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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如天茄子,开小白花,结青壳,熟则深红。壳中子大如樱,亦红色,樱中复有细子如落苏之子。食之有青草气。 ——摘自寇宗奭《本草衍义》
这些在乡野上一直默不作声的植物,在我看来,就是油画上色彩柔和的静物,你看她一眼、两眼甚至无数眼,她依旧呆在那儿,无风无月无故事,超然于天地间。在物欲横流的当下,在处处密布算计与陷阱的今天,谁还傻头傻脑般地冷静?灯笼草,越过都市芜杂与欲望的目光,触动我内心的守卫。我知道,再坚固的城堡,只要内心开裂,注定是要坍塌的。现在,我就很彻底地坍塌在灯笼草的身旁,回到一棵草的身边。
我并不是刻意要回到灯笼草的身边,这是偶然,当然也是必然的选择。除此低姿态的灯笼草,还有什么植物可供选择?那些昂贵的罕见的植物早已走进都市的花房或者阳台,等待的是圈养与娇生。其实,用村上那些对大地有着深深眷恋的老人们话说,回到旷野里,你注定会与灯笼草相遇的。老人的话说的一半准确一半模糊。模糊的是当下的乡村早已人迹罕至,偶有生气的只是一些零星的老人在留守乡村。庄稼坍塌,河流消失,树木隐藏,村庄老去。空荡荡的村子,空荡荡的旷野,空荡荡的日子。漫天的野草以无比疯长的速度涌上来,看这情形,用不了多久,村庄就会彻底淹没在这野天野地野草中;准确的是,这群野草丛中注定有灯笼草的身影。老人说,灯笼草是属于乡村的,烙印着草根的血液,与城市无缘。的确,我在查阅古典书籍时,就发现这个有趣的事实。按照书上说的,灯笼草的叫法是属于乡村的,其实她还有许多有趣的名字,如挂金灯,这是皇宫的叫法;还有王母珠、洛神珠等这是官宦人家的叫法。东北、河北一带的人称她则是红姑娘儿,或者姑娘儿,亲切的成分浓。实际上,学者们早已科学界定学名,酸浆。
我偏爱灯笼草。这个民间的叫法,似乎充满着血缘的亲近。我和她一样,都是来自底层的大地。曾经与灯笼草一样,匍匐着,从低处生长,向着高处攀登,一心以为高处是明亮是灿烂是未见过的神奇世界。所以,灯笼草在无人处发芽时我们也开始长大。她长叶我们也长叶,她开花我们离开了老家。半米来高的灯笼草,一直就以这样的海拔在生长,开花、结果;由花到果,由青转黄,由黄到红,直到大雪压境,灯笼草才化作乡村门楣上的红灯笼,继续照彻乡间的夜。而我们早已在灯笼草的光亮中,迅速地逃离村庄,逃离旷野,窜上都市的灯红酒绿中。从此我们远离村庄,远离大地,以为我们从此抵达高处了。
村里的老人常看着我们这些外出漂泊追逐的年轻人叹息,人再高也高不过三寸之草。当我俯身地处时,才看清高处,才悟透老人的叹息。人终有一天会回到草的身边,草就迈着千年不变的步伐,踩着时间的节拍,一步步挪过殷商,春秋乃至唐宋元明清……再回首,过去人烟散尽,再相见早已陌路人。唯有灯笼草之类,依旧在风中潜滋暗长。
现在。此刻。我沿着当初老人们的寓言,沿着那拐杖敲击地面的鼓点,马不停蹄地回到草的身边,回到灯笼草的身边。寻找,是我俯身的姿态。从哪里失去,就从哪里开始。我开始明白了曾经有人这样说过,草的走向就是生命的走向。我与灯笼草是有血缘关系的。不信,你看这血脉,至今还是红色的呢。打量灯笼草,你会发现这大地上的草,隐藏着多少未知的神秘。这些一秋消失的草族,转瞬即逝,却硬是坚韧。灯笼草,虽是草类,却是有着树的气场。春来如老树盘枝,舒枝展叶,分花吐蕊,不久就开出浅黄羞赧的小花。至夏则花瓣落去,深绿色的果子被绿色的果囊包裹着,渐渐膨胀得像一只只绿色的灯笼,在草丛里躲躲闪闪,到了秋天,红红的果子如灯盏,开始次第点亮大地的秋天。这是彰显一棵草的生命价值?还是灯笼草在用别样的方式在大地上呈现着什么?
