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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随着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高速发展，很多企业选择上市来吸收资金以实现公司持续发展。有的上市公司为了融资选择以财务舞弊的方式达到其目的。然而财务舞弊行为不仅损害广大投资人以及财务报表相关使用者的利益，还严重影响我国资本市场秩序。本文从最近发生的BBL股份有限公司企业财务舞弊事件入手，结合GONE理论分析公司舞弊动因，从内部控制五要素的角度分析其内部控制中的问题，并提出预防和改善内部控制的建议和对策，以实现上市公司能进一步可持续发展。
关键词：上市公司；财务舞弊；内部控制
一、引言
近年来，从中国证监会发布的行政处罚决定中可以明显看出，每年有许多上市公司因涉嫌财务舞弊而被查处，被处罚的企业数量逐年递增。上市公司的财务舞弊不仅对投资者的利益造成了严重的侵害，更大程度上还把证券市场秩序也进行了破坏，也充分暴露出了舞弊的上市公司内部控制的混乱和无序。本文从BBL的舞弊进行分析，通过详细的资料和数据以GONE理论来对其财务舞弊问题进行分析，揭示出舞弊动机和手段，再结合内部控制从根本上有效预防和降低发生财务舞弊的可行性。
二、情况介绍
BBL股份有限公司创立于2006年11月29日，公司总部地处中国广东商贸名城普宁市。公司通过为客户提供面料研发、组织生产、质量控制等一站式服务的独特经营模式，成功转型升级，发展成为国内以服装设计为主的企业。2015年6月26日，该公司于深圳证券交易所成功上市。而就在2021年10月该公司收到了由证监会发出的处罚字〈2021〉99号《行政处罚及市场禁入事先告知书》。该处罚通知书所处罚的财务造假行为时间是从2012到2019年，公司成立15年而在上市前后就有连续8年的财务舞弊行为。其中就包括以下的这些财务舞弊行为：第一，BBL涉嫌虚增营业收入和利润总额。BBL通过虚构与关联方B集团，以及关联方B电子商务之间的服装设计、组织生产业务，虚增营业收入和利润总额。在2013年到2018年的时间里，可以发现BBL累计虚增营业收入高达1,276,355,996.12元、虚增利润总额410,277,766.64元。第二，BBL涉嫌通过伪造入账单、资金进出不入账等方式，虚假记载银行存款，使资金出账与入账相符。根据深交所的调查发现2012年到2019年银行存款虚假记录金额高达2,939,815,554.76元。第三，BBL涉嫌在2017年到2019年年度报告中未如实披露“其他非流动资产”报表项目的情况，在2018年年度报告中未如实披露募集资金使用的情况，总计预付工程款3.3亿元中2.835亿元转入给BBL所控制使用的银行账户，用于BBL体外资金循环。
三、基于GONE理论的分析
1.GONE理论介绍在1993年，Bologua提出了GONE舞弊四因子理论。这说明了发生舞弊是由“G（Greed：贪婪）、O（Opportunity机会）、N（Need需要）、E（Exposure暴露）”这样的四个因子所构成的。它们的关系是密不可分的。这四个要素对是否发生舞弊起了很大的决定作用。我们将从舞弊四因素理论这一理论为基点出发，通过贪婪、机会、需要和暴露这四个方面对产生舞弊的原因进行一个深入的分析研究。在GONE理论四因素中，能够发现贪婪和需要是造成财务舞弊的内因。它们是主观角度的动因，是个人或者组织为了追求利益从而导致了舞弊的发生。而机会和暴露则是造成财务舞弊的外因。它们是客观环境的诱因，以公司内外部监督管理机制的不完善，惩罚力、威慑力不足等从而给舞弊提供了契机。在这四个因素的共同作用下财务舞弊便会形成。
