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一篇好的文章需要精心雕琢,小编精选了8篇古典诗歌论文范例,供您参考,期待您的阅读。
创意作文教学研究
近两年,创意作文的提法越来越多,不少语文教师都喜欢“创意作文”这个词语。一些语文培训机构更是抓住商机,把自己开的作文班都标名为“创意作文”班,还有人开设了网络“创意作文”课。我也好奇地作了一些调研和了解,听过几次所谓的“创意作文”公开课,其实这些课还是传统的作文课,这些人在讲作文时,还是会涉及遣词、造句、立意、构思、谋篇、布局、主题升华等技巧,还是要做范文,要强调熟练地引用一些名家格言、歇后语、名家故事和唐诗宋词等。这样的讲作文法当然有一定的效果,不能一棍子打死,但长期来看,它还是老一套,会让学生产生学习厌倦情绪,并难以形成创造力,尤其是缺乏对学生语言潜能、想象力和创造力的激发。那么,什么是创意作文?如何实施创意作文教学呢?
一
在讲清楚这个问题前,我想介绍一下创意写作。创意作文的提法,来自创意写作的启发。创意写作是英语国家开展了100年的一种具有创造性的文学教育。它首先是在高校里进行的,因为20世纪之前英美国家高校的英语系长期以“古典文学”为正宗,学生必须学习古希腊文、拉丁文,阅读《荷马史诗》、莎士比亚著作等,就像中国高校的中文系也是以古典文学、古典文献学和古汉语为正宗一样,读古典文学、学习古典语言是英美国家高校英语系的主科。通过对古典文学的学习,学生会有比较扎实的知识体系和文化底蕴。但古典文学的教学强调的是记忆,而且经典是不容篡改的,因此这又导致学生知识结构单一,与现实脱节,尤其与日益变化的现代化步伐和日益丰富的社会文化场景脱节。最主要的是,以古典文学为主的教学,偏重于阅读,不注重写作,因此很多英美国家高校英语系毕业的学生缺乏写作能力。同样,中国高校的中文系也存在这个问题,长期对写作课不重视,学生不会写作,更不会文学创作。“中文系不必要培养作家”这种观点比较普遍,但非常传统、落后,对中文专业人才培育的看法失之偏颇。其实,中文专业教育包括三部分:一是中文学科知识体系的构建,这主要依赖中外文学史、文学理论和语言学类课程的学习;二是中外文学经典阅读课的学习,阅读与鉴赏结合,让学生学会感悟文学,理解其他文章,并能对经典作品进行很好的解读;三是论文和作品的写作。写作是实践,是创造,也是潜能的激发、想象力的张扬,当然也是情感的释放。但目前,中国高校中文专业普遍缺乏第三部分课程,即缺乏对学生写作能力的培养。即便很多高校的中文专业研究生招生,也不考写作。不重视写作课程,不开设写作课程,也不注重对学生文字创造力的训练和培养,是中文专业教育的大问题,也影响了中文专业教育的质量。英美国家高校的创意写作就是在认识到传统英语系教育重知识、轻技能的问题后,才在课程改革驱动下设置的。可见,创意写作是课程改革的产物,是对传统语言文学教育的补充、修正和变革。创意写作就是创造性的写作,它是充分释放写作者的自由,并在激发潜能的基础上进行的文字创造。创意写作求新,因此要突破常规,它不是主题写作,不是命题作文,也不是模式作文。
二
对创意作文的理解,要建立在理解创意写作的基础上。理解了创意写作,就等于理解了创意作文。那具体怎样理解创意作文呢?什么样的作文才算是创意作文呢?这里,先来看看传统的作文。传统的作文,分为记叙文、议论文和说明文三种类型。教师教作文,一般采用示范作文教学,即拿出一篇示范作文,通过讲解其特点和长处,让学生了解作文的规范和形式。示范作文一般符合“凤头、猪肚、豹尾”的特点,而且记叙文一般要写“好人好事”,不强调从学生对生活的认识和理解出发;议论文要表达正确的观点和升华主题,论证时要用事实、名人语录和名家故事来做论据;说明文则是对某一事物特征的描述,变成了介绍性的应用写作。传统的作文考试一般也是有模式的。中考作文和高考作文一般是材料作文,即根据一个给定的材料来写表达观点、阐明道理的作文。这种考试方式最大的好处就是便于评分,具有可操作性。但几十年来的语文教育教学证明,传统的作文教学效果总体比较差,无论是家长,还是社会,甚至是语文教师自己,目前对传统的作文教学都无可奈何,或很不满意。有两点是人所共知的:第一,几乎没有语文教师能自信地说“我能教好作文”;第二,大部分学生在初高中甚至小学阶段就失去了对作文的兴趣,而且也失去了对语文的兴趣。因此,传统的作文教学与语文教育所承担的母语文化传承的使命不匹配,应该改革并使之更加适合中小学生能力的培养、个性的发展和人格的提升。那么,传统作文怎么才能变成创意作文呢?记叙文、议论文、说明文的写作一直被当作模式作文,且语文教育教学的整套设计在目前的机制里也无法被其他方案替换,因此应该正视现实,将传统的作文教学朝着创意写作的方向进行改良和变革。
三
首先,要定准记叙文、议论文和说明文三种作文的教学目标,设计好作文教学的层次。过去之所以难教、教不好,很大程度上与教学大纲对作文教学缺乏准确的定位有关。其实,记叙文就是教学生讲故事。因此,记叙文的教学要分两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完整地讲一个故事;第二个层次是讲一个生动、有趣、感人的故事。由第一个层次到第二个层次,又可以分解成几个目标:写好一个故事框架,设计一个故事场景,设计人物关系,描述人物的外貌和心理,叙述故事发生的过程,描述故事发生的影响,增加故事的情节,等等。这些目标,可以一个一个地训练实现。因此,教师教记叙文时,不必一定要求学生写一篇完整的、成熟的、符合教师所定标准的记叙文,而是要通过不同目标的实现来分层完成教学任务,使学生在遵循写作规律的基础上,完成记叙文的写作。对议论文来说,其教学目标就是清晰地、有条理地表达或阐述自己的观点。议论文写作也有两个层次:第一个层次是清晰明白地表达观点,第二个层次是说理。初学议论文写作,主要练习观点的表达,当学生能够自然地、清楚明白地把观点和看法表达出来时,就实现了第一个层次的目标。到了第二个层次,要让学生明白,说理意味着一旦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就要想办法让人信服。这就需要拿论据来论证,要讲逻辑,要把合理性呈现出来,否则表达的观点会给人主观臆断的感觉;一旦说服了别人,就是说理的成功。因此,议论文写作的教学要体现两个层次,要有阶梯性,要设计每一个层次的小目标,然后再逐步实现各个小目标,最终达到能写出说理的文章。其次,让作文教学回归生活并与学生生活经验对接。创意写作之所以可行,之所以能够迅速为人接受,并在英美高校逐渐取代传统的写作课,是因为它尊重生命,相信人人都有创造力,它是对学生潜能的激发,对学生个性的发展,对文字创造力的肯定。语文教育的核心目标,就是培养学生的阅读能力和写作能力。前者是对文字的理解力,后者是对文字的创造力。读得多了,尤其是通过阅读经典作品,不但可以增强文字感受力、感悟力,还能培养语言的敏感力,这对文字创造力的形成是至关重要的。传统作文,教师对学生写什么有规定,甚至有刻板的规定。比如写记叙文,要写好人好事,写所谓的“正面人物”,讲“好故事”,于是,每次写记叙文都变成了表扬好人好事,表决心,立志向。事实上,每一个人每天的生活都很平常,尤其是学生,不可能经常遇到好人好事。因此,记叙文写作应该从学生的生活实际出发,从学生的经验出发,尊重学生的个性,鼓励他们写自己看到的、想到的、感受到的,也愿意去写的。议论文写作,应该鼓励学生去思考、去判断、去倾诉、去评价、去质疑、去追问。只有这样,才能唤醒他们对生活的感悟和理解,激发他们的生命潜能,激活他们的创造力和表达欲。