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就我和我妈两个人范例6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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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就我和我妈两个人范文1

A

我现在的老婆就是结发夫妻,她没有读过书,叫陈凤英,人很好,几十年来,煮饭,帮我管小孩,连电话都不接,她觉得自己普通话讲不好,所以不接,怕人家会笑她,她穿的衣服鞋子都是我帮她买的,家里的东西也都是我买的,她不会买东西。但是,我这个家现在所有财产都记在她的名下,我的控股公司也是她在当董事长,都是她的,不是我的,人家说这个公司是曹德旺的,但实际上从法律关系上说是我太太的。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安排呢?这是因为在我还没有富起来的时候,我曾经对婚姻徘徊过。

我今年57岁了,从23岁结婚算到现在,也过了几十年,俗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意思就是说要彼此珍惜,不要轻易去改变。这里面的道理也是我后来慢慢悟到的。

我的老婆嫁给我的时候,还是一个少女,我们的结合完全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婚前两个人连面都没有见过,仅仅看过一张很小的黑白照片,所以我们没有经历过谈恋爱的过程。那一年是1969年,我们非常穷,生活很苦,母亲又生病了,所以家里人就希望我先结婚,找个老婆照顾我母亲。我答应了,就是这样。

我们刚一结婚,我就把她的嫁妆全部卖掉了。她一句怨言也没有,她认为嫁给你了,你就说了算。我们30几年的婚姻生活,她一直是这样的,再苦再难也不会抱怨。她有1/4的马来血统,非常纯朴。新婚,嫁妆卖光,钱全给我拿去做本钱,她在家里伺候我生病的母亲,我在外面跑生意,一年到头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很少,这就是我们的“新婚燕尔”,谈不上浪漫,“贫贱夫妻百事哀”,有些事情经历了才知道里面的甘苦,所以说我们是患难夫妻。

我卖掉她的嫁妆之后就有了一点钱,这些钱就是我做生意最初的本钱。然后我就开始种白木耳,再拿到江西去卖,来回一趟可以赚七八百元钱。这样跑来跑去,没有想到,才跑到第四趟,货就被人家扣了,不但本钱赔了进去,还欠了村里人1000多元,这要是别的女人又会怎样哭闹?

当时很多人来向我要债,家里能卖的东西全都卖掉了,最后只剩下一小间房子,我对那些上门要债的人说:“你们要是能够拿,也拿去。”

这个时候生产队上又来人找我,他们说我跑去做生意,欠了做水库的义务工,大概20几个工日,如果不去做,要按照一个工一天三块五交钱,我一算又是100多块钱了。我想我在家里也没有事做,去做一个工一天还能赚到三块五,还不如去做工。结果没有想到,原来整个生产队都没人愿意去做,这样就我一个人去做,等于是我去替别人出工,做了工以后按照一天三块五的价钱卖给他们。

工地很远,我走之前,送我老婆去她的娘家。她一个女人带一个孩子,丈夫又不在身边,家里一贫如洗。所以我就对她说:“我现在一无所有,只余下一个人,如果实在不行,你可以再嫁人。”我丈母娘说:“你胡说八道,你这么聪明,困难一定会渡过的,你放心回去吧,你老婆孩子我给你带着。”

B

我和我老婆就是这样的感情,平平淡淡,无论你好无论你坏,她都相信你,她从来不跟我吵架。在我年轻的时候,我曾经遇到过另一个不同的女人,那是一个让我想把家都扔掉的女人。那是70年代末80年代初,我在明溪遇到的。当时我写信给我的太太,她不认识字,所以信是我妹妹读给她听的。后来等我回到家,她见了我也只是说:“我知道我配不上你,知道你是会走掉的,你要是真走了,那么把房子和三个孩子留下来给我。”我听了以后非常伤心,我觉得自己非常对不起我的太太。

我那个时候非常痛苦,当时我们的生活已经有了很大好转,不像刚结婚时那样拮据。不过,虽然我做推销赚到一些钱,但只是一个富裕起来的农民而已,还没有像现在这样有能被称得上是事业的企业。就在那个时候,我爱上了一个女人,她是我的女朋友,那是真正的相爱。她为了帮助我,给我做了很多事情,当时她很年轻,大约二十四五岁,已经结婚,有两个孩子,我们都很投入,彼此觉得找到了一生的知音。可是,那是什么年代啊?80年代初,尤其是在福清这样的地方,她的压力有多大是可想而知的。可是她很勇敢,我和她的事情被她的一些好姐妹知道了,那些姐妹就劝她,说:“你怎么这样,什么人不好找,找一个农民,瘦瘦的,黑黑的。”她就跟那些姐妹说:“我们谈得来,我相信他是一个非凡的人,他将来一定会有成就,会飞黄腾达的。”

我面临着一个选择。一面是我的结发妻子,她为我默默地奉献了这么多年,吃了那么多苦,纯朴善良,永远无条件地信任我;另一面是我的红颜知己,我们有刻骨铭心的感情,有共同语言。我真的很苦闷,不知道以后的路应该怎样走。后来我就去做调查,去了解别人的生活。

我选了100对有代表性的夫妻,有工人、医生、干部,有做老师的,也有老板,我发现并不是我一个人对自己的家庭不满意,而是这100对夫妻中没有一对夫妻对自己的家庭是满意的。给我感触比较深的是福州水表厂的一个朋友,他和太太两个人,一个是科长,一个是团干部,郎才女貌,是谈了3年恋爱才结婚的,在我看来,他们应该幸福得不得了。没有想到,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在我跟他们成了很好的朋友以后,有几次,喝酒聊天说深了,才知道他们双方都对家庭不太满意,两个人互相指责起来,一点不比我的少。

当时是1980年。我对我能搜集到的婚姻样本进行统计分析比较,得出的结论是:没有一个家庭是绝对幸福的家庭。

于是我开始思考,为什么会是这样?后来我想通了——两个人,来自不同的家庭,有着不同的教育,这样就会形成各自不同的观念,谈恋爱的时候,可能是,一旦真正生活到一起,就会有很多问题。所以我觉得,幸福这东西讲起来都是大同小异的,就是有吃有喝,子孙满堂这些东西,可是如果往深层去想,世界上有绝对的幸福吗?没有,所以也不会有绝对幸福的家庭,绝对完美的婚姻。既然是这样,我认为我是不需要再去考虑什么换家庭的事情了,再换换,就是换1000个照样也没有用啊。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那个女人已经当奶奶了。不过,说起这段往事,我依然会感到非常伤感,人生总是有很多伤感的事情,怎么努力都是不能避免的。经历得多了,心就会坚强起来,人也会丰富起来。有的时候,听到有人说“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个女人在支持他”,我就会很有感触,我和我那个女朋友虽然最后没有走到一起,但是我如今的成功和她有一定的关系。

我一生最重大的转变在明溪,我在那里遇到了她,又在那里放弃了她,但是当时我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要为她争一口气,让她的姐妹们说起她的时候,能够说她爱的是一个像样的人,一个值得爱的人。

