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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病毒肺炎（肺炎）目前正在世界各地肆虐，防控形势非常严峻。我国自开展器官捐献工作以来，取得了可喜的成绩。由于潜在捐献者具有来源复杂、发病突然、病情危重等特点，需要多部门人员在供者评估、家属沟通、供者转运、器官功能维护、器官获取等环节与捐献者和家属接触，这就对肺炎疫情下潜在捐献者的筛查和防控提出了更高的要求。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佑安医院在疫情期间共完成9例器官捐献，并制定了相关的筛查流程和防控要求，取得了一定的经验和效果，有利于疫情下的器官捐献工作有序、顺利开展。
【关键词】病毒肺炎（COVID-19）；器官捐献；筛查；防控；潜在捐献者；评估；器官移植
2019年12月以来，病毒肺炎（肺炎）在我国和世界各地迅速蔓延，已被纳入《中华人民共和国传染病防治法》规定的乙类传染病，并采取甲类传染病的预防、控制措施[1-3]。病毒主要通过飞沫、接触传播，也可能通过粪口或气溶胶途径传播，潜伏期为1~14d，个别患者潜伏期更长[4]，这些都给疫情防控带来了极大的挑战。我国器官捐献工作自2013年正式全面启动以来[5]，发展迅速，并得到了国际移植界的支持与认可[6-7]。自2015年1月1日起，公民自愿器官捐献已成为我国器官移植供器官来源唯一途径[8]。器官捐献的特点主要是不同医院、多学科共同参与[9]，这就给肺炎疫情下开展器官捐献工作带来了新的挑战，势必要求在器官捐献流程和管控过程中做出调整和改变[10]。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佑安医院在疫情期间共完成9例器官捐献，制定了针对肺炎较为完善的筛查流程和防控标准，取得了一定的经验和效果，有利于疫情下的器官捐献工作有序、顺利开展。
1资料与方法
1.1一般背景
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佑安医院是以收治感染性和传染性疾病为主的三级甲等专科医院，长期担负北京市传染病防控任务，拥有完整的传染病防控体系和应急机制，疫情期间为北京市肺炎救治市级定点医院[11]。自肺炎疫情发生以来，医院快速部署了一系列防控策略，制订了各种肺炎相关管理规定、筛查流程和诊疗方案[12-17]，这为疫情下本院开展器官捐献工作提供了先天优势。2020年2月14日，国内了《病毒肺炎疫情背景下器官捐献与移植工作的防控策略》[18]，为制定器官捐献筛查流程和防控标准提供了可靠依据。众所周知，我国每年有30万人在等待器官移植，而器官移植往往是这些患者重获新生的唯一希望，这也正是在疫情期间依然要开展器官捐献工作的意义所在。
1.2肺炎疫情下器官捐献各环节的防控要求
潜在捐献者多为各种原因导致的重度颅脑损伤患者[19]，往往发病突然、病情复杂、病程短、患者来源广泛，且基层医院重症监护室（intensivecareunit，ICU）多不具备隔离收治和病毒核酸检测条件，这些原因都导致潜在捐献者不能及早筛查以排除感染，因此从获得潜在捐献者信息开始就需要进行肺炎的筛查防控，并根据筛查结果采取相应的防护措施。器官捐献过程涉及供者评估、家属沟通、供者转运、器官功能维护、脑死亡判定、器官获取等多个环节，并需要不同医院、多学科人员参与[20]，因此在未获取筛查结果前不能启动供者转运等后续程序。现根据本院已有经验制定各环节防控要求（图1）。
1.2.1潜在捐献者评估和家属沟通