传统作文本质上不是创造,而是教育成规和教师强权在控制学生的表达;创意作文就是要把学生写作的权利还给他们,让他们释放自我,自主表达,实现语言学习、文字表达与创作的民主化。英美高校的创意写作之所以兴盛并取得很好的教育实效,在创新性人才培育方面完成了世界性的经验积累,也与创意写作内在的民主化特点有关。最后,改变现有的语文课堂教学和作文教学。现在很多语文课都是教师抓住一个特定的“主题”来教,无论是教材的单元设计,还是课题的内涵设计,皆为主题先行,其实就是“主题阅读课”。比如,语文教材都是按照某一个特定的主题(爱国、四季、祖国山河、植物、动物、环保等)来编排课文的,每个单元是一个主题,该单元的几篇课文都表现相同或相近的主题。教师根据特定的主题来给学生讲解课文,而讲解过程表面看包括了字词句篇的掌握,实际上是对主题的诠释和强化。这种主题教学虽然对读和写也有一定的效果,但没有把读和写的能力当成基本内容,而是借助各种文体的课文来实现主题教育,这也理所当然地成了很多教师教学的核心目标。语文课堂教学和作文教学都应该摆脱这种主题教学的固化思维和模式,回到本来的位置上去:以“美”为原点,以语言启蒙、审美熏染、想象力张扬和创造力激发为方向,以读写能力的培养为目标。创意作文最常用也最有课堂实效的方式是工坊制教学。创意作文的工坊制主要包括两类:一是诗歌工坊,二是故事工坊。故事工坊又包括虚构故事工坊和非虚构故事工坊。创意作文工坊的每一次课堂教学,是实现诗歌创意写作或故事创意写作的一个小目标,是在实现记叙文、议论文和说明文等三个文体写作的基础目标外,再实现诗歌、童话、寓言和纪实故事等提高性的目标。因此,创意作文的工坊制教学的层次要定准,内容和目标要定准,这样才好操作,才能体现科学性、逻辑性和合理性。比如,每个年级创意作文的层次、目标和内容是不一样的(包括作文的字数要求都不同,文体的延展性也不同),工坊制教学只有体现这些差异性和阶梯性,教师才能循序渐进地有效推进。另外,在实现提高性目标的过程中,每个年级的具体写作要求也有不同。这些都要科学设计,体现层次,让学生既可以按部就班地顺利练习,又可以保持写作的兴趣,并提高创造力。以上几个方面说起来容易,但对长期习惯于传统语文教育和作文教学模式的教师来说,无疑是有难度的,因为这是一次真正的革命,本身也是一次真正的教育身份的重塑与创造。但语文教育教学的历史和现实经验表明,传统的那一套的确难以为继了。因此,语文教师要敢于面对现实,解决问题,突破困境。当然,语文教育的大环境也变了,文化创意成为社会风尚。由传统作文到创意作文,不应该只是语文教育的变革,也是社会大环境的驱动和人对自由意志和主体精神的诉求。
现代文学思潮与运动的复杂性
一在以往的文学史叙述中,中国现代文学“古典主义”倾向的问题偶尔有人提及,却难以见到深入具体的论析。近年来,相关论文和著作大量出现。总的说来,这些著述不乏创见,但不少论文中,“现代性”等理论话语的强行介入,大同小异的从学衡派到新月派再到京派的梳理,以及宣称发现了现代中国古典主义文学思潮的匆匆忙忙的论断,并未切合作家和作品的实际。毕竟,名词概念的密集堆叠和逻辑的自我空转,最终无法取代我们对文本的理解。要给古典主义这一概念下一个精准的定义,固然是一场理智的冒险。然而,当人们试图用“古典主义思潮”将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学衡派、新月派、京派、现代诗派乃至左翼文学一网打尽时,我们就有必要细究这一概念的内涵及背景,认真考察它对纳入其名下的对象的规约了。
古典主义是西方特定时期的文学思潮,17世纪出现于法国,后成为欧洲各国文学的楷模,对整个欧洲文学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17世纪晚期和18世纪早期的英国文学、18世纪末期的德国文学,都是典型的古典主义文学。法国古典主义文学思潮是从17世纪30年代开始,在封建王权的支持和鼓励下逐步发展起来的。其特征从思想上说,首先是受到王权的直接干预,主张国家统一,歌颂英明君主,文学和政治紧密结合。古典主义作品突出家族责任和国家义务,表现感情服从责任,个人服从义务的主题。其次,古典主义主张要以理性去处理个人与国家利益、家庭义务和荣誉观念之间的矛盾。最后,古典主义文学多以帝王将相、宫闱秘事为题材,继承古希腊悲剧的传统,描写宫廷和贵族的生活。其特征从艺术上讲,第一是从古希腊罗马文学中吸取艺术形式和题材;第二是有一套严格的规范和标准,如戏剧创作必须遵守“三一律”;第三是人物塑造类型化,人物形象性格单一;第四是追求庄重典雅的风格,表现出较多的宫廷趣味。[1]去除某些特殊因素,从普泛一些的意义上讲,作为文学思潮的古典主义不同于作为一种美学倾向的古典主义,前者的内涵可以大致概括为三个方面:(一)具有强烈的意识形态性;(二)崇尚理性;(三)强调规则与模仿。其中,强烈的意识形态性应为古典主义最显著的特征。古典主义思潮只有在政治的庇佑和监视之下,才能找到其寄身的确切位置。它浑身涂抹着鲜明的政治色彩,散发出浓烈的意识形态气息。“古典主义代表了某种具有周期性的企图,它旨在使人的情感生活井井有条。”[2]这种对秩序的悉心维护,往往与国家利益、政治利益直接勾连,不少作品甚至直接歌颂君主和王权,成为不折不扣的权力体制的附庸。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学衡派在“融化新知”的基础之上“昌明国粹”,与林琴南们之出于卫道的热情而攻击新文学有着重要的区别,那就是学衡派并不具有政治的、国家意识形态的意味。这一点,与学衡派同时代的周作人看得十分明白,“只有《学衡》的复古运动可以说是没有什么政治意义,真是为文学上的古文殊死战”。[3]学衡派的文学观念代表现代中国文化转型期中的一种平和、稳健的文化心态和文化抉择,它并未栖息于国家政权的巨大身影之下。因此,在与政治的关系上,学衡派与古典主义不可同日而语。而被许多论者视为现代中国古典主义文学思潮之枢纽的新月派,实际上却由一批典型的自由主义知识分子组成,他们在前期多持纯粹艺术的立场,后期虽涉足当时的文艺思潮论争,却强调文学家必须坚持人格的自由。即使是被认为最具古典主义特征的梁实秋,也拒绝依附于政治、权威。他认为“文学家的创造并不受着什么外在的约束,文学家的心目当中并不含有固定的阶级观念,更不含有为某一阶级谋利益的成见”,所以,它要求“文学家永远不失掉他的独立”。[4]京派作家更是力图超越急功近利的政治化和商业化的文学选择,疏远于国家意识形态,从容高蹈,专注于“纯正”的文学趣味,默默地建造自己的“希腊小庙”。可以说,无论是学衡派、新月派,还是京派,都少有明确的政治指向性和为政治服务的意图,都没有直接依托于政权。正因为这样,学衡派、新月派和京派,与作为文学思潮的古典主义这个概念之间存在着无法弥合的裂隙。
二茅盾认为,“古典主义只是理智的文学,没有热烈的情绪,不许奔放的想象,并且只是贵族的娱乐,描写着贵族的文学”。[5]这道出了古典主义独尊理性的特征。古典主义思潮推崇理性,其哲学基础是笛卡尔的惟理主义。笛卡尔将理性视为一种先天的认识能力,照他看来,文学艺术作为人类的心智活动,也应当受到这种理性原则的无情宰制。因此,感觉和想象力被视为杂乱的、变幻的、足以使人类精神活动招致欺骗的根源而遭到敌视和排斥。这种惟理主义乃是古典主义文学理论的知识依据,诚如卡西勒在《启蒙哲学》中所说的那样,笛卡尔一劳永逸地为17、18世纪的美学指明了道路。古典主义所崇尚的“理性”拒斥感觉和想象,同时又表现出群体理性、政治理性的特征,显露出清晰的意识形态的专制面孔。学衡派之重视“理性”跟惟理主义观念很不一样。
