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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曹氏风筝是北京主要风筝流派之一，无论是在文化视角还是设计视角方面都十分具有研究价值，而目前对于曹氏风筝现代价值的探索仍不够成熟，曹氏风筝艺术如何在现代设计中创新表现是值得思考的问题。文章通过对曹氏风筝造型艺术语言的分析，从视觉角度提取归纳曹氏风筝的意象元素，结合现代设计理念与数字技术进行再设计，展现曹氏风筝新的艺术表现形式，探究非遗文化的创新性传承的路径，使其在现代设计中焕发出新的生机。
关键词：曹氏风筝；造型艺术；再设计；丝巾设计；现代艺术
随着社会经济文化的迅猛发展和国家“科教兴国”战略的部署，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具有深远的民族意义和现实意义。曹氏风筝作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源远流长，文化内涵丰富，地方特色浓郁，民俗风情突出，风格造型鲜明，审美艺术价值高，工艺精细，是极具研究价值的传统艺术形式。当下，对曹氏风筝艺术与现代设计的研究呈现出多层次、多角度、多维度的研究趋势。由汉声杂志编辑部编著的《曹雪芹扎燕风筝图谱考工志》[1]主要收录了曹雪芹扎燕风筝图谱，以欣赏风筝艺术画面为重。乐思芸[2]分析了北京沙燕风筝造型中蕴含的文化内涵，对画面纹样和色彩使用规律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并提出了沙燕风筝传承所面临的困境。徐丹[3]从探索曹氏风筝视觉元素进行旅游纪念品创新设计出发，尝试通过运用非物质文化遗产中的文化视觉要素为旅游纪念品设计提供新思路。总体来看，前人对曹雪芹风筝艺术价值方面的研究成果较为丰富，但涉及应用实践方面，缺乏相对成熟的研究方法，且研究呈现的形式总是拘泥于扎燕风筝的轮廓之下，对风筝的图案意象艺术的呈现较为薄弱，因此曹氏风筝艺术在现代创新基础上的综合运用上还有很大的研究空间。文章立足对曹氏风筝文化和艺术特征的理论研究，进行元素视觉化提取和创新设计，为现代设计中的传统文化传承提供一些思路，促进传统文化的传播与传承。
1曹氏风筝艺术的溯源
曹氏风筝即曹雪芹风筝，得名于中国文学巅峰之作《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在《红楼梦》第七十回中就有大观园中诸人放风筝的描写。关于曹氏风筝的起源，在《曹雪芹扎燕风筝图谱考工志》中有这样的记载，曹雪芹旧交处境艰难，曹雪芹很想帮助他，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听闻京城有一公子花大价钱买风筝，于是扎糊了几个风筝与借来的钱交予好友，后好友渡过难关，登门酬谢，原是扎糊的风筝卖了好价钱。于是曹雪芹想“风筝之为业，真足以养家乎？”遂提笔述《南鹞北鸢考工志》，在其中详细记载了43种风筝扎糊、彩绘之法，为“今世之有废疾而无告者，谋其有以自养之道也”。曹雪芹风筝创作的初衷是为了帮助鳏、寡、孤、独、废疾者，让其自食其力，提倡“以艺自养”。在《南鹞北鸢考工志》一书中，曹雪芹把风筝的制作技艺编成浅显易懂的歌诀，画成画谱，并让风筝艺人传抄。中国民间艺术家孔祥泽先生于1943年摹抄此书后，便致力于解读书中的歌诀，临摹书中的图谱，并与风筝爱好者费保龄先生合力复制，由于钦羡曹雪芹“以艺济人”的精神，故命名为曹氏风筝。
2曹氏风筝的造型艺术语言
2.1画面构成
曹氏风筝以沙燕风筝家族为代表作，燕子风筝的画面设计则利用曹雪芹总结的几种意匠手法：谐音取意、拟人法、由象生意、由象生象、由象会意等，从祝福的吉祥语、季节时令、人物性格等方面进行构思。如曹雪芹把拟人法用于燕子，将燕子拟成具有不同年龄、不同形体、不同气质神情、不同性格、不同成员的人类家族。他以肥燕代表持重成熟的男子，瘦燕代表千娇百媚的女子，比翼燕代表恩爱的夫妻，半瘦燕代表未谙世事、心怀坦荡的少年，小燕拟活泼顽皮的孩子，雏燕拟呢喃学话的胖娃娃，创造了一个完整的燕子风筝家族。至于意象的运用，变化更多，而且往往紧扣创作思想，不是为变而变，鸟、兽、虫、花、草、树、木都普遍运用于画面，原则是因意取象，不纯为装饰。即使是常用的图案，如腰栓的纹锦，或内羽的时花蝙蝠式的运用，也都结合意象。例如画花，要“花不违时”，配合季节，春桃、夏荷、秋菊、冬梅，因燕子少于冬天出现，故不画冬梅。画花有时还要配合所拟人物的性格，例如以荷花、菊花象征燕子家族的清高气质，蝙蝠是最常用的形象，其造型及图式的变化也最多。