这样我就回到家乡专心去办我的玻璃厂,也许因为有这种心情,因此我把我所有的精力都贡献在这个事业上了。

C

现在社会上有一种流行的说法,叫“男人有钱会变坏,女人变坏会有钱”,我觉得这不是绝对的,这是人的心地问题。我童年的生活很苦,的时候,我妈就是快要饿死了,也没有变坏,她原来也是一个大家闺秀,人长得也很漂亮啊。至于男人,一个男人要是心地好,对家有责任感,用我们老家的话说“就是四个脚都被别人吃掉了,心还是在家里的”,这一点是肯定的。

对于我来说,我觉得家庭是一个避风的港湾。两个人素昧平生然后成为一家人,同在一个屋檐下,这是缘分,应该好好珍惜和睦相处,有困难的时候同舟共济,这就可以了。

真正的幸福不在家庭,而在事业。做事业的人绝对不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事业,这是我的看法。我还有一个看法,就是男女之间还是要有真的感情,像我和我的妻子,虽然直到现在我们也很少有时间交流感情,可是她和我是患难夫妻,我们一起经过多少事情!这就是感情,在我被人家追债追到连房子都要卖掉的时候,她还是信任我,跟着我;现在我发达了,她不管我有多少钱,也不势利,你有多少钱怎么花我也不管,反正我相信你。这是一种始终如一的感情。很多感情不是真的感情,是因为没有建立在一个牢固的基础上。

我的女儿要结婚,我怕人家是因为她有我这个有钱的爸爸而娶她,所以不同意。我跟我女儿说:他是厦门大学毕业的,人又很帅,父亲还是一个省教委主任,人家这么好的条件会娶你?你又不是本科毕业。

现在他们夫妻为了证明我这句话是错的,两个人在澳大利亚自食其力,边打工边开店。其实我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弄清楚那个男孩子娶我女儿的目的,我给他们施加压力是对他们好。虽然按照我们这边的习俗,女儿是嫁出去的,是男人当家,但我的财产没有因为她是女儿而不给她一份,有她一份。

现在,经常会有人问我:“有钱与没钱最本质的区别是什么?”我说有钱多受人尊重一些,住好一点,穿好一些,吃好些,心理上不会焦虑,不会怕没饭吃,其他都一样,比如:阳光,沙滩,空气,鲜花,绿草与时间,上帝很公平地赋予每一个人,我以前曾经穷过,但也是很快乐,只要是身体健康,心态健康,穷人也一样幸福。

我们结婚这么多年,很少刻意培养经营感情,像电影电视上送给让对方惊喜的礼物或者相约吃个烛光晚餐,在月光下说些缠绵悱恻的话,我们都没有。我们的感情就像涓涓溪流一样,无声无息,虽然我们夫妻之间很少有浪漫的表示,而且几十年来忙于工作,在一起的时间很少,但夫妻之间的感情是有的。

一想到她嫁给我的时候是那样一个纯朴的少女,这么多年,无论什么样的事情发生,都始终如一地听从我的安排,我就觉得有义务要尽到自己的责任。所以我的所有财产,我的公司都是她的名字,我要让她觉得安心,这辈子有依靠。我们虽然没有那些激情如火的海誓山盟,但是我们毕竟是从年轻到白发,中间所有的悲伤和快乐都是连在一起的,这是一种血脉相连的感情,没有经历过的人体会不到。

家里就我和我妈两个人范文2

初中时起,母亲就担心我走那条黑黑的小巷子。那是外婆家门前的胡同,有两三百米长,两边是两家单位的围墙,巷子左拐右拐,长长的,看不到头。

母亲的恐惧是因为一次我单独回去产生的。那天,和几个表姐在外婆那里玩,回去时天已经黑了。但是突然想起借表姐的东西没有还,于是又返回去,当从外婆那里得知表姐已经离去,就又赶到不远处的表姐家里。

然后,在表姐家里吃完了饭,又磨磨蹭蹭地看了会儿电视才回家。

父亲长年不在家里,只我和母亲两个人一起生活。回去的时候,家里没有一个人,邻居说母亲跑去找我了。

九点多,母亲往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我刚刚接过电话,就被她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通,骂着骂着,她啪地挂断了电话。

十分钟后,母亲回到家里,突然一把抱住我哭了起来,边哭边说,你不知道,你姥姥家那个黑胡同有多深,那里面什么样的坏人没有啊,你怎么敢一个人回去?她的话莫名其妙的,让我觉得其实她没必要那么担心,不就是一个黑黑的小胡同吗?不就是一个人要从那里过吗?我怎么没有感觉到一点儿害怕呢?

但是自此之后,母亲坚决要求我不能在外婆家里待到天黑。外婆家里没电话,母亲就打电话到邻居那里去,于是,让好多表姐表妹好笑的是,每当夜色快降临时,母亲就打电话让我回去,以至于外婆也有意见。

这种现象断断续续,直到有一次,母亲与我同时在外婆家里吃饭时,外婆埋怨,每次你都是快到吃饭时把孩子喊回去,她正玩到兴头上,你都不能让她在这里吃饭?

母亲笑笑,说,妈,你不知道那个胡同多深。小婧每次回去晚了,我就会胡思乱想,会不会遇到了坏人,一个人会不会害怕,再吓出什么毛病来。

外婆更不满意,说,你这分明是借口,你小的时候那个胡同就在那儿了,你那个时候多野啊,在外面和同学玩到天黑回家,你害怕没有?你遇到过坏人没有?母亲便惭愧地笑,说,没有。那个时候我也不害怕,但是到了小婧,不知道怎么的,那些想象中的坏人一下子都出来了,我是真的害怕。

外婆不再说话,或者,她也想到了母亲小时候,她的担心。

当时的我怎么也想不通,母亲的想象力,为什么想到我时,变得那样丰富。

一个人的生活

去外地上大学的前十天,母亲就帮着我收拾东西。大到衣服用具,小到牙刷牙膏,甚至缝衣针都为我准备了一盒,装了满满两大箱,然后被我埋怨了一通,说人家最多一个箱子都带走的行李,两个大箱子让我怎么带?

但是这两个大箱子,临到我出行时,又加上了一个小旅行袋,因为母亲又想起了我的一些其他东西。

一路上,我不停地埋怨母亲带这么多东西。埋怨了一路,快到学校的时候,母亲发火了。她指着我说,我算是白疼你一场了,你说,我帮你带的哪件东西没用?她扳着手指头,一件件细数,我有些哭笑不得。她说的都不是理由,像那件在我枕边摆的毛毛熊,她的理由是让我有一个像家里一样的环境,因为她听人说,女孩子刚刚到外地上学时,可能会因为半夜醒来不熟悉环境而想家伤心。她简直迂腐到可笑。

安顿好东西,她领着我到学校外面吃了顿饭,对我叮嘱来叮嘱去,甚至连洗衣服时要注意扣子会拉了手这样的小事也说了几遍。

更好笑的事情还在后面。大学生活刚开始的时候,几乎是每隔几天,寝室里的电话就会在早上突然响起来,是母亲找我。接过电话,是她惊慌失措的声音,对我说,小婧,你还好吧。

我一开始还老老实实地说,好啊。那边她就笑了,说,我做了一个不好的梦,梦到你生病了。于是就打电话过来,人家说有时候梦真的是很灵验的。我便安慰她,妈,梦都是反的,你梦到我生病了,其实我的身体好好的呢。

她便很不好意思。没想到过几天,她又打电话过来,小婧,我梦到你和同学打篮球,蹦蹦跳跳的,怕这个梦做反了,你没什么问题吧?

