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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困惑问庄子范文1
关键词:大学生命教育;庄子哲学;精神生命教育
中图分类号:G64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9324(2015)07-0067-02
尽管当前教育界越来越关注生命教育,但对生命教育的研究还存在着很多的不足,大多数的研究成果也都关注大学生生命教育的重要性,但是不足的地方在于他们都从生命本身出发来了解生命的重要性,就生命之重要性而论教育,而没有真正究其根源来解决人内部的根本问题,即从人的精神层面来解决生命教育的问题。同时,尽管生命教育在许多高校不断兴起,但是在中国,每年还是有很多大学在校生或毕业生,因为人际关系不合或者是求职道路坎坷等原因轻生,让我们对生命产生了敬畏之感和忧虑之心,也给我们的当下教育敲醒了警钟,使我们不得不反思大学的生命教育是否缺了点什么?本文尝试从庄子哲学中体现的“求生之本”、“处世之态”、“溯真之源”以及“修养之方”四方面的内容来讨论当下精神生命的教育,以此作为探讨当下大学生生命教育的出路。
一、求生之本:护养精神
从古至今,对生命的追问是一个永恒的主题。庄子在《养生主》的开篇中留下了脍炙人口的名句: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矣!庄子认为对个体而言,以有限的生命去实现无尽的理想愿望和精神追求,是不可能的事情,同时他向世人提出了什么是人的生命中最应该护养的问题,生命之本是什么?是外在的物质满足?还是内在的精神需求?庄子哲学在生命之本这个问题上给了我们深刻的启示。
“庄子主张养神(即养心),亦即通过静功,从而达到养生的目的。《养生主》的要旨是顺其自然,才能养生。庖丁解牛,‘因其固然’,‘依乎天理’,便可以‘得养生’。外篇有《达生》,主旨是全精、养神。守气,全形保真,方能畅达性命,对于世人‘养形足以存在’的观点持批评态度。《知北游》则认为,养心要去掉‘四六’,不以外物所累,方能‘平气’、‘顺心’。”庄子给我们的启示就是人只有在精神上得到了护养,才能真正畅达性命,才会活出生命的本真意义。《逍遥游》其实是一个思想者庄严的人生宣言。他向世人宣告了自己生命意义以及生存法则。正是因为深刻理解了人的真实处境,他的内心变得旷达而澄明。他要尽自己的全部心力游于逍遥之境,不断突破自我的种种局限,去探索那无穷之域的秘密――这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的觉醒”。庄子逍遥的人生态度,实质是一种回归生命的本源,是一种对自我精神的护养与超越,他倡导以一种超自然的精神面貌来应对生命中的种种苦难与诱惑。而这种超自然的、自由的精神正是当下大学生所缺乏的,也是当下生命教育所缺少的灵魂部分。
二、处世之态:豁达人生
从庄子的哲学中,可以概括出其处世之态有以下五种:平常之心、应变之力、舍弃之当、利害之衡、用处之智,而这五种的处世之态,对当下精神生命教育有着重要的启示。
第一,要习得一份平常之心。庄子著名的话: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矣。这句话给当下的大学生带来的启发除了“有限胜无限”的含义之外,还有一层“不追求神奇,脚踏实地,活在当下”之意。因为无涯之境是虚幻之境,不切合实际之境,是不可预见之境,只有以一颗平常之心来处世,才会达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的人生境界,生命才会活得真实而又有意义。
第二,要获得一种应变之力。庄子提倡人们要做有“水智慧”的人,他认为“水的智慧”是一种很高超的智慧,水是善于变化的,它常常因势利导,最终能取得胜利。当代大学生在应对复杂多变的社会环境过程中,不要被外物损伤自己,也不要为了达到最佳的效果而损人利己,只有善于巧变,才能通达。
第三,要学会恰当舍弃。当代的大学生,往往雄心壮志、志向远大。在理想与现实的冲突中,常常会有无奈和无力之感,生命也变得异常“脆弱”。但是为了实现理想,为他人所不齿而“奋不顾身”。显然这是一种极端化的处世态度,庄子告诉我们只有学会放弃,懂得舍弃,生命才会得到升华。他的逍遥游有四大境界,第四层境界就是“弃风”。“弃风是最高境界,弃风后鹏才是鹏,飞才是飞……放弃,是智者面对生活的明智选择,是一种将生命升华为安然超脱的精神。”
第四,要权衡利害关系。庄子说:以人之言而遗我栗,至其罪我也又且以人之言,此吾所以不受也。这里的意思是说虽然难以猜测福祸的变化,但是也有一定的规律可循。正所谓“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依”,只有正视事物的利害关系,不为表面的利益所迷惑,才能够真正取得成功。