以吴宓为例,他毕生追求“真情”与“至理”的统一,而对安诺德“诗专重理智思想而不及情感”的看法不以为然。他在《文学与人生》一文中说:“古学派(一译古典派)之伦理的主张,乃一各种性行元素之调和融洽……然古希腊罗马文学中之上品,如荷马之诗,苏封克里之悲剧,以及桓吉尔(Virgil)之诗,其描写感情想象非不强烈,岂仅专重理性者。……后来之新古学派及伪古学派,特重一偏之理性,致由浪漫派之反动,专务提倡感情及想象。写实派继浪漫派而兴,复趋他一端,专主以冷静之头脑,观察社会人生之实况,详加描写,不参己见,其所重者乃为科学之理性。”[6]吴宓称古典主义为“新古学派”和“伪古学派”,因为它“特重一偏之理性”,所以对之持否定的态度。(朱光潜也称这种惟理主义的、作为文学思潮的“古典主义”为“假古典主义”,并视十六世纪意大利人维达(Vida)的《诗艺》、十七世纪法国人布瓦洛(Boileau)的《诗艺》、十八世纪英国人蒲柏(Pope)的《批评论》为“假古典主义”的三部法典”。[7])吴宓强调诗与文“各该表示思想及情感,兼有其二,不废其一”。[8]显然,在文学观上,吴宓是反对惟理主义观念的。新月派提倡的是理性节制情感,借用朱自清评价闻一多诗歌的话来说,就是靠理智的控制比情感的驱遣多些。即便是被有些论者称为古典主义理论家的梁实秋,也只是反对过分推崇情感,不赞成把情感直接当成文学本身。京派提倡“理性与情感”的协调,其“理性”并不排斥情感,不过是针对当时文坛上情胜于理的普遍状况,针对情感过分外露的感伤主义倾向,要求“和谐”与“恰当”,其着眼点在于“艺术的完整”。比较而言,在布瓦洛的理性原则的强力框范之下,古典主义作品通常讲述的,乃是在贤明君子的调解下理性对情欲的最终克服,而非理性情欲终归要让人身败名裂,这无疑是一种理性专制主义姿态;而京派批评家所要求的,却是对赤裸裸的情感宣泄的适当“节制”,是“一个艺术家所需要的平静的心境”。[9]沈从文、李长之、朱光潜、萧乾、李健吾、废名、叶公超、常风等人,均反对文学创作中过分的“热情”,而不排斥感情。至于京派开创了对中国当代文学产生深远影响的抒情小说(诗化小说)的事实,则早已广为人知。西南联大诗人穆旦、冯至、袁可嘉、李广田等的反“感伤论”,也和京派的主张相类。如果把现代中国文学中的这种“理性”不加区别地简单等同于文学史意义上的古典主义思潮所推崇的“理性主义”,甚至习惯于拿中国文学史机械地比附西方文学史,就很可能要冒牺牲中国现代文学史自身真实性的危险。西方文学史上的古典主义者坚信,合乎理性原则的伟大作品早已在古代诞生。拉布吕耶尔曾一口咬定:一切都已经说过了,我们只能跟在古人和现代人中最富技巧者后面拾其牙慧。#p#分页标题#e#
在古典主义者那里,文学典范早已存在,艺术的全部规则都已为前人创制,后世文学须服从权威,匍匐在在经典的律条下反复揣摩、不断仿写。“古典主义提供的文学是给他们的祖先以最大的愉快的……主张今天仍然模仿索弗克勒斯和欧里庇德斯,并且认为这种模仿不会使十九世纪的法国人打呵欠,这就是古典主义。”[10]而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无论是学衡派,还是新月派,都没有掉入这种僵硬的泥古窠臼,京派更是以独具魅力的文学创作实绩,为中国文学提供了难能可贵的新质。他们所体现出来的对“古典”的赞赏,更多的是重视文学自身的发展规律,把从传统中吸取有益的养分作为创造的基础,而不是拜倒在某些典范和类型的脚下。例如沈从文,废名等作家,在文体上多有实验和创造,这几乎是众所周知的文学史常识了。新月派关注诗的形式,因而屡遭“形式主义”之讥。闻一多的“带着脚镣跳舞”,是对“艺术自律”的强调,也是对新文学初期的白话诗以来“绝端的自由,绝端的自主”趋势的反拨。当时许多新诗作品粗制滥造,让人生厌,新月派提倡创造诗歌的新格律,正是清醒地意识到了新诗本身存在的弊端。这种新诗发展过程中的内部调整,目的是力图在传统诗词的形式彻底破坏、无形式成为了诗歌的唯一形式之后,探索和建构新诗的形式美。闻一多反对在创作上的任意而为,在诗歌的语言形式方面多有创造性的建树。他提出的诗歌“三美”即音乐美、绘画美、建筑美的主张,就是对诗歌语言形式的具体要求。新月派的诗歌格律运动与其说是古典主义式的模拟经典,不如说是恰当地运用传统资源的一种创新。从题材方面来说,古典主义钟情于反映上层社会的生活,不屑于描写下层社会的生活,具有鲜明的贵族化色彩。这种状况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难以见到。京派与此迥乎不同,甚至恰恰是背道而驰的。他们的眼光注视着“乡下人”,对中国社会的现实人生有所贴近,文学视野较为开阔。如沈从文的“湘西世界”,刻画出了中国农村生活的整个面貌,其题材多取自下层民众的生活,体现出对小人物的关怀,而上流社会的教授、绅士倒成了被讽刺嘲弄的对象。
要而言之,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既看不到对具体的经典的推崇与模拟,现代作家中,也没有人在主观上企图或在客观上做到了确立文学创作的规则与律条。不消说,就像许多论者详加梳理过的那样,学衡派、新月派、京派与“古典主义”有这样或那样的间接的关联,有某些相似之处,但这种相似之处除了与古典主义的内涵之间的裂缝难以弥合之外,而且无论从理论构建、规模,还是从作品来看,它都无法作为一种“思潮”而存在。
古代文学研究的窘境
中国古代散文是一个早熟的文体,其发展过程不同于古代的诗歌、小说,“古代散文没有经过技巧的发展过程,在战国时期随着语言的发展就已经达到了一个高潮,并且这一时期的散文还成为后人在创作中频频回顾的典范。”[1]同时,创作散文(包括骈文)和创作诗歌、小说的目的也完全不同,散文的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是历代文人晋身仕林、治国安邦所必须掌握的基本生存技能,故而在古代的主流文学观念中,“文体的尊卑等级秩序是文(包括散文、骈文)第一,其次诗,为文之余,其次词,为诗之余,其次曲,为词之余,小说更是等而下之的文体。散文的至尊地位是其他文体无法企及、无法替代的。”[2] 即便是以诗闻名的李商隐、杜牧,亦工于散文写作,更遑论韩柳欧苏。然而在当代,不但散文自身逐步变得边缘化,古代散文研究与小说、诗歌、戏剧研究相比亦显得创新不足,散文研究甚至成为一种专门针对散文内容的研究,比如庄老思想、荀子思想、韩愈谏佛骨、袁宏道谈性灵等等,有学者指出,“这些所指涉的都只是一个散文家的政治、哲学、宗教、文化等思想,而未及散文这一概念本身。”[3]如此以来,古代散文研究的价值究竟体现在哪里?本文将力图呈现古代散文研究在当代所遭遇的困境,权作抛砖引玉之用,以期帮助广大研究者发现更广阔的视角。 一、古代散文自身的困境 首先,以实用为主要目的的古代散文是当时社会的产物,在当代显然失去了生存土壤,缺少用武之地。但古代散文在当今却出现了一种后现代风格的模仿式戏谑文体(或曰“恶搞”),如《凤姐列传》《药家鑫列传》《苍井空列传》等等。由某不知名网友杜撰的《药家鑫传》云:药公家鑫者,华朝长安人氏。华朝五十年(公元1989年),药公诞于古都长安,时天生异象,群驴乱吼,或曰:莫非如《水浒》所载之“洪太尉误走妖魔”之事再现?……人皆称:药公不亡,则法律亡。药公不死,则国家死。药公之事,举国牵动,药公之名,举国牵挂。由此观药公,真乃关系国运之达人也。在F•詹姆逊看来,这种“恶搞”只是形式上的模仿,模仿了古代散文的词汇、句式,但内容却是当代的,源于日常生活的,这种模仿被詹姆逊称为剽窃,因为“在一个风格创新不再可能的世界里,唯有去模仿已死的风格,去戴着面具并且用虚构的博物馆里的风格的声音说话”[4],才是别具一格的、能够适应这个后现代主义消费社会的艺术形式。