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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诗全编范文1
关键词:输变电工程;风险评估;对策;监理;审查;现场监管
输变电工程施工的安全风险是指在输变电工程施工过程中可能发生但是无法确定的不理影响因素,以及有这些不利影响因素造成的损失。输变电工程施工安全风险评估是整个输变电风险管理的组成部分,对于整个输变电工程的安全顺利运行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安全风险评估中,风险管理这要采取各种促使和方法,来尽量消除或减少造成安全风险的各种可能性和影响因素,尽最大可能的预测到安全风险,做好防范措施,降低安全风险。
一、输变电工程施工安全风险评估
安全风险评估必须具体到每一个输变电工程施工环节,并对可能造成安全风险的因素进行认真细致的分析,预测可能造成的损失以及安全风险的程度。也就是说输变电工程施工项目中,所有施工活动都必须有相应的安全施工措施。
(一)自然环境方面的输变电工程施工安全风险评估
大自然对输变电工程施工安全的影响是不可控制的,但是我们也可以通过评估,测验尽可能的减少大自然对输变电工程施工安全的影响。采取相应的措施,克服自然环境带来的一系列安全风险。自然方面要考虑的输变电工程施工安全风险主要是对施工是的天气、气候以及作业的条件和环境等的评估。例如,施工地点的地形、地貌、地质;施工时间是在白天还是黑夜;施工时的温度、风雨等等都是输变电工程施工安全风险的影响因素。
(二)人为可控的输变电工程施工安全风险评估
衡量输变电工程施工安全风险的严重程度主要是依靠经济损失程度和人员伤亡两个方面。对于输变电工程施工安全风险可以分为三个等级:轻微的安全风险、一般的安全风险和严重的安全风险。轻微的输变电工程施工安全风险主要表现有:输变电工程施工机械设备的一般损耗;输变电工程施工人员的轻度受伤事故;电力生产相关设备的轻度故障以及周边其他非电力设施损坏达10万元以上。一般程度的安全风险可能的主要风险因素有:输变电工程施工人员的严重受伤事故,其参考标准依靠《关于重伤事故范围的意见》来评定;输变电工程施工机械的严重损坏以及周边其他非电力相关设施的损害和损耗;电力生产设备出现故障。此外,严重的安全风险主要表现有:输变电工程施工人员死亡事故;电力生产的相关设备的重大故障;周边其他非电力设施损坏和重大损耗达到100万元以上;输变电工程施工机械的重大损坏;电网安全稳定运行受到阻碍。
当然输变电工程施工安全风险的评估必须贯穿于每一个施工项目和施工活动,并且安全风险评估除了输变电工程施工安全风险可能性进行评估外,还必须对风险等级进行评估,一般而言,严重的输变电工程施工安全风险是极不可能发生的,也是不容许发生的风险;而对于人员死亡或者经济损失超过百万这样的严重损失是不可接受的风险;轻微的机械损害和人员轻微的伤亡则是一定程度上存在的,也是可接受的风险。只有对输变电工程施工安全风险的人为可控因素进行评估,才能找出相应的控制风险的对策,尽最大可能的降低安全风险,以最小的风险来达到最大的经济效益。
二、输变电工程施工安全风险的对策
输变电工程施工安全风险的控制必须贯彻于每一个施工活动,必须切实落实到真个输变电工程施工的全过程。“安全第一,预防为主”是输变电工程施工安全控制的根本方针。这就要求,在输变电工程施工过程中必须围绕安全施工来进行,以有效的风险评估最大限度的提高施工的安全水平,防范和减少安全事故的发生。
(一)在输变电工程施工前必须做好安全施工方案,识别现场危险点
做好输变电安全施工方案,遵循“安全第一,预防为主”的施工原则。首先必须收集相关资料,对涉及到输变电工程施工项目的安全需求、工期要求进行认真细致的研究,并且对输变电工程施工以往出现的安全风险进行评估和预测,做出相应的应对方案,做到有备无患。其次,对于施工项目进行现场调查,对于该施工项目或者施工地点包括过去、现在和将来可能存在的安全风险因素进行分析,制定出相应的政策措施。只有充分在输变电工程施工之前充分做好了各项安全施工方案,做好各项防范安全风险的对策,才能防患于未然,提高施工的安全性,降低施工过程中的安全风险。
