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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二语学习者进行言语交际和语言学习过程中都会发生语言迁移。学习者进行言语交际时产生的语言迁移,即交际性迁移,主要是学习者使用的一种交际策略;语言学习时产生的语言迁移,即学习性迁移,主要是指母语对学习者构建中介语知识体系所造成的影响。交际性迁移对学习性迁移有促进作用。学习性迁移和交际性迁移的区分反映了母语在语言学习和语言产出过程中所起到的不同作用。
关键词:语言迁移;交际性迁移;学习性迁移
随着二语习得研究朝多学科方向发展,人们逐渐发现,语言迁移并不是母语语言结构的“机械性”的迁移,而是一种涉及诸多因素的复杂的认知机制;语言迁移不仅是语言学习的结果和言语表现,也是一个复杂的心理过程。同时,还是一种补偿性的学习策略。语言迁移既是语言习得过程中的共时现象,也是语言习得过程中的历时现象。
一、语言迁移的定义
目前,学术界广泛认同的是Odlin给语言迁移下的定义:“语言迁移是目标语和任何一种已经习得(或许是尚未完全习得)的语言之间相似点和差异所造成的影响。”[1]Odlin所说的任何一种已经习得的(或许是尚未完全习得)语言不仅指学习者的母语,还可能是第二语言,甚至是第三、第四语言等。“语言迁移”又称为“语际影响或跨语言影响”。不仅是两种语言的差异会给语言学习和习得造成影响,而且语言的相似点同样会影响语言的学习和习得。语言迁移不仅是母语对目标语的学习所造成的影响,还包含目标语对母语的学习和习得所造成的影响。
二、语言迁移研究的简要回顾和评述
20世纪50年代以来,语言迁移研究取得了相当大的发展。早期语言迁移研究是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Fries,La-do,Weinreich等学者从语言学、心理语言学和社会语言学等角度对语言迁移进行了研究。他们认为语言迁移是语言学习和使用中一个无法避免的特征。语言学界广泛认同的是语言迁移对二语习得和使用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但主要是负面作用,称之为“干扰”(interference)。当时语言学界倾向于这样一种观点:凡是类似于母语特征的第二语言学习中出现的错误都是语言迁移的结果。例如,Jackson认为,母语为旁遮普语的英语学习者学习英语时经常错误地使用非倒装的疑问句是受其母语影响所致[2]。然而有大量的证据表明使用这种非倒装疑问句是二语习得者普遍存在的特征。20世纪70年代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语言迁移的原因、影响因素、选择性和方向性等方面。Eckman和Gass进行了双向迁移研究:顺向迁移(母语向二语的迁移)和反向迁移(二语向母语的迁移)[3]。20世纪80年代的语言迁移研究从语言迁移的社会、情景、心理制约、过程等角度来解释语言迁移的方式和作用。语言迁移研究者们提出来许多复杂的、观点分歧的理论假设来解释何种类型的迁移是怎样的、什么时候发生的。此阶段的语言迁移实证研究的研究目的主要是证实或证伪某一理论假设。进入21世纪以来,语言迁移研究者们从神经生理角度进行了关于不同语言在大脑中的存储方式和交互方式的各种研究,就迁移在大脑中如何发生提出了精确的生理解释。从神经生理学角度来揭示语言迁移产生的内在机制和过程。目前,语言迁移研究者仍面临着许多有待于解决的问题。其中一个重要但是却被经常忽视的问题就是如何区分学习性迁移和交际性迁移的问题。具体来说就是如何区分二语学习者的语言产出中哪些是学习者使用的策略(即补偿性策略),哪些是二语学习者的知识体系。学习性迁移和交际性迁移的区分反映了母语在语言学习和语言产出过程中所起到的不同作用。有助于二语学习的母语知识并不一定对二语言语交际有作用。
三、交际性迁移和学习性迁移的研究
