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版的周庄范例6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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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版的周庄范文1

但每天晚上它都会悬在高高的空中,将一轮银灰洒在屋顶上,洒在树尖上,继而洒在船蓬上,洒在水面上。

那种冷色调的灰光洒得有些不动声色,不像早晨的阳光有些兴师动众,总是搅动起一些声响。

月光的洒过,就像洒水车的喷壶,倒是将一些尘埃似的声响渐渐压住了。

夜就这样来临了。

月亮总还是不如太阳,能够把一切都照得明亮,即使照不到的地方,也靠它的影响和张扬而变得光亮起来。

月亮则显出了实在,照得到的地方就照,照不到的就由它暗下去。

这样,越照得到的地方就越明朗,越照不到的地方就越黑暗。

这便是太阳与月亮的区别。

但我还是忍不住要看一个完整的月亮升起形象。

我叫了一只小船,顺着水动脉络一直向外划,实际上也是顺着月光的最初的光芒向外寻觅。

在船儿的尖头划出了最后一堵灰白的屋脊,我便看到了一轮明月在那里等待着我。

它那般硕大、圆满,在白蚬湖的网子上架着,似被网住的一个银色收获。

而在我这惊羡的瞬间它便上升了许多。

我猛然想起那句“海上升明月”的诗,意境是多么的一致。

湖波像海浪般汹涌,周庄则小成了一艘船,被月照着,照成了一幅古人的画。

而我也全然不知地成了这画中的一点。

这幅画我是在哪里见过呢?当月亮渐渐升高的时候,我想起来了,我在一枚邮票中见过呀,台湾诗人余光中的诗中说: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这水、这月、这庄子,那是故乡的回忆,是绝版的印记。

我这才记起,今天是十六了,十五的月亮十六圆。

十五的昨天,有多少人拥拥挤挤在周庄的小桥上,沐浴着一层层的辉光。他们说着各式各样的家乡话,唠唠叨叨到很晚才消失。

船儿在轻轻地划动着,为这枚邮票增加了一道道水印。

周庄的雪

1

雪覆盖了周庄。

雪落下的时候,周庄还在梦里,雪不想惊动周庄,在晚间完成了这次行动。

雪同周庄一样,不是太爱张扬,自顾自地干着自己的事。

其实,从北方哪里来的雪,并不是太适应南方的环境,它是被风领来的。

初开始在阔大的湖面上跑,跑了半天也没跑出个结果,寻到周庄算是找到了感觉,就直接地进入了周庄的梦境。

雪生来就好象是干着一种覆盖的事情,只有覆盖才能说明自身的意义。雪在南方的湖中很难找到这种意义,就像人,最终还是要在水中上岸,在一个一个的庄子里生根开花。

北方来的雪,对周庄表示出了少见的亲近。

初开始它们不知道如何进行第一步,顺着水进来的都没有成功。顺着桥进来的,一部分留在了桥上。最有成效的是顺着瓦进来的,一大片一大片相连的瓦给雪带来了便利,时候不大它们就从天空召唤来更多的伙伴,将这些瓦覆盖了。

周庄立时就改变了形象。

而后,雪又深入到了桥头巷尾、小路的拐角、船篷乃至船舱,雪的作品终于完成了。

雪中的周庄,如暗恋的情人,掩不住招人的妩媚。披一身玉色的斗篷,斜斜地枕斜阳里,将古朴与静逸半明半暗的写意出来……

周庄醒来时才发现了这种魔景,雪的水乡另有了一副独特的着装。

2

孩子们跑出来。

跑得最快的摔出了好远,跑得最慢的也趴在了雪地上,笑声由此而起。

老婆婆不敢出来走,扶着门框笑。

狗从身边钻出,雪地上起了一簇簇梅花瓣。

一只顶着雪帽子的船划动了,主人并没有拂去那雪,任由白色的小船撑过白色的小桥,轻轻地划出白色的村庄。

更多的门咿呀咿呀地响起来,即使是平时不常走出屋子的人们也要看看这雪。

全福寺的大钟猛然间响起,金色的声音将树上的雪一层层震散了,仆仆簌簌落了一层的水面,而后迅疾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雪赋予周庄吉祥,屋檐下的红灯笼显得格外的红。

雪虽然覆盖了周庄,却没有覆盖住这里那里冉冉飘升的万三蹄膀的芳香,没有覆盖住阿婆茶楼里吴侬软语中夹杂的阵阵笑声。

游人在这种氛围里走进来,来看银装素裹的周庄,来和周庄同赏这北方来的雪。

周庄真是诱人。在自己踩在青石板上空灵的足音中,会听到自己的心像小鹿跳。

说一声,春节就要到了。

三、周庄的风

这个时间是十二月六日,我因参加《绝版的周庄》碑刻落成仪式再次来到周庄。

与夏天不同的是,在我的感觉里,周庄一下子少了喧闹。

游人少得多了,巷子突然变得空阔起来。一个一个的小店,张开的门脸也突然变得空阔起来。

这多少使我感觉到了不适应。

以前见惯了那种热闹,不同于别处的周庄的热闹。

周庄可能就更不适应了,而且不适应多时了,而且还将不适应多时。

我才来多长时间啊,我才能呆多长时间哪,看来这人是容易生贱毛病的。

这样那些从西北或西南刮来的风就好畅行了,它们顺着窄窄的街筒子一下子就从这头窜到了那头,一溜烟地就不知窜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中间也会越过一两个障碍,被游人的尼大衣或棉裙子绊一下,但这并不妨碍它们奔跑的速度。

