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基础范例6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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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基础

经济学基础范文1

「关键词经济法、凯恩斯主义、干预主义、协调主义

经济法的本质和法的本质一样也有两个方面的含义。一种就是经济法和其他所有的法律部门一样,是阶级统治的工具。另一种含义是经济法区别于其他法律部门的质的规定性,也就是经济法的法律属性。传统法律部门是以调整对象和调整方式来划分的。这种划分方式,受到了来自经济法理论和实践两方面的挑战。因为包括经济法在内的许多法律部门都可以调整两种或两种以上的社会关系。本文是在第二种含义上讨论经济法的本质,对法律部门的划分采用的是主客观相统一的观点:任何一个法律部门的形成,都有主客观两方面的条件。客观方面是由社会环境造就出的具有某种特殊性的社会关系和法律关系领域,主观方面要由法学家来解释和总结。 对于从与其他法律部门相区别的角度来理解经济法的本质,经济法学界主要有两种观点:干预主义和协调主义。

一、干预主义

1.干预主义的内涵。持干预主义的学者认为经济法是国家为了克服市场调节的盲目性和局限性而制定的调整需要由国家干预的具有全局性和社会公共性的经济关系的法律规范的总称,或者简而言之,经济法是调整需要由国家干预的经济关系的法律规范的总称。 实际上,国家干预和政府干预是没有本质的区别的。因为国家干预是通过政府或者说主要是通过法律的形式来实现的。 干预主义的经济学基础是凯恩斯主义。1926年,现代经济学最有影响的英国经济学家凯恩斯发表了《自由放任主义的终结》一文,开始否定传统经济学的基本命理。1936年凯恩斯出版了《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以下简称《通论》)。在《通论》中,凯恩斯否定传统经济学中建立在萨伊定理上的充分就业观点,论证一国短期的均衡收入和就业水平是由有效需求决定的。所谓有效需求是指商品总供给与总需求价格达到均衡时的总需求,而总供给在短期内不会有大的变动,因而就业水平实际上取决于总需求或有效需求。他指出,资本主义国家存在萧条和失业,是因为“消费倾向”、“对资本的未来收益的预期”以及对货币的“灵活性偏好”这三个基本心理因素所造成的有效需求不足。资本主义不存在自动达到充分就业均衡的机制,因此,他主张国家干预经济,通过政府的政策、特别是财政政策来刺激消费和增加投资,以实现充分就业。

凯恩斯主义从产生直到上个世纪70年代西方国家一直以其为理论基础,制定了大量的以国家干预主义为基础的经济政策,并且将许多政策都上升为法律。1946年英国制定了《就业法》,首次把凯恩斯的“充分就业”思想应用于立法实践。二战之后,英、法、德、日都制定了反垄断法,在经济法思想比较发达的日本制定了包括反垄断法在内的大量的经济法。这一时期对经济法本质的认识也受到凯恩斯主义的影响,把经济法定为国家干预之法。人们将凯恩斯称作战后“繁荣之父”。

2.干预主义的破产。70年代初,西方国家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经济现象:滞涨,即高失业和高通货膨胀同时并存。滞胀的现实对占统治地位的凯恩斯主义给予了有力地批判。因为,按照凯恩斯主义的理论,失业率高时,通货膨胀率下降;失业率低时,通货膨胀率上升。于是,西方学者开始怀疑凯恩斯的国家干预主义,向自由放任的自由市场制度“复归”;以弗里德曼为代表的新货币主义、以拉夫尔为代表的供给学派、以华莱士为代表的产权学派、以加尔布雷斯为代表的新制度学派、以布坎南为代表的公共选择学派等新自由主义经济思潮在西方经济学中逐渐代替了凯恩斯主义并逐渐占据主导地位。新自由主义经济学的基本主张是:古典自由主义经济学的看不见的手的原理仍然是正确的;资源的有效配置只能由市场来执行,任何市场以外的力量都不能代替市场的作用,而只会起破坏作用;即使市场本身具有难以克服的缺点,但克服与纠正市场缺点的唯一办法在于通过产权明晰等措施来予以完善,决不能依赖市场以外的政府干预。以往之所以会出现市场失灵,正是由于政府干预的结果,而不是市场本身的原因,政府本身也有不可克服的致命缺陷。因此,70年代以后,新自由主义经济学取代凯恩斯主义在西方国家取得了主流地位。多数西方国家都加速私有化,减少政府的干预,发挥市场调节的作用。

80年代,由于新自由主义经济学在解释现实问题上依然乏力,一批主张“国家干预”的经济学家在继承原凯恩斯主义基本信条的基础上,引入一些新的经济分析方法对原凯恩斯主义进一步修正,提出国家的经济政策还是有积极作用的,这批经济学家的主张被称为新凯恩斯主义经济学。新凯恩斯主义经济学和新自由主义经济学在西方不停地论战,以建立新凯恩斯主义经济学的主流地位。但从经济生活的发展历史中可以看出,这两种经济学的主张将长期并存,任何一方都不能绝对地取代另一方。 从以上论述中可以看出,现代社会对经济生活的调整,是综合运用“市场之手”和“国家之手”的结果,忽视任何一个方面都会造成灾难性的后果。

二、经济法本质:协调主义及其经济学基础

从人类发展史看,社会整体利益和社会个体(组织和个人)利益的矛盾是人类社会的基本矛盾,支配着人类社会的始终。这一矛盾又表现为国与民、国家和企业、宏观和微观、统和分、管理和自主、经济集中与经济民主、纵向关系和横向关系、计划与市场、国家调节和市场调节、秩序和自由、公平与效率,以及公法与私法等等。在以上矛盾中,最重要的是处理国家与企业的关系。即要处理国家的意志、行为和利益与企业的意志、行为和利益之间的关系,以达到关系协调、利益兼顾,使各方都处于应有的合理位置和最佳的联结状态。经济法是社会协调说,是社会经济法。“经济立法和执法要从整个国民经济的协调发展和社会整体利益出发,来调整具体经济关系,协调经济利益关系,以促进、引导或强制实现社会整体目标与个体利益目标的统一。

协调主义的经济学基础是市场缺陷和政府失灵的对立统一的经济学。一般地认为,市场缺陷有三类: 第一类是市场本身缺陷:一是自由竞争的结果是必然导致垄断,而垄断必然增加社会成本。二是市场不能很好地解决某些外部经济问题。“只要一个人或一家厂商实施某种直接影响其他人的行为,而且对此既不用赔偿,也不用得到赔偿的时候,就出现了外部性。”(注:[美]斯蒂格利茨:《经济学》(上),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7 年版, 第146页。)外部性分为正的外部性和负的外部性。 负的外部性一般来讲对社会是有害的,比如污染使一方受到损害却得不到赔偿。三是市场机制不能解决宏观经济均衡,经济主体追求利润最大化时或效用最大化行为恰使每一市场的供求相等,均衡价格把秩序强加在可能发生的混乱上,这时政府或国家的干预是有用的。四是市场经济存在信息不对称,信息不对称会导致市场失灵。五是市场机制无法解决公共物品的生产。六是市场无法解决社会公正问题。自由竞争所导致的收入和财富的两极分化,只有通过国家广泛控制社会资源的制度,从而使中央有计划地分配工业品成为可能,这样才能找到有效的补救办法。 第二类市场缺陷是由于市场本身发育不完善而出现的功能。市场缺陷的存在要求国家对经济生活进行干预。但国家干预也不是万能的。国家即政府在干预经济时,也存在国家失灵或曰政府失灵(虽然政府失灵和国家失灵在政治学上有一定的区别,但从对经济生活干预的角度上来说,国家失灵和政府失灵没有本质的区别,因此,下文中提到政府失灵也是指国家失灵)。正如斯蒂格利茨所说“对那些提议对市场失灵和收入分配不平等采取政府干预的人们,经济学家提醒他们也不要忘记政府同私人市场一样有缺陷”。(注:[美]斯蒂格利茨:《经济学》(上),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第502—503页。)“当政府政策或集体行动所采取的手段不能改善经济效率或道德上可接受的收入分配时,政府失灵便产生了。”(注:[美]保罗?A?萨缪尔森、 威廉?D?诺得豪斯:《经济学》(下),中国发展出版社1992年版, 1189页。)受现在流行的公共选择理论的影响,经济学家又把政府失灵称为公共失灵。(注:公共选择理论是当代西方经济学的一个分支,同时也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政治学研究领域。它运用现代经济学的逻辑和方法,分析了现实生活中与我们密切相关的政治个体(选民与政治家)的行为特征以及由此引出的政治团体,特别是政府行为的特征。公共失灵即政府失灵是公共选择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一般认为,公共失灵有以下几个原因: 一是政府所获得的经济信息受政府本身的信息传递机制和政府本身的判断能力的限制,这些限制会使政府的决策失误。 二是政府机构的低效率。即政府机构本身缺乏竞争导致低效率;没有机制能降低成本;监督信息不完备。 三是政府的干预容易导致寻租(rent seek)。 寻租是指“为了寻求对自己有利的政府政策而采取的活动”。(注:[美]斯蒂格利茨:《经济学》(下),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第426页。 )政府是一个特殊的组织,它拥有一般组织所没有的权力。政府制定的政策有时会对一些人有利,而对另外一些人不利,这时,某些企业或个人就会设法使政府制定对他们有利的政策,导致政府的政策不一定对社会的资源配置有利。 市场缺陷和政府失灵在任何社会都存在。在自由主义盛行的时代,忽视政府或国家的作用,市场失灵就更加明显。在国家干预主义盛行的年代,忽视市场的作用,政府失灵更加明显。“市场机制的缺陷和有时失灵为政府干预留下了作用的空间,其存在和发生作用的价值需要经济法加以确认。而政府干预的缺陷和有时失灵也不容忽视,它需要经济法予以纠正、限制乃至禁止。这样,就产生了我们认识经济法本质的基础。”(注:王保树:《论经济法的本质》,载马俊驹主编《清华法律评论》(第二辑),清华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第61页。) 因此从市场缺陷和政府失灵的逻辑中,我们可以看出,强调任何一方面都存在着巨大的隐患。因此,笔者认为,我们应当强调经济法的本质是协调。