(二)监理单位对输变电工程施工方案以及风险评估报告进行严格审查
监理单位对输变电工程施工方案及风险评估报告的审查是预防安全风险的重要环节,是安全施工的重要保障。监理单位对输变电工程施工安全风险的审查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进行:首先,对输变电施工人员的审查,主要涉及到施工单位的资质、施工人员的精神状态、施工技术人员的技能是否熟练、特殊工种人员的上岗证等等方面;其次,对输变电施工所采用的物料和设备进行审查,主要包括对原材料的出厂合格证的审查、对提供物料的商家的资质审查、对进场复测包括进行审查等;再次,对输变电工程施工中应用的机械设备进行审查,主要涉及到电源设备是否完好、机械设备是否精确有效以及其他各相关机械的可靠性等等;此外,对施工环境进行监测和审查,主要包括对地质、季雨、台风、气候、夜间施工以及周围的种种不安全因素的审查;最后,对输变电施工方法进行监测,对施工原则、施工方法、工艺以及规章制度和安全措施和流程等等进行严格的审查。
(三)在输变电工程施工过程中,根据实际情况实施并灵活调整安全方案,做好现场监督
在施工过程中,必须严格贯彻安全方案。在施工过程中,监理工程师是安全保障的核心,必须从整个输变电工程施工的安全大局出发,着重做好安全预防、安全管理,抓好安全控制工作,把安全工作的内容和原则观测和落实到监理规划和细则。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在输变电工程施工过程中,可能会出现一些事先没有预测到的安全风险因素,这就要求在施工过程中,不能一位的遵循安全施工方案,还要根据实际情况灵活调整施工测量和方案。此外,监管人员必须做好现场监督工作。监管人员的现场监督贯彻于输变电施工的基础阶段、组塔阶段、架线阶段、变电土建阶段、变电电器安装阶段、起重作业等各项内容。
三、结论
电力工程直接关系到各行各业的发展以及千家万户的生活,直接关系到国民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因此输变电工程项目的实施是保障人民生活用电和国家经济发展的基础。但是,由于输变电工程施工受种种因素的影响,还存在这许多确定的不确定的,可控的和不可控的安全风险,因此加强对输变电工程施工安全风险的评估和对策的研究有着深远意义。我国必须结合当前输变电工程施工安全所处的现状,更加重视施工安全、做好预防工作,把安全施工措施落实贯彻到施工全过程,提高施工人员素质和安全意识,杜绝违章违规等不安全施工,确保输变电工程施工能够安全顺利的进行。
参考文献:
[1]杜永平;李加存;王元龙.输变电设备风险评估模型的简化修正与应用实践[J].安徽电气工程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1.01
顾城诗全编范文2
P键词:顾城诗歌;孤独意识
一、诗人之死
一九九三年十月八日,新西兰。在离群索居的激流岛(Waiheke Island),诗人顾城手执利斧,将妻子谢烨砍杀,随后在寓所前的一棵大树上吊自缢。诗人那黑色的双眼永远阖上,再不寻找光明。诗人的尸体悬挂在树上,被其亲属发现。其妻谢烨则倒在一条僻静小路边,奄奄一息,抢救无效最终死亡。
诗人的暴力与自缢在其身后的那段时间甚而掀起一股“顾城热”,种种有关顾城之死和杀妻的揭秘档案甚嚣尘上,其人其诗一时间引起前所未有的关注。至于顾城杀妻和自缢的原因,则众说纷纭。十月十日,法国国际广播电台转引路透社发自威灵顿的消息云,顾城是“怀疑婚姻触礁”,才砍死了妻子并上吊自杀。后来者还有说精神病发作,偏执狂发病等原因,不一而足。