2.2画面色彩
曹氏风筝画面的用色明丽而鲜艳，在天空中十分醒目。为了增加风筝的变化，有倒图的画法，即将某一风筝谱式的正图反描，类似于照片的负片，黑白颠倒，对比强烈，放到天空中发现这种单色风筝的远望效果不输于彩色风筝，拥有一种淡雅之美，便发展出黑锅底、红锅底、蓝锅底等单色倒图风筝。后有人觉得单色风筝过于单调，于是又发展出铁线鸳鸯、蓝紫鸳鸯等双色风筝。
2.3制作工艺
曹雪芹风筝艺术的制作工艺可以总结为“扎、糊、绘、放”四个方面，也称作“四艺”。扎，风筝骨架的扎制作决定风筝是否可以顺利放飞，竹条的厚度、硬度、弹性都非常重要，曹氏风筝在结构上的创新在于它结合了软翅和硬膀的特点，硬膀有利于风行稳定，软翅善于表现动态，二者的结合兼顾了艺术和技术。糊，要求自然、平整、随形，粘纸时先将胶涂在竹条外缘，把纸糊上扯平后先不要外折，等到粘牢之后再外折，才能牢固而均匀。绘，曹氏风筝绘制遵循的原则是“繁而不烦，艳而不厌”，用色鲜艳明丽，这样在空中放飞时才有瞩目的效果，但也不能过艳丽。放，风筝的起放固然与扎糊很有关系，但升空之后风筝的动态便由放风筝的人来控制，因此，“放”也是风筝动态艺术中相当重要的一部分。
3曹氏风筝造型艺术语言的再设计实践
旧时在民间，人们认为放风筝可以祈福、驱邪传统的中国风筝多用吉祥图案来造型，这些风筝充分表现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期待。曹氏风筝也不例外，不同的图案有不同的寓意，如长者喜用仙鹤、蟠桃，意为延年益寿；少女爱美，多用芙蓉和石榴，借此抒发美好愿景，也通过象征性的意象造型赋予了风筝丰富的文化内涵。文章通过对曹氏风筝部分意象造型的提取、归纳，并进行再设计的方式来展现其在现代设计中的应用，为非遗文化的创新性传承提供了发展思路。
3.1曹氏风筝造型艺术的元素提取
全面的资料收集为元素提取乃至后续的创新设计提供有效的理论和技术支撑。基于上述燕子风筝的造型艺术特征的分析，文章选取部分代表性的风筝装饰图案进行元素的解析与产品设计，元素的提取主要分为图形元素提取和色彩元素提取两部分。
3.1.1图形元素提取
笔者通过整理资料发现，燕子风筝家族中肥燕、瘦燕、比翼燕、半瘦燕、小燕和雏燕都各有谱式（见表1）。虽然谱式中燕子风筝的类别不同，但很多图形元素都是共用的，比如蝴蝶、蝙蝠、蝉、仙鹤、金鱼、狮子、牡丹和芙蓉等。图形元素提取的具体步骤主要分为以下三步。首先，谱式的选择，文章选取了蛱蝶寻芳、学足三余和鹤鹿同春三个具有代表性的谱式（见图1）进行此次的设计实践。其次，分析风筝的谱式，整理此次要提取的主要元素和辅助元素，主要元素有蝙蝠、蝴蝶、牡丹、金鱼、仙鹤、鹿，辅助元素有松树纹、元寿纹、“卍”字不断纹等。最后，将单一元素整理出来，运用计算机辅助软件描绘，提取轮廓线，获得矢量化图形（见表2）。
3.1.2色彩元素提取
色彩元素的提取也分为三个步骤。首先，运用计算机软件将风筝图谱的前景与背景分离开来，形成完整的风筝图谱；其次，将风筝图谱进行彩块化处理；最后，提取颜色并记录色值，最大限度地保证提取色彩的完整性。在绘图软件中提取色值后，梳理出相应的色彩表（见表3）。在进行产品的设计实践时，可以直接选择色值进行设计搭配，也可以选择吸取色彩作为源色进行创作应用[4]。
3.2曹氏风筝造型艺术的创新设计
丝绸是中华传统文化的象征与载体，其文化寓意是丝巾设计的核心。曹氏风筝内涵丰富、语义深邃，将第二部分提取的图案和色彩元素通过一定的设计手法应用于丝巾的创新设计中，不仅为非遗文化的传承实践提供了新的思路，还为现代丝巾提供了新的发展空间。首先，将提取的图形元素进行归纳组合、旋转、镜像等方式，得到新的图案；其次，以提取的色彩为源色进行适当的调整，完成对图案的色彩搭配；最后，运用计算机软件来模拟产品的真实效果。文章除了以丝巾为主要的设计载体，还选择运用其他形式的载体进行拓展和延伸设计，以丰富产品的种类。
3.2.1图案设计