走近植物,成为植物中的一棵。是我生命般的幻想与渴望。哪怕就是这些贴着地面匍匐生长的草,最卑贱的草、最低处的草,甚至一些莫名的尘埃、无缘无故的水都会淹没的草!世间就是充满神奇。往往越是卑贱的事物却总是高挂在人类的高处。在人类的图腾史上,曾经多少不起眼的风物,桃符、艾草、草纸等都会走向神性的未知空间。我惊叹于植物的生存哲学。比如这灯笼草,它们唯一的目标就是活着,在春天来临的时分,活着。抽出属于自己的枝叶与果实。一切的努力围绕活着,围绕春光。不在意生存的环境,不在意花朵的硕大与微小,不追求果实的甜美与赞誉。花开花落,月圆月缺,流光潋滟,风流雨打风吹去。她获得简单,单纯甚至是清心寡欲。哪像人那般负累?恰如柳宗元笔下的蝜蝂,“蝜蝂者,善负小虫也。行遇物,辄持取,卬其首负之。背愈重,虽困剧不止也。其背甚涩,物积因不散,卒踬仆不能起。人或怜之,为去其负。苟能行,又持取如故。又好上高,极其力不已,至坠地死。”倒地而死的不只是蝜蝂,估计也有人类自身的影子。
回到植物身边。回到自然的怀中。这已经是越来越多人内心的渴望。我以为。我们人与草,不是天然的陌生与决裂。我们是有生命的基础的。如果要是硬要扒开我们臃肿的皮囊,在花天酒地的深处,一定会有一丝自然的气息。植物的水分在暗中呼吸与潮湿着。那也许就是我们没有熄灭的灯盏。这也是我们这么多年执着回到乡下的理由。在乡间,和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聊天,终有豁然开朗、拨云见日之撼。山水隐去,只剩下真淳。老人们对植物的感受就是自身的感受。
老人告诉我,植物的第二波开始涨潮了。顺着老人的手指望去,天地间,逐渐坍塌的村庄、大地还有匍匐的阡陌渐渐在青草的覆盖中隐去,各种莫名的草丛四围涌过来,是绿色的海,是碧绿的潮水。我相信老人说的话,我更加相信老人说的,终有一天我们人都会钻进着草丛里,直到消失不见。天地间只有灯笼草、把根草、芨芨草、灰灰菜等植物的世界。老人感叹道,人类又到了吃草的时代了。
老人絮絮叨叨。曾经大地上到处是草,家前屋后,沟渠山野,无草不生。一点土壤,也会长出碧绿来。庄稼成了电视剧中插播的广告,昙花一现。吃草,成了当时生活的主旋律。马龄菜、荠菜、灰菜、车前子等等,曾都在铁锅与柴火的炙烤下走上青黄不接时代的餐桌,走进菜色的胃部。少年时期的老人最爱的就是去田野里玩耍。彼时的田野就是天然的植物园,野生的果园。那时,很多的乡村娃是不知道苹果、香蕉和芒果什么样的,水果二字只是书本上渴望而不可及的词语,在梦中飞过。水果一旦走进乡间的字典,就是这些漫天满地疯长的野果。什么喇叭瓜、枸杞子、狗牙蒜、野草莓、灯笼草,都是他们上等的水果。从乡间走来的娃子,哪个不是从泥土上走来?那个不是嚼着草根长大?老人饶有兴趣回味着灯笼草,神奇的草。她的果实开始是碧绿的,藏在那青色的壳中,在阳光和山野的风滋养下,逐渐由青转红,外面那层壳则变得菲薄,薄如红色的蝉翼,在羽翼深藏着红色发亮的果实。如果此时你要是咬上一口,酸透心肺。
植物都是有感应的。这灯笼草就是其中之一。你从来没有见过那般情景。那年月,不知何故,这些带有野果的草族特别泼皮与旺盛。整个旷野中,随处可见。似乎就知道在危难之际给人类送上救命的口粮。无声无息,无言无语。一切都在等待与守望之中。老人至今好保留着耕种的习惯。一个菜园子,成为他毕生的陪伴。吃的青货都是自给自足的。老人说,自己种的蔬菜,接地气,接人气,吃上去神仙般爽心。的确,如今谁能想到反季节搞乱了蔬菜。在金钱的诱惑前,什么膨大剂、增长剂、杀虫剂、苏丹红、六六粉等一股脑地走进植物的生长中,人类的手臂在杀戮尽动物之后,又把手伸向这碧绿的植物丛了。
在村里转转。我觉得老人的话一语中的。村庄越来越瘦弱了,树木越来越稀少了,就连那些鸡鸭们早已不见了声响。虫子们的叫声则呼啸般而来。而这些灯笼草们也渐渐随着断壁残垣的村庄开始跃跃欲试,走向村中。苍老的面容,留守的村娃这些熟悉的面孔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人工的生息越来越单薄,自然的气息越来越浓重。大地似乎又将恢复了平静。
