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我就要嫁人范例6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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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姑娘我就要嫁人

姑娘姑娘我就要嫁人范文1

她三番五次在费宁面前飘过,费宁安然不动后,许晴朗决定主动出击了。老话不是说嘛:女追男,隔层纸。不就一张纸嘛,捅破它!

许晴朗穿着矫情的白棉布裙,梳着两条很长的麻花辫出现在费宁他们那群男生中,口哨声四起,费宁却面无表情。够酷,这也是许晴朗喜欢的。

她跟在他们后面,他们打球,她就看着那堆男人味十足的运动衣。

场上的球滚来滚去,许晴朗看得实在是闷。老姜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许晴朗上上下下瞄了他几眼,他不打球是有道理的,谁能要求一截矮树桩上场跑啊跳啊的。

老姜坐在球场边的栏杆上,一张口就说了句:姑娘,你的唇边,是呼之欲出的春天!许晴朗眯着眼瞅了老姜一眼,又瞅了一眼,很严肃地问:你是哪个系的,叫什么?

老姜从栏杆上跳下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假模假式地伸出手:文博系的,姜河。生姜的姜。许晴朗眼睛移向球场,说:你这人,还挺小众的。

老姜自来熟地坐在许晴朗身边,说:我这个人天生愚笨,体内装进一点点东西就会往外面冒,满地都是,一不小心就成了才华横溢。

这回许晴朗笑了,说:交代,你用这句骗了几个姑娘

老姜煞有介事地掰了掰手指,又瞄着脚趾数,末了说:不好意思,我的数学是语文老师教的,没学好,数不过来。

许晴朗咯咯地笑罢,然后说:我不喜欢男人耍贫嘴。老姜很认真地问:您老人家确定我这不是幽默?

费宁黑着脸来取衣服,连句谢也没说就走。许晴朗跟在他后面,走了好多步,不知道说些什么。终于像一个句号一样被费宁扔在小路上。

许晴朗似乎一直在等费宁。约会,费宁晚一小时不到也没个电话。许晴朗脸上略挂一层霜,费宁就先扔下狠话:我的球队有活动,我的系里有工作,我不能像那些没出息的男生一样一天到晚围着女生转。这你跟我谈朋友时,就应该有心理准备。

许晴朗真的是哑口无言。泪水顺着脸颊流进嘴里,又苦又涩。寝室里的姑娘说:他是不爱你吧,爱你,怎么会不想跟你在一起?

许晴朗是个执拗的姑娘,她相信爱是一种习惯,跟她在一起久了,她相信费宁会爱上她,会像很多爱黏女朋友的男生一样黏着她。这只是个时间问题。

许晴朗把小石子扔进湖中,小石子快乐地在湖面上跳了三跳落进湖水里,水面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老姜揪了片柳叶做柳笛吹。许晴朗说:老姜,你肯定是特黏女朋友的那种男人。老姜说:你不如直接说我没出息算了。

许晴朗坐在湖边的草坪上,出息有什么用,抵不过一秒钟的陪伴。老姜靠着许晴朗坐着,说:那现在你不都齐了吗?许晴朗盯住老姜看,看着看着就笑了:咱俩还是保持纯洁的男女关系比较靠谱。

那天,许晴朗在博客上写:你坐过的桌椅宽了,你听过的音乐停了,而我,等你,等成了摆设。

费宁来过,却什么都没说。老姜来过,他留言说:春天过后还是春天。

不再穿白色的棉布裙,不再编麻花辫。穿衬衫牛仔裤,把头发盘起来或者干脆束成马尾,抱着一堆书,风一样骑自行车在校园穿行。偶尔遇到老姜,忙三火四地说几句话,就假装有急事逃掉了。

跟费宁肩并肩坐在图书馆里,许晴朗几乎一页书都没翻过去。她盯着费宁看。他瘦了,眼神更忧郁了。她脑子里闪现了另一张脸:粗眉大眼,头也大,眼里眉梢总是漾着笑意。满嘴跑火车,自称才华横溢。

许晴朗摇了一下头。头痛欲裂,睡不好觉。费宁说:买点儿薰衣草放枕边,起安眠作用。费宁是学医的,他的话应该有些根据。许晴朗撒娇:我不知道哪有卖的,你买给我。

费宁答应了。许晴朗的心里真的就亮了一片天。爱不就是从一点一滴渗进心里去的吗?

可是,许晴朗念叨了多少次,费宁的薰衣草也没买来。倒是那次许晴朗去超市,猛然间看到一个卖花草茶的柜台前,有一个竹篓的标签上写着薰衣草3个字。紫色的小花,很便宜,也很容易找到。

没找到,只不过是没有用心罢了。许晴朗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很多。

许晴朗站到老姜面前时,老姜正在做俯卧撑。他说:得减肥,不然连让人家惦记的理由都没有。

许晴朗问他怎么最近玩起了失踪,晃都不在她面前晃一下,真不够哥们儿。老姜说:王子和公主在一起过着幸福的生活了,拉南瓜车的老鼠接着当自己的老鼠。许晴朗说:你是只才华横溢的老鼠,咋不自信了?

老姜不吭声。

阳光落到许晴朗脸上,她说:我跟他分手了。我在天涯上看到一句话: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是别人的极品“前任”。自己名花有主,让那个“前男友”念念不忘。我就是想让费宁为失去我遗憾着。

老姜的嘴巴张得很大,半晌他说:姑娘,你的野心还挺大。许晴朗坏坏地说:丑男,你一张嘴,春天全都跑出来了。

许晴朗跟老姜手牵着手走在校园里,老姜倒害羞了:美女与野兽的组合,别把人雷得外焦里嫩。许晴朗白了他一眼,狠狠地搂着他的一边胳膊,我是要给你打上我的标签,别人想抢,那可没门儿!

老姜很体贴,每天打饭打水伺候着许晴朗。老姜很快赢得了许晴朗寝室姑娘们的好感。她们说:俄罗斯姑娘嫁人就要嫁普京那样的人,我们要嫁就嫁老姜这样的人。

费宁要出国了。他说:晴朗,你是个好姑娘。你能跟老姜在一起,我挺高兴的。无论如何,前男友说出这番话都是让人心里很堵的一件事。

那天下午,费宁终于开诚布公地说了他的故事。他有个女友,上高中时处的,高考结束后一起去湖边游泳溺水身亡。费宁说:我努力地想忘掉她,可是,她总是在那里。即使跟你在一起时,我也没办法做到一心一意。

许晴朗没想到费宁心里盛载着那么多痛苦。她明白他为什么分手时抱着她说对不起了。她轻轻地抱了抱费宁,她说:跟你分手时,我以为自己会扛不过去,我以为自己会失去爱的能力,所以,我选了老姜补缺。没想到,我竟然慢慢爱上他了……

人的命运就是忘掉一个和爱上另一个。没办法,总会遇到对的那一个,然后握紧手走到老。

许晴朗闭上眼睛,她说:我要把我的春天献给你!那位很小众的同学红了半边脸,他说:我拿我的一辈子来换。

鲜花顺理成章地插在了牛粪上。姑娘们说这比喻野蛮,换一句,换一句:那是,好白菜都让猪给拱了。

其实,牛粪营养丰富,猪也招人爱,对姑娘来说,他们比帅哥更氮磷钾。

姑娘姑娘我就要嫁人范文2

爱情是幸福的,每次约会,他们都有说不完的话,憧憬着美好的未来。他们商定,到2010年两人完成学业找到工作后,就步入婚姻的殿堂。2008年初,马特带尼科拉拜见了自己的父母,两位老人对未来的儿媳非常喜欢。两亲家又见了面,之后便让两人订了婚,只盼着大喜日子快些到来。

订婚后不久,马特时常感觉身体困乏,有时候连一节课都难以坚持到底。开始,他并未在意,以为是学习压力过大、休息不好所致,只要营养跟上就会恢复。但过了一段时间,症状丝毫没有消除的迹象,而且感觉越来越不妙,有好几次他都在课堂上昏厥过去。

尼科拉硬拉着马特去医院做了一次全身体检。检查结果让两人如雷轰顶:马特被诊断出患了白血病,而且已是晚期,将不久于人世。这一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两人犹如坠入了万丈深渊,那天,在医院的走廊上,尼科拉紧紧抱着马特,放声痛哭。马特倒显得很平静,他忍住眼泪,小心地劝尼科拉:“事情既然发生了,也没什么可怕的,我们每个人都会去见上帝。虽然我要先你一步,但我要告诉你的是,自从拥有了你,我短暂的生命增添了无可比拟的美妙乐趣,我真的很满足。”

马特的话,让尼科拉心如刀绞,她依偎在爱人的怀里,一刻也不想离开。两人在医院走廊上相拥而坐,看着窗外的阳光从灿烂到昏黄,随着光线越来越弱,夜晚降临了。马特对尼科拉说:“我们该回去了,不然父母会担心的。”尼科拉久久凝视着马特的脸,一字一句地说:“我想咱们应该举行婚礼,我不能让你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

马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惊奇地望着尼科拉,嗔怪道:“你怎么能那样想呢?如果那样做,你以后可怎么嫁人呢?我不能让你为了宽慰我,而毁了自己的将来。那样的话,就算我走了,心灵也不会安宁,我不能让你那样做!”

尼科拉却说:“我是你未来的妻子,爱护你、帮助你是我义不容辞的义务,难道眼睁睁看着你妻子的愿望不能实现,你的心灵就会安宁了吗?如果你坚持自己的观点,那才是绝情绝义,更不像一个男子汉所为。”

马特一时被呛住了,沉默之后,他对尼科拉说:“请允许我好好想一想。”

但尼科拉不同意,她坚决地说:“不用想,就这样定了。明天我就去找校方,请他们出面,选择一个最美好的日子,在学校礼堂为我们主持婚礼,我想,校方一定不会拒绝的,婚礼也一定会很热闹。”

当马特把尼科拉的决定告诉父母后,两位老人也不同意那样做,他们说:“尼科拉是天底下最善良美丽的姑娘,我们不能害了她啊!”

两位老人第二天就去找尼科拉,劝她收回那个决定,却见她正在精心准备新婚嫁衣。尼科拉的心意不但没有丝毫改变,而且态度更加坚决,她对两位老人说:“马特是我遇到的最好的男人,如果我不把最美好的那一刻呈现给最心爱的人,我的人生就失去了意义。请你们尊重我的决定,我爱马特,一定要嫁给马特,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两位老人泪眼婆娑,紧紧拥抱了尼科拉。

尼科拉的父母听了女儿的决定后,赞许道:“好孩子,我们支持你,做人就应该有始有终。”

2008年8月26日,牛津大学的礼堂布置一新。上午9时许,在副校长威廉姆教授的主持下,马特和尼科拉的婚礼正式开始。新郎马特坐在一个轮椅上,对大家微笑着,穿一袭纯白婚纱的新娘尼科拉紧紧站在新郎身边,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热情地向各位来宾致意。当马特吃力地为尼科拉戴上新婚戒指时,尼科拉高兴得泪流满面,现场所有人都情不自禁为他们热烈鼓掌。

马特的体力已有些支持不住,婚礼结束后,他就完全陷入了昏迷。他留给新娘尼科拉的最后一句话是:“今天是我生命中最幸福的日子。”

第二天下午,马特在医院里平静地离开了人世。去世时,尼科拉一直紧握着新婚丈夫的手,陪伴他度过了生命中最后的旅程。

只当了一天新娘,就要为丈夫筹办葬礼。尼科拉护送丈夫的棺材,来到了纽波特市的一家大教堂。人们被尼科拉纯真的爱情深深感动,近千人的队伍默默跟在她身后,陪伴这位美丽的新娘与她的新婚丈夫走过最后一程。

姑娘姑娘我就要嫁人范文3

易中天究竟是谁?这个自称“流寇”的人,究竟与谁“合流”?又如何“为寇”?他的“流窜线路图”又是怎样的?

新疆 最大的幸运是遇到现在的妻子

终于有一天,易中天找到李华,直截了当地说:“在婚姻这条道路上,我想只有我才是你最合适的搭档……”

“我本来就是流寇一个。在我的词典里,没有什么‘应该’,只有‘不应该’。我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弄得‘身份不明,面目不清’,让贴惯了标签的人完全无从下手。”这是易中天对自己的定义。

“流寇”易中天1965年高中毕业后去了新疆,从“学生娃娃”转变为“革命战士”;13年后,1978年考进武汉大学读研究生,从“革命文青”转变为“青年学人”;14年后,1992年从武汉大学到了厦门大学,从“传统学人”转变为“另类学人”;再过13年,从2005年开始,通过上《百家讲坛》,从“另类学人”变成了所谓的“公众人物”。

四次转型。第一站,就是新疆。

当年,易中天是唱着红歌进新疆的。不是苏联的《共青团员之歌》,是中国的《到农村去,到边疆去》。他被分配到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八师的“共青团农场”。

那时的易中天是个文学青年,高中毕业前读完了当时能读到的所有中外名著,还自编过一本《唐诗三百首集注》。他也写诗,特别喜欢贺敬之、郭小川、闻捷和李瑛。他当年的进疆,后来的转型,都与“文学梦”有关,但这个梦很快就破灭了。“在那个被诗意描述的地方,我懂得了生活不是诗。”易中天说。

在易中天看来,“”期间的兵团是一个“等级社会”。人分三六九等,活也分三六九等。易中天在这个序列里是第三等,即知识青年。刚去时很受信任,每天晚上帮连队的统计员计算职工的工作量,掰了多少包谷,拾了多少棉花,算是没有正式名分的“统计助理”。后来,还当过小卖部的售货员,学会了打算盘。

“那时有很多荒唐事。”易中天说,比如吃“忆苦饭”,就是水煮包谷糊,不放盐,还要问你“好吃吗”?你说好吃,他说你认为旧社会好;你说不好吃,他说你跟贫下中农没感情。怎么回答都是错,“就是要整你”。

“在那个年代,我阅尽了人间美丑善恶。”易中天说。要说收获,他觉得最幸运的就是在新疆兵团遇到自己的妻子李华。1972年,易中天被抽调到兵团宣传队文工团当编剧。不久,在新疆文联举办的创作骨干学习班上,他认识了写散文的李华。李华来自新疆乌鲁木齐油田,是学习班里最漂亮的姑娘。在进行创作交流时,易中天经常把他写的几首诗拿给李华看。一来二去,情愫在两人之间暗生。终于有一天,易中天找到李华,直截了当地说:“在婚姻这条道路上,我想只有我才是你最合适的搭档……”他的可爱与直率就像一把火,点燃了李华心中的爱情烈焰,她含情脉脉地答应了易中天的求爱。1973年,两人在兵团举行了简朴的婚礼。

武大 易老师最受女生青睐

那时,易中天上穿浅咖啡色西装,下穿牛仔裤,一个箭步就跨上讲台,比在《百家讲坛》酷得多。坐在前排的,都是女生。

1978年,研究生恢复招生,易中天在那年以同等学力考进武汉大学,开始读中国古典文学研究生。这是他转型的第二站。他在武大如饥似渴,利用研究生享受教师待遇、可以进馆入库借书的特权,拼命读书,甚至把图书馆里马恩全集第42卷《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抄写了一遍。他听讲座,文科的、理科的,统统都听。他也和同学们讨论问题。谈的最多的,是后来成为哲学大家的邓晓芒。直到现在,易中天有什么拿不准,还会去请教邓晓芒。

易中天觉得武大那时的学风非常好。毕业论文答辩会时,从哲学系请来的答辩委员刘纲纪,与导师吴林伯的某些观点不同。易中天就跟刘纲纪当面争起来,针锋相对,寸步不让,“旁边的同学脸都吓白了”。没想到,最后刘纲纪给他的成绩是“优”。

毕业后,易中天留在了武大。刚刚留校的易中天只是青年教师,连助教职称都没有。他的课叫“文艺审美心理学”,也不循序渐进,一上来就是弗洛伊德、格式塔,口碑传开,郑州、长沙等高校的教师和学生都赶来听,窗户上、走廊里挤满了人。

20世纪80年代在武大读书的同学都记得,那时,易中天上穿浅咖啡色西装,下穿牛仔裤,一个箭步就跨上讲台,比在《百家讲坛》酷得多。坐在前排的,都是女生。

厦大 “土匪”变“流寇”

易中天觉得前一条路适合邓晓芒,自己得选后一条。结果,虽然都是“土匪”(没上过大学直接读研),邓晓芒成了“坐寇”,易中天却成了“流寇”。

1992年,易中天被推荐去厦门大学,于是,他举家迁往厦门特区。这是他转型的第三站。

在厦大,易中天认识了学者林兴宅。林兴宅是20世纪80年代的风云人物,当时洛阳纸贵的“走向未来”丛书,就有他一本,当时人称“北刘(再复)南林(兴宅)”。一天,林兴宅和易中天散步时说:“现在做事情有两个选择:要么做学术研究,那你就埋头去做;要么去为当前的社会生活服务,那你就要走出校门,走向群众。中间道路是不可取的。”

易中天想了想,觉得前一条路适合邓晓芒,自己得选后一条。结果,虽然都是“土匪”(没上过大学直接读研),邓晓芒成了“坐寇”,易中天却成了“流寇”。

他读研,学的是魏晋南北朝隋唐文学,学位论《文心雕龙》,于是从“文学”转到“文论”;研究《文心雕龙》,侧重于其美学思想,这就从“文论”转到了“美学”;讲美学,得弄清楚美和艺术的起源,于是有了《艺术人类学》;也得弄清楚美学史,于是有了《破门而入》;要讲清楚中国美学,就得弄清楚中国文化,于是又有了《闲话中国人》。

2003年,美国发动伊拉克战争,全世界议论纷纷,或谴责或叫好。易中天就想研究美国,目的是“看看人家,想想自己”。书名最初叫《艰难的一跃》,取材于麦迪逊的《辩论》。但出版后很“艰难”,不好卖,又把原来的副题《美国宪法的诞生和我们的反思》做了书名。最后广西师大出版社出了图文版,书名改为《费城风云》。

这本书的写作,让易中天对民主和法治有了新的认识:“民主并不只是让人说话、征求意见等等。民主的核心,是‘权为民所授’。在民,政权民授,这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后来他讲先秦诸子,就特别注意到孟子关于上天和人民共同授权的思想。

这时回头再看中国历史,不得不追溯到春秋战国,于是有了《先秦诸子百家争鸣》,也就有了《我山之石》和《中国智慧》。至于《书生傻气》和《公民心思》,“算是土匪打劫之余,打的猎吧。”易中天说。

名人 这辈子我有两个女人就够了

出名后,一些崇拜易中天的女粉丝经常打电话到他家。

一次,李华拿起听筒,居然有个女孩儿对她说:“你怎么还不‘下岗’啊?”