当然没什么问题。我那个时候,竟然有些讨厌母亲的多事了,寝室的四个同学,没有哪一个的家长这样大清早打电话过来,只因为一个梦。

母亲年轻时,也在外面上过学,她怎么能不知道在外面上学,其实是生活在一个集体里,而并不是一个人单独生活?

寒假回家有了答案。在外婆家里,吃完饭,大家聊天,舅舅问我,在学校里,有没有觉得比较新鲜?

我回答,是比较新鲜,妈妈每隔几天就打电话过来,说她做梦了。

舅舅们哈哈大笑。舅妈告诉我,其实母亲是个最不迷信的人,但是就在我刚刚上学走的那几天,开始迷信起来,眼跳了,耳鸣了,什么都要往我身上联想,说我是不是在外面吃不惯,想家了,或是生病了,不小心受伤了,还说我过马路最不小心,不知道看往来的车辆。她其实不知道,我一个人在外面生活得很快活,但是此刻,我觉得眼睛有点湿润。

这其实是一件很安全的事

大学毕业,我回到了家乡工作。很快,找了男朋友,结婚。

没想到的是,结婚第一年便怀孕了。本来我们的意思是再等个三四年,但人算不如天算,这个小生命那么迫不及待地想降临到我们家里来。

怀孕期间,母亲几乎把自己的想象力发挥到了极致。从老是担心我会摔倒,到担心我会生病吃药对宝宝不好,总之,一切不好的事情,在她的想象里面都出现过一遍。以至于老公笑着对我说,咱妈真是的,都不知道怀你的时候,她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母亲的这种恐惧,一直持续到我将要分娩的那几天。

她有一个同学,在市医院妇产科工作,提前几天,母亲就打电话过去请教,询问一些分娩时应该注意的问题。同学不厌其烦地告诉她种种现象,但她还是不放心,把问题问到细枝末节。

终于等到了那一刻,我被推进产房的一瞬间,我看到母亲焦急的眼神。生孩子并没有想象中的恐惧,甚至说推出产房的一瞬间,我都不相信自己已经做了妈妈。

问母亲的同学,阿姨,我妈妈呢?她竟然笑了。你妈妈,在你被推进产房的那一瞬间差点把我的胳膊抓破,她说你从没生过孩子,种种可能发生的事情她都想到了,都问到了,最后自己越想越害怕,跑去借钱了,说是要准备多多的钱,以防不测,她自己也不是没有生过孩子,也不知道这种害怕是从哪里来的,她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

我笑,说,她就是这样,每天都会想象无数次的天灾人祸,每次都会被自己吓住,然后再笑自己的胡思乱想。

她的同学也笑了,笑着笑着,对我说,小婧,你妈妈对你的好,你可要都记着。说这话时,她很严肃。

母亲过来的时候,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埋怨她,她满脸的笑,像一朵大。嘴里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她也明明知道,在现在的医疗条件下,生孩子是一件多么安全的事情,况且她自己也不是没生过孩子,为什么,为什么还会这样担心呢?

我问她,妈,那你生我的时候有没有害怕过?

母亲回忆了一下,笑了,说那个时候,没什么害怕的,把你生出来时,我还不相信自己做了母亲。

原来母亲走过的路和我一模一样,但是她却为我的路而恐惧。可能,以后我的孩子,我也一样会这样担心。

这样想着,我就流泪了。

谁说这种担心是不必要的

原以为我生了孩子,真正开始了我们自己的三口之家的生活,母亲的这种恐惧感应该会渐渐消失,没想到她的想象却更加严重了,她想象我们带不好孩子,想象我们在一起会不会吵架,想象我们两个都不会做家务。

老公说,干脆把妈接过来,咱们就在她的眼皮底下生活,那样她就不担心了。

没想到她却不过来。

老公在一次吃饭时,开玩笑似的说,妈,你看你,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总是想象出来一件事情把自己吓坏,其实哪有那么多事,大家不都是好好的吗?

母亲笑了,说,小婧的爸爸不在身边,就我们两个在一起生活,我工作也忙,生怕有个什么事自己解决不了,一开始可能是你们说的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可是后来,吓着吓着,就吓成习惯了。

我于是知道,母亲的这种习惯,不会因为我们生活里波澜不惊的幸福而改变,她会因为这种安定而安定,但这恐惧感或是想象的事永远不会发生,才是她真正的幸福。

年末,母亲被查出卵巢上有个囊肿,医生说是小手术,做了就是了。

母亲做手术那天,我开始担心,看着母亲被推进手术室,我的心开始恐慌,我抓着老公的手,心里种种想象翻来覆去,母亲年纪大了,身体又不是太好,虽然说是小手术,可毕竟是手术啊,动刀见血的,谁不怕?

老公安慰我,没事的没事的。

手术很成功也很顺利,两个小时后,母亲从手术室里出来。四个小时后,母亲从麻药的药性里醒来,看到我,说,我没事,你们两个快回去吧,家里面还有孩子呢。

我拍着母亲的肩,说没事的,你好好养着你的身体就行了,我装出平静的表情让她放心,心里却有波涛汹涌。

几天后,母亲出院,老公想起那天我的担心模样,还取笑我。我突然想问问母亲,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她害怕没有。

家里就我和我妈两个人范文3

就那么一回头,我就看见你,仿佛掉进源远流长的梦里。杨千?贸?拧??啻悍路鹨蛭野?憧?肌?傻蔽曳⑾治业那啻杭唇??嫉氖笨蹋?闳匆丫?辉谖疑肀吡恕!??昊

Chapter01

盛夏,正午。

狭长的小巷蒸腾着散不出去的热气,青石板路腻腻地不知道黏了多少年的油垢,巷里人家大多正在准备午饭,天气热,动油烟的少,不过就是凉拌几个小菜简简单单打发了。间或有下班回来吃饭的人,或是推着小摊车经过的大婶,都忍不住斜眼睨着站在苏家门口的一对陌生的年轻母子。

小巷难得有陌生面孔出现,何况是这样一对形象和小巷完全不搭的母子,他们漂亮的过分。

母亲的五官极精致,长发盘着,露出光洁的后颈,眉头微皱,神色疲惫。

儿子的长相像母亲,漂亮,穿了一套白色的衬衫短裤,懒洋洋地倚着苏家的大门,身边堆了两个大号的行李箱,七八岁的小男孩而已,眼神里的警惕和防备倒让人意外。

“你们找苏家啊?”巷口修皮鞋的老王刚从家里吃了饭,挑着牙缝凑上前来搭话。

年轻母亲略点了头眼神就侧向另一边,显然并不想说话。

“按说年华该回来了,再等等吧。”老王并不气,呵呵地笑着。

小男孩厌恶地看着他,只觉得面前这个老男人看向自己母亲的眼神有几分古怪的讨厌。

正说着,一个女娃娃的惊惧尖叫声逐渐从巷口传过来,越发近了。

老王咧开嘴:“是年华。”

小男孩好奇地站直了身子看过去,从远处跑过来一个球……或者说球状的女娃娃。梳两条辫子,一个高一个低,也是六七岁的样子,身上挂了个大号的帆布包,里面的东西随着她的狂奔叮当作响。

让她惊叫的当然不是包里的东西,而是追着啄她的一只肥硕大白鹅!