我觉得有必要再谈谈灯笼草的故事。一写到这个灯笼草,眼前就一盏盏灯笼在枝桠间高高挂起。在夜晚次第照彻。她所照彻的也许不是过客,而是大地,身旁无垠的大地。纵然是微弱的光芒,挡不住无数盏的灯笼草,站在秋天的高处,闪亮。来自民间的野生植物,带着民间的图腾,在大地上生长着。她是属于农人的,属于大地上每一个看见她的人。
公元前300年,《尔雅》中即有酸浆的记载。南朝医药家陶弘景曾经描述:“处处人家多有。叶亦可食。子作房,房中有子如梅李大,皆黄赤色。小儿食之,能除热,亦主黄病,多效。”而清朝初年著名词人纳兰性德独具慧眼,青睐有加,将别人不屑一顾的“红姑娘”写入自己的词作《咏红姑娘》中,“骚屑西风弄晚寒,翠袖倚阑干。霞绡裹处,樱唇微绽,革末革渴红殷。”清朝文人樊彬不甘落后,在《燕京杂咏·历代旧闻》也云:“短莎移塞上,誓俭种深宫,偏有红姑娘,秋来相映红。”这些都是晓得灯笼草光亮的,无愧于民间的音符,生于民间,长于民间,但她的光芒是整个大地的。
而让我对这无名草产生神奇与宗教般虔诚的是来自于身边的故事,与灯笼草有关。我那位朋友得了绝症。这是他自己的话。无数家医院早已给他判刑,无法医治,只能等待奇迹。三十而立的他不甘心,不相信世间有治不好的病。他听说草头方治大病,就四处搜寻民间草方,另可信其有,把能找来的方子一起汇聚而来,其中就包括灯笼草,对照药单开始草药生涯。现在,我是无法想象他那熬药吃药的痛苦与无奈。让我惊诧的是,他的目光最后聚焦在这贴着地面生长的草身上,这低处的目光,这从生命最初的源头开始,竟然又找回生命的碧绿。经过一两年的胡抓乱挠地吃草,吃草,居然病愈了。这活脱脱上演了一幕立体的中国民间中草药传奇。直到今天我依然无法理解。治好他的病到底是灯笼草的哪种元素?我想他或许会从这草里面,看到了植物的秉性,生命的成分以及灯光。大地上的每一种草,都是一味神奇的药,对应着每一颗灵魂。
我为这个来自民间的名字叫好!灯笼草,带着光亮的草,在大地的每一个角落,伫立在风中闪烁着光芒。当灯笼草再次覆盖大地的时候,也就是红灯笼照亮大地的时节,也是生命回归自然的时分。我们就以草的方式,在四季的轮回中活出生命的亮光来。
益母草:忘却的母性植物
益母草,性滑而利,善调女人胎产诸证.故有益母之号。然不得以其益母之名,谓妇人所必用也。
——摘自《本草正》
我对自然越来越充满敬畏与迷惘,准确地说是对那些有名或者无名的贴地生长的野草们产生敬畏。就是这样一种弱势的植物,在低处,在山野,甚至在人迹罕至的地方,用悲悯的目光打量行色匆匆的世人。高昂着头的世人,是不屑低下高贵的头,向脚下的植物投去怜爱的目光,谁也不会在意锃亮的皮鞋下野草的呼喊。随着我对野草的认识深入,在走到家乡葫芦岭的益母草跟前,我忽然有种顿悟的认识,从苍耳、车前子等植物到益母草之类,发现每一种草都是一种药,而且对应着人类的肉身里里外外,从五官到四肢,到内脏,到血脉,无所不至。这野草还叫草么?我不能回答,我把目光投入到益母草丛中。
葫芦岭是野岭,野就野在岭高草茂,充满神秘的未知的东西。据说什么狐仙、古怪等均藏匿其中。所以草也就是野草了。益母草也不例外。为人父之后,当我从母亲口中得知这草叫益母草时,有种贴心贴肺、内疚与疼痛的感觉。我喜欢这直抵心肺的名字,没有故作高深的学问,没有生涩难懂的意义。这一点我是对李时珍的那个什么“茺蔚”感冒的。这些野草是属于民间的,也只有民间人才把这些草当回事,看得与自身的命运一样重,草民么!那些达官显贵、皇亲国戚哪在乎这民间的野花野草,人家有的是太医御医,命比金子贵。李时珍是知晓这草是为民间而生的,却偏给他起这么个文绉绉的名字,“茺蔚”。或许当时李时珍看到这益母草长得葳蕤,茂盛,葱茏,所以就其形命名吧。只是李时珍老人家这么一起,把这益母草拉开了它与民间的距离。
当然,起这么文学的名字,李时珍老人家不是第一人。最早的莫过于《诗经》中的记载了。在《国风·王风·中谷有蓷》中,郝然给了益母草一个更加奇怪的名字:蓷(推音)。是拒人千里之外,还是推着命运向前行走?我实在想不出这蓷与益母草有何联系?古人真是浪漫。然让我心生悲悯的是,早在几千年前,益母草就和一位母亲解下了缘分。“中谷有蓷,暵其干矣。有女仳离,慨其叹矣。……”扼腕叹息的是益母草从枯槁到衰败到烘干最后的水分,由鲜活到风干的枯草,消瘦的是形体,然诗中的那位弃妇啊,却要在时间的深处忍受着心灵的枯槁。这阳光的植物,可以医治好身体的疼痛,却无法换回丈夫归来的绝望之痛。我很难想象,在经年丈夫不归的日子里,那个弃妇是如何面对益母草采摘的?也许,她采摘的是一份苦苦执著的坚韧与希望。