文章的衍生设计选取方形丝巾作为主要载体，内容上根据风筝的图谱蛱蝶寻芳、学足三余、鹤鹿同春组合提取元素，如蝴蝶和牡丹花、三鱼、仙鹤与鹿。结构上使用十字型对称结构来排列所选择的元素，同时，为追求画面的完整性，添加辅助图形元素，以丰富画面。基于以上分析，此次的丝巾设计了三个款式（见图2），三个款式的丝巾外围部分均以矩形作为轮廓，轮廓添加“卍”字不断纹、三元寿等辅助图案进行设计，画面中心则各有不同。款式一的画面中心是由蝙蝠元素构成的“五福”，周围以蝴蝶和牡丹花点缀，结构呈中心对称式；款式二画面中心是由三条金鱼构成的“三余”，周围的蝙蝠图案和几何纹样同样按照中心对称式结构排布；与前两款相同，款式三同样采用中心对称式结构，画面中心由仙鹤和如意云纹构成，松树和鹿作为辅助元素嵌入画面四周。在设计过程中突破了燕子风筝外在轮廓的限制，保留了谱式原来所追求的传统吉祥语义，同时在统一整齐的结构基础上将元素打散与重组，以此达到更佳的设计效果。
3.2.2色彩设计
丝巾色彩的选择不仅要从所提取的色彩中衍生，还要考虑客观的生产工艺条件。上述提取的色彩中，主要的色调是红、黄、蓝、绿四色，其中，蛱蝶寻芳以蓝色系为主，学足三余以红色系为主，鹤鹿同春以绿色系为主。所提取的色彩明度和纯度相对较低，在对图案进行色彩搭配时，选择提取色彩作为源色，提高其明度进行创作应用。每个款式的色彩都不是单一存在的，所提取的红、黄、蓝、绿主色调基本都存在，款式一以蓝色为主色调，红色、褐黄色为辅，运用了渐变的色彩形式；款式二以低饱和度的绿色为主色，红色调作为点缀，二者所占比例平衡；款式三以低饱和度的红色调为主，绿色作为点缀色，所占比例较小（见图3）。
3.2.3计算机辅助设计
完成丝巾产品的整体视觉设计后，可用计算机软件来模拟成品效果图，便于直观地看到丝巾制作完成后的效果。以上述提到的丝巾为例制作效果图，首先，将设计完成的丝巾保存为高分辨率的图片格式；其次，在计算机软件中打开效果图文件，将保存好的照片添加到效果图的可替换图层，即可模拟出真实的丝巾效果（见图4），通过样机文件呈现出来的丝巾效果图立体感强，空间及光感变化自然，同时设计图案能跟随面料的褶皱形成自然的变形和投影，接近实物效果，节省了实物制作的时间和成本[5]。
3.2.4元素延展设计
曹氏风筝的装饰图案充满着吉祥美好的寓意，设计者在设计时可以把握此内涵，创新性地融入当下社会需求。红包作为延展设计的载体不失为佳选，过年时将压岁钱放进红包给小孩和长辈是传统习俗，寄托了人们的美好祝愿。红包作为载体进行拓展设计，创新的图案既丰富了红包的视觉效果，又迎合了节庆语境下人们对美好未来的期待和追求。红包的第一个样式使用了提取的蝙蝠图案，将其进行复制旋转，得到一个圆润饱满的图形，中国红为底色，金色为主，蓝色为辅，再按照国画“左图右字”的版式进行排版。不仅在视觉上体现了古典韵味，还丰富了红包的文化内涵，赠与长者，意为添岁。第二个样式使用了学足三余中提取的鱼的图案，将其与圆形的涟漪巧妙地结合在一起，配以文字，拥有了丰富的视觉效果（见图5）。
4结束语
文章从构成、色彩、工艺等角度对曹雪芹风筝的造型艺术语言进行了分析，为后续的元素设计实践提供了理论支撑。将寓意吉祥的风筝装饰图案运用丝巾这种产品上，不仅赋予了丝巾独特的文化内涵，还为非遗文化的创新性传承提供了新的思路，让优秀的中华传统文化在现代焕发生机。文章设计实践中元素提取和产品设计的方法同样适用于其他传统文化的再设计。在现代艺术设计创作中，赋予文化意蕴的产品设计才具有灵魂和内涵，设计者在设计实践中需要不断地拓宽设计思路与创新设计方式，才能够使传统文化源远流长，使现代艺术设计得到长足发展。
参考文献
[1]汉声杂志编辑部.曹雪芹扎燕风筝图谱考工志[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
[2]乐思芸.北京沙燕风筝研究[D].北京:中国艺术研究院,2020.
[3]徐丹.曹氏风筝视觉元素在旅游纪念品中的设计与应用[D].天津:天津工业大学,2020.
[4]刘琳琳,王涛,刘姿琳.风筝魏文化基因图谱构建及创新设计应用研究[J].北京文化创意,2021(5):58-70.
[5]文刘智明.交融与创新视域下阳江软体风筝的本土化研究[J].美术文献,2020(8):144-146.
作者：黄小英 龚鑫 单位：西安工程大学服装与艺术设计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