第五,具备用处之智。庄子以《大葫芦》的小故事揭示了一个大道理:世上无无用之物,关键在于有无一双慧眼。在处理人际关系的过程中,我们不能轻视任何人,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每个人的身上都有闪光点;同时,我们也不能自我轻视。很多大学生在求学或者求职的过程中,因为屡次受挫,就轻易自我否定,所以在精神生命教育过程中应该有意去引导学生拥有一双善于发现他人和自己的智慧之眼。
三、溯真之源:追求真我
当小悦悦事件、“最美司机”①等社会冷漠的现象相继涌现,究其根源,不是社会的冷漠和他人的无情,而是由人自身所造成的。如类似老人“假摔”诸事件的频频出现,使得人心开始相互猜测、相互漠视。同时,大部分的商人失去真我,违背良心来追求利益的最大化;相当多的知识分子失去真我,无视道德来追求名利双收等的现象比比皆是。而这种现象也蔓延到了圣洁的校园之中,大学生与大学生之间纯真感情的淡化、物质化、世俗化,使得很多大学生面临着交往的障碍、精神的困惑;随之也带来了很多生命的隐患。在这样的环境之下,生命承受了不可承受的负重,所以追求世界的“本真”面目就要追求“真我”。
庄子在《齐物论》里提到“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的境界,其实就是强调了真我的存在。因为只有真我的存在,才能真正实现与天地并生、与万物为一。庄子思想的精神,乃是在于他首先把握住这个真我,然后再破执,使破执成显正的一个前奏。譬如《逍遥游》一文的开端,便揭出大鹏的境界,这是真我的化身说法,由这只大鹏的出北冥,这是把海天打成一片,把时空浑然一体。然后,再反观小蜩小鸠的行为,就能破其浅陋了。再看《齐物论》中从头到尾都在批评世俗的一切观念意识,但并非只是批评而已。因为《齐物论》从头至尾都在衬托着一个真我。可以看出庄子精神的本源在于追求真我,体现真我。很多学者都认为庄子的逍遥是一种忘我之境,究其思想的内涵,其实忘我并非是要世人忘记自己,而是一种超越自我、超凡脱俗的精神状态。
四、修养之方:涵养智慧
生命是一个过程,是个有始有终的过程;因为人作为有感情、有思维能力的动物,所以它更是一个需要修养的过程。庄子的在其哲学中提到了“心斋”与“坐忘”和参透的做法,笔者认为对当下精神生命教育有着重大的启示,是精神生命教育的修养之方。
第一,心斋与坐忘。庄子认为“心斋”与“坐忘”都是人要达到“无己”的自由的精神境界。其实“心斋”是达到境界的方法,而“坐忘”就是其工夫。关于“心斋”,庄子提到:若一志,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听止于耳,心止于符。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心斋”其实是一种去除忧虑和欲望的精神修养之方,促使心不被外界的物所困扰,从而保持一种空明清静的状态。关于“坐忘”,庄子明确指出:堕肢体,黜聪明,离形去智,同于大通,此谓坐忘。“坐忘”即一种端坐而物我同一,从而达到精神自由的境界。在当下有很多社会人士为了争名逐利,而患得患失,没有了安然自得的精神家园,这种风气也逐渐蔓延到学校里面,尤其是当代的大学生,面对工作的忧虑,面对金钱、名利的诱惑,使得精神极度地迷惘。而庄子的“心斋”与“坐忘”正是我们大学生在应对复杂的社会过程中急需的一种修养之方。
第二,参透。庄子说:语道而其序者,非其道;语道而非其道者,安取道哉。东方夫子认为,庄子的道是存在于事物当中,说出来的道非事物中的道,参透即是一种在实践中领悟道的过程。在精神生命教育中教师应该鼓励学生积极参透,将书本知识与社会实践有机结合,只有这样,才能悟出生活之道、生命之道。而纵观当下的大学生,有很多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他们很少参与社会实践活动,而一旦走出学校的时候,便措手不及,无从适应。因为他们虽然在校积累了丰富的知识,但还是不懂得如何巧妙地处理人际关系,如何智慧地运用文化知识。所以这些也应该是生命教育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一个人只有参与实践活动,积累实践经验,才能使真正了解世界,悟出生活的真理和生命的真谛,也只有这样才能使自己的内心不断强大。
生命教育在关注如何使大学生的珍爱生命的同时,应该更加关注大学生精神生命的教育,因为只有抓住问题的根源,才能真正治本。不言而喻,大学生的精神生命教育对引领大学生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作用,而庄子的哲学对当代大学生精神生命的教育有着深刻的启示,同时它也是当代的大学生走出时代困惑,精神迷惘的智慧之源。
注释:
①2010年12月,在济南长途汽车总站南区,司机为保护乘客行李身中五刀,乘客冷漠旁观。
参考文献:
[1]熊铁基.二十世纪中国庄学[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06:426-427.
[2]东方夫子.国学与人生[M].北京:海潮出版社,2006:141.