我得知益母草名字很迟,这源于母亲对我的封锁。记事中,母亲每年常去葫芦岭采摘野草。做这些事母亲总是默不作声,在悄无声息中进行的。以致我和姐姐们总好奇地问这问那。每当这时,母亲就虎着脸,吓唬我们,小孩子家,话多。说完若无其事地走开了。童年时的家似乎是藏宝地,家中土质的墙壁到处是窟窿,人工的窟窿,有的窟窿有小斗大小。那里面总是搁着不少棉布包裹的物什。我们趁母亲不在家,翻箱倒柜,意外发现竟然是母亲曾经采摘的风干的野草。每年都有,只是不知道何时有,何时又莫名的消失。说起母亲来,真是好奇怪。母亲没有什么文化,但是她对这些奇花异草,女红稼穑之事谙熟于心。就拿这些花花草草,藏着多少神秘?而直到婚后母亲才告诉我这草的名字:益母草,这对母亲有益处的野草。原来,益母草是一味医治妇科的草药,有活血、调经等功效。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到了成年后的姐姐们,母亲早就告诉她们了,只是我被蒙在鼓里而已。
实际上,我对益母草是熟悉的。在童年的葫芦岭上,我们多次相遇过,游戏过。只是不知道名字而已。那时的乡村少年没有游戏的场所,更没有什么好的书籍了。只有一片无垠的旷野和充满神秘与未知的葫芦岭。我们的每日功课就是打猪草。我记得那时我总是跟在一帮女孩子身后,一起上山打猪草。不是我胆小,而是我实在不知道什么草猪吃,什么草猪不能吃。据母亲说,有的草会把猪给毒死的。那时的乡间女孩子好似母亲,啥都知道,女红也不在话下呢。姐姐们就曾会女红,纳出的绣花鞋垫,方圆十里都啧啧夸奖。姐姐们的鞋垫不仅上色,绣上花草,还绣上诸如爱、思念等字样呢。我就这样亦步亦趋地跟在本村女孩子们的身后,做起难堪的小尾巴。当满载一篮猪草,天色还早时分,男孩子们都满山满岭地玩耍,疯跑。女孩子们则窝在一树阴下,玩起“斗花”游戏。那紫红色的花瓣正是益母草花朵。我们惊诧于益母草的葳蕤。挺拔的身躯,以一棵树的形式伫立着,把层层叠叠的粉艳的花朵藏于怀中。女孩子们凑到益母草旁,采摘下一束束花朵,一朵朵叠摞起来,擎在手中,就是花卉的千层塔,难怪有人称之益母草是千层塔,这不是空穴来风。实际上,益母草用内在的医药元素,止住女性的疼痛,是民间的菩萨,民间的守护神。
益母草,与我有脐血之亲,生死之亲。母亲生我,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是不带兵刃却时刻充满生死的搏斗。素朴的母亲,极其普通,是万千农家妇女中的一员,却在生我之际表现出截然的另类。至今每次听到母亲说起往昔,一副不动声色,而我早已泪流满面。我这异乎寻常的母亲,居然听信民间的流言碎语,相信妇女怀孕其间,不能打针吃药,否则对胎儿颇有影响。居然冒着肚子的剧烈疼痛,忍着高烧三十九度之多,大把大把的头发脱落,硬是靠着一把益母草生下我。母亲说真是多亏了这把草。实际上至今我明白这是偶然中的必然。母亲不知道从哪里学到的中草药知识,年复一日的收集、制作草药,以备不时之需。村人对此不甚理解,有病还有乡卫生院呢。
这些话对母亲是不管用的。每年春天,母亲就开始留意益母草了。野生在葫芦岭的益母草时母亲的理想之选。没有人工的栽培,依靠自然的阳光、雨露和水分,顽强地生长,她的药性就劲道足,疗效显著。母亲对我们对益母草的亵渎很生气的。她总会从我们打猪草中把益母草挑拣出来,洗净,不染一丝尘埃,置于阴凉处风干,再用纱布包裹,然后束之高阁。她做这事的样子,似乎就是一尊佛,不许我和姐姐们玩笑与嬉戏。男孩子是不能不得插手的,姐姐们偶然弄下也会遭到责备的。母亲说,这是女人的活计。我也见过其他母亲做过关于益母草类似的事,她们从益母草还在花骨朵时就开始采摘的历程。从野地里摘下来切成小段,放在簸箕里晾干。那时要是在乡间走上一遭,一定还可以看到稀少的人家在做益母草的劳作。那已经是很难得的了,估计也多半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了,否则谁还会记得当初的益母草?她的香,她的花,还有那除去疼痛的汁液!