用古代文体记录当代日常生活的确算不上创新,“后现代主义”亦无优劣高下之别,但古代散文这种历史上的精英式文类却面临着现实中的庸俗化挑战。 其次,当代散文的创作和古代散文的创作较少直接关联,因为在当代作者眼中,前者是“文学”,后者至少不是“纯文学”。在陈剑晖先生看来,古代散文之所以被视为中国文学的正宗,“盖因其是中国正统的‘经世致用’文化的文学化和通俗化的表述”[5]。散文在中国古代的出现,不是审美需要,而是因为它的实用性,这种经世致用的实用性必然和作者的情感之间关系疏远,但在当代,情感与文学的关系才是不可分的。余秋雨2004年接受央视采访时认为,研究学术和创作散文不一样,有可能想明白的或者想明白但不一定正确的东西,可称为“学术”;而有些想不明白但又觉得很重要的问题,如果这些问题带动了感情,只有在这样的“角落”里,才能写作散文。此处余秋雨并没有把散文当作“经国之大业”或者“圣贤书辞”,而是自然而然地把散文当成艺术创作的一种形式,“学术”固然不同于经世致用或者齐家治国,但其立德立功立言的功能决定了学术本身也是“实用性”的。所以,研究学术和情感注入在余秋雨看来是要一分为二的,他的散文观也因此与周作人、郁达夫、林语堂等人强调的现代散文一脉相承,现代意义上的散文作为文学艺术的一种形式和强调个性与感性的浪漫主义文学观念紧密相关,这自然和古代散文的创作目的、创作方式迥然有别。 第三,和古代小说、古代戏曲相比,古代散文在当代的传播仅限于学校教育与学术研究系统,缺少电影、电视等大众化的媒介形式,这无疑限制了古代散文对当代生活的介入。古典小说四大名著自不必说,《赵氏孤儿》《花木兰》《西厢记》《薛仁贵》《七侠五义》《穆桂英挂帅》也被多次改编为影视作品,电视剧版《红楼梦》(李少红导演)更是建构起一个全民海选女主角的媒介议程设置。①相比较而言,古代散文对于当代社会的影响力甚至不如动画视频版的古诗对于幼儿启蒙教育的影响,以优酷网和土豆网为例,用“古代散文”、“古典散文”进行搜索,赏析类、中学课件类视频不过数十段,而用“古诗”、“唐诗三百首”搜索,视频数量累以千计。此外,散文与当代媒介的结合体“电视散文”自央视三套1996年开播以来,更多地被视为一种电视专题片,是“受到文学散文影响而形成的一种新的电视艺术样式”[6],是“中国化的电视艺术作品”[7],而不是“散文”自身的现代媒介形式,更何况,由全国各地电视台制播的电视散文,其取材选题也大多是现当代散文作品,极少古代散文作品[8]。可见,在多媒体、宽带网络和计算机、大众传媒已经全面覆盖基础教育、高等教育甚至日常生活的前提下,古代散文正在面临着“水土不服”的尴尬。 第四,古代散文在当代的传播形式主要是图书,图书又以作品集为主,以译注、赏析等普及类读物为主,其中《古文观止》有数十种译注本,仅中华书局便出版了选译本(2010),钟基(2009)与葛兆光(2008)的注释本,名家精译本(2007),以及繁体竖排本(2004)等等,唐宋八大家文钞、文选、读本也有数十种版本刊行于世,散文研究类著作仅有三十余种,②形式不可谓不单调,内容不可谓不单薄。但是,古代小说、诗词、戏曲等文学形式的传播内容要丰富得多,不仅图书有单行本、选注集成、佳句赏析,音像制品也很多样化,研究类著作则涵盖文献与史料研究、宗教与文化研究、类型与理论研究等等多种角度。必须承认的是,图书是一种依靠理性思辨来完成传播与接受的媒介,但诗歌、小说、戏曲所利用的视频、音频、图片等多媒体形式能够同时激发理性思维和感性思维,这对于文学作品在大众层面的普及至关重要,古代散文在这个层面上又处于下风,其媒介不但和古代一样局限于书籍,所传播的内容也受局限[9]。#p#分页标题#e# 二、古代散文研究体系与方法的困境 首先,不得不承认的是,“散文理论是世界性的贫困,它的学术积累不但不如诗歌、小说、戏剧,而且连后起的、暴发的电影,甚至更为后发的电视理论都比不上。这是因为散文作为一个文类,其外延和内涵都有一种浮动飘忽。”[10]王兆胜先生指出:“在各种文学门类中,散文恐怕是最具边缘性、最不受重视、最缺乏研究的文体。大家几乎众口一词地认为,散文没有自己成熟的理论,因循守旧和缺乏创新也使之乏善可陈。”[11]笔者认为,这种局面一方面源于西方现代意义上的“散文”(Es-say)出现较晚,自蒙田1580年出版的《随笔集》而定名,与诗歌、小说、戏曲源远流长的历史不可同日而语,对散文的研究更是晚近之事;另一方面,与韵文相对立的散文在古今中西均以理性、智慧、反思甚至论辩为特点,故而和亚里士多德提出的通过情绪放纵和宣泄来净化读者(观众)心灵的“净化说”背道而驰,后者显然被几乎所有的小说、戏剧、诗歌等文学创作者奉为圭臬,在这个意义上,散文可能随时被剔出“文学”之外,更何况对它的研究想当然地被视为与文学渐行渐远。 中国古代散文研究的尴尬之处主要体现于两个层面,一是概念体系,二是研究方法。 从一般意义上看,先确定了研究对象,才能选择一种研究方法,而这个研究对象必须能够明确自身的内涵和外延。然而,中国古代散文在现当代散文概念的影响下,或与韵文相对,或与骈文相对,有时又与诗歌、小说相并列,陈平原先生就此认为古代散文是一个“滑动”[12]的概念。南帆先生则指出:散文的定义不是肯定地列举散文的规则,而是将显赫文类排除之后的余数归诸散文,这种“否定性的定义”,不仅促使一些文类衰老,同时还催生另一些文类……散文是文类的结束,又是文类的开始[13]。在这样的前提下,针对古代散文的研究自然形不成合力:骈文研究、古文研究、汉赋研究、小品文研究各自为战,在中国期刊网(CNKI)上以“古代散文”和“古典散文”作为题名关键词搜索,粗略计算,自1980年1月到2012年1月,30多年时间,共有286篇研究文章,而与此同时“骈文”381篇,“汉赋”576篇,“辞赋”515篇,“古代小说”984篇,“古代戏曲”329篇;期间以时代或作者为维度的,并以“散文”为题的博士论文仅有16篇,而以“古代小说”为题,并从宏观整体视角进行研究的博士论文已经达到14篇,这还不包括以单个作品为研究对象的其他数量更加庞大的博士论文。兄弟阋墙、左右手互搏,这确实是古代散文研究的尴尬。 研究对象本身的概念问题因人因时而异,但研究方法却面临着裹足不前的问题。陈剑晖先生指出:长期以来,我国的散文研究者总是从谋篇布局和行文章法一类的文章做起,即仅仅从外在的组织方式来看待散文的结构[14]。古代散文学者从古至今皆习惯于从细枝末节的修辞角度入手进行研究,以《中国古代散文发展述论》一文为例,余恕诚先生将“汉以后的赋、骈体文以及说理性著作中具有才情和注意语言修辞的作品”都称为“散文”[15]。在介绍文学史上具有代表性的“散文”之文学色彩时,《孟子》的“戏剧性”、《庄子的》“生动故事”、《左传》的“叙事之最”、《战国策》塑造的“形象”、《史记》创造的“人物”、南北朝时的“修辞”与“典故”、韩愈散文的“生动形象”、柳宗元散文对形象的“想象夸张”、欧阳修散文的“论说技巧”、归有光的“细心刻画”……都被余先生视为散文“文学色彩”的基本组成部分。可这些比喻、夸张、论辩、描摹、形象化、诉诸情感等语言修辞技巧实际上是语言学和修辞学的研究重点,在这个问题上研究古代散文与研究古代诗词、小说相比并无独到见解。 此外,当代的古代散文研究较为孤立,主要是作品赏析和以人物为核心的社会学、历史学模式,缺少与当代文论、西方文论的双向传播。尽管20世纪60年代已有学者认为形成《庄子》恣肆风格的最主要因素“是它的结构”,“《内篇》的结构不只是一个逻辑问题,它表现了庄子的复杂的艺术构思。”[16]可惜这种类似于结构主义分析的探索未能深入和延续。