当得到潜在捐献者信息时，器官获取组织（OrganProcurementOrganization，OPO）需向所在医院及时了解患者的流行病学史，如肺炎流行病学史明确或所在医院或科室存在肺炎疫情则为捐献禁忌。在未排除肺炎前OPO评估人员尽可能采取远程评估，如病情复杂则需要按照三级防护要求进行现场评估，评估时需明确患者体温、血常规、降钙素原（procalcitonin，PCT）、胸部CT（48h内）等检查结果，明确发热原因，并将气道深部痰液标本（2次，间隔1d）带至本院行病毒核酸检测。器官捐献协调员应尽量通过电话、微信与家属联系，如需见面沟通需应佩戴N95医用级防护口罩，并与家属保持1.5m距离，避免在狭小、通风不良的环境中沟通，避免参与人员过多，沟通过程需进一步明确流行病学史，沟通结束后需更换口罩并进行手卫生处理[21]。如需反复沟通应重复上述过程。
1.2.2潜在捐献者转运及转运车辆要求
在CT结果明确和2次核酸检测阴性后方可启动转运程序，同时上报医院医务处备案。转运人员由转运医师、护士和司机组成，人员相对固定。按照一级加强防护要求（穿工作服和隔离衣、戴工作帽和医用防护口罩、必要时戴乳胶手套、严格执行手卫生要求）转运，转运时随车家属不得超过2名，并携带潜在捐献者的实验室检查和胸部CT结果。转运车辆要求为负压救护车，救护车驾驶室与车厢严格密封隔离，转运过程中需保持救护车室内通风（负压），呼吸机使用一次性管路，救护车辆配置清洗消毒设施，做好车辆设施终末消毒处理（过氧化氢喷雾或含氯消毒剂、75%乙醇溶液、一次性消毒湿纸巾擦拭消毒）。转运人员需进行防护相关知识和技能培训[22]。
1.2.3器官功能维护
潜在捐献者经筛查门诊入院，入住ICU单间床位（有条件可入住负压病房）。经治医护人员、辅助检查人员相对固定，所有接触人员需行一级加强防护，其他人员不得随意进入病房，拒绝家属探视（可行视频探视），在此期间需请医院肺炎诊疗专家组会诊排除肺炎。
1.2.4器官获取和器官转运
器官获取手术涉及人员较多，包括麻醉科医师、护士、OPO、器官获取人员、移植科医护人员、见证人员等，需做好身份标识，明确活动区域。采用一级加强防护（戴帽子→戴医用防护口罩→戴内层手套→手卫生后穿一次性手术衣→戴外层手套），器官获取人员和高风险操作人员可用N95医用防护口罩和护目镜[23-24]。手术间采用负压手术间。器官获取手术结束后将所用器械集中存放、清洗、消毒，医疗垃圾按照病毒污染物进行处理，手术间需进行终末消毒。器官转运人员不得进入手术间，需将肺炎筛查相关资料一并交接。
1.2.5器官捐献相关工作人员防护培训
由于器官捐献涉及部门和人员较多，需进行针对肺炎的防护培训，在医院内不同区域时，必须按照医院防护等级标准采用相应等级的防护措施，防止出现交叉感染。
1.3器官捐献筛查方案
防控肺炎疫情是医院工作的重中之重，这就要求在器官捐献过程中必须要做好病毒的筛查工作，杜绝出现在筛查不完善的情况下完成器官捐献，并导致疫情播散的现象。因此，我们根据肺炎诊疗方案和医院相关制度制定了筛查方案，并从3个环节确认筛查结果。
1.3.1潜在捐献者发现环节
明确潜在捐献者流行病学史，明确其体温、临床表现和实验室检查结果、胸部CT结果（48h内）及2次病毒核酸检测结果，对有发热患者需明确原因，如有疑似或者确诊肺炎感染情况则为捐献的禁忌证。根据筛查情况填写“潜在捐献者肺炎感染评估表”。此环节为启动器官捐献程序的前提条件。
1.3.2器官功能维护环节
器官功能维护期间需请医院肺炎诊疗专家组会诊，根据潜在捐献者胸部CT和2次病毒核酸阴性结果并结合入院后临床表现和实验室检查结果进一步判断是否排除肺炎。
1.3.3器官捐献伦理委员会审批环节
肺炎的筛查已纳入器官捐献伦理委员会的审核内容，伦理委员会有权对筛查内容提出质疑，如不能明确排除质疑，则捐献终止。此环节作为器官捐献前针对肺炎筛查的最终确认环节。