我想再多唠叨几句母亲的故事。说来令人不信,母亲斗大字不识一个,却懂得了好多种药草,什么红花草治疗肿痛,陈年的挂儿可以治疗皮肤疙瘩,七星草可以治疗蝎子的毒液,还有槐树种子可以治疗痢疾……你很难现象,一位普通的农家母亲,却谙熟这么多的草药,不能不说是个奇迹。你还莫说,这些土方子用起来,效果显著,以后这一招就成为各家的传家宝。母亲居然被村子的人称之为土郎中。碰上什么疾病,首先就跑来问母亲。
母亲时常感慨,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乡下人靠的只有这些小草了。乡下人的命是最贱的,贱到和这些野草没有什么两样。生就的草命,所以草就是我们的救命稻草。也许,这草里,有着母亲的无奈与伤感。其实,生于乡间、长于旷野有何不好?从都市里走过一遭的人,在醉生梦死之后,或许会识得真纯。一切繁华,衰败之后终究要回到尘土,回到有根有草的地方。人在高贵或者卑微,再华丽与朴素,不论庙堂与江湖,最终回到一棵野草的身边。恍然如梦,生命其实就是一棵以人字形的立体在世间行走,难道不正是一棵可以移动的野草?花开花落,无须忘形,一切皆自然之规律。活出一种草的味道来,活出原生态的生命状态来,有何不好?历经春夏秋冬,风霜雨雪,尝尽生命的真味,不枉一生。功名利禄,到头来如浮云,遮蔽双眼,迷失自我而已。
再好再贱的草药,最终只能治疗肉体之疾病,心里的疾病岂是草药能抵达得了?心药甚于草药。
桃花是咱村的怪女人。据说人是从西部山区逃婚出来的。没想到,从土坑里逃出来又落入火坑。在火车站遇上可恶的人贩子,最终几经辗转,流落吾乡,做了村里的女人。这是个对生命充满恐惧的女人,特别是对孕育生命这一人类传宗接代的事情无比畏惧。曾经正是拒绝对生命的孕育才逃离大山。
桃花说,我怕。生命的分割竟是充满着死亡与新生。我生下来的时候,母亲就死去了。长大后的我,目睹着咱山村里无数的女人在分娩的路口,撒手人寰了。隔壁堂妹花儿分娩时候,她就亲自在场,她亲眼看着花儿忍着疼痛,用牙齿咬断脐带……山区的女人,生命就是那大山上那些自生自灭的野草,得阳光就活下来,没有雨露则不幸夭折而去。
繁衍,这是人类赋予生命的责任。桃花最终妥协了。因为毕竟这不是山区,而是平原。桃花哪里知道,山区与平原,没有什么区别,这都是贫穷带来的后果。乡村的人家,头疼脑热的,不是与医院亲近,而是与遍地的草药亲近。落后贫穷的农人们,一辈子可以托付生命的,就是这些卑贱的草药了,他们还可以指望什么呢?与这些草药一起生长,落幕之后一同回归泥土深处。
十月怀胎。桃花分娩的那天,竟然重复生命的悲歌。难产。桃花丈夫不顾夜雨的滂沱,跑到我家找母亲出诊。每当这时,母亲总是很抖颤与慌张,不知道如何是好?虽对草药有实践,可这都关系着人命啊!桃花丈夫急哭了,救救桃花吧。否则桃花和孩子都没了。还是送去医院吧。母亲还是犹豫,毕竟这对桃花不公平,固然草药能起作用,可总得去医院生。太桃花丈夫更加急切了,乡下人的命贱,哪有钱上医院?
母亲从桃花家回来后,伤心不已。带去的草药没能挽救住孩子,大人的命保住了。病愈后的桃花疯疯傻傻。
阳光明媚的时节,桃花总喜欢到野地里采摘野草野花。母亲时常见到桃花一个人拿着一株益母草,手摘着紫色的花瓣,一朵一朵地叠罗汉,口中“一个孩子”、“两个孩子”……不停地数着。母亲见了,再次感到心痛。为桃花,为草药,还有这草命。
往事如烟。让我再次对这些卑贱的草产生兴趣的缘故,不是分娩与命运。而是对草与人的寻觅。越过疯长的城市,看着慢慢消失的野草,一丝苍凉沁人骨髓。是否有一天,人类连最初与最后的野草也把握不住,只剩下孤独的人类?所以,我开始纠缠着这些野草,企图揭开人类与植物世界的神秘联系。这茫茫草丛,哪一棵野草不是对应着生命的枝枝叶叶?似乎这些草类的存在就是为人类而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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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严监生;吝啬;人情味
《儒林外史》是我国清代吴敬梓创作的一部杰出的现实主义的长篇讽刺小说,全书共五十六回(也有人认为最后一回非吴所作)。作者慑于清代严酷的文字狱的,小说假托朱明,但实际描写了我国封建社会后期的清代康乾时期科举制度下一群书人及官绅即所谓的士人的功名和生活。小说中的人物形象典型生动、栩栩如生。其中严监生给人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严监生向来被人们看做是吝啬鬼的典型,《儒林外史》第六回写道:
话说严监生临死之时,伸出两个指头,总不肯断气,几个侄儿和些家人,都来讧乱着问,有说为两个人的,有说为两件事的,有说为两处田地的,纷纷不一,只管摇头不是。赵氏分开众人走上前道:“爷,只有我能知道你的心事。你是为那灯盏里点的两茎灯草,不放心,恐费了油。我如今挑掉一茎就是了。”说罢,忙走去挑掉一茎。众人看严监生时,点一点头,把手垂下,登时就没了气。