形成这种现状的原因主要在于西方也一直没有独立的散文理论,什克洛夫斯基的《散文理论》把神话、托多罗夫的《散文诗学》把小说都归入到散文理论中来,西方文艺研究的对象并不包括散文,导致我国研究者难以直接借鉴。 最后,由于散文先天的实用性,加之作为散文作者的知识分子与官僚体制、科举制之间的紧密关系,中国文学史中能够得以流传的散文,其作者多具备官僚、学者、文学家三合为一的身份,后世学者所归类的文学之文在作者创作之时未尝不将之当作应用之文而煞费脑筋,斧削雕琢。陈平原先生曾举例,古代散文中的一些被传诵为表达感情的名篇,如书信和日记,皆是有意为之:“明知可以入文集、刊专本,文人写信时不免存了给第三人乃至举国上下、子孙后代传阅的心思”,“郑板桥的家书别出心裁,写得古怪利落,可也不脱做文章的心思。”[17]这样看来,中国古代散文或者被作者用于说服帝王将相,或者用于说服士林同僚,或者用于说服亲朋至友,那么,对它的研究就必须从修辞学角度入手,从说服的手段和表现的技巧入手。于是,针对散文的文学研究就渐渐侧重于实用主义,继而不免滑向功利主义。这又和自康德以来的浪漫主义文学传统相悖,因为康德认为,审美是无功利的,无目的的合目的性才是美,而研究说服、研究手段、研究技巧,显然是功利性的,显然目的十分明确,这便是古代散文研究和现代散文研究,尤其是和近现代文学理论研究之间不断冲突的根源所在。 三、展望 丁晓原先生在2006年时提到:“过往的散文研究比较多的是一种批评,包括作家作品评论和创作史、理论批评史的梳理与述评。另外,还有大量的是散文写作指导之类书籍。真正有理论含量、高端而又切实的研究相当匾乏。”[18]不过,这种尴尬局面在2011年得到了改观,这一年内,谭家健先生的新著《中国散文史纲要》由山西教育出版社出版,马茂军的《中国古代散文思想史》由人民出版社出版,陈晓芬的《中国古典散文理论史》由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古代散文研究将从此进入新的一页。#p#分页标题#e#
灾害与中国古代文学综述
摘要:
中国古代灾害文学的整理与研究却仍然处于起步阶段,目前主要的研究成果是论文。本文在前人相关研究成果基础上,继续搜集文献,以求获得更充分的认识。
关键词:
灾害;古代文学;研究综述
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一个自然灾害频发的国家,灾害的影响波及社会的方方面面,文学中表现自然灾害的作品更是不计其数。中国古代灾害文学的整理与研究却仍然处于起步阶段,目前主要的研究成果是论文。唐元、张静《古代灾害文学研究现状综述》(《山花》2015.5)梳理了部分相关成果,本文继续搜集文献,以求获得更充分的认识。有的论文属于概述与理论指导的研究。全方位地概括灾害与社会的关系的有邹逸麟《“灾害与社会”研究刍议》(《复旦学报》2000.6)一文,文章指出灾难具有自然和社会双重属性,研究我国历史时期灾害的时空变化,灾害对人口、政治、经济、文化的关系,是认识中国国情的重要方面。黄敏《“灾害与文学”研究范式刍议》(《楚雄师范学院学报》2016.1)认为“灾害与文学”聚焦于自然灾害,也关注天灾与人祸的关系,是强调文学反映功能的文学研究范式,但是我们不仅要关注作品的政治、社会层面及生命、伦理层面,也要关注作品的哲学、美学层面;关注对灾害的本体性书写,强调在灾害面前人类应该具有的现代思想,即哲学层面的思考。从历史学的角度来研究古代灾害文学,近年来比较显著。如陈侃理《儒学、数术与政治——中国古代灾异政治文化研究》(北京大学2012年博士学位论文)结合经学与政治,宏观探讨灾异观念,文章指出,灾异作为一种政治文化,对中国古代政治实践影响很深,远不止在思想层面;同时还指出,灾异说对权力的干预和约束缺少强制性,反而常常被权力所驱使。李军《灾害危机与唐代政治》(首都师范大学2004年博士学位论文)从灾害与政治的角度,讨论国家机构在面临灾害危机时的具体应对政策,包括上至皇帝下至地方官员的对策,同时讨论了灾害与民族战争、藩镇政策与灾民动乱问题;“灾异天谴说”在灾异与政治的互动关系中始终发挥着不可忽视的作用,同时也指出,灾异说对政治的修正效果是十分有限的。史学界研究成果细致入微,而文学研究以史学为依据、以文学作品为基础,但史学研究成果作为文学研究的参考,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对灾害文学进行人类学或者母题研究,也是一个重要的方向。郭子辉《灾害神话:苦难现实的浪漫外衣——灾害文学源头探寻》(《长城》2012.2)认为灾害神话作为灾害文学的源头,对于先秦以来我国灾害文学创作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不但提供了文学素材,还提供了一种写作模式,一直贯穿到当代的灾害文学创作之中。李伟《先秦灾害神话之文学探析》(《防灾科技学院学报》2015.1),认为先秦灾害神话记录了自然灾害,表现了远古先民的原始宗教信仰,同时灾害神话对后世文学题材、结构等方面所产生的深刻影响,更使其成为灾害文学的重要主题之一。对灾害书写进行文学研究的成果有如下角度:以时代为单位进行研究。李瑞丰《先秦两汉灾异文学研究》(河北大学2014年博士学位论文)试图建立“灾害文学”主题研究,并梳理灾异文学主题研究的理论基础与研究范围;关于灾异文学的现实意义,文章指出四点:一、作为赈灾手段之一的巫术禳灾,二、农业社会中作为社会评判的工具和道德评判的尺度,三、作为记实性史料及对灾异与自然和社会关系的反思,四、作为历史记忆的体验与民族凝聚力的激发。李文娟《东汉灾害文学研究》(安徽大学2014年硕士学位论文)文章指出东汉灾害文学的表现形式以及内涵不断地得到丰富拓展,灾害文学对灾害的记录已经超出了单纯的文字记载的范畴。杜玉俭、李莉《唐代文学中灾异观念的表现》(《广州大学学报》2006.6)指出灾异观念是天人感应学说的重要内容,灾异观念在唐代甚为流行,其表现形式与汉朝略有不同。以时代来限定研究范围,从文学史的角度来分析各个阶段的灾害与文学的关系,重点关注灾异观念、道德感召,有的文章从诗文创作者角度来分析灾难对创作动机的影响,具有开拓性。
以作家或具体作品为单位进行研究。杨古月《<左传>中灾异研究》(南京师范大学2015年硕士学位论文)指出上层社会的知识分子和下层社会的普通百姓对待灾异态度往往是截然相反的,而知识分子在谈灾异的时候,往往要把灾异和人民、君主乃至整个国家的兴亡结合起来,灾异对于上层社会的影响远远比对普通百姓的影响来得深刻。刘艺《杜甫天灾诗探微》(《杜甫研究学刊》2013.1)和吴夏平《白居易的灾害诗》(《古典文学知识》2013.3)同样如此。其中杨古月和薛雨的文章值得关注,探讨了灾异观念的变化和灾异对社会不同人群的影响,其余论文则停留在诗史互证的层面。研究灾害对文学创作的影响方面。高璐《嘉靖大地震的发生与明代文学》(《社会科学家》2013.9)指出,此次地震的发生产生的震后文学作品,使得相关的受灾场景得到了生动而周详的描述;就祭悼作品而言,个人所写的悼念诗文更具有真情实感,文学性更强;地方在震后数年内涌现了大量的重修题记,亦有可备观览之作。从文学艺术性角度探讨的,目前只有侯英、唐元《康熙十八年地震诸家诗研究》(《短篇小说》2013.14)一篇,文章从康熙十八年京畿地震诗歌入手,讨论了地震诗歌所应具备的艺术因素。此类文章从更大的角度来研究灾难对文学的影响,涉及灾害对作家本人生活的影响、创作心理的影响,更注重灾害与作家、作品的互动关系。从灾害类型来展开研究的,侯英《由汶川抗震诗歌大潮看中国古代地震诗歌》(《防灾科技学院学报》2010.1)归纳出古代地震诗歌在内容上的某些共同特点。此外还有杨莹樱《中国古代小说瘟疫描写与研究》(上海师范大学2008年硕士论文)等文章。此类文章代表性不强,灾难与文学的互动关系与灾害的具体类型关系不大,而与灾难的造成的影响程度联系更为密切。
