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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文学是高校中文专业的主干课程,分为文学史和作品选两个部分。在教学的过程中,我对如何在古代文学教学过程中做到古今贯通这个层面有几点思考。从理论上讲,所谓古今贯通是说古代文学源远流长,文体多样,作品繁富,每个时代都有各自不同的风貌特色,诗人作家也有自己独特风格。既有对前代的文化思想、审美情趣、艺术手法的继承,又有新的发展和创新,并对后代产生不同的影响。我们在教学中,在对重要作家作品分析评价时,都注重前后贯通,比较研究,使学生不但对重要作家作品本身的价值掌握准确,更使学生掌握它的继承、创新,对后代的影响,从而全面把握古代文学发展的脉络、趋势和规律。
从实际的教学实践上来看,有很多值得我们探索的领域:古代文学的教学研究,如果仅只是以古代佐证古代,或者说所研究和讲授的东西限制于在古代氛围内论古代,那么这门课程毫无意义。必须在你的研究和教学过程中从古代通向现代,也就是它要对现代人的现代生活、情感、审美、价值观念产生作用,产生现代的新意识。例如:宋代词人秦观的《鹊桥仙》中说:“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和舒婷的《神女峰》中:“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上痛哭一晚。”
这个就是在爱情观念上的一种古今对比。作为教师,你怎样给学生讲授呢?就是一个古代文学过程如何贯通古今的问题。需要教师对这个问题有自己的思考,这个思考过程甚至加入了你自己的人生经验与我们文化中形成的女情价值观念。在失恋比感冒病好得还快的今天,学生甚至普通人群的爱情观念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方面我们要强调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中饱含的深邃的爱情,给学生讲“两情若是久长时”是指一些类似与终极关怀之类的东西,牵手的这个人是你希望与之偕老的伴侣,是那个可以慢慢陪你变老的人,既然最终的目标已定,那么自然就多了一份坦荡与宽心
。而“又岂在朝朝暮暮”则是两个彼此已然认定此生相伴的人儿,彼此间又不丧失与放弃那份难得的自立与自强,他们并不是象藤蔓与树一般依附与寄生,而是在深厚感情基础之上的相互之间保有的一种难得的独立,指向精神层面的爱情价值。另一方面舒婷爱情诗《神女峰》中的“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上痛哭一晚.”这个和你说的精神之恋又怎么讲呢?学生已经听惯了“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甚至很多学生是听着这个歌曲长大的,作为教师你怎么去讲?这个例子是不是内在就冲突?是不是古今爱情观念的冲突?在大众层面上讲——注意不是经典爱情,经典爱情发生在你身上是疼痛的——爱情是个舒服的东西,是个让人期待的情感,你老是让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老是谈柏拉图的精神之恋,高雅是高雅了,日常生活可不是这样的。经典爱情可遇不可求,遇上了你还有心理准备,有文化修养准备。两情相爱,又能朝夕厮守,自然很好。
我们的人生本来短暂,在短暂的生命中,谁都渴望与相爱的人朝夕相处,长久的分别对谁来说都是绵长的思念和痛苦的考验。并非不相信爱情可以跨越时空,只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我们几乎连自己都不能把握,又怎么能去保证他人呢?但是,仅以花前月下朝夕厮守来衡量爱情的真挈与否,这未免显得俗气了。爱情的真正价值不因两人的分别而损伤于毫厘。相反,如果双方貌合神离,那么即使朝夕相处,又有多少幸福可言?在这个过程中,教师的阅读思考,人生感悟,学识修养全部要调动。自然也会使你脱离就历史论历史,就古代文学论古代文学,你就会发现从古代文学通向了现代文学,当代文学,外国文学,通向历史学,哲学,宗教,社会学等相关社会科学。对古代文学教学的古今贯通,可能包含着对古典文学中精华的发掘,对糟粕的解构。
还有这样一个例子:著名诗人伊沙先生在他的长诗《唐》中解构了唐代诗人孟郊的《烈女操》一首。孟郊的原始作品是——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贞妇贵殉夫,舍生亦如此。波澜誓不起,妾心井中水。原诗以梧桐和鸳鸯比兴,本是一首说教女人为男人守节的封建说教诗,现在基本可以这么定性了。伊沙先生在解构过程中是这样——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树是树的事鸟是鸟的事一个男人不能要求自己的女人波澜不起心如枯井伊沙先生以诗歌解构诗歌,他在给我们阐释唐代诗歌的过程中,加入了他自己的人生经验,人生体验以及情感智慧。他直通当代人的情感,当代人的精神,赋予了唐代诗歌一个新的生命。
在结构的过程赋予古典的东西新的意义,这样古典的唐代诗歌给人启迪,有获得新的与原来意义相背离的新的巨大的意义。因此说,教授古代文学的过程中,如何使之通向现代,做到古今贯通,要求在一线上课的教师们有良好的学术修养,有深邃的情感体验,这样也才能使古典文学中精华的部分在现代社会有新的能量散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