它们有些撒欢似的行为有时也会招来一两句叫骂,但这同样不影响他们撒欢的进行。

只是它们掠过石板路石板桥无多大反响,反而会硬硬地给自身带来某些伤痛。

倒是掠过水面时,水会惊起一层冰冷的皱纹或者颤音。

而这时风就更加恣意地那水了。

风也是欺软怕硬。

好在有石头护佑这水,使深处的水仍处在一种温软的自在当中。

这风刮过一段时间,一场雪就会跟着来临。而周庄是适应雪的,雪是周庄的另一种展现形式。

如果周庄被一场雪覆盖,周庄的瓦、周庄的桥、周庄的树就会进入另一种美的极致。

周庄不怕雪,周庄的水也不怕雪,周庄的水会生腾起一股氤氲的水气,慢慢的给人以温润的感觉。

似乎我也等待着一场雪的来临。

我不喜欢风,我说的是冬季的风,西北或西南来的风。

走进周庄的人物(上)

想起三毛

我有时会想,为什么三毛会走进周庄?

当然,她的来赋予了周庄新的意义,也因为周庄赋予了三毛新的竟义。

这之前三毛是作为一个著名的旅行者,使自己的足迹遍布世界各地,而更多地是同周庄大相径庭的沙漠地区。

三毛的张扬、泼辣,以及隐忍和忧郁的性情也是同周庄格格不入的。

但周庄接纳了她。

这次三毛找到了飘忽之后的家庭感觉。

她在茶楼喝着阿婆茶。

茶楼对面有一个中药铺,那药铺门廊上挂着一幅对联:

医有秘方可使万民增寿,

药无凡草能教百病回春。

那翻舞的茶叶勾起了三毛无尽的回忆。

她真的是想找回永远也找不回来的老外婆。

三毛没有走进药铺,却走进了茶楼。其时她已患了重度的抑郁症。

也许周庄的药能挽留住她的绝决。茶是精神的,药是物质的。

她如果茶与药并用,既享了周庄的茶,又用了周庄的药,就有可能脱胎换骨,重新为人。

而三毛只喝了茶,走出来时她也许没看到对面的大诚堂,或者是她喝足了茶呈现出一种醉态,摇摇摆摆地走进了周庄的油菜花地。

三毛的走,使周庄多了一个三毛茶楼,那是一个三毛永远的纪念地,而它对面的药铺还在为三毛留着。

三毛与周庄就这样走进了历史。

哈默老头

我没有见过哈默这个老头。不知他是否长着西方人那种黄色的或白色的卷发。

但是我喜欢这个老头。

因为他知道欣赏艺术,而且知道这艺术里的味道。中国江南的味道。

哈默太幽默了。

他把自己欣赏的艺术连同味道一同送给了中国,就此让一个水乡小镇出了名。

实际上也是让他自己出了名。

要么怎么连我这等人也知道了哈默呢。

不知哈默来没来过周庄,反正我想周庄是等待着这个老头的。

因为周庄人念叨这个老头的名字。

周庄说起陈逸飞的时候就会说起这个老头。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老头,起码我这么认为。

怪女孩

女孩叫艺化,这名字肯定是她的艺名。

她以一头飘逸的长发,袭一身黑色连衣裙。

叫你的时候不卑不亢,“来,写下你的名字,可以根据你的名字写一首诗。不贵,只收十元,学生减半。”

这生意是文人生意,当场写出藏头诗,是有些不易的,这里边有规律吗?

艺化说有也没有。等于没有回答我。

她一定要我写出名字试试,并说不收我的钱,于是,在稍稍停顿过后,艺化写下了如此的诗句:

剑利涵墨艺化境

冰心文雅如意生

我说上一句好些,怎将艺化也划入进去呢?艺化说不是故意的。

艺化是湖南长沙人,在那里上了长沙大学旅游系,并拿到了导游证,之后艺化来到了周庄,她觉得这里是能够施展自己的地方。

她干起了野导。

艺化说,来周庄的人多,野导也很多。

我说,你们把周庄的知识学懂才行。

艺化说这个不难的,跑得多了就熟了。

我说你们湘西也不错,你怎么不去那里。

艺化说,我没有去过,听说那里不错,沈从文的家乡对吧,但还是没这里好,这里处在经济发达区,游客多,主要是觉得周庄氛围好,就决定留在这里,尽管是野导也愿意。

我问那为什么又干起了这一行呢?

艺化说,有一天做野导时被逮着了,就不好再干了,因为执法人员已经有印象了。后来遇上了台湾定居上海的以写连笔书法见长的天一先生,就来到了天一开的以名联诗兼写书联的店里,当起了天一的助手。

我看了,天一仿毛体的书法还可以,其余的就不敢恭维了。

但艺化对天一很是崇拜,一口一个大师。

似乎她抬高了大师也便抬高了自身。

这个挂满大师字画的店铺生意时有时无,全靠艺化和另一个女孩儿的张罗,有时大师不在,艺化就坐在了案前,执笔操练,并煞有介事地给人提诗,也能蒙混过关。

可以看见,将近一年来艺化也确实锻炼出来了。

有时见她从里屋点一支烟出来,我说你怎么还吸烟?那可不太好。

艺化说不是要吸,是为了引人,人家说我吸烟的架式很好。

我说你是不是有点作秀,愣显出一副女大师的形态。

艺化笑而不答。

常回家吗?

艺化说,不常,等该审核导游证了就回去。

绝版的周庄范文2

在下面的这18个中小城市的绝版样本中,我们无一例外地看到了一片片日益繁荣的旅游奇观和商贸盛况,“保护与开发并重”的高调越唱越响,而其背后却是,数百甚至上千年沉淀的城市之魂变成孤魂野鬼,无家可归。

而真正不幸的是,我们对这一切却浑然不觉,安之若素。呜呼哀哉!