中国古代文学教学问题及对策探讨
摘要:近年来,“中国古代文学”课程教学因课时减少、学生参加公务员考试等因素的影响而出现了较多问题:学生学习兴趣不高,学生的独立思考能力、创新能力难以得到明显提高。为解决这些问题,必须突出学生在学习中的主体地位。分类评价学生、挖掘传统文化精华、重视古诗词吟诵、介绍学术新信息等形式,可以明显提高学生的学习兴趣,消除课时减少带来的消极影响;课堂讨论和撰写小论文、创作古诗词,有助于对学生实践能力、创新能力的培养。
关键词:古代文学教学;学生学习兴趣;撰写小论文;创新能力
“中国古代文学”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必修课程,也是部分高校国际教育专业和新闻专业学生的选修课程。此课程教学内容包含了中华民族数千年以来浩若烟海的文学遗产,时间跨度极长,作品极为丰富,因而所需课时相对较多。此课程除了传授文学史知识、传承优秀传统文化之外,还承担着提升学生文学鉴赏和写作等方面能力的任务。近年来,不少高校为了提升学生就业率,开设了更具实用性的课程,大幅度压缩了古代文学课程的教学课时数,这使得原本就略显紧张的课时更是捉襟见肘。学生受公务员考试、考研(非古代文学专业)影响,在古代文学课程学习中投入的时间和精力明显减少,这非常不利于他们正常的学习。当前“中国古代文学”教学中存在以下突出问题:学生学习古代文学课程的兴趣明显不高,原有教学任务难以完成,学生的独立思考能力、实践能力和创新能力难以得到明显提高。可以说,当前的教学现状,难以满足教育部的相关要求。教高函〔2018〕8号文件明确要求:“各高校要全面梳理各门课程的教学内容,淘汰‘水课’、打造‘金课’,合理提升学业挑战度、增加课程难度、拓展课程深度,切实提高课程教学质量。”为了解决以上问题,把“中国古代文学”课程打造成有难度和挑战度的“金课”,就必须以学生为主体,优化教学策略,丰富教学模式和教学手段,激发学生的学习动力,切实提高教学质量。
一、突出学生在学习中的主体地位,提高其学习兴趣
学生是学习的主体,也是教育的主体。“课堂上教师的一个声音,一个手势,一个转身都有可能留给学生美好的记忆。学生对文学的兴趣,对文学知识的掌握,对文学研究方法的研习,需要研读教师的科研论著,也需要课堂教育的体知”[1]。教师无论采取何种教学方式,要想取得好的教学效果,都必须在教学过程中重视每一个学生,尽可能营造宽松、愉快的学习氛围,让所有学生取得进步。
(一)根据学生个性差异设置问题,分类评价。学生个性千差万别,要想使每一个学生都获得进步,就必须因材施教。教师要针对不同性格和学习能力的学生设置不同类型的问题,对学生采取不同方式的评价策略,以期所有学生都获得最大程度的进步。对那些大胆、勇于表现自我的学生,应多提问一些较为复杂的问题,对其回答应在赞赏的同时客观指出存在的主要问题,这种方式有利于这类学生进步。对内向、不善于在众人面前表现自我的学生,教师最初提问应以较易回答的简单问题为主,对其回答应以鼓励为主,使其增强信心,更愿意主动去学习。当教师充分认识到学生主体地位的重要,并尽可能维护学生的主体地位时,学生学习的主动性才会空前高涨。
(二)挖掘传统文化精华,提升学生学习兴趣。报告指出: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中国古代文学”教学的内容包含了中华民族数千年来浩若烟海的文学、文化遗产。继承其精华,对全面提升学生素质,有着不可估量的重要意义。而且,因为“文学作品在描写、抒情、个性化等方面的优势,使得相关文化内涵能够得到更加丰富、细致、鲜活的显现”[2],所以“通过古代文学作品体认传统文化”[2],通过古代文学教学来进行文化传承,也是一个非常好的途径。继承传统文化精华,也是对在教学中加强思政教育重要指示的积极响应。作为古代文学课程的教师,应该在教学理念、教学内容和方法等方面进行改革创新,尽力挖掘出课程中蕴藏的文化精华,对学生进行生命意识和审美情趣等方面的教育,培养学生的爱国情和强国志。在“中国古代文学”课程中,可以用来对学生进行思政教育的资源非常丰富。许多优秀作家,一生艰辛、坎坷,却始终具有悲天悯人的博大胸怀,始终不忘对国家的忠诚、对民众的眷念。讲解相关内容时,教师除了围绕抒情性、表述方式、文体特征、个性化等概念进行文本阐释外,更应该突出表现其中的爱国主义元素。讲解屈原《离骚》诗篇时,就要特别注意引导学生了解屈原的爱国事迹,让学生深入理解屈原作品中的爱国情怀。讲解杜甫时,让学生在课前预习环节中对杜甫的生平遭际做深入了解,让学生找出自己最欣赏的杜甫诗歌。课堂上,先让学生说一说自己喜欢这些诗句的理由,再进行补充、总结。由于学生课前已经做了较为充分的准备,上课时的发言就比较生动、精彩。学习白居易诗歌时,强调了白诗“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的现实关怀;讲解苏轼章节时,注重引导学生认识、学习苏轼乐观旷达的精神。实践证明,通过积极主动地继承传统文化精华,学生的学习主动性和个体品质得到了明显提升,学生的人文素养和审美能力也得到了快速提升。
多元视角下的文学思想阐述
2010年9月26—27日,“多元视野下的中国文学思想”国际学术研讨会在北京师范大学隆重召开。本次会议由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北京师范大学文艺学研究中心、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北京语言大学国际汉学研究所、早稻田大学国际日本文学•文化研究所共同举办。大会开幕式由北京师范大学文艺学研究中心主任李春青教授主持。北京师范大学校党委副书记唐伟、北京师范大学资深教授童庆炳、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院长张健、北京语言大学国际汉学研究所所长黄卓越、早稻田大学教授高松寿夫分别为本次大会致辞。来自中国大陆、日本、瑞典、美国、韩国、新加坡、台湾、香港等国家和地区众多知名大学、研究机构的80多位专家、学者出席了大会并发表了论文。
一传统文学思想研究与当代文论建构
传统文学思想与当代文论建设的关系在理论界是一个常论常新的问题。无论是进行古代文论研究的学者还是致力于当代文论建构的学者都要对这个基本的问题做出自己的解答。在这个基本问题的视域之下,一系列的相关问题都成为学者们热烈讨论的话题:如何认识自己的传统?如何在全球化的语境中展开文化的交流与对话?在全球化的背景之下如何为中国文学思想研究定位?与几年前理论界热烈讨论的“理论焦虑”现象相比,此次会议出现了一批学者的研究成果,正在试图以具体的研究成果为理论建设夯实根基,在中国文学思想研究领域发出更加坚实有力的声音。这些研究成果当中既有对理论研究方法论的探讨和反思,也有具体的个案研究;既有对基本理论问题的清理,又有开掘理论研究新视角的探索,正如主持分会场讨论的程正民教授谈到的感受:过去谈的“多元”更多的是理论上的描述和要求,今天的“多元”则有了丰富的实践成果。
(一)考镜源流,彰显传统理论资源
