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日恐怖电影艺术效果的对比

美日恐怖电影艺术效果的对比

摘要:近几十年来,恐怖电影异军突起,作为类型片的一种在市场上独树一帜。在这一众恐怖片中,美国和日本的恐怖电影不仅在数量上占据相当的份额,而且在质量上具有独特、鲜明的风格,各自代表了恐怖片发展的某种典型趋势。

关键词:恐怖电影,艺术效果,对比

一、恐怖片的定义和发展

(一)恐怖片的定义

根据《不列颠百科全书》,恐怖片是“一种气氛阴森、题材可怖、通常包含一些暴力事件并立意使观众毛骨悚然的影片”。它们“有的是对畸形的或者邪恶的性格进行精细的心理探讨,有的是关于可怕的妖魔鬼怪的故事,有的是利用环境制造悬念气氛的神秘惊险故事”。

《电影艺术词典》则解释为:“专门以离奇怪诞的情节、阴森可怖的场景制造感官刺激,吸引观众好奇心的故事片。”

大体上说恐怖片就是专门以离奇怪诞的情节、阴森可怖的场景制造感官刺激,吸引观众好奇心,使观众获得审美快感的故事片。

(二)恐怖片的发展

1. 默片时代

乔治·梅里爱开创了影史上的首部恐怖片《恶魔城》。此时的哥特文学,则为这一类型的恐怖电影提供了肥沃的土壤。其中包括美国首部恐怖电影《化身博士》(1908),紧随其后的还有《莫洛博士之岛》、《格雷的画像》以及经久不衰的《科学怪人》。

2. 20世纪30 40年代

美国怪兽和反战题材引领热潮。这时期有声电影出现,为观众增加了至关重要的另一维度。怪兽题材从三十年代的《吸血鬼》开始一直持续了15年的演绎。其中1941年的《狼人》很具代表性。后来战争开始,恐怖片也多了反法西斯的题材:如《人造怪物》、《被俘的女野人》等,最为骇人的是埃立克·冯·斯特劳亨在《美女和怪兽》(1944)中轻飘飘的言论:“探寻大自然的奥秘时,拿人还是小自鼠做实验并无差别。”

3. 20世纪50—60年代

巨型怪物和双眼暴突的外星人,成为了50年代恐怖电影里的典型形象。这也是核战的恐慌和科技的发展带来的影响。如《巨蚁!》等。另一类是经典食人片。《科学怪人的诅咒》成为1957年美国最卖座恐怖片。这类怪人吃人片为恐怖电影注入了新鲜血液。

现代恐怖电影诞生在60年代。悬念大师希区柯克用《精神病患者》中一个人的癫狂揭开了60年代恐怖电影的序幕,而乔治·罗梅导演的《活死人之夜》则是用全民皆狂为60年代画上了句号,也开创了僵尸片这一全新的恐怖题材。

4. 20世纪70-80年代

70年代的恐怖电影是十年癫狂后的井喷,罗梅罗(《活死人黎明》)、托比·霍珀(《德州电锯杀人狂》)等。他们的影片不仅延续着60年代恐怖电影的主题“暴力、虐待、残忍、疯狂”而且更加张狂。库布里克于1978年开拍的《闪灵》则将疯狂发挥到了极致。此外,知名导演威廉·弗莱德金的《驱魔人》等也首度获得了评论界艺术性的认可。恐怖片的这段繁荣期将一直蔓延到之后的80年代。80年代电影技术的进步是全方面的。《大白鲨3D》、《鬼屋3D》等都是立体技术首度走上银幕的代表作。

5. 20世纪90年代以来

九十年代,“意念”成为重要的恐怖元素,《糖人》、《危情十日》、《人咬狗》、《午夜凶铃》皆属此类,而以《女巫布莱尔》为代表的一批影片则成功回归恐怖本源。

新世纪,《德州电锯杀人狂前传》、迈克尔·迈尔斯《月光光心慌慌:大屠杀》等老鬼纷纷回归,还有一系列来自伊拉克战争的虐杀狂潮恐怖电影,如《电锯惊魂》系列、《人皮客栈》系列。

二、美日恐怖片的艺术效果对比

(一)恐怖形象的设计

美国大部分的恐怖电影在恐怖主体元素的设计上,通常设计的是看得见的实体。

《我知道你那年夏天做了什么》中,不断制造恐怖杀戮的是一个穿雨衣拿铁钩的渔夫。《狂蟒之灾》中,让人害怕却又不得不与之拼死搏斗的是一条吃人的大蟒蛇。这些主体都是真实可见的。影片恐怖主体的造型视觉上,经常给人一种令人作呕的设计,造成强烈的视觉排斥感。

另外,西方电影通常具有唐·吉诃德般的思维方式,那些勇敢对抗的人们很有英雄主义色彩。

日本恐怖片的恐怖形象往往是一个虚无飘渺的没有实体的怨灵,恐怖的形象多是隐晦的,在一个时间的流程中,慢慢展现出这个怨灵或怨灵附身的形象。比如《午夜凶铃》中恐怖的电话铃声和从电视机里缓慢爬出来的女鬼贞子。《咒怨》中眼神空洞一脸惨白的小男孩望向人的眼神,都充满了隐晦怨气的色彩。

(二)镜头的设计

用充满血腥的屠杀镜头使观众害怕,通常是西方电影的惯常,而日本的恐怖电影总是让人迷失在自己设定的情境中,由联想而深层次地让你直面黑暗的空间。

美国恐怖电影通常采取比较血腥的手法来展示杀戮伤残的过程及被害者痛苦的模样。创作者通过极其残忍的手段、淋漓的鲜血、痛苦的叫声等这些电影元素,使电影产生一种“恶心型”恐怖的效果。