世人或许不知,这样一场惨烈的自缢,早已在诗人心中进行了预演:“我觉得在三年前,我这个人就死了,成了一个幽灵。”[1]因此诗人于此期间创作的诗歌,是一个死人的私语,是对自己的招魂。学界普遍认为顾城诗歌创作分为前后两期,以移民海外作为分界点。前后两期诗人心境变化颇大,诗歌风格也有了改变。移民海外后,诗人在荒芜的孤寂中,死去了两次。海外漂泊是丧失了灵魂,树上自缢则是丧失了肉身。至此,诗人顾城终于从这个世界消失了。然而,在移居海外期间他频繁讲学,写下数百首诗,甚至还完成了一部小说。由此可见,在诗人丧失灵魂和丧失肉身的这段心灵空白中,他仍未放弃诗歌,相反,他甚至视诗歌如生命:“我还在写诗,这是我活下去的一个理由。”故而他写下的那些诗歌,可以看作他的肉身在为他的魂灵招魂,是他泯灭前的绝唱。然而吊诡的,也无比自然的,这话说后没过多久,惨剧就发生了。我们很难把这段时期的顾城看作一个完整的诗人,他被孤独环绕,隐居荒岛,致力于营建自己的理想王国,却最终崩坏。彼时他是一具躯壳,丧失了灵魂,因此创作出的诗歌更值得深究。
无独有偶,亦有学者从私语化的角度对顾城后期诗歌进行评论,为其关注度不如前期诗歌:“对于顾城的诗歌,大多数评论家都将研究重点放在了前期作品上,推崇备至。事实上顾城后期(这里主要指 1987年-1993年海外生活阶段)诗歌的成就的确远不如前期,甚至很难读懂。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去研究他后期的诗歌。顾城后期诗歌仿佛是为自己而作的,在内容表达、艺术形式、创作风格等方面都有很大的变化,其特征是主题模糊、意象破碎、语言晦涩……呈现出一种私语化的倾向,值得关注。”[2]“私语化”听来玄妙,殊不知就是诗人孤独意识的反映。关于这点,我将在下文进行讨论。
二、孤独者之歌
顾城是八十年代朦胧诗派的代表人物之一,其诗歌纯净灵动,意象丰富,又具有浓厚的童话色彩,所以坊间称其为“童话诗人”。和朦胧诗派其他代表人物相比,顾城的诗显得纯真无暇,柔弱纤细。舒婷就在《童话诗人》中恰如其分地写道:“你相信了你编写的童话,自己就成了童话中的幽蓝花……以纯银一样的声音,和你的梦对话,世界也许很小很小,心的领域很大很大。”[3]
顾城诗歌那些脍炙人口的名篇(如《一代人》《结束》等)均写于前期,即1987年移居海外前。而比起学界将之诗歌创作划为前后期,1992年顾城在德国波恩接受《袖珍汉学》杂志采访时,把自己的诗歌创作分为四个阶段,即自然阶段(1969-1974)、文化阶段(1977-1982)、反文化阶段(1982-1986)、无我阶段(1986年后)。[4]若把前后期的划分和顾城自己的划分做个对应,则后期大致相当于顾城所说“反文化阶段”和“无我阶段”,意即1985年后,恰是他行将移居海外之时。
顾城并不以书写孤独闻名,甚至连直接描写孤独的诗篇都很少,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在其诗歌中寻找出带有孤独意识的明珠翠羽。在《“城堡”外的英雄:论新诗中的“孤独”主题》一文中,论者指出新诗中的孤独主题可分为城市和个人。前者的孤独感,主要是“现代都市族群的经验交集”,因为“街道的冷清和漫游者内心的孤独形成互文,一种离群索居的都市‘异己’感油然而生”。而个人的孤独感,则如文章所说,现代派诗人诸如何其芳、卞之琳等,他们“不断回环复e著精神的形单影只,他们的抒情意绪大都指向‘生之迷惘’的冷漠与哀愁,其内向性的自我言说,氤氲著因颓唐而感伤的‘倦游’气息”。[5]
现在名单上还得加上诗人顾城。顾城诗歌中流露出来的孤独意识,显然并非城市的水泥森林和资本主义及利己主义所带来的幻灭和空虚。他与其说是逃避新都市经验,不如说是身心主动投向了中国传统文化模式或禅宗道家。这当然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而不是一蹴而就的。隐居田野的祖师陶渊明也是有了数次当差的经验,心生厌恶,才彻底归隐田园的。顾城在诗歌中将个人的孤独意识缓缓积累,写的诗愈多,发展到愈后来,则冲破了量的极限,最终出走。