北京师范大学童庆炳教授在《〈文心雕龙〉“物以情观”说》一文中以刘勰《文心雕龙》反复提出的“情”的范畴为讨论对象,认为刘勰对于文学情感问题的贡献在于他全面揭示了情感在文学创作中的运动。他指出,研究者们关注中国文学的“情”的传统,却忽略了中华古文论中“情观”论,即情感的移出过程。刘勰所提出的从“物感”论到“情观”论,恰好构成了诗人在创作中的情感全部运动。因此,研究者应对刘勰的“物以情观”的理论以更多的关注。南开大学的卢盛江教授在《蜂腰论》一文中认为“蜂腰”应以《文镜秘府论》的解释为准,蜂腰为什么是病犯,是考虑到句中节奏点。永明诗人提出蜂腰,诗作又犯蜂腰,是因为声律追求自身有矛盾,一些病犯规则从理论的提出到创作中实际运用有一个过程。中国社会科学院党圣元教授在《唐宋类书“文部”的文献文体学价值》一文中认为,中国古代类书尤其是唐宋类书最丰富、最集中、最系统地把中国古代文体文献资料汇集在一起,具有“综罗文体资料文献”的功能。中国社会科学院杜书瀛教授在《关于“评点”》一文中认为,“评点”是中国古典文论的典型形态和主要样式之一;通过对评点源流、理论形态特征、组成因素的清理和分析,他认为“评点”这种批评方式最切合中国人把握对象、感受对象的心理特点和思维方式。北京师范大学李壮鹰教授在论文《“选官”与“选佛”》中探讨了士林与禅林的风习的交相影响,并重点论述了两个问题:一是中唐后士人在贡举中形成的文人集团的组织形式是受了禅家“选佛”机制的启发,二是唐代的“秀句”、“格”、“式”等诗论著作形式也是士人选官与禅僧选佛交相影响的结果。首都师范大学左东岭教授在《论高启诗歌审美观念的转变》一文中对高启的诗学观念进行了考察,认为入明之后,其诗学思想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主张格、意、趣的兼顾,表现在创作上则是台阁诗与咏怀诗的兼顾。但由于明初严酷的政治环境,从而使其诗学理想与创作实践同归于失落。首都师范大学吴相洲教授在《“绮靡”解》中认为:陆机《文赋》中所说“绮靡”是指诗歌声律而言;“诗缘情而绮靡”实际上承袭了儒家对诗歌的一贯看法;后世学人对“绮靡”的种种指责其实是一种误会。北京师范大学姚爱斌副教授在《王夫之〈诗•小雅•采薇〉评语的症候式解读》当中认为王夫之在评语中提出的“以乐景写哀,以哀景写乐,倍增其哀乐”的观点,不但与诗意不合,也有悖其本人的诗歌情景观。忻州师范学院刘淮南教授认为《文心雕龙•原道篇》在文学理论基础的建构和文化血脉的承接方面,仍然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价值。北京语言大学郭鹏教授在《论“邵康节体”》一文中探讨了“邵康节体”作为一种特色化诗体从开始确立到流传的过程,辨析了包括《沧浪诗话》在内的宋人诗评中所谓“邵康节体”的本来含义。安庆师范学院方锡球教授认为明代中后期,唐诗学研究出现大量论争,最著者乃是“唐无五古”、“唐人七律第一”、“李杜优劣”等争议。在这些论争中,包含艺术理想范型与诗歌高潮、范型与诗歌衰落的关系,关涉“诗变”问题。
(二)理论话语资源的重新审视香港教育学院的陈国球教授在《“抒情传统”论述与中国文学研究──以陈世骧之说为例》一文中集中探析陈世骧的中国文学史论,对“抒情传统”的提出背景和内涵进行了重新的清理和辨析。值得关注的是,本篇论文以翔实的资料展现出陈世骧站在中西比较的角度来阐明自己观点的文化立场,已经表现出那一代学人在面对西方文化的强势冲击时,重新审视自身文化传统的自我意识和努力。他认为在当今全球化的时代,陈世骧“抒情传统”的论断在解释中国文学和文化时,仍有不小的理论阐释空间。北京师范大学王一川教授试图激活传统文论中的“感兴”传统,为当代文学理论的发展注入新的活力,为当代文学研究拓展阐释空间。他认为无论是“典型”还是“意境”这些来自古典传统的批评术语,都要回到“感兴”。他提出要把感兴和修辞论结合起来,即:感兴修辞,以弥补中国现代文论术语缺乏的困境。中国人民大学袁济喜教授在《从道器角度观察中国古代文学思想的知识建构》一文中指出,中国古代文论作为中国文化的组成部分,不仅应注重其具体的理论学说,范畴命题,以及演变发展的通史,更应注重背后的精神价值的开掘与承传。要使中国古代文论走出以古释古的范围,与当代文学活动相融汇,变为当代文论发展与延伸的精神资源,这种创造性的精神阐释与承传是一项重要的工作。#p#分页标题#e#
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评论》的吴子林副编审以历史主义的精神透视、辨析了孔子的“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和“《诗》可以兴,可以群,可以怨”两个诗学命题,提出追求理想的人格精神和生命存在的完美境界,是孔子诗学思想的最高旨趣;孔子的诗学思想与其说是“实用”的或“功利主义”的,毋宁说是重视自我人格修养之人生实践的生命诗学。中国社科院彭亚非教授认为,中国文化的特征可以说是一种哲思文化,正是中国哲思文化与智慧文化特有的终极追问意识,影响了乃至决定了中国文学、中国诗学的特有本性。这一特有本性与中国文学、中国诗学的文构示意性叙事形式的结合,便形成了中国文学理念中相应的感知、意会的诗歌接受与阐释传统。中国传媒大学张晶教授则从中国文论及艺术理论中发掘中国美学中的生命感及空间感。以此来重新观照中国传统文论中的“物色”范畴以及“气化”思想,为我们认识中国古代文论范畴的特征打开了一个新鲜的视角。北京师范大学程正民教授认为,中国的文论研究需要有开阔的国际视野,通过国际交流,通过中西文论的比较研究,在世界文论的大背景和大格局中突显中国文艺思想的独特价值、地位影响。他着重介绍了巴赫金“外位性”理论对于文学研究和文化交流的重要意义。西南大学代迅教授认为中国的文论研究要摆脱以西方中心论为基础的世界主义观念,吸收包括中国在内的不同民族国家的跨文化资源,中国文论在异域的传播并富于建设性地融入西方文论体系,在世界主义文论话语的建构过程中将发挥不可替代的特殊重要作用。辽宁大学的高楠教授认为,文学理论的品格在于向着文学生成,因此他提醒研究者要始终着眼于从文学经验的维度出发来进行理论的阐发和开拓。北京师范大学毛峰教授则借鉴了传播学的理论资源来探讨中国文学思想的研究。北京语言大学的黄卓越教授在《批评史、文论史及其它》中指出,在目前所称的“文论史”的概念中,应当关注曾经占据主导地位的“批评史”概念的独特性,这源于批评史的概念在提出时所注入的特定内涵。由此可见,文论史的概念不仅不能全部囊括批评史的意义,而且二者之间实际上还存在着某种裂隙与紧张。通过对文论史概念的批判性反思,“理论之后”的趋势正在逐渐形成。因此黄卓越教授将批评史、文论史两个概念的区分作为重新理解学科史范式及其转换的重要命题。
探求古代文学接受研究的反思
一、古代文学接受的个案研究
(一)先唐文学接受的个案研究
先唐文学接受的个案研究主要有《庄子》、《楚辞》、《史记》和陶渊明等的接受研究。杨柳《汉晋文学中的〈庄子〉接受》(巴蜀书社2007年版)从庄子生命意识、理想人生境界和言说方式三个方面来探讨汉晋文学对庄子的接受,著者认为《庄子》强烈的生命精神及由此生发的诗性精神是汉晋士人和文学对其进行选择接受的一个主要兴奋点。白宪娟《明代〈庄子〉接受研究》(山东大学博士论文2009年)从文学、注本和理性阐释三个方面来探讨明代《庄子》接受的纵向走向。《楚辞》的接受研究虽然还没有专著出版,但也有不少论述文章。如刘梦初《论贾谊对屈原精神的接受》(2004)、孟修祥《论初唐四杰对楚辞的接受与变异》(2002)、《论李商隐对楚辞的接受》(2002)、《试论刘禹锡接受屈骚的契机与必然》(2004)、姚圣良《初唐革新派诗人对〈楚辞〉的接受》(2005)、蒋方《唐代屈骚接受史简论》(2005)、张宗福《论李贺对〈楚辞〉的接受》(2008)、叶志衡《宋人对屈原的接受》(2007),等等。这些文章主要是探讨唐人对屈原《楚辞》的接受情况。