三、把协调主义作为经济法的本质有重要的法学意义

第一,有助于正确指导我国经济立法的实践。法学理论对实践最直接的作用就是对立法活动的指导。强调经济法的本质是协调主义就要求在制定经济法时,既要规定政府的权利,也要规定政府的义务和责任;既要规定市场主体的义务,也要规定市场主体的权利。忽视任何一方的权利和任何一方的义务和责任,都会导致法律的失误。特别是对正处于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轨的我国,既要肃清国家干预过多遗留的问题,又要防止片面强调市场调节的作用,认为市场调节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不切实际的做法。

第二,强调经济法的协调主义符合法律的发展趋势。其实,强调公正的法学家从另外一个角度,也论述了协调思想。美国社会法学的创始人庞得把法律看成是一种在通过政治组织的社会对人们的行为进行安排而满足人们的需要或实现人们的要求的情形下,能以最小代价为条件而尽可能地满足社会需求的社会制度。庞得对法律秩序所应保护的利益进行了分类。他把利益划分为个人利益、公共利益和社会利益。最后一类利益中,除了其他内容以外,他还把一般安全利益、个人生活方面的利益、保护道德的利益、保护社会资源(自然资源和人力资源)的利益以及经济、政治和文化进步方面的利益包括在内。庞得也认识到了各种利益之间的冲突,提出在一个时期可能应该优先考虑一些利益,而在另一时期则该优先考虑其他一些利益。但是庞得认为“法学家所必须做的就是认识这个问题,并意识到这个问题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向他提出的,即尽可能保护所有的社会利益,并维持这些利益之间的、与保护所有这些利益相一致的某种平衡或协调。”(注:庞得:A Survey of Social Interests,57 Harvard Law Review 1 (1943 ),pp.1—2,转载于博登海默《法理学:法律哲学与法律方法》,第148页。 )虽然庞得是从法学家的任务提出的,但是他的各种利益的平衡协调的思想是与经济法本质的思想是一致的。这也是经济学家和法学家思想在协调主义方面的耦合。事实上,要求所有的法律部门都兼顾各种利益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每一种法律部门总要优先考虑某一方面的利益。比如民法始终不能也不必冲破“自由的财产流转法”的藩蓠,否则民法不就是民法了。而作为社会化生产与生产关系的矛盾、经济管理的社会化与国家介入经济生活、“无形之手”与“有形之手”即两只手的协同并用、纵向经济关系与横向经济关系的平衡结合、经济集中与经济民主的对立统一之经济法,比其他法律部门更应当强调协调主义。

经济学基础范文2

关键词:经济学;现代化;道德基础

自由主义的经济学家往往强调要道德干什么,有市场经济就够了,市场经济会在竞争中自然产生出道德机制、道德规范来。有人把道德定义成:道德的行为就是不能给你带来眼前好处的行为。市场经济有没有必要谈道德,经济学阵营中持这种观点的人是否对呢?道德的重要性突出到怎样的高度?有人将道德定义成:凡是理性的考虑都不会做的那种事。只要是考虑效用函数极大化,就绝对不会干的那类事中,有一类事叫道德行为。当然还有非道德的事也可能处于非理性范围内。我们是将道德作为一次事件来考虑。这就不必与自由主义经济学家们纠缠于:到底道德有没有必要,道德是否是一个交易的结果,是个充分竞争的行为之后自然就会产生道德规范,还是先有道德规范才有交易这样一个问题。

在一个市场社会(不是市场经济)里,需要不需要一个包括对产权的尊重、对他人权利的尊重、自我约束等等的道德基础?我们知道道德与理性是对立的,是非理性的,那么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道德行为发生?道德是否是作为社会的基础存在呢?我们从以下几个方面探讨这些问题。

一、社会的形成与道德危机的产生

(一)完全自私自利的群体不会产生社会

在传统政治哲学和道德哲学的基础上讨论这么一个问题,一群充分理性的自利的人,是为自己的利益牟利的。但他们如果仅仅在自私的意义上是充分理性的,仅仅是自私的一群人,那么所有的其他人都只是他们的工具,是他们达到自私目的的一种手段。别人是我的工具,同样你也是别人的工具,你的生命、你的财产、你的幸福都是他人利用的工具。在这样一群人中可不可能有市场社会,答案是很明确的:不可能。在一些政治哲学著作中,也都体现了这一观点:即便是一群自利的人,如果他们完全是自私的,那就是野蛮人,就没有文明社会。

(二)乡土社会的形成

在英美传统和欧陆传统中都认为社会是文明社会状态。而一个文明社会或市民社会、公民社会,就意味每个人都必须尊重他人的生命、自由、财产占有权利。道德共识的意思就是人们相互间有一个起码的尊重。这个尊重在前资本主义社会,即在欧洲进入启蒙时代之前的时期,并不显得很重要,因为分工不发达、社会规模小,秩序扩展得还不宽泛,所以就一小群人而言,他们之间的共识比较容易达成。在这种情况下,不会产生现代社会的萌芽,只是一种前现代的共识:我们面临同样的生存问题,我们拥有几乎同样的生存手段,也就是我们拥有同样的效用函数,那么我们就是一家子。这就是从血缘和地缘关系上形成的前现代社会。

(三)道德危机的产生

当进入现代的时候,前现代社会开始瓦解,黑格尔等思想家认识到了道德危机,或者说是现代性危机,这种危机是从分工开始的。分工以后,人们的知识结构就局部化而固定在了所分工的工作上,人们在具体环境中积累知识,那么每个人判断事物的经验、知识积累就与在其他方面分工的人产生了差异,从而价值判断就会产生差异,利益就会有冲突。有机的意思就是指文明的人虽然是分工的,但他们通过交易、通过市场贸易互相尊重这种有机的关系,并结成个互相依赖、互相依存的社会。因此,在分工的现代社会,人们也能找到共识和基础,这个共识就是制度,是非道德的,因为它不是依赖于共同的前现代的共识,而是依赖分工制度。这个时候,道德共识就会出现问题,生活在其中的思想家们感受不到革命和推动革命的道德基础的危机。在道德基础开始瓦解的时候就会有革命,革命无非是道德共识不能达成的产物,是一种极端的手段。

(四)西方学说对中国人的影响

中国人在面临这些问题的时候,要么沿着英美的思路,提出一些适合中国的问题或中国式的问题;要么就受到欧陆哲学的影响,包括法国、德国和意大利,提出中国式的问题。所谓中国式的问题就是中国人关心的是中国,立足于中国的前途、中国的命运,考虑的是中国人所考虑的问题。也就是问题意识是中国的。像国有企业改革、农业发展问题、关贸问题等等一些很细致的现实问题。在和外国人谈论问题时,问题意识很重要,问题意识只能是本土的。现在不是每一个人都是有问题意识的,在许多学者提出一个政策或一个理论中完全看不到问题意识。当然,一些海外的学者也是没有这种问题意识,而只是隔靴搔痒。如果有了这种问题意识,并在这里面提出正确问题,在求解时再参照一些其他社会、其他民族的历史过程、经验,回到西方去看(因为很多学问都是西学)时,就会出现几种倾向,一部分人就到欧陆哲学中去找一个合适的参照系、一个启发,经过启发后回来独立地求解中国式的问题;另一部分人是从英美传统中去寻找启发;还有一些学术训练比较全面的人综合考虑两方面的传统,同时还有问题意识,这三者兼得是不容易的。

二、经济社会要有一个基础的道德共识

(一)自由的概念

1.在欧陆传统里,卢梭有一个看法:田园诗式的野蛮社会里每一个人都是充分自由的。因为那时候人少地多,从树上摘果子就能吃,也就是完全没有资源稀缺性,没有对于稀缺资源的竞争关系,所以那时也许是非常美好的,像田园诗式的浪漫的,在这样的标准下,每个人是非常非常自由的,他不必考虑其他任何人与他的竞争关系。但是由于经济学家看到的资源稀缺和对稀缺资源的竞争,产生了残酷的以他人作为手段的生存方式,这时候人就开始不自由了,那么每一个追求自己充分自由的人,如果对自由无限地要求下去,一定会逻辑地把其他人作为自己生存的手段。

2.自由是相对的。每个人都认为自由是好事,可对自由的程度每个人的认识并不一样,你可以追求很大程度的自由,以致追求到你认为解放全人类才能解放你自己,这就是所谓积极自由的态度,如果你追求的个人自由那么广泛,那么彻底,以致你的主观意志、个人意志的充分自由体现出来后,结果就是你控制了其他人,你把所有的人都作为达到你的个人意志的工具,解放你自己的一个工具,这就很可怕了。总之,这一套是属于政治哲学的内容。这一套之前是属于道德哲学的内容,只有在这两套体系成型之后,我们才能谈到所谓经济生活,经济生活才有一个规矩,才有每个人都在服从的一套规范,都在自己相应的网眼里自由地活动,同时,也充分地信赖其他人也在他自己的网眼中活动而不越轨。

(二)道德事件的发生

1.在欧美国家有一个道德黄金律: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而这样的说法,在中外都是适用的。不同的文明社会时间、历史、地理差别很大,但都有这样的思想。因为你不服从这一条,你就结不成社会。我们知道欧美有这样的一个斯多葛推理:理性的人不会理性地去做错事,去伤害他人,因为他会理性地推断如果这样做,别人也会反过来伤害你,这就非理性了。这就是理性推理中可以推导出来的道德黄金律。