根据Kasper和Farch&Kasper的观点,交际性迁移是指在二语言语交际过程中的母语迁移;学习性迁移是指二语学习者在构建二语知识体系中母语的迁移[4]25。因此,语言迁移既是言语交际过程中的一个基本特征,又是语言学习中的一个基本特征。交际性迁移在言语交际过程中会出现语言迁移的观点已被人们普遍所接受。一些语言学家承认母语在二语言语交际过程中的作用,而否认母语在二语语言体系建构中的作用。Corder认为,语言迁移主要是一种交际策略,称这种交际策略为“借用”(borrowing)[5]18。这里所说的“借用”是一种语言行为,而不是语言学习过程,是二语学习者为了补偿中介语知识体系的不足而采取的一种交际策略。Farch和Kasper区分了三种类型的交际性迁移,即策略性迁移、辅助性迁移和自动迁移。策略性迁移是指语言学习者在使用二语进行言语交际时注意到使用母语,因此又可称为有意迁移,这就是Corder所说的“借用”;辅助性迁移是指语言学习者未注意到在使用二语进行言语交际时产生的母语知识的迁移,而后意识到此问题,因此又可称为无意迁移;自动迁移是指语言学习者利用一种高度自动化的母语语言子程序。在此种情况下,语言学习者的注意力完全转向语言产出过程的其他方面[4]32。交际性迁移包含语言产出(信息输出)迁移和语言理解(信息输入)迁移两个方面。前者比后者学习者的注意力更强。然而Ringbom指出,在语言理解和语言产出方面的语言迁移至少是同等重要的[6]85。研究表明,操瑞典语的芬兰人比操芬兰语的芬兰人学习英语更具有优势。这是因为前者的母语(瑞典语)与英语语言更接近,使得他们在阅读理解和听力理解方面的表现都超越了后者。Ringbom研究表明,母语包含“潜在的知识”,这些“潜在的知识”在语言解码(从语言形式到语言功能)方面比语言编码(从语言功能到语言形式)方面更易于提取。同时,我们还要承认在语言理解和语言产出方面都存在对语言迁移的制约因素。学习者的母语与目标语的心理距离越近,语言的正迁移作用则越大。交际性迁移的动机来自于语言学习者理解信息和产出信息,但对他们构建假设和验证假设也有作用,这被许多学者看作是学习者的中介语发展的中心点。换句话来说,交际性迁移可能也会导致学习性迁移的产生。Corder认为,语言学习者在使用二语进行言语交际时不断地成功借用母语的语言形式,最终母语的语言形式就会被结合到学习者的中介语语法结构当中,而这些中介语语法结构有些是正确的,有些是错误的[5]21。Ringbom认为,语言理解时产生的语言迁移才最有可能促使语言学习者的语法结构发生改变[6]112。Ringbom的观点与二语习得中理解性输入占中心地位的理论观点是一致的。然而,语言产出时发生的语言迁移也对学习者的中介语发展起着重要的作用。如Corder的一些语言研究者完全是从言语交际角度来解释语言迁移的,认为语言迁移要么是一种语言行为现象,要么就是重复的语言行为的结果。他们反对学习者的母语直接迁移到中介语中的观点[5]31。Corder等人的观点是很难站住脚的。有证据表明,操同样母语的语言学习者在二语学习中经常会犯某些相同的语言迁移所导致的错误。目前,交际性迁移理论还不能清楚地解释影响学习者中介语构建的母语石化现象,这种母语石化现象是Kellerman通过研究一些荷兰的英语学习者时发现的。虽然可以把某些语言迁移看作是语言学习者在使用二语进行言语交际时使用的交际策略,但研究母语对二语习得的更为直接的影响(即学习性迁移)也是十分必要的。Schachter提出了一种新的、更为直接的语言迁移———学习性迁移,并对其进行了研究。这样一来,语言迁移在认知理论而非行为主义框架内得到了最好的解释。语言迁移被作为假设构建和验证过程中的一种策略概念化。Schachter建议学习者通过归纳推理(阅读资料、观察规律和概括)和演绎推理(证实和证伪假设)来重新建构假设[7]57。学习者是从假设领域开始学习语言的。这些假设源自于母语。学习者在学习过程中假设的范围进一步拓展。这样,学习者得以在语言发展的不同阶段利用母语。这些假设被自然地分组,称为范畴。这些假设范畴是抽象语言学范畴,如从句和短语类型,是相对应的。