“啊……”女娃娃边跑边哭边喊,单调刺耳的长音和她的鼻涕让小男孩一阵恶寒。更让他恶寒的是旁边仍旧在挑牙缝的这个老男人竟然笑得那么开心,眼里闪出的兴奋简直就像是在看戏。

“呜……”女娃娃跑近了,一头扑在苏家大门上呈出一个大字,白嫩的小短腿不停地跺着,“别咬我,你别咬我!”

显然这大白鹅是听不懂人话的,鲜红的嘴张开就啄住女娃娃的小腿肚子狠命地拧了一圈……

“哇……”女娃娃大哭,上气不接下气。

小男孩愕然,下意识冲上前一脚踢飞了大白鹅,那鹅被踢懵了,摇摇晃晃扑腾了几下,估计感觉到情况不妙,撒丫子跑了。

小男孩诅咒了几句转回头,正对上一双瞪得溜圆的泪眼。

眼睛的主人吸溜着鼻涕,崇拜无比地看着他。

“你是猪吗?连鹅都怕!”小男孩脱口而出。

女娃娃眼里的崇拜瞬间变为沮丧:“猪不怕鹅……”

“你是苏家的人?”年轻母亲清清朗朗的声音,开口问女娃娃。

女娃娃抽噎着点头,扁着嘴小声回答:“我叫苏年华,我今年六岁……”

“没人问你多大!”小男孩没好气地插了一句。

苏年华猛地点头:“嗯嗯。”

这就是苏年华和陆辰的第一次对话,陆辰在阳光下踢飞白鹅那帅气的一脚,还有他居高临下的态度,都让小小的苏年华觉得,他就是个英雄,上天派来救她的英雄……

苏家,是C城一户再普通不过的人家。

苏年华的爸爸是C城钢厂子弟小学的语文老师,妈妈在街上摆摊卖女人用的零零碎碎小物件。

一家人温饱过得去,却不富裕。

好在祖上给留了小巷的这处独门独户的小木楼,楼下苏家自己住,楼上两间房外加一个客厅租出去贴补家用。

年轻母子就是新来的房客,母亲叫陆丹青,陆辰随母姓。

这一年,陆辰七岁。

从此以后,苏年华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爬上楼,拍开陆家的门,蹿进陆辰的房间对着他傻笑一番,然后就开始帮陆家做清洁,其实活儿不多,就是擦擦扫扫,毕竟只是六岁大的孩子。

陆丹青人虽漂亮,对干家务活却是一窍不通,性子也淡淡的,只要年华不捣乱,就什么都由着她。

苏年华喜欢来陆家,因为陆家永远香喷喷的,另外,还因为有陆辰在。

陆阿姨那么漂亮,她不用出去工作,就在家里画画,她有一个很大的画架,可却经常站在画架前发呆,所以,画布上大多时间都是空白的。

陆阿姨不会做饭,一日三餐就和陆辰在苏家搭伙。

苏年华喜欢他们在她家搭伙,因为他们一来,苏妈妈的菜就做得格外丰盛些,苏妈妈是个善良的女人。

陆阿姨吃得不多,只挑清淡的,一顿饭吃下来也是无声无息的。陆辰也很礼貌,碗里的饭吃光了也不会再添,只是放下碗看着苏年华。苏年华不管吃得多么不亦乐乎也会马上停下,拿过陆辰的碗屁颠屁颠地去帮他添饭。

苏妈妈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高兴,偷偷地和苏爸爸讲:“年华这孩子怎么越来越像陆辰的丫鬟?”

苏爸爸只是笑笑,说:“陆辰那孩子蛮可怜的,何况也谈不上什么丫鬟不丫鬟,年华不吃的青椒还都扔给陆辰了呢,即然住在一起,多照顾一下也应该。”苏妈妈便不再吭声,她一向听苏爸爸的。

其实苏年华并不在乎当丫鬟,她只知道帮陆辰干活有好处,可以吃陆辰家的糖。而且陆辰长得好看,又足够凶,跟着他出巷子就不用怕被大白鹅啄了。另外,她也想知道为什么陆辰可以长得那么白净好看,陆辰极认真地告诉她,吃白的东西就会变白。

于是,当晚苏年华吃白米饭差点撑死。

陆辰的想法却不一样,他不喜欢苏年华。别看这小丫头表面上听话懂事,背地里奸奸的,她还特别会装委屈,每次两个孩子吵架她总跑到院子里装哭,害得他被陆丹青训写字。

苏年华什么都不懂,又笨。他和苏年华去打预防针,针还没下来苏年华就已经快哭得断气了,肌肉怎么都不能放松,把护士阿姨吓得头直冒汗。

陆辰偷偷地掐了一下苏年华的屁股,骗她说已经打完了,不疼吧?苏年华破涕为笑,好像真没怎么疼。正放松了警惕准备提裤子,护士阿姨趁机一针扎了下来,苏年华一声惨叫……

虽然天天在一起,陆辰仍旧不喜欢苏年华。

他不喜欢苏年华只有几套土里土气的衣服、不喜欢苏年华看着他吃东西流口水,不喜欢苏年华先擦凳子再站上去擦桌子,擦了桌子还要下来再擦一遍凳子,不喜欢苏年华整天跟屁虫似的跟着他,不喜欢苏年华像蜡笔小新一样不吃青椒,不吃就不吃吧,还非要挑出来挟在他碗里。他最不喜欢的,是每天黄昏苏年华总会守在门口等苏爸爸给学生补习结束回家。

每到那个时候,苏年华就不会再理陆辰,搬个小板凳在院子里玩蚂蚁,一听到门口有自行车的铃声就马上蹿出去,紧接着就会传来苏爸爸爽朗的笑声。

他不喜欢那笑声,不喜欢苏年华喊爸爸。他躲在窗帘后面看着苏年华搂着苏爸爸唧唧喳喳地说话,心里烦得要命。

许多年以后,陆辰才知道那种烦躁叫做忌妒,他忌妒苏年华有个疼她的爸爸。

他本来和妈妈住在蓝湖山庄,那是S城的别墅区。他隐约觉得自己的家庭是和其他人不大一样,直到一天有个阿姨上门来,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野种。他终于确认了,为什么自己和妈妈一样姓陆。