易中天精通方言、俚语、段子、顺口溜,很多东西张口就来。2002年,凤凰卫视《纵横中国》栏目总策划王鲁湘和策划助理陈勤发现了他,请他到成都拍《纵横中国・四川篇》。在演播厅,王鲁湘问:“李白有《蜀道难》,郭老有《蜀道奇》,你能不能也弄个‘蜀道啥’的?”易中天脱口而出:“蜀道通,蜀道畅,蜀道通了四川随你逛。四川火锅麻辣烫,四川姑娘都很开放。”全场笑翻。

从此易中天频频出镜。有期节目,主持人拿了一本封面是“保卫张艺谋”的周刊问,赞成这个说法吗?易中天说,我赞成,但要加3个字――“的观众”。主持人问为什么?易中天答,因为观众已经中了他的“十面埋伏”。

这当然是电视人喜欢的风格。做《纵横中国・湖北篇》武汉那一集时,嘉宾讨论武汉人的精神。易中天马上用武汉话说,就是“唰喇”,意思是“快”。武汉人喜欢快,不喜欢慢。比如吃热干面,就得快。做也要快,吃也要快。但更多的时候,不是指物理速度,而是心理速度,也就是“爽”。他进而解释:唰喇,也许还有“爽朗”的意思。但依照武汉人“该出手时就出手”的性格,也可能是拔刀子的声音──“唰喇”。

中央电视台《百家讲坛》总策划解如光碰巧看到了这一集,他立即认定: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解如光没看走眼,易中天一上《百家讲坛》,诸如“韩信是个待业青年”之类的“易氏语录”,迅速在网上传播,《百家讲坛》从此人气大旺。

出名后,易中天家原有的宁静生活被打破了:经常半夜12点还有记者打电话来联系采访。为了避免被打扰,易中天只好把手机关掉或者转到秘书台。这样一来,妻子李华就自然而然地成了他的秘书,每天在家帮他接电话,应付各路记者。更有甚者,一些崇拜易中天的女粉丝,不知从哪里弄到了他家的电话号码,经常打电话到他家。一次,李华拿起听筒,居然有个女孩儿对她说:“你怎么还不‘下岗’啊?”这让李华哭笑不得。还有一些热情的粉丝喊出“嫁人就嫁易中天”,对此,易中天呵呵一笑,说:“这样的话让我感到快乐,也让我感到不安。其实这辈子我有妻子和女儿这两个女人就够了!”

独立知识分子 路见不平插句嘴

人们都讲“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他的说法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不断变新浪”。

2006年前后,易中天完成了他人生的第四次转型,从“另类学人”变成了所谓“公众人物”。只不过,按照他自己的说法,前三次是“自找的”,这一次是“被转型”。“被转型的感觉怪怪的。”易中天说,有些事,他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有些话,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但有些事,你不能不管。”

易中天确实管了不少“闲事”:李辉质疑文怀沙案、余秋雨涉嫌诈捐案、三鹿奶粉、反三俗、药家鑫案、郎咸平专访郭美美等等。这些时评发表后,有人叫好,有人生气,有人说他“不甘寂寞”,有人说他“多管闲事”,有人因此把他归为“公共知识分子”,也有人觉得不像。

“我就是个‘出来打酱油的’,路见不平插句嘴。”易中天说,他更愿意把自己看成“独立知识分子”。公共知识分子每天都得看新闻,每件事似乎都必须发言表态,他觉得被一种社会责任和道德需求绑架。“是非已经够多的了,再‘公共’一把,还活不活呀!”

易中天认为,一个学者,可以“关起门来做学问”,也可以“打开窗户说亮话”。

2011年5月22日,十六卷本《易中天文集》在北京首发。谈到文集出版后的计划,他笑言还不明确,但有一条可以肯定,“想像《让子弹飞》里的主人公张麻子那样,站着就把钱给挣了。”

文集最后一卷,是两本时评。第一卷收录的文学作品,按企业家冯仑的说法是“青春痘”――“文学是你年轻时长的青春痘,老了就只有老年斑了。”

姑娘姑娘我就要嫁人范文4

序幕

俯瞰川藏两省区境内的横断山地向南延伸的云岭、怒山、高黎贡山,西北高,东南低。莽莽茫茫,宏博壮丽。

怒江、澜沧江、金沙江三江并流,汹涌澎湃,一泻千里!

海拔高、光质透明度大的滇西北高原,山麓、山腰的云南松、冷杉挺拔茂盛。

虎跳峡两岸之上,石棺依稀可见。长满崖头坡脚的杜鹃花,像花的河谷……

巍峨壮丽的玉龙山高耸入云,白雪皑皑。玉龙山下的玉龙湖,浩渺湛蓝。

宝山石头城,石床、石枕、石桌、石臼、石水缸。

富于纳西民族特色的音乐起。

字幕:丽江东北方向110公里有座石头城,至今,这里还流传着中原之遗音。这是既有白沙细乐,又有洞经音乐意味的音乐,是丽江音乐的主流。

旁白:“彩云之南的丽江,是纳西人起根发脚的地方。在线索中断的地方,历史就变成了传说。相传很久以前,这里有一个玉龙第三国。每一块土地,每一座高山,每一条河流,似乎都曾用传奇来耕耘,斑虎做耕牛,山谷当粮仓,真是人间天堂,曾吸引人们的向往。只有大胆追求,意志坚定,冲破千难万险,百折不回的人才能到达。”

一支朱笔流利地写出片名:玉龙第三国。

1.玉龙湖

朝阳冉冉升起,雾霭渐渐散去……

玉龙湖流成一条河,当地人叫它瓦沱河,蓝茵茵的湖水向南流淌,波光粼粼,清澈见底,一座五孔木梁桥横跨在瓦沱河上。

两岸芳草如茵,柳丝依依,芦花盛开。百草丰茂,各种不知名的花儿竞相开放。

一只雪白的海鸟,盘旋三匝,飞向远方,留下一片蔚蓝色的天空。

2.木抛鼎家

瓦沱河东岸有一个阒无外地人迹的村庄,被称之为瓦沱东村,木抛鼎的三间茅草房坐落在村头。三间茅草房四周被土坯围住,自成一小院格局,东南角有三间厩房,北墙下有一间土屋,天井里有一株梨树。

3.木抛鼎家屋内

入夜,一个年方18岁的纳西族小姑娘正忙着搓线,用羊毛捻成线。她叫阿海妹。

昏暗的松明灯火之下,海妹一双闪耀着智慧的眼睛盯着织布机,飞梭走纱,一梭一梭地织,动作麻利。

4.木抛鼎家屋外

风儿刮得窗纸瑟瑟抖动。

有两个小伙子在窗前偷看海妹,我们只看见他俩的背影。

小伙子甲对小伙子乙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等美妙的少女!莫非是仙女下凡不成?”

小伙子乙瞪大了惊叹而羡慕的眼睛:“阿海妹呀阿海妹,你可把我想死了!让我再仔细瞧瞧你!”

屋内海妹似乎听见动静,停机倾听。

小伙子甲做了一个撤离的手势,他俩退至离屋子七八步的墙角蹲下继续争头。

海妹见没动静,又开始织布。

小伙子甲:“难怪有人说,只要瞟海妹一眼,保险三日不想喝茶,五夜不想吃饭呢!”

小伙子乙:“再多看几眼也解不了馋啊!”

小伙子甲:“就是,我说那塔哥,你可怜巴巴的,有什么值得海妹爱呢?”

小伙子乙愤愤地:“海妹啊!我才是你最值得动情的人呐。”

小伙子甲:“来海妹家求婚的人像蜜蜂采花,昨天来了一群,今天来了一帮!”

小伙子乙:“她家的门槛,快要踏平!”

小伙子甲撺掇小伙子乙说:“只要你当着我的面去亲她一嘴,我就不跟你争了。”

小伙子乙:“你去亲她一嘴,我愿意帮你白干十天的活,怎么样?”

小伙子甲冷冷地瞥他一眼:“人家都叫你二愣,怎么不敢去‘愣’一下?”

小伙子乙:“那是小时候的诨名儿。”

小伙子甲:“愣就是鲁莽,硬来的意思。你小子白有这个名儿了。”

小伙子乙:“那你就跟她硬一硬吧,别尽跟我嗦。”

小伙子甲:“咳!做梦都想!可万一张扬出去,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小伙子乙:“只要挨上她的边,张扬开了又怕啥!”

小伙子甲不由一愣:“你真敢试试?”

小伙子乙发现有动静,赶忙伸出右手食指到嘴边:“嘘――”

两人又低语了几句,便又蹑手蹑脚凑到窗台。

5.木抛鼎家屋内

海妹在屋里忙活着,听见屋外又有人说自己的好,下意识地抬起头向窗户望去,露齿一笑,笑容迷人。

6.木抛鼎家屋外

村里有人来串门,趁来人敲门时,两个小伙子悄悄溜出了院子,他们边走边嘀咕。

“早不来,晚不来,真扫兴!”

“那就别走啊!”

“要是耗着不走!别人当我俩是做贼的呐。”

“其实,来不来都没有咱的份,不是吗?”

“谁说不是呢。不过,可不能灰心啊!”

“决不能让那个邋遢、不利落的阿塔哥占了便宜!”

“就是。”

7.塔哥家

瓦沱河西岸有一个小村叫瓦沱西村,村旁有三间黄松屋,它四周被土坯墙围住,单门独户,自成一小院格局。天井东南角有三间厩房。猪、羊、马圈各一间。一匹雪白的马被关在中间那一间,格外醒目。

8.塔哥家屋内

窄巴的屋子一派萧索的景象。

21岁的阿塔哥正在擦拭他的短刀,这是个健壮、英俊的小伙子。

那两个偷看海妹的小伙子走了进来。

小伙子甲:“塔哥,跟你说个事。”

塔哥:“来,坐坐。有什么事,慢慢说吧。”

小伙子甲:“不绕弯子了,开门见山。这么说吧,我们三个都爱海妹,你看如何是好?”

塔哥:“原来是这么回事。”

小伙子乙:“你可不能被窝里放屁,独吞呀。”

塔哥:“这事不难解决。我看,公平竞争,一切由海妹决断。不会不公平吧?”

小伙子甲:“凡事都得讲个先后吧?我俩和海妹都是东村的,早在你前面了。”说着指了指小伙子乙。

小伙子乙:“就是。”

小伙子甲:“你是西村的,手可别伸得太长哟!咱们之间还有一座五孔桥呢!”

塔哥:“这重要吗?谁先谁后,你能说得清楚?”

小伙子乙:“不讲这个也得讲讲那个吧?”说着,用手指比划着数钱的样子。

塔哥迟疑了一下。

小伙子甲:“功夫再好没有这个……成哪门子亲哪。”

塔哥:“是呀,讲条件,你俩都比我好,真不好意思。但条件只是一个方面,爱与责任才是最主要的。”

小伙子甲:“塔哥,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有事说事。”

塔哥:“你俩的条件都比我好,这我承认。但你们能有嘎吐领主阔吗?可这是两码事,懂吗?我的好兄弟!”

小伙子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咱们来个凭天断,如何?”

塔哥:“文的、武的都可以。”

小伙子甲:“对歌。用对歌来决断胜负?”

小伙子乙:“打猎。用猎物来决定高下?”

塔哥:“由你们决定好了。”

小伙子甲:“阿塔哥,你莫嚣!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两个小伙子甩甩衣袖,走了。

塔哥:“不送!”

9.塔哥家屋外

两个小伙子边走边发着牢骚。

小伙子甲:“这个浑小子,可怜巴巴的,也不知天悬地隔!”

小伙子乙:“不能让这个邋遢、不利落的浑小子占了便宜!”

小伙子甲:“穷人面前四堵墙,没出路!看他能蹦多久!”

小伙子乙:“我说大哥,算了吧,我俩可不是他的对手啊!”

小伙子甲:“这个浑小子,园里的韭菜,他算哪一蔸,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小伙子乙:“这朵美丽无比的鲜花,说什么也不能插在牛粪上!”

10.塔哥家黄松屋

月亮高挂蓝天,星星闪烁。

屋里传出葫芦笙吹响的音乐,音乐里透出一股伤感的意味。

音乐从黄松屋飘出,音乐飘过瓦沱河,飘向瓦沱东村,飘进了木抛鼎的家。

11.木抛鼎家

外面隐约传来葫芦笙的声音。

木抛鼎头上包缠着黑白头巾,43岁,满面胡碴,一副英俊模样,只因操劳过度所以显得老。他对妻子和梅说:“阿塔哥也够可怜的,每天夜晚都吹这音乐,揪心扯肺的!”

和梅40刚出头,个儿高挑,一头丰茂的黑发,插金(黄铜)戴银的发髻颇打眼。人很精明,容颜耐看,还可以窥出早年的风韵,脸上有一颗痣。她听了丈夫的话后说:“谁说不是呢,要是没有嘎吐糟蹋了他妈,也不会是这样。”

木抛鼎愤恨跌足,叹息:“这个畜生,害死了多少良家女子。”

和梅嘟起了嘴巴:“十处拈花惹草,九处有他。”

12.瓦沱河西村(回忆)

一个人影在村道上移动。

嘎吐东张西望,偷偷潜入塔哥家院子。

13.塔哥家

入夜,年轻美貌、脸如玫瑰的塔哥妈正坐在床沿上做针线活。

嘎吐蹑手蹑脚来到她的身后,一把抱住她。

塔哥妈奋力挣扎着,但还是被按倒在床上……

一旁的床上,4岁的娃娃正睡着。

14.瓦沱河边

塔哥妈站在河边,面向苍天:“塔哥他爹,你放羊回来后,要照看好我们的孩子,我没法活下去了……”说着,投入了瓦沱河。(回忆完)

15.木抛鼎家

和梅:“要不是他爹第二天回来,这孩子就没命了。”

木抛鼎:“从此,阿塔哥他爹既当爹又当妈,用米粉和泪水把他养大!”

和梅:“为了这阿塔哥,他爹真是没少费尽心思!”

木抛鼎:“长命锁也锁了,老虎帽也戴了,符囊也挂了,该做的全都做了!”

和梅:“阿塔哥7岁那年,他爹觉得该报此仇了,趁嘎吐一人在家就冲了进去,以死相拼!不料管家闻之从里屋冲了出来,好汉不敌四手,让嘎吐和戈鲁巴给活活打死了,又白白搭上一条命!”

木抛鼎:“父死路远,母死路断,就是一颗汗珠摔成八瓣也难撑起这个家。唉,真可怜呀!”

