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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张武桥 单位:六盘水师范学院党委宣传部
在六盘水盘县特区北部彝族地区的“萨芝菇阿哥”,传说中的一位备受继母虐待的美丽姑娘嫁给萨芝菇阿哥后,其妹慕萨家财富,在送姐回家的路上心起邪念,掐哭背上姐姐的孩子,谎称孩子要岩石上的杜鹃花。趁姐姐摘花时使其惊吓跌下悬崖致死,而自己与姐夫成婚。数年后,姐姐变成长发,美女重返人间,妹妹慕其长发倒挂于锅中被水烫死,姐姐又与萨芝菇阿哥相爱,自己却不能实现原初的目的。细细体会这些在彝族宗教信仰的光芒辐射下产生的美妙动人的民间传说,反映了彝族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追求,体现了彝族先民早期朴素、幼稚的理性认识。
富有象征的审美形式
宗教仪式、宗教歌舞是宗教内容的外在表现形式,更能给人们带来审美体验上的震撼感,较多的彝族宗教仪式活动都是融歌、乐、舞为一体的表现形式,如六盘水彝族聚居区自发组织形成的“火把节”,一般在每年的农历六月二十四日左右举行,成千上万的彝族人手持火把在火把场尽情地舞蹈,尽情狂欢,在火的海洋中欢度自己民族古老的节日。“火把节”由最初先民对火的崇拜,旨在“驱邪除害、盼五谷丰登、保生灵平安”,经由时代的变迁,而今已注入了时代气息,演变成彝族人民喜闻乐见的民族文化活动。在这热烈的场面氛围中,创造了一种充满宗教情感的审美艺术活动,人们可以在这强烈的宗教情感中去领悟美,从而进入忘我的境界。宗教的音乐、舞蹈成了人的生命之流赖以奔腾的河床,成为人的灵魂之处,追寻到美和自由的狂欢!它如路标一样引领人们走进本真的童年时代,返回到生命的最初源泉。在彝族的自然崇拜中,先民把山、石、土地、水、火、雷、小白龙、鱼等自然物看成是一种有生命、意志和伟大精神力量的神灵,并立神祇加以崇拜,择日祭之,以一形状奇异的石头作为神化的象征物而祭,并立条规禁忌加以保护。如在六盘水盘县淤泥彝族乡境内的普甘垤等地,人们认为旱灾的发生,是因为有生命、有意志的鱼神作祟所致,故举行祭鱼仪式,彝语为“俄区德”。在举行“俄区德”仪式时,以村为单位,白天上山割来苦蒿捣碎盛入桶内、入夜,全村人举着火把,抬着盛有苦蒿的木桶来到河岸齐声大吼,将桶中蒿汁倒入河中,鱼食苦蒿汁后昏沉漂于水面,岸上人群擂鼓呐喊,仪式完毕,意在药鱼求雨,抗旱保收。
幽邃自然的审美趣味
自然之美是我国古代人们普遍追求的理想境界,老庄、孔子、陶潜等可谓是追求这种审美境界的典型代表,从而有“智者乐水,仁者乐山”的旨趣,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宁静与淡泊,而审美趣味毕竟是一种复杂的审美心理现象,更与民族皈依的宗教紧密相连,各民族对自然色彩、对生活环境、对风俗习惯的不同喜好与审美趣味都有很大的差别,如在六盘水水城龙场、营盘、顺场、花戛等彝族地区,在婚礼中演唱一种歌曲,当地人称其为“拦路歌”,是以五言体形式向来接亲的歌郎寻问接亲原因以考男方家歌郎的聪明才智,若歌郎能对答如流就可进入女方家,反之将会被拒之门外,直至女方长辈出来相劝才罢休。在六盘水盘县北部的淤泥河、坪地、鸡场坪、松河、普古、羊场、保基等彝族地区,在丧事活动中人们都要进行海马舞表演,舞具海马由竹条编织其骨架,由白纸和布条裱糊装饰其表面而成,分为马首、臀、尾三部分,由七人表演,其中两人舞海马,一人指挥,两人奏唢呐,两人分别击鼓。表演海马舞时,舞者将马臀用绳系腰后,手执马头,在唢呐、鼓的旋律声中,随着指挥者的竹棍以前进、后退、跳跃等动作而舞,时而腾、时而跳、时而挪,构成蔚为大观的热烈场面。