从那天起,他就再没称呼过那个男人为爸爸。

又过了些日子,那个骂他的阿姨又来了,收回了别墅。

妈妈带着他来到C城随便找地方住,再后来,大概是钱不多了,就租下了苏家这层破旧的木房。

七岁的陆辰其实已经懂了很多。

九月,暑假结束。陆丹青托苏爸爸帮忙,把陆辰安排进钢厂子弟小学读一年级。至于苏年华,苏爸爸秉着放哪儿都是养的原则,让没到年龄的她也跟着混进去了。

两个人同班,同桌,表现却是天壤之别。

陆辰能答出老师提出的所有问题,听课也像玩一样。

苏年华则是十以上的加减法就需要动用脚趾头,听课却极为认真。

她不敢不认真,苏爸爸说如果她考试不合格就把她扔回学前班。

她不想回去,回去就代表留级,她可不愿意当留级生,会被陆辰笑死。

每个小姑娘都做过当公主的梦,苏年华自然也不例外。在她的梦里,陆辰是当仁不让的王子。

即使在破烂的小巷住了六年之后,陆辰仍然是个王子。

陆丹青的画逐渐有了些销路,苏年华并不懂那大片大片的色彩究竟好看在哪里,可她却有预感这些色彩会变成钱,然后让陆辰离开她。

这年,苏年华十一岁,陆辰十二岁。青青涩涩的年纪,别别扭扭的心。

陆丹青给陆辰买了一辆时髦的变速自行车,苏年华理所当然地想占据后座的位置,一大早兴高采烈地准备好了两个人课间要吃的零食,苏妈妈却恨铁不成钢地告诉自己的女儿:“人家陆辰早自己骑车走了,根本没打算等你。”

苏年华愣住了,默默地背着大帆布书包自己上学。其实学校与家离得并不远,六年了,她一直习惯于跟在陆辰的后面,即使不说话,只是看着陆辰穿着雪白校服衬衫的背影就蛮好。巷口那只啄人的大白鹅早被“处斩”,六岁时的记忆也早就模糊不清,偏偏此时却都想了起来,所经历过的最大的恐惧不外乎这些,而这些都是陆辰帮她挡掉的。可是今天……小小的苏年华并不懂得“伤自尊”的含义,她只是觉得不舒服,心里酸胀。

陆辰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他不想再被同学们说闲话。

因为他和苏年华过于“形影不离”。

凭心而论,苏年华并不丑,甚至比同班其他女生看上去还顺眼些。可他就是不想被人误会。所以,当他听到苏年华在楼下唧唧喳喳起床洗漱的时候,就偷偷地踮着脚尖下了楼,轻手轻脚地推了车子出门,这一幕正被苏妈妈看到,气了个七窍生烟,把煎好的两个荷包蛋全部放到了自己女儿的碗里。

这天,苏年华第一次上学迟到。进教室的时候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了,她秀秀气气地喊了声报告,老师扶了扶眼镜,一见是她,便愕然地扭头看了陆辰一眼。

这一眼让陆辰非常愤怒,这说明连老师都在心里认为他俩该同进同出,更说明自己一定要坚持和苏年华划清界线……

可上课的时候,陆辰却走神了。因为今天的苏年华……好像不一样。

苏年华坐在里面靠窗的位置,小小的耳朵在温暖的阳光照射下呈略带粉红的半透明状,陆辰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了苏家木楼里那窝刚出生的小老鼠。

他憎恨老鼠,把它们收在纸盒里准备扔到巷口的垃圾筒。苏年华却不准,她说小老鼠可爱。

“可爱?长成灰耗子还可爱吗?”陆辰故意吓唬苏年华。

苏年华吱唔了半天,觉得陆辰说的还是有道理的,更何况苏妈妈绝对不会允许在家里养一窝老鼠。

可毕竟是生命……

最后的办法还是苏年华想出来的,她把这窝小老鼠偷偷放进了王鞋匠的院子,即没杀生,又没让自家恶心……

陆辰当时就更确定了一件事,表面乖巧的苏年华是绝对的腹黑!

可是今天……这腹黑怎么没生气?还是另有阴谋?

陆辰提起十二万分精神准备应战。

可人世间最悲惨的事情莫过于你明明准备了高射炮,出现在你射程范围内的却只是一只蚊子。

苏年华就是那只蚊子!陆辰宁愿她哭,也不愿意她抿着嘴不说话。

好不容易熬到午休,陆辰不紧不慢地跟在苏年华和叶薇后面去食堂,叶薇是苏年华的死党,在陆辰眼里,她和苏年华同属弱智级别的女生。

他下意识地对自己说:去食堂的路只有一条,这样的走法不算形影不离,不会有人说闲话。

进了食堂打饭,他仍旧和苏年华隔了两三个同学,他又下意识地对自己说:这样更不算是形影不离了吧。

打了饭,找位置坐下,他仍旧瞄着苏年华,并坐在她的斜对面的位置。苏年华好像并没注意到他,像平时一样和叶薇说着一些没用的废话。

陆辰侧着耳朵听了半天,的确是与他无关。

“呀,青椒!”苏年华轻诧了声。

陆辰条件反射一样把自己的碟子推过去,苏年华却看也没看,直接把青椒挑出来丢在了饭桌上。

陆辰尴尬地拉回碟子,痛恨自己的奴隶行径,苏年华的确不吃青椒,可自己也没必要主动拣她剩下的啊?

可是……可是她明明每次都会把青椒挟到他碗里……还是小时候乖些,挟完了之后还会笑眯眯地说声陆辰谢谢……现在……屁!

苏年华并不知道,陆辰此时也体会到了她早上的情绪:伤自尊。

整整一天,陆辰的情绪都不好。放学了,他故意磨磨蹭蹭地整理书包,他对自己说:其实同住一个屋檐下要团结友爱,如果……如果苏年华要求搭他的车子回家……自己也是不好再拒绝的……

“陆辰。”苏年华终于扭头对他说话了。

陆辰心里一动,脸上刻意保持冷静:“嗯?”

“你回家和我妈说,我要去叶薇家玩,让她给我留饭。”

陆辰心里的期望轰然倒塌,忍了一天莫明其妙的情绪终于爆发,声音也带了几分恶狠狠:“玩什么玩!就知道玩!你作业什么时候写?!”

苏年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校服裙,不紧不慢地回答:“边玩边写。”

说完,迎上走过来的叶薇,两个人亲亲密密手拉手出了教室,长长的马尾随着她的走动扭着。陆辰忽然悲哀地发现了两个事实:一是,苏年华不再是那个有着肥胖的小短腿,被大白鹅啄着跑的六岁小女孩。二是,除了苏年华,自己好像竟然没有其他的朋友……

可苏年华为什么有叶薇?这死丫头果然腹黑,和自己同进同出的同时也根本没忘记给自己留另一条后路!

苏年华,你等着,我记住你了!