孤独意识在顾城的少年时代就已觉醒。1969年11月和1970年2月,十三岁的顾城写下两首诗。《我的幻想・美》(1969)中,诗人诉说:“我在幻想着,/幻想在破灭著;/幻想总把破灭宽恕,/破灭却从不把幻想放过。”后世多认为这首诗语言浅显直白又生动,却揭示了深刻的人生哲理,不喾为一首哲理诗。然而“我”幻想着,幻想却在破灭,反过来这幻想又消解了“我”。诗的前两句蕴含了孩童似的无奈之情:孩子般的去幻想,得到的却只是破灭,那一定是寂寥的。而《找寻》(1970)中,孤独感更加明显:“我在阔野上,在霜气中,/找寻春天,找寻新叶,找寻花丛。/当天大亮 冷雾散尽,/我只找到 一滩败草,一袖寒风……”在“阔野”和“霜气”这样极端的环境和天气下,独自寻找希望,却只得“败草”和“寒风”。天寒地阔的荒野,还有希望的崩坏,烘托出诗中那股强烈的孤独感。十四岁时,顾城又写下《无名的小花》(1971):“我的诗,/像无名的小花,/随着季节的风雨,/悄悄地开放在/ 寂寞的人间……”诗人默默经营自己的小诗,表明自己是孤独的、宁静的,诗人有一颗孤独的心。
囿于阅历经验,我们能感觉到少年顾城诗歌中的孤独还带有少年强说愁的意味,然而随着诗人的成长,这一现象已愈加少见。《我的独木船》(1979)中,诗人的独木船“没有桨,没有风帆,飘在大海中间”“没有舵,没有绳缆,飘在人世间”,诗人盼望和岸边的姑娘相见,又想念他那灯下的母亲。 大海隐喻感情,而人世间则隐喻生活,诗人的不完整的独木船均是孤苦无依的“飘”在大海和人世间的。感情上没有依靠,生活上了无寄托,其孤独感可见一斑。但诗人并不是一愁了之,他渴望和岸边的姑娘相见,想念母亲并祝她晚安,希望在此战胜了虚妄。《我是一座小城》(1979)中,诗人的心化身小城,且是“一座最小的城”,这座城还颇有庄子之风:“没有杂乱的市场,没有众多的居民,冷冷清清,冷冷清清……”那么小城居民几何?诗最后一节:“一座最小的城,只能住一个人,只能住一个人,……我的梦中人,我的心上人,我的爱人哪──为什么不来临?为什么不来临?”整首诗看下来,诗人内心的孤独已昭昭然。这里的孤独有两个层面,一是诗人心中并没有住进什么人,比如朋友、亲人等;二是诗人没有爱人,并渴望爱人。诗歌明确表明诗人是孤独的,似乎也为诗人最终避世隐居埋下了伏笔。
《北方的孤独者之歌》(1980)中,一个歌手在纷乱的年代里被流放到北方。在那里,天变成可怖的铁色,一切都在骚乱,但孤独者醉于歌唱,唱给自然万物,最后感叹“人生就是这样混浊”“人生就是这样透彻”。吊诡的是,这首题为“孤独者”的诗,读后并不会觉得孤独。在诗人眼中,孤独已不成其为孤独,而成为其对生活的向往,这种中国传统的禅宗和道法自然渐渐成为诗人的归宿。
孤独者只有歌唱,正如诗人只有作诗。诗人顾城在前期的诗歌道路上踽踽独行,逐渐明白他是孤独的,惟有与诗歌相伴。那么,当他内心的诗歌世界崩溃,他的孤独又该如何消解?
三、魂兮归来
顾城接下来的创作历程虽然短暂,但仍创作出了大量诗歌。然而,在这些诗中,他开始频繁讲灵魂,讲鬼,讲生死,诗歌愈加向神秘倾斜。
到了诗歌创作后期,顾城如此定义自己的“反文化阶段”:“我用反文化的方式来对抗文化对我的统治,对抗世界。这个时期我有一种破坏的心理,并使用荒诞的语言。”又如此定义“无我阶段”:“我对文化及反文化都失去了兴趣,放弃了对‘我’的寻求,进入了‘无我’状态。我开始做一种自然的诗歌,不再使用文字技巧,也不再表达自己。我不再有梦,不再有希望,不再有恐惧。”[6]所以有论者指出:“这‘反文化’和‘无我’两个阶段,本质上具有共通的一面,都带有明显的反人类与反人本倾向。”[7]
这个时期顾城的诗歌更偏向神秘化,诗中也常常加入、死亡等关于宿命的主题,至于意象,则更繁复,诸如“既是神,又是鬼,既是人,又是昆虫”[8],令人眼花缭乱。1985年,顾城作了一首《灵魂有一个孤寂的住所》,似乎是灵魂在私语:
灵魂有一个孤寂的住所