人生困惑问庄子范文2
法国画家巴尔蒂斯说:“物象的背后,还有另外一种东西,一种眼睛所不能见到但可以用精神去感觉到的真实存在。”中国古代大师之所以高明,能够征服后人,征服我们,就在于他们捉住了这种东西,并且完美地把它表现出来。这种“看不见的东西”,其来源就是中国的传统文化,同时,在绘画的表象上显示着大师的个人感受,笔墨技法等各方面。而“这种看不见的东西”,即是画的精神的传递,是作者的思想和情感,是画的精神核心;而这种精神核心恰是我们需要传承下来的,要通过我们的画面再展现出来的东西。
老庄哲学思想和禅宗思想是中国艺术精神的一个主要支撑,这是哲学对艺术的影响。中国传统思想与艺术产生直接关系,这在中国画及中国其他很多艺术形式中常见,而在油画中却未能常见,这将是我们努力的方向。
《老庄》告诉我们,庄子所求的“道”衍生出来的理想人格,是一种“逍遥人格”。老子和庄子讲的“道”落实到人生观上,便是“自然”,即打掉生死、有无、彼此、是非的外在的、人为的认知束缚、界限,一切复归于自然本性。庄子所重视的是生命本身的自然本性,他认为生命的意义就在于保存生命的本身在然的状态,一切外在、人为附加都是做作的,都将使人失失去原始的淳朴,是对人生本性的一种损害,只会给原本清楚的人生带来无穷的困惑与迷惘。庄子的“我”是原始的、自然的“我”,而且他认为只有原始的、自然的“我”才是真正的本质自我,只有回归到原始、自然的生命状态,才能祛除来自社会浑浊、来自仁义道德的对生命的污染,追寻得到本质自我。为了追寻本质自我,庄子开辟出一片“无何有之乡”的精神天地。《逍遥游》说:“今之有大树,患其无用,何不树之于无何有之乡,广漠之野,彷徨乎无为其侧,逍遥乎寝卧其下,不夭斤斧,物无害者,无所可用,安所困苦哉!”
“无何有之乡”是无为精神所开拓出来的广大的生活空间,它已不是客观意义的自然界,并非现实社会的实践行动所能达成,而是人心灵世界中无所依傍无可企求的自足状态,它超乎任何实用的意图,并因此精神得以自全自保,而摆脱任何的侵蚀与困扰。
“无何有之乡”的精神空间中,人的精神状态是“无所待”。在庄子看来,列子御风而行,犹有待于风,还没有达到真正的逍遥。真正的逍遥,是“无所待”的心灵大自由。人经常要困于名利、权势、毁誉,而在庄子看来,人一旦受制于这些东西,不啻于使自然清洁的精神蒙垢,仁义道德更是给精神戴上一具枷锁。因此,要在体道认道的过程中,放弃一切违背生命本性的东西,直接触及心灵本身。人生的意义不可能在社会功利中实现,也不可能在家庭伦理中实现,而只能在体验宇宙真理,拥抱那个原始的、自然的本质自我中实现。只有无所待,人才能超脱一切与原始自然生命无关的东西,使心灵的活动超出物质世界的形象局限,达到大舒展大自由。庄子的人生观最为自由,最少束缚,因而也最接近艺术状态的人生境界。
人格理想的趋向,归根结底取决于人对生命的看法。对生命、生死问题的看法,直接关系到人如何看待世界,如何回答“怎样的生命才是值得经历的”这样的问题。庄子在对世界的认识上是“齐万物”,即万物平等。而他在人生态度问题上,则是“齐生死”,齐生死实是庄子人生态度的根本出发点。一旦死生被视为无悲无欢,无恸无喜,整个人生便产生了根本性的转换。庄子说:“人之生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若死生为徒,吾又有何患,故万物一也。”这样,死生大事,被泯灭于“无何有之乡”这一精神空间的气聚气散之中,一切都顺其自然。庄子以一种审美心理审视生死变幻,“生”与“死”在庄子这里,不再是两种截然的绝对状态,而是两种自然支配下相对的、自适的、对等的状态。生与死,就像梦与醒,都是自然的状态转换,都没有意义。生亦无乐,死亦无悲。而在作为哲学命题的“生死”问题上,庄子的回答是巧妙的:既然生是一种状态,死也是一种状态,两者并无本质差别,栩栩然蝴蝶与蘧蘧然庄周,本就是对等的,互通的。安之此生之“我”,不正是死后之“我”呢?庄子不但否认了“生”的意义,而且否认了“死”的意义。
在中国文化史上,庄子以他深刻的哲学思想为基础,开辟出一片新的精神天地,滋养了一类新的人,一种遁世求真,一心一意地追求生命的精神价值的人,一种归依自然,在山水之间独善其身的人,一种把人生意义与人生价值建立在自己内在精神的超越之上的人。
人生困惑问庄子范文3
庄周在《逍遥游》一文中,开篇就向我们展示了一幅世人难以想象的神奇画面:北方深海之中,有一条“不知其几千里”长的巨鲲,这条巨大的鱼又变为一只大鹏,大鹏迁往南海的时候,先拍击水面,滑行三千里,然后盘旋宛转,直冲云天,到达九万里高空,历时六月,方才止息。这样一番描写,令人惊呼,让有心人试图进一步去理解高远的哲学境界。
读者在费力劳神的读完这篇世人誉之为“异观”的奇篇之后,就会疑惑了:大鹏鸟要到南冥尚且有待“六月息”,“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的宋荣子尚且犹有未树,连能在空中飞走的列子也要凭借风力,也就是说,他们都没有达到绝对自由,即有待。只有至人、神人、圣人才能达到无待的境界,那我们这些食五谷杂粮的凡夫俗子血肉之躯就更不要奢望能做到无待了。
再说,自然之变、死生之命也不会因谁打破,更何况,人即便修成“至人”的正果,也必然要遭遇到死生、存亡、贫富、穷达,贤与不肖、毁誉、饥渴、寒暑这些现实矛盾,庄周当然不会主观到以为只要闭上眼睛不去看世界,一切矛盾就会烟消云散了。这种观念落实到现实社会中,就是要消除自我意识,无所作为,无所追求,唯其如此,才能达到悠闲自得的逍遥游境界。这显然是一种不切实际的空想。那么,学习这篇“异观”的现实意义是什么呢?