有太多有年头的宝贝在无人理睬的寂寞中已死或将死――让我们为它们默哀,而更多的宝贝拥有了“历史文化遗产”的名号后,看上去活得光鲜,活得滋润,但它们却在看似堂皇的“呵护”(其实是利用)中,在另一个被预约的死期中成为孤本,成为绝版。

平遥 旅游之祸

绝版清单 平遥古城墙、双林寺、镇国寺、日升昌、县衙署、清虚观、百川通票号

成也旅游,败也旅游。平遥离文化、体验、市场集于一身的复合型旅游还有距离。2006年平遥旅游工作重点是古城保护与综合开发,而其实,这几年来,平遥在文化遗产的保护和开发上出的很多事,都和旅游有关。2004年10月17日位于平遥古城正南门的一段长约17米、高10余米的古城墙突然坍塌。古城墙13年时间没人修理,当地文物局对此的解释维修资金缺乏。事实上,掌控巨额门票收入的是平遥古城旅游股份有限公司,该公司取得了平遥古城内所有景点的经营权。在这样的情况下,平遥文物局被迫放弃了6个景点的经营权,但仍然承担着所有文物的保护之责。近年来对于平遥古城新修景点破坏古城民风民俗、古城墙一再坍塌、城内脏乱差、旅游开发宰客的批评越来越多,平遥古城似乎陷入悖论:究竟是为了保护而开发,还是为了开发而保护?

(文/闫嫣)

耿忠(50岁,几代住在平遥老城里)

我家的房子够不上遗产和文物标准,以前刚评上文化遗产的时候听说要迁到城外,但是等了挺长时间搬迁和补偿的标准却没有明确。现在我想开个家庭旅馆,却错过了最佳时机。

凤凰 被翻新的古意

绝版清单 中国南方长城“湘西边墙”、明清民居及石板古街、北门城楼、吊脚楼、跳岩、沈从文故居

国家历史文化名城研究中心主任阮仪三,目前正在主持凤凰古城保护整体规划修订工作,针对以凤凰古城、黄丝桥古城、南方长城(即湘西边墙)等为核心保护范围的保护规划,阮仪三提出了一个“四性”原则:一是原真性,保护历史文化遗存本来的真实历史原物及所遗存的全部历史信息,要使之“延年益寿”而不是“返老还童”;二是整体性,不仅保护其本身,还要保护其整体的环境,包括其中的文化内涵;三是可读性,要承认不同时期留下的历史痕迹,不要按现代的想法去抹杀它,大片拆迁和大片重建的做法是不合适的;四是可持续性,不是今天保了明天不再保,要想一朝一夕就恢复几百年、上千年的面貌,必然是做表面文章。与阮教授的“原则”相比,居住于凤凰县城的出租车司机王强则有不同感受:“凤凰是块地杰人灵的宝地,我担心像现在这样大张旗鼓发展旅游,把整个古镇都改造成旅游一条街,酒吧、商店、饭馆充斥着原来的老街,会把这块‘灵地’给玷污了。”其实,王强的“担心”已经不同程度地变成了现实。虽然有关方面对于一些城中旧物的维护也花了不少钱和精力,但不少旧地重游的游客却似乎并不买账:那些吊角楼改造得过于漂亮了吧!

(文/杨岘)

李仁杰(29岁,私营业主,居住于凤凰县城)政府进行老房改造时,我自己添了些钱,现在还住在旧城的里面,把楼上的两层改造成了旅馆,游客增多,收益很大。原来打算放弃木质结构,但是政府有规定要“修旧如旧”,于是不得不保留木质吊脚楼的形制。虽然我能理解这种保护旧城风貌的措施,但是,还是担心发生火灾。

丽江 何处田园?

绝版清单 小桥/流水/人家、四方街、五凤楼、狮山古柏、束河古镇、白沙壁画

1996年丽江发生的7级大地震在给这个城市带来了一个新的发展契机的同时,也留下了许多隐患――尽管丽江古城有了专职的古城保护管理局和《丽江古城保护条令》。已经有学者认为,丽江古城的独特之处是田园与城市的和谐。但近几年日益强化的城市规模化发展却使这种和谐变得有所失调。丽江市文化局文博专家李共久在接受《新周刊》采访时指出:“近年来所推行的思路是:新、旧城分开,突出纳西文化的主体性地位,兼顾周边大环境生态保护与交通沿线的景观协调,但在实际操作中缺少具体内容,现在古城东、南区域田园少了,建筑多了,非常遗憾。”而丽江的另一个隐患却是,随着越来越多游客和商业元素的涌入,人们所熟悉的古雅、清丽的画面正离我们越来越远。以木府为例,这个一度是农业局、公安局、看守所等单位办公地的文物单位,不断被更新改造,几乎濒于消亡。地震后机关单位迁出,全部用木、石结构恢复重建后的木府,成为丽江占城的一个最热闹的景点之一,游客纷至沓来后,其固有的文化气息从此在喧闹的商业气氛中开始变得越来越稀薄。对于日益火爆的旅游热潮和越来越频密的商业作秀,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断言:如果对文化遗迹的保护成效仅仅是以其旅游收入或人气来衡量的话,那么丽江要不了多久就是第二个周庄!