2.贪婪维度的分析
贪婪除了字面意思上对利益贪得无厌以外，在这里更是引申为对舞弊者的道德水平判断是普遍低下的，舞弊行为是舞弊者们不良道德的一种具象的价值体现。BBL的实控人是陈姓夫妻。控股股东一致行动人陈姓夫妻、兄弟及各自的父亲，他们分别任公司董事，各自持有公司股份1000万股。2017年6月，两人因年龄原因辞去公司第三届董事会董事职务。财务造假使得外界误以为BBL发展良好，净利润高，股票增值快。去除虚假外壳之后的BBL只是一个普通的服装企业，根本达不到上市公司的标准。舞弊动因是为了粉饰业绩，成为上市公司，在短期获得巨额财富。2018年BBL忽然暴增的净利润，将公司的业绩推上了高潮，在股票达到高点的时候抛售股票，陈氏兄弟趁机减持930.97万股，套现将近3.26亿元。之后BBL宣布公司亏损（表1所示）。预估亏损金额最高可达9.4亿元。2020年业绩爆雷，在相关部门打算对这陈氏夫妇进行彻查的时候，他们先是用大批量交易和竞价交易的方式抛售股票疯狂套现，获得9.35亿元进账。随后迅速转移自己在公司的股份以及名下的房产和其他股权。可以看出他们并没有想过弥补亏损，反而还是继续大肆敛财，满足自己贪婪的欲望。作为公司领导者他们没有树立一个正确的道德观念，任由对金钱的欲望掌控了自身，也为所有的财务舞弊行为埋下了种子。
3.需要维度的分析
需要是导致舞弊行为产生的最根本动因，它是产生舞弊行为的关键所在。从个人角度出发，如追求奢侈豪华的物质主义，以及对个人名誉的狂热追逐；从公司角度来看，为达到上市、融资的目的，当企业实际经营状况无法达到监管部门所设立的相关标准时，企业就有可能会以身试法实施舞弊行为。BBL在上市前，公司的妥善经营让业绩呈稳定上升趋势，照这样继续发展下去公司也是未来可期。但公司领导者希望能上市，最初造假动机就源自上市压力。当时主板对上市的企业业绩考核之一是净利润达到8000万元，然而BBL2015年真实的净利润约3800万元，业绩无法达标。更为严重地是在上市审核过程中BBL业绩还在持续下滑，恐有不被允许上市的风险，急功近利的心态让他们不断以财务造假的方式隐瞒实际收入，不择手段地追求着本不属于自己的利益。4.机会维度的分析机会与舞弊者在企业中所掌握的权力有很大关系。假使舞弊者的权力和行为得不到有效的监督和制约，那么它就有机会通过操控会计进行非法的财务行为获得不法利益。BBL给舞弊者创造的机会有以下两点：第一，内部控制的失效。BBL是一家由陈氏家族所一手掌控的民营企业。从2009年开始陈氏夫妇就任公司的董事长和总经理等职务。并且他们的父亲也是董事会成员并占有高额股份。在绝对权力的诱使下让他们试图追求更高的经济利益甚至不惜违法犯罪。为达成公司上市圈钱的目的，使内控制度形如虚设。该公司财务舞弊之一的虚增收入，要完成整个虚假交易必须企业经营各个环节的规划、配合才行。签订购销合同，上游要有供应商，下游要有客户，而所有的客户和供应商都和BBL实际控制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些公司的控制人大多都是其亲戚。他们配合BBL出入库造假，收入成本的银行货币资金造假。在公司领导的授意下，整个BBL的ERP数据、会计账目、财务报表等具有逻辑关系的一系列数据都进行了造假舞弊。第二，外部监督的失效。外部监管所存在的漏洞，同时伴随着证券市场相关法律法规制度的不健全，都是舞弊者眼中的“机会”。在外部审计上立信会计师事务所自2012年至2017年间对BBL出具“标准无保留意见”的审计报告。
5.暴露维度的分析
暴露是指财务舞弊被发现的可能性和这些舞弊行为的惩治力度和强度。舞弊者会根据被发现的概率和对舞弊行为惩罚的严重程度来决定是否去实施财务舞弊行为。陈氏夫妇以绝对权力掌控企业，使得舞弊难以被发现和干涉。应对外部监督便是联同会计师事务所一起进行财务舞弊，沆瀣一气，牟求非法利益。而由于舞弊被发现后惩罚力度和其所获得的非法收益相比，完全是形不成对财务舞弊者的威慑，才使得他们敢于肆无忌惮地持续舞弊。