没错,苏年华就是故意的,而且一故意就是几天。

当然,大人们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的,两个孩子吃过晚饭后仍旧头碰头地在小院的桌子上写作业,只是话好像少了些。

僵局到底还是有打破的一天,只不过陆辰没想到会是以那种……不同……的方式。

那是一个周末的午后,苏家院里三个大人都出去办事了,陆辰在楼上睡觉,苏年华坐在院子里摘晚上要吃的豆角。

陆辰其实并没睡着,躺在床上看武侠小说,沉迷在自己的刀光剑影里。

看完一本,眼睛也酸胀了,百无聊赖地起身,伏在窗沿上朝楼下看。

苏年华还在干活,摘完了豆角,就坐着洗那一大盆浸泡着的床单被套。其实苏家有洗衣机,可几乎从来不用,苏妈妈说洗不干净,平时大多数时间苏妈妈就用手洗,苏年华偶尔也会帮帮忙。

陆辰本来就是随便看一眼而已,目光却定住了一样,收不回视线。

苏年华坐在小院里阴凉的位置,正对着陆辰的窗口。穿了一件苏妈妈的超大的半袖白色T恤衫,短裤,光洁的双腿露在外面。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白了?陆辰心里暗自腹诽了一句。却忍不住继续打量。苏年华扎着马尾,头发有些凌乱了,有几缕从额角散落下来,掩得她的脸好像只有巴掌大了,嘴唇紧抿着,洗得很用力。

洗好了就站起来弯腰拧干。宽大的T恤衫领口空荡荡地低垂下来,雪白的胸一下子撞进陆辰毫无防备的视线中。

陆辰的脑袋嗡了一声,喉咙像被扼住了一样瞬间发干,他想退回房间,脚却不听使唤,眼睛下意识地继续朝苏年华的领口里探寻着,固定在苏年华胸前那两点小小的粉红。那两点粉红随着苏年华的动作时隐时现,诱得陆辰几乎朝窗前探出大半个身子,他忘记了他和苏年华还在冷战中,只是心跳加速,气血上涌……看起来……确实是不一样的……

此刻苏年华要是抬了头,一定会惊讶于陆辰的大红脸。

她却根本没注意到,楼上的小伙伴已经发展成为新一代“偷窥狂”。

Chapter02

苏家的大门忽然被拍响了,陆辰震惊得缩回身子,后背紧贴着墙壁站着,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汗流浃背……

“谁呀?”苏年华细细的嗓音问。

“年华啊,是我。”王鞋匠的声音。

“哦,王伯伯!”苏年华站直了,随便用T恤衫的下摆擦净了手,穿着拖鞋去开门。

“年华,你妈妈的鞋修好了。”王鞋匠倚着门边站着,递过鞋,却并不马上离开,贪婪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女,光洁的脖颈、渗着汗水的额头、纤细的手臂、白净的双腿,小小的脚趾上透着粉色光泽的指甲。

“谢谢王伯伯!”苏华扯了扯手中这双原本坏掉鞋帮的凉鞋:“哇,修得真好。”

说完,仰起笑脸,透着甜蜜。

王鞋匠眼睛有些发直,磨磨蹭蹭地仍旧不肯走。

“王伯伯,我身上没钱……要不等我妈妈回来了我再给您送去吧……”苏年华有些脸红了。

“呃,不急不急……年华啊,你家大人都不在?”王鞋匠的眼神四下搜寻了一圈。

“嗯,都出去了,就我一个人。”年华爽快地回答。

楼上的陆辰正竖着耳朵偷听着,听到这句不由得在心里咒骂了一声:我不是人吗?

“哦,是这样,有客人要在我这里做双鞋,尺寸却丢了。我看着……这脚的大小和你差不多,要不你帮伯伯个忙,到我家试一下?”王鞋匠低着头,认真地看着苏年华的脚说。

“啊?哦……好。”年华并没多想什么,回屋把钥匙绳挂在脖子上就跟着王鞋匠出了门。

王鞋匠自己住在这小巷的最里面,也是独门独院,院里长年散发着臭臭的胶皮味道,还堆了一些破铜烂铁。

苏年华跟着进了院,下意识地看向院墙那堆杂物,不知道自己和陆辰放进来的那窝小老鼠怎么样了,想着想着竟笑出了声,王鞋匠诧异地回头瞟了她一眼,表情有几分古怪。

“年华,去屋里量吧,我给你拿苹果吃!”王鞋匠开了屋门,往里让着苏年华。

“真的!”苏年华极高兴,想也没想就跟了进去。

王鞋匠迅速在身后关上了门。

“年华,你坐。”王鞋匠不知道从哪真的摸出个苹果递给年华。

苏年华接了过来,眉开眼笑地捧着擦了擦:“我拿回去吃。”

“嗯,行!”王鞋匠眼里的光泽越盛,迫不及待地蹲下身握住年华的脚,脱了她的拖鞋就往怀里拉。边拉边抚摩,嘴里还嘟囔着一些含混不清的话。

“王伯伯……”苏年华有些慌了,“你……你不是量尺寸吗?”

“量……这就量……”王鞋匠嘿嘿地笑了起来,一双粗糙的手顺着年华的脚往腿上摸去,越来越用力。

苏年华本能感觉到怕,开始挣扎起来,喉咙却不知道为什么喊不出声音,只是瞪大了眼睛扑腾。

“别动,别动……”王鞋匠沙哑的嗓音制止着年华,脸涨得通红,眼睛混浊得可怕。

“啪啪!”敲门声响起,随即是陆辰不耐烦的声音:“苏年华,你爸找你!”

屋里的王鞋匠的动作戛然而止,一脸慌张地松开了苏年华的腿。

苏年华总算聪明了些,迅速从凳子上蹦了下来,连拖鞋都不敢要了就往屋外冲去,手颤抖着拔开门栓,迎面看见陆辰紧皱着眉站在那,双手插在裤兜里。

其实苏年华并不知道,陆辰的手正紧张地握着裤兜的一把水果刀。

“陆辰……”苏年华一见陆辰,眼睛立刻湿润了,嘴一扁就要开哭。

陆辰用力瞪了她一眼,伸出左手扯住她胳膊就飞速地往门外跑。出了小院就安全了,小巷还是有了一些行人,好在王鞋匠也并没追出来。

“陆辰……”苏年华跟着陆辰跑出院子速度就明显放慢了,眼泪也流了下来。

“干吗?!”陆辰仍旧紧紧地拉着她的手,语气却显得不耐烦。

“鞋……”苏年华的眼泪一直委屈地往下掉,“还在院里……”

陆辰下意识看向她光着的脚,青石板路并不平整,想必是很疼的。

“你……猪啊!”陆辰烦闷地拍了苏年华的脑袋一下,丢开她的手就想回小院帮她拿鞋。

“不去不去!”苏年华慌忙扯住陆辰,头摇得像是拔浪鼓。

陆辰看着眼睛红得像兔眼的苏年华,脸上脏兮兮的又是鼻涕又是泪,不知怎么的心中就有个角落塌了一样,砸得促不及防。又好笑又好气,却还是在苏年华的面前弯了腰:“上来!”

苏年华实在是很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抹了把鼻涕就蹭着蹿上了陆辰的后背。两个人年龄本就相仿,她这一蹿又用了几分力气,害得陆辰几步踉跄险些就趴下。

“苏年华,你不能再瘦点吗?”陆辰好容易站得稳些了,手臂绕紧苏年华的双腿就往家走。

苏年华把头埋在陆辰的颈窝里小声哽咽,陆辰的身上是熟悉的,能够让苏年华安定下来的味道。就像盛夏时节院里久晒的棉被,即使在黑夜中嗅着,仍像阳光满身。

“他怎么你了?”陆辰沉声问着。

“他摸我腿了……”

“然后呢?”

“然后你就来了……”

“你怎么就让他摸了?”

“我踢他来着……”

“你怎么不喊?!”

“我喊不出来……”

“你是猪吗?你平时跟我喊怎么就那么大嗓门!”