由此,从欧陆哲学中衍生出来了一种看法就是:真正的自由,也就是自由意志意义上的自由,应该是由普适主义或普遍主义原则来保证的。这就涉及上面提到的用正确推理原则得到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行为规则。

2.今天我们现实生活中面临着道德滑坡的局面,在我们将抽象的理论用来解释现实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在中国社会里,什么是道德行为。就是每个人要把自己特殊的环境考虑清楚,你是这个环境的中心,然后按照你确定的理想模式去处理各种关系,去与别人博弈,一直处理到符合你理想模式的程度。你的理想模式就是你的道德准则。这种情况下,一个问题就出来了:从乡土中国到一个现代市场社会的过渡时期,由于我们缺乏强有力的普遍主义原则,怎样才能形成道德共识?对于我们这样一个本来就缺少普遍主义原则的社会,一旦走入市场经济或现代的分工社会,那么原来赖以维系社会的家庭联系就被冲烂了,血缘关系就被淡化了,那么与血缘关系联系的前现代化的共识就瓦解了。而我们又没有宗教生活,没有一个从中世纪带来的遗产,就是把上帝变成法就完事,使社会有一个自然秩序的条件。所以就变成了无法无天的情况,人们就开始追求最眼前的经济利益,用钱来指导人的行为。这时你没有道德准则了,你从小到大,没有人告诉你什么行为是道德的,道德是教育出来的,是一点点在传统中熏陶出来的,可我们的传统正在巨变,正受到冲击,每一个人都开始失落。

3.如果按正常的状态,即便在一个特殊主义社会,也先有一个道德的基准,在这个参照系之下,人们知道向道德方向去努力,就是文明化的过程,而现在我们似乎不是这样,而是有点野蛮化的过程,因为,没有人去指导,人们完全是看怎么自私就怎么来了。人们只是靠理性驱动,他的利益函数、效用函数,力求在目前最大化,今后的事也不想了。严格地讲,我们社会生活中的事是要经过多次博弈的,就是说一个充分理性的人应该考虑到无穷远的未来的收益,然后将它折现到现在使效用最大化,这个最大化就有可能是道德性的行为,也就是顾及他人的行为,因为如果毁掉了名誉,以后就没办法与人合作。但我们处在过渡时期,未来贴现值不确定,以致没有人考虑。结果每一个人都越来越短视,所以就会看到我们社会目前的假冒伪劣,这都是不要未来名誉的行为,一个规范的社会不会有这种现象。如果你顾及名誉,你就吃亏,以致生存不下去,结果就很危险了。一旦出现了这种道德风险,影响破坏了互相信任的关系,如果这种道德风险代价太高,没有一个机制来平衡它,那就是逆淘汰,那么最后这个社会里都是坏人,那些稍微好点的人都生活不下去。我们可以设想,如果坚持这种标准,那就没有贸易、交换、信任可言,市场在这个意义上就崩溃了,结果这个部落几十年以后就会自然消失。

三、市场经济社会的发展改革与道德的关系

经济学基础范文3

在当前高职院校经济学基础教学环节当中,由于这一门课程的发展长期专业化的特点,造成了分析数学化、理论术语多、体系派别庞杂,学生在学习的过程中普遍感觉到枯燥乏味、晦涩难懂,这样容易使学生对经济学基础课程失去兴趣,并使教学中出现了教师难教、学生难学的局面,这对于提高教学效果带来不利影响。针对这一情况,高职院校必须采取合理措施对经济学基础教学进行改革,进而提升教学效果,提高教学质量。

一、高职经济学基础课程改革思路

1.注重学生能力培养

进行经济学基础教学不仅要使学生掌握基础的理论知识,更重要的是需要通过教学工作提高学生利用理论知识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从经济学基础教学的角度来看,通过教学工作主要要提高学生的观察能力、创造能力、分析能力。在具体的经济学基础课程组织当中,需要在每一个课程单元中界定相应的能力标准,并且要确保有载体可以使这些能力标准得到贯彻实施。此外,在经济学基础教学中,教师需要要求学生在课余时间进行自学并广泛的阅读与经济学相关的报刊书籍,这样可以使学生充分了解到经济学基础课程理论以及其应用。在教学中要鼓励学生利用所学到的经济学基础课程对实际问题进行分析,激发学生的创造性思维。

2.合理的选择和把握学习内容

经济学所涉及到的内容十分广泛,但是从高职经济学基础教学来看,主要要了解经济学的基本框架以及基本知识,因此,在高职院校经济学基础教学中需要对教学内容进行有效整合。一方面需要对经济学基础课程进行模块式的整合,确保教学内容简单明了;另一方面在经济学基础教学中需要从学生专业特点出发合理选择教学内容。如在对经济管理专业的学生进行经济学基础教学时,针对培养的主要是面向企业基层管理人才,需要着重对细节进行把握,培养学生能够做出基础的决策。这样在教学内容的选择上主要倾向于介?B生产论、价格论以及市场论等。宏观经济学内容则主要侧重于介绍概念和原理,使学生能够了解国家宏观经济决策的依据和对整体宏观经济环境有所认识,帮助学生做出决策。在对不同专业进行经济学基础教学时,需要根据专业的不同而有所侧重,注重将经济学基础课程和专业内容结合,为学生进一步学习打下基础。

3.理论联系实际,运用多重教学方法

在教学中为了有效提高教学质量,不仅需要选择合理的教学内容,并且还需要选择有效的教学方法。在教学方法的选择上需要综合考虑教学目标、教学任务、学生知识基础和特点、课程内容、教学条件等因素。选择合适的教学方法能够有效调动学生的学习的积极性,有利于教学目标的实现。

二、高职院校经济学基础教学改革分析

1.精选案例,深化教学内容

在进行机会成本的教学时,教师可以选择贴近学生生活的事例,例如学生在大学学习期间选择玩网络游戏造成的机会成本,通过选择接近学生生活实际的案例能够使学生对机会成本形成最初的了解,同时也有助于帮助学生认识到沉迷于网络游戏带来的后果,帮助学生形成有意义的生活方式。在采用案例进行经济学基础教学时,除了要接近学生生活之外,还需要注意选用最新的案例,且案例要符合经济发展中的实际问题。此外,要注意案例的难易程度要适中,在教学中案例并不是举例,案例是带有师生共同分析的,通过案例分析要让学生懂得以及掌握经济学基础之时,因此,需要做好教学总结工作。

2.利用现代素材,丰富教学工作

在教授了学生基本的经济学概念和经济学原理之后,需要对社会发展中的经济现象进行分析、判断,帮助学生掌握我国经济发展的未来走向。在教学当中需要将理论之时和我国最新的经济发展情况进行结合,要经常看《经济日报》、《经济参考报》以及地方的经济生活类报刊、央视的《经济半小时》、《对话》等节目。教师可以将这一类节目中的精华提取之后给学生讲解,也可以将节目录制下来交由学生自主观看,提高学生对我国经济生活现象的观察、分析以及处理能力。

3.丰富教学方法

从经济学基础实际教学来看,由于课程比较抽抽象,加上教师在教学中仍旧采用传统的满堂灌、填鸭式的教学方法,导致实际教学效果,因此必须对教学方法进行创新。为了有效提高教学效果,在教学中要灵活的选用案例教学、启发教学以及体验式教学等多种教学方法。在教学中,通过案例积极引入教学内容可以增强学生的关注度。例如在教学中以保障性住房建设的经济学分析导入课程,在案例中要将一些要讲到的诸如需求、供给、货币政策等内容融入进去,可以引起学生的注意。在教学中通过教师的循循善诱、设问解疑,引导学生主动发现问题,激发学生求知的欲望,调动学生思维,使学生在教师讲解的过程当中,可以边听边思考,这样可以有效培养独立分析以及解决问题的能力。

经济学基础范文4

【关键词】低碳经济;理论基础;经济学价值

低碳经济(low-carboneconomy)主要是指降低碳排放的经济发展新模式,也就是减少传统化石燃料使用比如石油、煤炭等,以期减少其燃烧过程中向大气排放碳元素的含量,取而代之的则是利用新兴能源如风能、太阳能、潮汐能等实现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兼而有之。

一、促使低碳经济概念出现的社会背景

低碳经济概念诞生的社会大背景概括起来有两个方面。其一是传统能源组成的可预见性危机,也就是工业革命以来人类一直依赖的化石能源在经年累月的高消耗模式下,既有的储备即将耗尽,人类深恐不远的将来会面临因能源枯竭而形成的经济、政治甚至安全方面的种种危机。其二,也是当下已然严重危害到了社会生产生活方方面面的问题———全球变暖、气候恶化、环境污染等等,这是传统高碳经济给世界带来的不可回避的矛盾。仅仅是平均温度升高了一度,人类社会就已经为此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随着“厄尔尼诺”、“拉尼那”现象越来越频繁地交替出现,极端天气现象给人类经济发展、社会生活造成的损失也呈现几何级上升的态势。

二、低碳经济的理论基础

首先,从宏观层面看,低碳经济理论基础之一是世界经济学。这一理论是世界主义经济学的简称。也就是从经济学角度研究世界范围内人类发展的各种现象、问题,目的在于通过科学理论的研究实现造福于人类。世界经济学理论研究的是人类社会的发展与经济社会的发展,既涉及二者之间关系,又针对其间存在的矛盾冲突提供解决思路,而这恰恰与低碳经济扭转传统经济模式弊端的初衷不谋而合。