在《我知道你那年夏天做了什么》中,我们看到了最后藏在船仓里的一个个被害人的头颅,在渔夫疯狂杀人的时候,我们听到了鱼钩扎向身体时发出的肢体被摧残的声音,然后是血流如柱的场景,这些凶杀的场景就发生在观众面前,给观者最强烈的视觉冲击。美国电影的恐怖元素通常在空间意识上展开,比较重视对周围恐怖环境的设计。

日本的恐怖电影散发出的是弥散在生活周围的恐怖气氛,强调历史上的延续,即所谓的“时间轴”。上一代人的恩怨以怨气的方式降临到以后每个接触到的人,《咒怨》中惨死的女子将自己的诅咒降临在随后居住在屋子里的每一个人,在影片的一开始就通过剪辑营造出恐怖气氛。

在镜头元素的设计中,日本电影通常将人们置于被窥视的境地,镜头常设计成俯拍的角度。而美国因为常在恐怖电影中塑造出人类英雄的角色,所以反而会常常采用仰拍的角度,这些镜头元素的设计也反映了东西方对于恐怖主体不同的态度。

(三)色彩设计

在电影艺术的种种表现中,色彩是很关键的元素,它可以相对独立地产生视觉心理效果。在恐怖电影中,低纯度、晦暗、复杂的冷色调与暖昧、消沉的心理特征发生了关联,其中红色、白色、黑色和灰色在此类影片中的运用是相当普遍的。

说到丰富的色彩,对于视觉上的刺激,通常可以通过强烈的色彩对比来给人带来内心的不安。在恐怖电影中,黑白两色是最常出现的颇色,在这清一色的冷色调中,夺目的红色让人联想起血液、生命、死亡,有时候少量的低纯度色彩的对比也能使鲜艳的主色更为醒目。色彩能让我们进一步的联想,美国的恐怖电影通常会出现很多的黑色和白色。

《我知道你去年夏天做了什么》无论是杀手的服装颜色,还是

场景的总色调都是以黑色为主,很少偏色。偏色的处理主要是通过编辑时候,将颜色的饱和度进行调整。日本的恐怖电影常常喜欢将颜色这一重要元素调节的“非正常化”,在《咒怨》中,色彩就调的十分怪异,且有很大的反差。一般来说日本恐怖电影中的色彩都蒙上了一层阴郁的颜色,如同角落中生长着的罂粟花一般,散发着妖艳的致命的光彩。

(四)场景元素设置

西方的恐怖片,在场景设置上,地方通常是不熟悉的,甚至是陌生未知的,容易使人产生又好奇又害怕的情绪。《惊情四百年》就是发生在古堡这样一个典型的场所中。该片还展现了恐怖片中经典的复制模式和轮回模式,即通过伤口来进行“恶”的传播,这在《异形》、《撕裂人》中都可得到佐证。轮回模式指恐怖的主体可以通过某种方式得到永生,这种模式几乎成为了美国恐怖片的典型特征。

日本的恐怖场景反而将目光投放在我们熟悉的场景中,可能就在家中的阁楼上,可能在地下室里,可能在墙壁里。让人看着,不自觉地要环顾自己熟悉的四周,他们的电影是将熟悉的东西陌生化处理。《咒怨》中的怨鬼就是在家中的阁楼上,所有的住户都是被迫去接受这个诅咒。《鬼娃娃花子》则是在厕所中体验被害死的花子的前世今生。

视觉上,美国的场景在视觉设计上更多的强调的是一种我们称之为“恶心”的效果,如《科学怪人》中堆积如山的人头。东方则反而更讲究画面的唯美,产生一种高不可攀的精致,《死国》就继承了正统日本恐怖片的迷离朦胧派摄影,场面设计十分精致,令人窒息的诡异气氛渗透着唯美的迷人幽香。

三、对比结果的原因分析

美国和日本的恐怖片产生差异的原因最主要的就是两国的历史发展和文化传统各不相同。

美国是一个很年轻的国家,历史短暂、科技发达。历史的短暂使好莱坞在恐怖片中少有东方式的细腻委婉的表现方式,恐怖的气氛大部分是靠对视觉的强烈冲击形成的。而科技发达则主导着人们惯于探索未知的事物。异形、外星人、狂蟒……另外由于西方自古而来的人本主义传统,使得人们对于捍卫自己的权利显得十分的敏感。在他们大部分的恐怖电影中,恐怖势力最终的命运一定是被人类所战胜的。

日本恐怖片和本民族悠久的历史文化渊源息息相通。它的传统信仰之一便是“御灵”。日本的恐怖片,尤其是鬼片充分反映了日本的祖灵崇拜精神,人们总是试图寻找出怨灵作怪的根本原因,了解怨灵的主体到底是如何死去的,然后进行安抚,最终达到平安。电影中人类的反抗显得很没有力气,你常常看到的是人类无助的眼晴,这多少是因为二战时期受到重创使这个民族在内心存有深深的无力感。

由于日本是狭长岛国的原因,大量的恐怖片发生在岛上,小岛本身就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也是日本人内心矛盾的写照。

日本恐怖电影表现出对传统文化的高度尊重,作品富于古典主义色彩,在表达方式上保留了清新婉约的民族文化气质。

如此说来,日本恐怖电影的核心是菊花与刀,而美国恐怖电影的核心则是屠龙情节,这些根深蒂固的民族文化和历史渗透在了艺术作品当中,电影创作者将这些元素作用于恐怖惊悚电影当中,成就了一批经典。