和梅:“他爹,都说不争香火争口气。我觉得,争不如不争,因为争了反而更糟!”

海妹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接过话茬:“一天听八遍,耳朵眼都磨出茧子了。莫不是心疼人家吧?”

木抛鼎:“乡里乡亲的,人家有难,总不能不上心哪!”

海妹:“我爹真好,就是要帮。这根独苗,说什么也不能再发生什么意外了,不然可就惨了!”

和梅:“我家闺女,也心疼人家了,你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吧?我都碰上你们好几回了。”

海妹羞赧而嗔怪地:“说什么哪,妈。”

和梅沉吟片刻:“就是。我们的闺女人好命好,能跟苦命的孩子有什么事。”

海妹被妈说红了脸,故作平静:“可不许这样看人。”

和梅:“你瞧瞧,缸里腌咸菜,泡上了不是?”

海妹不乐意地哼了一声:“狗眼看人低!”

和梅:“好呀!为了自己的相好,把妈都说成狗了。你行!”

木抛鼎:“去去去,该干什么干什么。”

和梅:“这丫头,我才一句,她就噎了我十句。”

木抛鼎:“海妹,你还小,不该知道的事少插嘴。”

海妹不经心地敷衍:“爹,妈,我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做!”说着,回到自己的房间。

16.海妹房间

海妹坐定,闭上双眼,眼前出现了塔哥鼻子挺直、面容俊俏、体格健壮的身影。

门外飘来葫芦笙哀婉的声音。

17.山脚下(回忆)

阳春三月,高山负雪,蓝天映彩。

山花一串串,一枝枝竞相开放。

塔哥在放羊,他心有所思,吹奏着竹笛,情意绵绵的曲子,诉说着衷情。

草地一望无边,各种不知名的花朵给草原增添了无穷幻景,辽阔的草原散发着清香。

草地一角,海妹也在放羊,她的身边开满了红的、紫的、黄的、白的、粉的各色鲜艳的花,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海妹远远听见了塔哥的笛声,她醉心于对音乐的理解之中,似乎在莫可名状的感受中升腾起一缕缕爱恋……

海妹寻声走去,走着走着停了下来,微微扇动眼睫毛,自言自语地说:“世上只有郎追妹,哪有妹追郎?没羞。”

塔哥老远望见海妹姑娘,勇敢地向她走去。走着走着也停了下来,自言自语道:“没有个借口,那不太冒失了吗?被人看穿了多不好。”

塔哥磨蹭了一会儿,最终横下一条心,向海妹走去。走到海妹身前,海妹一脸羞红,迅速地闪开。

塔哥上前两步,不知该说什么好,就顺口问道:“海妹,你也放羊?”

海妹:“这不明知故问么?”

塔哥:“我是说,我常见你妈,有时是你爹放羊,很少见你放羊啊。”

海妹:“我在家搓线,织布呢。”

塔哥:“海妹,我想,我想跟你爹学手艺,盖房子。”

海妹:“盖房子有什么好学的。”

塔哥:“这样,我可以让你爹更多地了解我。”

海妹:“为什么让我爹了解你呀?”

塔哥:“这……我……”

海妹:“塔哥,用不着了解了,我说你行你就行!”

塔哥也不明白该怎么讨海妹喜欢,就说:“我好,就好!”

这时,一只凶恶的狼冲向海妹的羊群。

塔哥见了,给撵山狗打了一个呼哨,狗冲上去了。

塔哥提着刀,骑上马也冲了过去。

狼见状,叼起一只小羊,掉头疾跑,塔哥穷追不舍,没跑出多远,胆怯的狼放掉小羊逃了。

塔哥下马抱起小羊,骑上马,向海妹跑来。

海妹奔上去,激动地抓住塔哥的手,说:“谢谢你赶跑了狼,救了小羊。阿塔哥!”

塔哥紧紧握住海妹的手,一股温流瞬间涌动全身,他深情地看着海妹。

海妹脸上笑容含春,迷人的酒窝像会说话……(回忆完)

18.瓦沱河

清晨,潺潺的水声、鸟鸣、花香和不可名状的美融化在一片拂晓的晨雾之中。

瓦沱河两岸的村中炊烟袅袅。

一只水鸟悠悠飘下来蘸吻了一下水面。

河里,无数条鲫鱼游了过来,顿时,浪花四溅,顷之,涟漪一圈圈向四周扩散……

塔哥站在河边的一棵树下,失神地望着远方。他顺手抓起一粒小石子向河里投去,接着又是一粒,圈圈涟漪从中心向外缓缓荡漾开来……

这时,海妹开了门,走出了家,来到河边洗衣服。

塔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调整了一下情绪,清了清嗓门,以歌打探。

瓦沱河水亮晶晶,

一朵美丽的花朵在旁边盛开,

我生长在河的对岸

无情地被河水阻隔。

海妹在歌声中站了起来,看见塔哥,蛮是欣喜。等歌声停下,她放下手中的衣服,在围裙上擦擦手,唱道:

地上的河水只像条线,

大胆迈出就能跨越,

最高的山峰是玉龙雪山,

雄鹰也把它抛在一边。

塔哥听罢,很快做出了判断,他摸一摸脑门,闪亮了一下眼睛,把目光向她投去,唱道:

天边飞来一只蝴蝶,

布谷鸟又叫了一年,

瓦沱河怎能挡住自由的风,

却难为情不好意思搭讪。

海妹内心似火故作矜持,仔细品味,感情也在起着细微的变化。即兴编歌,娓娓地唱着热情的歌:

有心摘花哪能怕刺,

错过春光也是枉然,

愿哥是鸟一般自由的风,

白天在妹的身旁晚上在妹的身边。

塔哥听罢,满心喜欢,几个箭步蹿到海妹跟前,正要倾心吐胆,真心实意地表白,被前来挑水的和梅看见了。

海妹赧颜地低下了头,有点不自在。

和梅热辣辣的目光瞅着塔哥:“这么早就出来转悠,有事?”

塔哥见了和梅嘴巴甜得要命:“大妈,你来挑水?来,我帮你挑!”

和梅:“有事说事!”

塔哥一个劲儿地摇手,吐了一下舌头。

气氛有些尴尬。

和梅似乎不大情愿地给了小伙子不甚满意的一瞥。

塔哥自言自语:“我这个人很笨,心里想的事情不能很好地表达出来。”

塔哥也发现自己情绪有些反常,不好意思地躲开对方的视线,慌不择路,撒开腿跑了。

海妹对母亲为难塔哥的作态很不满意:“妈,你这样对塔哥太过分了!”

和梅:“吹了正好!”

海妹气得把脸扭向了一边。

19.瓦沱河边

又一日清晨,塔哥又在那棵柳树下等候。

有顷,海妹来到河边洗桶打水,早在此恭候的塔哥站了起来,迎了上去:“几天不见到你,我差不多快疯了!”

海妹:“没有你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惯。”

塔哥:“海妹,一天不见到你,我就像丢了魂似的。”

海妹颔首不语。

塔哥:“海妹,妹有真心哥也知道,只是……”

海妹:“只是什么?”

塔哥:“要说动你妈,可是件不容易的事啊!”

海妹:“你不请人来提亲,怎么就说是说不动呢?”

塔哥:“这不能怪你妈,谁让我是个穷光蛋呢!”

海妹:“一锄头挖不出一口井,得慢慢来,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懂吗?”

塔哥:“不知怎么搞的,没事来三趟,有事来九趟;没话讲三句,有话讲九句。不这样,心里就憋得慌!”

海妹:“我也有点那个,塔哥,不信你摸摸!”

塔哥抓住海妹的手,激动不已。

塔哥唱:

草原上的花朵越开越艳,

阿海妹是雪莲花的花瓣,

为了爱情之花根深叶茂,

我愿一生一世把她浇灌。

你是十五的明月,

我给心灵许过愿,

其实不想走,

去了去了又回来。

海妹唱:

马鹿在雪山上没有伙伴,

果子熟透了只能从树上掉下来,

羊羔羔长大了要成亲,

十八年相爱请莫散开。

你是太阳跟你转,

茫茫人海手难牵,

其实我想留,

人生难得一投缘。

歌声中闪过如下画面:

草原在阳光下变幻着色彩,阳光中的七种颜色绚烂多彩。

天空云在飘动,鸟在飞翔……

玉龙湖上,一叶蠕动着的小小渡舟……

湖西,塔哥向湖东眺望,衣摆飘动。

湖东,海妹的双眸凝视湖西,犯起寻思来,满脸是期待的神情。

塔哥与海妹热烈地拥抱。

歌声结束,塔哥和海妹从诗情画意里回到现实之中。

塔哥对海妹说:“海妹,明天我要去放羊了,暂时几天不能回来。”

海妹:“没关系,你回去请人来我家提亲,我会从中插口。我爹我妈最听我的。”

塔哥:“为了我俩走到一起,我愿献出一切,包括生命!”

海妹:“有那么严重吗?”

塔哥若有所思。

20.嘎吐家

三坊一照壁格局,与白族的“三坊一照壁”相似,这种庭院,是外界与居室的一个过渡地带。

嘎吐正在中堂前的走廊上手端着茶来回踱步,忽然,他把茶具放在茶几上,旋而向后一仰,坐在藤制躺椅里悠闲地哼着曲子。一会儿,语无伦次,咋咋呼呼地:“管家,烦!不要瞒我,怎样才能顺心,说呀!”

戈鲁巴:“领主,这可不好说,看您想要点什么?”

嘎吐不知如何是好:“要什么……我要知道要什么还问你?”

戈鲁巴:“京城里的皇上大都好马、猎鹰、美酒、姑娘。皇上能拥有的,领主也应当有啊!”

嘎吐一听,正中心意:“是吗?”

戈鲁巴:“领主出去看看花儿什么的,一下子就不烦了。”

嘎吐心领神会:“我怎么就想不起呢,备马!快!”

戈鲁巴:“领主,您这是……”

嘎吐:“闷死了,打猎去!”

戈鲁巴讨好地:“看看山,观观水,这正是领主的雅兴啊!”

嘎吐:“你在家给我看好了,出了什么事,我回来拿你是问!”

戈鲁巴:“这还要交代吗?领主!”

嘎吐语气严厉地:“要紧的话儿,得天天说,小心驶得万年船!”

戈鲁巴:“领主,您尽管放心去好了!”

21.马厩

十多匹良马在吃着草料,家丁不时地替牲口添料。

戈鲁巴指着一匹枣红马,吩咐家丁:“套上嚼子,铺好坐垫,把骏马牵至大门外伺候。”

家丁:“好。管家,这就套。”

22.嘎吐家大门外

家丁牵出一匹枣红马,在门外伺候。

嘎吐背着火铳,带着干粮走出大门。

家丁牵着马。

嘎吐上马,神气十足地出发了。

23.路上

乡民们远远望见嘎吐,就像见了蛇蝎似的,个个心里恨死他了!早已靠在一旁,不敢正眼看着他,回避不及者跪于路边。

马驮着嘎吐一路前行。

嘎吐得意地看着这些驯服的乡民,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

戈鲁巴的话响在耳边:“京城里的皇上大都好马、猎鹰、美酒、姑娘。皇上能拥有的,领主也应当有啊!”

嘎吐自言自语道:“这个管家,真讨人喜欢哪。”狠狠地抽了马一鞭,马儿跑了起来。

24.山脚下

一望无际的草地,海妹赶着羊群,缓缓移动,随草逐流。

嘎吐快意地骑马而过,不由得盯着海妹看,他大吃一惊,问道:“啊!美丽无比的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边问边下马,睁大眼睛凑上去,贪婪地盯着海妹。

海妹乌黑的长发披肩,红石榴般的面庞,宝石般的大眼睛里闪耀着勾人心魄的魅力,窈窕的体态……

嘎吐不禁退了三步,说:“小姑娘,你像十五的月亮那样美丽,像夏天的白莲一样好看!我的眼睛都让你看花了。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千金?”

海妹一对美丽的大眼睛里流露着不安的神色:“大人,你弄错了。我不是什么千金,我只是一个放羊的。”

嘎吐:“啊呀,太可惜了!这么漂亮,放什么羊呢!”

海妹:“大人,忙您的事情去吧!”

嘎吐:“你是在赶我走啊,小姑娘,不必这样。”

海妹:“这里没您的事。大人,大路朝天,一人半边,你走吧!”

嘎吐:“小姑娘,我能有什么事,随便走走而已,到哪儿都一样。”

海妹脸上显出诧异的神色,不再说什么了,赶着羊,拔步即走。

嘎吐:“等等,小姑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哪!”

海妹:“我什么也不知道!”

嘎吐东倒西歪,唧唧哼哼:“你很像一个人……我越看越看出眉目来了……对了,你是泥水匠师傅木抛鼎的女儿,不会有错吧?”

海妹:“是又怎么样,关您什么屁事!”

嘎吐走上前几步:“我这个人啊,有个臭毛病,一见到漂亮的姑娘,我就厚脸皮!”

海妹越听越害怕,急忙走了几步。

嘎吐紧跟了过去:“啊啧啧,都说女大十八变,长得是越来越漂亮了,瞧不起人了?”说着,顺手在海妹的脸蛋上捻了几下,狎昵地摸了摸海妹的下巴,“如有缘与你洞房花烛,那可是三生有幸啊!”

海妹:“领主,请您注意您的身份!你是天,我只是地,是草民!”

嘎吐把头一歪,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好几圈,说:“知道就好!这天上没有不落地的鸟,地上没有无人管的奴隶。只要你依了我,这天,这地,全都是你的了!”

海妹脸上掠过一丝恐惧和厌恶,她极力掩饰着,瞅准时机,拔腿又跑。

嘎吐在背后说:“要追上你,那还不容易。我要你乖乖送上门来!”

海妹越跑心越乱,心越慌越跑。

嘎吐在后面嚷嚷道:“等着吧,我的宝贝!”

海妹已经跑远了。

嘎吐自言自语说道:“这个管家真是神了奇了,还真有美女。”说着,拨转马头,抽了马一鞭,“驾!”

嘎吐越走越远,消失了。

海妹额上冒着一颗颗的汗,吓得两眼发黑,脚一软,倒下去了。

25.木抛鼎家海妹房间

夜,海妹辗转反侧,一直未能入睡。

(梦境)

嘎吐凑过来搭讪:“我的大美人,没有你,吃鱼吃肉都没有味!”

海妹惊慌失措,哆嗦得缩着肩膀:“别这样,我求求你,别这样!”

嘎吐:“别再忸忸怩怩了,你就依了我吧!”

海妹两手掩面在哭泣,不再动弹了。

嘎吐以为是海妹认了,心花怒放,附在海妹的耳朵说:“我的大美人!美死我了!”

海妹恨得直咬牙,摆脱了嘎吐。

嘎吐笑着扑了上来,压在海妹的身上……

海妹大声喊叫着,奋力抽出手,掴了嘎吐一记耳光。(梦境完)

隔壁房间里传来木抛鼎的声音:“海妹!海妹!快醒醒!”

和梅也在呼喊:“闺女,你是在做梦!别怕!别怕!”

海妹从噩梦中惊醒,一时透不过气来,眼睛里充满了忧惧,她起身坐在床上,拢了拢自己的头发,心神逐渐安定下来。

和梅进来,走到女儿身边:“梦见什么了?这么吃惊!”

海妹:“……那个老畜生!”

和梅:“没事,梦都是反的,梦见坏的就是好的。”和梅说完,走出房间,她只觉得眼前一黑,一下子扶住了房门才没有摔倒。

海妹听到了响动,急忙问道:“妈,你怎么了?”

和梅手扶着门站了一会儿,说:“没怎么。你睡吧。”出了门。

海妹不安地朝门口看了看,起身下地。

26.厨房

海妹拿起瓢,舀了一瓢水,咕嘟咕嘟地喝水。

突然,她的眼前又出现了嘎吐向她扑来的那一幕。

(闪回)

嘎吐笑着,伸出魔掌:“我的大美人!美死我了!”(闪回完)

海妹手中的瓢落地……

27.木抛鼎家院子

和梅在染布,染好后,将小土布挂在天井里的竹杠上。

挂完染好的土布,她对坐在一旁的木抛鼎说:“午时右眼跳有恶事!今天怕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有好事!天大的好事!”门外传来媒婆的声音。

媒婆乐颠颠地进了院子,一不小心,一脚把前面的竹笼踢得滴溜溜地转。

媒婆乐了:“抛鼎大哥,和梅大嫂,你们家的东西真好使。”

木抛鼎:“那是你太激动了。小妹子,你可是从来没踏过我家门槛,今天来了,不知所为何事?”连连暗示妻子别多说话。

媒婆:“你们这三宝殿呀,是能随便登的吗?”