本文有两待――即有待和无待。所谓“有待”,就是有所依赖、有所对待,是指人的某种愿望、要求的实现要受到一定主、客观条件的限制;所谓“无待”,即无所依赖、无所对待,是指人的思想、行为不受任何条件的限制。
其实,庄子的人生境界,统而言之,即逍遥无待。而逍遥无待,不是指肉体不受物理的、化学的条件限制游天游地,而是说精神上打破了种种束缚,不再受“成心”的限制。也就是帮助我们缓解精神压力。
诚然,逍遥无待在精神上自由了,可是精神自由与我们的现实追求却发生了矛盾,而且它也不能改变客观现实。
我们从涕泪横流哇哇大哭中来到这个世界,就无所选择的被生养者寄托了种种他们自己的美好希望,我们被他们辛苦抚育养大成人,暂且不说完成他们自己未就的愿望,我们最起码要让他们、让自己生活的衣食无忧、平安幸福吧?而且,我们还要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体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在今天这样一个物欲横流、竞争激烈的纷繁社会,要实现这些愿望,我们须头顶压力,一路跋涉拼杀,那是何等的艰辛呀!我们的心灵能背负此等重任吗?试看,当今社会出现的新病种――抑郁症,患病率之高令人乍舌,导致的自杀现象遍及各个年龄段各个行业,而且其发生的频率之高也让人们不得不深思――心生了病,比身体生了病更可怕。
现代人面临着生活、工作的种种压力,面临着面子、里子的双向夹击,面临着精神、物质的难以统一,痛苦不堪,无以自拔。
还有,人沉溺于小我之见,沉溺于主观的是非之中,不能豁达、宽容地对待别人,往往被自己所不能把握的东西搞得心烦意乱,欲罢不能。
这时,我们就需要精神上的疗治。
所谓精神自由,也不象人们所批判的那样,纯然是在“虚幻”中寻求解脱。首先,这是心理治疗的清凉剂,解毒散,人生的喜怒哀乐,固然和个人的遭际有关,但人的主观成心的确是人自苦其苦、自寻烦恼的意识根源。天有寒暑,人把握了四季变化规律,不以寒为恶,暑为善,春耕夏耘,秋收冬藏,这就叫“安时而处顺,哀乐不能入也”。庄子的无己,就是于人间世中去掉形骸的自己,让真我精神从形骸中突破出来,上升到与万物相通的根源。这也就是舍弃形器而保其内在精神,使心不随物牵引,不逐物漂流,能够保持其心灵的本质。
庄子轻视功名利禄,这种人生态度,即使在今天也是十分可取的。它与其说是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不如说是对独立人格的追求,它如一股涓涓清泉注入我们的心田,净化我们的灵魂,帮助我们缓解因现实的种种不济而产生的烦躁困惑甚至绝望,领引我们走出精神的泥潭,步入灵魂的坦途,这样,即使不能给我们解决现实的问题,但是,他强大的精神感召力能让我们懂得――生活,不是纯物质,不是名利,最起码这些不是全部,因为还有庄周,他就像那涓涓清泉,清澈、透明、舒缓。
假如前路荆棘丛生,虎狼当道,何不绕道而行,或干脆暂停小憩,喝杯清茶,吹会儿小风,困惑在这小憩后或许显得不那么严重,也或许在这暂停小憩中就得以解决了。
所以,在当今高速发展的经济时代,我们在拼生存拼价值拼品位时,要学会放下,不必赴汤蹈火、视死如归,搞得自己伤痕累累、粉身碎骨。
人生困惑问庄子范文4
人生的困惑,很大程度上就蕴藏在对于命运认识的矛盾中。人在世上就会与自己的“命”同在,无所逃于天地之间。“命”随时随地都跟“我”在一起,“我”无论如何也逃不脱这个“命”。但这个“命”却又不是“我”所能左右的,而是外来的赋予。因此人感到受到了限制,感到不自由的痛苦。对待这个“命”,先秦思想家们有不同的态度。孔子对“命”采取一种敬畏的态度,认为君子应当“畏天命”,“不知天命而不畏”的则是小人(《论语・季氏》)。敬而畏之,故很少谈论,“子罕言利与命”(《论语・子罕》)。墨子则主张“非命”,根本不承认有“命”这回事。“非命”也就是要跟“命”对抗,当然也就不要“命”,故“墨子服役者百八十人皆可使赴火蹈刃,死不还踵”(《淮南子・泰族训》),是一群亡“命”之徒。庄子对“命”的态度则与孔、墨都不同。在庄子看来,人不可能根本改变自己的“命”,但也不必畏惧或诅咒自己的“命”。人只应当以旷达的态度来接受这个“命”,安顿这个“命”。用庄子的话来说,就是要“安其性命之情”(《在宥》)。庄子哲学的一个重要内容就是讨论人如何才能“安其性命之情”,可以称之为“安命”哲学。