其次,低碳经济理论基础还包括气候经济学。这一点比较容易理解,气候对于人类经济的影响已经超越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时期。一个最明显的佐证就是每个极端天气现象结束后,政府的公告中总是少不了“此次天气过程造成直接经济损失xxxx、间接经济损失xxxx”。若稍稍留心一下不难发现,若干年前这些经济损失的计量单位基本是“百万元”、“千万元”,而近年来则几乎全部以“亿”为计算单位。

最后,资源环境经济学是另一个理论基础。前面已经提到,正是出于对能源枯竭的恐慌,人类开始了对新能源的寻觅。而化石能源对环境显而易见的破坏则又让人类对新能源的清洁性充满了期望。因此,资源与环境的和谐共生是资源环境经济学研究的核心与重点,也是低碳经济追求的模式。

三、低碳经济的经济学价值

(一)转变生产与消费的方式

其本质实际上是观念的转变。也就是说,低碳经济概念的提出影响的是人类的思想方式,让人类社会发展的指导思想从传统粗放型、消耗型、破坏型转向了精细化、节约化、可持续发展化。观念的转变导致的是行为的转变,直接表现就是人类生产和消费方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以农业灌溉方式为例,传统农业采取的普遍是“大水漫灌”,宝贵的淡水资源被无情地浪费,而单位面积农作物产量却难以提升。而随着低碳经济概念的出现,以以色列为首的发达国家率先发明了“滴灌”技术,使单位面积农作物耗水量减少了大半。除了生产方式的转变,环保型消费则成为时下低碳经济在消费领域的体现。一个比较典型的例子就是人们出行方式的转变。仅就荷兰为例,这个国家已经成为了欧洲的“自行车大国”,包括王子和公主在内的多数国民外出时均以自行车代步为荣。

(二)对环境治理从“标”到“本”

传统高碳经济模式下,人类面对被污染和破坏的环境时采取的不是“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式的治理方式,就是“拆东墙补西墙”式的治理手段。总体而言就是治标不治本,没有从根本上找到环境治理的核心问题与症结所在。比如,面对河流沿岸重工业企业私倒乱排污染物的问题,传统治理方式不过一罚了事。而在低碳经济模式下,治理环境可谓釜底抽薪。比如那些沿河、湖或在环境保护区周边的重污染企业被关停并转,使直接污染源被彻底铲除,由此在根本上杜绝了潜在的污染可能。

(三)拓展了专业学科的研究范围

低碳经济的出现让传统经济学研究领域具有了“跨界”的可能,一些同时涉及环境领域和经济学专业的新定义、新理念层出不穷。而诸如“低碳生活”、“低碳城市”、“低碳技术”等专业术语除了不断出现在科学杂志、经济期刊等专业媒介上,更随着时间推移在普通百姓群体中普及,使基层人民群众日常沟通与交流中也开始不断出现“碳交易”、“碳关税”等前沿词汇。这些“跨界”概念不仅让经济学领域不断拓展,更为专业学者的研究指出了新的发展方向。

结束语

在我国各行业转型升级的历史转折关口,低碳经济理论的出现为中国经济发展给出了新思路、新理念。低碳经济除了代表经济学新兴研究领域和内容外,更是中国经济实现创新、创造和可持续发展的必由之路。

参考文献

[1]陈晓春,谭娟.政府环境规制视角下低碳经济发展理论研究[J].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2.

经济学基础范文5

关键词:中等收入陷阱;金融外部经济;均衡“陷阱论”;杨格定理;产业关联;锁定效应;多重均衡;比较优势

中图分类号:F061.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2101(2013)05-0029-08

一、引言

虽然关于“中等收入陷阱”的存在性、概念的逻辑性以及具体表现等基本问题仍存在较大争议,但是不可否认,“中等收入陷阱”已经成为近年来国内最重要的经济学热点主题之一。越来越多的知名学者参与到“中等收入陷阱”问题的讨论甚至争论之中,密集地发表了数量众多、层次较高的论著。这在很大程度上推进了经济学界对于当前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问题的深入探讨。同时,这些讨论已经将“中等收入陷阱”研究从现象判断、经验分析和战略推演推进至理论研讨层面。探寻“中等收入陷阱”的经济学基础,成为研究进一步深化的关键结点。

探寻“中等收入陷阱”的经济学基础,就是在经济学基础理论中探寻解释“中等收入陷阱”的理论依据和模型基础,依托基础理论的框架和模型将现有研究推向深入,同时深化人们对于经济学相关理论的认识。如果“中等收入陷阱”研究所讨论的问题和思想,已经突破了现有经济学基础理论的研究范围和解释力,那么就有必要对现有的经济学理论进行相应的发展和完善,当前关于“中等收入陷阱”的研究也就具有了改进经济学相关框架和模型的理论价值。因此,探寻“中等收入陷阱”的经济学基础,是研究的必然趋势,学者们也在这一方面进行了很多卓有成效的努力。但是我们发现,就现有文献而言,当前学者们为“中等收入陷阱”所“探明”的经济学基础,尚存在很多不如人意的地方,依然存在很多不明之处。如果能够进行更为深入的探寻,将为“中等收入陷阱”研究展示一个更为可观的理论图景。通过初步研究,我们发现“中等收入陷阱”还存在一些更具理论深度的经济学基础问题尚未引起学界的广泛重视。

二、问题的提出:现有成果评析及“再发现”的必要和方向

(一)前奏、共识和理论思考

虽然明确的“中等收入陷阱”一词,最早出现于2007年世界银行在北京的报告《东亚的复兴:关于经济增长的思考》①,但是其基本观点却出现得要再早一些。2002年开始,国内关于“拉美化”和“拉美病”的讨论[1],可视为当前“中等收入陷阱”研究的重要“前奏”。2004年,时任国家发展与改革委员会主任马凯在两会期间概括了“拉美现象”。他认为“人均GDP达到1 000美元以上,迈上重要历史台阶,但是要警惕‘拉美现象’”,即“登上这个台阶以后,经济在一段时间内停滞不前,社会矛盾突出,甚至加剧两极分化和社会震荡”[2]。人均收入1 000美元正是世界银行所划定的“中等收入国家”的界定标准②,马凯的概括已经是与“中等收入陷阱”相一致的比较清晰的表述了。当然,据此认为在世界银行提出“中等收入陷阱”概念之前,“中等收入陷阱”就已经获得全面系统的研究,甚至认为世界银行“炒冷饭”也是不恰当的。首先,由于关注的焦点集中于“拉美现象”与自由主义之间的关系,国内关于“拉美化”和“拉美病”的讨论,未能挺进至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研究领域,“拉美化”和“拉美病”也被视为“参照性案例”和“个案现象”,并未引发学者们对中国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问题的深入探讨。其次,世界银行将在此之前国际上已经广泛讨论的现象重新以“中等收入陷阱”的概念提出,具有重要的新背景和新指向。这个新背景就是世界银行关于东亚经济发展现状的基本判断和预见:2006年,东亚地区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国家进入中等收入国家的行列。一旦越南达到了中等收入国家水平(很可能在2010左右实现),那么东亚地区将有超过95%的国家成为中等收入国家。东亚地区的未来将主要取决于中等收入国家的发展和表现”。基于这一背景,如果东亚诸国也在“中等收入阶段”陷入经济增长停滞的困境,那么,就全球范围而言,中等收入阶段可能遭遇经济增长困境的现象就不再是“拉美个案”,而是全球多数进入中等收入阶段的发展中国家都可能遭遇的普遍性问题。在这一背景下,“中等收入陷阱”已经演变为一个需要认真审视的东亚问题,以及需要深入讨论的可能具有普遍意义的阶段性问题和理论性问题。

另一方面,随着东亚诸国全面步入“中等收入国家”行列,全球范围内的主要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问题,也将逐步从“低收入国家”的经济增长起步问题,转变为“中等收入国家”的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问题。在这一背景下提出“中等收入陷阱”问题,不仅具有全局性的战略意义,也会引发深入的理论思考: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的困难和麻烦,不仅仅出现在经济的低收入阶段和经济发展的起步阶段。

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的问题集中在“低收入阶段”,解决了低收入阶段的资本积累问题,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就会“一帆风顺”,这一观点,并不是经济学家明确坚持的观点,但是至少可以视为发展经济学和经济阶段论学者习惯的“话外音”。在此我们可以简单试举两例。在罗斯托的《经济成长的阶段》中将经济发展分为六个阶段:“传统社会阶段”、“为‘起飞’创造前提的阶段”、“‘起飞’阶段”、“向‘成熟’推进阶段”、“民众的高消费阶段”和“追求生活质量阶段”。虽然罗斯托也认为从“‘起飞’阶段到”到“向‘成熟’推进阶段”大约需要 60年左右的时间,但是关于“起飞”的比喻还是容易将人们引入“起飞”前艰难积累与“起飞”后腾空跃进的联想。因此,提到罗斯托的“阶段论”,困难集中在“起飞”之前,起飞之后会顺利实现增长的观念,几乎成为“题中应有之意”。如果这一观念在罗斯托的表述中尚属“联想”范畴,那么,发展经济学代表人物刘易斯的表述就更加明确:“经济发展理论的中心问题是去理解一个由原先的储蓄和投资占不到国民收入4%或5%的社会本身变为一个自愿储蓄增加到国民收入12%到15%以上的经济的过程。它之所以成为中心问题,是因为经济发展的中心事实是迅速的资本积累(包括用资本的知识和技术)”[3]。刘易斯的表述很容易让人们认为,只要解决了收入和资本积累问题,或者只要度过了最为艰难的积累阶段,有了收入和资本,经济增长就不会再出现什么大的问题。另一方面,像“贫困的恶性循环”“低收入陷阱”等理论,也主要在低收入水平上讨论经济增长的困难,在解决了低收入阶段的生计问题和资本积累问题之后,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的困难则很少被提及。从这个意义上讲,世界银行提出“中等收入陷阱”问题,警示世界多数发展中国家可能在度过“低收入阶段”的困难之后,将遇到的新的困难,既有全局性的战略意义也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其实,也已经有学者开始讨论进入“高收入阶段”之后的欧洲所出现的“高福利病”或“欧洲病”[4]。