和梅探寻地:“‘米拉布’(纳西语,即媒人)来了,定有那事?”

媒婆:“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阿塔哥请我来,问问海妹……”

和梅:“噢……原来是这么回事。”

媒婆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海妹她妈,说媳妇夸大话,今天我是来说大话的。”

和梅拿出几颗梨:“先堵住你的嘴,看你怎么为他人说大话的!”

媒婆:“虽然我拿人家的钱财,为人消灾。外面来的却不敢接。”

和梅:“为什么?”

媒婆:“嫌远了,怕走道儿。”

和梅:“这也倒是。”

媒婆:“塔哥他,正宗‘英古地’(纳西语,即丽江)本乡本土的,小马拴在大树上,跑不掉!”

木抛鼎:“把稳做事,可靠、稳当,这很好!”

和梅:“好是好,可海妹还没想这个呢,合适吗?”

媒婆:“猴子不钻圈,就多敲几声锣嘛。”

木抛鼎:“小妹子,你是来耍猴的?我家可没有猴子呀。”

媒婆:“我也没说哪个是猴,只是打个比方罢了。”

木抛鼎:“你一说,我们都明白,只是开个玩笑。”

和梅:“那我去试试,行不行再说。”说着,进屋去了。

木抛鼎放下手中的水烟筒:“你刚才说是来说大话的,说来听听,小妹子。”

媒婆连珠炮似的说开了:“塔哥可是个好小伙子。聪明,能干,心眼实诚,脑袋瓜子灵活得很哪。就是穷了点,但他还小,有指望哪。”

木抛鼎:“这些你不说,我们也知道。只是……”

媒婆:“只是什么?大哥。”

木抛鼎:“指望能当饭吃?小妹子,当心闪了舌头。”

媒婆听出木抛鼎是在绕着脖子小看塔哥,赶紧搪塞编出一套话:“这穿针引线的事嘛,可不是那么好做的。顺手了,骂两边,不顺手,两边骂。瞧,我还没出手哪,抛鼎大哥可就为难我了不是?”

和梅又拿些土布出屋来,说:“我都听见了,小妹子可以继续骂呀。”

木抛鼎撂挑子地:“小妹妹,你们聊吧,我去出恭,去去就来。”

媒婆:“塔哥生来就不上相,嘴笨着呢。我今天来,只是把他的意思给你们说说。”

和梅一边染布一边说:“塔哥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只是我们的闺女还小,不懂事。”

媒婆:“和梅她妈,大嫂!女子16岁那叫‘破瓜’。海妹都18岁了,不小了,该长的地方都长了。”

和梅:“年轻人的婚姻大事,光是我们说,那也不成。得听听孩子们的。”

媒婆:“海妹她妈,还是那句老话――谷子熟了就要打,姑娘大了就要嫁人。女大不中留啊!”

和梅:“小妹子,你的来意,我们一定转告给她!”

媒婆:“我是来讨口彩的,千万不可让我失望哟!”

一只大红公鸡挺着脖颈,旁若无人地叫起来。那神态、那气度煞是好看。

媒婆借题发挥:“喏,你家的大红公鸡报喜来了!”

和梅:“是吗?我可没看出来。”

媒婆起身:“海妹她妈,好好看吧,隔两天我再来!”

28.嘎吐家

嘎吐一进门就叫:“管家――戈鲁巴――快给我出来!”

戈鲁巴闻声赶来:“领主,您回来了。有什么吩咐?”

嘎吐:“戈鲁巴,你立马带上些细布,扛着酒,到泥水匠木抛鼎家提亲!”

戈鲁巴敛声屏气地细听:“给谁提亲?领主。”

嘎吐:“我要娶海妹做四房!”

戈鲁巴先愣了一下,马上笑嘻嘻地:“这回出去打猎撞上的?”

嘎吐:“别那么多废话!快去!”

戈鲁巴:“猎物可真大呀,领主,您艳福不浅哪!”

嘎吐:“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瓦沱东村怎么出这等绝色美女!”

戈鲁巴:“木抛鼎天分不低呀,给您准备了这等漂亮的妞!”

嘎吐:“干得利索点!可千万不能坏了我的好事。”

戈鲁巴:“老爷的事,没有我办不成的。只是这回这桩事,恐怕有点棘手。”

嘎吐:“管家,你不会想讹人吧?”

戈鲁巴:“哪能呢,领主。只是那妞还小,顶多十六七岁,过一两年再说吧?”

嘎吐:“戈鲁巴,好你个管家,噢,我明白了,有好妞也不报告,还在拐弯抹角,是想独吞不成?”

戈鲁巴:“不不不!领主,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哪!”

嘎吐:“我的好管家,都说你有能耐,可你也有酸的时候。你口口声声说那个妞小,草鞋无大小,犯傻了不是?”

戈鲁巴:“奴才愚昧!奴才愚昧。其实,小一点才过瘾呢。”

嘎吐:“好了,好了,你立马去办!事成了,重重有赏!”

戈鲁巴:“好咧,我这就去张罗。领主,您就等着享用吧!”说着,正要出去。

嘎吐马上又叫住他:“回来。”他想了想,“给我长精神点!要注意手段,别给我惹出什么事来。”

戈鲁巴:“这可是拿着身家性命往刀尖上碰的事!我一定格外小心,领主!”

嘎吐:“管家,我看你也太没底气了,才多给你提个醒!”

戈鲁巴随口应了声:“是!”

戈鲁巴走出大门,回头看了看,没人。自言自语道:“海妹她爹老木,还有和梅那个母老虎要是死活不答应,我可就惨了!”

29.瓦沱东村口

几条狗在懒懒地晒太阳,五六个小孩在嬉戏追逐。

戈鲁巴带着几个家丁,挑的挑、抬的抬、扛的扛,大摇大摆向村里走来。

有个老人看见嘎吐管家及家丁,说:“狗又来咬人了,哪个姑娘又要出事了!”

一个中年男子说:“嗨,老伯,你还不晓得哩,领主想和老木打亲家呢。”

一个年轻人由惊而疑,由疑而怒:“这哪像是提亲的,倒像是劫道的!”

老年人叹息:“天道不兴。造孽啊!”

一个老妪说:“嘎吐强迫海妹成亲,这事不会有好结果的!”

年轻人:“嘎吐真不是个东西!快要入土的人了,吃饱了撑的,耍浑蛋!”

老年人:“嘎吐的势力很大,周围几百里的头人百姓都要听他的使唤!有违抗者,常用水牢、挖眼、割鼻惩办!”

中年男子:“自己也不想要的,强加给别人,自己也免不了麻烦!”

30.木抛鼎家门外

戈鲁巴敲打着大门:“开门!开门!抛鼎大哥――”

门开了,木抛鼎出来,丈二和尚摸不着门,搔着头皮:“这……”

戈鲁巴:“抛鼎大哥,恭喜!恭喜呀!”说着,向随从们挥手。

众人会意,不由分说把彩礼抬了进去。

31.木抛鼎家院子

院子东南角三间厩房里,没有放牧前的羊咩、牛吼、马嘶的声音混杂。

一群小鸡正在啄食。一只手撒下来几粒干粮屑,十多只鸡一啄一啄地在地上叼起粮屑。

戈鲁巴坐在院子里,向四周察看着,问道:“抛鼎大哥,海妹放羊去了?”

木抛鼎:“是,有时她去,有时我去。”

戈鲁巴:“你们这么忙,没白天没黑夜地干,不累?”

木抛鼎:“庄稼人有闲死的,没有累死的。”

戈鲁巴:“那是。不扯这些没用的了。从今往后,你就不必这般操劳了!”

木抛鼎:“管家大人,您这是?”

戈鲁巴指指摆在院子里大包小箱的东西:“抛鼎大哥,这些都是你们的了,是嘎吐老爷让我送来的!”说着对家丁们说,“都摆在这儿干啥,放堂屋里去!”

木抛鼎狭窄的堂屋里,家丁们挑的挑、抬的抬、扛的扛,几大箱彩礼先后放进了中堂。

木抛鼎:“无功不受禄。管家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戈鲁巴眉飞色舞地:“你有大功!喜事,天大的喜事呀!”

木抛鼎:“小户人家,能有什么大功?您准是给弄错了。”

戈鲁巴:“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呀?”

木抛鼎:“管家,您真的弄错了!怎么把这么多彩礼抬进我家?”

戈鲁巴拔高语调:“抛鼎大哥,我戈鲁巴是干什么吃的?把领主的美事给办砸了,我有几个脑袋!”

一个家丁不以为然的样子:“大叔,你别装糊涂了,我们嘎吐老爷看上你家海妹姑娘了!”

另一家丁拔高语调:“这回子该明白了吧?大叔!”

木抛鼎闻言心惊,不安地看着戈鲁巴。

戈鲁巴窥伺着心惊胆战的木抛鼎,甩着脸子:“插什么嘴了,好戏得慢慢开场,那才有看头呢。”

两个家丁吐吐舌头,躬身点头,分别做了个鬼脸,立马用手打了自己耳光。

家丁甲:“都是这张臭嘴!看你还说不说!”

家丁乙:“都是这张臭嘴!看你还说不说!”

戈鲁巴上前几步,对木抛鼎说:“我们的戏开始了。我是来讨口彩的,可别让我扫兴哟!”

木抛鼎脸上掠过一丝恐惧与不安,一时不知所措,他强作镇定:“管家大人,麻烦您让弟兄把彩礼抬回去,领主老爷的亲事,我们小户人家不敢高攀!”

戈鲁巴眼珠一转,恶狠狠地说:“拒绝领主的聘礼,你可要想好了才说!”

木抛鼎看着戈鲁巴,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愤愤地喘着粗气。

32.村外路上

和梅正往家走着,迎面碰上一个村民。

村民见了和梅,马上上前说道:“海妹她妈,你还不知道吧,你家来了客人,好多人呢。”

和梅不解地:“来客人?知道是什么人吗?”

村民看看和梅,意味深长地微笑着。

和梅:“有什么好笑的,快说呀,心里憋得慌。”

村民:“看样子是来提亲的。”

和梅:“这么快就来了……”

33.木抛鼎家

和梅匆匆赶了回来。

戈鲁巴马上迎过去:“海妹她妈回来了!有喜,恭喜呀!”

和梅:“管家大人,你们唱的是哪一出戏啊?”

戈鲁巴:“好戏,嘎吐老爷和海妹都是主角,一个是新郎官,一个是新娘子!”

和梅愣了一下,差点儿栽了个筋斗,木抛鼎赶忙过去把她扶正。

俄顷,和梅嗓音有点发颤:“领主是天上的星星,我们家的海妹不过是地上的小草,这哪跟哪儿呀。烦请管家大人回去美言几句。”

戈鲁巴:“听说话就能知道,我是饭的?”

木抛鼎:“管家大人是一位大能人,哪能是无用的人呢。”

和梅:“我估摸着,这也不是您的主意,你就不要为难我们了。”

木抛鼎:“没有您办不到的事。管家大人,您就行行好吧!我们愿给您当牛作马!”

戈鲁巴被弄得有些恼火:“海妹她爹,海妹她妈,多少人想攀我们领主这门亲,那都是痴心妄想。你们倒好,反而挑三拣四,说这说那,怎么这等不识好歹?”

木抛鼎:“管家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压根儿不认,怕脏了我家的门风!”

戈鲁巴眉毛一耸,大笑起来:“老木啊,不识抬举的东西!别给脸不要脸!”

和梅:“管家大人,我闺女还小,论辈分,这可是叔侄辈呀。要真有那么回事,那可就成了大家伙的笑料了。”

戈鲁巴脸刷地沉下来,奸笑道:“这你俩可就难为我了,凡是领主老爷要的东西,就是天上的星星,我也能搞到手!”

和梅:“这不是强盗么!”

戈鲁巴:“强盗就强盗,谁能把老爷怎么样!”

木抛鼎惊愕,紧张地:“老天爷呀,我就这么一个闺女,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戈鲁巴:“你们好好想想吧!”

和梅:“黄花闺女去当四姨太,亏你们想得出来!”

戈鲁巴眼睛滴溜溜地在和梅身上打转,想找个突破口,他瞟了和梅一眼:“大妹子,这你就不明白了吧?正房、二房、三房,那只是为了区分方便而已。”他目不转睛地盯住和梅高耸的双乳,有点飘飘然地,“上了床,灭了灯,不都一样吗?”

和梅狠狠地瞪了戈鲁巴一眼,指着他骂道:“呸!下流!亏你说得出口!要嫁,让你的姑娘去好了,五房六房正好!”

戈鲁巴一听,顿时麻下茬儿了。他抬起眼皮斜了和梅一眼,拍拍她,示意让她坐下:“我们老爷看上的是海妹,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木抛鼎:“我家海妹已是有夫之妇,请回去替我们禀告一下。要不然,还会玷污了老爷的体面。”说着,不断地打躬作揖。

和梅:“我们的女婿是阿塔哥,不信,你去问就是了。一女许二夫,这可是要吃官司的呀!”

戈鲁巴以自豪的语气说:“嘎吐领主的话就是王法!京城里的皇上也奈何不得!”

木抛鼎避而不答。

戈鲁巴又转向木抛鼎:“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呀,对着干只是以卵击石,鸡蛋碰石头而已!”又转向和梅,“你说呢,海妹她妈?”

和梅一时语塞。

戈鲁巴又转向木抛鼎,声色俱厉地:“在这里,我就是你们的头,我叫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得做什么。回到府上,嘎吐领主就是头,他叫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得做什么,明白吗?”

和梅:“不管怎么说,海妹是我们的闺女,不行就不行,何必死乞白赖的!”

戈鲁巴:“好哇!金墙银屋你们都不放在眼里,你们是想造反了不成!”说着向几个家丁使了个脸色,“木抛鼎,和梅,你们不仁,可别怪我不义!”

一家丁摆好架势,目光熠熠:“可别后悔哟!”

又一家丁脸上带一丝狡猾的微笑:“是不是想吃一巴掌呀?”

戈鲁巴:“别跟他俩废话了,动手吧!”

一家丁出手便揍了几下木抛鼎,一会儿,揉着打疼了的手。

另一家丁:“我来吧!”

一伙人像一窝疯狗似地一拥而上,抓着木抛鼎,七手八脚推推搡搡往大门推,由于用力过猛,木抛鼎被搡了个跟头。

戈鲁巴硬逼软骗:“这里说不清楚!把木抛鼎押到衙门里去!”

一伙人开口就骂,动手就打。

和梅吓得面如土色,悲痛欲绝地干号着:“管家大人,我们一家子三张嘴靠两只手,全靠她爹过日子,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死给你看!”随即跪在地上。

木抛鼎忽然意识到事情不可逆转,转身扶起了妻子,说:“管家大人,这么着,等海妹回来,我跟她说说,你们先回去吧。”

戈鲁巴见事有转机,内心窃喜,却故意不肯表态。他看看木抛鼎,看看和梅,倨傲地说:“那好吧,过两天我们再来。这可是板上钉钉了,不可以欺上蒙下哟。”说着,拂袖而去。

众家丁紧紧跟上。

其中一家丁三步一回头,低眉谄笑,撇撇嘴说:“争是没有用的。争不如不争!”

木抛鼎气愤地叹口气,身子猛一哆嗦,低下了头。

和梅忍着怒火,缓缓走过来:“海妹她爹,刚才这小子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木抛鼎:“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就是让咱们莫争了,听他们的。”

和梅:“你说这世道古怪不古怪?没理使威风!我受不了这个冤枉。”

木抛鼎:“这事才开始呢,还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唉……”

34.草地

太阳落山,牛羊下来。

海妹赶着羊群回家。

吆喝牲口的声音随风飘荡……

35.木抛鼎家

和梅合十祈祷,双目微合。片刻,她叹息一声,低下了头:“她爹,我们的女儿逃不出嘎吐的手掌了!是祸躲不掉。”

木抛鼎垂头丧气地关上大门,对妻子说:“海妹她妈,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将错就错了。”

和梅如坐针毡,站起又坐下,坐下又起来:“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噢,歪打正着。”

木抛鼎:“‘正着’从何而来,这事,不会有满意的结果。”

和梅:“等海妹一回来,我们只有拣好的说。”

木抛鼎:“我们抗争了,无用。只有顺从,或许有戏。”

和梅:“胳膊拧不过大腿,也只能这么着。”

木抛鼎:“唉,这就是咱穷人的命啊!”

和梅:“孩子她爹,今天算是躲过去了。下次他们来了,可怎么办呀?”