相应于“命”字的三重含义,庄子的“安命”哲学试图从三个方面实现“安其性命之情”。
1、不必在乎身外之名
如前所述,一个人来到这个世上,就被抛入了一个语言世界之中,他的“命”在很大程度上就悬系于他所受之语言之命名,他的生命“存在”与他在这个语言世界中“是”什么息息相关。孔子所谓“正名”从某种意义上可以说就是要执著于语言之“命”(命名),来规划或限定人的生存与命运。而天下之士人之所以竞相“以身殉名”,也就是把语言之“命”直接看成了自己的生命。人人都很在乎自己被说成“是”什么,在乎语言所赋予的“是非”、“善恶”、“智愚”、“美丑”之名。于是“愚知相欺,善否相非,诞信相讥,而天下衰矣”(《在宥》)。也正因为如此,人的性命就不得安宁了。然而,人的本然的命是不是完全等于那语言之命名呢?庄子对此提出了质疑,他认为语言上的“是非”、“彼此”、“善恶”等等,都是“彼亦一是非,此亦一是非”(《齐物论》),都是相对的。本真的生命是不需要语言来命名的。因此,他主张对语言之“命”(命名)加以悬置,即主张“不谴是非”、“无名”。他说:“圣人无名”(《逍遥游》),“无为名尸”(《应帝王》),“吾将为名乎?名者,实之宾也,吾将为宾乎?”(《逍遥游》),“无名”之人,不在乎自己在语言世界中“是”什么,“呼我牛也而谓之牛;呼我马也而谓之马”(《天道》);“一以己为马,一以己为牛”(《应帝王》)。被呼作马、呼作牛都无所谓,更何况什么“是非”、“善恶”、“智愚”之名。在庄子看来,一个人如果能彻底悬置语言之命名,则可以返回天真本然的生命。所以庄子说:“无以人灭天,无以故灭命,无以得殉名。谨守而勿失,是谓反其真。”(《秋水》)也就是说不要因人为的现世的语言之“名”牺牲了天然的本真的“命”。
2、避开矛盾以养生
保养生命也就是所谓“养生”,要呵护自己的生命,珍惜自己生命中的一切。庄子虽然讲精神修养上要“忘己”,但其实也十分重视肉体上的“贵己”,讲究“卫生之经”、“存身之道”、“重生”、“尊生”、“完身养生”,也就是要尽量保护自己的生命,尽量避免一切非正常死亡,以终其天年。他反对“弃生以殉物”。帝王之尊、卿相之位、人世间一切功名富贵,虽然光彩辉煌,令人向往,但多少总有一定的危险性相伴。此皆身外之物,非所以全身养性。庄子认为伯夷死名,盗跖死利,所死不同,都是残生伤性。他赞赏的则是许由、善卷、子州之父一类不以天下大器易生、不以国伤生的人。庄子自己也是“宁生而曳尾于涂中”,而不愿“死为留骨而贵”(《秋水》)。养生之道具体表现为处世之道,就是以“不谴是非,以与世俗处”的态度来与世人周旋,尽量避免一切矛盾。选择“处乎材与不材之间”(《山木》)、“柴立其中央”(《至乐》)的位置以避免遭到伤害。用“以无厚入有间”(《养生主》)的方法在矛盾冲突的缝隙间游刃有余。“彼且为婴儿,亦与之为婴儿;彼且为无町畦,亦与之无町畦;彼且为无崖,亦与之为无崖,达之入于无疵。”(《人间世》)庄子的养生、处世之道的要害或秘诀,可以概括为一个“避”字,避开矛盾、避开危险、避开伤害。《应帝王》篇说:“且鸟高飞以避弋之害,鼷鼠深穴乎神丘之下以避熏凿之患,而曾二虫之无知?”鸟与鼠懂得高飞深藏以避害,它们是聪明的。《养生主》篇以“庖丁解牛”来比喻养生之道,强调“以无厚入有间”,避开“技经肯綮”与“大”,这也是一种“避”的智慧。人如果能处处避开矛盾,“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利”(《养生主》),则“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可以养亲,可以尽年”(同上),实现生命的长生。
3、随遇而安
人生困惑问庄子范文5
一
理想这东西实在并不是幸福的源泉,而是人类的一种困惑。当人们开始认识客观世界,认识万千人种组成的社会,于是追索啊,探究啊,就是想寻找、认识并且得到一种真理—发展的客观规律。为了达到它的境界,人们描绘出各种各样的未来蓝图。于是理想这个概念诞生了。
这种困惑驱使着人终日在追求,带给人失意的苦恼和愤懑。我就饱尝过这种滋味,转而羡慕不被困惑骚扰的人,捞鱼虫、饲黄雀,多好啊!然而,我依旧遇到困惑的骚扰,这是一种空虚的困惑。生活如湖水一般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平静的可贵,仅仅是在动荡之后。没有动荡,撞击,失败,平静又有什么价值?