四、内部控制要素分析
内部控制五要素包括：内部环境、风险评估、控制活动、信息与沟通和内部监督。通过分析内部控制的要素研究出BBL在内控制度上所存在的问题。
1.内部环境
内部环境其实就是以企业纪律为基础，在此之上形成企业风气创造出企业文化，并且会对员工造成影响，因此它是内控要素的基础。而控制环境的因素包括：诚信的道德品质、对员工能力的评定、董事会以及相关的审计委员会、企业的管理和经营风格、企业的组织结构、责任的分配与授权、以及人力资源的相关职责。首先在诚信方面，BBL为了上市，连续多年多方面进行数据造假。2013年-2018年6年虚构收入12.76亿元，虚构净利润3.56亿元。这说明BBL公司没有诚实守信的企业文化。并且股东会、董事会、监事会以及经理层在决策、执行、监督等方面的职责权限，由于是家族企业合理推测没有形成科学有效的职责分工和制衡机制。公司架构中控股股东就是高管层，高管层设计并操控财务造假，已凌驾于公司内部控制之上，在经营过程中随意违反内控制度。内部环境情况非常恶劣。
2.风险评估
风险评估是指企业在面对内外部不同风险时，需要对这些风险进行评估分析。想要评估风险就是要制定目标。需要识别出为了实现该目标而将要面对的风险。其中具体包括的是目标、风险、环境变化后的管理等。BBL为了上市这一目标，不惜常年财务造假，导致风险巨大。内部环境混乱的BBL，该公司过去几年的内部控制评估报告都是关于内部控制有效性的结论，没有意识到其风险评估近乎缺失，企业存在非常高的风险。
3.控制活动
控制活动是确保管理层的指示能保证得到可靠执行的政策和程序，如批准、授权、验证和职责分离。而根据证监会调查显示BBL运营主体及管理层，没有运营程序的分析、不相容职务分离控制。与关联方公司虚构大规模交易。BBL的子公司A设计有限公司的在建工程项目预付工程款3.3亿元，其中2.835亿元最终转入BBL所控制使用的银行账户，转给供应商B集团，B集团再以支付采购款等名义转给BBL，从而完成资金链的闭环，最终形成BBL体外资金循环的用途。可以说是在管理层以及内部财务系统里，完全是没有做到职责分离，完全没有控制活动能保障企业健康有序运行。
4.信息与沟通
信息和沟通不仅需要保证企业内部的沟通及时准确，同时也要保证企业对外部的沟通高效确切。BBL对外部明显没有履行准确有效的信息交流和沟通，信息披露不尽责，财务信息系统出现严重问题。2021年1月30日BBL自上市以来第一次对外宣布亏损。第二天深交所下发关注函，要求BBL尽快解释亏损原因，4月15日深交所对BBL的解释不满意，要求在4月22日进一步解释说明，八天后，BBL发布公告向深交所申请延期回复关注函内容，自此9次延期回复深交所的问询，到10月28日，证监会对BBL下发《行政处罚及市场禁入事先告知书》，都没有正面解释。完全没有做到及时有效与外部进行有效沟通，反而是不断减持股份，套现近10亿元的资产，公司的内外部信息沟通机制存在着严重的问题。
5.内部监督
内部监控是为了确保企业内部控制能持续有效地运作所进行的持续的监控活动、个别评估、报告缺陷的行为。企业的内部监督一般是通过监事会和内部审计来实现的。BBL在这两方面均出现重大问题。第一，监事会人员设置没进行不相容职务分离。三名监事中，有两名是企业职工，受管理层领导，监事会无法实现其独立监管的职能；第二，没有建立公司所有权、经营权、监督权分离的反舞弊机制，在一股独大的公司内部审计一定失效，因此BBL才会发生如此重大的财务舞弊事件。
五、内部控制五要素对财务舞弊的影响分析
1.控制环境对财务舞弊的影响