木抛鼎:“抗争到底,死路一条,家破人亡。只好逆来顺受了,走一步说一步吧。”

和梅:“不管怎么样,也是儿女亲家。等将来有了娃娃,谅他也不会胡来!”

木抛鼎:“常言道,虎毒不吃儿,对自己的娃也起黑,猪狗不如!”

和梅:“是这个理。”

木抛鼎痛苦地闭上眼睛。

36.木抛鼎家

海妹把羊群关进了圈房,蹦蹦跳跳来到了中堂,揩了把汗:“爹,我回来了!”

木抛鼎放下水烟筒:“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海妹一眼瞥见几大箱彩礼,以为是塔哥请人送来的,高兴地说:“塔哥家来人了?爹。”

木抛鼎:“塔哥请了媒婆来过了。”

海妹:“随便几样,意思意思就行了,干吗这样铺张?”

木抛鼎朝屋里正在织布的和梅喊:“海妹她妈,海妹回来了,你出来一下。”

和梅出来:“闺女,回来了,辛苦了。”说着,对木抛鼎挤挤眼睛。

海妹:“爹,妈,这彩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木抛鼎装没听见,低着头,伸手去拿水烟筒。

和梅貌似温和而极认真地开导女儿:“闺女呀,妈给你慢慢说来,你听了可别难过。”

木抛鼎放下烟筒,霍地起来,双臂背抄着,说:“这天下事,往往有例外的。我说了,闺女呀,你可要掂量着办才好!”

海妹料定是谁了,用吃惊的眼神看着爹妈,一字一顿地说:“一定是那个老东西!”

木抛鼎:“海妹,你也知道了?”

海妹:“这么多的东西,没塔哥的事!八九不离十,一定是他!”

和梅:“嘎吐,他一定纠缠过你?”

海妹顿时怒火满腔,咬牙切齿地:“哼!”

木抛鼎呆滞的目光忽然停住,难以启齿。

海妹不由得一阵眩晕,摇曳着身子,额头上直冒冷汗。

木抛鼎:“嘎吐这是翻了篓的螃蟹――到处横行!我们奈何不了他!唉……”

和梅伸出拇指,拭去海妹颊上的泪珠。

和梅:“闺女,你不在家,没有瞧见他们那手段,软的不行,来硬的,差点把你爹抓进水牢。要是被他们抓了去,挖眼、刮鼻、割舌头,那可就惨了!”

海妹:“怎么会是这样?”

木抛鼎:“海妹,他家势力大,我们奈何不了他!不答应肯定是不行了。”

和梅:“闺女,你就依从吧!”

海妹:“爹,妈,你们也太糊涂了。嘎吐是什么东西!心狠手辣,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和梅:“闺女,你走后,塔哥的媒人来了,嘎吐的管家也来了。既然这事已由不得我们做主了,我们只能从这方面想不是?”说着,打开箱子,拿出各色细布,在海妹眼前比划着,“你看呀,多么美的花纹,多么美的色彩!”

木抛鼎打开白酒,顿时美酒飘香,他一本正经地说:“自古女生外向。一家养女百家求,我的女婿可是富甲一方的领主啊!”

和梅:“我们的姑爷够派!闺女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哟!”

海妹听了父母的话,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差点儿栽了个筋斗。

木抛鼎见状,急忙将她扶住。

和梅左右为难的眼光看着海妹:“闺女呀,命中注定的事情,是一个人无法逃避的。”

木抛鼎咬着嘴唇,忍着泪,想说点什么,又咽了下去。

两行泪水顺着和梅的脸颊无声地滚落。

海妹的眸子里闪动着少女的柔情:“爹,妈,你们就这样往死里亏人吗?”

和梅:“怎么会呢!父母的心都在儿女身上,我们也是为你着想啊!”

海妹生气地望着无奈的爹娘。

37.海妹房间

窗外,一弯新月挂在西半天,月光悠悠地照进窗户。

梨树在风中摇曳,一片叶子打着旋儿在空中忽悠。

此起彼伏的蝉鸣阵阵。

海妹站在窗前,声泪俱下:“塔哥呀,咱俩离别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长,思念的日子一天比一天深!”

38.木抛鼎家

松明灯火忽明忽暗。

木抛鼎突然意识到什么,自言自语:“闺女呀!我们也是没有办法,草民只有任人宰割的命……”

和梅在一旁抹泪。

海妹圆睁双眼,痛苦地:“你们把我嫁给嘎吐,这等于把羊儿嫁给了豺狼!”

木抛鼎语塞,低着头,来回踱步。

和梅双手捂住脸:“闺女,不能这样说,爹妈也是为你好呀!”这声音是喃喃的,几乎是无声的。

木抛鼎:“海妹,你如果是我们,这等事摊在你身上,你该怎么办?”

海妹:“爹,妈,你们这辈子受尽了领土的欺凌,这难道还不够吗?”

木抛鼎:“海妹,这是两码事。等嫁过去了,他再狠毒,又能把我们怎么样!”

和梅:“闺女,妈知道你心里有塔哥。但这是无法相比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啊!你好好掂量掂量吧。”

海妹:“爹,妈,羊儿应配羊儿。你们这样做,是撕下囡的肉喂给豺狼!”

木抛鼎充满爱怜地:“一切都会过去的。”

和梅嘴唇动了动:“想想再说吧,不早了,我也困了。”

海妹:“爹,妈,我就是当一辈子姑奶奶,也不嫁给我不喜欢的人!”说着,冲进了自己的房间。

39.媒婆家泥巴屋

塔哥提着礼包进屋:“阿姨,在家吗?”

媒婆迎上:“塔哥,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请坐!”看见塔哥把礼包放在了桌上,又说,“塔哥,你也太客气了。”

塔哥:“一点小礼品,出不了手,不成敬意。”

媒婆假意推推托托:“以后来了,再不许这么客气。”

塔哥急不可待地说:“阿姨,我今天来,是想问问,情况怎么样了?”

媒婆:“锣鼓听声,说话听音。蛮好的,没问题呀。”

塔哥:“不好意思,请阿姨替我再走一趟。”

媒婆:“进网的兔子,上钩的鱼――十拿九稳。”

塔哥高兴得连连说是,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40.木抛鼎家

入夜,一家人坐在一起正在发愁。

木抛鼎唏嘘长叹:“穷不斗财,财不斗势。难呀!”

海妹:“爹,我还是那句话,我死也不嫁嘎吐!”

海妹的话,像根针直刺父母的心上。

沉默一会儿,木抛鼎来到女儿身边:“海妹呀,戈鲁巴的话,你可是没有听见,人啊!”

海妹迟疑着,张望着……

和梅擦了一把鼻涕:“我们可经不起折腾了!”

木抛鼎:“海妹,爹知道你心里有塔哥,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和梅边说边抽泣:“领主家势力那么大,你爹刚才说了,穷不斗财,财不斗势!我们能怎么样?”

海妹手一抖,嘟囔着:“老天爷呀!我该怎么办?”

木抛鼎说不清是惭愧还是武断,俨然在作决定:“受了彩礼不嫁会有祸根,退回去又不可能,除非太阳从西边出!”

和梅:“闺女呀,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凡事想开一点,也就没有什么了。”说完,梦游般信手摸着彩礼。

海妹一看,顿时怒火冲天:“见钱眼开,势利小人!”

和梅:“闺女啊,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这有什么不好?”

海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脸上显出怀疑、惊诧、嘲笑、轻蔑的表情。转而平静地说:“爹,妈,我知道,这也不能全怪你们。百姓怕小官,小官怕大官。大家都怕嘎吐这恶魔!”

41.大路上

天刚放亮,戈鲁巴带着一个亲随和两个家丁大大咧咧向瓦河东村走着。

亲随:“领主放个屁,咱就得跑一气。”

戈鲁巴:“臭小子,你以为我喜欢跑呀。”

亲随:“得动脑筋才行,没完没了的不是事呀!”

戈鲁巴:“有什么绝招,拿出来试试。”

亲随:“我也想露一手,让您瞧瞧!”

前面已经看得见瓦河东村了。

42.木抛鼎家

戈鲁巴冷冷地打量着木抛鼎:“海妹她爹,考虑好了吧,我可不想听到一个‘不’字!”

木抛鼎赔着笑脸:“管家大人,早啊!早啊!”

和梅闻声迎了出来:“管家大人,请坐!”

戈鲁巴:“请倒不必了,我是来要人的!”

木抛鼎哀求:“请管家再宽限一点时间吧。”

戈鲁巴不禁冒起火来,衣袖一甩,瞪着一双怪眼:“今天呀,要不到人,我是不会走的!”

木抛鼎内心的声音:“能骗就骗,能瞒就瞒,拖一天算一天!”

戈鲁巴见无人应答,有点冒火:“你走什么神呀,老木!”

木抛鼎尴尬地干咳了两声,磕磕巴巴地说:“管家大人,小女子去石头城走亲戚去了,她一回来,我就去通告您!”

戈鲁巴活脱一个骄横的模样:“今天唱的又是哪一出戏呀?老木!”

和梅怯生生地看了戈鲁巴一眼,凄然一笑,慌忙推辞:“管家大门,您也知道,小女子原本是不同意的。你们走后,我们好说歹说,这才把她说动了。”

戈鲁巴眼露凶光,向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哼”了一声,说:“你们要是耍我,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木抛鼎脑门子上渗出津津汗水:“不会的,管家!只要小女子一回来,我就亲自马上把她送到府上!”

戈鲁巴:“今天,你们就是口吐莲花,说下大天来也不行!”

木抛鼎以屈求伸,对和梅说:“放了海妹,管家大人也做不得主,别为难他了!女儿一回来就交,只求他们对她好一点,我们也就放心了!”

和梅怒气未平,哪里肯依:“按理说呢,你们是来求亲的,不说磕头也罢,可不能吓唬人呀。”

木抛鼎:“做官就是好呀,可以吓唬老百姓。”

戈鲁巴显然是被激怒了,骂道:“放肆!”

木抛鼎:“有这样提亲的吗?”

戈鲁巴:“噢,我明白你话里的意思,是要我给你们磕头啦?”

和梅:“那不光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么?”

戈鲁巴强硬地:“当官的怎么能给下人磕头?我还没听说过呢。要磕头的应该是你们!”

一个家丁:“想要我们老爷给你们磕头,想得美!”说着,出手扯了一下木抛鼎。

木抛鼎举手正想反击。

戈鲁巴拦住了木抛鼎:“给你们磕头也可以。那好,先让阿海妹给我磕几个,算是谢媒了!”

和梅:“别怕,海妹她爹,咱也不是泥巴捏的!”

戈鲁巴:“我说你们两口子呀,真是当了衣服买酒喝,顾嘴不顾身哪。”说着给几个家丁使了个眼色。

几个家丁一拥而上,动手动脚威胁木抛鼎。

木抛鼎:“猫不脏天,狗不脏地。犯不着这么横吧?”

戈鲁巴:“邪了,邪了,要反了不成?”

木抛鼎:“我说管家大人,你一辈子撅着屁股拜领主也不容易,狗仗人势,你就不怕遭报应?”

和梅:“管家老爷,做事得讲理,讲良心!”

戈鲁巴:“说我不讲理,不讲良心了是吧?得了五谷想六谷,得了好还卖乖。我他妈的良心都喂狗了!”

木抛鼎:“你为人不地道还不谈良心,你别逼我!”

戈鲁巴:“不怕横的,不怕浑的,就怕不要命的。你有种!”

木抛鼎:“善恶到头终有报,远在儿孙近在身。戈鲁巴,你替老虎伥鬼,不为自己也得为儿孙积点阴德吧!”

戈鲁巴:“要教训我,还轮不到你,来呀,给我绑了!”

几个家丁一拥而上,把木抛鼎捆绑了起来。

木抛鼎:“戈鲁巴!你说得没错!浑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老子给你们拼了!”说着冲向戈鲁巴,横眉冷对!

和梅见势不妙,软了下来:“管家老爷,求求您,有话好说。”

戈鲁巴:“领主的水牢里,有的是挖眼、刮鼻、割舌头。老木,你想试试?”

木抛鼎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他作出诚恳的姿势:“俗话说得好,大人不计小人过。管家老爷,我想明白了,你们是老爷,我是下民,给您磕头了!”

戈鲁巴:“给木师傅松绑!”

木抛鼎被松绑后,伸伸胳膊,揉揉手,然后给戈鲁巴打躬作揖叩头。

戈鲁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老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啊。”

和梅连连拍着自己的脑门子:“管家大人,您就高高手,不就一句话的事吗。”然后向戈鲁巴磕头,磕头如捣蒜。

戈鲁巴学着嘎吐的模样,撇着官司腔:“区区小事,好说,好说!二位亲家切莫因小失大呀!”

木抛鼎:“海妹一回来,我俩就把她送到府上。”

戈鲁巴装模作样:“我也说嘛,大哥、大嫂可是明白之人,怎么会做出不明白的事呢。二位亲家,请起来说话,不然可就折损我了。”

亲随逐一把木抛鼎与和梅牵了起来。

戈鲁巴:“乡里乡亲的,拧着干,多别扭呀。”

木抛鼎:“一言为定,管家走好!”

戈鲁巴眉头一拧:“这可是赶我走呀,事没办成,领主就要废了我。他急!我更急!”

和梅:“管家大人事多如牛毛,我们可赔不起呀,慢走!”

戈鲁巴:“记着,你们可是满口答应的。下次来了,那可是跑了和尚跑不了事(寺)!”

木抛鼎只好含糊地答应了:“管家走好!不会误事的。”

43.木抛鼎家

被藏在土屋里的海妹出来了,她深深透了一口气:“憋死我了!”

木抛鼎把大门闩好了,回来对海妹说:“从明天起,盖房子的事,我让梅师傅他们去做,爹去放羊。你待在家里,帮你妈搓搓线,染染布,哪儿也别去了。”

海妹:“爹,一有风吹草动,我就躲藏起来,您放心好了!”

这时,和梅出去挑水,门没关严。

木抛鼎:“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权且这么着吧。”

虚掩的屋门被小狗推开了一条缝儿,海妹以为戈鲁巴一伙又来了,惊惶不安地说:“狗又来了!我去躲一躲吧!”

木抛鼎傻笑,指了指进来的小狗说:“听到风声,听到鹤叫,都疑心是追兵了。这大可不必呀!”

海妹竭力压抑住满腔的悲苦,说:“我从没有这么害怕过!”

木抛鼎:“遇上这帮无赖,咱们有什么办法。”

和梅挑完水进屋,不禁暗暗落泪,更觉满心凄楚:“整日提心吊胆的,这日子没法过了!”

44.木抛鼎家土屋

朝阳给天际抹上一层淡红。

海妹踮起脚尖伸长脖子,从土屋窗口往天井里看。

姑娘姑娘我就要嫁人范文5

小巧虽然长在农村,可她却天生丽质,皮肤白净娇嫩,仿佛能挤出水来。白里透红的脸颊如一朵含苞怒放的水莲花,嵌着一对圆圆的水汪汪的水眼,好像有无尽的泪珠填充着它。一双纤细修长的小手,拿起刺绣来来游刃有余。她的刺绣功夫都是村里妇女姑娘们的标杆,但又都只能望其项背。村里的女人们就靠这些手工刺绣来挣钱的。小巧今年也二十岁了,村里有几家的长辈都来提过亲,可都被小巧拒绝了,她唯独看上了近村赵家庄的老何家的何一了。可小巧的父母,死活要找个倒插门的女婿。何老二和何二姑也就这么一个儿子,又是传至他们这一代的独苗了。远近谁不知道那两口子都是驴脾气。一听说王大嘴要把自己的儿子招为女婿,那还得了,硬生生地把儿子看在家里,哪儿都不让去。何一就是《红楼梦》里的林黛玉,一点都不敢违抗父母之命,天生的软骨头。小巧就和何一成了牛郎织女。

小巧哭着哀求父亲:“爸,那何一家离我家又不远,我嫁过去你们也可以经常去的吗?”大嘴瞥了她一眼:“你真是不争气,他要是喜欢你,他就同意倒插门了!不远那咋不让他过来呢?”小巧一跺脚说:“我不管,我就是要嫁给他!”说完就哭哭啼啼地回房了。

何一在家里也是和父母闹别扭。父母心疼儿子,就顺着儿子的意愿就提着烟酒和十几斤的腊肉来到了大嘴家说这事了。小巧看见何一父母来了,高兴地赶紧跑过去笑着说:“伯伯你们来了,快进来坐。”小巧端茶倒水的。忙活完了,听说是要谈自己的婚事,害羞的回自己房了,还时不时的躲在门口偷听几句。

何二姑:“亲家,你看我家那儿子一天到晚吵着要我们过来说和这门婚事,你看你们有啥意见呢?”大嘴阴沉着脸说:“婚事还没说好呢,怎么就叫起了亲家了?可别这么叫,我们可担当不起。”小巧的母亲菊在一旁笑着说:“连芝啊,你看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女,我们老了还要指望小巧给我们养老送终呢?有她在我们身边至少还有个指望。”何老二冷冷地说道:“你们女儿嫁到我家,这么近,还不照样还能给你们养老啊?”大嘴见何老二这么说,就有些生气了:“那把你们的儿子招过来还不是一样吗?”何二姑不甘示弱顶着大嘴的话说:“何一是我们老何家四代单传,倒插给你们那我们老何家不久绝后了吗?”大嘴:“怎么绝后了?生的儿女照样还跟你们姓何。”何二姑生气地说:“要不是何一在家里怄气,我们才懒的过来呢。”大嘴:“你们不愿意来那就别来啊。看你儿子找不到媳妇儿还是我女儿嫁不出去?”何老二:“你就是那茅坑里来的石头——又臭又硬。”大嘴吼了一句:“你们都回去,别再来了,除非何一倒插门!”何老二气的红脖子杠脸的:“我儿子给你们做儿子,我呸!你休想!”说完就气冲冲地走了。小巧见二老吵了起来,赶紧出来劝说,可遭到父亲的一顿责骂。何二姑还没走多远又折了回来:“我来拿我的东西。”说着就提着东西走了。大嘴在后面骂了一句:“呸!谁稀罕你的东西。”小巧在屋里急的泪水嗒嗒地流了下来。

“女儿,你到是吃一点啊?不吃身体怎么能受得了呢?”菊苦苦地哀求。小巧望着窗外,湿润的眼睛早已哭红了,泪水早已流干了,再也滴不出一滴眼泪了,菊看到女儿也不吃饭,也不说话的,把饭放在桌子上,就唉声叹气地出去了。

“大嘴呀,你就让女儿去吧。你看她不出不喝的,整天把自己关在屋里。她都瘦了一圈了。”大嘴吼了一句:“别管她!她不吃饭还把我吓到了!死女子,算是白养她了,一点都不听话!”