于是我重新认识了追求理想这种困惑的价值。尽管有失意、挫折、磕磕绊绊,甚至象拳击手被对手击倒,听着裁判高声数数。这是充实,是人生价值。
假如让我选择,我宁愿选择理想带给人的困惑,因为它示人以希望。
二
把自己的命运与整个人类的进步连在一起,那么他的奋斗将是伟大的奋斗,他的困惑也不失辉煌的色彩。他的失败也不是悲戚,而是悲壮。
我想到一位伟人,他的人生理想使他一生与困惑相伴。他却留给人类无穷的财富。今年,他撒手人寰整整160年了。人们见到的他的雕像、画像和素描,几乎没有一张明亮的笑脸,都是紧皱双眉,蓬乱着雄狮一样的头发,沉思、压抑、坚毅和执著。他的名字叫贝多芬。这个名字近乎等于一个半世纪以来千百万人的精神之魂。他的音乐告诉在精神上跪着的人们怎样挺起腰板;告诉肤浅的人怎样变得深刻,怎样思索人类的课题。在他创造的旋律中始终融着他的人生主题。甚至在忧虑中,也绝无小家碧玉式的悲悲戚戚,有的只是对人类命运的热切关注。他的每一次旋律的再现,都是精神的升华。象人们有永远认识不尽的宇宙天体一样,也同样有永远道不完的贝多芬。
庄子以为:“人之生也,与忧俱来。”“忧”甩也甩不脱。实际上,困惑伴随人生是事实。佛家弟子有成不了佛的担忧,饲黄雀者也有黄雀成不了山鹰的担忧。困惑不过是人生在让人选择罢了,只看你选择哪一种困惑。它时时在问:
你到底要什么?
三
理想主义这个概念传到咱们这儿,有如伽利略的学说在教皇国,一开始就受到了曲解。
其实,理想主义是一种很值得崇敬的人生哲学。它使人成为理想主义者,明知许多事情尽管与人类前进大势相趋和,虽一时难以被人理解,却依旧执著地做着。牺牲了自己的一切,为了一种理想,甚至被多数人以为是太空玄想的理想。
伽利略是理想主义者。太阳和地球之间的那么点儿事,碍着您什么了?不!非得说明白,命丢了也得说明白。
托马斯·莫尔是理想主义者。他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想改造社会,建立理想国家,写《乌托邦》,结果跟国王大闹别扭,被判了叛国罪。法庭对他判决是这样写的:“送他回到伦敦塔,从那儿把他从地上拖过全伦敦城解到泰柏恩刑场,在场上把他吊起来,让他累得半死,再从绳索上解开他,乘他不断气,割去他的生殖器,挖去他的肚肠,撕下他的心肺放在火上烤。然后肢解他,把他的四肢分钉在城门上,把他的头挂在伦敦桥上。”
理想主义者的可敬,在于他们为人类甘于牺牲。走在时代前面的永远是理想主义的人群。他们从没有认为理想是幸福的源泉,它会汩汩淌来什么好运气。
四
理想主义的被误解,原因在于一些理想主义者的调回头去。
调回头去的原因,常常是抗拒不了理想的困惑。在挫折面前委顿、后悔了,悔不当初,对自己的努力没有立竿见影而失望,源于对“现实应该是那样的,而现实本来是这样的”缺乏思想准备。
任何社会都存在着不平衡性。今天咱们这个社会,有氢弹,有刀耕火种;有亿次计算机,有跳火神;有回收自如的太空卫星,有把好牙敲掉换镶金牙的富翁富婆;有高度发达的商品经济形式,有以物易物的原始交换……哪个理想主义者胸怀大志,一见到有人把鱼当神不当蛋白质,就大叫“无望!无望!”然后拨转马头?实在是自己无望了。
“九·一八”时候,国难当头,热血青年奔走呼号,盼望唤醒民众共同抗日,有人还舍身从前门箭楼上跳下去,以期唤醒。假如那位热血勇士落地后并没有死,结果还发现国人依旧不醒,怎么唤也无济于事,甚至说:“谁来了也耽误不了我喝棒子渣粥。”怎么办?其实,跳箭楼的时候,就不该期望所有的人都被唤醒。不要盼着登高一呼,应者如云。
理想主义者不过是一级级台阶,把人类社会垒到更为合理的境界去;不过是填路石,把原本坑坑洼洼的路填平。
五
要描绘出“现实应该是那样的”,是一个层次的理想主义。认识了“现实本来就是这样的”,是另一个层次的理想主义。而在这两个层次上,依然坚韧不拔地做着,经年不缀,日积月累,抗拒着各种各样的困惑,是更高一个层次的理想主义。
鲁迅说过一种韧的精神,谑称为天津的“青皮精神”,给人家搬行李,无论你说什么,道路近,行李小,不劳驾了,他依旧执著如怨鬼,纠缠如毒蛇,伸着的手决不缩回:“两元!”用“韧”的精神去为理想而奋争,是值得提倡的。