有人把严监生与英国文艺复兴时期杰出的戏剧家和诗人莎士比亚在《威尼斯商人》中描写的冷酷无情、极端利己的高利贷者夏洛克,十七世纪法国古典主义喜剧大师莫里哀在《悭吝人》中创作的典型的守财奴、吝啬鬼阿巴贡,十九世纪法国杰出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巴尔扎克在《欧也妮-葛朗台》中刻画的嗜财如命、毫无人情可言的吝啬鬼葛朗台,俄国十九世纪著名作家果戈理在其名著《死魂灵》里塑造的典型人物吝啬鬼泼留希金共同称为典型的吝啬鬼形象。
严监生是家产拥有十多万银子的富户人家,但他在临死之时,却还念念不忘要人挑掉一茎灯草,以免浪费灯油,看来确实。但如果仔细读读《儒林外史》第五回的话,我们或许就会改变对严监生很吝啬的看法。
一、严监生自掏腰包主动为自家哥哥了断官司
严监生叫严大育,字致和;他哥严大位,字致中,是个贡生,两人是分了家的同胞兄弟。严大位早就另立门户,且妻儿满堂。他因两件事被人告发要吃官司。一是强霸邻居王小二家走失到自己家的一百多斤的猪,还放纵自己的几个儿子打折了王小二的哥哥王大的腿。一是乡下人黄梦统求中人向严大位借二十两银子,每月三分利钱,写了借约,后因故未拿他的本钱,不曾想严大位不仅不还给人家借约,还把他的驴和米等叫人抢回了家。官司告到县里,知县准了状子,派出差人前来捉拿严大位,严大位慌忙逃到省城去了。严监生不敢轻慢,随即留差人吃了饭,拿两千钱打发去了,后又在衙门使费,共用去了十几两银子,才把哥哥的官司了断了。按照封建礼法的规定,作为哥哥的严大位应该关照作为弟弟的严大育,但弟弟严监生不仅主动为哥哥的事操心,而且花了不少银子。
二、允许王氏施善济困
王氏是严监生的正室,是个喜欢施善济困的人,偏室赵氏在提到王氏时说,逢时过节,庵里师姑送盒子,卖花婆换珠翠,弹三弦琵琶的女瞎子不离门,哪一个不受她的恩惠?况她又心慈,见那些穷亲戚,自己吃不成也要把人吃,穿不成的也要把人穿。王氏的善举从未引起严监生的不满和阻拦,可见严监生在对待穷人善事方面并非一毛不拔。严监生病重,诸亲六眷都来问候,从一个侧面也反映出了他的为人。
三、为王氏延医求药毫不含糊
当王氏病重的时候,每日请四五个医生,用药是贵重的人参、附子等。这说明严监生既舍得花钱为老婆治病,又反映了他非常看重夫妻感情。
四、为立偏房出手大方
严监生眼看体弱多病的正室王氏就要不行了,为了要立为他生了个三岁儿子的妾赵氏以偏转正,多方拉拢亲族,希望得到他们的支持。一等王氏咽气,就把王氏外家两秀才阿舅王德、王仁叫到密室,拿出两封银子,每位100两,做个遗念,同时许诺明日还拿轿子把舅奶奶抬来,令妹还有些首饰,留为遗念。由王德、王仁做主,严监生摆了二十多桌酒席把三党亲都请到了。又拿出50两银子给王德、王仁,使二位义形于色。丧事过后,赵氏感激两位舅爷,田上收了新米,每家两石,腌菜也是两石,火腿每家四只,鸡、鸭、小菜不算。
五、隆重操办王氏的丧事
王氏死后,严监生痛哭流涕,为她操办后事,一丝不苟,修斋、理七、开丧、出殡,用了四五千两银子,这些操办费大约是他整个家产的二十分之一。从上文中严监生了断哥哥的两桩官司只需花十几两银子可以看出,四五千两银子绝不是一笔小数目。在当时,一个体面的举人老爷家操办一次丧事,所花费用不过三百五十两银子。作为监生的严大育,能把妻子的丧事办得如此大气,怎能说他吝啬呢?
六、为老舅赠银助考
严监生病重之时的除夕晚上,叫赵氏拿出几封银子,说是赵氏的意思,送与王德、王仁二位秀才老舅,添做赴省城参加考试应举之用。虽然王氏过世了,但严监生还是厚待王氏外家,使二位舅爷接了银子,每位怀里带着两封,谢了又谢。
草把做灯范文4
那株草是被人遗弃在花坛边上的,绿,修长,细看有点蔫。那天,老刘发现了它,便找来一个空盒,填满土,将小草栽了进去。不几日,草精神了许多。
老刘把这株草放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每天小心地给它喷点水,沾满水珠的草,更好看。这引起了几个同事的兴趣,他们也都会想着为这株草喷水,都觉得办公室有了这株草怪好的。
“这叫巴根草吧?”“不对,巴根草没这么高。”“这好像叫兰草?”“不是,兰草多金贵!”争来争去的结果:它是一棵无名的小草。
老刘是“老保卫”,在保卫科工作有三十年了。他从部队转业回来就在这里工作。每天早上六点从家里骑自行车上班,白天在办公室坐着接受“调遣”,全行二十多个网点随时都会有“上解”或是“下解”的,晚上钱箱入库后,他再骑五十分钟车回家。三十年如一日。星星记得他,月亮记得他。他是“老先进”。全行几乎所有的人都换了岗位,老刘还在保卫科。
那年,单位所有的岗位都实行持证上岗。保卫科也不例外。技能考试是射击,大家觉得老刘有把握,果然,五枪四十九环,了得!同事们啧啧称赞,甚至敬佩。文化考试是闭卷,大家认为老刘要吃苦了,但结果出乎同事们的意料:老刘考了全行第二!