控制环境的建立是一个企业实施内部控制的基础。根据经验，内部控制环境越薄弱的企业就越容易发生财务造假的事件。财务欺诈的风险应该由管理层制定的具体规则和条例来控制。首先企业需要建立起权责分离制度，尤其对于BBL这类家族企业这一制度是非常重要的。其目的是将三权分离，这样可以保障人员相对独立。其次是企业所实施的内控制度必须严格执行。BBL的管理层凌驾于内部控制制度之上，为了谋求自身利益而选择违规造假，由于内部控制环境形同虚设，在企业内部无法遏制此类情况的产生，这种情况下发生舞弊的概率会非常大。
2.风险评估对财务舞弊的影响
风险评估对于企业长远发展有着举足轻重的重要地位，企业需要建立一个能评估风险的系统，企业将通过评估达成目标所需要承担的风险，来判定这些目标是否合理可行。因此，企业需要针对这些自身面临的内外部风险进行评估，合理制定目标，从源头既抑制财务舞弊的产生，又及早发觉经营管理上存在的隐患。BBL在远远达不到上市资格的基础上，仍盲目设定上市这一不合理目标，完全忽视了这一目标所带来的风险，只能选择持续连年财务舞弊，最终企业失去控制，到了无法挽回的境地。
3.控制活动对财务舞弊的影响
有效的控制活动能够充分降低财务舞弊的可能性。我们需要根据不同的企业事项采取不同的控制手段，以此达到有效的内控。这是管理层为预防、识别和降低会计欺诈风险而采取的行动。BBL财务舞弊的主要手段是财务报表舞弊和违规披露会计信息，都与会计系统控制失效具有重要关系，因此控制活动对企业来讲至关重要。
4.信息沟通对财务舞弊的影响
信息和沟通是贯穿企业的内外部，内部沟通中企业信息和沟通系统使员工能够获取和交流企业运作所需的信息。而在对外沟通中，由于信息不对称，利益相关者只能通过公司自身的披露来获取相关信息。同时面对外部监督者时有效的沟通也十分重要。舞弊被揭露前的BBL没有将企业真实信息传递给公众，出现亏损时没有正面回应证监会的问询，最后被证监会进行严厉处罚，并要求赔偿受损股民。
5.监督对财务舞弊的影响
企业需要监督机制作为发现和解决问题的有力保障。监事会和企业内部各部门负责监督保证财务信息的质量真实可信，以此保证企业内部控制的有效运行。监事会负责对董事会和管理层进行监督，通过对企业各项数据的核查，来监督企业经营的整个过程，能在一定程度上减少董事会和管理层去进行财务舞弊的风险。但令人遗憾的是，截至目前BBL监事会依然是从2015年任职至今的三名成员，发生了这么严重的财务舞弊行为，必然是缺乏监督制约，却依旧没有任何整改行为。
六、结语
通过在内控视角下对BBL股份有限公司财务造假案例分析，以GONE理论分析它的舞弊动因是实际控制人的贪婪带来的欲望，就算自身实际水平根本达不到上市标准，为了满足牟取暴利这一需求，又在内外部监管薄弱的环境下通过财务舞弊的手段上市融资。上市后由于内部控制失效导致其舞弊行为不易暴露，并且被发现后惩治力度不够强还更加肆无忌惮继续舞弊。其中由于内部控制的失效给舞弊带来了巨大的机会，BBL的家族企业内部环境十分不良，并且对于所设定的企业目标的风险评估十分不足，控制活动处于失效的状态，内外部信息与沟通都非常的不畅和内部监督形同虚设。其根本上管理层凌驾于内控制度之上，财务舞弊势必无法避免。因此我们分析出根据上市公司财务舞弊的动因，结合内部控制的角度深刻认识舞弊带来的不良影响，希望能将财务舞弊的概率降低，以保证广大投资人的利益和资本市场的健康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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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陈睿文 单位:黑龙江科技大学管理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