救国如此。争取解放如此。改革亦如此,了解我们这块黄土地,了解我们的父老乡亲,了解这路上的沟沟坎坎。因了一时的挫折而泄下气来,叹几句“怎么是这样的?”就甘心败下来,不奋斗了,甘愿“永远是这样”了,这不是理想主义的悲哀,而是个人的悲哀。假如阁下的手一挥,睡着的人都醒了,多少地质年代逐渐形成的地貌都崩颓了,以世纪计的距离一步便跨了过去,跪着拜神的人忽地起来投身新技术革命,那么阁下这样的理想主义也没什么值得崇敬的了,来得太容易了。
六
人世间最有光彩的东西,莫过于真理。理想主义者的奋斗,就是向着这光焰。真正的理想主义者是具有科学精神的人。
我又一次想到伽利略,他的学说被,是在他罹难300多年之后;还有,他的学说在他蒙受冤屈30之后年被了。历史就是这样前进的。年代却并不表明进步的级数。
人生困惑问庄子范文6
[关键词]庄子;龙树;道;中观
中国古代的典籍中,《庄子》的文章属于最难读懂的一类。其难有二:一是,庄子表述其思想的方式是通过极富想象力的文学形象来表达他的追求;二是,庄子文章所蕴涵的哲理极其深奥复杂。《齐物论》是庄子思想的代表性作品,他在文中曾云:“万世之后,而一遇大圣,知其解者,是旦暮遇之也。”[1]41足见庄子自己对创作《齐物论》的重视。[2]110庄子的思想对于中国传统文化的形成和道家理论的成长都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如同庄子一样,龙树所阐述的中观学说影响了佛教理论的走向,其基本思想集中体现在《中论》里,他“众因缘生法,我说即是空,亦为是假名,亦是中道义”[3]136的著名论述发展了释迦牟尼的思想,同时,龙树对缘起、性空、中道三者的理解充分展现了其锐利的思想锋芒,不愧为中国大乘佛教的八宗共祖。佛、道两家在一些问题上的见解有着很大的相似性和融通性。
一
庄子讲道时曾说:“夫道有情有信,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神鬼神帝,生天生地。”[5]145这一方面说明“道”的绝对性和超越性,但另一方面也指出,“道”即是万物的本和体,万物相对于“道”来说,则是末,是用。这就是“道通为一”的本体论意义。与道家本体论相似的是龙树中观学说的“空有不二”思想,它们都是从事物的有无两个方面来考察的。道家的“道”有有无二重性,但是以无为本的。“道”是万物内在的根源,但作为本体,倾向为一种客体化的存在。中观学说的“空有不二”论则是从空、有相即上来讨论,在佛教,空与有是不二的,空与有之间不是派生的关系,佛教的体用,也是相即的,即体即用,而不似道家的本体有超越的独立意义。
佛、道在本体论上的差别还是很显著的,不少由道入佛者都是因为不满足于“道通为一”的本体论意义,从而追求结构上更加精致的“空有不二”之说。如:高僧慧远,“少为诸生,博综六经,尤善老庄。……时沙门释道安立寺于太行恒山,弘替像法,声甚著闻,远遂归之,一面尽敬,以为其吾师也。后闻安讲《般若经》,豁然而悟,乃叹曰:儒道九流,皆糠秕耳。”[6]211《弘明集》之《谢镇之书与顾道士》云:“佛法以有形熔幻,故忘身以济众。道法以吾我为真实,故服食以养生。且生而可养,则吸日可与千松比霜,朝菌可与万椿齐雪耶?必不可也。”[7]210《老子本义》中也有类似表述:“老子与佛合乎?曰否否。窈冥恍惚中有精有物,即谓雌与母,在佛家谓之玩弄光景,不离识神,未得归于真寂海。”[8]6这说明,“道”是恒常的存在,恍惚之中有物有信,这在佛家看来是虚妄的。仅从理论上比较,只能说佛家的理论更加精致,更有吸引力。
二