“呜……”

“苏年华,你是个笨蛋!”

“陆辰,我爸呢?”

“你爸没回来!”

“那你咋说我爸找我……呃……你咋知道我在王鞋匠那里……”

“苏年华!你再说话,我就把你丢回去!”

“……”

小巷里,不远的道路竟走了好一会儿,两个孩子的影子重叠在一起,拉得老长……

“苏年华,以后别穿你妈这件衣服。”

“为什么?”

“让你别穿就别穿!”

“哦……”

回到家,三个大人都还没回来。陆辰把苏年华放在院子里的竹凳上坐好,破天荒地帮她打了盆水,按着她的头给她好好地洗了个脸,水呛得苏年华想生气又不好意思,只在心里咒骂。

“我看你的脚!”陆辰换了一盆水,然后蹲在苏年华的面前,不由分说地抬起了她踩得黑糊糊的脚,脚底还沾了些细小的石子,难怪走路会疼。

“摸哪了?”陆辰越想越气,吼着问苏年华。

苏年华扁着嘴指了指小腿肚,陆辰撩起水花狠命地搓了搓苏年华指的部位。

“还有哪儿!”陆辰的声音越发大了。

“没……没了……”苏年华往回缩,不敢再告诉陆辰其实还摸了另外一只……

“明天和我一起上学,我骑车带你!”陆辰拧紧了眉头,刻意用严肃的语气。

“啊……不用……”

“什么不用!他每天早上就摆摊,你还想撞见他吗?”

“不想不想!”

“嗯,那就只好麻烦我了!”陆辰拍了拍苏年华的脑袋,“放学也和我一起回来,免得他半道劫你!”

“他会跟着我吗?”苏年华吓得瞪圆了眼睛,眼泪又要出来了,刚才那一幕实在是超出她的人生经历之外。

“那不好说。”陆辰装模作样地沉思了下,“总之还是小心点好,你要告诉你爸不?”

“不要!我爸会找他打架!还会骂我!我妈以前和我说过离他远点……”苏年华连连摆手,“陆辰我求你了,谁也别说,丢死人了……”

“哦,现在知道求我了?这几天是谁装蒜来着!”

“我没装蒜,咱俩是好朋友!”

“我不和猪做朋友。”陆辰站起身,心里有几分莫名的喜欢,嘴里却仍旧不饶人。

“没关系没关系,我和猪做朋友!”苏年华快速地接话,仰着脸看着陆辰。

“嗯,这还差不多。”陆辰满意地点点头,端起水盆转身刚想走,仔细一想刚才的那句话……不对劲……

“苏年华,你骂谁是猪?!”

“吱……”苏家院门开了,三个大人走进来,原来他们在巷口碰上了。

家里就我和我妈两个人范文4

“哥!就一个星期的时间,你的精神状态明显恢复、人也好看多了。看来,再有一段时间,你就可以完全康复,我为你感到由衷的高兴。”红鼻子还是紧紧地抓住我的手,眼神充满着无限关注。

“哪里,阎王爷肯定是怕我这个难看的样子,就不要我罢。弟啊!你那天说小眼睛去英国牛津上大学了,是吧!这小子?还真的实现了自己的诺言,了不起。只是,那可要花好多钱的。哎?妈的,这王八蛋,竟然敢不给老子来信?是不是出国坐飞机进洋学堂就神气了?别让我今后见到他?哼!否则……”一直以来,不见小眼睛有任何反应的我,还是对红鼻子道出了自己的迷惑和不满。

“他已经去了一年多,去的时候,咱们国家的飞机没要他一分钱,而学费也是牛津大学全免的。哥!你可不要怪他,尽管他是改革后第一个去牛津的高才生,但你和为国的事对他还是感触很深。前段时间他来信说,他虽然吃穿用的都是外国的钱,但他说读完博士后就回自己的祖国。这小子还真是争气,一个地道的中国人,一口地道的英语居然说的比外国人还流畅还纯正,让很多的外国同学几乎都难以置信。针对他优异的成绩,他的导师‘多特朗’教授希望他能够留校牛津:说在英国有长远的发展,能够施展他一身的才华和抱负。然而,他宛然谢绝并且明确表示,一定学成回国报效自己的国家。直气得他的导师‘多特朗’教授鼓着满腮的胡子,好几天都搭不理他。然而,当他把你和为国的事情详细说明后,他的老师竟然非常惊叹,也就对他这种行为表示理解和赞同了。哥,爱国的人谁都敬重。”红鼻子轻轻地缓了一口气,又紧紧地靠住我,握紧我的手。

“其实,他知道你昏迷躺在床上也好伤心,好难过,早就想给你写信,早给你安慰。是我知道你没有反应,才交代他不要给你来信的,你不怪我吧?现在好了,哥!你已经醒了,我会要他立即给你写信的。哥!你口渴不,等着,我端一杯水给你。”红鼻子将我靠好,随即就倒了半杯开水用嘴巴吹了吹,又用嘴尝了一下,感觉不烫时,才喂给我慢慢地喝了一口。

“哥,你慢点喝,不急。哥啊!我已经来了一个多星期,本应该还留下来照顾你几天的。但我准备明天走了。一来,你恢复不错,二来,我回咱们老家打一个转身,就立刻动身去学校办理离校手续:我是到了该下决心的时刻了。”红鼻子又小心谨慎地喂我喝了一口水,人就望着杯子随即好像略有所思。

“噗……哎?哎?你怎么……怎么了?弟啊!难道你也想出国不成?”我随口喷了红鼻子一脸的水,我相信他有这个能力的。人家美国的几个大学要给他提供助学金,尤其是麻省理工学院还提供一个单独的实验室。可他都没答应。难道在这个接骨眼上,他改变主意了?

“哥!我不是出国,我是回咱们家乡的小县城,回家就干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哥!你还喝一口吧,看你嘴巴皮,很干枯的。”红鼻子的眼睛始终在关注我,但他的回答还是显得非常平静。

“我不喝,气死我了。你回县城干什么?你疯了?好不容易上了万人瞩目的清华,你倒好,说一句走你就走啊!你傻不?弟啊!你读博士不是还差一年吗?你不是说导师要你留校清华教物理吗?你糊扯蛋?我不同意?你听着,你回县城我就跟你急:从今以后,你就别指望叫我哥了。”我抓住红鼻子的手,说话已经非常的激动。

“哥,什么也别说了。我知道,你是有功之臣,你和为国的风格都高。尤其,你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你不是还对你们的副团长说,要回自己的家乡自食其力吗?当时在场听了的人谁不感动!所以,就那个时候起,我就下定了自己的决心。”红鼻子深情地望着我,眼睛又开始红了。

“弟啊!你知道的,部队是什么?是一群生龙活虎的将士,是随时要上战场和敌人进行殊死搏斗拼命的:马虎不得。你看看,我现在已经成了什么样子,能打敌人?你说,我能打敌人吗?弟,我这不是没有办法的事吗?我总不能老呆在部队而要别人护理吧!而你就不同了,你和眼镜好不容易是我们家乡的骄傲,是一个健康有出息的人,你不能让家乡人民失望,你明白我的话不?”对红鼻子我瞪着眼,说话已经是非常的激动。