将经济增长理论和经济发展理论引入不同收入阶段都可能出现的阶段性的困难,消除传统上“有了收入和资本积累就会一帆风顺”的习惯认识,正是“中等收入陷阱”研究所能引发的理论思考。

(二)阶段论和陷阱论:传统提法,仍需明确方法论源头和基本模型

虽然部分学者对“中等收入陷阱”的提法有些看法,但是对于发展经济学而言,“中等收入陷阱”的说法并非无源之水,它只是发展经济学习惯称谓的自然延续。“中等收入”标识了一个经济发展阶段,对于经济发展水平划分不同的阶段,是发展经济学的基本理论传统之一,而“陷阱”和“低水平均衡”则是发展经济学描述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困境的习惯称谓。

除了罗斯托的经济发展阶段论,亚当·斯密的经济社会阶段划分论、李斯特的经济阶段论、钱纳里的工业化进程阶段论、霍夫曼工业化阶段论、库兹涅茨的经济增长阶段论等,都是经济发展理论的习惯划分方法。世界银行提出的“低等收入国家”到“高等收入国家”的阶段划分,是这一传统的延续和规范化。随着“中等收入陷阱”研究的展开,日本学者大野健一就从产业升级的阶段划分入手,阐述了“中等收入陷阱”问题,重视国际直接投资(FDI)的作用,以人力资本提升不足形成的“玻璃天花板”解释“中等收入陷阱”[5]。青木昌彦对于东亚经济发展“五阶段”的重新划分[6],也被用于阐释东亚诸国面临的“中等收入陷阱”问题。

以“陷阱”和“均衡”表述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的停滞和困境也是发展经济学的习惯做法。例如马尔萨斯人口模型所强调的经济增长困境,在发展经济学中通常被称为“马尔萨斯陷阱”或“马尔萨斯人口陷阱”;纳克斯“贫困的恶性循环”也被称为“低水平均衡陷阱”③;舒尔茨所描述的落后地区的“一个便士的资本主义”,也将落后的停滞状态视为一种低收入水平的“均衡状态”。Mark·Elvin针对中国经济史的“李约瑟之迷”,提出了“高水平陷阱”假说[7],姚洋通过动态均衡模型证明了中国土地投资回报高于工业回报的“均衡状态”导致中国错过了科技革命[8]。

综上所述,国内外关于“中等收入陷阱”经济学基础的探寻还是卓有成效的。就现阶段形成的基本共识而言,“中等收入陷阱”所界定的是在中等收入阶段所面临的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停滞现象,将这种可能的困境描述为“陷阱”也只是发展经济学的学术习惯使然。发展经济学的常见的“阶段论”和“陷阱论”,可视为“中等收入陷阱”的经济学基础。

但是,把探寻“中等收入陷阱”经济学基础的努力停留在这个层面上,还存在明显的不足。在理论上至少有两个问题需要解决。

第一,是什么方法论工具和经济学思想,能够为“阶段划分”提供一个坚实的方法论源头?换言之,“阶段论”的经济学基础又是什么呢?我们所看到的发展经济学“阶段论”,通常是学者依据其关注的经济问题,从某个视角结合历史经验所做的“阶段性分割”,将这种划分与“阶段性出现的经济发展困境”相联系,明确相应的划分标准,并将这些划分标准纳入经济学基础理论进行解释,进而形成可供操作的规范的经济学模型。这一切都需要一个坚实的理论基础和方法论源头,中等收入陷阱的“阶段论”划分,同样需要一个与之匹配的方法论源头。

第二,既然经济增长的困难不仅出现在“低收入水平”上,那么,构建一个能够兼容不同阶段的周期性困难的经济学模型是必要的。在“低水平均衡陷阱”的基础上讨论“中等收入阶段”所面临的“陷阱”或“均衡”,研究框架就不能是仅停在某个收入水平上的“个别分析”,一个既能区别不同收入阶段的“阶段性特征”,又能将不同阶段的“均衡”纳入统一分析框架的规范的经济学模型,是“中等收入陷阱”经济学基础探寻的最终目标。

(三)比较优势论:应纳入开放条件下的重要理论支撑

通过比较优势,或“动态比较优势”解析“中等收入陷阱”是探寻“中等收入陷阱”经济学基础的另一个卓有成效的成果。Jan·Eeckhout和Jovanovic·Boyan认为经济增长率按人均收入水平由低到高呈现U形分布:中等收入水平国家的经济增长率低于低收入水平和高收入水平。其原因是高收入国家具有人力资源和技术等比较优势,能够保障经济的高速增长,低收入国家则具有更为廉价的劳动力可以支撑高速的规模扩张,但是中等收入国家的比较优势则相对不足[9]。在国内,张其仔通过动态比较优势的“H-K”模型指出了我国“比较优势断档风险”[10],成为“中等收入陷阱”研究的重要支撑。蔡昉也认为基于比较优势和动态比较优势的研究“暗示了一个关于‘中等收入陷阱’的一般性理论解释”[11]。

然而,以“比较优势缺失”来作为“中等收入陷阱”的经济学基础,也存在明显的不足。在逻辑上一国经济的“比较优势”是相对于其他国家和地区而言的,其意义在于参与国际分工和国际交换。如果说一个国家在国际分工和国际交易中的状态和地位,能够左右这个国家经济增长,那么,这种“外在于”国家经济增长“内在规律”的因素,是如何影响一国的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的?显然,从“外在因素”到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的“内在规律”,两者之间还存在一个有待添补的逻辑环节:为什么一个国家的经济增长需要依赖对外开放和比较优势?对外贸易和国际市场等“外在因素”是如何发挥作用的?这也说明,在“中等收入陷阱”问题的经济学基础方面,“比较优势论”只能充当开放条件下的一个必要的理论支撑,是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理论相关模型在开放条件下需要纳入和统一到“内在规律”分析框架中的一个重要因素,而不能独立充当“中等收入陷阱”的经济学基础。

(四)“再发现”的方向:源头、模型和开放性

综上所述,要对“中等收入陷阱”的经济学基础进行“再发现”,其努力的方向需要包括以下三个方向。第一,一个能够解释经济发展阶段性差别和阶段性特征的基础性的方法论源头。第二,一个基于上述方法论源头能够兼容“低收入均衡陷阱”和“中等收入陷阱”的统一的,同时又能标明阶段性差异的规范的经济学模型。第三,上述方法论源头和规范的模型最好能够就“比较优势”和“对外开放”的重要性及其作用机理进行较为清晰的解释。显然,这三个方面的“努力方向”和“工作要求”,都具有较大的难度,这也是“中等收入陷阱”研究难以深入下去的症结所在。

三、方法论源头:金融外部经济

比较发展经济学的经济发展阶段论和宏观经济学的经济增长、经济周期理论可以发现:“中等收入陷阱”的阶段论划分,其关键在于“结构重要”命题以及产业关联机制。将“结构约束”和“经济效率”相统一的金融外部经济,是解决这一问题的重要的方法论源头。

(一)结构重要:从阶段论与周期论的比较研究开始

“发展阶段”理论和“经济周期”理论有很多共同之处。但是,如果关注点集中于不同发展阶段的“阶段性特征”,以及相邻发展阶段之间的过渡等问题,那么,仅仅关注“波动规律”的“经济周期”理论分析工具,是明显不足的。因此,那些在“经济周期理论”和“经济增长理论”中被抽象掉的“结构性差异”则显得非常重要。本部分从“阶段论”和“周期论”的差别开始进行讨论,将阐明由于抽象掉了结构性差异,“经济周期理论”对于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长期规律的分析可能忽略了非常关键的内容。过度依赖“经济周期理论”,忽略结构性问题,可能是经济学基础理论在“中等收入陷阱”等问题上解释力不足的重要缘由。这为我们探求“中等收入陷阱”研究的方法论源头确定一条较为清晰的理论指向。

我们的分析可以从这样一个“总产出”公式开始:

Y=A·F(L,K),

其中Y表示产出量,A表示技术水平,L和K分别表示劳动和资本数量。

这一公式是经济增长理论和经济周期理论所普遍采用的“生产函数”模型。在这个模型中国民经济各部门的“产出规模”,被抽象为一个统一的加总的指标“Y”。相应的,经济增长理论所讨论的“经济总量”和“经济规模”的增长和波动,也是这个“总产出”的增长和波动。这种处理方式已经成为“经济增长理论”和“经济周期理论”的基本共识。很明显,这种处理已经将产业之间的结构比例抽象掉了。

然而,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的历史现实却表明,结构比例并非是一成不变的,在不同的经济发展阶段,国民经济各部门之间结构比例的变化,不仅是存在的,而且是显著的,这一差别一直被视为比“人均收入”更为重要的划分经济发展阶段的“关键指标”④。可以说“经济增长理论”和“经济周期理论”抽象掉了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过程中的关键性内容之一,也导致经济学基础模型难以有效地标识不同经济发展的阶段性差异。

当然,任何一个理论都没有必要囊括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的所有特征。“经济增长理论”和“经济周期理论”也完全可以做出类似的辩解。但是,当我们关心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过程中的“阶段性困难”时,即以“中等收入陷阱”等问题作为解释对象时,这种“抽象”将是不可接受的,因为同时被“抽象”掉的正是经济增长过程中的“关键动力”或“关键困难”:产业之间的结构约束和供求关联机制。