2结果
按照上述筛查和防控要求，本院在疫情期间共发现潜在捐献者20例，完成器官捐献9例，2例在肺炎筛查过程中死亡，其余9例因家属不同意等原因不能捐献。9例成功捐献者均来自北京市内，其中男7例，女2例，平均年龄52岁。共成功捐献大器官20个，其中捐献肝脏8个，弃用1个；捐献肾脏12个，弃用6个（表1）。器官移植术后受者均恢复良好，未发生任何肺炎感染播散迹象。
3讨论
突如其来的疫情严重危害人民群众的生命健康，此次疫情呈现出传染性强、潜伏期长、临床症状差异性大、传染源隐匿性强的特点，给疫情的筛查和防控带来严峻的挑战，并要求医院做出相应改变和调整。
3.1肺炎疫情对医院的影响
疫情的防控和诊治是医院工作的重点，为了适应疫情需要，医院的整体布局和人员结构以及就诊流程均发生了一定的变化。大量医务人员支援防控一线工作，加之普通门诊患者的收治对疫情防控带来不确定因素，导致就诊患者绝对数量普遍下降，对疫情下器官捐献和移植工作的开展造成客观影响。
3.2肺炎疫情对器官捐献的影响
疫情期间本院开展器官捐献的工作体会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1）疫情期间人员的社会活动减少、经济停滞等因素导致潜在捐献者绝对数量减少；（2）各服务范围医院受疫情影响收治患者数量减少，对潜在捐献者的关注度降低；（3）疫情对OPO工作的开展造成心理和现实压力，并对OPO工作提出新的要求和挑战；（4）疫情下器官捐献协调员的工作活动范围明显受限；（5）严格的筛查流程增加了潜在捐献者筛选和评估的时间成本，造成部分潜在捐献者在筛查和评估期间死亡；（6）由于疫情原因导致临床器官移植工作受限，客观上影响器官分配进度，造成器官利用率降低。
3.3肺炎疫情对器官捐献的要求
肺炎疫情对器官捐献的要求包括以下几个方面：（1）根据病毒特点和严峻的防控形势，器官捐献工作必须以医院防控大局为重，在医院统一部署下开展工作；（2）器官捐献涉及人员较多，是一项需要多学科合作的复杂工作，这就需要协调医务处、医院感染科、疫情办、OPO、移植科等相关部门共同制定出一套全面严谨、切实可行的筛查流程和防控方案；（3）由于器官捐献时间的不确定性，需要医院在防疫物资和医疗条件紧张的情况下保证器官捐献防护需要；（4）做好器官捐献参与人员的防护培训；（5）OPO要及时将疫情下器官捐献的筛查流程和防控要求传达到各服务范围医院，争取各科人员的理解和配合，做到器官捐献全链条的协调一致。根据疫情期间本院器官捐献工作开展的实际情况，肺炎筛查势必增加捐献过程的时间成本，本院2例潜在捐献者均在筛查过程中死亡，导致捐献失败。这就要求在捐献过程中需要进一步提高器官维护水平，做好各环节衔接；同时由于疫情原因导致家属探视和住宿的客观困难，需要对家属做好细致入微的沟通工作，争取家属理解和配合，防止出现医患矛盾。总之，器官捐献要完全适应肺炎防控形势的需要，切不可盲目追求捐献数量而放松捐献过程的防控要求。目前，我国已经取得了抗击肺炎的阶段性胜利，但在世界范围内，病毒仍然在无情肆虐。虽然我国本土病例明显减少，但输入性病例仍在不断增加，并且出现了很多无症状感染病例，导致防控形势更加严峻复杂。肺炎疫情下的器官捐献工作是为了满足广大等待移植患者的切实需要，这就要求整个器官捐献过程必须严格遵守病毒筛查和防控要求。虽然疫情对器官捐献与移植工作均造成了不同程度的影响，但我们相信通过细致严谨的工作可以将这种影响降到最低，并能促使器官捐献工作更加完善，也为全国的疫情防控工作贡献力量。
作者:刘源 支雨娜 张宾 孙晨 王璐 栗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