我向老刘道喜。老刘道出了实情:他是把那本书从头至尾背出来的!他把那本书拆开,一张张复印好,贴在家里的墙上,站在家里“面壁”一个月。他闭眼背的时候,忘词了,就让他的女儿或爱人给他“提词”。
“我还背字。”老刘一边静静地说着,一边为他心仪的那株草喷水。他近乎伤感,我有点震动。
“背字?”我不懂。
“书上好些字我不认识,我就硬把它的样子背下来。”天!是这样。
老刘过去家在农村,档案上“学历”一栏写的是“初中”,其实,他只上到小学三年级。
近些日老刘做出的“决定”让大家很不解。老刘是保卫科的副科长,他主动要求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做“司库”。这在全行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轰动。
“司库”的活脏,累,整日将自己装在一个封闭的屋子里,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侍弄钱。一般的年轻人都受不了,何况五十多岁的老刘。
那天,他到库房时,没忘了他的那盆草。
有一天喝酒,我又问老刘,你干吗跟自己过不去。老刘猛喝一口酒:兄弟,我比不了别人,我是什么?小草!保卫科要交给保安公司了,学历我没有,电脑我不会,农行正在进行股改,有岗位就行了。我要是能把“司库”做好,就知足喽!
草把做灯范文5
文:妖君一梦
和煦的微风吹过脸庞,一阵阵淡淡的花香就沁透了我的心脾,看那边,风儿俏皮的掀起薰衣草的裙袂,抖得紫色的波浪起伏不定,“笑声”嘻嘻传开,引得多少牛羊欢腾,风景独好。
散学归来的童子,也不顾是谁家的羊儿,摘掉书包便去撵着骑。我忙招呼着羊儿回家,心想:这下可糟了,要是少了只,阿爹定不会饶我!心里正忐忑,不想还是出了乱子。本来已经入圈的一只母羊,楞是给那小子受了惊吓,撒腿跑远。
“啊呀,我的羊妈妈!”我急忙跑出去追,心越急越是踩到裙子,一头栽倒在一只脚上,大吃一惊,生怕是阿爹回来。还未定神,却听得一个声音:“来。”我惊的一抬头,却看见一只比我还要小的手,接着就是一张温文尔雅的面容。他看着我微笑,嘴角荡漾开的似薰衣草深处那种颜色,羞涩、明亮。
他拉我起来,我站在他身边足足高出他一头来,但看他这一身锦衣华冠,非富即贵,又岂能同于我这样的牧羊女?我连忙低下头退却了几步。
“你的羊被他们赶跑了,我去帮你找回来。”只见一绸子做的书包丢向我怀里,抬头时却已不见人影。 夕阳的余晖已不再停留,转眼间上映夜的帷幕,我挑了灯,欲去寻他。
尚未走出多远,我便听到:“咩~~”的羊叫声,我欣喜的向前奔去,那是我最熟悉不过的羊妈妈的叫声。
近了才看到,羊妈妈被他抱在怀里,他浑身都是泥土,脸上还有伤。
“啊...你受伤了!”
他“嗯?”了声,用手摸摸脸颊,朝我咧咧嘴,憨憨的笑着:“没事儿。”我知道,是他为了救回羊妈妈和他们打了架。
“你为什么叫它羊妈妈呀?”
“因为她肚子里有小羊羔了呀。”
“哦。”
“那你怎么能抱得动她呢?”
“哈哈,我力气大呗!哎,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
“嗯、因为,因为你身上有薰衣草的味道呀。”
“薰衣草?薰衣草是什么?”
“你看。”我把灯笼提过头顶,紫色的薰衣花海依旧繁华不败,我们坐在土墩上,吹着凉风,赏一季,薰衣草色朦胧,流荧飞舞。
两年后的一个夜晚,阿爹去世了,我哭了整整七天,接替阿爹为镇上的一位乡绅家里上工。乡绅家里很是富有,院子十分的大,墙角那株桃树长的甚好,花开季节,妖娆万分,但在我心里,始终不及我家门前的那片薰衣草,而如今,做了富人家的奴婢,怕是再也回不去了吧。
一日,府里的阿婆要我端着伤药替少爷擦伤,只见那屁股上几道戒尺,红的发紫甚至皮开肉绽。尽管我万分小心,但仍听少爷疼的哇哇直叫,一时竟难以下手。
原来,是少爷不喜欢去私塾里读书,被老爷打的。少爷支支唔唔的诉完苦,便趴在那里睡着了,我收拾好药,为他盖好被子,正欲走时,他一个翻身,那面容,温文尔雅,竟是、那么的像一个人。我不敢奢想,那会是他。连一眼都没敢多看,便匆匆离去。
这一天,阿婆对我说:“少爷称赞你做的饭菜好吃,想见见你。”我一听,心里没来由的一惊,忙摆手不去,可阿婆又说:“少爷是老爷的独生子,甚是喜爱,莫要为此而惹怒老爷!你便遂了他的意愿。”这话让我不得不去见他。
我把头低的低低的,心乱如麻。
“麻姑!”他突然叫我,心里的小兔终于撞开了墙跑掉了。我仍装着不认识他,吞吞吐吐的说:“少爷、少爷怎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袁生啊!”他似乎有些着急,“难道你忘了我吗 ” 我抬起头望着他,两年了,他已不再是那个孩童,少年的他长的比我还要高一点儿。
我知道,哪里是我的饭菜做的好,只是那日怕是他瞅见了我罢。
自此,我便做他贴身丫鬟。
于是,他唤我姐姐。
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已不记得那片紫色的薰衣草。
多少年后,我已到待嫁年纪,而袁生亦长成文质彬彬的民国新青年。老爷突然允我回家祭拜阿爹,我想,多少年了,也无人欣赏那片薰衣花海吧。
采颉下淡淡香气的薰衣草,把它缝在香包里,待回去时正赶上端午时节,赠予袁生。
这次我见到的袁生与往常不同,他皱着眉头紧握着我执有香包的双手,声音有些颤抖:“我舍不得你...”而后扬袖而去。
再见到袁生约是半月后,却已是在婚宴之上。老爷纳我为妾,袁生娶了老爷指定的小姐,新青年终究是没能拗过旧势力,我俩相对无话,我想:他再也不能叫我姐姐了。
梦中的薰衣草大片大片的放肆翻腾,少了几分羞涩、少了几分明亮,天空也被染成墨紫色,而那个温文尔雅的少年我再也没有见过,也不知门前那片曾经承载着你我欢笑的薰衣草是否依旧繁华不败?