当学者只关注一个抽象的“总产出规模”时,其假定的不仅仅是“对不同产业的结构比例不再关注”,还包括“生产出的东西都能够找到相应的交易对象进行交换”。回顾一下凯恩斯主义的宏观经济总量分析不难发现,“国内生产总值”即“总产出”在市场上可能遭遇的销售困难,只来自于总支出和总需求方面,只有支出总量和需求总量的不足,才构成这些“总产出规模”在市场上的销售困难。换言之,“只要货币和收入是充足的”,不同商品之间的市场交换将不会出问题。因此,以此为基础的分析框架,必然将经济周期波动、就业不足、物价波动和经济政策的关注点集中于“货币总量”等指标上。

如果我们将各产业之间的“结构比例”纳入视野,我们将发现经济增长的另一个关键问题:并不是所有的产品都能够在市场上顺利地找到他的交易对象。这就是产业之间的“供求关联”。任何一个产业的产品,都需要与其他产业部门相交换。在一定时期内,或者说在一定的经济发展水平上,各产业之间彼此的“供求关联”是相对稳定的。因此,某一个产业规模的扩充,必然要求其他产业规模的相应扩充,否则,“单独扩充”其规模的产业,将由于“交易对象”的不足,而面临更高的生产成本(上游产业生产的原料和中间品的不足)或更低的销售价格(购买其产品的部门生产的“交易物”不足)。我们可以将这种“关键困难”表述为:任何产业部门的扩张,都依赖于那些与之相关联的产业部门的“协同扩张”,否则“单独的扩张”将受到惩罚。相应地,这一机制也会形成经济增长的“关键动力”,当与某一产业相关联的多数部门或者主要部门已经实现了扩张,那么,这一产业的扩张将是“自然的”“顺畅的”,甚至是“强制的”。这一原理意味着,从“经济结构”视角对经济总量波动、就业量变动和经济政策等基本问题,提供一个具有普遍意义的根本性解释,这是“宏观经济学”和“货币经济学”长期忽略的一个根本性解释。

其实,在经济学中,这种“结构因素”和“关联机制”的重要性是非常明确的。经济增长问题,在经济学中被视为“扩大再生产”问题。扩大再生产的实现,不仅仅是总体产出的问题,不同产业之间的结构和关联问题,必须被纳入统一的分析框架之中。以下是马克思关于这一问题的著名论断:

“当我们从单个资本的角度来考察资本的价值生产和产品价值时,商品产品的实物形式,对于分析是完全无关的,例如,不论它是机器,是谷物,还是镜子都行。……说到资本的再生产,我们只要假定,代表资本价值的那部分商品产品,会在流通领域内找到机会再转化为它的生产要素,从而再转化为它的生产资本的形式。同样,我们只要假定,工人和资本家会在市场上找到他们用工资和剩余价值购买的商品。但是,当我们考察社会总资本及其产品价值时,这种仅仅从形式上来说明的方法,就不够用了。产品价值的一部分再转化为资本,另一部分进入资本家阶级和工人阶级的个人消费,这在表现出总资本执行职能的结果的产品价值本身内形成一个运动。这个运动不仅是价值补偿,而且是物质补偿,因而既要受社会产品的价值组成部分相互之间的比例的制约,又要受它们的使用价值,它们的物质形式的制约。”[12]

因此“社会总产品”不再被视为一个整体的C+V+M,而是区别为两个不同部类的I(C+V+M)和II(C+V+M),无论是简单再生产还是扩大再生产,两个部类之间在结构和比例上都要服从相应的等式要求:简单再生产条件下I(V+M)=IIC,扩大再生产条件下I(V+V+M/X)=II(C+C)。违反这些比例结构将会形成“价值革命”,导致经济危机。在马克思那里,这种“结构约束”是引发危机、阻滞经济增长的关键因素,而在西方经济学宏观经济理论中,货币和总需求政策问题,才是导致经济波动的关键因素。

总之,抽象掉了各产业之间的结构比例,不仅难以有效地标识不同的经济发展阶段,而且忽略掉了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中的“关键动力”或“关键困难”。因此,要研究“中等收入陷阱”等特定经济发展阶段的“困难”,经济结构显得尤为重要,一个能够兼容结构性问题和产业关联机制的方法论工具,才是“中等收入陷阱”研究的方法论源头。

(二)金融外部经济:结构与效率相统一的方法论源头

虽然在古典经济学和经济学中包含了可以处理结构问题和产业关联机制的大量有价值的经济学思想和分析框架,但是考虑到“中等收入陷阱”与发展经济学、经济发展理论之间的特殊的关系。我们还是从发展经济学的理论脉络中明确“中等收入陷阱”的方法论源头。

金融外部经济就是这个能够兼容结构性问题和产业关联机制的方法论源头。实际上,金融外部经济也一直充当着发展经济学的方法论基础。1943年,罗森斯坦·罗丹的“大推进”理论[13],以“不可分性”表述了各产业部门之间的交互依赖。1954年,西托夫斯基[14]系统论述了“技术外部经济”和“金融外部经济”概念,并将罗丹的研究视为对金融外部经济的应用。自此,金融外部经济成为讨论不同产业、不同区域结构性依赖的关键方法论基础。西托夫斯基也被视为金融外部经济的主要代表人物。其实,正如西托夫斯基在其文章中所指出的,金融外部经济概念,是经济学家维纳于1931年提出的。

我们认为,金融外部经济是操作结构性差异、产业关联机制的关键的方法论源头。要阐明金融外部经济的方法论特性,有必要回到其原点,对金融外部经济进行剖析。

1931年,作为对经济学界20世纪20年代“成本大争论”的总结,经济学家维纳在《经济学》期刊发表了著名论文《成本曲线和供给曲线》,系统阐述了现在经济学教科书中常见成本曲线,同时也在分析中明确提出了“金融外部经济”(Pecuniary External Economies)概念。金融外部经济可以表述为,由于对服务和物质产品整个产业的购买量增长所导致的服务和物质产品价格的下降。产业A的金融外部经济可能是其他产业B的内部经济或外部经济,如果产业A购买了更多的服务或物质产品,它们的价格将下降,因为产业B可以用更低的单位产品生产出这些产品”⑤。这是金融外部经济提出的最原始的表述。从这个表述中不难看出,金融外部经济实际上是外部经济的报酬递增机制在产业关联领域的延伸和应用,是报酬递增机制与关联机制的结合体。

产业关联是各产业产出规模之间的交互依赖。而报酬递增机制则是规模与效率之间的密切关联,是指生产规模越大,生产的平均成本越低。导致这一机制的原因包括:规模扩大为更为专业化的分工提供条件,促进了技术进步和劳动技能的提升;更大的生产规模提高了对固定资本的利用效率,使单位产品分摊的固定成本减少,等等。所谓金融外部经济就是指一个部门的生产效率受到与之存在供求关联的部门的生产规模的影响。因此,金融外部经济将“产业关联机制”所描述的“规模联系”和“结构依赖”,推进至“效率联系”和“技术联动”。在金融外部经济的视角下,由于各产业规模之间的必然联系,各产业以规模扩张为基础的效率提升和技术进步,相互关联、相辅相成。

这一原理最为清晰和著名的表述是发展经济学的重要理论基础“杨格定理”⑥,金融外部经济的表述更为贴近本文所关注的“结构因素”“产业关联”“技术进步”等内容,其模型化成果也广泛分布于高级发展经济学和空间经济学领域,因此本文选择“金融外部经济”来指代这一原理。关于这种依赖和关联机制,克鲁格曼将其表述为:“这种循环关系意味着一国可能会经历自我强化的工业化(或者无法实现工业化)”[15]。

四、基本模型:“多重均衡”破解“自我强化”和“锁定效应”

金融外部经济只是描述了各产业之间相互关联的“结构依赖”和“效率依赖”。那么,如何将这一思想模型化,使之兼容经济发展不同阶段的“发展障碍”呢?

实际上,发展经济学的“平衡增长”理论,例如“大推进”理论、“贫困的恶性循环”等理论,都是从不同角度模型化了“金融外部经济”的思想,同时也是对“发展障碍”问题的模型化解析。但是,这种解析并不完善,或者说并不完全符合经济学模型所要求的严谨的学术规范。由赫希曼发起的对“平衡增长”理论的批判,在很大程度上宣布了这一理论的失败。其实,赫希曼的“产业关联”机制、“关联效用”和“主导产业”等理论的表述,只是金融外部经济基本思想的另一个表达方式而已。基于相同的核心思想,却陷于批判和否定之中⑦,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当时的“模型化”表述并未能够真正清晰表述其核心观点。这也是金融外部经济理论在后来需要被重新发现的原因。

(一)“多重均衡”重振金融外部经济

20世纪80年代末,以金融外部经济为基础的“大推进”理论等“超发展理论”重新被相起关注,完善的模型化成果是墨菲等人对“大推进”理论的模型化。克鲁格曼将这种模型化的成果称为“多重均衡”模型,并提出了较为简化的数理表述。限于篇幅限制,我们可以基于金融外部经济的核心思想,提供一个更为简洁的文字概括。

第一,要素弹性供给假定。将我们讨论的范围限定于效率普遍高于其他部门的城镇工业化部门,除了这些部门之外,还存在一些能够为这些部门提供弹性要素供给的低效率地区或低效率部门。这一假定并非要求以“二元经济”为前提讨论“中等收入陷阱”问题,只要一国经济仍存在城乡差异、区域差异,存在一部分部门为另一部分部门提供具有供给弹性的生产要素,我们的分析就可以进行。由于未进入高收入国家行列的发展中国家往往无法实现完全的市场化,部门之间和区域之间的效率差异普遍存在,且整体经济增长的表现主要依赖于效率较高的工业化部门,所以,这一假定对于“中等收入陷阱”的相关研究还是可以接受的。在欧盟,其劳动力、资本流动以及大量移民的事实也表明,即使是高收入国家,这样的弹性要素供给也是普遍存在的。

