:“我矮到什么地步?你这花杆儿,快说!我矮到什么地步?可不至于矮到手指甲够不上你的眼珠儿。”这样,本来不和谐的爱情秩序变得更加糟糕。终于,“花汁”魔力的解除使个人的命运复位、重组,恋人们各得其所,皆大欢喜。

莎士比亚喜剧作品中,婚礼是以一贯的狂欢仪式,他往往用两对以上的婚礼来渲染这种大团圆的气氛。威尔逊在《莎剧演出的原理》一书中认为莎士比亚的戏剧具有典礼性和仪式性。他说:“《仲夏夜之梦》的结尾有舞蹈,有游行,都是一种仪式。”《仲》剧的最后一幕是盛大的婚礼――三对新人喜结良缘,整个宫廷一片喜庆和狂欢。仙王仙王奥伯朗、仙后蒂妲尼霞在为他们做祝福新床的仪式,还有一群人格化的仙子在新房里载歌载舞,渲染出一片祥和、狂欢的气氛。

四、结语

《仲》剧创作于16世纪90年代,英国正值伊丽莎白统治的鼎盛时期。当时宗教改革和文艺复兴的影响几乎深入到了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人们崇尚个性解放,思想自由,追求快乐幸福生活。在这样一个社会和文化的转型期,莎士比亚的戏剧充分体现了当时的狂欢精神。《仲》剧是其狂欢化文学的典型代表。他将狂欢式的世界感受融入时代精神,以充满象征韵味的绿色森林为背景,通过加冕与脱冕、命运互换,婚宴等狂欢仪式构建了一个充满浪漫主义氛围和狂欢色彩的爱情狂欢剧。它实现了狂欢精神消解、颠覆官方文化及传统意识形态的功能。《仲》剧体现出莎士比亚倡导个性解放和自由的人文主义生活理想,以及追求民主、自由、平等的狂欢精神。

参考文献:

[1]巴赫金:《巴赫金全集》(第五卷),白春仁等译,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

[2]巴赫金:《笑得理论问题》,《巴赫金全集》(第四卷),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

[3]巴赫金:《对话与狂欢》,北岗诚司,魏炫译,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

[4]转引自傅修延、夏汉宁:《文学批评方法论基础》,江西人民出版社,1986。

[5]转引自邱紫华:《莎士比亚的喜剧美学思想》,《湖北大学学报》,2005.5。

[6]田俊武、朱茜:《从〈仲夏夜之梦〉戏中戏管窥莎士比亚戏剧观》,《戏剧文学》,2008.9。

[7]巴赫金:《陀思妥耶夫斯基诗学问题》,白春仁、顾亚玲译,三联书店,1992。

[8]巴赫金:《小说理论》,白春仁、小河译,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

[9]杨周翰选编:《莎士比亚评论汇编》(下),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