陈莹《唐前〈史记〉接受史论》(陕西师范大学博士论文2009年)和俞樟华、虞黎明、应朝华《唐宋史记接受史》(吉林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分别对唐前、唐代和宋代的《史记》接受情况进行了个案研究。李剑锋《元前陶渊明接受史》(齐鲁书社2002年版)把元代以前的陶渊明接受分为三个时期,即奠基期(东晋南北朝)、发展期(隋唐五代)和高潮期(两宋),并且力求从共时形态和历时形态两个层面上来进行陶渊明接受史的探讨。刘中文《唐代陶渊明接受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6年版)按照唐诗的发展线索,全面而有重点地描述了唐人对陶渊明思想与艺术接受的历史特点,阐述了陶诗与唐诗之间复杂的、深层的关系。田晋芳《中外现代陶渊明接受之研究》(复旦大学博士论文2010年)则探讨了现代的陶渊明接受情况,包括中国和外国的接受,视角较独特。此外,唐会霞《汉乐府接受史论(汉代—隋代)》(陕西师范大学博士论文2007年)、罗春兰《鲍照诗接受史研究》(复旦大学博士论文2005年)、王芳《清前谢灵运诗歌接受史研究》(复旦大学博士论文2006年)分别对汉乐府、鲍照诗歌、谢灵运诗歌的接受情况进行了研究。
(二)唐五代文学接受的个案研究
唐代文学接受的个案研究主要有李白、杜甫、韩愈、柳宗元、李商隐、元稹、白居易、姚合、贾岛等人的诗歌接受研究。台湾杨文雄《李白诗歌接受史》(五南图书出版公司2000年版)是第一部古代文学接受个案研究的著作,对李白诗歌接受进行史的梳理和分析。后来,王红霞《宋代李白接受史》(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年版)则对宋代李白的接受作了较为具体详细的论述,按宋初、北宋中后期、南宋前期、南宋后期等四个阶段加以探讨。台湾蔡振念《杜诗唐宋接受史》(五南图书出版公司2002年版)对杜诗的唐宋接受进行了史的梳理和分析。黄桂凤《唐代杜诗接受研究》(北京师范大学博士论文2006年)则专注于唐代杜诗的接受研究,把唐代杜诗接受分为盛唐、中唐、晚唐五代三个时期。杜晓勤《开天诗人对杜诗接受问题考论》(1991)、《论中唐诗人对杜诗的接受问题》(1995)等论文则专门论述了中唐诗人对杜诗的接受。谷曙光《韩愈诗歌宋元接受研究》(安徽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一书通过大量的文献梳理系统地探讨了韩愈诗歌在宋元的接受情况,认为“以文为诗”是韩诗与宋、元诗人在艺术上息息相通的中心线索。
查金萍《宋代韩愈文学接受研究》(安徽大学出版社2010年版)则从韩愈的儒学思想、文学思想、诗歌与散文四个方面全面论述了宋人对韩愈的接受情况,指出宋代对韩愈文学的接受是在北宋时期,到南宋则渐趋衰弱。刘磊《韩孟诗派传播接受史研究》(武汉大学博士论文2005年)对韩愈、孟郊等人的诗歌传播接受情况进行了探讨。杨再喜《唐宋柳宗元文学接受史》(苏州大学博士论文2007年)探讨了唐宋时期柳宗元的接受情况,特别是宋代的接受研究尤为详细,先是总论,后是分古文和诗歌两方面来论述。刘学锴《李商隐诗歌接受史》(安徽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一书分为“历代接受概况”、“阐释史”、“影响史”三个部分来探讨李商隐诗歌的接受史,重点是“历代接受概况”,以大量的文献梳理排比了一千多年来的接受历程。米彦青《清代李商隐诗歌接受史稿》(中华书局2007年版)认为李商隐诗歌在理学盛行的宋、元、明三代并没有被广泛地接受,清代才是李商隐诗歌接受的重要时期。全书从虞山派、娄东诗派、黄任和康雍诗坛、黄仲则及乾嘉诗坛、桐城派及曾氏家族、吴下西昆派、樊增祥、易顺鼎、清代女诗人等地域文学、家族文学和女性文学几方面来探讨清代对李商隐诗歌的接受。
中国现代知性诗歌研究
一、知性理论研究综述
(一)西方现代诗学中知性研究
诗学畛域下的“知性”内涵和特征。杨华丽认为,知性的内涵,在诗学观念上,是“智”,智慧,是体验、思想、哲理等等,但它们是从感性中升华出来的;在诗学策略上,是机智,思想知觉化、感觉形象化,此类诗“成为肉体感觉与形而上学的、玄思的完美结合”,诗歌手法上使用饱含感性与知性的意象,客观化、非个性化的戏剧性,建构富有反讽、悖论等闪现机智的语言。而李媛从文化诗学角度把知性内涵概括为四个层面:最表层,知性是将异质的意象强行结合,产生突兀、惊讶的效果;第二个层面,知性代表了使对立的或不调和的品质取得平衡或协调的力量,是诗人组织冲动的方式;第三个层面是平衡和协调感情和思想这两股冲动的能力;第四个层面意味着一种态度,即它能“充分理解几代人的经验”,且能“对经验进行不停息的审视和批评”。论者还指出,有价值的诗歌中知性有如下特点:非日常经验的、非逻辑的、包容的诗。
(二)中国现代诗歌知性理论研究
1937年金克木提出的“智的诗”是中国现代诗歌知性理论的起点,徐迟的“放逐抒情”、穆旦的“新的抒情”和袁可嘉的“新诗现代化”等理论是其发展和完善。学界采用词源考辨、分析比较析理中国现代诗歌知性理论对西方理论创造性转化。曹万生认为金克木从创作实践总结新诗出现的知性倾向,借鉴、变异了西方知性诗学的观点,对传统的哲理诗作了改造。主要表现为:承认情感与理性平衡说、综感论以及情感和理性的统一中表现一种非逻辑的思想,淡化了经验说、非个人化、逃避抒情、张力说和戏剧化理论。情感与理性平衡说,强调了知性因素的增强,这里的“知性”主要是思想和智慧,而“思想和智慧,这在当时的中国诗坛上是可以被诗人接受和理解的”。对于徐迟和穆旦的知性诗学主张,子张认为,徐迟从抗战时期社会现实背景考察,推导“放逐抒情”源于无情可抒,是不周密的理论。而穆旦植根于抗战中民族新生的强烈信心,直接借鉴艾略特诗学和17世纪玄学派诗学,他的“新的抒情”是一种“具有理性化特征的深度抒情模式”,要求脑神经与激荡的血液融合,赋予“抒情”新的内涵,即“理性和感情的深层次融合。”
许多学者都认同四十年代新诗创作主体吸纳力创造力的增强,对西方知性诗学的接受是面对新诗自身诗学课题作出的一种诗学建构。邓招华指出,袁可嘉的“新诗现代化”理论聚焦的是“现代经验”、“现代汉语”、“诗歌文类”之间的互动生成关系,具体表现为:以戏剧性张力的诗歌认知模式,指向了“现代经验”与“诗歌文类”的互动生成关系的考察;在思考改良现代汉语自身特质方面,用知性对语言进行重构,增强文本的包容性与语言的张力效果,关涉着“现代汉语”与“诗歌文类”之间互动生成。谭桂林精到地分析了以知性追求为鹄的九叶诗派在诗歌现代意识和现代形式的建构方面作出的贡献:1、对浪漫主义文学的反叛,使诗歌内容从主观世界的倾诉到客观世界的揭示、诗歌对象由情感向经验的转移和感情处理从直接流露到心灵敏感的控驭。2、以“现实、象征、玄学”的综合传统突破了意象派(在中国主要是现代派)诗歌意象构造短小、凝固与个人化弊端,承担起深刻表达现代社会各种矛盾交织的复杂状况和现代人紧张又没有确定性的精神世界。3、戏剧化原则在诗语表达方式和诗性思维方式两个层面改变了中国新诗原貌。它以包含和置疑两种形式“使中国新诗在现代化的道路上出现了质的变化”。
二、西方知性诗学在中国的传播和接受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