文/张万星

吴积仁(78岁,离休干部,纳西族,原住古城新义街四方街5号,2005年搬到新城区)

我祖上在丽江古城定居至今已是十几代了。古城是一个宁静、清秀、优雅的生活空间,邻居多,熟人多,朋友多,邻里关系非常融洽。后来旅游业发展,古城生意好做,我家在城中心,游客多,走路都要让人,很嘈杂。邻居朋友相继都走了,我也感到寂寞,所以搬到现在这个新居。现在老房出租,每年有几万元的租金。我有一个邻居80多岁了,子女要搬,她坚决不同意,说我要在老屋里送终,这也是一种情结,年轻人不能理解。

镇远 虚惊与悬念

绝版清单 青龙洞古建筑群、古巷道、沅阳河、四官殿、苗疆长城

现居贵阳、在镇远住了10年的公务员林先生在讲到对这座古城的改造现状时,用的几乎都是祈使句式:“旧城改造,首先要依法保护各级政府确定的文物单位和代表城镇传统风貌的历史街区,同时也要注意保护和延续古城的格局和历史风貌。需要及时维修的古建筑和纪念建筑,政府应严格遵守不改变文物原状的原则进行。”这种有所保留的态度令人想起4年前的一桩旧案。2002年8月8日,湖南张家界山水天下置业有限公司与镇远县政府秘密签订《镇远县景区景点联合保护开发经营合同书》,并注册1000万元成立了镇远县旅游产业有限责任公司,共同享有青龙洞国家级和天后宫等多处省级文物古迹以及国家级风景名胜区沅阳河、铁溪景区的保护开发经营权。这一所谓的“特许经营”很快被叫停,镇远众多的文化古迹似乎是“虚惊一场”,但在全国大规模的旧城改造运动和问题重重

的各种所谓“保护措施”面前,这座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喻为“人类心灵疲惫的最后家园”的古城的未来着实让人担心。对此,贵州省侗学研究会会长梁旺贵的态度非常明确:“城市的整治与改造应顺应原有的城市肌理,不可粗暴地大拆大改,否则城市将会失去史迹,犹如一个人失去了记忆。在旅游业发展中,遵循‘保护第一,开发第二,先规划,后建设’的原则,充分利用古民居‘青砖黛瓦高封火墙’和古典院落独有的古风古貌,重点抓以古城为重点的沅阳河旅游经济区建设。”显然,一切仍然是个问号。

(文/慕容楚楚)

阿朵(27岁,设计师,原住镇远,现居广州)我很庆幸在这座八卦古镇出生,毫不夸张地说,镇远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诗情画意,是生灵之景,走在沅阳河的某座桥上,并不逊于康桥的浪漫,比起江南,镇远更加舒逸,还多了份英雄气概。听说现在政府有一个“腾笼换鸟”的保护古城行动,减少人口对古城的压力,我很欣慰。

敦煌 第二个楼兰?

绝版清单 玉门关及长城烽燧遗址、莫高窟、居延遗址

敦煌市几乎所有的物质文化遗存都散落在市区之外的辽阔沙漠上,所以市内的规划设计几乎影响不到这些物质文化遗存。尽管敦煌莫高窟保护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但敦煌研究院院长樊锦诗在接受《新周刊》采访时,更多的还是把希望寄托在《甘肃敦煌莫高窟保护条例》的执行上。而作为一个整体,敦煌这座城市常常被人忽略的问题是,如何保护及保留这些遗存的历史风貌和自然环境的真实性和完整性。这具体表现在敦煌所面临的最为严峻的现实难题:敦煌是一个严重资源性缺水区域,生态日益恶化,绿洲内的咸水湖和淡水湖80%已不复存在,月牙泉即将成为其中之一。有专家据此预言:水资源和生态问题如不尽快解决,敦煌将有可能成为人类历史上第二个楼兰古国,历史文化遗迹和自然景观也将不复存在。

以敦煌境内的古长城遗址为例,由于这些遗址分布很广、远离市区,再加上资金匮乏,很难全面做到有效保护。雨水的冲刷和风沙的侵蚀使汉长城、烽火台容颜渐退,有些地方甚至出现坍塌、裂缝。面对恶劣的自然生态环境,许多人为的伤害似乎更令人痛心。以前人们的保护意识淡薄,周围群众用炸药炸烽火台上的土用来修房子,作为文物保护单位不具备执法权,只能对这些人进行劝阻。而随着旅游的升温,越来越多的游客出于对汉长城遗址的好奇,随意翻越、踩踏,在上面拍照,给这些古遗址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文/杨岘)

马中和(47岁,敦煌市民)

敦煌完全是个旅游城市,以前来的人根本没这么多。现在不得了,一天就有几万人涌进来。物质文化遗存的保护好像和我们老百姓关系不大,因为我们当地人根本不去那些地方,只有外地人才去。不过,我总认为人太多了实在不好,拿敦煌来说吧,开始那些洞窟都开放,后来怕被破坏,就装上护栏,现在干脆只开放有限的洞窟,并且每天限制参观人数。我觉得这个方法比较好,不能只图一时的经济效益,钱赚得多但是毁坏了老祖宗留下来的宝贝,毁坏了以后怎么办?那时候请人家都不会来。