菊嘶哑的说:“一个是倔巴愣子,一个是死心眼儿。我也不管了,也管不了了!你们想咋样就咋样吧!”菊说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就捂着脸哭起来了。

何老二把何一送去了深圳亲戚那里去了,顺便在那里打工。小巧得知消息后,忙收拾东西也要去深圳,可大嘴搁下话来:“要去,永远不要再回来了!就当是没有这个女儿!”那天大嘴不在家,小巧苦苦哀求母亲。菊从小最心疼女儿了,看见女儿在家里折腾的不成样子,人野瘦了,心就软了,小巧就走了,菊还给了她生活费和路费。菊望着女儿远去,泪水流了下来。心里总算踏实轻松了许多。

大嘴回来后大发雷霆,已经无济于事,可他就是咽不下去这口气,就去找何老二要人了。“何老二,你给我出来,叫你儿子把我女儿还回来!”大嘴还没进门就大声的喊叫起来。何老二他们也不是省油的灯,出了门就吵:“王大嘴,你叫啥呢?还让人睡觉不?”“你还睡觉,叫你儿子把我女儿还回来!”何二姑冷笑一声说:“这还怪了,腿长在你女儿的脚上,我们还管得了她。”两人吵得很厉害,菊赶紧跑来把大嘴拉回去了。

半年悠悠的过去了。

“小巧,你在电话里说是你这几天就回来,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啊?”菊一出门就遇见女儿从面包车里出来来提着很多东西,就帮忙提着东西。大嘴还在看电视,见小巧回来,只是瞥了一眼,不冷不热地说:“你还有脸回来!”小巧微笑的脸一下黯淡了下来。菊拍了一下大嘴的背说:“你看你,前几天还在念叨女儿回来,她可回来了,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还没坐下歇一会儿喘口气,你就又来了!不让她回来,你就出去,我们母女俩住在这儿。”小巧拉着母亲的手:“妈,别说了。”

过了几天小巧也见父母的心情都好了些,这天晚上,一家三口围在桌子上吃饭。小巧拿着红酒瓶:“来爸妈,我给你们倒酒。”大嘴高兴地连饮了两杯。小巧跟母亲讲了一些她在深圳遇到的有趣的事,见父亲还不时的偷笑。小巧趁着父亲高兴地劲儿就羞怯的说:“爸我跟你商量一件事儿。”小巧见父亲没说什么,就继续给父亲倒了几杯酒。父亲嘴里还嚼着菜含糊不清地说:“有什么事,说吧。”小巧支支吾吾地说:“爸——你看——我——跟何一的事、、、、、、”话还没说完,大嘴就上了火,放下手中刚端起的酒杯,嘴里的菜一口咽了下去,沉着个脸等着小巧:“小巧这么长时间了你还在惦记着他呀?”这时母亲给她使了一个眼色,小巧没注意。小巧刚才喝了一小杯酒,脸上泛起了红晕,轻声的说:“爸,我和何一决定下个月就结婚。”

大嘴一听,绷紧的脸,烧的火红的脸,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使劲的拍了一下桌子:“什么,你们结婚婚,是他招过来还是你嫁过去?”菊扯了扯小巧的衣服,小巧吓的身体一颤,顾不上这么多了,一鼓作气地说:“是我嫁过去!”菊弯下腰去捡震落地的筷子。大嘴气的整个身体都的血管都暴起来了吼道:“你嫁过去,休想,除非你不是我的女儿!”菊此时也不敢插嘴。急的她拉着小巧的衣服:“小巧别再说了。你爸生气了,以后再说。”大嘴:“你想嫁人,除非是他招过来!”小巧就和父亲扛起来了:“反正我们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不嫁也得嫁了!”说完就气愤的回到屋里,“砰”的一声撞上了房门。在屋里哭起来了。大嘴站在那里气的两眼发直,肺都快气炸了,顺手抓起酒瓶往地上一摔吼道:“你这搁不争气的小杂种,看我不打死你才怪!”酒溅了菊一身。只见大嘴冲到了房门就用脚踹门,菊见了,赶紧上去拉住大嘴,菊拦在房门上哭着说:“你要打女儿就先打我吧。”大嘴晚上就去找何一算账儿,闹腾了一会儿,就被菊拉了回来。这事一传十十传百,全村里的人都知道了,大嘴也管不了了。菊是个没有主见的人,平时家里就家务活儿和地里的活儿归自己管以外,其它事都是大嘴把持着。也人小巧过去了。结婚那天,大嘴气不过,还在工地上干活儿,女儿出嫁娘家总得有个长辈出面,菊见大嘴不肯去,自己就去了。婚也结了,大嘴就再也没有什么指望了,菊也就放心了。这几天闹腾的她也累了,一个人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大嘴生小巧的起,平时就不让菊去串门儿。菊若是不是想女儿了,她也不愿意去的。小巧生了一个女孩子,要上幼儿园了,可自己的户口还没迁过来。这几年大嘴一直为这件事耿耿于怀,他把户口薄锁在箱子里,就是不给小巧办户口迁移证。小巧几次回家就为这户口的问题,大嘴都是生气不给。何一来了也是被骂的一头雾水,灰溜溜的回去。这户口问题成了大嘴的最后一张王牌儿了。抓住死死不放。

小巧头一胎没能生个儿子,何老二和何二姑一直想抱个孙子。小巧就又生了第二胎,却又是个女儿。何一也遵从了父母之命,又要让小巧再生一胎。计划生育抓得紧,何一和小巧东躲西藏的又怀上了第三胎,都盼望着能是个儿子,可盼来盼去又是个女儿,结果还被计划生育办罚了一大笔钱,何老二、何二姑不甘心,一定要让何一抓紧时间弄出个孙子来,计划生育办早就把老何家这一户当作了眼中钉。接着又怀上又生,可又是个女儿。计划生育办罚的钱都够养活一个女儿长大了。可何老二们还是不死心,又要让小巧再生一胎,这一回由于计划生育办下了文书,不能让他们再生了,何老二就把小巧送去了深圳亲戚家里,何一也过去了,临走时何二姑再说你交代何一:“儿子,这回你不弄个孙子回来,你也就别回来了。”可是几个月都过去了,何老二们一直打电话催促何一,可是这回小巧再也怀不上了。去医院一检查医生说是小巧的卵巢出了问题,不能再生育了。何老二、何二姑抱孙子的希望破灭了。小巧再三年内生了四个女儿,人被折腾的瘦的活像个石头人。自从小巧那几次回娘家搞户口问题和父亲吵了几次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她怕见到父亲。何老二们见小巧平时种的都是好种子,却干急结不出好果子,就对她另眼相看了。

何二姑吵嚷着何一:“不争气的儿媳妇,连个孙子都生不出来,还有什么用?生那么多的女儿干嘛呢?”何一劝道:“嘛,有几个孙女不也挺好的嘛?干嘛非要抱孙子嘛?”何二姑吵道:“你懂个什么!你看我们老何家传至你这么一代就要绝后了!你对得起祖先吗?将来你的那些女儿还不都和你的那个媳妇都一?”何一:“妈。现在不是你们那个年代了,现在社会上不是一直说着这么一句话嘛:生男生女都一样,男女平等了吗?女孩子还不是咱们何家的血脉吗?”何老二笑着对何一说:“儿子,要不你休了她,再娶一个,生个孙子,那咱们老何家就有后了。”何一:“爸,你怎么能那么说啊?当初不是你们要让我娶她的吗?”何二姑:“当初不是看上她有一手好针线活儿吗?谁知道她不会生儿子呀?”小巧抱着孩子从邻居家里回来,躲在门外面什么都听见了,一进门就盯着他们三人,他们面面相觑。以后公公婆婆就处处刁难小巧,何一和小巧住的都还是二老的房子,一切都还得听二老的。

小巧处处受着欺辱,何一也无能为力,一面是媳妇儿,一面是父母,也不知道该帮谁,干脆就常年出远门得了。四个都还是不满四岁的孩子都留给了小巧一个人,公公婆婆更是不闻不问。小巧一想到“有娘家没脸回去,在婆家又处处受气,丈夫在家又是个软弱无能的人。”就不禁泪流满面,住在婆家整日以泪洗面。何一平时寄给家里的钱也都被公婆收起来了,他们就是怕小巧把钱拿回了娘家,只是每个月给她发放一点。

今晚的月亮好圆好明亮,着实是个大圆盘,不过还是有稍微有一点缺口,就像个嘴唇。再过几天就是月圆之夜了。小巧趁着月色,回娘家来了。站在门外徘徊着也不敢进去,只是从门缝儿里望几眼:父亲正在喝酒,看电视,还在泡脚。手里拿着遥控器掉地上了,他左手扶住椅子枨儿,吃力的弯下腰,右手神的很长,可就是差那么一丁点。小巧知道父亲一直都有腰疼的旧病,还是在工地上摔的。小巧心里纠结的很,心里早已经缩成一团儿,手攥的紧紧的。突然听到一声响动,原来是父亲打翻了洗脚盆,摔坐在地上。这时母亲从厨房里来了,扶起父亲还笑着说:“你看看你,你腰疼,医生不是说了不让你乱动的吗?你还动,你以为你还是年轻的时候啊?咱们都老喽。你捡不了你就叫我一声嘛,你逞什么能儿呢?小心把你的要给摔坏了。”父亲笑着说:“咱们都老了。一晃就是四年过去了。唉、、、、、、”

这时菊端着洗脚盆出来了,要倒掉还剩下的一点水。她一开门就见小巧在门外,就高兴的说:“哎呀,女儿你咋回来了,这么晚了。你咋不进去呢?外面多冷啊,你看你穿得多单薄,小心感冒了,你?”小巧见了母亲眼睛湿润了,说话的声音像吹得风一样轻:“妈,何一出门去了,还没回来呢。我就是想你们了就回来了。爸呢,还好吧?”菊怜惜地看着女儿:“你爸,还在屋里看电视呢。他能有什么事,还不就是老病——腰疼的厉害。”菊也阴沉着脸忧虑地抚摸着女儿的脸和头发嘶哑的说:“女儿,这么长时间都没见着你了,可把妈想死你了,我又不敢去看你。你看你这都瘦成了什么样了啊?一阵风都能把你吹倒。你的头发也咋也落了不少啊?头顶上都没有几根头发了。脸上白衉衉的,一点血色都没有,是不是生了孩子营养不良啊?皮肤也黑了很多。你咋还哭了呢?是不是他们一家人欺负你了,我去找他们去!”

小巧一把拉住母亲的手抽泣地说:“妈,没事我刚来的时候风吹的。他们一家人没有欺负我,待我挺好的。。妈,你还好吗?你看你也老了,头发也白了不少。”菊一把抱住女儿哭着说:“女儿,你吃苦了。妈挺好的,虽然老了,可也不愁吃不愁穿的,就是想你呀。你要是在那里住不惯呀,你就回来住,无论你走到哪里,这里都是你的家。”说完小巧和母亲抱头痛哭起来。

小巧忍住了泪水,从身后拿出了一包东西递给母亲的手上:“妈,这个绷带。是专门治爸那种腰疼的,听说是很管用的,我们那里邻居王大婶也要疼就是用的这个,你给爸戴上,他老了,经不起折腾;还有妈,这时一些治牙痛的药,你平时不是老是牙疼的厉害,这个药是我让何一专门从深圳邮回来的;还有这里有两件羊皮袄,冬天快来了,我给你跟爸各买了一件,女儿以前还从来没有给你们买过衣服,如今嫁人了,才知道做父母的难处,可知道已经晚了。”

姑娘姑娘我就要嫁人范文6

阎大乔――阎家大小姐

阎小乔――阎家二小姐

鲁 斯――阎大乔之夫婿

鲁 九――鲁斯的仆人

顾仁美――阎小乔之夫婿

阎万山――临安府员外

戏班众人,仆人,丫鬟,喜娘等。

楔子

[幕内妇人高声:“你个杀千刀的、挨油炸的,成日喝酒耍钱的,你看看人家起楼的起楼,置地的置地,再不济点儿的,就是拿本书,一辈子当个老秀才,也好歹是知道些上进。嘿嘿嘿,说说说,说你几句,就把你祖上给搬出来。别提你们祖上,我看你祖上那点子家业,要不是我这儿撑着,就叫你都给败落没了。嫌我唣,唣还不是为你好!我嗓门大,怕丢人,你就别成日介地干丢人的事!哎,别跑!我还没说完!跑!你今儿出这门,明儿就别回来!”

[开场醉汉卧地,鼾声似雷。

[戏班群上。

众 人 (唱)离合聚散人间相。

喜怒哀愁一担装。

莫道梦幻真戏场,

可作醒世大文章。

老 生 (被醉汉绊到)嘿!这谁呀!青天白日的,躺大路中间睡觉!

[众人欲走。

老 生 哎,慢着慢着。咱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戏弄一下他。让台下的观众乐一乐。

丑 班主,有什么打算?

老 生 前些日子,打一洋教士手里得了个洋话本。

众 人 说什么、说什么的?

老 生 说个好汉子把个凶婆娘给驯成绵羊的故

事。

小 旦 不好,不好!什么大老爷们编的破故事!

丑 对对对!这年头,只有女的把男的驯成羊,这故事一听就――假得慌!

老 生 你们这些个没见识的,这戏他演最合适。

[琴师、鼓师上,调音。

老 生 去去去!快都去扮上!戏可开场了!

[众人下。丑扮鲁九上。

鲁 九 少爷!少爷!少爷――怎么又醉在这儿了呀!快醒醒!快醒醒!

鲁 斯 (唱)一霎时难睁开迷离睡眼,

只听得耳边厢叫声连连。

鲁 九 快醒醒、快醒醒!

鲁 斯 (接唱)莫不是河东狮又来纠缠?

鲁 九 老婆?您老婆还没追到手哪!

鲁 斯 (接唱)哎,休来吵我!

躲清净醉乡里再图一眠。

鲁 九 少爷!再不醒!票子、房子、娘子,都泡汤里头去啦!

顾仁美 (上)鲁兄!快些醒来!

鲁 斯 (猛醒)票子!房子!娘子――

鲁 九 都还没有呢!

鲁 斯 你们是哪个?

鲁 九 少爷!你这是睡糊涂了吧。

鲁 斯 少爷?哪个是你们少爷?

鲁 九 (哭丧着)哎哟!我的少爷!您这到底是把脑袋给喝坏了!老爷太太死得早,小的我现在可只有指着您了!哎哟!您这要是傻了!我上哪儿再找饭辙去呀!哎哟!我的少爷喂――

顾仁美 啊呀!顾兄!我的小乔都在你的身上了――

鲁 斯 别别别,你们都别哭了!