范畴有大小不同之分。例如,主要动词范畴可以分成带补语的主要动词和不带补语的主要动词范畴。学习者选择了某个范畴和这个范畴内的一些假设实例,通过语言学习材料的输入对这些假设进行验证,这样学习活动就开始了。作为学习者已有的知识的一部分,母语既影响范畴的选择,也影响有待于验证的假设的选择。母语对假设起作用。同时,Schachter还承认对语言迁移存在制约因素,比如,母语和目标语的距离(包括实际距离和学习者的心理距离)对母语使用的方式和使用量都有影响[7]60。不同母语的二语学习者学习同一目标语时母语迁移产生的方式和数量是不同的,均与他们的母语和目标语的相似性及差异性密切相关。也就是说,母语和目标语的异同点会对语言迁移的产生有影响,语言层面因素是制约语言迁移的一个重要因素。
四、交际性迁移和学习性迁移研究的理论应用
交际性迁移和学习性迁移的研究为解释母语迁移提供了理论框架。这个理论框架把交际性迁移和学习性迁移结合起来。语言学习者的语言理解和语言产出机制中都利用了母语语言知识体系,都存在对语言迁移产生的制约因素。语言学习者理解和接收信息过程中都利用了中介语语言知识体系。语言学习者在构建中介语语言发展的假设中都利用了母语语言知识体系。同样,都存在对语言迁移产生的制约因素。理解性输入,包括在母语知识体系帮助下的理解性输入,称为假设构建的一个主要信息来源。第二语言的语言输出,包括在母语知识体系的帮助下的二语输出,可能被用于假设的构建。影响语言迁移产生的制约因素包括以下六个方面:语言层面(语音、词汇、语法和语篇);社会因素(不同的受话者和学习语境对语言迁移的影响);标记性(某个特定的语言特征在多大程度上是特殊的);原型性(与其他词义相比一个词的某个特定词义在多大程度上属于核心的、基本的词义);语言距离和心理类型(学习者关于两种语言的相似性和差异性的认识)和发展因素(制约学习者中介语自然发展过程的因素)等。在认知理论框架内把语言迁移是如何产生的研究理论化。二语学习者进行言语交际和语言学习过程中都会发生语言迁移。交际性迁移对学习性迁移有促进作用。然而,母语对学习者的中介语语言发展会产生直接的影响,同时会影响学习者构建假设。目前尚不清楚在语言理解、语言产出和假设构建中怎样准确地界定母语使用的方法。对交际性迁移和学习性迁移进行清晰的理论区分是有可能的。二者的主要区别是学习者进行言语交际时所产生的语言迁移(交际性迁移)主要是一种交际策略;而语言学习中产生的语言迁移(学习性迁移)主要是指母语对学习者构建中介语知识体系所造成的影响。然而,由于语言迁移研究的主要数据资料都来自于学习者的语言行为,还不清楚是否有可能通过实证研究来对这两种类型的语言迁移进行区分。这个问题的解决是很迫切的,正如Kasper所指出的:“尽管学习者认为某个特定的概念是不能迁移的,但为了找到更好的解决办法他们有时还进行迁移。”[8]因此,并不是在交际性迁移中发现的所有的母语特征都能在学习者的中介语中表现出来。然而,大多数语言研究者忽视了这个问题,而认为在言语交际(通常是语言产出)中发生的语言迁移也是语言学习中产生的语言迁移。对此问题的一个解决方法就是搜集语言学习者的内省的数据资料。1990年Pou-lisse进行了一项交际性迁移的研究,在此研究中,请被试者回想他们在二语中找不到可用之词来描述某个事物时采用什么策略,结果是基于母语的策略经常被使用。这种内省数据资料可能会对回避策略的研究有所帮助[9]。总之,制约语言迁移的因素很多,也很复杂。语言迁移研究更应注重学习者作为认知主体的作用,注重个体差异。外语教学中,教师应合理利用母语,充分发挥母语对第二语言学习的促进作用,减少母语对其的干扰,从而进一步提高第二语言的学习效果。如二语语言研究的其他领域一样,语言迁移研究也面临着许多问题。而首要问题是对交际性迁移和学习性迁移进行区分的实证研究还存在一定的困难。还有待于语言迁移研究者进一步进行此方面的研究。
作者:杨臣 单位:齐齐哈尔大学 外国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