集安 疯狂石头堆

绝版清单 高句丽王城

“保护高句丽文化遗产的真实性与完整性”成为集安经济和社会发展的重要基础。如果集安所有的高句丽遗址都实现圈地保护,这个古城居民千百年来惯有的生活形态和生产方式也将随之发生根本性的改变。而集安市贵族墓葬保护区共有162户村民搬离原来的家园,他们的原住地成为开阔的草场,并没有像当地人想象的那样建成“大城市里的公园”,而是变得更加原始与沧桑。将军坟、好太王陵、千秋墓、五盔坟等王陵和贵族墓葬保护区,拆除了周边的建筑,原有的耕地变成了大面积的草场。神秘的东方金字塔将军坟前,仍只是一条蜿蜒的土路通向巨石垒起的墓体。但这种极为难得的文化原生态现在却面临新的难题。集安市工商局办公室吴主任感慨:“这两年,来集安的人太多了,这对文物保护没有好处。”随着旅游业的发展,各种以开发为理由的景观项目随时都有上马的可能,对此,集安高句丽遗产保护区首席规划师陈同滨则非常理性地提醒:“遗产保护区的所有规划,都必须以考古发现和文献记载为准。高句丽王陵和贵族墓葬体现的是古代少数民族的陵寝制度,在没有获得考古发现的支持前,不应任意添加任何想象的东西。”

(文/曹光宇)

陆克磊(居住于集安市贵族墓葬保护区,以每平方米400元的补偿金搬迁到新建的居住区内)

集安每年都在变。做梦也没想到,这些不起眼的石头堆竟然是个宝。

喀什 挣扎于新旧之间

绝版清单艾提尕尔清真寺、阿帕克霍加麻扎(香妃墓)、玉素甫・哈斯・哈吉甫墓、塔什库尔干石头城、喀什唐王城、莫尔佛塔、喀什老城

喀什古城没有中轴线,长期以来自发形成以艾提尕尔清真寺为中心向外放射延伸的格局。这种格局目前世界上已不多见了,它是研究古代西域城市的活化石。然而位于地震多发地带的喀什老城,缺乏基本生活设施,大部分建筑年代久远不具备抗震能力,极高的聚居密度也造成了防火救灾的难题。从2001年9月起,喀什老城区启动史上规模最大、投资最大的改造工程,近5000户约2.2万人面临疏散,占老城区总人口的35%。现在工程仍在进行中,已经完成了对老城区13条支道包括路灯、上下水、柏油路铺设在内的改造以及艾提尕尔清真寺广场的扩建。毫无疑问,一个新喀什会在很大程度上将旧城风貌彻底刷新。我们不能简单地以一种所谓文化遗产保护为理由,让老城居民在一幢幢危楼里担惊受怕,但如此大规模的大兴土木所带来的,却很可能是喀什那些城市之魂的消失。这是一个很多城市都面临的矛盾,但能解决好的,却几乎没有。

(文/闫嫣)

艾力(中年,维吾尔族制陶人)

制陶业是喀什老城的传统手工艺,我们一家几代都靠做土陶为生。现在到喀什来玩的人比以前多了好多,土陶比以前好卖了很多。我在外面有新房子,不过不想离开这里的老房子,因为这里住了好几代,夏天很凉快,而且老城里的生意好做,外地人会专门到这里来买我们的东西。

歙县 5%的生死时速

绝版清单 歙县许村古建筑群、歙县竹山书院、歙县郑氏宗祠

安徽省歙县境内遗存的1911年前建设的各类民宅有1900多幢,这些民居大部分产权仍旧属于私人,由业主继续使用。这就导致了一对不可避免的矛盾:一方面宪法保护私有财产,古民居所有权人有权对古民居进行各种处置,另一方面政府只能对列入文物保护单位的古民居才有责任出面保护和干预。因此,古民居和相关文物在私人手中受到破坏或流失时有发生,其深层的影响是,歙县古民居以每年5%的速度递减,这其中人为破坏尤为重要。针对散落各地的古村落及古建筑,政

府部门和一些有志于开发古民居旅游的企业曾尝试把一些具有重要文物价值的古民居群的产权从私人手中买过来,但却未能如愿。对此有人感到很遗憾,认为是歙县民居大患,但也有另一种看法,如果落到了地方政府和开发商手里,这些古民居会死得更快死得更惨――虽然它们的死法看上去会很堂皇!

(文/鲁东彬)

许修直(歙县许村村民)

许村以前没现在热闹,是一个类似世外桃源的小村落。现在来这里观光的人越来越多,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的正常生活全给打乱了,也添了不少不安定的因素。

孙梅(歙县许村导游)

这里被开发以后,先是有来拍电视剧和电影的,后来游客来得很多。人数太多,熙熙攘攘的,跟赶集一样,根本领略不到古村落的宁静,反而搞得闹哄哄,再好的风景也被毁了。

保定 “保”而难“定”

绝版清单 清西陵、古莲池、直隶总督署、满城汉墓

讲到文化古迹,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保护”,但在形形“保护”的名目下,我们实际看到的却是一个城市整体文脉的流失。在保定大慈阁小区地段,有一处由四座高楼围在“天井”里的传统民居穿行楼前街35号院。这座民居早就被定为市级文物保护单位,但现代化的住宅楼在似乎是“小心翼翼”地从四周将其包围,小区便道的水平面高于民居的地面约一米。一遇到大雨,该民居便成了小区下水道之外另一个污水排放地,里面的居民叫苦不迭。

与这种孤立的保护如出一辙的是位于裕华中路的直隶总督署。为了恢复它原有的风貌,在旧城改造中,除了拆去了原总督署大门对面的七八十年代建的一幢七层大楼和两幢住宅楼外,还拆迁了大片旧式民居,完成的直隶总督署占地面积恢复扩大了两倍。对于这一个“壮举”,有人质疑道:按原样修复的直隶总督署前的大旗杆与大门两侧、东路及商场街的建筑,其实是以该区域原居住生态的粗暴破坏为代价所换来的“文化赝品”。

(文/王彤)

