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寻找写作灵感?中文期刊网用心挑选的尼采对当代文化的批判综述,希望能为您的阅读和创作带来灵感,欢迎大家阅读并分享。
对于瓦格纳,尼采是矛盾的,一方面尼采对其充满感情;另一方面,又予以毫不留情地批判。尼采的“精神导师”在与瓦格纳初识时,尼采深受叔本华思想的影响,成为叔本华思想的狂热信徒,而此时的瓦格纳也深深推崇叔本华。思想上的认同成为尼采与瓦格纳交往的根基和纽带。“1868年秋,尼采在莱比锡瓦格纳姐姐的家里结识了他仰慕已久的音乐大师瓦格纳。此时二人谈论最多的是叔本华,叔本华是二者关系的精神纽带。尼采在给好友罗德的信中写道:‘啊,你可想见,听他以难以形容的热情谈论叔本华,说他感谢他,他是懂得音乐本质的唯一哲学家,这与我是何等的享受!’”[1]序言•V正是由于思想认知上的相近,尼采将瓦格纳看做知音,与其进行了热烈的交往。
此外,此时诗人兼音乐家的瓦格纳是“唯一的醒者,唯一思考着真理和现实的人。”[2]141在艺术领域,他也成功地将语言推回到原始状态,使语言成为一种能直抵人心的意志和力量。“瓦格纳的戏剧没有一部是为阅读而写的。”[2]156瓦格纳戏剧的这一特性使其圆满地抓住了现实的本质,并成功给人以心灵上的震撼。前期,在尼采的心里,瓦格纳享有尊崇的地位。“所以我称瓦格纳为我生命中的大恩人。”[2]341可以说,尼采对瓦格纳几乎到达了顶礼膜拜的程度,并毫不吝惜其对瓦格纳的赞美之情。然而,随着尼采对叔本华乐观主义的认清,随着瓦格纳艺术向现实的妥协,及其对基督教的皈依,后期尼采转向对其展开持久的批判态度。
艺术的生命在于不断创新和向前发展推进。而一旦艺术将视角向后转,只专注于对过往历史和哲学的挖掘,没有创新的艺术的生命力将走向衰竭。而瓦格纳正是走向了一条向后看的道路。“一旦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造型力量,历史在他手里就会变成一块柔软的黏土……尽管他怀着某种爱和敬畏,却也有着创造者的主权。对他来说,正因为历史比任何梦境更加柔软可塑,他便可以在单个事件里创作出整个时代的典型。”[1]85瓦格纳满足于历史和哲学的挖掘。“他从历史和哲学之中不仅找到了武器装备,而且,他在这里尤其感觉到了鼓舞人心的气息,那是从所有伟大的斗士、所有伟大的受苦者和思想家的墓地散发出来的。没有什么东西比历史和哲学的应用更能使人脱离他所属的整个时代了。”
对于这一点,尼采有着清醒的认识:“倘若一个民族的精神追求主要指向过去,这就完全是危险的征兆,是松懈、退化和羸弱的标记。”而瓦格纳“以最危险的方式陷入”这种“流行的狂热”。[1]86尼采对瓦格纳这种陷于对过往题材的挖掘感到不满。尼采深切地感知到瓦格纳的艺术正在丧失其生命力。文化丧失了生命力,会进一步走向贫弱。
尼采以瓦格纳为载体,进一步批判以瓦格纳为代表的现代文化艺术。在尼采看来,现代文化用五光十色的昔日文化碎片掩盖现状发展的贫乏和枯竭。一方面,“现代人的生活就显得难以形容的贫乏和枯竭,尽管也难以形容得五光十色,但唯有浅薄的眼光才会从中感觉到幸福。
人们只看见刺眼的东西,只获得急剧颤抖的色彩游戏的破碎印象”,这印象仿若“人们收藏的昔日文化的无数瓦砾碎片的闪烁光辉”,“一件披在冻馁裸体上的褴褛彩衣”。并且指出,“现代人的形象已经成为彻头彻尾的假象……他毋宁说是隐藏在他现在扮演的角色里”,现代文化成了“隐藏自己的作秀艺术”。[1]93另一方面,现代人因为日常生活的平庸而麻木、迟钝、浑浑噩噩,而陷入精神危机。要摆脱这种精神危机的空虚,人们就亟须“人为制造的亢奋”,“要求艺术制造出一种饥饿和渴望”,“人们渴望痛苦、愤怒、仇恨、激昂、出其不意的惊吓和令人窒息的紧张”。一些艺术家则顺应这种形式,“完全秉承现代的脉搏……率领着浩浩荡荡的激情,如同率领着狂吠的狗群,按照现代人的要求放开它们,让它们向现代人扑去。”[1]95尼采清晰地看到了现代文化的弊病,更不能让尼采接受的是这些弊病在尼采曾经的精神导师瓦格纳身上竟有完美的体现。
尼采对现代文化艺术的批判是明确的,而从其思想历程来看,尽管尼采对于瓦格纳的感情是真切的,但其已经不再把文化复兴的希望寄托在瓦格纳身上。瓦格纳艺术对现实的妥协、对基督教的皈依、对颓废的流露直接激发了尼采对现代文化的批判。通过瓦格纳诱因的刺激,尼采清晰地看到了现代文化的症结。尼采也毫不留情地将批判的矛头首先指向了自己曾经亲密无间的精神导师瓦格纳。在尼采的著述中,尼采对以瓦格纳为代表的现代文化(包括社会文化)进行了毫不留情的批判。
作者:张其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