“哥!你以为我回家乡干什么?种田?不是?你太小看我了。我告诉你,我是想回咱们的县城当一名中学教师,我想利用我学到的知识,来教育更多的人来爱护和保卫咱们的国家。你看看,现在的学生,经过动乱后,学习的劲头和方向还有点盲目。所以我想,只有提高他们的综合素质能力,今后就会成为我们国家的中坚力量。哥,你也知道,现在我们的国家还很穷,还刚刚改革开放不久,你说,是不是希望有更多的德才兼备的后备人才来建设她。哥!到你从部队回来后,我就请你到我们的学校来当一名老师:你就教你的语文。怎么样,咱们兄弟俩不就能够在一起了吗?哥,我相信,为国的在天之灵也会同意我这样做的。”说上为国,内疚的红鼻子又开始掉眼泪了。

“哥!我真的没想到,自那年一别,我和为国就阴阳相隔,两世为人了。我混蛋,我后悔,以前怎么能那样对他……呜呜……其实,哥,说实在的,干什么事情我都佩服你和他的……有主见,有能力处理任何突然出现的难题……可如今,我肠子都悔青了也没用……呜呜……我到现在都没有他的一张相片,我混蛋啊!”红鼻子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弟啊!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反对也没有用,我知道你的性格。他的相片我有,你也别过多的自责,小时候不懂事也是情理之中。本来咱们四人的关系一直都好,只是由于你妈和周叔的一点尴尬的事情让你不适应。其实,就那种年代,那种环境来讲,也怪不得你的,当时四姨确实有很多的男人对她不怀好意……哎,现在事情既然已经过去,说了又有什么用?哎,弟啊!你看到周叔的人没有?你妈四姨还好吧?我可有好几年没有见到他俩了,也不知道我自己的爸妈怎么样?”看到红鼻子的深深的自责,我安慰他的同时也转移开话题:为的是怕他在哭。

“由于学业忙,我也有一年多没有回家了。而这次放假,我也是直接奔你这里来了。不过,听我妈在信中说,周叔自到广西的烈士陵园去后,好像回来不久,一头乌黑的头发就全部变成了白色,人也似乎苍老了十年,眼睛视力大不如从前,连背也驼了。哥,一个相依为命的儿子就这样走了,落谁身上,早就跨了。哎,周叔真的伟大,看来我还是对他缺乏实际的了解,我真混蛋。”红鼻子揪着自己的头发,还在不停地自责。

“弟!算了,现在你该想通了吧!周叔和你妈的感情,我看胜过任何剧本里的爱情故事。你看,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坎坷和磨练,他们始终深爱着对方,牵挂着对方,真要是把这段感情写出来,肯定也是一部轰轰烈烈的爱情题材小说。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是吧!”从红鼻子的言语表达出来对周叔的钦佩,我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红鼻子这关现在能够通过。要是周叔和四姨这对有情人能够终成眷属,未尝也不是一件美事:也算是达成为国生前的一个遗愿吧!

“哥!本来周叔和我娘,是一个完美的爱情结局。哎,只是让我这个现代法海和尚给从中搅黄了。现如今悔之晚矣,悔之晚矣。我娘自我爸走后,我就从来没看到她开心过。我考上清华大学说要带她上北京,而我娘面对我只是一脸的苦笑,说什么人老了就留在自己的家里,以好对孤家寡人冷清的周叔有个照应。是啊!我怎么这么无知啊!我真没想到我娘的痛苦?”红鼻子说完,望着我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和流下来的眼泪。

“弟啊!为国的遗书刘副连长给你了吗?你快给我。”我突然间地想到了为国给我的遗书。

“哥!遗书不在我的身上。刘连长说,为国交代他一定要亲自把遗书交到你的手上。所以,遗书就好像成了他的命根子,只是我没想到,你还记得要看那封遗书,感动,确实令我没想到……”红鼻子对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外就突然响起了贵州方言的普通话。

“你们兄弟俩想到什么?哦!哈哈,解放啊!你气色好看多了,脸色已经有一点点的红晕了。刚才你俩说什么来着?怎么不说了?难道是你们两个人的秘密,还是看到我来了不好意思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刘向前这小子一进门,就大声地打乱了我和红鼻子两人的对话。

“哦!刘连长来了。咱们兄弟俩纯属叙旧,就说小时候的淘气调皮之事。”精明的红鼻子忙将红着的脸转向刘向前,急于解释刚才的假原因:他确实怕刘向前也知道他妈和为国父亲两人的感情瓜葛之事。

“向前,把东西给我?你小子早应该给我了。”我也连忙对刘向前伸出了自己的手,来打乱他的疑问。

“解放,你问我什么东西?我本来没你和为国精明,人又有点傻,你到底在说什么?能说明白。”贵州山沟里憨厚的刘向前,确实不知道我指什么。

“你小子,真笨?你还有什么任务没有完成?”我故意装作,还是没有把事情说穿。

“我?现在只有为国交代的一封遗书没有完成。哦?是啊!你是说遗书。你看我,哎?你不是一直没有醒吗?能怪我?”其实不笨的刘向前摸了一下自己的头,也就装聋作哑地从自己里面的衬衣口袋里去掏那封遗书。

“解放,你知道吗?我在全国做巡回报告的时候,好多报纸杂志都想要一睹这封遗书的庐山真面目,但都被我婉言拒绝了。今天我把他完整地交给你,也算是慰藉为国的在天之灵。今天,为为国的这封遗书,请接受我一个军人的军礼。”刘向前双手紧握遗书交给我后,‘啪’地就是一个军人标准的军礼。随即,他的眼泪也夺眶而出。我知道,他这是在完成一个军人的使命:我应该接受他这个崇高的礼节。只是,当我握着为国的遗书时,我们三人随即就抱成一团大哭起来……

我终于缓缓地打开了为国的遗书。

“哥!当你看到我这封遗书的时候,说明我已经走了,我已经尽了一个军人应尽的职责,是无怨无悔地走了。哥,对于我短短的人生来说,自己虽然没有干出轰轰烈烈的大事,也没有名垂青史的成绩和荣誉。然而,我已经努力了。所以,我问心无愧,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咱们军人的军魂……哥啊!真想不到?咱们兄弟俩一起出生,一起长大,一同上学求知,又一起成为光荣的战士,我想对于我们来说应该很知足了,对不?哥!古人云,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咱们两人在一起共同走过了人生的十九个春秋,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只是,当哥你能够活着回去的时候,请你一定转告我的父亲和家乡的父老乡亲:我没有给他丢脸,我没有给家乡的人民丢脸。哥,你答应我,一定答应我,当我走了的时候,不要为我悲伤,不要为我哭泣。因为,那样我会不开心的。我记得四姨说过的话,活着的人只是为了未来生活得更好……哥,我父亲一生光明磊落,坦坦荡荡。所以,我走了,希望你把他当作你自己的父亲看待,也希望你能凑成我爸和四姨的美事……哥,你看我说什么话了?好像就我死而你活,如今,我们可是同样的上战场……好了,我的兄长,哥们,也许咱们只能来生再见……”

“我的兄弟呀!你痛死哥了……”我说完随即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