方立夫(36岁,居住于保定建设南路)保定以前老建筑非常多,现在有些保护起来了。但我觉得保护的程度与别的城市相比,还是有不少差距,可能是因为经费的原因吧。我家隔壁是淮军公所,现在这处徽派建筑已开始塌坏了,也有些老百姓在院子里乱搭乱建,已经损坏了原来的布局,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是应该保护的文化遗产。

景德镇 尴尬的“美化”

绝版清单 珠山御窑遗址、祥集弄明代民宅、湖田古窑址、葡萄架2号古作坊、三闾庙古街区

景德镇市将两平方公里的旧城区划为核心文物保护区,对其中的古街区和文物建筑进行重点保护。全面启动御窑遗址和湖田窑遗址的保护规划编制工作。但像很多城市的做法一样,这种保护在很大程度上存在着一种“美化”的倾向,很多原生态的东西却因为保护主题过于纯粹而失去了原来的味道。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大多数市、县级以下的保护单位因受经费的制约保护现状令人担忧。

(文/叶道明 白光华)

胡先生(58岁,教师,居于求知弄30号明代民宅)

我们这栋房子很早。经常有专家带人来参观。我发现当年建房不使用铁钉,而是用竹钉,看来古人很聪明。像这样的房子已不多见了。好的老房子都应该保下来,不然外地人到景德镇看什么呢?

襄樊 无个性繁殖

绝版清单 襄阳“古隆中”、襄阳城、广德寺多宝塔、黄州会馆、襄樊老街区、襄阳王府绿影壁、米公祠及其石刻、邓国故址、九连墩古墓群

有2800年建城史的襄樊,现有物质和非物质文化遗产近2000余处(种)。涉及到这个城市多年来一直没有停止的旧城改造工作所取得的成就,襄樊市政协委员、襄樊电大教授陈新剑始终有所保留,他说:“由于旧城改造、商业发展引起的破坏性开发,对文物古迹的摧毁占相当一部分。任何一个历史文化名城,都不应该丧失它的文化个性。即便是发展现代商业,也不应该丢失整座古城的文化韵味。”1999年,为了完成旧城改造,襄樊市建造沿江大道景观路,并在此基础上开发房地产。汉江边一段长58米的宋明时期古城墙成了整个工程的障碍。但基于这是一段较为孤立、破败不堪的城墙,当地政府认为其存在价值不大,当年11月11日夜间,在一阵轰轰坍塌声中,将这段襄阳城墙一夜间夷为平地。虽然此后当地政府希望能用砖块重新修葺,弥补以前的过失,但那段历史的见证却无法修复。新建造的沿江大道的大理石材质、西洋风格都与古城风貌大相径庭、格格不入,曾被市民们戏称整个建筑像“穿西服戴瓜皮帽”。

此举当时虽然被郑孝燮、罗哲文等专家称为“20世纪末恶劣破坏历史文化名城的事件”,但决非孤例。襄樊市社科联党组书记刘克勤痛心疾首地对《新周刊》说:“改革开放前,襄樊的文化古迹基本是原生态的,很少有认识和保护。但‘旧城改造’、房地产开发都在无止境地蚕食和破坏着古城的文化遗产。最让人心痛的就是襄樊市的会馆群。明清以来,襄樊的商业经济辐射到黄河上下、长江南北,这些会馆就是襄樊曾经商贾云集的历史产物。今天已经由以前的21个缩减为9个,即使存在的也是满目疮痍。”

(文/茹惠)

衡德华(86岁,居住于长180米、宽仅3米的陈老巷,丈夫董国新曾是解放后陈老巷第一任街长)

民国初年,陈老巷是襄樊最繁华、最富有的商业一条街,当年买日用品,只消来陈老巷逛一道,什么都齐全了。现在在此居住的多是租客,巷子里很多老建筑都保持原样,居委会有时还会对一些年久失修的建筑进行基础维护。

孙明顺(64岁,退休工人,原居于襄樊第一“洋街”兴武街,现居新购商品房)

我小时候的兴武街,一条青石板路、两排欧式洋房,上有凉台、下有店铺,铺面一律侧建45度,呈“八”字状漏斗式的街口,煞是气派。兴武街被夷为平地后,老屋里的天井、后花园都没了。87岁老母亲也只能轮流住在孩子家。当一家人聚在一起时,就开始念叨着当年住木板平房时的快乐。

乐山 大佛之外不足惜?

绝版清单 乐山大佛、麻浩崖墓、灵宝塔、嘉州古城墙、乐山文庙、三龟九顶城、罗城古镇

“古城墙的某些段随着城市扩展而消失,乐山具有典型川西风格的民居已经基本因破坏而消失,刘晓庆当年在陕西街拍《神秘的大佛》时的民居区已经消失了。”四川省社科院特邀研究员魏奕雄跟《新周刊》谈起20多年来乐山的变化时,感受最强的两个字,就是“消失”。但他感到无可奈何:“乐山在三江汇合之处筑城,地方不大,要发展新城,只有改造旧城。”

很多乐山人对12年前的“古城墙门券事件”迄今仍然记忆犹新乃至痛心疾首。1994年12月23日,乐山古城券会江门,因为“有碍”建设银行办公大楼和住宅楼的修建,在未被审批的情况下,被擅自推毁。最后经社会多方干预,建行停止了继续对会江门拆除的工程,并

承诺“尽早在原地,用原材料,按原规模恢复重建”。然而,这座唐代修建的古城墙门券,再怎么重建也不会是原来的会江门了。这出被许多乐山人称为“历史文化名城耻辱”的事件,严重影响到乐山作为历史文化名城的城市声誉。而外地人的说法却是:除了那个爬满游客的大佛外,乐山什么也没有!