第二,存在产业关联机制。国民经济存在众多部门,一个部门能够获得的“回报”取决于这个部门与其他部门之间的“交换”。因此只有其他各部门产业规模都相应提高后,这个部门所获得到的回报,即收益才能相应提升。

第三,存在规模报酬递增机制和离散的技术分布。随着规模的提高,每一个产业在不同的生产规模上单位要素的产出效率提高,促进企业采用新技术,即更高的生产规模意味着高技术水平的人均产出会提高。但是,技术是离散分布的。同时,更高的技术也意味着单位要素的更高的成本,我们可以假设,要素成本的上升幅度不会高于技术所取得的产出的增长幅度,即只有在经济方面“合算的”⑧技术才会被采纳。

如图1所示,生产规模从小到大,要素使用量分别为FA、FB和FC,其中生产规模越大,技术水平越高,例如生产规模的要素使用量达到FB时,可以采用更高的技术,从而QB/FB>QA/FA,同样QC/FC>QB/FB,但是,更高的技术往往需要更高的要素成本价格,单位要素价格计为W,其成本计为C。

由于存在“要素弹性供给假定”,我们可以将分析限定在各产业部门的规模持续扩大的规模扩张式的“经济增长”背景之下。在这一背景下,依据传统的经济增长理论,似乎经济增长会“一帆风顺”地进行下去:各产业的生产规模越大,单位要素的产出越高,同时产出规模的提高幅度大于要素报酬的提高幅度,工业化部门会持续扩张下去,其效率水平会越来越高,人均收入也会越来越高。但是,由于存在“产业关联机制”,模型的结果将不是“一帆风顺”,而是“多重均衡”的。由于产业间存在相互依存的供求关联机制,一个产业部门在相互关联的市场交易关系中能够“换得”的产品,取决于其他产业的生产规模,这些在交易中所换得的产品,就是这个部门的“实际收入”。这个“实际收入”并非取决于这个产业自己的生产规模,而是取决于那些与之交换的各部门的产出规模。在这种情况下,虽然企业采用“新技术”后“要素成本”的上涨幅度低于生产规模的上涨幅度,但是,如果其他产业部门的生产规模未出现扩张,那么,产业的“实际收入”将不会增长,因此,扩大生产规模、采用新的生产技术,反而是不合算的。只有所有产业的生产规模都相应扩张到新的水平上,新技术才是合算的。所以,经济系统并不会自然的持续扩张,绝大多数产业的规模被确定在某一个水平上时,各产业最优选择的均衡点,并不是朝向更大的生产规模和更高的技术,而是保持在原有技术水平上。

因此,随着各产业部门生产规模由小到大,经济系统“均衡机制”的结果不是生产规模的持续扩大,而是会存在多个离散的均衡点,越大的生产规模,对应着更高的均衡点、更先进的技术和更高的人均收入水平。但是,从一个均衡点到另一个均衡点,必须所有产业部门的生产规模都相应扩张,才是“合算”的,任何一个产业部门单独扩张,将会因为“实际收入”增长滞后于要素成本的增长而变得“不合算”,保持原有的生产规模才是符合“均衡机制”要求的最优选择。相对于更高水平上的“均衡点”而言,较低水平上的均衡点,就是发展经济学中所说的“低水平均衡陷阱”。

(二) “自我强化”和“锁定效应”相统一的“陷阱论”新解

有趣的是,上述墨菲等人完成“多重均衡”模型的同时,著名经济学家阿瑟·布赖恩在“路径依赖”的基础上,系统论证了经济系统的“自我强化”和“锁定效应”。布赖恩的分析也是以“报酬递增”机制为核心的。但是由于分析方法论和研究思路的差异,布赖恩的研究更多地被视为“演化经济学”等理论的代表。在这里,我们可以借用布赖恩的术语,对于经济系统交易出现的“自我强化”和“锁定效应”提出一个基于“多重均衡”模型的解释。

任何一个均衡点,都可以通过“成本—收益”机制促使经济系统向均衡点移动。如果A、B、C三点分别代表低、中、高三种收入水平。以B点为例,当经济系统从低于B点的收入水平接近B点时,各产业之间以QB为基础的交易关系逐步形成“均衡机制”。这时,各产业所面临的市场交易规模接近于QB,其收入水平也接近QB,收益高于成本,产业规模的扩大形成“正向激励”,各产业的生产规模和技术水平会受到均衡机制的“吸引”进入B点。这种情况下“均衡机制”的动态作用形成的“吸力”,表现为经济系统“规模扩张—技术进步—收入提高”的良性互动,形成良性循环,构成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的“自我强化”机制。但是,一旦经济系统进入B点,各产业部门以QB为交易量的市场供求关联最终形成,当经济系统试图继续扩大生产、改进技术、提高收入时,以B点为中心的“均衡机制”同样会发挥其“吸力”,在某些产业部门扩大生产时,需要面临其他产业部门较小的生产规模和交易量的限制,导致收入增长滞后于成本上涨,甚至收入无法增长。产业规模扩张面临“均衡机制”的“惩罚”。这种情况下,同样是市场“均衡机制”的动态作用形成的“吸力”,却表现为经济系统难以实现“规模扩张—技术进步—收入提高”的“锁定效应”。

因此,“多重均衡”模型的动态机制可以表述为:经济系统“规模扩张—技术进步—收入提高”的动态过程,随着人均收入由低到高,技术水平由低到高,经济系统将在经过不同的“均衡点”时,交替出现“自我强化”的良性互动和“锁定效应”的恶性循环。这是对中长期经济周期,尤其是伴随着技术进步的经济周期的另一个“结构性”表述。在不同收入水平下,进入均衡状态的经济系统所面临的“锁定效应”,就是各种“陷阱说”的经济学基础。

(三)“多重均衡”新模型为阶段性特性提供的理论支撑

上述分析还未在模型中引入阶段性的“结构性差异”。实际上,技术变革本身,就具有明显的“结构性差异”特征,不同的技术水平,往往对应着生产部门之间不同的分工关系,不同的中间产品链条和产业间不同比例结构的差别。

最为典型的“结构性差异”模型莫过于马克思的“再生产图式模型”,在这一模型中,技术进步被处理为“资本有机构成”即C/V的提高,而这一比例的提升必然对应着生产资料生产部门,即第一部类在总产品中所占比重的提高。需要进一步指出的是,虽然“产业关联”可以将这种“结构性差异”的因素引入模型之中,但是“结构差异”的引入本身,也会形成对经济发展障碍的另一个有力的解释——由于产业之间从一个均衡点到另一个均衡点,经济系统需要适应产业之间“结构比例”的变化,那么,调整的困难还将进一步增加:各产业之间的交换数量需要发生相应的调整,调整的过程中必然需要部分产业承担收益与成本变动,某些产业可能会因此而受益,另一些产业则会因此而受损。“新结构”的形成,会比原有的结构约束面临更多的风险和困难。当然,这一要素的引入也说明技术进步与结构调整具有统一性。

五、对策悖论与开放条件:“比较优势重要”的模型解释

在“多重均衡”模型中,一旦经济系统进入某一个均衡点,固守于“均衡点”就是市场机制自发作用的结果,这种情况下,经济发展对策往往会陷入“左右为难”的“对策悖论”。但是如果将封闭条件下的“均衡状态”推广到开放条件下,发挥比较优势参与国际分工,“均衡机制”所形成的“锁定效应”将获得缓解。这也部分地解释了“比较优势重要”命题。

(一)“锁定效应”下的对策悖论

“锁定效应”下的对策悖论就是“市场”与“计划”之间的悖论,换言之,就是政府干预与否的悖论。按照“大推进”理论的逻辑,各产业在结构约束下的发展,需要产业规模“协同扩张”。然而市场机制则很难实现“有计划的协同”,完全依托自发的市场均衡机制,其作用将不是“推进”,而是“锁定”。因此,政府干预下的投资和“推进政策”成为发展经济学重要的政策主张。然而政府的推进并非是单独对某一个产业领域的支持,而是对各产业协同扩张的“大推进”,即对整体国民经济的系统干预。实践证明,这种干预在推进经济增长的同时,往往会形成对市场价格机制的破坏。除一系列“寻租”和“腐败”问题外,更为严重的负面因素在于市场机制的运行规则可能因为政府的过度参与而受到损坏,这在很大程度上会导致经济增长和经济发展的“活力”下降。基于市场机制进行政府干预,利用“税收杠杆”等手段,通过市场机制施加政府的影响,也许是最佳选择。但是,在具体实施过程中,要求政府既施加干预,又防止市场损害市场活力,其“分寸”是很难把握的。通常,这种“最佳选择”只是一种理论上的“理想状态”。

(二)对外开放克服“对策悖论”

对外开放是克服上述“锁定效应”,更具可操作性的对策。在“多重均衡”模型中,对于“独自扩张”部门进行惩罚的,正是封闭的经济系统中产业之间的关联机制。实际上,要克服这种“锁定效应”,除了要求各产业部门在生产规模上实施“协同扩张”的“平衡增长”外,还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弱化甚至暂时地突破这种“关联机制”的约束。对外开放,参与国际分工,发展国际贸易,引进外资,就是突破这种“关联机制”的有效选择。