老子在阐述“道”的终极意味时,只是偶有涉及对世间“靡常”局面的深切体会。庄子则细致地论证了‘靡常’或‘非现成’形式的无可逃避[9]309。《齐物论》曰:“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始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始也者。有有也者,有无也者,有未始有无也者,有未始有夫未始有无也者。俄而有无矣,而未知有无之果孰有孰无也。今我则已有谓矣,而未知吾所谓之其果有谓乎?其果无谓乎?”既然“有始”,必定会允许向“未始”处的进一步追问。在这追问中可见“始”的靡常。“有有”那就允许谈“有无”,在虚虚实实中,有、无也变得靡常。顺势而下则“有谓”与“无谓”的定性也被“化”去,我们很直观的面临着一个有无、是非都不足据,又无法据的终极境域。
类似这样一个趋向终极境域的态势,我们在龙树的《中论》中也能看到。《中论·观因缘品》中说:“不生亦不灭、不常亦不断、不一亦不异、不来亦不出”即“八不偈”。龙树呈现的就是此种既“非相”又“非非相”的不可言说的终极境域。上述的八个“不”以及《中论》中更多的“不”,可理解为“非有非无”的不同体现并且连“非”本身也不能执着,也要被否定掉。可以看出,庄子将老子思想中的纯构成含义进一步地深化,不同于孟子将孔子学说理论化的做法,而更近乎龙树对释迦牟尼缘起说含义的追究[9]311。
三
在《齐物论》中庄子一再强调, “言者有言,其所言特未定也。果有言邪?其未尝有言邪?其以为异于鷇音,亦有辩乎?其无辩乎?”因此人们不能借助语言对“道”进行言说,即“道不可言,言而非也”[1]557。同时,语言文字还是有害的。其一,语言扰乱人心,使人精神困惑。“大知闲闲,小知閒閒;大言炎炎,小言詹詹。其寐也魂交,其觉也行开,与接为搆,日以心斗。”其二,语言还使人产生偏见,从而争执不休。 “圣人怀之,众人辩之以相示也。故曰辩也者,有不见也。”
对于语言,庄子说:“是故高言不止于众人之心,至言不出,俗言胜也。”[1]294“至言”与“俗言”形式上没有区别,但是前者开辟出的是趋向与非对象化的不可名状的终极境域,后者是执着于是非的庸俗成见;前者是理解“道”的必备工具,后者是一叶障目式的不休之争。
四
庄子这种寓“立”“道”于“破”“言”之中的方式与般若中观的言说方式十分相似。般若中观学说同《齐物论》一样,采用遮诠的方式说其“非什么”。正如《大般若经·无所得品》中说:“一切法名唯客所摄,于十方三世无所从来,无所至去,亦无所住。一切法中无名,名中无一切法,非合非离,但假设施。何以故,一切法语名俱无自性空故。”[3]373这样就破进了一切所谓的理性执著,破进了一切名相与分别,从而达到了“无所得”的境界。
如同庄子表达不离“言”而达“至言”一样,般若中观要表达的是二谛之义。二谛即真谛与俗谛,真谛又叫作胜义谛或第一义谛,是佛凭自己的境界,非对象化的直接体察(“现观”)人生、宇宙终极之理,是特殊的认识、胜义的认识;俗谛,又叫世谛,是为了使人能够了解真理而用世俗的语言文字表达出来。真理用俗谛来引导众生进入真理的认识境界即真谛,所以两者是统一的。《中论·四谛品》说:“诸佛依二谛,为众生说法,一以世俗谛,二第一义谛。若人不能知,分别于二谛,则于深佛法,不知真实义,若不依俗谛,不得第一义,不得第一义,则不得涅槃。”用世俗的语言文字表达的佛法,不过是“假名”,所以站在俗谛的角度看,一切佛法都是“有”(实为现象、假有);站在真谛的角度看,这个用俗谛的语言文字表达的佛法也不过是空,语言文字不过是因“方便”而设,不执着于此才能体察到真谛呈现的意境。
可以看出,庄子的《齐物论》与般若中观学说在阐述语言文字与道、真谛的关系时,以及在表述道与实相时,所采用的言说方式有很大的相似性,他们的这种相似说明了他们所阐述的道与实相都具有一定的神秘性和超越性,而试图理解体察此种微妙境域都需借助工具(语言文字),其是一种仰视向上的姿态;当达到高深层次之中时必然“得意而忘言”,而需要把此种理解体察表述出来时,如同居高临下的俯视姿态,语言随即信手拈来,怎么说都不过分,但却又永远也达不到。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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