如流行于六盘水当地彝族区有一种重要的婚俗叫“唱哭嫁歌”,彝族称“录祖”“切结”,在婚礼的前一天,入夜后,男女双方亲友在新娘家屋外院坝中围着火塘对唱,内容有:(1)换牛。新娘胞弟和新娘胞妹各端一酒碗,在男女方歌师的带领下将酒碗对调,称之“换牛”。(2)问路。女方歌师提出男方所走路线及所经场地,男方歌师对答。(3)问来历根源。女方歌师询问男家今日所来目的及家谱、家支,是否名门望族,男方歌师作答。(4)诉苦情。由新娘家歌师领唱,倾诉新娘出生、成长过程,父母兄弟姐妹的关怀,寨邻女伴的友谊及将离别父母、兄弟、姐妹和女伴们的依依惜别之情。(5)斗智。男女双方歌师互相提问,内容大多为自然知识及彝族迁徙来源等方面的历史知识。哭嫁歌前三部分在屋外演唱,后两部分在新娘家堂屋中演唱。哭嫁歌以五言句式生动地表现彝族妇女对父母养育之恩的感谢及对兄弟姐妹的血缘之情和女伴友谊的深深眷恋。我们从那一唱一和的歌师对唱情境中,所体悟到的不仅仅是当地彝族人民的一种婚姻习俗,更在那浓烈的气氛中感受到一种自然、和谐、幽然的审美趣味。
敬重生命的审美理想
在彝族先民看来,世界上的万事万物,无论其大小强弱,它们的存在都是顺其自然的、合理的、符合规律的,都是有灵魂和生命的,并有较大的超自然力量和灵感性。因此,六盘水彝族人民每年都要进行一些祭祀活动,以求获得保佑,助其顺利平安,如农历二三月份祭树,春节初一和初三必祭水,春季播种时期和秋季收获时期要祭稻王神,春季求其保佑,使禾苗顺利成长;秋季表达感谢稻谷丰收之功。如六盘水盘县的彝文经典中有“人父似我父,人兄似我兄”的记载,集中体现了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友善关系,这些敬重生命的审美理想对于彝族社会的和谐发展具有积极的作用。生死观作为民族文化审美心理要素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在彝民看来,“人类所以有死乃自取之咎,死后作祭是人类追祭死者的表示”[1]。生与死是人生的连续,是顺从自然的规律,并非人能左右,正因为这样,彝人对生死都是一种非常乐观的审美态度,如彝人经典中言:“万物谁不死,太阳不会死,太阳落山便算死;月亮不会死,月食时分便算死;石头不会死,石头风化便算死;河川不会死,河川干涸便是死。”[2]彝人对人生的态度,不仅表现在对生死乐观豁达的态度,为死者送行,还在丧葬礼仪中为生者招魂,其旨在教育死者的亲属、亲友振作精神,直面人生,对现实人生充满信心,如彝人的《招魂经》中说:“归来魂归来,日无魂不亮,月无魂不明,人无魂难活。”[3]这是生与死的自然调和,是对现实人生的渴求,是对生命的真诚呼唤,体现了彝族人民积极乐观的生命意识。#p#分页标题#e#
结语
近年来,不少专家学者立足精神文化领域,从不同角度对宗教文化进行多方面的研究,不断拓宽宗教文化研究新视野、新方法、新路径,其中宗教与审美的关系成为研究领域中的一个重要焦点,成为当代研究宗教极具时代特色的新亮点。在当今时代背景下,美学所体现的是关注当下人的生存状态,由先前冷冰冰的形而上理论到现在追求经验性的、感性的研究,不再是像人们所说的那么难以靠近、难以企及,而是不断地贴近生活、走进生活视野,正是在这种层面意义上,宗教与美学的交融不再是神话。宗教所表现的本体论特征从意义上而言,是引导人们对世俗生活的一种超越,在人们进行的宗教信仰活动中,给予的是一种和谐、神秘、充满活力的氛围,成为世俗世界与神圣世界联系的桥梁,把人们带入无限的审美境界。因此,正如张文勋先生所言:“宗教的历史既是人类文化发展的历史,又是人类审美认识发展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