鲁 九 少爷!您明白过来了?

[鲁斯困惑地摇头。

鲁 九 (放声大哭)哎哟!这是真喝坏了!每回喝都这样!这叫人可怎么活呀!

鲁 斯 (被哭得无措)别哭了!(笑说)我是你家的少爷?

鲁 九 这可不!我都叫了您快三十年的少爷了!

鲁 斯 三十年?(点点头)岁数倒也不差。想是做梦?

九、美 (齐)少爷,赶紧的。

鲁 斯 干嘛?

九、美 (齐)赶紧求亲去!

鲁 斯 求亲?

鲁 九 是啊!这家里头都揭不开锅了。

顾仁美 还有我的小乔――

九、美 (齐)就指着您把那个悍妇――

鲁 斯 什么?

鲁 九 拿下!

鲁 斯 要拿你们拿,我没这本事。

鲁 九 不拿下也成。这是您的酒帐、赌债、还有房屋贷款――

鲁 斯 那也只有拿下?

鲁 九 拿下!

鲁 斯 不行不行,我胆不够。

鲁 九 少爷,您别急。咱有祖传的《驯悍记》,

里头可都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宝贵教训,

呃,经验。

鲁 斯 还有这个?

鲁 九 少爷,您看!

[鲁斯翻看。

鲁 斯 这管用?

鲁 九 管用!

鲁 斯 那咱们试试?

鲁 九 试试!

鲁 斯 这第一招――你强归你强――

鲁 九 嘘!少爷,咱后台看去,别叫人听见了――

第一场 求亲

[阎老爷上。

阎老爷 (唱)女儿生来赔钱货,

赔不出去我更没法活。

(白)人生有三苦,年少丧母,中年丧妻,这老来么――嫁不出去闺女。我阎万山空有两个如花似玉的闺女。小的那个知书达礼,千娇百媚,那求亲之人踏破了门槛。唉,只可惜我那大女儿哟――空生得一付好模样,却是悍名在外,无人敢娶。唉,想我阎老爷富甲一方,在这阎家镇上也算得一个人物。

(唱)哎哟、愁,哎哟、愁,

哎哟、愁死了个我。

门 童 老爷老爷!求亲帖子!

阎老爷 小乔、小乔、小乔,哎哟,又是小乔――

门 童 那些公子哥儿都堵门口了,老爷您看怎么回话?

阎老爷 怎么回话?老爷我不早说啦!大小姐一天不出阁,他们想娶老二,且等着去吧。

门 童 (嘀咕)那俩闺女都得砸手里头。

阎老爷 说什么呢!

[门童急溜下。

家丁甲 (叫上)老爷、老爷,不好啦!

阎老爷 老爷我好着呢!

家丁甲 不是!是大小姐又把先生给打出去了!

阎老爷 (掐指)哎哟,我说你们这些个没记性的。今儿是大小姐统帐的日子,就是老爷我――这不也绕着她走。我叫你们请先生,趁我们家大小姐心情好的时候,给她说两句《女则》呀什么的。谁叫你们添乱的。去去去,给先生二两赔礼的银子。

家丁乙 老爷老爷,不好啦!

阎老爷 又怎么了?

家丁乙 大小姐和二小姐打起来了!

阎老爷 胡说!二小姐乖得跟只小白鸽子似的,怎么会打人。

家丁乙 不是。是大小姐打起二小姐来了!

阎老爷 (向内)王妈! 快把上回胡大夫开的降肝火的方子找出来,煎一碗来!我先去应付着,你们也快些来!

[阎老爷下。

[大乔执竹杖,追打小乔上,小乔作柔弱状。

大 乔 东西呢?快点交出来。

小 乔 什么东西?

大 乔 装蒜!打你的手,看你还敢乱收东西。

小 乔 啊呦,姐姐,你可是喜爱吴公子送来的蜀锦。拿去便是。

大 乔 我不稀罕!再打。

小 乔 啊呦,那就是想要那东海珍珠。给了你吧。

大 乔 私收男子之物,你可知羞耻。我要禀告爹爹。

小 乔 别别别,好姐姐,亲姐姐。那吴方斋的花笺分一半给你如何?

大 乔 都给我退了回去。

小 乔 我才不!姐姐你是没有,眼红我的。

大 乔 小看打――

小 乔 (四顾无人)姐姐这是做什么?快些住手了吧!无有王孙公子爱慕于你,你便这般嫉妒于我。

[阎老爷上,小乔远望见。

小 乔 (假装哀求)姐姐,求你放过妹妹吧!我什么都依你的。我的蜀锦、珍珠,还有花笺,但凡妹妹有的,便都是姐姐的。好姐姐息怒吧!(哭)

阎老爷 哎哟――我的两个心肝哟!

[阎小乔躲到阎老爷身后。

阎老爷 大乔!哎哟!我的心肝,把竹杖放下,女儿家家的,成天打这个、打那个的,这更要嫁不出去了。

大 乔 你都不问缘由吗?没规矩的丫头,私收男子之物不说。还和那个姓顾的私通花笺,写下些情诗。真真不知廉耻!

阎老爷 哎哟,我的大乔乖乖。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大 乔 今日读《女则》,明日习女红,后天又请

个师傅来教琴。就生怕别人笑话我们商贾出身,不通风雅。轮在大节上,爹爹你倒不管。

小 乔 爹爹,总是小乔的不是,惹得姐姐这般怒意。只是姐姐呀――

(唱)劝姐姐人前做个淑女样,

出阁前倔脾气暂且收藏。

眼眉低意儿顺轻声细讲,

踏碎步摆腰肢步出厅堂。

轻浅笑猛回眸再把那钩儿放――

以姐姐你的才与貌――

才不负女儿家青春时光。

阎太爷 你看大乔,你妹妹也是心疼你的呀!

大 乔 她是怕我不嫁,她自己个儿也嫁不出去!嫁嫁嫁!你俩满脑子都是嫁!

阎太爷 哎!我的大乔,我的心肝,我的宝贝女儿 哎――

大 乔 你的心肝在那儿呢。

阎太爷 哎哟我的乖女儿哟――

(唱)世间万物分雌雄,

天地上下有阴阳。

男女有别是公理,

哪有女儿家不配儿郎。

大 乔 (唱)老爹爹为何要苦苦相强,

女儿家有几日能自主自张。

配儿郎,为哪桩,

莫不是为了你面上有光?

阎太爷 (唱)男女相亲如战场,

东风西风总有一头强。

在闺中暂忍耐休要锋芒露,

待来日到夫家再去逞豪强。

大 乔 (唱)我不惯虚情假意乔妆样,

我不惯做小伏低把心性儿藏。

我不惯左右周旋欠下风流帐,

我不惯骑驴找马耍花枪。

小 乔 (唱)无有风流账,

要做老姑娘。

大 乔 (唱)说话太张狂,

不由我高举竹杖。

[鲁斯内叫上。

鲁 斯 好一个温柔小姐――

[鲁斯伸手将竹杖抓住,两人对视。

(唱)分明是柳如眉,花样腮,风情荡漾,

却为何杏眼睁,怒生嗔,高举竹杖。

大 乔 妹妹,又是个找你的。

[鲁斯不放,两人僵持。

鲁 斯 我寻的便是你――

(唱)只为你美名传四方,

因此上,特登门把婵娟来访。

[大乔一愣,转而醒神,推开。

大 乔 (嗔羞)啐!哪里来的痴汉子!

鲁 斯 痴?是呀!我就是个痴汉子,痴情的汉

子――

鲁 九 我们家少爷是来向阎家大小姐求亲的。

众 人 大小姐?

鲁 九 没错儿!就是大小姐!

阎太爷 来来来!快来人!把这俩疯子赶出去!

[顾仁美急叫上。

顾仁美 且慢动手!

阎太爷 怎么又是你!哎呀,我说顾相公,不是我不把小乔嫁给你,我阎万山说出去的话,就好比泼出去的水!这大乔――

顾仁美 大乔小姐这不是有人娶了嘛。

众 人 (看鲁斯)就是他?

顾仁美 正是他!中原名门之后,鲁太尉的曾孙,鲁斯鲁相公!

阎太爷 喔!(上下打量鲁斯)哎哟!我的贤婿――

大 乔 爹!你瞎叫什么呀!

鲁 斯 岳父大人――

阎太爷 你先搞定她!我这儿都预备下。

鲁 斯 你看你爹都答应了,

大 乔 (唱)好一个无赖汉昏话乱讲――

鲁 斯 是哟,小生若是不昏,你我如何成婚?

大 乔 (唱)再胡言管教你出丑当场。

我不是解语花软玉温香,

你要寻温柔貌却在那厢。

鲁 斯 (唱)温柔貌多少乔妆样,

玫瑰带刺却分外香。

世人哪识无价宝,

只认一付假皮囊。

大 乔 (唱)你不怕河东狮如雷炸响,

鲁 斯 (唱)我听来黄莺软语声音儿亮。

大 乔 (唱)你不怕一言不合把拳脚儿尝,

鲁 斯 (唱)美人带嗔最是风流样。

大 乔 (唱)我看你疯言疯语神迷魔障,

鲁 斯 (唱)我看你心甜意甜无限柔肠。

阎太爷 (唱)你看她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小 乔 (唱)你看他甜言蜜语拌白糖,

他绵里把针藏。

阎太爷 (唱)真个不寻常。

顾仁美 (唱)浆糊一大缸。

鲁 九 (唱)好一个柔弱胜刚强。

九、美 (唱)好一个柔弱胜刚强。

大 乔 (唱)你休要巧舌如簧,

娶悍妇只怕你悔断肝肠。

鲁 斯 (唱)做夫妻搏一个地久天长,

又何必假语虚言把心性儿藏。

[鲁斯夹白,上前牵大乔。

鲁 斯 小姐――

(唱)来、来、来

与你插上这朵俏海棠。

大 乔 (唱)你休要自作主张。

[鲁斯插花,大乔把花夺下,欲扔地上,鲁斯阻止,硬插上。

鲁 斯 (唱)明日里、待和你、同拜高堂。

大 乔 谁和你拜堂!

鲁 斯 你呀!

大 乔 你你你!你个无赖,哪个要与你――(轻声)拜堂。(转身进)

鲁 斯 得了。岳父大人,咱就这么定了。

阎太爷 我怎么听见我闺女骂你无赖?这堂能拜吗?

鲁 斯 如何拜不得。姑娘家最是口是心非。

阎太爷 口是心非?

鲁 斯 口是心非!

[两人相视大笑。

阎太爷 这下可好了。快预备!

顾仁美 啊!员外!这小乔――

阎员外 嫁!嫁!明天一起嫁!

斯、美 (齐)如此多谢岳父大人!

[顾仁美与小乔互抛媚眼,各自下。

鲁 斯 啊――岳父大人!这彩礼――

阎太爷 彩礼不消、不消!大女儿的羊毛(指顾仁美下场处)就出在小女儿的身上。

鲁 斯 哎呀,岳父大人,倒也打的一手好算盘。

鲁 九 哎,这便叫有其女――必有其爷。

[两人大笑,阎太爷下。

鲁 斯 这一招柔弱胜刚强,倒是管用得很。

鲁 九 那是。老祖宗传下来,能有错吗?少爷,我们准备准备去。

鲁 斯 哎,不慌!让我先喝上一杯――压压惊!

(唱)不辜负这好梦一场。

第二场 迎亲

[暗场,幕内妇人哭诉:“哎哟,大婶,你可别劝我。当年上门提亲的时候,他可不这样。他要这副窝囊样,我怎么就能嫁给他?哎哟!我可是猪油蒙住了心,怎么就瞧上了他!我跟您说,他今儿最好就是别回来了,回来我打断他的腿!”

鲁 斯 哎哟,腿!腿!

鲁 九 腿在那儿哪!

鲁 斯 (清醒)怎么又是你?

鲁 九 少爷,这都什么时候了,您快着点吧!

鲁 斯 做什么?

鲁 九 拜堂去呀!

鲁 斯 拜堂?(忽想起,大惊)呀!不是梦!

鲁 九 做什么梦呀!我的少爷,人家新娘子还等着呢!

鲁 斯 不行不行!我这一身破破烂烂的,这一去,非叫人轰出来不可。

[两人思忖。

鲁 九 少爷,别愁!咱再看看那剧本,不是,那祖传秘籍有啥招没有。

[两人翻看。

斯、九 (齐)我穷归我穷,霸王硬上弓。

鲁 斯 不行不行!

鲁 九 行不行,都是他了。

[二人下,场景转,大乔闺房。

[一边有丫鬟捧嫁衣,一边正在拨打算盘点帐。面前账房、管家分立,仆人跪了一排。

大 乔 仗了你们的狗胆!账目不清,出入不明!这是要造反不成。

管 家 大小姐息怒!今儿个可是您大喜的日子。

大 乔 我一刻不嫁便还当得这个家。

[阎太爷、小乔上。

阎太爷 那边喜堂布置完毕。这都怎么了,大喜的日子一个个哭丧着脸干嘛?不吉利!别跪

着了,该干嘛,干嘛去呗。

[众人欲下。

大 乔 回来!有过的,自己领荆条三十下。下去

吧。

[众人逃也似得下。

小 乔 (暗暗道)真厉害!我说姐姐,都要嫁人了,您还和下人过不去干嘛?不落好不是。您这名声就是这么传出去的。女儿家的,这名声么顶要紧的不是。

大 乔 名声可能帮爹爹管家?名声可能换做吃

穿?

众 人 大小姐,吉时快到了。您先穿上嫁衣吧。

大 乔 (唱)披嫁衣,戴凤冠,一霎焕然,

猛想起,疯魔汉,春上眉端。

小 乔 姐姐,笑了!

家 仆 大小姐,笑了!笑了!笑了!

[大乔敛容,众人噤声。

大 乔 (掩饰尴尬)你们个个都听仔细,我虽则出阁,夫家虽远,我也是要常来常往的。这家到底我还是要当上三分。若是打量着我不在,便欺负老爷好说话,我回门之时,就小心了你们的皮肉!

大 乔 (对阎太爷)爹爹――

(唱)再不能替爹爹分忧解难,

待人宽、持家严、您牢记心中。

小 乔 姐姐,你怎么反过头嘱咐起爹爹来了!

大 乔 (对小乔,接唱)

在家时即便有千骄百纵,

如今是良缘已定你要两心同。

(拉小乔,同跪下)

(唱)女孩儿不能够椿庭侍奉,

从今后老爹爹千万珍重。

阎太爷 (哭腔)哎哟,我的乖女儿喂――

大 乔 哎哟,我的老爹爹,女儿这好容易嫁出去,您这一嫁还嫁俩,当欢喜才是。

喜 娘 哎!大小姐,您盖上盖头吧!

阎太爷 来来来!喜乐奏起来!

[喜乐三遍。

[大乔内白:“吉时已过,关门!”

[鲁斯、鲁九行路。路遇乡亲街坊。

伴 唱 (唱)过大街、穿小巷,

新郎官、好模样!

身着一件百衲衣裳,

脚蹬破烂鞋一双。

好呀好模样!

乡亲街坊 公子哪里去?

鲁 斯 迎娶娘子俏阿娇。

乡亲街坊 公子好俊俏!(哄笑)

鲁 斯 岂敢岂敢!

伴 唱 (唱)过大街穿小巷,

一辆驴车走路上!

病怏怏的老马摇晃晃,

快散架的车子响哐当。

走呀么走路上!

乡亲街坊 公子哪里去?

鲁 斯 迎娶娘子俏阿娇。

乡亲街坊 这顶花轿真是强!

鲁 斯 过奖过奖!

伴 唱 (唱)过大街穿小巷,

一主一仆赶路忙!

如此迎亲实荒唐,

哪个和你去拜堂。

赶呀么赶路忙!

[鲁斯、鲁九来到阎府。

[喜堂上,众人见二人,面露讥笑。

众 人 破衣?病马?还有一把铁锈的宝剑――

阎太爷 (不悦地)我说贤婿,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你若是人在客中,衣装不全,我替你备下也无不可。

鲁 斯 今日成亲,结的是同心,不是同衣罢!

阎太爷 这是什么讲话!

(念)嫁汉嫁汉,

穿衣吃饭。

你穿的这身衣,

她能吃的上什么饭!

鲁 斯 岳丈,此言差矣!

(念)娶妻娶妻,

煮饭浆衣。

她嫁的是汉不是衣。

她煮的什么饭,

便穿的什么衣。

阎太爷 (下不了台)你!今儿个这亲不结了――

给我给我哄出去!

