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语言的文化艺术化

文学语言的文化艺术化

 

文学语言是指文本中所使用的体现文学性与审美性独具特色的语言。文学语言的本质在于它是一种艺术语言,但它不是另外构造一套完全独立的语言体系,文学语言的功能原本是潜在地存在于普通语言系统中的,文学语言是对普通语言的语音、语义等的审美特性的运用加工与升华。[1]   我们认为文学语言是文学中或生活中所使用的艺术性的、审美性的语言,是充满隐喻特质的语言。文学语言既是文学的研究对象,也是语言学的研究对象。   文学语言既存在于印刷媒介中,也存在于电子媒介中。   文学语言是在日常自然形态的语言的基础上发展产生的,已经成为不同于日常语言(科学语言)的另一种语言。   文学语言是超越性符号,是意象性符号,它克服了日常语言的抽象性和有限性,成为自由的符号。[2]因此,文学语言具有意象性、超越性、创造性、诗性和韵味等特征。追求生活的艺术化、审美化成为当下人们的一种生活时尚。经典的文学审美必然成为人们美化生活的一种审美方式,文学随着大众传媒渗透到生活的方方面面,导致了生活的艺术化、文学化。文学语言随着文学的传播表现出新的文化特征:   一、文学语言的边缘性   文学语言的边缘性是指文学语言不是自主的、独立的,边界限定的,而是开放的,边界不确定的。   文学语言已向其他人文学科全面渗透。   文学语言的特性(文学性)即文学文本中的遣词造句和谋篇的审美艺术向社会全面渗透。自20世纪以来,在语言学转向的影响下,人们认识到语言不但是传播思想情感的媒介,而且语言本身也是思想观念,人文学科如哲学、历史学、人类学、新闻学、社会学等学科都力图借助语言学模式来研究各自学科领域中的问题,认为文学是语言特性充分显现的领地,可以通过理解文学而把握语言,由此理论家们发现了无所不在的文学性。   换言之,文学性不再被看作“文学”的专有属性而是各门人文社会科学和理论自身的属性,显示了当代人文社会科学的文学化。文学性对理论的渗透显得特别突出。众多社会科学理论本身因其理论与文学性表达的完美结合而倍增魅力,而且这种文学性表达不仅成为一种吸引人的兴趣的方法,尤其是深入到理论与思想之中,成为显示理论水准、理论生命力的重要标志。现论的生命力在于简练、准确、直陈,即高度的概括性,但是,枯燥和抽象的理论给现代社会高节奏生活的现代人带来了极大的负面作用,因此,文学性就成为理论的调味品和滋补品,成为抽象的理论的调节性因素。   文学化、艺术化成为日常生活审美化时代衡量生活质量高低的尺度与杠杆。从家居、购物环境、饮食、服饰到家电、汽车乃至大型社会活动都处在文学化的运作方式中,如,“广告”将虚构、隐喻、戏剧表演、浪漫抒情等文学语言手段运用得淋漓尽致,把珍奇异宝、欲望、美、成功、共同体、科学进步与舒适生活等等各种文学语言意象附着于肥皂、洗衣机、家用电器、摩托车及酒精饮品等日常的消费品之上;日常的“新闻报道”也是文学语言编码的结果,其中有作者意图、材料剪裁、叙事技巧、修辞虚构等主要文学性要素,这些都说明了文学语言在社会生活各个领域的无处不在。   社会生活领域的文学化成为当今人们一种自觉的生活追求,这说明诗意的、温馨的生活就蕴涵在日常生活中,人们不再到虚幻飘渺的乌托邦中去寻找精神的家园与心灵的居所;这说明当下的生活已变得更富有诗意、更加人性化。因此,人们不仅用诗人的眼睛去看世界,用诗人的心灵去感知世界,而且用诗人的双手装点世界、建设世界,这样的生活是一种文学性弥漫的生活:人在更加诗意地栖居!   二、文学语言的生活化   文学语言的生活化包含二层意思:   一是指文学语言的通俗化和大众化,二是指文学语言的日常生活化,日常生活语言文学化,打破了精英关于审美的界限。大众传播媒体对社会生活的全面、深层次地介入与渗透,带来了文学性的泛化与日常生活的审美化,使文学语言成为一种社会话语,一种大众日常交往的普通语言。文学语言的日常生活化的原因:一是观念的变化,二是媒介的变化。大众文化将消遣性娱乐性置于首位,在快餐式的文化读物中,在轻松惬意的影视片中,在具有刺激性的电子游戏中,消解现代社会工作中的紧张心理与情绪,达到消遣娱乐的目的。大众文化回避抽象的崇高、使命等深刻高尚的职责,也不崇尚天人合一式的隐士风范,而转向现实的日常生活,体现出对于当下生活的关心,对于物质生活、世俗人生的追求,甚至表现出一种“去理存欲”及时享乐的生活态度,虽然其中透露出浓重的拜物情绪,但大众文化的现实性、当下性使它洋溢着一种生存的愉悦与审美的追求。当下文学突出了对于普通百姓的庸常生态的关注,对于日常琐碎生活的关注,使文学充满了独特的生活情趣,展示出现代人新的生活观念。