(文/张盈)

尹儒洪(59岁,退休工人,居于东大街48号家大院)

这也不是100多年前尹家大院的样子,花园没有了,回廊没有了,连大门都走了样,只有砖头上“尹姓墙”几个字还在。很多人劝我卖了房子,但我坚信乐山会慢慢如同其他大城市一样,开始重视民居,我会一直守在这里。

泉州 利字当头

绝版清单 开元寺、中山路、清净寺、清源山、文庙、灵山圣墓、洛阳桥、涂门街

虽然以“在更新中保护,在保护中更新”的做法刷新了“旧城改造”的旧理念,可泉州市城市建设规划专家顾问组组长周民在谈到这个城市物质文化遗产保现状时,还是会为杯水车薪般的政府拨款感到头疼,他说:“我们尽量做到把重点保护的先保护好,而民间很多同样具有历史价值的东西却因为人力物力财力所限而无法顾及,受到损毁的现象时有发生。再加上机构人员缺少、保护不到位、天灾人祸等原因,以至一些文物消失了。”他举了泉州老城隍的例子,这处著名的文化旧址曾经被挪做小学学堂,此后一直无法收回。他说:“诸如此类的问题要权衡各方面的利益,有些结果不尽如人意,也是无奈的了。”

(文/颜瑛瑛)

黄建采(35岁,公司职员,原居于采州鲤城区梅山社区广平昌片区,现居采州丰泽区东湖街道铭湖社区)

目前最严重的问题就是危房问题,政府顾不过来,很多房屋没法得到及时的修缮。另一个就是交通问题,小巷要是遇到火灾,消防车都开不进来。

李宏(34岁,食品公司老总,原居于采州市庄府巷107号,现居泉州市田安路假日城堡I幢205室)

从感情上讲,我是愿意住在老城区的房子里的。有历史价值的文化古迹当然需要保护,但改造一定从与民方便出发,不要被开发商的利益牵着走。

扬州 水乡迷色

绝版清单 国庆路、瘦西湖、大明寺、栖灵塔、个园、汉广陵王墓、扬州八怪纪念馆

扬州城对老城区全面修缮的重头戏就是对并蓄宁波、扬州两地建筑风格且号称“九十九间半”的吴道台宅邸进行了修缮。经过两次修缮后向游客开放的吴道台宅邸,令每个来到这里的人又可以重新领略到昔时大型官僚住宅的建筑风格。但很多本城原住民却觉得这座多少有点讨好游客的大宅子已经和他们没什么关系了。

差不多同时开始修缮的古运河风光带,据说要全方位再现当年“垂杨柳满堤、杨花处处飞”的动人画卷。用扬州文物管理委员会主任晏炳森的话来说,就是:“扬州讲究自己的个性,要极力树立‘运河文化、盐商文化和扬州学派文化’的等城市文化品牌。”不过稍稍显得有点让人不解的是,扬州市中心文昌阁的扬州商场,曾经采用过琉璃瓦做屋顶,但是后来在改造中全部换成灰色,“目的就是要突出扬州朴素典雅的城市风格。”

(文/彬彬)

潘晓轩(50岁,从事证券行业,原居于广储门32号,现居宝带小区)

无论在哪里,闭着眼睛都能想出老宅子的模样。年轻的时候,老街区里面密不透风的,一到夏天就出来乘凉,老人们听着扬州评话,年轻人就聚在一起打牌,小孩子到处乱跑。感觉很温馨,虽热虽吵,却是代表了老扬州人的生活。下雨的时候,下水道有的时候来不及排走,屋子里或许会漫进水来,或许会有些臭味,但是想起来苦中也能作乐。一出门就是菜场,一转身就是杂货店、老木头门的门面、当街的摊子。

汕头 全、美之惑

绝版清单 小公园

作为汕头的旧城魂所在,小公园街区在一年前开始大规模改造,规划中的小公园步行街集商业、旅游、休闲、娱乐、饮食于一体,将成为未来粤东最大的商贸休闲城的中心。尽管这一“宏伟”蓝图还没有尽显芳容,但是,据中山大学风景与旅游研究所所长彭华介绍,这一改造的主导思路仍然是“功能相对集中的特色旅游街”。很显然,小公园的美好前景再次落入了国内几乎所有城市旧城改造的窠臼――“城市生态的旅游景观化”的窠臼之中。一个百年来自然形成的生活原生态的街区,就这样在“保护和开发”的名义下消失在毫无历史文化韵味的“人造景观”之中。对此,现在上海读书的小公园原住民郑小姐感慨:“已经翻新的小公园,已经不是原来的小公园了。”

(文/韩文嘉)

郑小姐(汕头人,上海同济大学学生)老市区的骑楼,比汕头其他任何地方都要精致。因为年轻吧,我对那些西化的木质窗饰和斑驳墙面总会有不能了解的仰慕。有网友说很喜欢汕头骑楼那些“巴洛克式、拜占庭式和洛可可式风格的窗檐雕花”,喜欢那种“带有希腊螺旋纹的罗马柱”以及可追溯到“古罗马时期的券廊”……我倒没想得那么玄乎,只是单纯地喜欢,希望它能够维持原状,不要拆迁,不要翻新,就这样好了。

佛山 “古镇不古”