在那里他注视山下的暖风
他注意鲜艳的亲吻
像花朵一样摇动
像花朵一样想摆脱蜜里的昆虫
他注意到另一种脱落的叶子
到处爬著,被风吹着
随随便便露出干燥的内脏
在这首诗中,有花朵、叶子、昆虫等主要意象,花朵充满生机地摇动,而叶子脱落,被风吹着到处爬动。所以自然而然地,“鲜艳的亲吻”隐喻生命,“干燥的内脏”隐喻死亡。灵魂栖息在一个孤寂的住所中,暗示灵魂是孤寂的,住所也是孤寂的。它自上而下注视一切,甚至能看到暖风,这说明实体和虚体已经统一了,世界已经成为一个统一体。灵魂是孤寂的,却又源于自然,它俯瞰一切,洞察一切,又超越了生死。可以看出,和顾城前期诗歌中的孤独比起来,这一时期诗歌中的孤独明显更立体,更思辨了,灌入了更多诗人对“自然哲学”(顾城语)的态度。之前,诗人的孤独还流于情感,耽于哀愁,这时则迎来了大转变。诗人深知自己骨子里是孤独的,而这孤独居高临下,藐视一切,只须待在那个住所中。
私语化也是这一时期顾城诗歌的明显特征。这在后期诗歌中有相当多的反映,可以从诗歌内容的角度加以分类。首先一类是诗人的独白和自我剖析,如《我把刀给你们》:“凶手/爱/把鲜艳的死亡带来。”又如《失误》:“我本不该在世界生活/我第一次打开小方盒/鸟就飞了,飞向阴暗的火焰。”其次一类是日记般的个人生活、情感的记录,如《日历》:“有一天 刮风/屋顶乱响/……有一天什么都不想。”又如《七节虫》:“最怕这种事/本来是看电影/却进了考场/坐下来向前走/东西乱放。”
从以上可以看出,顾城后期的诗大多零碎,偏阴暗面,有些甚至浮于表面,叫人很很难读懂。诗人有一个孤独的自我,这个自我自成系统,自给自足,笼罩在封闭的穹顶之下,所以诗歌也愈加封闭了。友人便如此评价顾城:“他是胆怯的,他不喜欢合t,他的所有幻想太脆弱,别人轻轻地、不经意地一碰,他的美感就碎了,他不想让他的美碎掉。于是他躲开别人,独自承担和享有那份诗一般、梦一般的孤独。”[9]
随着顾城在海外“流放”的深入,他的孤独逐渐变异,裂变得荒诞怪异,王德威称之为“幽灵般的鬼气”。[10]如1992年创作的组诗《鬼进城》,开篇如下:
点
的鬼
走路非常小心
他害怕摔跟头
变成
了人
诗篇形状奇崛,氛围诡异,有论者认为此组诗“思绪紊乱、浮躁零碎、荒诞怪异,看不到诗人精心构建的整体意境,缺乏逻辑性和对生命的真切体悟,早期诗歌中的浪漫、梦幻变成了这首诗中的梦呓”[11]也不足为奇了。
顾城移居海外期间颇为推崇中国传统的老庄和禅宗思想。1993年7月,顾城在德国法兰克福大学作了题为《没有目的的“我”──自然哲学纲要》的报告,形成“自然哲学”。诗人尤为推崇庄子“无为无不为”的思想,认为通过“无为”灭度达到“无不为”,“可以什么都不做,也可以什么都做”。
顾城就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隐居荒岛,囿于自己的理想王国。然而当诗歌源泉枯竭,理想王国崩塌,则惟有一死。《尔雅》有云:“鬼之为言归也。”[12]鬼进了城,已死的诗人再死了一次。我们是否能认为诗人最终回到了内心的归宿,回到了家?
参考文献:
[1]顾城.我在等待死亡的声音.墓床[M].作家出版社,1993:224.(第1版).
[2][11]王伟玮.写给自己的诗──论顾城后期诗歌的私语化倾向[J].现当代文学研究,2007,3.(上旬刊).
[3]舒婷.童话诗人[M].广东教育出版社,1998:923.
[4][6][8]工编《顾城诗全编》,无目的的“我”──顾城访谈录[M].上海三联书店,1995:2-4.
[5]卢桢.“城堡”外的英雄:论新诗中的“孤独”主题[J].天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2,5,14(3).
[7]伍方斐.顾城后期诗歌艺术形式分析[J].学术研究,1997(7).
[9]文昕.顾城绝命之谜[M].华艺出版社,1994: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