在电子传播媒介下,文学阅读一统天下的时代已经过去。通过电子媒介的视听传播优势,各种文学媒介传播在寻找最佳结合点,实行所谓的“强强联合”,像《围城》、《水浒》等电视连续剧的播出,由电视剧的影响带动了读书市场,人们回过头来再购买和阅读小说,从文字语言独特的审美角度重新欣赏小说艺术。这样,一方面,文化普及成本的降低使更多的人可以掌握书面语,打破了精英对书面语的垄断;另一方面,商业化的力量是书面语逐渐迎合民间口语,形成了书面文学语言的俗化现象。影视艺术作为一种综合性的新型艺术,除了拥有现当代文化工业的生产方式与传播手段外,还能充分吸收、利用各种文艺种类之所长,并在一定程度上超越它们的局限,使视、听艺术融入了诗的想象、戏剧性的冲突和小说的故事情节,达到文学性和观赏性的结合。   人们越来越不满足于“纯审美”或“唯审美”,而是渴望美在生活、实用、通俗和商业的基础上展现自身,美成为日常生活本身的组成部分:一方面,以往的纯审美被泛化到文化生活的各个层面,日常生活体验成为审美的重要资源;另一方面,日常文化生活也趋向于审美化,有意无意地将审美作为自己的标准。因此,文学语言的生活化成为人们生活的一种审美追求。#p#分页标题#e#   三、文学语言与图像的互文性   文学语言与图像的互文性是指文学语言与图像相互作用、相互影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也就是文学语言的图像化和图像的文学语言化。这是指文学语言文本转化为视觉图像,视觉图像又用文学语言来理解和阐释,文学与图像相互补充,相互促进。文学目前所走的正是这样一个路子:它正在将自己全面“图说”化。已经图说的文学名著可说不胜枚举,如书海出版社出版有《中学生必读文学名著图说》,新华出版社有《鲁迅小说全编绘图本》,有的出版社更是准备将世界文学名著全部“图说”一遍……与之相关的图说化现象则有所谓诗配画(或配摄影作品)、摄影小说、电视散文等。   文学图像化的另一种方式就是自觉成为电影、电视摄制的前脚本。文学的这种服务自有影视以来就有了:所有的叙事文学经典几乎都已有过影视改编作品。   如果说文学在图像社会的边缘化是一种迫不得已的溃退的话,那么文学本身的图像化自然只能看作是文学向新的文化掌门的归顺与投诚,二者构成的正是当今图像社会中文学的真实景观。   文学语言赶不上由电子媒介制作出来的音响、图像、色彩、造型、动感、质感那样赏心悦目,但文学语词概念的超越性、自由性打破时间和空间、外部世界与内心世界的界限,更加自如更加便利地去开掘人的内心感受、刻划人的情感生活。因此惟有文学语言可作连篇累牍的心理描写和复杂微妙的内心独白,充分展示人的心灵世界,这在其他媒介是难以胜任的。古往今来人们所共有的情感如爱情、亲情、友情、乡情等,一旦被作家用一定的文学语言形式恰到好处地表达出来时,便打通了一条让人们更好了解自己的内心体验,内心情感的途径,进而成为人类共同的精神财富,成为人类精神生活中相对稳定的因素。   电子媒介突出地表现为视觉化、图像化、平面化,呈现出能指无限膨胀、所指悄然退席的症象。对于文学语言来说,以语词概念为核心就有可能赋予其理性的重力,语词概念的明确性和清晰性使之不至于完全丢失所指而完全“浮出海面”,从心眼之“读”变成肉眼之“看”。正是这一点使得文学的能指与所指的配置仍有可能保持一种相对匀称的比例,这就是说,电子媒介时代的流行文化过多对于图像、画面的赏玩,面临能指膨胀、所指缺失的情况;而文学语言则能够以对于意义、意思、意味的追索,拨开能指的遮蔽而把握所指。大众传媒时代的到来营构了新的文学传播语境,文学话语的深刻转型正在凸显,主要表现为:一是纯文学与通俗文学的融合有了新的内涵;二是随着大众媒体的日益视觉化,文学从外部媒介形式到内在叙事方式都由图像的符号体系中吸纳了富有表现力的因素,具有了视觉文化的某些特征。   因此,文学语言活动中的内视审美却使我们在精神上拥有整个影像。阅读会逼迫人们自己去创造出、去建构起内视的对象,使心灵“观看”到的一切充分内化于人们的精神世界与情感世界,从而使人们更为积极主动地同时也更为深入地领悟文学语言的内涵和意义。   文学语言总是能使我们达到更为深刻的历史深度和人性深度。在图像文化成为历史新宠的后现代社会,文学语言仍将持之以恒地将我们带往时间的深处,在尽显语言内视世界的能指之美的同时,通过深刻的内心体验开掘存在的诗意,共享人类灵魂探险的无穷可能性,并以此构成人性的全面而立体的交流,使失去家园的人类精神在新的信念的询唤下,在灵与肉的主体性升华中,重获拯救,直达幸福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