[鲁斯、鲁九与家丁打到一处。

大 乔 住手――

[众人惊异,大乔自揭盖头,上前打量鲁斯。

大 乔 哎哟,爹爹,我说你见过多少宝,今儿怎么就走了眼。你看他这从头到脚,哪一件可都不一般呀!

鲁 斯 还是我的夫人识宝呀――

大 乔 列位,看了――

(唱)鲁家几代皆征战,

一件宝衣世代传。

鲁 斯 (唱)你道我身披百衲穷酸露,

却不知一寸衣襟寸河山。

大 乔 (唱)你只道铁剑锋芒多锈迹,

却不知沙场几回敌胆寒。

鲁 斯 (唱)你只道瘦马嶙峋支离病,

却不知天上房星下尘凡。

斯、乔 (合唱)你看它双目炯炯精光闪,

你听它扣骨铮铮声铿然。

世人不识千里马,

庸人俗子重衣衫。

鲁 斯 (唱)来、来、来,

你与我拜天拜地,共把椿庭拜,

跨雕鞍,我和你,同返家园。

鲁 九 真挺配的,比你还能吹!

鲁 斯 夫人!你既已嫁我为妻。夫为纲常的道理

还是要知道的。这红盖头自己掀不得,是要为夫来揭的。

[鲁斯把红盖头盖在大乔头上,一把把人抱起来。

鲁 斯 鲁九,拿上你的宝剑,若有人阻拦,你我主仆二人必要血战一场。

[众人目送鲁斯主仆抢大乔下。静场。

阎太爷 (失落地)这、这就走了?

小 乔 姐姐、姐夫可不走了。

阎太爷 真就这么走了?

顾仁美 啊!岳父大人,走了姐姐、姐丈,还有我们――

阎太爷 对对!还有你们、得了!快准备准备!

[众人欲下,阎太爷又回身。

阎太爷 哎哟!女儿女婿!别忘了回门、回门呀!

第三场 驯悍

[鲁斯、大乔内唱,鲁斯骑马上,鲁九驾驴车带大乔随后。

鲁 斯 (唱)紧加鞭一马离了欢喜地,

夫妻们一马一驴乐逍遥。

阎大乔真是贤妻胜珍宝,

不由我心花怒放乐眉梢。

大 乔 (唱)阎大乔闷坐驴车把牙关咬,

人前人后又有几时我折过腰。

喜堂上强欢颜不把声色露。

鲁 斯 娘子!快些走哇――

大 乔 (接唱)却见他无赖汉人财两得乐逍遥。

越思越想我的怒火中烧。

(白)鲁九!停车――

鲁 九 (夹白)夫人怎么话说?

大 乔 (接唱)回望家乡路已遥。

(白)此处是何地界?

鲁 九 已然是离了阎家镇,正往鲁家宅。

大 乔 喔――离了阎家镇,正往鲁家宅(猛地夺过鲁九的驴鞭)你给我下去!

[大乔一脚将鲁九踢下驴车,夺过鞭子,驾车欲行。

鲁 斯 啊!贤妻!你这是为何?

大 乔 谁是你的贤妻!

鲁 九 这翻脸比翻书还快!

鲁 斯 方才喜堂之上――

大 乔 方才!方才不这么说,我阎家的体面都往哪里放!

鲁 斯 夫人驾了驴车,难道你要回去不成?

大 乔 (语塞)我、我!你管不着!

[大乔挥鞭欲行,鲁斯一手握马鞭,一手拦住大乔。

鲁 斯 夫人呀――

(唱)喜堂上多承你深明大义,

你这样真性情世间难觅,

你与我早已是拜过天地,

鲁 九 少爷,第一招不管用了,第二招、第二招。

鲁 斯 (唱)嫁鸡随鸡却是由不得你。

大 乔 (唱)你这等腌脏汉天嫌地弃,

休再要甜言蜜语把人欺。

只怕是真金白银更可了你的心意,

嫁你我不如去嫁鸡。

鲁 斯 (唱)须往东,

大 乔 (唱)偏向西。

[两人争执间,驴车、病马相撞,驴仰马翻落下。

鲁 九 (唱)跌了一个狗啃泥。

这下可消停了。少爷、少奶奶你们没事吧。

大 乔 鲁九,快些将车儿搬开。

鲁 九 我也搬不动,少爷,你俩要不在这儿先待着,我先回去找人帮把手。一会儿就回来。

鲁 斯 (示意他快走)你可快些回来呀!

鲁 九 知道!少爷,您可要不急也不躁,慢慢把鹰熬。

[鲁九下,两人静场,鲁斯、大乔同力把车搬起的过程,两人互有触动。

[大乔挥鞭打鲁斯,惊吓了驴子。鲁斯收缰不住。大乔从驴子上摔了下来。驴子跑走。

鲁 斯 啊呀!夫人!为夫扶你起来!(扶)

大 乔 哪个要你扶!

鲁 斯 不要便罢!

[大乔几次挣扎,足痛跌坐,不觉泪垂。

大 乔 (唱)我只道天降知音成良伴,

谁料想良伴却是无赖汉。

女儿家一生美梦成虚幻,

不由人悲从中来心儿酸。

[鲁斯见状,心生爱怜,轻揉大乔足。

大 乔 你作什么!

鲁 斯 你足痛难行,我替你揉上一揉。

大 乔 我不要你揉!

鲁 斯 你我拜过天地,夫为妻纲,我说要揉,便

要揉。

[大乔挣扎不过。

鲁 斯 (轻唱)你有泪人前强吞咽,

夫郎面前何必再遮掩。

夫妻本是同林鸟,

不对我说你向谁言。

[大乔心动。勉强站起,前后瞻望。

鲁 斯 你若是要回转阎家镇,只有双足行。你若是随我回转鲁家宅,我――

大 乔 你怎么?

鲁 斯 我――

大 乔 怎么?

鲁 斯 我便背你回去!

大 乔 呀――

(唱)回身茫茫无归路,

(白)罢!

(唱) 终身已定难悔转。

鲁 斯 你若是不走,我就要走了!

大 乔 哎!

鲁 斯 怎么?

大 乔 如此你便(轻声)背罢。

鲁 斯 啊?

大 乔 你便背罢!

鲁 斯 哎,你叫哪个背你呀?

大 乔 (没好气地)有劳相公――背我一程。

[鲁斯背上大乔,心中暗喜。

鲁 斯 夫人,你看那旭日就要东升了!

大 乔 痴汉!那分明是月上东山。

鲁 斯 我说是旭日,便是旭日!

大 乔 啊呀!我这身上又湿又冷,我这腹内空空,你说如何便如何吧。

[鲁斯背大乔。

鲁 斯 啊呀,夫人,不对了!

大 乔 又有何事?

鲁 斯 这旭日又变成了月儿?

大 乔 嗨!我方才说是月上东山,你说旭日东

升。如今又说什么日头变月儿,你这是欺负人!

[大乔刚要发作,鲁斯假意把她放下。

大 乔 罢了罢了!你说变,就变了罢!

鲁 斯 果然变了?

大 乔 果然变了!你叫它什么?我便叫它什么也

就是了。你快些走呀!

[两人下。

[场外音:鲁九:“哎哟!少爷少夫人,你们回来了!快快进房里休息!”大乔:“这是什么?《驯悍记》?你给我出去!”重重的关门声。

[鲁斯滚到台边,酣睡。

第四场 交心

[鲁九上。

鲁 九 (伸懒腰)什么东西起得比老鼠还早?就是我们这般伺候人的。昨日少爷夫人天黑了才回到府里,夫人还是少爷驮回来的。这位阎家大小姐哪还有半点新娘子的样子,发散衣湿,狼狈不堪。只见她蒙头进了房间,将房门“砰”的一关,门栓么一插,少爷就这样吃了闭门羹了。好端端的这二人愣是辜负了洞房里的千金一刻了。(叫睡倒在地的鲁斯)少爷,少爷!

[鲁斯沉默。

鲁 九 我说你也真是的。都骗到这会儿了,这么不当心的!这祖传秘籍怎么能让她看见呢!

鲁 斯 看见也好!夫妻哪有骗来骗去骗一辈子

的。

鲁 九 你这是动真格的?

[鲁斯不语。

鲁 九 不急也不躁,慢慢把鹰熬。这不挺管用。

鲁 斯 她是人不是鹰。鲁九,我亲自下厨,与夫人赔罪!

鲁 九 嘿!您还会下厨呀!

[鲁斯下。

鲁 九 (向内)有请夫人!

大 乔 (唱) 花烛夜我把新郎赶,

辗转反侧不成眠。

忽听门外有人喊――

(白)何人?

鲁 九 老爷有请夫人。

大 乔 这――

(接唱) 何必相见惹厌烦。

鲁 九 夫人,酒菜已然备下。请夫人入席。这酒

菜是少爷他亲手为夫人您准备的。

鲁 斯 昨日劳顿夫人辛苦了,备下宴席,为夫人洗尘。

[大乔用菜。

鲁 斯 这菜如何?

大 乔 煮得太久,老了!

鲁 斯 (尝一口,羞急)难以下咽的东西,还不撤了下去。

大 乔 (着急)啊呀!老是老了些,还是可以吃的呀!

[鲁九撤菜。

鲁 九 夫人,这肘子看上去不错。

[大乔伸筷子,待要吃。

大 乔 怎么筷子插不进?这熟了么这!

鲁 斯 (不悦)鲁九,端走!

大 乔 (急迫)肉带三分生,料然也无妨。

鲁 九 夫人是真饿了!

[大乔又待下筷,被鲁斯打掉。

鲁 斯 (粗鲁地)生肉吃不得!

鲁 九 对对对!夫人喝口汤。饭前先喝汤,包你长不胖!

[大乔待喝汤。

鲁 九 哎,夫人,我替您先尝一口。(吐)呸!

这番茄鸡蛋汤怎么是甜的!

大 乔 (着急地)甜的就甜的吧!

鲁 斯 (又窘又粗暴)这汤、汤不好,喝、喝杯

水酒吧。

[鲁斯喝酒。

鲁 斯 呸呸呸!这酒中掺了水了。(一把夺过大

乔的杯子)这酒不好!

鲁 九 哎哟!忘了!我怕少爷你又喝酒误事,往我们家酒坛里灌水了!

[大乔又气又饿。

大 乔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主仆二人是拿我寻开心呀!罢了罢了!鲁大相公,你也别难为我!这嫁妆只当我们鲁家送了你,三日之后,中秋回门,我若再回鲁府,除非是月圆之时旭日升!

[大乔下。

鲁 九 我说少爷,您那张甜嘴儿今儿是搁床底下了吧。

鲁 斯 唉!

(念)甜言蜜语非难事,

话到真情一字难。

鲁 九 关键时候,掉链子,快去追呀!

大 乔 (内唱【高拨子导板】)

气冲冲、怒忿忿、离了花厅,

[大乔急步上,鲁斯慢随其后。

【垛板】 顾不得、腹儿空、足轻脚软、我心火熊熊、一腔怨气实难平,无赖男儿我骂几声。

骂你存心来戏弄,

骂你不解女儿心。

(绊一跤,忽看眼前)呀!

眼前已然无路径,

碎石满地杂草生。

(小心避开走,情绪渐平缓)

花园布局倒匀称,

移花木、勤打理、

一年之后春色深。

山上碧泉活水引,

几尾鱼儿水中行。

池边立座太湖石,

假山一侧架凉亭。

(又见老屋)

老屋坚固无折损,

风雨之中到如今。

固根基添新瓦,

可以把那粮食屯。

(自语)此处往东那一片田地不知是谁家

的?

鲁 斯 (接道)那一片是待售的田地。

大 乔 (混然不觉)哦,待售的么――

(唱)我的妆奁换良田,

雇人四季勤耕耘。

添仆役、置家私,

上上下下需整顿,

这鲁府万事开头待复兴。

[回头撞见鲁斯,两人静场。

伴 唱 (唱)甜言蜜语非难事,

话到真情一字难。

鲁 斯 方才那饭、那饭――

大 乔 那饭是你做的吧?

鲁 斯 (轻声)嗯。

大 乔 那饭做得可真是――(见鲁斯瞪眼)好!

鲁 斯 你方才之言,可是、可是当真?

大 乔 我方才之言,句句是真!

鲁 斯 (急切地向内)鲁九!你把夫人那些个好

衣服都、都给我烧了。

大 乔 烧了干嘛!

鲁 斯 烧了,我看你怎么回门?

[大乔悟到,偷笑。

大 乔 烧了好衣服,我就穿这身回门!

鲁 斯 你、你、我、我――(沮丧地)说假话你就欢喜,我把真心掏出来,你就――早知道、早知道,就骗你一辈子!

[鲁九内叫:“少爷!今儿晚上,你是睡房里,还是睡门厅?”

[大乔笑着无言拉鲁斯,鲁斯惊讶,向内,羞下。

第五场 打赌

[鲁九上。

鲁 九 一床锦被了万事,床头打架床尾合。少爷、夫人昨儿个跟俩斗鸡似的,今儿个起来甜得又跟蜜一样。唉!夫妻一张床,谁强都一样。

[大乔内叫:“鲁九!备车!回门!”

鲁 九 哎!

[阎府。阎太爷、鲁斯、顾仁美上。

阎太爷 (边叫边上)二位贤婿定要陪我多喝几杯才是。

斯、美 (内应,齐)岳丈大人。

[众人入席。

阎太爷 今日中秋,一家欢聚。我说鲁贤婿,这家可好?

鲁 斯 有贤妻阿娇,家中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自是安宁。

顾仁美 贤妻?莫不是听差了。小弟听闻大姐

她――

鲁 斯 她――正是贤妻。

顾仁美 如此说来,鲁兄的驭妻之术实实地叫人称羡。

鲁 斯 我妻本就温柔贤惠,是诸位错将珍珠当作了鱼目。

顾仁美 我是不信。想小乔她这般厉害,听闻她姐姐更是凶悍。

阎太爷 我说好女婿。我的小乔乖乖,最是贤惠。不如我与你们赌一个东道,差人去叫各自的夫人前来,若是小乔先到,我便与她一份嫁妆。

斯、美 (齐)若是大乔呢――

阎太爷 三倍!三倍!与我去请二位小姐――就说她们的夫君,唤她们立时便到!

[仆人下。

阎太爷 这赌必是顾贤婿赢的了。

[顾仁美低头不语。

[仆人复上。

仆 人 禀老爷,二小姐说立时便到,这样的话,

哪是二姑爷敢说的。她不信!

顾仁美 这……怕是此时正和家姐相谈甚欢,故而故而――

阎太爷 如此,大小姐也是――

仆 人 大小姐――

[大乔内叫上。

大 乔 夫君,妾身来也――

阎太爷 哎哟!

大 乔 夫君唤我何事?

鲁 斯 令妹何在?

大 乔 妹妹有些困倦,正在房中小憩。

阎太爷 这般不知礼,她的夫君唤她,怎的不应。

大 乔 待我唤她出来。

[小乔打着呵欠上。

大 乔 妹妹疏于管教是我之过,啊,妹夫,莫要怪罪才好。

(唱)天生万物有阴阳,

男女相亲古来常。

夫若爱妻珠在掌。

妻自待夫如君王,

夫郎面前莫逞强,

温柔自绕百炼钢。

小 乔 难不成他叫你跪下,你还跪下?

大 乔 (接唱)若是真心两相映,

一时屈膝又何妨。

[鲁斯跪地。

阎太爷 这俩倒底是谁赢了?

鲁 九 夫妻一张床,谁强都一样。

阎太爷 也对也对!

鲁 斯 娘子,我――

大 乔 (掩口,回头对顾相公)我说爹爹,那三倍的嫁妆,你明儿可记着给我。我还赶着回家雇个厨子呢!

鲁 九 对!不雇个厨子,夫人您是吃不上饭的。

鲁 斯 (笑道)果然旭日东升了!

小 乔 姐夫,你傻了吧!今儿中秋,那圆不溜溜的是月亮呢!

大 乔 相公,真个是旭日东升也!

小 乔 这俩都糊涂了吧!

阎太爷 俩都糊涂了,也就不糊涂了!

鲁 九 还是老爷你――有经验!

阎太爷 咱们开宴开宴――

众 人 (合唱)月圆人也圆,

合家乐陶陶,

宾朋尽欢宴。

今日图醉饱。

(众人大笑)

今日图醉饱

大家睡一觉,

睡一觉。

[鲁斯复醉倒,众人脱戏装,回复第一场,鲁九临下场踢鲁斯。

鲁 九 哎,醉汉!好戏收场了!

[鲁斯缓缓醒来,乐队下场,迷惑状。

[画外音:“鲁斯!你老婆叫你回家吃饭!”

鲁 斯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