绝版清单 祖庙、南风古灶、东华里、康有为故居、梁园、兆祥黄公祠、河宕贝丘遗址、丰宁寺

说起来,佛山也算是个城市中的阔佬了,但在河宕贝丘文化遗址的保护问题上却会因为没钱而捉襟见肘,谁信啊?这个对于研究石湾陶瓷历史和广东省原始居民的历史有着重要价值的遗址,现在正遭受严重的蚕食,当时围绕遗址设定的建设控制地带有近5万平方米,现在只剩下近1万平方米。由于没钱,仅有的保护设施就是围墙,但文化局领导说:“在资金极度短缺的情况下,能够建起这样一堵围墙已经是非常困难了。”

从深一点的层次来看,佛山文物和古旧建筑保护过程中出现的最大问题是:重单体文物保护,轻文物环境保护。文物保护与产业开发利用严重脱节,有两方面的表现:一方面是资源开发不到位,如梁园二期扩建工程和一些民俗工艺,另一方面是开发后的环境与古文物建筑严重不协调,“古镇不古”,今日能体现千年风貌的遗迹已经不多。对此,民革佛山市委员会的专家建议:停止拆建历史街区,注意保护古城格局,尽快确定古民居群区、古商业街区、水乡景观区、古产业街区的划分,在此基础上共同构成有一定规模、丰富内涵、足够视域空间的古城形象。这个建议看上去的确不错,但要落实起来却很难。

(文/崔力)

钟林(86岁,退休教师,原居于老城区长生树,现居城南区魁奇路惠雅苑小区)

我在长生树(街)居住了将近40年,家对门出租花轿的铺子在1960年代初还有生意,旁边则是家门额上嵌着“是良工也”玻璃大匾牌的建筑商老字号。现在这些街道破落凌乱不堪。我经常回去探望老街坊,一个个日见苍老,可是比我们苍老得更快的是那些过去熟悉的老

建筑,有的更已经被拆掉了。

霍达忠(61岁,陶瓷机械厂老板,原居石湾镇高庙街,现居佛山汾江南路唐园小区)

我以前住在南风古灶的近旁,窑边那口井就是我们日常做饭洗衣的水源。政府经过一番操作,使它成了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可是这些带着丰富底蕴的文化物质在转手后,许多新人对它们的历史没有切身体现,所以显得不够尊重。

绍兴 纯美他乡

绝版清单 兰亭、东湖、大禹陵、沈园、青藤书屋、秋瑾故居、鲁迅故居

绍兴市建设局局长吉振海对自己主管的旧城改造有一套完整的想法:“如果将街区内的居民向外迁移,古城将成为一座空城和死城;如果将大片的古建筑拆除,历史的记忆将在地面上消失。我们的具体做法是,对文物保护单位原汁原味的保护(原址、原物、原状),对河道水系和水乡风貌带的恢复(原模、原样、原生态),对街区内的重要台门院落等有根有据的重建,对新建筑有脉有络的创新。”这个以一系列“原”概念为核心的保护得到了相当广泛的认同和赞美。不过,对于今年已经83岁的退休教师杨志勤来说,感受却有点矛盾。一方面他觉得“绍兴的城建好就好在古色古香、整齐统一、干净大方”。可是,作为一个“活得有历史感”的老人,却又在这个全新的占城里时时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他说:“老城对我来说,就是一种习惯的生活方式。现在的绍兴,很漂亮。只要有空我都会和家人一起去环城河散散步。晚上灯光一亮,那个好看以前是怎么都想不到的。绍兴的老房子拆了的确可惜,拆掉的是感情。尽管保留了部分,不过总觉得走了味。”

(文/周越越)

吴旦颖(媒体人,现居广州)

念幼儿园的时候,要爬过一座很陡很老的桥,桥身上布满绿色的植物,每次上下我都走得很慢,深怕跌了下去,那时经常会有很多中国美院的学生跑来桥边写生,那就是我记忆中最绍兴的地方!不久前看《碟中谍3》时,那些上海西塘的场景,我以为是从我记忆中偷的!

澳门 山海遗恨

绝版清单 妈阁庙、大三巴牌坊、圣若瑟修院圣堂、松山炮台、议事亭前地、港务局大楼、郑家大屋

“哪个国家的文化遗产和现代都市没有冲突呢?在中国的华人城市里面,我以为处理这种矛盾最好的是澳门。澳门是把文化遗产和现代都市结合得最好的地方。”社会学专家郑也夫在接受《新周刊》记者采访时,这样盛赞澳门。但作为澳门的原住民,他们体验的,却是另外一种顾虑。

澳门是世界上人口最密集的地区之一,交通压力不堪重负,城市建筑体量过大,山海环境的景观意义越来越弱,这些影响澳门旅游环境的老问题对于保持城市内怡人的建筑尺度和舒适的空间感,乃至保护老城区中世纪城市的魅力都构成了威胁。2005年,澳门政府新城规划涉及360公顷填海地段的开发与建设,引起了澳门老城区居民的异议:一方面,人们担心政府过于关注开发新区,加大新口岸地区的投资,忽视现有城区住经济、社区、人文等方面业已存在的问题,另一方面,人们担心过度建设今后会加重澳门建筑密度过高、交通拥挤等方面的压力。对此,国家文物局副局长、国际古迹遗址理事会中国委员会主席张柏的提醒是非常有意义的,他说:“澳门历史城区交融的东西方文化属于世界,这是她压倒一切的优势。其最突出的价值在于它的历史建筑同时承载了东两方文化特点,这在欧洲和东南亚的欧式建筑中都找不到。中西方文化在这里交融后又向外辐射,对中国内陆、日本、朝鲜半岛和东南亚的文化影响都很大。”

(文/闫嫣)

伊娜(澳门1万多名土生葡人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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