在开放条件下,具有出口潜力的部门的“独自扩张”将不再受到“关联机制”的约束和“锁定效应”的限制。生产规模扩大后,可以将更多的产品销往国外,而不必再受制于国内市场各部门所提供的“交易规模”的限制。同时,“出口部门”生产规模的扩大还会通过“关联机制”的作用,带动其他相关部门的扩张,从而拉动经济系统逐步脱离“均衡点”。当然,这种“开放政策”也是有条件的,那就是一国需要具备能够参与“国际分工”和“国际贸易”的比较优势。而且这种比较优势,需要在一国在脱离“均衡点”之前持续存在,或者不同“比较优势”之间的衔接不会出现“断档”。否则,如果“比较优势”在经济系统进入到下一阶段的“自我强化”之前就被耗尽,或者其力度严重削弱,都有可能使得一国经济在脱离“均衡点”的过程中,面临重新回归“均衡点”的“锁定效应”,从而导致经济增长出现“倒退”。另外,利用国际市场和国际分工也要受到国际市场风险的影响。全球范围内的系统性风险将导致一国以“比较优势”为基础的经济增长,难以为继。

需要强调的是,经济增长的根本规律依然根植于一国经济自身的条件,国际贸易和国际分工所提供的仅是部分产业部门生产规模的“调整”,使国民经济的“结构约束”出现一定范围的“伸缩性”。但是最终的经济发展动力必须源于国民经济自身的经济实力和市场活力。因此,过渡依赖国际市场,放弃合理的国内经济结构的“重建”和“回归”,无异于放弃了经济发展的独立性,最终会因“比较优势”的耗尽或国际市场的动荡而遭遇打击。

六、结论与展望:“中等收入陷阱”研究的理论价值和未来图景

综上所述,我们可这样概括“中等收入陷阱”的经济学基础:将经济发展划分为不同阶段,将某一阶段上的经济发展困境描述为“陷阱”是经济发展理论的习惯用法。“中等收入陷阱”是发展经济学各类“陷阱论”在“中等收入阶段”的延伸。但是,“中等收入陷阱”也对现有的经济学理论提出了新的要求:需要构建一个能够标识不同经济发展阶段“结构性差异”并兼容不同经济发展阶段“陷阱”因素的统一的经济学模型。将理论源头回溯到各类“陷阱论”的方法论基础,即“金融外部经济”,同时将重振金融外部经济的高级发展经济学“多重均衡”模型应用于解释经济系统周期性出现的“自我强化”和“锁定效应”,将为“中等收入陷阱”研究提供较为规范的基础模型。在这方面,经济学所表现出的潜力和方法论优势也值得关注。另外,这种分析也揭示了另一个重要的理论发展图景:以政治经济学再生产图式理论为代表的古典经济学“结构论”,是解释经济增长、就业和相关经济政策等宏观经济学经济周期和经济波动现象的理论基础[16]。构建以“结构论”为基础的动态的经济周期理论和宏观经济理论,可以将长期分离的宏观经济学、发展经济学和空间经济学等理论实现有效的综合,对于各类经济发展问题提供坚实的基础理论模型,是一个具有良好前景的研究方向。

注释:

①也有观点认为《东亚经济半年报2006》已经提出了“中等收入陷阱”,但未见明确的原文献支撑。2006年11月份的《东亚及太平洋地区经济报告》中的确涉及了东亚的“中等收入”问题,但是报告也指出,其观点引自吉尔和卡拉斯的《东亚的复兴:关于经济增长的思考》,即2007年在北京的报告。

②人均收入与人均GDP之间还存在较小幅度的差异,但基本水平相仿。

③速水佑次郎、神门善久:《发展经济学:从贫困到富裕》,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9,转引自蔡昉:《“中等收入陷阱”的理论、经验与针对性》,《经济学动态》,2011年第12期。

④受购买力平价等因素的影响,“人均收入”水平的可比性存在局限性,但是“比例”和“结构”等相对性指标则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克服这种局限性。

⑤Viner,Jacob. "Cost curves and supply curves." Journal of Economics 3.1(1932):23-46. Pecuniary的英文释议为relating to or involving money,与货币有关的,引涉货币的。从维纳的表述中也可以判断,金融外部经济所讨论的实际上是涉及到货币对商品和劳务购买的,产业间的供求关联。因此金融外部经济在有些场合也被译为“货币外部经济”,笔者认为也可译为“供求外部经济”或“购销外部经济”。

⑥Young,Allyn A. "Increasing returns and economic progress." The Economic Journal?38.152 (1928):527-542.这里使用“金融外部经济”而不是“杨格定理”,概括这一原理,主要考虑到“金融外部经济”与主流经济学的关联更为密切,其原理表述更接近“结构”和“产业关联”的核心思想,且以“金融外部经济”为主题的模型化努力相对较多。

⑦赫希曼认为,罗森斯坦和纳克斯的关键思想是“平均的增长”,赫希曼通过“关联机制”论证了“非平均增长”,其实罗森斯坦和纳克斯以及其先驱杨格的论述中,关联机制也是支持“平衡增长”的关键因素。

⑧至少在“生产效果”上是合算的,当然,更多的产品能否获得与之相匹配的回报,还要看市场交易的结果。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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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马克思.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437-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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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Scitovsky,Tibor. Two concepts of external economies[J].The 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1954,(62):143-151.

经济学基础范文6

一、人力资源问题认识

当前,我们所倡导的人力资源管理主要是站在系统和全局的角度来处理人力资源开发和管理过程中出现的问题。换句话来说也就是在人资工作中将范围进行了一定的扩展,从而使其成为企业发展过程中非常重要的一股力量。这项工作必须要以企业的发展方向和愿景为基础,充分的结合企业自身的文化,采取有效的措施在短时间内就提升企业的经营和发展水平,从而更好的去推动企业的建设和发展,此外在企业发展中,人力资源管理应该和其他的管理工作充分的结合在一起。在企业发展的过程中,每一个部分都能涉及到人力资源管理。所以企业在对人力资源管理系统予以建设的时候就必须要保证其和其他的系统充分的保证协调性和和一致性。企业的人资部门通常就是通过一个平台来对其他系统予以调整和控制。所以人力资源在发展的过程中必须要建立起一个科学合理的制度,这样才能让其他系统正常的运转。企业的人资部门在工作中主要就是对其他系统和部门进行一定的监督,从而更好的实现人资管理的效果,确保企业当中的每一个部门都能得到最公正的待遇。

二、以经济师经济学为基础的人力资源问题分析

1.缺少有效的激励机制

人力资源和其他资源相比尤其自身的特殊性,在开发和应用的过程中需要有一个有效的激励机制,才能充分的发挥出其自身的作用和价值。但是很多企业在人力资源建设当中对这一点都不是非常的重视。很多企业在物质条件上并不是很好,所以企业无法留住优秀的人才。还有一部分企业在薪酬结构上不是非常的合理,这样也就使得员工的薪酬和绩效存在着非常大的差距,员工的积极性受损,所以很多员工纷纷跳槽。

2.缺乏良好的竞争与考核措施

当前,很多企业在人力资源管理工作都没有建立起一个科学的竞争和考核机制,在考核的过程中过分重视员工自身的政治素质,但是在技术水平上并不是非常的关注,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就使得企业的发展和市场的建设不吻合,此外,在人资监督的过程中,没有非常好的监督机制,这都严重的影响到了人资的建设和发展。

3.理念落后

我国企业在人力资源建设方面会受到众多因素的影响,所以在管理理念上已经不能充分的满足当今的市场需要,人力资源建设的过程中粗放式较多,随意性非常强。很多企业在发展的过程中对企业人力资源都不能有一个科学的认识,人力资源管理中并不能用合理的方式去对企业的人力资源实行管理,一般情况下都是按照原有的约束和管理方式来对其予以引导,这样一来也就使得人力资源的积极作用无法发挥,此外还影响到了企业的健康发展。

三、以经济师经济学指导人力资源实践

1.树立发展新理念,增强人力资源能力建设

人力资源正在进入一个全新的阶段,所以人们也将注意力放在了高新技术人才的任用上,所以,以经济是经济学的原理来建设企业的人力资源对企业而言是非常关键的。企业在这一过程中一定要采取有效的措施来提升员工的个人素质,此外还要建设一支高素质的队伍,在发展的过程中还应该充分的应用新的理念,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提升管理者的素质和水平,为企业创造更多的竞争优势。

2.重视市场全新概念,培育核心竞争力

企业在发展的过程中必须要注重核心竞争力的建设,此外还要对技术予以创新,如果一个企业要想更好的提升自身的综合实力,就必须要对核心技术予以创新和完善,然后再采取有效的措施提高企业的经营水平,让企业真正形成属于自己的核心技术。此外企业文化的建设也是一个企业经营和发展中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企业文化对企业自身的发展起着不容忽视的作用,它和企业的核心竞争力有着十分密切的联系,同时还要在这一过程中更加科学合理的建立制度,为企业的发展提供更强大的制度保障。

3.更新人事观念,把人力变成资源

首先,要做好管理者角色的转型工作。对一个企业来说,如何让员工在知识冲击和经验逐渐贬值的情况下,不断跟上时代、增强竞争力,是现代企业管理层以及人力资源部的一大考验。其次,要建立完善的薪酬体系。增加员工的福利制度和保障制度,逐步加大员工的持股比例。再次,要注重处事方法和工作能力。通常来说,文凭也许在应征工作的时候用得上,但此后,人的思想、处事方式以及工作能力才是最重要的。最后,要以人为本。要在机制创新上把企业目标确定在多层次的市场主体中,建立以年薪为主体的激励约束机制,企业干部施行竞争上岗制,建立起一套良好的用人机制。全面实行岗薪工资制,以岗定薪,岗变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