草把做灯范文6
1.一个墨斗弹出两样线——思(丝)路不对
2.一串钱九百九——不成调(吊)儿
3.一根麦秆打鼓——不想(响)
4.一跤跌在青云里——交好运(云)
5.二两棉花打絮——谈(弹)不上
6.十月的萝卜——动(冻)了心
7.七十岁配眼镜——老话(花)
8.下巴底下支小锅——吵(炒)嘴哩
9.下雨不打伞——临(淋)到头上了
10.下雨出太阳——假情(晴)
11.大公鸡闹嗓子——别提(啼)了
12.大麦去了皮——白人(仁)
13.大胡子——难题(剃)
14.丈八的灶台——高照(灶)
15.山林中烧火——就地取材(柴)
16.云彩上点灯——空挂名(明)
17.夫子的徒弟——闲(贤)人)
18.木排下水——不成(沉)
19.嘴上涂石灰——白说(刷)
20.藕炒黄豆——钻空(孔)子
21.瓦匠的双手——多疑(泥)
22.月下提灯——虚挂名(明)
23.六七八九——没食(十)
24.六月里戴手套——保守(手)
25.孔夫子搬家——尽输(书)
26.孔夫子的口袋——书呆(袋)子
27.石头蛋子腌咸菜——一言(盐)难尽(进)
28.打破砂锅——问(纹)到底
29.电线杆上插鸡毛——好大的胆(掸)子
30.外甥打灯笼——照旧(舅)
31.皮匠不带锥子——真(针)行
32.对着窗户吹喇叭——名(鸣)声在外
33.老鼠跳到琴上——乱谈(弹)
34.老蜘蛛的肚子——净是私(丝)
35.竹林里栽柏树——亲(青)上加亲(青)
36.年初一吃酒酿——头一遭(糟)
37.灯草做拐杖——做不得主(拄)
38.寿星弹琵琶——老生常谈(弹)
39.肚子里撑船——内行(航)
40.冻豆腐——难办(拌)
41.和尚打伞——无法(发)无天
42.空棺材出丧——目(木)中无人
43.草把作灯——粗心(芯)
44.咸菜煮豆腐——不必多言(盐)
45.响鼓不用重锤——一点就明(鸣)
46.碗底的豆子——历历(粒粒)在目
47.旗杆上挂剪刀——高才(裁)
48.保温瓶的塞子——赌(堵)气
49.唐僧念经——一本正(真)经
50.高山上打锣——四方闻名(鸣)
二、比喻类
1.一个巴掌拍不响——孤掌难鸣
2.一肚子加减乘除——心中有数
3.一盘象棋下两天——棋逢对手
4.一粒老鼠粪——搞坏一锅汤
5.一人一把号——各吹各的调
6.二锅头的瓶子——嘴紧
7.二十一天孵不出小鸡——坏蛋
8.十月里的鸡冠花——老来红
9.十五个人聊天——七嘴八舌
10.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
11.七个钱对半分——不三不四
12.八月的石榴——满脑袋点子
13.八月的柿子——越老越红
14.八十岁学吹打——出息不大
15.九月里的甘蔗——甜到心
16.九曲桥上散步——走弯路
17.三十晚上盼月亮——没指望
18.三伏天喝凉茶——浑身痛快
19.三人两根须——稀少
20.三只脚的板凳——不稳
21.上天摘星星——异想天开
22.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
23.大松树作烧火柴——大材小用
24.大姑娘坐花轿——头一遭
25.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26.大门上的春联——一对红
27.大象屁股——推不动
28.下雨天打麦子——难收场
29.下雨天背稻草——越背越重
30.下雪天过独木桥——提心吊胆
31.公鸡尾巴——翘得高
32.山西骡子学驴叫——南腔北调
33,山洞的老鼠——东张西望
34.千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
35.口里含冰糖——嘴甜
36.小偷进牧场——顺手牵羊
37.开了瓶的烧酒——好冲
38.无根的浮萍——成不了栋梁材
39.井底的蛤蟆——见识少
40.太岁头上的土——动不得
41.乌龟找甲鱼——正是一路货
42.马尾巴串豆腐——提不起;别提了
43.飞机上吊蟹——悬空八只脚
44.飞机上聊天——空谈
45.王八吃秤砣——铁了心
46.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47.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48.井底雕花——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